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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贤法师,当今之青年诗僧也。师俗名朱国贤,福建福鼎人。其乡虽地僻民穷,然俗存正信,素有尊佛慕道之风。师十三岁即随其叔父悟邦法师出家兴福寺,十四岁至东南名刹莆田广化寺参学。该寺道风谨严,有“ 一进山门增道心,南山风范见传承” 1之誉。 其所印经书,流布大江南北。师在此潜心学佛,深海寻宝,龙宫探珠,尤耽于唯识之学。十七岁,毕业于该寺福建佛学院。二十岁于莆田梅峰寺受比丘戒。后至厦门南普陀寺,任教于闽南佛学院。 泱泱华夏,诗盛数千载。国风悠悠,楚辞荡荡,唐诗瑰丽,宋词辉煌。自近世西风东渐,语体诗盛行,旧体诗似成昔日黄花。青年读之者盖寡,能以其言志抒情者益鲜。师天资聪颖,才华过人,所出之句,清丽婉转,颇存古意。既无今人诗常有之浮夸病,亦无昔僧诗“苦寒病瘦”、“清寒孤寂”之宿疾,安然自在,直抒胸臆,彰显当代青年僧人之襟怀。其叹母哀世之作,尤感人至深,意境已超越僧俗古今之别矣。 或云:“在家则张仁义礼乐,辅天子以扶世导俗;出家则运慈悲定慧,佐如来以阐教利生。” 2诗虽小道,古之大德无不视为弘法之舟楫。皎然、灵澈之清境,寒山、拾得之自然,贾岛之苦吟,齐己之诗囊,直至近世八指头陀之五律,苏曼殊之七绝,历代诗僧,如灿灿星河,迤俪夜空,蔚然而成中国文学史之奇观。戒贤法师之作,当其遗续也。 吾与戒贤法师之缘,始于 2004年春“中华佛教音乐展演团”之盛举。当其时也,海峡两岸佛教三大语系、八大丛林、男女二众共百四十人将巡演于台、港、澳及美、加诸大剧院。吾与大陆僧众于厦门南普陀寺排练之暇,新加坡弟子陈慧珊 3引我于师寮饮茶,遂得以结识诗僧。师温文尔雅, 心地澄澈,谈吐不凡,遂时时造访,相洽甚欢。或品茗谈诗,或观花赏月,或默坐无言——斗室之中,唯一几、两椅、数枝梅、几曲琴而已。 一日,与师同游寺后半山之阿兰若处,山风习习,树影婆娑,顿觉天地心胸俱清净无碍,几近物我两忘,遂口占打油一首: 浮生闲半日, 已是前世修。 此处能为鬼, 再也不用偷。 诵罢,与师相视大笑。 即归京华,俗务缠身,唯余“忙”、“累”、“烦”三字。每于触枕欲眠之际,常轻叹一声:噫吁——戒贤师,吾口渴思茶也! 台湾佛光山文教基金会欲出版法师诗集,师嘱我为序,即遵师命并窃思日后聊以此文骗取师之清茶半盏耳。 权且为序。 2004年夏于北京中国艺术研究院宗教艺术研究中心 1赵朴初视察广化寺题诗。 2裴休撰、柳公权书《玄秘塔碑》。 3现为伦敦大学亚非学院博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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