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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定法师:漫说《中阿含》(卷三十八)~B 二、须闲提经 |
 
界定法师:漫说《中阿含》(卷三十八)~B 二、须闲提经
二、须闲提经 说法地点:拘楼瘦的婆罗婆静室 参加人员:外道须闲提 经中大意:本经叙述佛陀回答须闲提所问之事。所谓无病为第一利,涅槃为第一乐,八正道为往于安隐甘露的第一道。假若能得圣慧眼净,就能自知无病、涅槃。而如欲得圣慧眼净的话,则须由于亲近善知识,而恭敬承事,而闻善法,善于思惟,趣向于法次法等四种法而来。依此四法,则可如真的知苦、集、灭、道,而自生法眼.乃至知无病、涅槃。 我们在早期的佛教经典中,往往会发现这样的情形,即佛陀在与外道谈论佛法的时候,这些外道基本上都会产生这样一个历程:(1)对佛陀不屑一顾,或对佛法诋毁有加;(2)借向佛陀讨教为名,对佛陀发起诘难;(3)向佛陀提出一系列刁钻古怪的问题,以期难倒佛陀,而佛陀或一一解答,或提出反问;(4)外道渐渐丧失嚣张气焰,语气与立场逐渐软化;(5)外道最终被降伏,对佛陀臣服并赞叹不已,并在佛陀座前出家或为优婆塞。 以上五个步骤可谓是一般的演绎过程,个别或许有些出入。比如说有的人捂住耳朵不愿听进半句佛法,此时就根本没有度化的可能,这叫作有份无缘,所谓是“法雨难润无根草,慈航只渡有缘人”。 那么,此经中的主人翁须闲提与佛有没有缘?当然是有缘的,而且还有着大因缘。他从侧面告诉我们,即交谈、交流与解释的重要性。在现实生活之中,有些人有时候会误认为佛教是“迷信”,是“落后”。除了一些历史政治因素的长期输灌的原因外,与他们没有机缘接触到佛法,对佛教的认识只是停留于表面,或者只凭途听道说的点滴感知,便妄下结论。在这方面,出家两序大众可谓是义不容辞,责无旁贷。其实很多人的智商并不低,大部分的文化素质甚至远居于僧人之上,但是正是因此他们没有机缘认识佛教、了解佛教,根本就不知道佛教到底讲些什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因此致使他们最终与树立正信失之交臂,实在是令人痛心。时至今日,即使是那些接触佛教多年的居家信士,对佛教核心教理一知半解,甚至是不知所云者亦不在少数。佛教界决不可固步自封,而要勇敢地跨出去,从最基本的佛教知识开始,举办一些宣传讲座,宣讲一些最基本的最核心的佛理,做到佛教知识的普及化与大众化。如此一来,我们可让更多的人得以认识佛教,理解佛教,进而信仰佛教,修证佛教,岂不是回报佛恩的最好方式? 这部《须闲提经》中的主人公须闲提,应该是位异学者(即正统的婆罗门教的信徒),大约他在这一带也小有名气,大家见到他都是礼让三分。可是这个人度量不大,容不得不同的意见,尤其是他对对新创立的佛教很有成见,可谓恶感十足。佛陀游于拘楼瘦的时候,住在“婆罗婆第一静室”——大约是个比较理想的修行场地,这个修行场地的所有权应该是属于一个叫“婆罗婆”的婆罗门。他与佛陀的私交甚好,因此将佛陀安排在修行条件最好的一间静室(第一静室)。这天佛陀一大早就出门去乞食去了,乞食完毕后便选择了一片茂密的林子,作为自己的修行场地。而正巧这一天的上午,异学须闲提就来到婆罗婆的住所,然后到第一静室去参观。看样子他也想住到第一静室中去,但是当他看到第一静室中已经有行李摆在那儿时,他显得不太高兴,心想哪个胆敢如此目中无人,竟然不知天高地厚住到第一静室中来了——他的意思是说只有他须闲提有资格住些静室,其他人只能选择其次。于是他就质问婆罗婆:“婆罗婆第一静室,谁有此草座一胁卧处,似师子卧,似沙门卧,似梵行卧?” 婆罗婆回答说:“有位沙门瞿昙正住止于这里。” 这位须闲提一听,顿时高傲起来。他仰天拍手,显得后悔不迭:“我真是无福啊,今天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听到了不该听的事情。” 婆罗婆听后,问此话怎讲? 须闲提说:“彼沙门瞿昙败坏地,败坏地者,无可用也。”他的意思是说,佛陀住在那里,把那里的地都弄脏了,从此这块风水宝地变得一无是处了——这种言行不仅是一种酸葡萄心理在作怪,同时也是一种极端的宗教偏见甚至是种姓偏见。 婆罗婆并不认同须闲提的言论,他说:“须闲提,汝不应以此事骂彼沙门瞿昙。那位沙门其实是很了不起的呀!”但是须闲提并未因此而收回他的不当言论。 故事的具体经过我似乎没有必要详细陈述——我写文章的目的并不是纯粹是叙述故事经过。后来须闲提面见了佛陀,并进行了一些交谈。通过交谈,须闲提改变了他的观点,并发心在佛陀座前成为一名出家比丘——这个结局与我在前面所讲的五个程式是一致的。 佛陀为须闲提讲法的内容,大体上就是我们的五根缘于五境,从而产生各种欲念、爱念、贪嗔等毛病习气。在这里,我重点介绍一下“无病第一利,涅槃第一乐”的知解。 所谓“无病第一利”中的“病”,并非仅仅指的是我们色身上所患的各种疾病,而主要是指在我们思想意识(无明)的驱使下,我们的身口意三业会不由自主地制造出种种恶业。而佛陀所说的“无病第一利,涅槃第一乐”,其实须闲提从其他地方也曾听说过(“瞿昙,我亦曾从耆旧尊德长老久学梵行所,闻无病第一利,涅槃第一乐”),但是二者的含义却不完全一样。因此佛陀就问须闲提:“何者无病?何者涅槃耶?” 须闲提答道,身即是病、是痈、是箭、是蛇、是无常、是苦、是空、是非神,以两手抆摸而作是说:“瞿昙,此是无病,此是涅槃。” 其实须闲提这个回答对不对呢?从他的观点上来讲,当然是对的。但是还是有问题的,因为他认识问题只是停留在表面,很肤浅,与普通百姓对于“病”的理解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更为要命的是,须闲提的这种见解并非是他自己证悟所得,而是途听道说而来!一个连什么叫“病”都没有搞清楚的人,竟然有胆子奢谈“涅槃”,这就有点让人匪夷所思了。因此佛陀就斥责须闲提犹如一个“睁眼瞎”——睁着大眼睛,尽说些瞎话: “须闲提!犹如生盲(天生为盲),从有目人闻其所说:白净无垢,白净无垢!彼闻此已,便求白净。有谄诳人而不为彼求利及饶益,求安隐快乐,则以垢腻不净之衣,持往语曰:汝当知之,此是白净无垢之衣,汝以两手敬受被身(像被子那样包裹身体;另,同‘披’)。彼盲子喜,即以两手敬受被身。彼盲子喜,即以两手敬受被身而作是说:白净无垢!白净无垢!须闲提!彼人为自知说?为不知说?为自见说?为不见说?” 须闲提听后,只好老实作答:“瞿昙!如是说者,实不知见。” 这里就是典型的“拾人牙慧”的一个脚本——须闲提就是一个典型的代表。他自己不知道,就拿起人家所讲的话生搬硬套。这倒使我想起一件事情来:大约两三个月之前,我在写《漫说中阿含》的系列随笔时,曾经遇到过一个难题,就是“以心修心”这句话应该如何理解。我请教了不少人,大家都莫衷一是,很多人连阿含经是怎么回事都搞不清,更不用说去理解了。于是我就将我的疑问发到一个叫“中华佛教网”(http://cnfj.org/)上去讨教。结果人家不由分说,说些“此为妄念,不可执着”之类的官话。我的观点是,对于“以心修心”这句话,要分两个层次来理解,即从真谛来讲,万法皆为虚妄,何况是举心动念?但从俗谛来讲,就不能叫妄念。如果将我们所产生的一切念想都称作“妄念”的话,就容易出问题。比如说,我们念佛,观想阿弥陀佛的巍巍金相,这算不算妄念?我们若生起不净观、无常观、空无观,这些不断生起的意念流(我在这里启用了一个新名词,叫“意念流”),算不算妄念?如果不分对象,将一切念想都斥为妄念,那对不起,你下辈子连起码的人身都很难保住。原因很简单,你境界太高了,要么成佛,要么下地狱,没有第三条道路可供选择。 我在这里所讲的就是一个修行次第的问题。在成就佛道之前(或者说在成就阿罗汉圣果之前),我们人人都有可能走弯路。“以心修心”仅是一个修行的次第。这个“心”是我们修行的依托,就好像色身维持我们的生命一样。我们要依靠我们这颗“心”,来修习我们的另一颗“心”。正如登楼看风景,我们总要一步一步地爬楼梯(电梯也有次第)。等我们抵达楼顶,将万千山水尽揽胸中时,此时我们心中只有风景,而无楼梯。说句不太中听的话,包括我自己在内,我们在修学佛法时,往往好高骛远,尽捡那些层次高的挑,动不动就把“入佛知见”、“缘起性空”、“般若智慧”、“五蕴皆空”这些深奥的名相挂在嘴边,当作口头禅。我们根本就没有自己的知见,全部是人家的心得体会。按照佛陀的观点,我们都是与盲人无异:别人说是白布,我们就跟着说是白布;别人送我们一块黑布,但口上仍说是白布,我们还是愚蠢地捧着这块黑布,四处叫嚷着:“大家快来看啊,我手里捧的可是块上好的白布啊!” 佛陀对须闲提说—— “如是,须闲提!(即对于‘实不知见’的回应)如盲无目,身即是病、是痈、是箭、是蛇、是无常、是苦、是空、是非神,以两手抆摸而作是说:瞿昙!此是无病,此是涅槃。须闲提!汝尚不识于无病,何况知见于涅槃耶?言知见者,终无是处。须闲提!如来、无所著、等正觉说:无病第一利,涅槃第一乐;诸道八正道,往安隐甘露。” 此时须闲提开始变得谦虚起来,因为此时他才意识到,坐在他跟前的这位瞿昙,决非泛泛之辈。他开始从座而起,然后偏袒著衣,叉手向佛,而作是言:“瞿昙!我今极信沙门瞿昙,唯愿瞿昙善为说法,令我得知此是无病,此是涅槃。” 佛陀对须闲提说:“若汝圣慧眼未净者,我为汝说无病、涅槃,终不能知,唐烦劳我。”意思说,你须闲提的修行层次还差得远,我说出来,只怕你听不明白。就好像我们对那些盲人说,这是青色、黄色、赤色、白色,那些天生为盲的人,是否会产生青、黄等具象来?答案自然是否定的。比方说,我们有时会问:西方极乐世界到底是啥样子?你让那些大德法师来形容,我想他们顶多就只会在《阿弥陀经》的基础上发挥一下,事实上也讲不出所以然来。为什么?因为那个世界他也没去过呀!他还没有那个神通,运用天眼通望穿时空,直接到那里去看一看。就算他亲自去看过,你也不能充分领会其中的奥妙。那么怎样才知道极乐世界的殊胜呢?很简单,你自己老实修,老实行,等功夫到了,就自然亲自去了,还劳烦别人来详细描述?这就应了佛陀的话,叫“若汝圣慧眼得清净者,汝便自知此是无病,此是涅槃”。 那么如何才能使我们混浊的双眼(甚至是如同盲人)“未净圣慧眼而得清净”呢?佛陀此时再次给我们开出了药方:“有四种法,未净圣慧眼而得清净”。哪四种法?即“亲近善知识,恭敬、承事、闻善法,善思惟,趣向法次法。”就是说,首先,我们要“亲近善知识”,“近朱者赤”;第二,对于善知识要极其恭敬,要“承事”,不可造次;要表里一致,不要口是心非,阳奉阴违。这个毛病容易发生在居家信众,一开始对出家师付们很恭敬,接触一段时间后,发现师父们也“不过如此”,于是就开始怠慢起来,张三李四王二麻,是非话一大堆。有一点希望引起居士们注意,就是在师付们面前,家长里短的那些摆不上桌面甚至见不得光的话,尽量不要讲。第三,要努力从善知识面前听闻善法,“择其善者而从之”。第四,就要用实际行动,去“思惟善法”,去依次实践善法。后三步,就是我们平常所说的“闻”、“思”、“修”。 那么,如实而修后,会发生什么情况?就是“趣向法次法”,便会逐渐进入到修学的次第中去。这个次第就是“便知此苦如真、知此苦集、知此苦灭,知此苦灭道如真”,即我们平常广为人知的“四圣谛”。 最后,让我们再一次领略一下四圣谛的迷人魅力—— 云何知苦如真?谓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所求不得苦、略五盛阴苦,如是知苦如真; 云何知苦集如真?谓此爱当受未来有,与喜欲俱,愿彼彼有,如是知苦集如真; 云何知苦灭如真?谓此爱当受未来有,与喜欲俱,愿彼彼有灭、无余、断、舍、吐、尽、无欲、没、息止,如是知苦灭如真; 云何知苦灭道如真?谓八支圣道,正见乃至正定,是谓为八,如是知苦灭道如真。(界定,2009年7月21日,于南海普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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