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那么教外别传的说法难道是不对的吗?答曰:所言的教外别传者,是令人于手指之外见到明月也。此外宗门禅家特殊的提持方式,超越于常情的格式之外,名之为教外别传。然而此‘教外别传’四个字,也埋没了不知道多少的贤者豪杰,如今为你明白道破。 相对于教门而说,则宗门称之曰‘教外别传’。然而禅宗的机锋转语等,也是言教的一种。对宗门而说,则应当曰:‘机锋转语的言教之外另有别传’,如此才不致于孤负佛陀和祖师之恩,徒自造下口业也。如果说佛陀的言教经典真的不能够弘传佛陀之心印,那么已经得到教外别传之旨的迦叶、阿难、马鸣、龙树,则应当另外再弘扬别传之法,何必要努力于结集三藏经典,注释经典、造作论着呢?宗门必须要有经教来印证者,就如同木材必须要依从于准绳才可能端正也。 我曾经劝导一位狂僧念佛,彼人言:‘衲衣僧人的本分鼻孔,三世诸佛尚且摸索不着,那么还用念佛作什么?’我则答曰:‘若是真的挨着三世诸佛挨不着的本分鼻孔,尚且必须步步小心地随着三世诸佛的脚后根而转。倘使不随着三世诸佛的脚后根而转,则你摸着的并不是衲衣僧人的鼻孔,而乃是阿鼻地狱当中铁床铜柱上的火孔也。’ 达磨祖师云:‘我二百年以后,明白佛道者多,修行佛道者少。讲说佛理者多,通达佛理者少。’智者大师示现登于五品之位,南岳慧思禅师示现证得十住之铁轮。是故可知如今之人于宗门和教门这两门,要大开智慧眼目尚且很困难,更何况是真实证得果位呢?如果有一些具有大慈悲心、愿力深广,而生死之心恳切者,应当要追随远公、智者、永明、莲池等诸大祖师,专一致力于念佛求生净土这一个法门也。 书写至此,身傍有心中不甘者呵斥曰:佛法广大如同法界,究竟如同虚空,微妙之心性圆满明净,远离种种分别名相,哪里需要你用这许多的言语落索,加以分别疆界、建立差别呢? 我回应之曰:微妙的心性虽然是远离于分别名相,可是名相岂能够障碍微妙之心性呢?如虚空的法界虽然没有疆界差别,可是疆界分别岂能够妨碍于如虚空之法界呢?我想要舍离东土往生西方,是故必须要确定南方、辨别北方,这样才可以方向不致迷失,举足下足才有正确之地。又恐怕自己的见解错误差谬,因此想要请示就正于通达之人。这乃是为了如我等跛足凡夫之路程,而不是转轮圣王之地图也。如果是通达方略、开明之士,过于凡人之量的圣贤大人,一切的世间法全部都是佛法,众生的业道无非是佛道。祖师之意,教观之理,佛陀之经典,禅宗的语录,本来就是圆融贯通,有何可以混滥间杂。穷尽我之智慧,也不能够测度其境界;竭尽我之力量,不能够窥视探测其藩篱限度。我鄙漏之言论,乃是姑且就我鄙陋之根机而言。你怎么可以将迦栖罗王之高远飞腾,用之于责难昆虫蚊子等微小之类,而期望能令其互相并驾其驱呢? 佛教以孝为本论 孝顺之为道,其广大含容一切众生而无外也。可以如同经线成就苍天、如同纬线持守大地,轨范圣人型塑贤者,中国过去的先王修之以成就至善之德,释迦如来乘之以证得觉悟之道。是故儒家之《孝经》云:‘所谓的孝,乃是上天之常经也,大地之常义也,是人民之所行也。’佛陀的戒经云:‘应当孝顺父母师僧三宝,孝顺乃是至道之法,孝名之为戒,亦名为制止。’是故可知不论是世间或出世间,莫不是以孝为根本也。 奈何世俗的凡情之人,只知道孝行显着的形迹,不知道穷尽孝道之极致。每次见到出家的释迦牟尼佛之弟子,往往便随着自己臆测之见解,肆意地毁谤责备,认为说是不孝父母,与放荡之子、忤逆之徒毫无差异。却不知世间法重视孝道,出世间法也无不重视孝道。这是由于世间之所谓孝道者,是有外在的形迹可以依循者也。而佛家所谓的孝道者,是比较简略于形迹而专门致力于根本也。有形迹可以依循者,明显而容易见到;专门致力于根本者,则是隐晦而难以明了。 何以如此说呢?儒家之人服务劳动、饮食奉养以安定其双亲,乃是孝也。建立自身行持圣道,流传名声于后世以显耀其双亲,乃是大孝也。推至究竟而论,举凡仁、义、礼、智、信之五常,和种种善行,无非皆是孝道之发挥也。是故《礼记》当中的〈祭义〉云:‘砍断一颗树,宰杀一只兽,如果不以其正当之时,都不是孝也。’是故曰孝悌之道,通于天地神明,光耀于四海也。谈论孝道至此境界,可以说是究竟也穷尽也,没有办法更再进一步了。 然而其为孝道,皆是可以显现在耳目之间,在于人们所容易见到之处。唯有我释迦佛之弟子,以成就佛道利益众生,作为最上的报答父母恩德之事。而且不仅报答多生以来的父母,并且必当报答无量劫来在四生六道当中的一切父母。不仅是于父母在生之前应当孝顺恭敬,并且应当度脱父母之灵觉神识,使其永远超出苦轮,恒常住于正觉之境界。是故说佛家的孝顺,隐晦而难以明了者也。 虽然如此,儒家之孝道,乃是以恭敬奉养父母为最首要者也。若是佛门中辞亲出家,岂是完全不顾及父母之奉养吗?依照释迦牟尼佛之制度,想要出家必定要先禀告父母。若是有兄弟、或儿子侄子可以将父母依托之,才可言语禀白于父母双亲,双亲允许了才可以出家,否则不许剃度落发。如果有的僧人在出家之后,兄弟等人或是身故,使父母双亲没有可以倚靠付托之人,也可以减少其出家的衣钵等资具,以奉养父母双亲。 所以长芦禅师有奉养母亲之芳踪。宋代时长芦宗赜禅师,襄阳人,年少时便丧父而为孤儿。母亲陈氏将他带回舅舅的家中养育。长大成人之后,广博通达世间典籍。二十九岁出家,努力修行而深深明了禅宗心要。后来住持于长芦寺,迎接母亲于方丈室东边的屋子,劝导母亲念佛求生净土。经过了七年,其母亲念佛而往生。其事迹见于《净土圣贤录》。 道丕法师有埋葬父亲的奇异事迹。道丕法师,是唐代皇族的宗室,长安人。出生才周岁时,父亲在国事之中死亡。七岁出家,年十九岁时,世间荒乱稻谷极贵,于是背负母亲进入华山,自己辟谷断食,乞食而来的食物都奉养母亲。次年前往过去父亲战死的霍山战场,收拾聚集当地战死的一切白骨。虔诚地读诵经咒,祈祷能够得到父亲的遗骨。诵经数日之后,父亲的骨骸从白骨堆中跳跃而出,直接前往道丕之前。道丕于是掩埋了其余的白骨,自己背负其父亲之骨骸而归乡埋葬,其事迹见于《宋高僧传》。 是故经典中云:‘供养父母之功德,与供养一生补处菩萨的功德相等。’双亲健在,则应当要以善巧方便来劝导开示,令其持斋念佛求生于西方极乐世界。双亲死亡后,则以自己读诵经典修持的功德,常时至诚为双亲回向,令其永远超出于五浊恶世,长辞于六道生死轮回的痛苦,能够证得无生忍之智慧,高登于不退转之地。使其尽于未来之际行菩萨道以度脱众生,令自己与他人皆能共成无上正觉之道。如此乃为不与世间共有之大孝也。 推至究竟而论,举凡一切的六虔万行,无非皆是孝道之扩充。是故《梵网菩萨戒经》当中,其中一一的戒条皆言:‘应当生起慈悲心,孝顺心。’又云:‘若是佛子以慈悲心,施行放生之业,一切男子皆是我父亲,一切女人皆是我母亲,我生生世世以来,无不从之而得以受生。是故六道的众生,皆是我的父母。而杀害众生而食其肉者,即是杀害我之父母。’ 因此之故,凡是所有一切的修持,皆悉普为法界的一切众生而回向之。如是则其思虑尽于未来之际,其孝道普遍于诸一切有情。若是以世间的孝道来互相比较度量,则在形迹事相上也许不无欠缺,可是在根本究竟之利益则大大有余也。可惜不能明见此道理者,不是认为佛门此说极为虚妄荒诞,便是认为太过虚无渺茫。岂可了知不论是竖穷于过去、现在、未来之三际,或是横遍于十方之世界,以佛陀的佛眼皆能圆满而明见,就如同以眼睛观视自己的手掌也。 如来随机利生浅近论 众人皆同样有此心,而人心皆同样此理。众生与诸佛不二,凡夫和圣人一如。但是由于迷悟之有所分别,导致于上升和沉沦便有很大的差异。伟大的觉者释迦世尊,慈愍而哀怜众生之迷情,于是示现在此世界成就正觉,普遍度脱一切众生。以无上佛法的醍醐一味,随其根机时宜而有不同的演说。对于大根机的众生则演说圆顿之教法,令其快速成就佛道;对于小根器者则教授以渐次之教,使其能够慢慢超出于生死尘劳。如此种种度化众生之事,无不皆是随顺于世间,依根机而循循善诱也。 开示持戒之善法,以开辟趋向于人道天道的平坦道路;指示说明因果之事,以陈述趋吉避凶之良好谋略。所谓持戒之善法者,五戒当中的不杀生,即是仁也。不偷盗,即是义也。不邪YIN,即是礼也。不妄语,即是信也。不饮酒,则心地常常清明而心志专一,神识不昏迷而真理显现,此即是智也。五戒如果能够全部持守,则不堕落于地狱、饿鬼、畜生之三途当中,恒常投生于人道。此与儒家之五常大致相同,但是儒家只是令其克尽仁义,而佛门则兼带说明三世因缘、善恶果报也。 十善业者,不杀生,不偷盗,不邪YIN,名之为身三业。不妄言,不绮语,不两舌,不恶口,名为口四业。不贪、不嗔、不痴,名为意三业。此与五戒之内容大致相同,而五戒大部分是约身行而言,十善大部分是约心念而言,十善业如果具足,必定可以生至天界。 至于遇到为人父者对其谈论要慈爱子女,遇到为人子女者对其谈论要孝顺父母,对于作兄长的说要友爱下辈,对于作弟妹者说要恭敬兄长。种种的伦常道理之教化,都是为了使人各自尽其应有的本分,令其没有稍微的欠缺,随顺于世间之事相,而修习出世间之佛法。至于广泛说明因果报应之事,乃是没有毫厘的爽失差误。不论是堕于地狱或生于天上,唯是个人自己的造作所召感而来的。此乃是释迦如来至极究竟之慈悲心,欲令一切的众生永远脱离于一切众苦,但受诸般的安乐而已。是故不惜示现广长舌之相,为诸一切的众生尽情的宣扬演说佛法也。 佛经云:‘菩萨畏惧因行,众生畏惧果报。’若是想要不遭受痛苦的果报,必须先断除造恶之因。若能常常修习善因,决定恒常可以享受安乐之果报也。此即是《书经》所谓的:‘作善则降吉祥,作不善则降灾殃。’《易经》的:‘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之意思也。但是儒家只有约现在世与个人之子孙而言,佛陀则是兼带过去、现在、未来的三世无尽而谈论。 然而由于凡夫的情想分别无法测知真实的事理,因此将佛陀三世因果之说视为虚无渺茫,而不肯真实信受。就如同盲人违背了引导之师,自己趣向于危险的道路,如果想要不堕落于坑坎之中。这又如何可能呢?是故可知佛法广大而能利益普及十法界之根机,若是约人道而言。即无有一人不能堪受佛法,也没有一人不能受持佛法。以此令人各自修行持戒之善法,如此则世俗法完美而能与人相和,家族齐整而国家平治,尧舜盛世之风气,又何难亲见于今日呢? 因此佛教之道开启于西天,佛法流传于东土震旦,历代以来的王公大臣,人人咸皆崇敬奉持。以其能够默默而教化人心,暗中赞助治理人民之道。并且能够伏住凶恶于尚未生起之时,消除祸乱于尚未萌发之故也。至于出家而为僧人,乃是为了专一心志于探究佛乘,与为了住持佛法之道而施设的,并不是说佛法只有出家僧人才可以修持也。 此诸种种浅显之说,乃是释迦如来随顺于世间,而施设之渐渐令人出离世间的人天乘法也。其余如声闻、缘觉、菩萨等乘,全部都是以此为根基。若是有大根机的人,直接趣向佛地妙觉,彻底证得吾人心地本具之佛性,究竟畅演如来出于世间之本怀,其中的意义极为深远,姑且搁置而勿论也。 持经利益随心论 伟大的觉者释迦世尊,其所说的一切大乘显密的尊贵经典,悉皆是依据万法唯心之理,法道符合于究竟实相,经历三世而不改易,举凡十法界咸皆遵行。使令众生归回根元复明本心,作为未来诸佛之导师。拔除痛苦给与快乐,作为一切众生之慈父。若是能够对经典竭诚尽敬,礼拜读诵一心受持,则自己与他人俱能蒙受殊胜的利益,幽冥和显着者皆能同沐恩光。就如同如意明珠,又好像是无尽的宝藏,取之而不匮乏,用之而无穷尽,随着众生心而应现出其所知量,悉皆能够圆满其所愿。 此即是《楞严经》所谓的求妻得妻,求子得子,求三昧得三昧,求长寿得长寿,如是乃至求大涅盘得大涅盘。所谓的大涅盘者,乃是如来究竟的果德也。若是论及如来的本来用心,佛陀经典全部所致力达到的,实在就是令一切众生皆能证得大涅盘也。但是因为众生的心志愿力狭隘低劣,以及其尽其诚心尚未到究竟之处,因此不能直接契入佛陀所证之境界。是故佛陀随着其所行之心,而满足彼众生之所愿也。 若是有宿世根机深厚之士,受持读诵经典即能顿时明了自性,彻底证得万法唯心,破除烦恼迷惑而直接趣向于无上菩提,圆满福慧而快速成就无上正觉之道。获得经典全部的利益,畅明释迦如来之本怀也。就如同一样的雨水普遍滋润于十方大地,卉草与树木一同皆能荣茂兴盛。大根的树木则参入云雾而遮蔽烈日,小根的卉草则增长一寸、成长一分。 佛道原本就是唯一的真如,利益却随着众生之心而有胜劣的差异。然而善根如果已经种植,则佛果终究可以成就。纵使不能够即刻获得巨大的利益,亦必定可以因为曾经读诵经典而得以度脱生死。就如同听闻涂毒之鼓,不论远近之人尽皆丧命;虽然食用少许之金刚,可是决定不能够加以消化。先以利益欲望之钩来牵引,后令进入于佛陀之智慧,其就是在说此诵经之利益吧! 竭诚方获实益论 世间的谚语云:‘谦卑低下恭放他人不够深切,不能得到其真。’此言虽然微小而可以比喻大事。世间之事,大而至于经学道术、文章诗词,小而至于一个才能、一个技艺。若是想要微妙精义而入于神明,传得薪火得其精髓,技艺超过于同侪众人,名声传播于古代今日。如果不专精一心致力意志,竭尽诚心尽其恭敬,其怎么能够得到呢?是故管子曰:‘思之思之,又重思之!思之如果不得,鬼神其将通之。’并非是鬼神来令其通达,乃是其心专精至诚达到究竟而使之然也。 汉代的魏昭,拜见郭林宗,其以为经师容易遇到,而人师难以遭逢。因此前往郭林宗之处受业学习,供给洒扫奉为师长。郭林宗有一次得疾,令魏昭作粥。粥煮成后而进奉之,郭林宗大声呵责曰:‘为长者作粥,却不加以诚意恭敬从事,使得此粥不可食也。’魏昭于是更再作粥而进奉之,郭林宗又再一次呵责而达三次,而魏昭恭敬的容貌面色都不曾改变。郭林宗曰:‘我开始时是见到你的颜面,从今而后便知道你的心也。’ 宋朝的杨时、游酢,师事于程伊川先生。有一日由于请益的时间过久,伊川先生忽于瞑目而睡着,杨、游二子在旁随侍站立而不敢离去。经过很久之后,伊川先生忽然觉醒过来说:‘贤辈你们尚在此地啊!回去休息吧!’杨、游二子乃退下,出门时门外的雪已经下了深达一尺多矣。 张九成,十四岁时游于郡中的学校,整日关闭其门户,没有事不会越出其门户之限。比邻屋舍的学生从缝隙洞穴偷看之,见到他收敛双膝端危而坐,面对诗书就如同面对神明,学生们乃彼此惊异佩服而师事尊崇之。此四位先生,其所学习的乃是世间明德亲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法,其尊敬师长重视道法,尚且能够如此诚心,是故能够学问成就道德建立,以致于在其生前和死后,皆能令人景仰赞叹不已。至于奕秋之教诲学生下棋,唯有专一其心、努力其志者才可获胜。病偻驼背者之捕捉蜩蝉,乃是用其心志、毫不分心而获得,由此而观之,学习之事无论大小,皆当以竭诚恭敬为主。 更何况是我佛如来于往昔的无数劫中,欲令一切的众生,同样成就无上正觉之道。但是由于众生没有善根因缘之种子,因此没有办法可以度脱。是故世尊乃普遍示现色身,垂示其身形于六道之中,以种种的方便善巧,随其根机而利益众生。千般的法门同时开启,以究竟唯一的佛道令众生同得归向。善根尚未种植、尚未成熟、尚未圆满者,即令其种植善根、成熟善根,圆满善根。应当以何身得度者,即现何身而为说法。如同广大白云一般普遍布施慈悲之法门,如同波涛奔腾而不间断开示修行之海。六度波罗蜜一齐修行,以四摄法普遍利益一切众生。其所作的布施也,内身与外财俱皆能舍,所谓的国家城池,妻子眷属,头目髓脑,自身血肉乃至双手双脚,皆能欢喜布施给予众生。是故《法华经》云:‘观察三千大千世界,乃至无有如芥子许之处所,不是菩萨为了众生舍弃身命之处。’ 我佛如来为了众生之故,经历了三大阿僧只劫,广行六度万行,普遍令众生结下因缘之种子。等待众生根机成熟的时间到来,然后示现成就无上正觉,广大开启说法之会,普遍相应于一切众生种种之根机。对于上根的众生则为其显露开示诸法实相,令其可以直接高登于佛道之彼岸。对于中下根机者则宛转曲折地垂下接引之方便,令其可以渐次而得到薰习陶铸。不论是显教密教、权教实教,偏教圆教、顿教渐教,皆是随着众生之根机而施设,观察配合其时宜而用。教乘虽然有三种,而佛道之根本则无二。为了实教而施以权教,所以权巧之教乃是实教的权教;开破权教而显露实教,所以实教乃是权教的真实之意。俯垂随顺于一切众生种种的根机,慈悲渐进而循循善诱。必定令其根机与实理能够双双契合,方可得以知解和修行同时圆满。 学佛之人虽然专门主张修行大乘,也不可以轻视弃舍小乘之法。因为小乘原本是为了要令众生进入大乘而施设的,乃是我佛如来度化众生之妙用,实在是下根器众生出离苦海之宏大方法。是故《四十二章经》云:‘学习佛道者,凡是佛陀所言说者,皆应当要信受随顺。譬如食用蜂蜜,不论中间或旁边皆是甜的,我所说的经典也是如此。’大海虽然有浅深之不同,但是海水的味道原本并无二致。凡是属于佛教之经典,特别应当一体而尊重之。就譬如转轮圣王之命令,其事情虽然有种种之不同,可是其为圣王之敕令则是同一也。而且回教根机之人受持佛法,则没有一法而不圆满,治理世间之语言,和资养生命之事业等等,尚且皆是随顺于佛陀之正法。更何况是如来金口所说的生灭和无生等四谛、十二因缘等佛法呢? 等到释迦如来一期度化众生的事缘完毕,示现了灭度涅盘之相。迦叶和阿难等诸大弟子结集法藏,遍于三千大千世界而流通之。经过一千年之后,流传教化至此东土。西天东土两地的高僧,东西两地不断往返奔走,翻译流布佛陀经典,毫不吝惜自己的身躯性命。阅读法显大师,昙无竭大师,玄奘大师等人之传记,其所经历之道路当中的危险阻碍,非常地艰难辛苦,不知不觉便会令人哽噎而涕泪横流,没有办法停止。佛经云:‘人身难得,佛法难闻。’如果不是宿世有很好的因缘,佛经的名字尚且不能听闻。更何况是受持读诵,修习因行证得果地呢? 然而释迦如来所说之法,实际上乃是依于众生自心本自具足之理体。在众生的心性之外,完全了无一法可得。但是因为众生是在迷惑之中,不能够了知此理,因此于真如实相当中,虚幻生起妄想执着。由此而生起贪嗔痴,造下杀盗YIN之恶业。迷失智慧而成为烦恼,即于常住无生当中而幻化生灭,如是经过尘点劫之久,也没有办法可以回返自心。所幸能够遇到释迦如来所说的大乘显密诸经典,才知道衣里明珠本来存在,佛性乃是本来存有。即彼客地作工之贱民,原本就是大富长者的真实儿子。人天等六道之所,不是自己应有的住处;实报无障碍和常寂光土,才是我们本有之家乡。 回过头来思惟从前无始以来,未曾听闻佛陀之说法,虽然是有此本自清净的心性,可是无端而冤枉蒙受轮回之痛苦。真是可令人痛哭流涕,其音声震动三千大千世界,心片片而碎裂,肠寸寸而绞断也。佛陀的此恩此德,胜过彼天地和亲生父母,又何止是百千万倍而已,纵使是粉身碎骨,又何能报答佛之恩德。唯有依循佛陀的教法而修行,自我修行亦教化他人,才可以稍微舒展我们如同春天的小草仰望太阳光晖,夏天的葵花向着光明之日的微细心意而已。 然而如今的僧俗二众,翻阅读诵佛教经典,完全没有丝毫诚意,种种的轻亵怠慢,难以一一枚举。然而由于习惯之行既已非常久远,大家彼此都能够互相安忍,而其轻亵怠慢之形迹,实在是不忍全部明言。其视释迦如来之法语,就如同破旧败坏的故纸。而且不要说是不知道旨意趣向者,完全无法得到佛法之利益。即使是能深入了知佛经真实义理者,也只是口头三昧、面门形式的辉光而已。就如同饥饿的灾民空说饮食,如同贫者算数他人之财宝。虽然有研究佛法之功德,可是绝对没有真实证得之利益。 更何况是轻亵怠慢之罪,何异于弥天的过失,而其将来受苦之期,又岂只是穷劫无尽也。虽然是读诵修行之善因,反而招致痛苦的恶果。纵使能够作为将来得度之因,可是难免要在多劫当中备受其痛苦。由此之故我心中怀着惨痛伤心,胆敢陈述粗略之见解。企望众生皆能依循佛陀之教化而如法奉行,以期望大众于唯有得到利益,而无有受损伤害。《金刚经》云:‘若是经典所在之处,即为有佛,若尊重弟子。’又云:‘在在处处,若有此经,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所应供养。当知此处,即为是塔,皆应恭敬作礼围绕,以诸华香而散其处。’ 何以令众生如此呢?‘以一切诸佛,及诸佛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皆从此经出故。’而诸大乘经典当中,处处皆教人恭敬经典,其数极为众多。这是因为诸大乘经典,乃是诸佛之母,菩萨之导师,乃是三世如来之法身舍利,九法界众生出离苦海之慈航也。虽然是已经高证究竟佛果,尚须恭敬佛法,就如同回报本源而慎终追远,不可遗忘大恩大德也。是故《涅盘经》云:‘法是佛母,佛从法生。三世如来,皆供养法。’ 更何况是博地的凡夫,通身都是业力所缠,就如同重罪囚犯被长久监禁束缚于牢狱之中,没有办法可以出离。何其幸运承蒙宿世的善根,得以目睹佛陀之经典,就如同囚犯遇到特赦之文书,其庆幸快乐是没有办法言说的。必然将可依此经典而长久辞别三界的轮回,永远出离生死痛苦之牢狱。亲自证得法身报身化身等三身,直接到达涅盘之家乡。此无量无边的利益,都是从听闻佛经当中而得到。岂可放任狂妄之知见,心中不存有恭敬畏惧,就如同世俗儒者之读诵诗文,任意妄行轻慢亵黩之事。既然已经阅读了佛经,何不依照佛经所说而恭敬尊重经典佛法。既然轻视亵慢佛法,又岂能够得到佛法所有的真实利益呢? 倘使我们能够暂时止息狂妄的知见,在清静的夜里自我思惟,则必定心神惊悸恐惧,感慨伤心而涕泪滂沱也。自己悲哀昔日之无知,誓愿毕其一生以竭尽其诚心,从此心意肃穆恭敬,身业口业清净无染,永远断绝粗俗鄙劣之邪恶态度,恒常依止经论的圣人之言。如果真的能够如此,才可以于佛法的大海之中,随分随力,各各获得真实的利益。 就如同阿修罗和香象,以及小蚊虫,饮用于大海之水,咸皆可以获得充满饱足。又如同一阵雨普遍滋润大地,小卉草和大树木一同皆欣欣向荣。若能如是,则自己受持经典佛法之功行,才不会枉费而无用。而释迦如来所说之经典和诸多祖师宏扬佛法之心,也才可以稍稍得到舒畅而感到欣慰喜悦也。如今将古代大德恭敬经典之事迹和其利益,简略地收录数条,企望想要真实修行实践佛法者,可以有所取法也。 齐僧德圆。不知其姓氏家族,天水人。平常以《华严经》为业,专精读诵受持,并且能微妙统摄其究竟之义旨。后来整修一个清净的林园,种植许多谷楮树,同时在园林中种植香草,并间杂种种鲜花。每一次进入此庭园,必定要洗浴濯足,身上穿着清净之衣。然后以香水灌溉花木,谷楮树生长三年之后,其香气芬芳馥郁。又另外再特别建造一间清净的屋室,以香泥涂抹墙壁和整地,然后结坛场而清净器具,准备洗浴之器具和新净的衣服。工匠之人都要受持斋戒,每次出入都要更衣,而且必定要盥洗漱口并且熏香。然后剥取谷楮树而取其树皮,并用水沉香浸泡,如此维护清净而造纸,经过整整一年纸张才制造完成。 然后另外再建筑清净的基地,更再建造新的屋舍,乃至于大柱横梁椽木瓦石,都以香汤来洗濯才使用,每一件事都非常庄严洁净。在屋室的厅堂中特别造了一个方柏的大座,四周布满种种香花。上面悬挂着宝盖,垂饰着种种金铃玉佩,其中间杂着流苏。并以白檀紫沉,作为写经的桌子,并制成笔管。书写经典之书生每日受持八关斋戒,并以香汤洗浴三次。穿着华丽的冠帽和清净的衣服,其形状就类似于天人。 即将进入写经的屋室时,必定于经过的路边夹道焚香,由梵呗在前引导之。德圆法师也穿着庄严清净之衣服,执持着香炉在前恭敬引导,并且散花供养,然后才开始书写经典。德圆则在一旁胡跪而运心观想,恭敬倾心地注目观看。才写了几行字,每一个字皆放出光明,映照于整个厅院,全部的众人都一同亲见,人人莫不悲伤感怀,久久之后光明才停歇。 此外又有神人执持兵戟,现出形体而在旁警戒护卫。德圆和书写经典之人皆一同见到,其余的人则不能目睹。又有穿着青衣的清净童子,不知从何而来,手中执持着天人之花,忽然现前而恭敬供养。前前后后灵异的感应,纷纷杂杂相连不断。如此经过了两年,书写经典才完毕。然后以香木书函而装盛之,放置于诸宝所成的幢帐当中。安放在清净的堂室之内,每日恭敬顶礼拜谒。后来因为转读经典,其书函更放出奇异的光明。至于其庄严洁净,和恭敬之态度乃是绝于古今。此经展转传递,于今已经经过了五个朝代,如果有以恭敬心而清净读诵者,时时都有昭然显着的不可思议感应。其经典如今在西太原寺贤首法师之处所,恭敬守护而供养之。 印光大师注:此与下面所说的二条引文,皆是指晋译的六十卷《华严经》也。谷,其发音为‘谷’,字体从‘木’,而不从‘禾’,谷楮乃是楮木的别种。德圆种谷楮树,以造纸写经。进入此谷楮树之园,尚且必须洗浴濯足,穿着清净的衣服。那么平日的礼佛诵经,其竭诚恭敬清净整洁,便可想而知了。如今之人登于大雄宝殿,尚且没有彼人进入楮树之园的虔诚洁净,实在是可以令人感慨也。 所谓的‘浴具新衣’者,浴即浴室,‘新’字宜作‘蠲’,即是说浴室中具有上厕所之衣服。‘匠人斋戒,易服出入’者,是说所用的工匠之人,皆须持守五戒,每日受持八关斋戒法。凡是想要上厕所者,要先去浴室,脱去平常衣服,穿着上厕所的衣服。等厕所出来后,先洗净大小便处,其次洗浴身体,然后才穿上平常之衣服。‘旒苏’,即是须子,乃是聚集众丝线,于其头上绑一个结子,下面则分散开丝线。‘呗’者,唱赞也。经历‘五代’,即齐、梁、陈、隋、唐,此传乃是唐代之人所作的。故曰‘于今五代’。德圆之虔诚,超越于古今之人,是故其灵异的感应,纷纷杂杂相连不断。 如今之人虽然没有此财力,可是于其能力所能为者,怎么可以不竭诚尽敬,以期三宝垂以慈悲,冥冥之中或是显着地给予加被呢?假使只是从事外相形迹之行,心中了无诚心恭敬,则无量无边之佛法慈力,也没有办法可以感通,而却说佛法没有灵验,这样怎么可以呢?此文乃是依据《华严悬谈》及《会玄记》二本书中节录而出。 唐定州中山僧修德者,不知其姓氏宗族。以勤苦之节操习以成性,安心守道于山林之中。以《华严经》、《起信论》,安定其心而从事修业。于永徽四年,发心要抄写《华严经》,是故另外找一个清净的园院,种植楮树,并且兼带种植香花,用香水来灌溉。总共经历了三年,然后洁净而造纸。此外又特别建筑清净的高台,于其之上起造屋室。召请善于书写之人沩州的王恭,先在别的园院受持斋戒,事先洗浴更换净衣,然后焚香散花,悬挂诸幢幡伞盖,礼拜经典忏悔业障,然后才升座准备书写。其下笔时口中含着沉香,举笔之后才敢吐气,每日恒常都是如此。 修德法师每日进入静室之中运心观想,每写完一卷,即施予细绢十疋,一部经总共有六百匹细绢。王恭乃竭尽其力专志精诚,所有的酬劳都不接受。王恭才写完整部经,不久便迁化往生。修德因为写经完成,于是设斋而庆祝之。大众集合之后,修德于佛像之前,烧香散花,发下宏大之誓愿。才一打开经典,经典便放大光明,周遍于七十余里,照耀于整个定州城之中,城中的士人女子,普遍皆一同亲见。在中山当地的受斋之众,大家皆投身礼拜恭敬屈伏,心中悲伤哽咽而一心忏悔。 注:此与上一段之事这大都相同,可见古人于三宝分上,大都是竭诚尽敬。绝对不会像今人之怠忽亵慢,有名而无实也。其举笔而欲吐气者,或者欲咳嗽,或者欲呵欠,即暂时停笔一下,面向于侧面旁边,令口中之气吐出,不敢以口中臭气熏于经典之故也。才书写经典完毕,不久即迁化往生者,乃是因为其专心书写经典,不求个人名利,由于专精至诚之极,致使业障尽而情执空,即可了生脱死。高登于上品莲台,亲自证得不退转之地也。观见此事,即可亲见佛法并不孤负于人,而如今的僧俗之人,大多都是孤负佛法之人也,奈何奈何啊!此一条出自《会玄记》。 唐代僧法诚,姓樊氏,雍州万年县人。幼人便出家,以持诵《华严经》为修业。因为遇到慧超禅师,其隐居于蓝谷高山,法诚于是屏弃尘嚣烦俗,竭尽诚心向慧超禅师请益。后来于寺院南边的山岭,建造华严堂,其堂室的内外皆非常清明洁净。种种庄严之事既已完毕,乃图画《华严经》七处九会之像。又竭尽其精诚之心志,准备书写受持。 宏文学士张静,当时号称为最工巧于书笔,罕有能够比他更加殊胜者。法诚乃邀请其至山上的屋舍,令其受持斋戒,洁净而自我修行。口中含者香汁,身上穿着新净的衣服然后写经。然而张静由于长途而来写经,每写一张纸价值五十钱,法诚料知其心中之想法,才写两张纸,便给报酬五百钱。张静由于得到优厚之利益,因此非常竭尽心力来写之。 整部写经的过程中,法诚恒常每日烧香供养,放置在其写经的书案之前。在张静一点一画之间,法诚皆专注而心缘目睹,完全没有遗漏错误。由于其恭敬志诚而一心专注,时时感应灵异之鸟,其形体色彩乃是世间稀有,飞入厅堂之中,徘徊而展翅鼓舞。有时飞到经案之下,有时又飞上香炉,极为安静而停止在当处观看写经,其形态极为自然而温驯容易亲近,停留长久一段时间才飞翔离去。第二年写经完毕后,即将举办庆祝之事,灵鸟又再度飞来,如同从前一样温驯安静,其鸣唳的音声清澈而明亮。 贞观初年,造画千佛之像,灵鸟又再飞来,站立停止在工匠的背上。后来营办斋食供养,以庆赞诸经像之完成,太阳即将到了日中之时,大家都奇怪灵鸟为何还不到。法诚顾视山岭曰:‘灵鸟既然不来,我的诚心不够感人也。难道不是嫌弃我种种污秽之行,而有如此征验。’说完之后,灵鸟忽然之间便飞来,盘旋反复地飞行而鸣啼,并进入香水之中,振奋双翅而洗浴,中午过后便又离去。前前后后如此灵应者,多得无法完全叙述。 写经的张静平日善于笔墨文字,为乡里之人所共同推崇。于当地山路之中的石壁悬崖,刻写诸经典偈颂,皆是出自其手笔也。张静有一次手写《法华经》时,当时正好是在露天之地,因为临时有事而到他处,并未将纸笔经书收拾好。正好遇到大雨滂沱如注,山沟溪涧波涛纷飞。张静赶紧跑回去看,整个桌案都是干燥的,而其余旁边之物都已被大水流走了。张静曾经后退倚靠于横松休息,因此而堕落于悬崖的水流中,尚未落入于下面的涧水中,不知不觉间已经登于高处的岸上,没有损伤一根汗毛。 注:法诚、张静,各自都竭尽其诚心恭敬,是故其得到的感应,都是难以思议。此段出自《华严经悬谈》,以及《会玄记》并且参考《续高僧传》。 唐代僧昙韵,定州人,年纪七十岁时,当时为隋朝末年极为战乱,因此隐居于离石一带的北千山,常常持诵《法华经》,心中想要书写其经,可是没有一同志向之人。如此经过了很多年,有一日忽然有一位书生,不知何因而至,自称说法师所要求书写经典时的端洁清净,他都可以做到。因此即于清晨日出时,饮食后便入浴,洗浴后穿着清净的衣服,并受持八关斋戒。然后进入清净之室,口中含着檀香,烧香悬挂幢幡,一心寂然安静而抄写经典,到了日落薄暮之时才出来。第二日又如同先前一样,从来不曾说他疲倦。等到经典书写完之后,如法给予酬金,相送而出于门外,一下子此书生便不见了。 乃至此经书的函套装璜,一一皆如正法。昙韵受持而读诵之,以七层布来包裹捆结,每打开一层后便一次用香水洗手,从来不曾暂时废止。后来遇到胡人贼乱,于是用书箱装盛其经典,放置在高山岩洞之上,经过一年之后贼乱才止静,四方找寻都不见其经。于是心中慞惶地穷尽一切处而寻觅,最后才在岩洞之下寻获。其书箱包巾都已经烂坏,拨开腐朽后见到经典,依旧像从前一样光鲜完好。 注:想要书写经典之心意虔诚,因此感得圣人前来应现。圣人虽然来应现,可是示现如同凡夫。是故能够专一其清净之法,清晨日出饮食后入浴,穿着清净衣等等。‘八戒’,即是八关斋戒,以过了中午不饭食为体,以不杀生等八戒助成。关闭贪嗔痴等烦恼惑业,不令其生起。乃是令在家人受出家戒,从今日早上清晨受,到明日太阳光明之相出现时为限。写经者令其日日常持八戒,故须日日常受八关斋戒。到日落薄暮才出来,则中午亦不饮食也。 ‘裹’音为果,是指包覆也。‘一重一度香水洗手’者,即读一回经典,先用香水洗一次手。书箱包巾烂坏而经典光鲜完好者,一者是因为圣人写经之法力加持,一者是因为昙韵法师之诚心感动天地,一者是因为《妙法莲华经》的功德难以思议之故也。昙韵法师后来住在隰州,道宣律师于贞观十一年到彼处曾亲见之。当时法师年纪已经七十岁了。此下之数条,皆出自《三宝感通录》。 唐贞观五年,有隆州巳西县人,令狐元轨者,平日恭敬信受佛法。心中想要书写《法华经》、《金刚般若经》、《涅盘经》等,但是自己没有办法检视校对,于是依凭当地的抗禅师来检视校对。抗禅师乃在寺中如法洁净地检校,还为他写了下经函的封面书名。令狐元轨后来回到岐州的庄所,将经典留在庄中,和老子《道德经》五千言,一同放在一处。有一日忽然间被外来的火所延烧,其堂室乃是由茅草覆盖而成,一时之间便化为灰烬而荡然无存。令狐元轨当时在外担任冯翊的县令,家人赶紧命人拨除残灰,取出金铜的经轴。等到将其外面的灰烬拨除后,其箱内的诸经,宛然不变而如故,装璜的色泽也没有改变,只有书箱外套化成灰烬。 又再寻觅《老子》一书,却已经随着火势而化尽了。于是便仔细地取拾收藏诸经典,其乡村之人都非常嗟叹惊异。而《金刚般若经》这一卷,其经题之字体有焦黑的状况。探访询问其缘由,乃是在最初题经之时,是请一位善于书写的州官,其人由于来去匆忙,并未如法洁净身心,只是直接草率便书写经题,因此而被焚黑。其写字之人如今仍然健在,而此不可思议之经典也尚存。京师西明寺的住持神察,曾目睹此灵验之事而说之。 注:老子五千言,即是《道德经》。一切的佛事,都以持戒净行、竭诚恭敬为本。若是戒行精洁庄严,诚心恭敬到了极致,则三宝和护法诸天,皆会为其拥护。否则即使是无边的佛法功德力,也没有办法感应。观察此诸经典于火灾中毫无所损,唯有《金刚经》的经题,其字迹焦黑,这是因为书写之人既无持戒之力,又无恭敬诚心之故也。受持佛经者,可以不以持戒清净和竭诚恭敬为最紧急之要务吗? 唐代河东有精练苦行之尼师,常常持诵《法华经》。探访工于书写文字者来写经,以高于平常数倍之酬金给之。而尼师自己则洁净如法恭敬虔诚,胜过于其他之人。凡是每一次写经都要先沐浴一次,并且燃香熏染衣服。写经者吐气则利用竹筒让他吐气,接通于墙壁之外,七卷的《法华经》经历了八年才写完。 龙门寺的僧人法端,曾经集众而讲说经典,向尼师借此部经典,以作为楷正校定。尼师坚持不借,法端则责备之。尼师由于不得已,乃亲自送往交给法端。法端打开经典读诵之,只见到一张张的黄纸,完全看不到文字,其他卷的经文也是如此。法端感到惭愧忏悔而送回给尼师。尼师悲伤哭泣收回此经后,以香水洗其书函,将经典顶戴于头上绕佛,七日之间皆不休息。然后打开来看,文字又恢复如故。当时为贞观二年,此乃是法端自己所说之事。 本来准备要广泛收录恭敬三宝的利益,以及亵慢三宝的罪恶过失,令研究佛法者有取决之规范,而无获罪之缘由。由于眼力疲劳无法支撑,于是便终止。 挽回劫运护国救民正本清源论 道德仁义,乃是我们人类本自具有的心性功德。因果报应,实在是天地教化育成之大权巧也。人生长于天地之间,以藐小的七尺之身躯,其能够与广大高厚不可测量之天地,并立而称为三才者。乃是以其能够仰望体察天地好生之德,了知人人皆可以为尧舜,人人皆可以作佛,以参赞天地化育的缘故也。 是故儒家圣人于《易经》乾坤二卦之象,其中乾卦以‘自强不息’来效法天道,坤卦以‘厚德载物’来效法大地,而以此天地之德来教导人们。所谓的‘自强不息’,则是远离邪恶心存诚敬,克制私己而回复礼法。如果不是到达明了自心之明德,止于至善之地,私人欲望清净究竟,天赋的性理能够流行实践,以回复其本自具有之性德不可也。而所谓的‘厚德载物’,则是行仁于民、慈爱众物,推己之心而及于他人。则必当本于忠恕之道,实行慈悲,以人民为同胞、众生为同类而感怀慈爱,万物与我同体而观,如果不是穷尽其参赞化育之天职则不停止也。 然而此并非是专指居于权位而实行政事者,而是说即使是平凡的匹夫匹妇,亦同样都可以实行。这是因为所谓的尧舜之道,其实就是孝悌而已。而圣贤之道学,其实就是修养自身而已。能够修养自身,则必定能够实行孝悌,必定能够格除物欲,扩充本有的良知良能,以独善其自身也。而其功效必定能够刑范于自身之妻子,乃至于亲身兄弟,以至于控御于家庭邦里。更何况是得其权位而实行政事者,岂有不能兼善于天下之理呢? 天下之不能够治理太平,每一个匹夫皆有责任。假使人人能够各自秉持其诚心,各自努力尽其孝悌,各各实行慈悲仁善,矜爱孤儿体恤寡母,救度危难怜愍贫人,戒止杀生宽放生命,奉行吃素一心念佛。则人以善行成于上天,苍天乃以福德而相应。自然而然便能雨顺风调,人民安康物产富足,决定不致于常常降下水灾旱灾瘟疫蝗虫,以及台风地震等灾难。而时节平和年岁丰收,人人乐于其事业。更加上以慈悲祥和仁义礼让,互相学习成为风气,纵使是有一两个愚痴顽劣之人,也必当化为良善之民。 就如同矜哀同情梁上之君子,因此一方永远断绝窃盗贼人。救助藏匿在屋室内之小偷,此后遂变成良善之士。古人以仁慈为政,以真诚心怜爱人民,尚且能够感化异类畜生。例如老虎不进入于境内,鳄鱼迁移至他方之祥瑞征验,记载于种种的史书当中,不是只有一两项而已。如果真的能够各各以慈悲善心来互相感化,绝对不至于常常有土匪刀兵,和蹂躏摧残、抢劫掠夺等祸害也。 然而人们禀受于天之气质,一切众生都不齐等。天生根机深厚者,自然能够恪守谨遵于道德仁义,以尽到其为人之本分。若是有宿世的习气浓厚浊恶者,遮障覆蔽了本性之仁德,以至于其心之所念,口中之所言语,身体之所行为,每每与道德仁义互相违背。然而若是让他听闻天道福泽善行之人,灾祸降于造恶之人的道理,以及见到其善恶报应之事,则没有不战战兢兢而警惕恐惧,并以此自我修正反省,以期达到获得福德而免于灾祸者也。 由是可知天地以福禄来润泽善行之人、以灾祸降临于邪恶之人,作为摄持人民悉皆遵行道德仁义之大权巧也。圣人本着天地正道之心,以施行教化人民之事,是故以惠吉之事,逆凶之事,五福六极。作善事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之说,而屡屡说明于儒道之经书当中。其能够感动发起人之善心,惩治摧折人们放逸之心志者,乃是极为深切也。那么因果报应之吉凶祸福,乃是道德仁义是否能够依循或相违,真实或虚伪之真实验证也。既然知道其有真实验证,那么想要行善之人则必能够更加勤奋勉励,必定能够达到成就。想要造作不善之人即因此而生起恐惧,便会心中有所不敢也。如是则提倡因果报应,乃是仰望师承天地圣人之心,以成就世间人道德仁义的本性之德也。 若是以因果报应为渺茫不可见的无稽之谈,不但违背了天地圣人之心,而且使自己的神识,永远堕落于三恶道之中。并且使上根智慧之人不能奋发心志随时敏于行善,快速修行善德。下根愚钝者则无所忌惮,敢于造作恶事。以致于天地圣人化导教育之权巧方便,压抑而不能彰显。也使吾人即心本自具足之性理,隐覆而不能显现,其作为之灾祸,岂是可以完全言说呢? 但是因为世间的儒道圣人,语言文字过于简略,而且又只是说现生之事,以及子孙之祸福。至于此生以前,和此世死亡之后。与从无始劫以来,随着罪福之因缘而轮回于六道中的生死,如此种种皆未显发说明。以此之故见识浅薄者,虽然每日读圣人因果报应之言语,却犹然不相信因果报应。 释迦如来的广大教法,显示出我们心性之高妙,与三世因果之微细。举凡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道,以及断除迷惑证得真性、了生脱死之法,无不完备而具足。是故遇到为父者便言语教导以慈爱,遇到为人子女者则谈孝道,乃至兄友弟恭,夫倡妇随,主仁仆忠,教人各各皆尽其本分。则与世间儒家道家圣人所说的,完全没有差异。然而又能够一一各别显示其前因后果,此则不是世间儒家道家圣人所能够相及的。 克尽仁义各尽本分之言语,只能教导于上根利智之人,不能约制其下劣愚痴之徒。若是能够知道世间有其因果报应,则善恶祸福之事,就明白而如同观看火光也。又有谁不想要趋向于吉祥而躲避凶灾,免于祸害而获得福泽呢?此外如果不知道善恶因果,则便有很多外表彰显良善之相,而实际上暗地里存着恶心而行为种种的恶事,其心里面总认为人们既然不知道,又有什么妨碍呢? 却不知道我们每个人的心,与天地鬼神,以及诸佛菩萨之心,息息相关而相通。我之心中随便起一个念头,彼诸佛菩萨和天地鬼神则无不了知。是故说人间的窃窃私语,上天闻之如同雷声。在暗室中的亏心之事,天神的目光如闪电般光明。周安士曰:‘人人知道因果,乃是天下大治之道也;人人不知因果,乃是导致天下大乱之道也。’这是非常明确也!谈论三世因果乃是佛陀的恩德普及利益于人民之生计也,人们正是因为不能够深思,是故不能了知也。 上古之世,人心世情淳厚朴实,胜过于像法末法时期之道德沦丧人心浇漓,不只是有多少倍而已。周文王之恩泽,可以普及于路旁之枯骨。可是不到其数百年之后,杀人而用来殉葬之风气便普遍于天下。列国诸侯死亡之时,杀害其所爱的大臣妻妾,动则达到数十数百人。不但是不生起慈悲怜悯之心,反而却以殉葬之人数众多当作是荣耀。于是彼此互相仿效比较。以秦穆公之贤明,尚且杀害一百七十七人来殉丧。子车等三子,乃是国家的良臣,也不能为了国家和人民来考虑而想办法劝导国君不要施行殉葬之事。更何况是其他无道之暴君呢?国君都如是无慈心而行殉丧之事,大夫与士人,亦各自随其能力所及而做殉丧之事。虽然是孔子、孟子、老子、庄子一齐出世,也没有办法可以停止此事。 一直等到佛教传到东方而来,阐释说明因果报应之事,令人戒止杀生而放生,断除荤肉而吃素食。即使是昆虫蚂蚁跳蚤虱子,尚且都要令其爱护疼惜,不要施行杀害之事,更何况是对于人呢?这是因为一切的众生,皆有佛性,都知道贪生怕死,皆是我们过去的父母眷属,皆是未来的诸佛世尊。是故本来就应当仁慈爱念,怜愍体恤,何敢再妄行杀害之事,以充足于自己的口腹之欲呢? 佛法的慈悲风气一吹扇于世间,胜过了残暴而去除了杀生。不要说是诸侯大夫士人,不敢再杀人来殉丧。即使是南面称朕的帝王,也不敢实行此殉丧之恶法。即使是有一两位暴虐君王实行此事,也断然不敢以多人殉丧为荣耀也。假使没有佛法的六道生死轮回之谈,和善恶因果报应之说,则后世之人,能够享尽其天年然后才死亡者,恐怕便很稀有了。此三世因果乃至是佛法中至为浅近之法,而其功效尚且能够如此。更何况是自心体性这种极为幽微之理,与断除迷惑证得真性之究竟佛道呢? 而我佛如来随顺于众生之根机,循序渐进善于诱导。最初以五戒十善之人天乘,接引劣根机的众生,以作为超越凡情进入圣位,了生脱死的前方便。若是根机稍微深厚者,则为其说四谛十二因缘,令其断除见思二惑,证得声闻缘觉之二乘果位。 若是大乘之根性,则令其发起广大菩提心,普遍修习六度万行,向上追求于佛道,向下度化众生。兴发无缘之慈心,生起同体的大悲。不住于色声香味触法而行布施,以及种种六度万行之事。度脱一切的众生,令其证入无余涅盘。不见有能度众生之我,与所度化之他人以及众生,而且连他们所证得之无余涅盘的寿者相也不可得。由于其能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等四相不执着,能施、所施和布施之事,三轮体空,是故能令尘沙惑、无明惑,也因此而消灭。随着其功德修行,以次第证得十住、十行、十回向、十地、等觉之菩萨果。以及全体彰显自性,彻底悟明唯心之旨,福德和智慧圆满,智德和断德究竟之佛果也。 又因为末世的众生,根机极为低陋下劣,如果不是仰仗诸佛如来洪大誓愿之力,决定很难在现生即得出离于生死轮回。由此之故释迦牟尼佛以大慈悲心,特别开启了一个仰仗阿弥陀佛的慈力以了生脱死之净土法门。只要具有真实信心恳切期愿,并且能够执持阿弥陀佛之名号,求生于西方极乐世界,其所修行的一丝一毫的世间善法,以及六度万行种种之功德,悉皆可以回向往生极乐世界。此则是以自己的信心愿力,感得阿弥陀佛的慈悲加持,众生与佛彼此感应道交,必定承蒙阿弥陀佛之摄受。等到了临终之时,蒙受阿弥陀佛之接引,而往生于西方极乐世界。 既得往生极乐世界之后,则圆满脱离一切众苦,但受种种诸般之快乐,亲近就学于阿弥陀佛,参学跟随于清净大海众之菩萨,其证得无生而成就无上正觉之道,就如同操持左券而领取我们寄放之旧物。相校于彼倚仗自力以了脱生死者,其困难和容易就如同苍天和深渊之高低悬殊也。此外倚仗自力而修行者,百千万人当中难得有一个两个即生便能了脱生死。以其必须要定慧全部具足,痴惑业力清净究竟,才可以如愿以偿。假使痴惑业力有一丝一毫尚未除尽,则生死轮回决定难以出离也。 若是仰仗阿弥陀佛慈悲广大之力,则只要信心愿力真实恳切,则一万人中也不漏失一人而皆得往生。其净土念佛法门乃是三根普被,利根钝根全部收摄。上根机者则能迅速证得法身,下根机者则可带业往生。释迦如来度化众生之心怀,唯有西方极乐净土法门,才能究竟舒展通畅也。由于其有如上种种的利益,是故古今以来的圣君贤相,杰出人士和英伟之人,莫不是自我修行亦度化他人,努力护持佛法而使其流通。以其能够暗中辅翼世间圣人之治理世间,明显地帮助改善世间的民情,消除祸乱于尚未发生之前,证得本自具有之佛性也。 近来的世道人心,每日每日趋于低下。人人各怀私我之见,彼此互相对立竞争。以致于刀兵战乱连绵不绝,无有一时的安定静谧。而在上有好争之执政者,在下者必定有更甚于此者。于是便有一班顽劣之民,尽去作土匪盗贼,放肆地去造作抢劫之事,惨毒伤害一般之生民。人们由于以恶业所感,上天便以灾害来相应,于是水灾旱灾疾病瘟疫,台风地震,种种惨烈之灾害,便频频地于各地出现,国运于是危难而岌岌可危,使得人人民不聊生,一般人即使想要从事拯救,可是却苦于力有不及。 唯有恳求当权执政的诸公,以及一切的同胞,悉皆能够本于忠恕之心,以实行慈悲之道。视一切的人民,皆如同胞兄弟,彼此互相扶助护持,勿要造作残杀伤害之事。仔细思惟善恶的前因与后果,必定要努力修德而实行仁义。利益他人者实在就是利益自己,不论是此生和他世,其获得的福报皆是绵延无穷。残害他人者实在是更甚于伤害自己,不论是现在或未来世,其痛苦的果报也是无穷无尽。与其逞意权势于一时,以致自己的神识受苦于长久时劫;何如用修习德行来毕于一生,以期望身心享受安乐于多生多世呢? 然而在凡夫地之人,尚未断除痴惑恶业,纵使能够生于人天道之中,终究不是究竟安隐之处。假使能够人人随分随力,执持阿弥陀佛的名号,求生于西方极乐世界,以期受尽此一生的报身之后,高登于西方极乐世界,如此方为最上的脱离痛苦之道。而身为堂堂的一个大丈夫,怎么能够忍受本自具有的佛性,常常被痴惑恶业所束缚,而受到生老病死之苦所毒害呢? 张季鸾先生,特别刊行中华新报,每日专门开辟一个专栏,以提倡佛学。举凡释迦如来应化之事迹,佛法正道之流通,信受佛法与毁坏三宝之罪福果报,修持佛法的广大利益。以及戒杀放生,吃素念佛之言论和事迹,随其方便而登载于报纸之上。冀望阅读此报的诸君,能够一同悟得心佛众生、三无差别之道理。以便实行断恶修善,恢复本源心地之胜事。 我认为此乃是护国救民、正本清源之大道。因此将我们人类的天职,天地之化导育成,古圣先贤之心法,佛教的大纲要领,以及世间灾乱之所以开始,天下治平之所由来,撮取其简略者而言之,以贡献于当世具有智慧眼之高人。我所惭愧的是我的用词文字拙劣粗朴,不能够通畅地显发其蕴藏之奥义。然而其中的意义,绝对不是狂妄之谈或任意杜撰,实在是有可以取法之处也。 此外人生在于世间之中,其所资藉可以成就德行,通达才能,建功立业,以及一才一艺以养活自身家庭者,皆是由于文字住持道术义理之力,才可能得以成就。因此文字乃是世间的至宝,能够使平凡之人成圣,愚痴之人生起智慧。贫贱者变得富贵,疾病者得到健康安宁。圣贤的道眼法脉,流传而得之于千古之后。乃至于自身家庭所经营之业,可以遗之于后代子孙。如此种种之事,莫不是仰仗文字之力。假使世间没有文字,则一切的事理,皆不能够成立,而人类与禽兽便没有什么差异也。 文字既然有如是之功德,是故便应当珍重而爱惜之。我私自观见如今之人任意地亵慢污秽文字,简直就是以世间至宝而等同于粪土也。如此之人难道不会现生折损福德和寿命,来生变成愚痴而无知无识吗?此外不但是有形的文字,不可以亵慢污秽而任意遗弃。而无形的文字,更是不可任意亵污遗弃。孝悌忠信礼义廉耻,若是不能接受而亲自躬行,则便成为亡八字也,无形之此八字既亡,则在生为衣冠禽兽,死后便堕落于三途恶道也,如此可不哀哉! 印光大师论文集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