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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定法师:漫说《中阿含》(卷五十一)~A 一、跋陀和利经(194) |
 
界定法师:漫说《中阿含》(卷五十一)~A 一、跋陀和利经(194)
漫说《中阿含》(五十一) (卷五十一) 一、跋陀和利经(194) 说法地点:祇园精舍 参加人员:跋陀和利及诸比丘 经中大意:本经叙述跋陀和利比丘自言他不能堪任一坐食,而不奉行佛说一坐食之教,而独离于众,藏一夏不见世尊。在夏安居完了,过三月后,乃诣佛悔过。佛曾当面责诃,终于接受而悔。佛并为其解说具戒则得四增上心、三明达。跋陀和利又问:何因何缘诸比丘们会同犯于界,或有苦治,或不苦治呢?佛乃为说四种比丘,并说往昔设少戒而都遵奉,今设多戒,比丘们却多不奉行之因。 这部《跋陀和利经》所讲的核心话题,就是“一坐食”。那么,什么叫“一坐食”呢?如果我们纯粹从字面上理解,“一坐食”就是只要坐下来吃饭,就要坐到吃完为止;一离开座位,均视为用餐结束,不允许再次回到座位上就餐。 我们不禁要想起这样的问题:佛陀为什么要将“一坐食”上升为戒条?这里面可能有多种因素,比如说有的比丘无法坚持日中一食;有的比丘胃饭量比较大,到了傍晚肚子咕咕叫了,于是还想吃第二餐;甚至有的比丘到夜晚还到村邑里去乞食。如此一来,各种问题便出现了。首先加重了僧团管理的难度,尤其是允许比丘下午甚至晚上外出乞食,可能会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其次,加重了老百姓的负担,因为在佛陀生活的时代,许多国家的收成并不怎么好,老百姓也只是勉强维持个温饱。如果遇到荒年,人民生活更是困苦,由此可以看出“一坐食”是佛陀为体恤民情之举措。再次,扰乱了比丘的日常修行计划,对比丘个人修行有着很大的负面影响——此点是主要因素。比丘吃的过饱,或反复进食,对于个人修行,是极为不利的。因此这部《跋陀和利经》的开篇就如此说: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我一坐食,一坐食已,无为无求,无有病痛,身体轻便,气力康强,安隐快乐。汝等亦当学一坐食,一坐已,无为无求,无有病痛,身体轻便,气力康强,安隐快乐。’” 而佛教中的律部重要经典——《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卷三十六,也重点谈到了“一坐食”: “时薄伽梵,在室罗伐城逝多林给孤独园,告诸苾刍曰:我为一坐食时常得少欲无病,起居轻利气力康强安乐而住,汝等亦应为一坐食。由一坐食故亦得少欲无病,起居轻利气力康强安乐而住。如佛所说,一坐食时有如是功德,时诸苾刍皆一坐食。” 在这里,我们注意到一坐食的好处,集中体现在“少欲无病”四个字上。因此,《行事钞·头陀行仪篇》在谈到一坐食的利益时,作如此说:“一坐食者,论云,先受食处,更不得食,有十利故:一、无有求第二食疲苦;二、于所受轻少;三、无有所用疲苦;四、食前无疲苦;五、入细行食法;六、食消后食;七、少妨患;八、少疾病;九、身体轻便;十、身快乐。” 但是我个人以为,佛陀所讲的一坐食,除了包含着过午不食的含义以外,实际上还涉及到一个威仪教相的问题。在这部经中,佛陀的态度很明确:比丘吃饭,完全有理由一直把肚子填饱为止,没有哪个规定吃饭必须在多少时间内完成。但是,只要坐下来吃饭,就不允许再次起身再次去乞食,或自己主动去添加饭食。佛陀认为,比丘吃饭时随意起身走动,很不威仪。当然,威仪也是修行的一部分,而“少欲无病”四字,才是佛陀制定“一坐食”戒条的最好理由。 我想,对于绝大部分比丘来说,他们或许一开始并不知道佛陀制定“一坐食”戒的真实意图,也不明白持守此戒究竟有哪些益处——但是他们的观点是:按照佛陀所说的去做,肯定没错!于是他们老实去做了,结果正如佛之所说的那样,即“无为无求,无有病痛,身体轻便,气力康强,安隐快乐”。 那么,能不能保证所有的比丘都按照佛陀所说的那样,去不折不扣地执行呢?事实上未必是这样,这部经中的“跋陀和利”比丘,就无法做到一坐食。据说跋陀和利这个比丘饭量很大,他一顿饭可以顶得上三、四个人的饭量。在他看来,佛陀给大家们制定的一坐食戒条,就等于在他头上套了个“紧箍”,使他浑身感到不自在。不过这个人比较坦率,像张飞那样心里藏不住话,有什么就说什么,没什么心计。他听了佛陀如此教导之后,便不顾大家的劝阻,径直跑到佛陀面前,对佛陀陈白道:“世尊!我不堪任于一坐食。所以者何?若我一坐食者,同不了事,懊恼心悔。世尊!是故我不堪任一坐食也。”这里的“同不了事”,就等于说是无法与大家共事。佛教的四摄里的“同事”,是指与他人和睦相处,并肩共事。跋陀和利的意思是说,如果他一旦持守了这条戒,那么就无法与大伙合作修行,合作劳动。为什么呢?他认为他肚子吃不饱,哪有心思去修行办道呢? 佛陀很是慈悲,说你可以试试一坐食啊,如果你试过了,就一定会感到浑身自在无比。一坐食对于我们的修行,不仅没有害处,反而是大有助益。可是跋陀和利怎么也听不进去,任凭佛陀苦心婆心反复教导他,就是一口咬定说自己无法持守这条戒。 佛陀制定了一坐食这条戒,既然跋陀和利守不了,他于是选择逃避。他跑哪去了呢?佛经中没有说明,反正他躲得远远的,连众多比丘也不知道跋陀和利的行踪。跋陀和利一共躲了多久呢?佛经中说“遂藏一夏”,即整整三个月的时间! 等到为期三个月的夏安居快要结束了,比丘们开始着手为佛陀以及他们自己缝补三衣。待三衣缝补好了,便要整装待发,四处云行去了。跋陀和利一听大家就要分别了,他实在憋不住了,便跑到以前的同参道友那里,打听佛陀下一步的行程。当然,他见到老同参们,自然是十分不好意思,因为他毕竟当了一回逃兵。 比丘们一见到跋陀和利,都深感意外。他们并没有责备跋陀和利,相反,对其关切有加:“贤者跋陀和利,汝当知此为佛作衣,世尊于舍卫国受夏坐讫,过三月已,被治衣竟,摄衣持钵,当游人间。跋陀和利!当彼处善自守护,莫令后时致多烦劳!”比丘们说,佛陀马上就要出发到远处去教化众生了,今后你一个人要多多保重,自己照顾好自己啊! 比丘们的这些话,使得一向豪爽直快的跋陀和利简直是无地自容。此时他不禁深深地自责自己的鲁莽与无知,不仅冒犯了佛陀,而且严重影响了整个比丘僧团的声誉。他想无论无何都要当面去向佛陀忏悔,发露自己的过失。 于是,他即诣佛所,稽首佛足,而白佛曰: “世尊!我实有过!我实有过!如愚如痴,如不了,如不善。所以者何?世尊为比丘众施设一坐食戒,诸比丘众皆奉学戒及世尊境界诸微妙法,唯我说不堪任,从座起去。所以者何?以不学具戒及世尊境界诸微妙法故。” 佛陀见了跋陀和利,自然是有几分不悦。佛陀说:“跋陀和利啊,你可曾知道,自从你离开以后,你知道大家都怎么议论的吗?无论是众多的比丘、比丘尼,还是那些优婆塞、优婆夷,都跑来问我:跋陀和利比丘作为世尊您的弟子,怎么躲起来了呢?跋陀和利!你让我如何回答?”…… 佛陀的一番话,说得跋陀和利哑口无言。他“内怀忧戚,低头默然,失辩无言,如有所伺”。但是佛陀在呵责他跋陀和利后,实际上已经原谅了他。然后,佛陀为跋陀和利说了种种妙法,令其欢喜。佛陀所说之法,实际上就是在讲持守戒律与修行道业之间的相互关系。在讲述二者的关系时,佛陀还运用了一些譬喻,比如将我们喻为无驯野马,将戒律喻为御马之术。良马是调御出来的;无有调御,便无有良马。在具体谈到“御马术”时,佛陀列举了种种法门,具体表现为十无学法,即八正道与正智、正解脱。 最后说一句闲话。如今“一坐食”这条戒恐怕持守的人也极其稀罕了。但是这并不等于“一坐食”我们就看不到了。比如说寺院里的过堂吃饭,就是典型的“一坐食”。大众师付们进了斋堂,就得老老实实坐在那儿,不允许随意走动,一直吃完饭才能离座。如果中间需要添饭加菜,就会有专门巡堂的师付过来添加。当然,过堂时除了奉行“一坐食”以外,还有其他各种规矩,此处就不再一一介绍了。(09.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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