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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定法师:漫说《中阿含》(卷二十七)~D 四、阿奴波经 |
 
界定法师:漫说《中阿含》(卷二十七)~D 四、阿奴波经
四、阿奴波经 说法地点:跋耆国的阿奴波都邑 参加人员:阿难 经中大意:本经叙述佛陀告诉阿难:佛陀乃以他心智所见,看见提惒达哆(提波达多)之堕地狱受苦难之事;并说如来大人之根智,得授记前后,各有三种人。其中有得清净之法,有得衰退之法,有得身坏命终而堕地狱者,以及得衰退法、得清净法、得现世般涅槃者;并劝人应勤加精进。 这部《阿奴波经》,我本人对之是比较重视的。因为佛陀在此经中,提到了一个在原始佛教史上不得不提的一个人物,他就是作为佛教叛逆者形象出现的提婆达多。关于提婆达多,我在《漫说长阿含》相关文章中曾经对之进行过粗浅的分析;而在一般佛教信徒的心目中,提婆达多就是一个罪大恶极的佛教叛徒,是破坏原始僧团和合的分裂分子。但是对于提婆达多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他为什么要从事分裂活动,一般人都不会去深究。当然,各种经论中对提婆达多的剖析基本上是一样的,归纳起来,大约可以总结出以下几点: 1、他是佛陀的堂兄弟,与佛陀有着直接的血缘关系(也有称其为阿难的胞兄); 2、其生性容貌端正,聪明好学; 3、在出家时间上,大体上与阿难、阿那律、优婆离同时期出家; 4、其出家以后,颇为精进,“十二年中善心修行:读经、诵经、问疑、受法、坐禅。尔时佛所说法,悉皆受持”(《十诵律》)、“十二年中,坐禅入定,心不移易,诵佛经六万”(《出曜经》); 5、在摩揭陀国弘法时,其以种种神通,深受王子阿阇世的礼敬,在王舍城一带受到僧俗二众崇仰,自认与佛陀同“姓瞿昙生释家”。因而提婆达多乃以佛陀“为诸四众,教授劳倦”为由,向佛“索众”。要求“令僧属我,我当将导”,佛陀则以舍利弗智慧第一,目犍连神通第一,都未交托统摄教授众僧之责,何况提婆如此的“啖唾痴人”。遂令提婆达多心生嫌恨,而提婆达多所理解教义,也与舍利弗、目犍连不同。提婆弟子瞿迦梨、迦留卢提舍等则时常谤毁佛陀两大胁侍。 6、在教团内有一定威望,据说有六群比丘、比丘尼拥护之; 7、在种姓平等问题上,他有着强烈的种姓优越感,排斥低种姓比丘,最终衍生出释迦族比丘与十方比丘不和,导致后来佛教分化之因; 8、为顺应盛行苦行之风,他提出了所谓“五法”的修行标准,并在僧团中进行推介。 9、与阿阇世王关系密切,是怂恿阿阇世幽禁其父的始作俑者; 10、为了能做上教主的宝座,他曾经多次设计谋害佛陀,均未得手(传说有刺客杀佛、推石压佛、狂象害佛、爪毒伤佛、抛车击佛等恶行); 11、死后堕入地狱,但佛陀出于慈悲,仍为之授记。 提婆达多据说在死前曾经发誓,说他的子孙在后世里会伪作沙门,专门从事破坏僧团和合、制造分裂矛盾等的恶事。我想,这或许仅是愿望而已。纵观当今佛教界,不守戒律、不行佛事、拔弄是非者大有人在,这些人是不是都是提婆达多的子孙?我们都是凡夫,当然无从分辨。不过提婆达多曾经以自创的“五法”而自我标榜,这点倒是值得我们重视的。 关于“五法”的内容,诸经记载不甚一致,总的来说是大同小异: 1、尽形寿应为住兰若者,至村落者罪; 2、尽形寿应为乞食者,受请食者罪; 3、尽形寿应着粪扫衣者,受居士衣者罪; 4、尽形寿应为树下住者,住屋者罪; 5、尽形寿应不食鱼肉,食鱼肉者罪。 根据我个人的理解,第一点是倡导比丘毕生住止于兰若,到远离人群喧闹的清净之处去修行,这本来没有什么错,佛陀其实也是这样主张的啊!但是提婆达多错就错在他从一个极端,走入了另一个极端,即倡导极端苦行化。到村落里去留宿一夜,难道对于修行就会起到破毁的反作用?我不相信。我们要明白这样一点,修道不仅是一种“修行”(行为),更是一种“修心”,现象的东西总是容易迷惑人的,而内在的素质却是起着更为关键的作用。如果我们的身体在兰若之处修行,而心去留住于喧闹的街市,贪恋于五欲,如此这般,对于我们的修行,又有哪些实质性的助益呢?另外几点,比如说乞食、身着粪扫衣、树下坐以及不食鱼肉等,这些本身都没有错。但是,将它们绝对化就不对了,比如说乞食是对的,但是要求人家“尽形寿”——一辈子都要求去托钵乞食,哪个比丘能够做得到?不仅如此,如果偶尔做不到,或者不穿粪扫衣了,就将人家定罪,游街示众,这就更加有问题了。 在提婆达多的“五法”之中,我们可以作出进一步的思考:提婆达多提出的“五法”,是不是仅仅出于标榜自己,从而迷惑那些不明事理的比丘、比丘尼呢?而一部分比丘、比丘尼为什么会接受他的迷惑呢?因此我们从这里似乎可以看到当时僧团的另一面,即:一方面,苦行是古印度比较时髦的一种修行方式,比如说婆罗门教的僧侣,也讲究苦行,《经律异相》之中记载着一个婆罗门,为了向众人展示他的苦行功夫,专门在大街上跑到一大堆荆棘上去打滚,众人越是惊叹,他就越滚得欢,十分滑稽。提婆达多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他要想谋取教主之位,没有一套迷惑人的修行方法,那是肯定行不通的。另一方面,提婆达多之所以提倡极端苦行,可能还说明了另外一个侧面,那就是佛陀时代的比丘,似乎离苦行的道路渐行渐远,像一些到村落去居住、受人家请食、受居士衣等等行为,似乎已成燎原之势。也就是说,那时的僧团队伍似乎开始倾向于贪图于物质条件的享受了。 对于“食鱼肉”这一条我感到有些迷惑。我们知道,在原始佛教时代,由于托钵乞食是一种基本的就食方式,比丘们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到人家去乞食。对于被乞食人家,比丘当然是不能随意挑剔的,否则就会产生分别之心。那么,有的人家或许不会专门为托钵比丘准备食物,有时将自家食用的饭菜施舍给比丘一些,也是很正常的。如此一来,我们就无法保证乞来的食物全部都是素食——我的意思是说,在原始佛教时代,吃素并不是一种普遍现象,或者进一步讲,佛教中所谓的“荦”,主要指的是大蒜、韮菜等具有强烈气味的植物,并非指鱼肉。那时的僧人是否戒食鱼肉,依我看可能会很成问题。提婆达多在他的“五法”之中,提到了“不食鱼肉”,从它的反面来看,那就是其时“食鱼肉”似乎已是公开的秘密,教团也并非严加禁止。后来大乘佛教从慈悲角度出发,禁止食用鱼肉,说明在佛教的早期,“食鱼肉”同样是司空见惯的。 从这部《阿奴波经》中我们可以得知,此时提婆达多似乎尚在人世,他与世尊已经处于对立之势。这部经的说法地点,应该是在阿夷惒帝河(五河之一)的河边。从时间上讲,此时天气算是印度的夏季。有一天的傍晚时分,佛陀带上阿难,一起去河中沐浴。沐浴完毕后,师徒二人各自穿上衣服,然后坐在岸上,阿难拿着一把扇子,从背后替世尊驱暑。我觉得此经就是以他们师徒二人谈天的方式进行着。世尊回过头来,对阿难说:“阿难!提婆达多太放逸了,他死后一定会堕入苦难的地狱之中,在那里呆上一劫也得不到救济。”世尊接着对阿难说:“阿难,难道你不曾在别的比丘之处听说过提婆达多死后堕入地狱的事情吗?” 阿难回答说:“我听说过的,世尊。” 在这里,就涉及到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授记”。通俗地说,授记就是一种预言。但是这种预言只能由佛陀作出,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位祖师为他的弟子作“授记”。就是说,从授记的资格来讲,它只限于佛,菩萨、罗汉以及辟支佛都没有资格替人授记。其次,从内容上讲,授记一般是预言某人多少年多少年以后能够成就什么果位或者事业,当然,也有预言某人死后所受的果报,比如说像提婆达多死后下地狱,在一劫之内都无法获救。对于提婆达多,佛陀一向都是说他死后堕入地狱,从来没有预言他死后会升入天界。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提婆达多把坏事做绝,如果他有一点点的善处的话,佛陀都不会作如此授记。“我以不见提惒达哆有白净法如一毛许”,——这是佛陀授记提婆达多堕入恶处的现实根据。 为了让阿难进一步了解授记的来历,佛陀宣讲了所谓的“大人根智分别”——就是说,佛陀会运用他不可思议的神通之力,会清楚地看到久远劫后一切万事万物的发展状况。无论我们的后世如何,都是与现实所造之业密切相关,这就是善法与不善法的此消彼长的相互关系,亦即“清净法”与“衰退法”二者的关系。 1、某人成就善法,亦成就不善法。后知此人灭善法而生不善法。但是余有善根而不断绝,从此善根当复更生善,如是此人得清净法。 譬喻1:犹如平旦日初,出时暗灭明生。 譬喻2:犹如谷种,不坏不破,不腐不剖,不为风热所伤,秋时密藏。居士善治良田,以种洒中,随时雨溉,此种定会得转增长。 2、某人成就善法,亦成就不善法,善法已灭,不善法已生,然余有善根而未断绝,但必当断绝,此人得衰退法。 譬喻1:晡日垂没时,明灭暗生。 譬喻2:犹如谷种,不坏不破,不腐不剖,不为风热所伤,秋时密藏。居士善治良田,以种洒中,雨不随时,此种不会转而增长。 3、某人不见此人有白净法如一毛许,此人恶不善法一向充满秽污,身坏命终,必至恶处,生地狱中。 譬喻:犹如谷种,腐坏破剖,为风热所伤,秋时不密藏。居士非是良田,又不善治,便下种子,雨不随时,此种不可能转而增长。 4、某人成就不善法,亦成就善法。此人灭善法而生善法,然余有不善根而不断绝,从是不善根当复更生不善,如是此人得衰退法。 譬喻:犹如燃火,始燃之时,如果别人再在燃火之上加上燥草槁森林,此火定会转增炽盛。 5、某人灭不善法而生善法,然此人余有不善根而未断绝,必当断绝,此人得清净法。 譬喻:犹如大火燃烧了一会,如果有人把火移到空旷无物之地,此火不久后自当熄灭。 6、某人不见有黑业如一毛许,此人善法一向充满与乐乐报,必生乐处而得长寿,如是此人即于现世必得般涅槃。 譬喻:犹如火炭,久灭已冷,彼或有人虽益以燥草槁木,也无法复得炽燃。 全经结论: 第一种人,得清净法; 第二种人,得衰退法; 第三种人,身坏命终,必至恶处,生地狱中; 第四种人,得衰退法; 第五种人,得清净法; 第六种人,即于现世得般涅槃。(界定,2009年6月8日,南海普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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