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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谛卡禅师:禅修之旅 第四讲 第一观智:名色分别智 |
 
焦谛卡禅师:禅修之旅 第四讲 第一观智:名色分别智 (觉知心识和所缘境) 很高兴看见你们来这里学法,看到你们禅修我感到很高兴。我们全都想要快乐和满足,我们一生都在追求满足。如果你问:「我有发现让我持续感到满足的事吗?」大部分的人会说:「没有。」我们做事,一件接着一件,而我们只获得短暂的满足,或许几小时,或许几天,之后,满足感便消失了。如果你想要快乐、满足和志得意满,不再需求,不再缺乏任何东西,这是非常困难的。满足是空虚的相反,满足是感到充足、充满。不要去追求外物,好让自己感到满足。为了生存、居住和健康,我们需要很多事物。 不要去追求外物,好让自己感到满足;外在的事物不会让你感到满足,唯一能让你感到满足的是深入心灵层次的修行,是拥有非常崇高、美好的德性。 我们人类有两种不同的天性:低俗的和高尚的天性。如果你研读阿毗达摩(论典),你会发现人的心理有两种不同的层面:一是「美好的」,另一个是「不好的」,我们拥有这两个特质。例如;自私是不好的,而慷慨是非常好的;伤害其它生命是不好的,而自制是非常好的;没有正念是不好的。如果你深入观察你的心,你会发现:当你没有正念时,你的心是浮躁不安的,心到处跑,像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一样,到处游荡,居无定所,做一些无意义的事。 当你没有正念时,你的心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一样,没有安全感,也不快乐;当你有正念时,你感到如处家中,所以正念是我家。当你有正念时,你如处家中;当你没有正念时,你仿佛游荡在街头,无所去处。去探索你的心灵层面,去展现美好的一面,要具足正念。 我们必需非常清楚我们的所缘境或目标,你真的想要有正念吗?除非我们的正念越来越强,否则无法使自己愉快或满足。这个世界是充满机会的地方,能在这里也是一种机会,能生而为人也是一种机遇。当我读到有关菩萨的故事时,我发现菩萨并不想生在一个完美的地方,为什么呢?因为你没什么可学,所有的事都是完美的。因此,菩萨刻意到可以面对困难的地方。当我阅读佛和他的堂弟的故事,他堂弟提婆达多(Devadatta)给佛陀带来许多麻烦。我非常感谢提婆达多成就佛陀,这听起来非常矛盾,为什么? 因为提婆达多让我们对佛陀的美德知道得更多,否则我们如何得知?他使佛陀得以显现出他的完美。这个世界是一个非常好的学习的地方,因为有许多的困厄和不完美。 这个世界是个充满机会的地方,我期望有学习和成长的机会,每个困境都是学习和成长的机会。如果你真的了解它,你绝不会感到你的生命是无意义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或事情进行得顺利与否,抑或事情进展得不顺利,你总是能够学习某些事情,并且不断成长。事实上,当我们以适当的方法克服某些困难时,我们学习得更多,并且成长更快。当我们以不善的行为面对困难时,那么,我们将无法学习和成长。 困难是我们学习、成长和使我们变成更好的人的机会。如果你将你的一生视为学习的过程,那么,在你生命中所发生的任何事不会是无意义的,每件事都有它的意义,这是我们正在学习的。当看见或听到许多事情时,我们的心会有所反应,要随时保持正念。当看到外境时,我们的心若能保持正念,我们便能学习和成长。 去观想你是在一所大学里终生学习的学生,你的课程是你与你所居住的世界的种种关系,从你出生到死亡的学习。这不是一所正式的学校,每个实验都是值得尝试的,而每次的经验也是有价值的。因此,无论你身在何处,该处即是你学习的场所。关于你自己和你周遭的事物是你学习的对象,学习有关你自己和你周遭的事物,学习你与这个世界的的关系。这个世界包括有生命和无生命的所有事物,这是最高的教育。 现在,我们知道禅修的目标是胜义谛(paramattha),亦即身心现象的自然特质。例如:「看」,每个人都有视力,每个人都可以「看」,但是禅修者看事物是非常不同的。当你禅修时,你在做什么?觉知你在「看」,你看某件事物,你看着它,没有任何念头生起。没有任何念头生起是非常重要的,有「想」不是毗婆舍那(vipassana,观禅),可能是奢摩他(samatha,止禅),务必把这两件事弄清楚。 有人说:「当你禅修时,你可以想事情。」是的,这也是一种禅修,这是奢摩他,像慈心禅即是。修慈心禅时,你想着某些人,你对他们散发慈心。当你修「佛随念」时亦然,你想着佛陀和他的美德,当你全神贯注在忆念佛陀的特质时,你的心自然而然会有那些特质,或多或少有那些美德,在某种程度上有佛陀的特质。当你习惯于修习慈心,有时即使你没有想任何人,或有任何念头,你仍然可以感受到你的心是仁慈的。你可以获得这种境界,事实上,这是「慈」的更高境界, 你不再想它,但是你可以感受到,你感到非常温馨、仁慈、柔和和慷慨。 因此,有一种你可以「想」的禅法,也有另一种你不能「想」的禅法,而毗婆舍那禅是「无想」的。但是由于我们习惯于「想」,以致于即使当我们修毗婆舍那禅时,我们的念头会不断的生起,去想有关毗婆舍那或其它的事情,我们会去评断我们的禅修经验。在我们的内心深处有发表意见的欲望,就如当你收看新闻或看电影时,有人在评论或解释正在发生的事件,我们的心也像那样。 我们的心总是喜欢论断事物:「就是这样」、「这是好的」、「这是不好的」,我们的内心总是评论不休。你正在禅修,而事情进行得很顺利,这时念头生起了:「噢,现在真好,禅修是如此的顺利。」当禅修时,我们必需知道「我们不要去想」,念头会生起,但是不要去想,不管想的内容多么美好。当我是一个初学禅修的人,一些美好的念头会出现,而且一个接着一个,有着非常美好、有趣的衔接。我是如此的执着这些有关法(Dhamma)的念头,以致于无法放下他们,我喜欢这些念头,我想要记住这些念头,但是这变成一大障碍。 当我与我的朋友一起禅修时, 他们并非全部都很理智,并且没有读很多书,他们读过一些佛书,但是,关于其它范围的书,他们读得不多,他们不会想太多。当我年轻时,我想要写文章,写感人的文章,写好的佛教的文章,由于这种抱负,当我禅修时,有关佛法的念头便会生起,而且我无法放下这些念头。我想要把这些写下来,因为这个缘故,我花了比我的朋友更长的时间,他们没有受良好的教育,他们不是知识分子。然而他们却能培养更深的定,而且能够窥见实相和培养甚深的禅定功夫。 有时我感到非常惭愧:「这些没有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在禅修上,修得比我更好。」,比较的念头开始出现了,「他修得很好,我没有他修得那么好。」当我们去看我们的老师时,老师会问我:「你禅修得如何?」,我说:「没什么特别的, 但是我感到愉快。」 我无话可说,除了感到愉快些。 某次,我的心非常清楚的觉知,觉知我总是害怕某些事物,我的心变得非常平静、平和,之后,我记得我一生中从未感到如此平静。这不是深的观智,也不是任何种类的知识,事实上,这正是平静、平和、具足正念,以及非常的自在。我不去想任何事,不想过去或未来,而是在当下,心非常平静、平和。当我从那个境界出来时,我知道我以前从未感到如此平静,我的一生中总是害怕某些事情。我害怕无法成为成功的人,害怕缺乏爱,不被爱,有许多事让我害怕,有时它模糊不清,你甚至无法谈论它,但是你可以感受到,你心怀畏惧。无论如何,当我们禅修时,不要去想;当念头生起时,我们只要觉知即可,并且让念头自然消失。稍后,当你修另一种毗婆舍那──心念处时,你可以深入观察,但是,对于初学者,不要跟着念头,因为如果你跟着念头,你会一直想个不停。 例如,当我们看见某物时,我们看到了什么?我们只看到颜色,而这种颜色是我们的视网膜的反应。科学上的解释是:这是我们的视网膜的反应,并由大脑理解为颜色。是什么东西进入视网膜?是色法。当我们看时,某物在我们眼中出现,也出现在我们的大脑和心里。他们像光子有不同的能量、不同的频率,我们的神经系统有所反应,并且产生不同强度的脉冲(impulses),因而形成颜色。虽然你让色盲看不同的颜色,但是他们不能看见全部颜色,他们只能看见少数几种颜色。颜色在那里,但是他们无法分辨。 我们所谓的颜色是什么意思?我们所谓的看是什么意思?它是我们的经验,试着去理解这种观念。我们所看到的只是我们的经验,我们并没有如实观察外在的事物。外在的事物是我们所体验的事物,但是,事实上,我们并不了解他们的实相。我们看见落在我们的视网膜上的东西,并且有所反应,视网膜产生一些脉冲,神经系统把那脉冲带进大脑。由于大脑与心有关,要说明这些是非常困难的。当我们看到一个人,这是我们的心而不是我们的眼睛的认知作用,眼睛不知道颜色以外的任何事情。 佛陀教导我们如何禅修:「当看到时,只是看到。」只有看到,没有说明(解释)。 当我们禅修时,这是我们要试着去做的,我们试着去觉知我们在「看」。刚开始,念头会不断的生起。过了一会儿,你看着这些念头生起,念头慢慢生起,然后念头不再生起。当你停止「想」时,刚开始,你觉得你好象没有经历任何事情,你的体验变得非常含糊,没有任何念头。当我们修毗婆舍那时,我们试着去体验某些事物,这种体验是超越一般的经验,它不是世俗谛。 我们创造意义,我们解释它,我们了解我们自己的解释。当我们了解某事时,它是我们自己的解释。你以某种方式解释某些事情,而我以某种方式解释某些事情,我们达成协议,并认为:「是的,就是这样。」,事实上,这只是彼此认同的解释。其实,我们不知道它的实相,我们只是同意它的解释。 当禅修时,我们的心变得极为单纯。「想」是非常复杂的,禅修时,不要去想,感官的经验变得非常简单,我们要有这种单纯的心思,我们只是看着所缘境,而不去想它。 如果我看着这块地毯,没有「想」,那么,当念头不再生起时,我能够觉知到我在「看」,我在看某种颜色和图案的地毯,甚至这图案也是拼凑的,我不再去想这地毯。然后,再也没有有关地毯的念头,只有我所看到的东西,只有不同的颜色,不再有地毯。当你达到这种层次时,你已接近胜义谛,对一个初学者来说,这是不容易的。因此,当我们看到某些事物时,我们能够觉知所缘境,所缘境出现在你的眼中,当你的念头不再生起时,你的觉知变得越来越清楚,你知道你在「觉知」──觉知所缘境。 当有东西在身边时,你知道某物在那里。你能知道自己在「觉知」,这非常重要,只有到这时候,禅修的过程才完成。当所缘境现前时,一.你能觉知所缘境,二.你知道你对所缘境了了分明,这两件事一直持续着,这是我们要试着去做的。 对一个初学者来说,当你看到某物时,你的心立刻开始「解说」它,「喔,这是好的,我喜欢它,这好美。」它可能是一幅画或一个苹果,可能是一辆车,一个男生或女生,或任何事物。你立刻发现:你已经在「解说」,此时,你不会不安。当这种念头生起时,你能觉知。如果我们不喜欢某物,当「我不喜欢这东西,这是令人讨厌的」的念头生起时,你立刻觉知这些念头,没有任何喜好、厌恶、失望。如此持续着,而且持续很久,你有所解说,有反应;但是,一旦你停止解说,你将不再有任何反应。 如此持续一段时间,直到你停止响应和做任何解说。你将发现:只剩下「所缘境」和一颗「觉知的心」。过了一会儿,你会发现:因为有所缘境,所以才会有「觉知的心」。当你闭上眼睛,你仍可以觉知其它的事物,你发现:在你眼中出现某种模糊不清的影像,但是你不知道是否它就在身边,虽然你的记忆告诉你:有许多人坐在那里,大约60人坐在那里,但是,这只是你的记忆而已,当你闭上眼睛时,你不再知道那个物体。当你睁开眼睛时,觉知突然生起。觉知取决于所缘境。当你环顾周遭时,你可以发现:因为有「觉知的心」,所以能「觉知所缘境」;如果没有「觉知的心」,你不可能「觉知」所缘境。 你从两方面来看,有时,你观察所缘境,你发现:有观察的目标和觉知的心。由于有所缘境,所以有觉知的心;由于有觉知的心,所以你能觉知「观察的目标」,你也能够知道你在「觉知」所缘境。 所缘境如何影响你的心?当你看到漂亮的东西时,它吸引你的注意力,它吸引你的意识,你想看得更清楚,你不想走开,你想要跟这漂亮的物体在一起。你知道:这些事物吸引你的意识,因此,你把你的注意力转向这物体,这是心理因素,在阿毗达摩称之为「作意」---转变你的心,给你一个方向。因此,你知道:由于有所缘境,所以心转向所缘境。当你无法清楚看到某物时,你试着去看,那里有某件东西。是什么东西让你的注意力转移?是某种物体的吸引力,你的心识被它所吸引,你知道这个物体有吸引力,它吸引你的心识。 在整个过程中,无论发生什么,心跟着观察的目标。试着跟着观察的目标,当你闭上眼睛,你的心无法觉知外面的物体。如果你非常有正念的做几次,你会发现:一旦你张开眼睛,某些事物会出现在你的脑海里,而且你也能立刻「觉知」,你能立刻「觉知」所缘境。我们习惯于做许多事情,做很长的时间,但是我们却无法清楚的觉知所做之事。当我观察所缘境时,我坐在一张椅子上,看外面的森林和小山,我试着保持对「看」的觉知,觉知所缘境,知道所缘境的颜色。然后,我闭上眼睛,所缘境消失了!观察的对象消失了,「觉知」也消失了。 我们往往相信:即使我们闭上眼睛,我们仍然知道外境,我们仍在该处。当我们很有正念的去观察,我们闭上眼睛时,所缘境消失了,「觉知的意识」也消失了。然后另一个意识产生了,一个新的意识,如我上周告诉你们的:「在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一切总是新的。」 所有的有为法(现象)总是新的,没有什么是旧的。「总是新的」指总是生灭不已,如果没有灭去,就不可能有新的,它必定是旧的。如果某物持续很长的时间,它会变成旧的。至于说所有的事物总是新的,是指它生起又灭去。 当我的眼睛睁开时又如何?意识总是在那里吗?不, 意识不是老在那里,意识的生灭是如此快速,以致于我们误认为它总是在那里,因为这是同类型的意识。 因为是同类型的意识,所以我们有同样的感觉,并不是相同的意识,而是同一类,这两种意识非常不同。在你禅修很久之后,你会有这种体验:这觉知的心是生灭的,而上一个觉知与下一个觉知之间是有间隔的。 对一个初学者而言,要如此观察是不容易的。在你禅修很久之后,你能观察到:在上一个觉知与下一个觉知之间是有间隔的。当你看这件东西时,它似乎非常坚固,但是,当你越来越有正念时,你会发现:所有东西变得不坚固,会变化。 我们的视网膜总是断断续续的接触外物,所以你知道有东西在你的眼睛里。它看起来像看电视的映像管,小圆点在里头出现又消失。当你知道得越来越清楚,有些人到了这个阶段会抱怨:「我不能清楚的看到东西,我的眼睛有毛病。」如果这发生在你身上,请提醒你自己:这种事是很自然的。当我们的正念越来越强时,我们平常不注意的事物会变得非常明显,这对所听到的也是一样的,当我们坐下来禅修时,我们也应该学习张开眼睛禅修,但是对于初学者,最好闭上眼睛。 在禅修时,佛陀教导我们如何收摄六根:眼、耳、鼻、舌、身、意,都摄六根,没有遗漏。训练你的正念,当六根的所缘境生起时,要以正念去观察他们的生灭。对初学者而言,最好闭上眼睛。当你打坐时,你不能把耳朵关上,你会听到声音。刚开始,你会想︰这是一辆卡车,这是一个人在讲话,这是有人去那里行走。每当你这么想时,你会有所反应,你不喜欢某人在附近行走,「某人讲话如此大声,这里这么嘈杂,那么多车子在道路上行驶,我现在要怎么办?」各种念头一一生起。当念头生起时,要觉知念头的生起,并且要知道你的心正在解说和评论所缘境。当你越来越有正念时,你的妄想会变得越来越少。过了一会儿,若你开始打妄想,你能立刻觉知,而不再打妄想。如此一再的觉知妄念的生起,你不再打妄想。当你听到某些声音,你不会胡思乱想,如果很长一段时间你不打妄想,某些怪事将再度发生,好象你并没有良好的体验,你的体验不再那么深刻。 由于我们的念头,使我们对某些事情有深刻的体验。因此当我们不再「想」时,而只是保持觉知的心,我们将不再感受到任何事情,我的意思是:外在的事物对你不再有影响力,包括疼痛。例如,当你坐禅时,你的膝盖疼,你的反应越明显,疼痛变得越强烈。当你不再想「痛」时,而只是「看」着它,不去做任何事情,不去克服疼痛,不胡思乱想,只是紧跟着这「痛」,过了一会儿,你觉得疼痛减轻了,不像以前那么痛。由此可知,我们的思考过程(不断的想)使得疼痛的感受变得更强烈。 当你不再打妄想,而只是紧紧看着痛处,疼痛会变得不明显,以致于我们感到好象丢失了什么东西,而这东西原先是我们所执取的。 例如,如果你有一个大的球,你能用一只手拿它吗?不能,因为它是一个大的滑的球。如果你把一个柄放在它上头,你能透过柄抓住它。名称、卷标、解说等就如柄一般,由于这些柄,我们强烈的抓住某些事物,我们不想放下这支柄,因为没有了柄,一切事物将会滑失,你无法抓住它。当你不再打妄想时,你的心紧紧跟着它,你不再执取任何东西,这是内观应有的方式。 因此,不要在所听到的声音上打妄想,只是听,不要想,你会发现:因为有外在的声音,所以有我在「听」。在那里听?刚开始,你觉得是你的耳朵在听,你甚至能感受到声波撞击你的耳朵,你真的能感受到。 当你变得非常敏感时,你的皮肤甚至能感受到声波,不只是你的耳朵,连你的皮肤也能接触到声波,你对声音变得非常敏感,过了一会儿,你会觉得这声音非常刺耳。 我有一个朋友,他是一个很好的禅修者,他也是一位医生。我认为医生工作非常辛苦,也因此他们习惯于辛苦的工作。事实上,一旦成为医生,你必须努力工作;当医生们禅修时,他们也非常辛苦的禅修。我的朋友说:「刚开始禅修时,我认为在那里有一种声音(他住在一个交通非常拥挤的地区, 正如这里一样,也在一个角落。) 我听到声音,我感到声音在耳朵内。」之后,他认为声音仍在耳朵里;过了一会儿,他发现声音在他的心里,他的心能感受到声音。 你的「耳识」接触所缘境,你听到声音,所缘境和耳朵互相接触。试着非常有正念的聆听噪音,不要去想它。刚开始,你听到那边有声音;过了一会儿,你会发现声音在耳朵里;又过了一会儿,你会发现声音在你心里。如果没有心,你根本无法体验任何事情,由于有觉知的心,所以你能感受到声音的存在。试着去体验这整个过程,在体验的过程中,你可能有喜欢或不喜欢的反应,对这种反应也要知道得很清楚,例如:「我喜欢这声音」、「我不喜欢这声音」。当你有如下的反应时,也要有所觉知,例如:「这很好听」、「这听起来很恐怖」、「这声音听起来是如此的令人痛苦」。 我们的眼睛没有愉快或不愉快的感觉,眼睛只能体验中性的感觉。当我们看见某件事物时,我们会去解说它,如果我们喜欢它,我们会感到高兴;如果不喜欢,我们会感到不悦,这不是眼识的反应,而是心识的反应。当眼识停止作用时,我们的心识也停止作用,我们不再有任何快乐或不快乐的体验,一切变得中性,亦即:当我们看到某件事物时,没有愉快或不愉快的感受,只有自己的解说(interpretation)使它令人愉快或不愉快。当我们看到焊接所发出的强光时,眼睛会非常痛,事实上,并非视网膜在痛,而是身体的另一部位在痛。耳朵亦然,耳朵只知道声音的有无,而无法觉知痛的生起,然而它们全在同一部位。试着去厘清这些事情,这是我想要解释的内容。 禅修时 不要想这些事情,只需去观察所缘境。当你禅修时,不要去想,只要觉知,紧紧的跟着所缘境。 鼻识与香味亦然,例如:当你坐禅时,你闻到有东西烧焦了,因为我们通常在禅堂烧香。有些人喜欢烧香,有些人不喜欢。当你闻到烧香的味道,你会想:这是香的,好的;当你不喜欢它时,你会说:「这些人喜欢这种难以忍受的味道,他们为什么要烧香?这对肺有害。」你开始想,当你这样想时,要觉知这种念头,喜欢或不喜欢是我们的解说。我们习惯于喜欢和不喜欢某些事物。如果你真的觉得对肺有害(有些人对某种味道过敏),那么你可以坐在其它地方。重要的是:不要有所反应,不要去想、去解说。 当你尝到某种味道时,你能觉知这味道,因为有这种味道,所以舌识产生了。你的舌头对味道很敏感,因而产生舌识。(六)根、所缘境和意识,你可以觉知这三者(根、尘、识),在禅修时,不要去想这三种不同的事物,你可能觉知三者中的其中一种,如果你只觉知其中一种,这就够了。不要同时观察这三者,对某些人来说,观察其中一种是容易的;而另一个人观察另一种,观察的过程是相同的。只要你能观察其中之一,这就够了;如果你想观察更多,你会变得浮躁不安,你会开始打妄想。身识与触觉亦然,当你感到有东西在你身上时,紧紧看着它,不要去想。 当我们坐禅时,我们不吃任何食物,有时我们的嘴里可能有酸酸的味道,但是,不是很明显,这不重要。当我们吃时,如果食物好吃,我们喜欢它:如果不好吃,就不喜欢。当我们闻到食物的气味,我们便产生喜欢或不喜欢的心。通常在禅堂打坐时,我们不可能吃东西,坐禅时,不需要吃东西。 我们一直觉得身上有东西,例如,当我们吸气呼气时,这是一种受觉,空气非常温柔的进出你的鼻孔,有种感觉在鼻孔持续着,我们紧紧跟着这感觉,不要去想。呼吸可能是长的,也可能是短的,然而主要的所缘境是整个呼吸的过程。在佛经里提到:「当你吸气长时,你知道你的吸气是长的。」(中部,56经;MN i.56)如果你读过这段经文,这听起来好象你必须去想:「我吸气长,我呼气长。」如果你这么做,你会变得浮躁不安。对一个初学者而言,只说「吸气」或「吸」是有帮助的,或是自始至终觉知整个呼吸的过程。 只要感受出入息,不要去想,当你的念头不再生起时,开始紧紧跟着呼吸,此时,你的心立刻转移到呼吸上。每当我们说话时,我们正在运用世俗谛;当我们不说话时,我们的心以不同的方式运作;在禅修时,我们的心又以另一种方式运作。一旦你使用言语,你的心被带到平常的运作方式、思考方式。这种现象发生在刚开始禅修时,我们无法立即根除它,每当它发生时,要保持觉知。 此外,对于初学者,想和标明(labeling)也是有助益的,但是过了一段时间,我们必须把它放下。如同你撑着拐杖走路一般,当你感到虚弱时,你需要拐杖支持你。某些身体残障或受伤的人,他们在复健,在学习走路时,需要抓住东西才不会摔倒。他们抓住绳索慢慢的走,当他们已经学会行走时,他们不再需要绳索,他们放掉绳索,如果他们一直抓住绳索,结果会如何?他们变得倚赖绳索,绳索成为一种障碍。假如你正在走路且撑着拐杖,如果你非常虚弱,你慢慢的走是非常有益的。每走一步,你放下你的拐杖,然后再走一步,你再次放下你的拐杖,你做得到吗?如果你想试试看,你必须慢慢来。你所修行的方法,你必须非常熟练。 对一个初学者而言,标明「吸气、呼气、吸气、呼气」是有帮助的,它非常有用,因为你的心是如此的散乱和浮躁不安。让你的心专注在呼吸上是很难的,所以你用话语把你的心带到呼吸上,而且必须一再的把你的心带回来。在你已经学会跟住呼吸后,放下这长的「吸入」,只用「出」和「入」。过了一段时间,甚至连「出、入」也放下,不要说任何话语。 对初学者而言,有许多方式可以培养定力和觉知能力,如我以前说过的,即使在一次的呼吸中,你可以数息,从一数到十,试着去数息。当你吸气时,你在心中默数,最少数到五,最多数到十。你为什么数息?因为你想要专注于呼吸,一个呼吸接着一个呼吸。如果你没有数息,第一秒钟,你知道你在呼吸,而下一秒钟,你的心跑掉了,打妄想去了。为了不让心跑掉,不去打妄想,你试着去数息,这对初学者是有用的。过了一段时间,你不需要再数息,不需要标明,只需紧紧跟着呼吸。 当你禅修时,你的身体会有感觉,有时你会感到热,有时感到冷,有时有刺痛的感觉,有时觉得痛。当你的身体的感受变得非常强时,自然你的心会跑到那感觉上,你无法阻止心去那里。当你的心跑去那里时,看着它,毗婆舍那禅可以改变所缘境,你只要觉知所缘境,不要去想,这是为何毗婆舍那所培养的定称为剎那定。剎那定指所缘境改变了,而定力仍在。 观察的目标(所缘境)只持续片刻,你紧紧跟着那个目标,直到它消失,然后你的心又专注在另一个目标上,你的心紧紧跟着所缘境,而这只持续片刻。剎那定并非指:你觉知所缘境只有片刻的时间,你的定力只持续一会儿。它的意思是:你的定力是一剎那接着一剎那,没有间断,没有间断指心不散乱,此即所谓的剎那定。 当任何强大和明显的感受生起时,无论它是一种声音或是疼痛,紧紧跟着它,不要有任何念头生起。禅修时,凡是正在发生的事物即是你的所缘境,以前发生的或即将发生的事物并非所缘境。有个很好的例子︰在一个多云的下雨天,一直打雷,如果你出去看天空,偶尔你会看见闪电,它持续几秒钟,然后消失。你无法分辨它是什么形状,当闪电时,你知道在闪电;当没有闪电时,你毋须去想它。 先准备好禅修,当所缘境出现时,你能够觉知他们的生灭。不要期待接着会发生什么事,不要试图创造经验,不要想让你的禅修经验更好,只要紧紧的跟着所缘境。禅修中最重要的是:紧紧跟着所缘境。 我们不能一直坐着,我们的身体需要移动,需要一些运动,改变姿势是非常重要的,佛陀说:「当你的身体保持相同的姿势太久时,身体会疼痛;当身体疼痛得无法忍受时,心会浮躁不安;当心浮躁不安时便无法平静、平和,此时,不再有定力;没有定力,观智便无法增长;没有观智便无法获得解脱。」当疼痛变得无法忍受时,你可以改变姿势。当你改变姿势时,要很有正念去做。打坐时,你想要移动一点点,你可以这么做。当你慢慢的移动时,你发现疼痛减轻了。当你感到疼痛减轻时,不要立刻改变你的姿势,如果你立刻改变姿势,有个间隔是你无法觉知的,当你四肢酸痛时,你想要解除酸痛,如果你不改变姿势,你可能受伤。例如,当我们拿到非常烫的东西时,我们会立刻放下它,如果我们不放下,我们的手会烫伤,这是一种保护反应。 当你感到疼痛时,只要你能忍受并紧紧跟着它,看看你的心有何反应,这是非常重要的学习过程。 佛陀有非常精辟的教导:「虽然我的身体在痛,但是我的心不痛。」(相应部.第一经,SN iii 1 ) 这是我们应该学习的。我们无法去除身体的疼痛,当你越来越老时,你知道你必须与病苦共存,如果你有关节炎,你无法逃避痛苦。如果你吃太多药,药物会伤害你的肝、肾和其它的器官。一般的疼痛不会严重伤害你,因此,紧紧跟着痛,并且看看你的心有何反应。有时候,我们试着移动身体,并不是因为痛得无法忍受,而是因为我们浮躁不安。我们移动身体,因为我们不习惯紧紧跟着痛。 当你感到疼痛时,不要去想痛,甚至不要使用痛字。虽然刚开始,你可以使用痛字,但是我发现:当你使用痛字时,会更痛,因为你正在「解说」痛,痛是你不喜欢的,因此,你自然而然对痛字有反应。如果你不再使用痛字,只是紧紧跟着痛,你会发现:你的心能安住在那里很久。我的一些朋友非常惧怕疼痛,不敢禅修,因为他们认为禅修会非常痛苦。慢慢的他们学会如何禅修;过了不久,他们能紧紧跟着痛,看着痛,并且发现它变得非常有趣,他们全神贯注于疼痛。 如果你愿意紧紧跟着痛,看着痛,疼痛不会无法忍受;如果你不愿意,疼痛会变得越来越无法忍受,这是你的心观看疼痛的方式。 每当你感到疼痛时,跟着它,不会痛死的。当你发现「这是我忍受的极限」,并且无法继续再坐下去时,你慢慢的移动,移动几毫米,并且看着痛疼减轻,看着整个过程和你的心境。当疼痛稍为减轻时,你的心变得轻松一点,「噢,现在感觉好点。」然后再移动一点点,现在感觉好多了;你再次移动,当你找到不再感到疼痛的姿势时,你感到愉快,非常轻松,然后你继续禅修,坐一个小时,有时甚至两个小时。在缅甸,有些人坐五、六小时,而有些人甚至坐更久。你可能不相信,有些人坐24个小时,不吃不喝。 我发现有些人甚至无法坐一个小时,如果他们想要,他们可以训练他们的身体,但是他们认为他们无法坐更久。当你认为:这是你的极限时,当你到了这个极限时,你的身体会有很多反应。当你认为「我可以坐更久」时,你的心不会有所反应,慢慢的,你学会延长你的极限。在你能坐三个小时之后,你会发现你的念头不再生起,你变得更深入实相,你可以看见正在发生的、非常细微的事物。 学习坐久一点和学习立禅是很重要的。在这里,我没有看到人站着,我看到人们坐在地板上或坐在椅子上。试着修「立禅」一会儿,如果你怕摔倒,试着把手放在栏杆或桌子上,以便让你保持平衡。有时修「立禅」是非常好的,尽可能的站着,然后经行,当你经行时,也要非常有正念的走。 从「想要经行」开始,当你站很久时,你的身体想要改变姿势,你想要移动,你的意图非常强。你无法再站,你不想再站,感受那想要移动的心。有时你觉得:你的身体好象在移动,虽然你的脚并没有移动。你觉得:好象你的身体在拉扯,有东西在拉扯,你的身心可以感受到那股力量。你的心一想移动,你的身体会立即行动,想要移动的那个部位变得非常不同,全部的神经和肌肉立即准备移动。你觉得血管、神经和肌肉变得紧绷,当你察觉时,你会放松。过了一会儿,想要移动的欲望再度生起,而你知道这种欲望又生起,你蠢蠢欲动,几次之后,你真的决定变换姿势。 当你移动时,慢慢的移动,并且观察你的感受、感觉、紧绷,你觉得你的肌肉在变化,专注于感受而非形状。你说:「走,走,走」,对初学者而言,没问题。你们不是初学者,而是有经验的禅修者,但是我想回到初学者的阶段。行禅时,当你说:「左,右,左,右」时,这只是语词,你称「右」,你称「左」,它只是一个名称,而你也知道脚的形状,这脚往前移,伸出,再往前移,对一个初学者而言,没问题。过了一会儿,不再专注于脚的形状和名称,而是专注于你移动时的感觉,这种感觉正是禅修的所缘境。你的肌肉感觉如何?你的心里有何感受?当你非常有正念的去移动身体时,你会发现:你只「想」一下,而你需要整个身体的配合。如果你的身心无法配合,你甚至不能移动一英寸。例如,你站在那里,你已经决定移动,结果如何?你把重心移到另一只脚,这只脚必须负荷整个体重,并且你能感觉到这两只脚之间的合作。 移动双脚并非简单的动作,它的过程非常复杂,要有兴趣,做任何事都不要急。行禅时,当你只移动一步,你所应做的是观察你的身体的动作,兴致盎然的去观察,结果如何?如果你这么做,你会很感兴趣,由于有兴趣,你的心变得平静和专注。因为专注,有定力,你感到有更多的精力。有时,有喜乐的感觉,因为喜乐非常接近「感兴趣」。如果你没有兴趣,你不会有喜乐。Piti 也可以翻译为兴趣,因此,要非常有兴趣。 如果我想要移动,结果如何?观察你整个身心的变化,包括移动前的身心变化。假如你从这里走到那里,慢慢的走,你可以非常专注的走,定力可能变得非常强。有人说:行禅不好,因为无法培养定。或许这个人对行禅没有兴趣。如果你对行禅深感兴趣,行禅时,你可以培养非常强的定。 佛陀说:「你从行禅中所培养的定力,比你从坐禅中所培养的定力要强得多。」(增支部.第30经,AN iii.30)这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在行禅时,如果你的心能跟着每一个动作,你的「觉知」会更强、更清楚。 当你改变姿势时,或当你听、看时,试着尽可能观察整个过程,不要去想。在整个过程中,你会发现:先有「作意、决定、愿望、想要」在你心中生起,你想要移动,想要看,想要听,想要喝水。有时,你正在打坐,你感觉非常渴,你想要喝水,这个愿望非常强。有时你看见一杯水,你想「能喝一杯水真好!」。有时,你正在打坐,你感到身体某处在发痒,你想要抓。在你抓之前,你能观察到想要抓的欲望,一旦你已经决定移动你的手,在你抓之前,你可以感受到手将要移动的力量,和手在你心中的影像。你也可以观想你的手在移动,事实上,你的手并未移动,要能「觉知」这些过程。慢慢的移动你的手,抓痒,然后慢慢的把你的手放回原处,并且继续禅修。 现在我所开示的内容其实非常简单,然而要做简单的事并不容易,我们把事情弄得越来越复杂。禅修是非常简单的,你愿意变得单纯(简单)吗? 现在,我给你们机会去问问题。当我谈到意识和物体时,实际上是名色分别智(Nama-rupa-pariccheda- bana), 即第一观智。在修名色分别智的过程中,没有名字,没有形状,只有感觉和意识。你知道有一种「感觉」和觉知的「意识」。感觉是自然的,是自然现象;而意识也是自然的现象。这意识不是生命体,你无法创造它,它由某些因缘而产生。当你能清楚辨别名法与色法时,这是第一观智。我会一再的谈论前四个观智,使你们能清楚的了解,我不想有所遗漏。除了前四个观智,其余的观智则十分简单,其中前四个观智是最重要的。知道所缘境(色法)和心(名法)的变化,视它们为自然现象,这是第一观智──名色分别智。 问与答: 佛陀谈论有关行禅时说道:「行禅可以培养定力,这种定力是非常强的」,因为你一直在动,你需要更多的专注力去跟着所缘境、去观察每一个动作。当某件东西固定在某处时,要观察它是容易的;当所缘境不断改变和移动时,你必须更加努力,花更多精力来观察它的变化,一旦你拥有精进力,而且已经培养正念时,你再去打坐,这时你会发现:打坐是相当简单和容易的。 如果你身体力行,你会发现为何如此。如果你有地方可以行禅,只要有「能走十步的地方」即可,因为每走一步都需要很长的时间。要兴致盎然的去行禅,然后再去打坐,很有正念的坐禅,看看结果如何。你会变得更平静、平和,更有正念。我建议:先行禅,然后坐禅,你会发现两者间的不同。对初学者而言,两者都非常重要。当你的定力更深时,过了一段时间,你可以坐禅两小时,行禅一小时。之后,你可以坐三个钟头,行禅一个钟头,只是为了让你的身体运动一下,而你可以获得更深的定力。 问与答: 在《念处经》里,有一段经文提到行禅,如果你能找到那段经文的注释,这些注释有更详细的解说。 问与答: 身体的感觉,事实上是皮肤、肌肉的受觉,无论你身体有任何感受,你能感受到是因为身体有受觉。其它五根亦然,眼睛对光和颜色很敏感;耳朵对声音很敏感;鼻子对气味很敏感;舌头对味觉很敏感;身体对冷热、软硬、运动、震动、紧张很敏感。 问与答︰ 受念处(vedananupassana)指你能觉知痛苦,不只是苦,包括苦受、乐受、不苦不乐受(舍受)。我要说的是:你看着疼痛,不再称名。刚开始,你可以称名;过了一段时间,你不再称名,你看着疼痛,看它是苦、乐,抑或不苦不乐。观察疼痛是受念处,此时只有身体的感受,无须称名。 问与答: 有三种受,我们的身体可以感受这三种受:苦、乐和不苦不乐(舍受)。通常有某种轻微的痛在我们身体内,只是我们没有注意到。当我们很专注时,我们可以感受到;当不再有疼痛时,你感到非常轻松。有时,在禅修时,你感到如此平和、平静、轻松,所有的疼痛都消失了,这是乐受;有时是舍受,既不苦也不乐。就眼睛而言,眼睛没有苦受和乐受,只有舍受。鼻子亦然,当你的鼻子接触到气味时,你的鼻子不会疼痛,只知道气味,因此没有苦受和乐受。当你闻到可怕的气味时,你的身心会有所反应,这是另一个过程。我有一个朋友在发生意外事故后,他再也无法闻任何气味。他在一个气味非常不好的地方工作,但是他没有反应。 问与答: 你觉得另一条腿比较重(weight)吗?当你把脚提起时,你指的是重(Heaviness)吗?因为有地心引力,你必须克服阻力,你必须努力的把脚提起来。我们是如此的习惯于移动,以致于我们不知道要花多少力气去移动身体?举个例子,很久以前,我和朋友们同意安排一个禅修期,在那里,其中一人可以禅修一个月,毋需做任何事情,我们只需把钵放在门口,然后关起门来打坐。有位僧侣会把钵拿走,放进食物,并且把水壶装满,洗净所有餐具后,带回来,把钵放回原处。当要用餐时,我们打开门,把钵拿进来吃,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我们如此禅修了很久。我们禅坐好几个钟头后,再到外头运动,只走几分钟,是为了伸伸腿,然后回来继续禅修。眼睛闭着,整个身体放松,过了一段时间,甚至张开眼睛也是困难的,要张开眼睑是那么的费力,你需要如此多的精力去张开你的眼睛。当我们开始交谈时,你需要许多能量,仅仅为了交谈而已。 问与答: 刚开始,如果你禅修了好几个月,而你又开始「想」,你会发现:去想并不容易。这只持续一段时间,因为我们不断的禅修。当我在缅甸时,我曾独居至少四个月,当我外出时,刚开始有点困难,因为我不要去想,「想」不是必要的。当你必须说话时,你确知你要说什么,而不会不知所云,你简单扼要的说。当你想要说话时,你知道你想要说甚么,要非常清楚的说。 此外,在我们禅修前,我们强烈执取某些名称、观念和社团;在你禅修后,你知道这些只是「假名」,对它们不再有强烈的执着,而你也知道它们存在的意义。 你以正确的、相同的方式来诠释它们,你适当的使用它而不会过度执着,没有被概念、观念和名称所束缚。概念、观念、名称如牢狱一般,他们有用处,但是如牢狱一般会束缚我们。如果我们真的想要「心解脱」,我们必须知道:什么是它的极限。它对我们的生存是重要的,如果我们不以正确的方式诠释事物,我们将无法生存。在进化的过程中,我们学会以正确的方式诠释事物,特别是在森林里,当你听到某种声音,如果你不知道那是老虎的吼叫声,无法正确的诠释这声音,你可能会被老虎吃掉。当你听到老虎的声音,你应该立刻关上门,如果门仍然开着,你将遇到麻烦。以正确的方式诠释事物是有用的,当你想要超越世俗谛时,你必须把这些全部放下。 问与答: 我不赞成初学者这么做,最好能循序渐进。如果你突然要一个人住在山洞里,或待在一个小房间里,不要出来,你带食物给他,你要他在那里待四个月,那个人会发疯的。我们总是想要逃避现实,我们不能面对自己的心,我们的心错综复杂,各种记忆、情感、感觉和欲望等充满心中,如果你突然把自己关起来四个月,是会崩溃的。 要循序渐进,要面对自己并不容易,如果你已经学会独处,检视自己的心,并学习放下,对外在的事物不要有反应,这样你可以培养非常深的定力和观智。 问与答: 如果你只观察一个目标,务必觉知所缘境的变化,不要曲解任何事物,其它的所缘境会一一出现。如果你有正念,老实修行,其它的所缘境会自然出现。无论有任何困难,如果你能觉知那个困难,你会想:「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务必了解你的问题,并且把它放下。如果你能放下,你的心会再度平静下来,过了一段时间,你会知道该怎么办,无需思考,你便知道怎么办。 许多人跟我师父学禅修,他们经常来问问题,一个问题接着一个的问。我师父非常有耐心,非常仁慈,他回答每个问题,但是过了一段时间,他说:「要有正念,有了正念,你会找到你自己的答案。」这是非常重要的。现在他已经去世,谁来回答那些问题?我师父是Dhammanandiya禅师。 问与答: 当你的正念很强时,你的心有时不能「想」,尤其是当你已培养定力和观智时,虽然你试着把心转到另一个目标,但是你的心不会去那里,它会回来﹗这时该如何?暂时不管它,停留在那里一会儿,当你准备好要观察其它目标时,再去观察。 当没有心理准备时,不要勉强去观察其它目标。这有点像是催眠状态,当你处于催眠状态时,不要急着醒来。这是一种定,因此,不要着急,慢慢的转变所缘境。 修毗婆舍那禅,你也可以非常专注,当你非常专注时,不要立刻转移观察的目标,慢慢来,几分钟便够了,先让你的心准备好,然后再观察其它的所缘境。 「想」是一种负担,如果你的心非常平静、平和,如果没有念头生起,没有浮躁不安,保持原状即可。离开这个世界是如此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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