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塔铭与摩崖刻经 |
 
墓塔铭与摩崖刻经 佛教传入泰山,大约在公元350年左右。《魏书·释老志》载:“帝好黄老,颇览佛经。但天下初定,戎车屡动,庶事草创,未建图宇,招延僧众也。然时时旁求。先是,有沙门僧朗,与其徒隐于泰山琨瑞谷,帝遣使致书,以僧、素、旃罽、银钵为礼。”僧朗隐居泰山琨瑞谷,建立朗公寺,并使之成为山东最兴盛的佛教圣地。隋文帝为纪念其母于开皇三年(584年)将朗公寺命名为神通寺。神通寺是我国佛教史上的名刹,也是泰山最早的佛寺。以后,佛教陆续在泰山北麓、东麓、西麓和徂徕山一带兴起,甚至延至泰山南麓。 在神通寺遗址、灵岩寺、玉泉寺、普照寺、斗母宫等佛教寺院中,存有很多历代住持僧的墓塔铭和宗教记事碑,从这些石刻中,不仅可以了解历代住持僧的出身背景、道行和成果,而且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寺庙的兴衰与当时佛教发展的趋势,是研究泰山宗教历史的重要资料。 在灵岩寺墓塔林中,有一块《息庵禅师道行碑》,立于元代至正元年(1341年),息庵禅师曾担任过少林寺15代住持,也曾任泰山灵岩寺第39代住持。他死后,其弟子由少林寺分灵骨重塔于灵岩。碑高163厘米,宽74厘米,行书潇洒,为书法艺术杰作。碑文由日本山阴道但州正法寺住持邵元撰书。邵元于元泰定四年(1327年)来我国,曾先后到过许多著名的佛教盛地。他在碑文中称赞息庵禅师:“幼而至于壮,壮而至于老,皆道丰时盛,而遂得其志,以至嫡嗣古岩大和尚,天下禅林谁能称其右乎?” 《重开山记》碑位于普照寺院内,明正德十六年(1521年)九月立。碑文详尽地介绍了高丽僧满空和尚在泰山重修竹林寺、振兴普照寺的情况:“永乐间,粤高丽僧云公满空禅师等数僧,航海而来,达于京师,钦奉圣旨。敕赐金斓袈裟及送光禄寺筵宴,遣官送赴南京天界寺住坐。宣德三年(1428年)亦钦奉圣恩,着礼部各给度牒壹道。敕令天下参方礼祖。禅师因登泰山访古刹,始建竹林寺壹所,殿宇圣象俱以完成。复睹普照禅刹,颓零既久,乏人兴作,禅师遂驻锡禁足二十余载,以无为之化,俾四方宰官长者捐资舍贿,鼎建佛殿、山门、僧堂。伽蓝焕然一新,宇内庄严,绀象金碧交辉,僧徒弟子及湖海禅衲依法者,何止数千也,名公巨卿信向,以师礼待之。”此碑对于了解满空其人及泰山竹林寺、普照寺的兴废有着重要的作用。 佛教在泰山的传播,除了创建佛寺,由高僧聚众说法外,还利用摩崖刻经的形式,广泛进行教义宣传,泰山经石峪摩崖刻经就是一个典型的范例。经石峪周围环境清幽,景致绝佳。大石坪光洁、平坦,堪称造化奇迹。选择这样一个地方摩勒佛教的重要经典“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文,不能不说是佛教的大手笔。这种传经形式实在可谓匠心独具,经文刻在石上,既可传之久远,又可以最亲近的方式与游人对悟,从而达到宣教布道的目的。遗憾的是,经文只刻了一半就中止了。为什么只刻了一半,也未署刊经时间、经主及书经人呢?这中间透露出一个重要历史信息,那就是可能在经文刊行的过程中,正好碰上灭佛运动,故不得不停止。北朝时期,有两次大规模的灭佛运动,对泰山佛教都有很大影响。一次是在太平真君七年(466年),北魏太武帝下令,焚经毁像,尽杀各地沙门。泰山灵岩寺因此而殿宇尽毁,僧侣大量逃匿。第二次是北周武帝于建德三年(574年)下诏禁断佛、道两教,实际上是废佛不废道。北齐灭后,又把灭佛政策推行到山东,于是北方寺像扫地悉尽,地论大师法侃,从泰山灵岩寺南逃建康。由此可见,经石峪摩崖刻经所承载的历史信息是何等的丰富和沉重! 经石峪摩崖刻经,体制宏大,大气磅礴,历来被视为“大字鼻祖”、“榜书之宗”。康有为在《广艺舟双楫》中云:“榜书亦分为方笔圆笔也,亦导源于钟卫者。经石峪圆笔也,白驹谷方笔也。然自以经石峪为第一,其笔意略同于郑文公,草情篆韵,无所不备,雄浑古穆,得之榜书,较观海寺尤难也”。经文字大如斗,世所罕见,字径50公分见方,书体以隶书为主,兼有篆、楷、行、草各种笔意,体势开张宏阔,用笔苍劲古拙,神采潇洒安闲。唯默契秦汉风采,奄迈魏晋风规,始能达到此种境地,成为擘窠大字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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