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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海的文镜秘府论与文心雕龙的关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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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海的文镜秘府论与文心雕龙的关系(下)
  黄锦鋐
  空海除了说明写作应以创意为先之后,接着又提出创意的过程,那就是“凝心”与“用思”,这已是由构思而进入想像的活动。文学的作品,必诉诸想像,这是中外文学家所共认的事实,“凝心”和“用思”,可以说是想像的主要过程。文心雕龙神思篇说:
  “古人云:“形在江海之上,心存魏阙之下。”神思之谓也。文之思也,其神远矣。故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悄然动容,视通万里。吟咏之间,吐纳珠玉之声,眉睫之前,卷舒风云之色,其思理之致乎!”
  陆机文赋也说:“观古今于须臾,抚四海于一瞬。”空海所说“疑心天海之外,用思元气之前。”实有同样的意思。但是,凭空的凝心和用思,是得不到什么效果的,凝心必须根据自然的景物,以自然的景物,通过疑心的思虑,所得的结果,那便是所控制的写作材料了。所以说:
  “夫置意作诗,即须疑心目击其物,便以心击之,深穿其境,如登山必须根据自然的景物,以自然的景物,通过凝心的思虑,所得的结果,那便是所控的写所的材料了。”所以说:
  “夫置意作诗,即须凝心目击其物,便以心击之,深穿其境,如登高山绝顶,下临万象,如在掌中。”
  目击其物,可以说是观察自然界景物,心击也就是上文的疑心用思。观察与凝思,两者不可偏废,也惟有观察凝思的密切结合,作品才有良好的内容。否则,仅凭目击,不通过心击,则景是景,我是我,自然的景物,终不为我用。“云破月来花弄影”(张仙天仙子),看过这种景物的人很多,但是作者能够写出来,一般人则写不出,主要原因,就是作者能够在目击这景象之后再过通心击的缘故?所以空海所说的“目击其物,便以心击之,深穿其境”的三个程序,实为写作过程中必经之步骤。其理论有其决定性的贡献。
  文章有所谓意境,王国维人间词话称为境界,空海亦认为文章应以境为主。但是境必出于自然,论文意篇说:
  “夫文章但多主意,令左穿右穴,苦心竭智,必须忘身,不可拘束。思若不来,即须放情,却宽之,令境生,然后以境照之,思则便来,来即作文,如其境思不来,不可作也。”
  但意境之求得,空海认为在于忘身。忘身也就是佛家所谓无我的境界,把自己化在境中。要人在境中,情与境合,然后才可以谈到写作,所以说:
  “凡诗人夜间床头,明置盏灯,若睡来任睡,睡觉即起,兴发意生,精神清爽,了了明白,皆须身在意中,若诗中无身,即诗从何有?若不书身心,何以为诗?”
  人在境中即所谓忘身,境与情合则诗中必有我。所以空海一则曰:“必须忘身,不可拘束。”再则日:“诗中无身,诗从何有?”看似矛盾,实即无我之境,有我之境的区别。王国维人间词话中分境界为二,与空海所说的忘身、有身,实相契合。(据王德毅王国维年谱云:“王国维于一九一一年十月抵达日本京都,并曾与研究文镜秘府论之汉学家铃木虎雄会晤,惟人间词话上卷于一九O八年国粹报四七、四九、五十多期,当非受文镜秘府论的影响,惟两者含意相似,则为事实。)
  文章非但求内容慧境之高妙,还有形式排列的问题。也就是内容和形式的问题。在原则上空海是主张形式与内容并重的。这与文心雕龙所说的“情信而辞巧”(徽圣篇)的意见是一致的。文体篇说:
  “作文之道,不可偏执,何者?篇章之内,事义甚弘,虽一言或通,而家须会,若得于此,而失于彼,合于初,离于末,虽言之丽,固无所用之。”又说:“建其首则思下辞而可承,陈其末则寻上义不相犯,举其中则先后相依附,此其大指也。”不过,空海还是稍偏重于内容,因为作品没有情意,就等于人没有灵魂,文章必先有内容之充实,而后才能谈到形式的优美。因此他说:“诗文以意为上。”又说:“诗文以敌古为上,不以写古为能。立意于家人之先,放词于群才之表。”这与文心雕龙所说的:“夫以草木之微,依情叙实,况乎文章,述志为本。”、情采篇)其含意亦正相同。
  总之,空海的创作论,是主张创意为先,以情为地,以兴为经卜这就是他写作的三大纲领。文镜秘府论对文学批评的意见,和刘勰稍有不同,刘勰以主张性为主,体性篇说:
  “若夫八体屡迁,功以学成,才力居中,肇自血气。”
  又原道篇:
  “夫以无识之物,郁然有彩,有心之器,岂无文欤。”
  这里的“文”也可以说是“才”的另一说法。空海则主张崇尚自然,反对使气用才。他认为建安作品文气之所以柔弱,就是使才逞气的结果,因此为世所诟病。所以说:
  “建安三砠七子,五言始盛,风裁爽朗,莫之与京。然终伤用气使才,违于天真,虽忘松容,而露造迹。正始中何晏、稽、阮之俦也,稽具高邈,阮旨闲旷,亦难为等夷论,其代则渐浮侈矣。晋世尤尚绮靡,古人云:采褥于正始,力柔于建安,宋初文格与晋相沿,更憔悴矣。”
  这都可以看他主张文学作品贵于求真的意向。表达时应重于自然的流露,不可假借外物的造语。所谓“假物不如真像,假色不如天然(论文意)因此他认为诗有天然物色,以五彩此之而不及者,如“方塘幽清源,细柳夹道生”。“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空海认为都是高手言物,不相倚傍。至如“余霞散成绮,澄江净如练”。他认为就是假物色此象,力弱不堪也。
  空海之所谓“高手言物,不相倚傍”,也就是使我化于景中,以至于景无别。“假物比象”就是以我观物,景中有我,工则工矣,终嫌有迹。所以称赞古诗,皆合自然其原因即在于此,文意篇说:
  “古诗以询咏为宗,直而不俗,丽而不朽,格高而词温,语近而意远,情浮于语,偶象则发,不以力制;故皆合于语,而生自然。!
  空海虽主张文贵自然,但因受六朝声律说之影响,又主张文章要讲对仗及声韵,所以有声病之论,限制诗文用字,列有二十八病之多。(详见文镜府论论病,文二十八种病,文笔得失诸篇)论文之对属,谓若言不对,语必徒申。(论对)在声律方面也有严格的要求,认为文章如果没有声律,就不成为文章,谓韵而不切,烦词枉费。(论对)并引宋书谢灵运传说:
  “五色相宣,八音协畅,玄黄律吕,各适物宜,故使宫羽相变,低昂叶节,前有浮声,则后有切响。一简之内,音韵尽殊,两句之中,轻重悉异,妙达此旨,始可言文。”
  他要把“五色相宜,八音协畅,玄黄律吕,各适物宜”的自然声律,转变为“一简之内,音韵尽殊,两句之中,轻重悉异”的人为声律,这其中固因时代使然,不得不作此转变,但在批评,又崇尚古诗的自然,这无疑是一个矛盾。他认为声律的演变,有它历史的因素。所以甄恩伯评沈约少时诗文不合声律的要求,他认为那是胶柱调瑟,守株伺冤,讥评甄氏不达通变的道理。然而诗文的表达,自有历史的因素。由古诗的自然,演变为魏晋的浮侈绮靡,是必然的趋势。而且诗文的表达,与声律对仗有密切的关系,很难去区分,空海把它作不同的评论,所以难免前后不一致了。
  大体上说,文镜秘府论是根据文心雕龙的观念而写作的。如文心雕龙文章风格为典雅、远奥,精约、显附、繁耨、壮丽、新奇;、轻靡八体。文镜秘府论为博雅、清典、绮艳、宏壮、要约、切至六体,就是根据文心雕龙所举的八体而稍加改易,去了新奇、轻靡二体。就写作对象说,两书步履亦复一致,都是为初学者而设,很注重写作的规矩。如文心雕龙体性篇说:“童子雕琢,必先雅制。”又说:“摹体以定习,因性以链才。”以及熔裁篇的二二准说”,都是针对初学童蒙而说。文镜秘府论写作的目的也是为“童而好学者取决无由乙(自序)而写的。不过,文心雕龙对各种文体的演变、得失,以及创作的过程,能自成系统,成一家言。章学诚誉为“体大虑周,笼罩群言”,(文史通义文理篇)却远非文镜秘府论所能及,杨守敬评其“或涉肤浅,一,或且就是指这方面说的吧!
  但是,尽管文镜秘府的内容有些矛盾之处,或涉及肤浅之处,然而它对诗文声病的评述,尤其平头、上尾、蜂腰鹤膝诸说,宋书虽有称引,而少实例,近代已不知究竟,而空海能举诗疏证,自有其历史的价值。不能以其是为童蒙说教的书,或涉肤浅,就把它摒除于文学批评史范围之外了。
  摘自《内明》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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