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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子诗集》序言 文 / 慧伯 寒山子之说,虽众说纷纭,但其是唐代隐逸派白话诗僧,大抵无疑。其五言禅诗,初写于树间石上,而得以流传于今世,亦自因缘殊胜矣!据载其人落拓颠狂,隐逸于山野,尝居于姑苏城外寒山寺。 见明代姚广孝着《寒山寺重兴记》载:出阊门西行不十里,即枫桥。桥只南去寻丈地,寒山寺在焉。临运河塘,其塘北抵京口,南通武林,为冲要之所。舟行履弛,蝉联蚁接,昼夜靡间。唐元和中,有寒山子者,不测人也。冠桦皮冠,着木履,被蓝褛衣,掣风掣颠,笑歌自若,来此缚茆以居。暑渴则设茗饮,济行旅之渴。挽舟之人,施以草屩,或代共挽。修持多行甚勤。寻游天台寒岩,与拾得、丰干为友,终隐入岩石而去。 详夫寒山子者,不知何许人也,自古老见之,皆谓贫人风狂之士。隐居天台唐兴县西七十里,号为寒岩。每于兹地时还国清寺,寺有拾得知食堂,寻常收贮余残菜滓于竹筒内,寒山若来,即负而去。或长廊徐行,叫唤快活,独言独笑,时僧遂捉骂打趁,乃驻立抚掌,呵呵大笑,良久而去。且状如贫子,形貌枯瘁,一言一气,理合其意,沉而思之,隐况道情,凡所启言,洞该玄默。乃桦皮为冠,布裘破弊,木屐履地。是故至人遯迹,同类化物。或长廊歌咏,唯言咄哉,三界轮回。或于村墅与牧牛子而歌笑,或逆或顺,自乐其性,非哲者安可色之矣。(见宋本《寒山子诗集》闾丘胤序) 今我常住发心,再倡印寒山子诗集,以广结善缘,同沾法益。《金刚经》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我佛住世,施种种方便,随顺应化,应机说法,无非教人舍妄归真,返本归源,证得自性本来清净无碍,与佛无异。“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可得者即在当下,似真非真,如电光石火,体性不二。须借假修真,姑权以文字荡涤尘垢,彻见:“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之性灵。是故祖师大德或棒喝交驰,嬉笑怒骂乃至缄口不言,皆令学人契机回头彻见本来面目,得离境忘言之境。 系情山水,是我国古诗一大特色。人迷六尘,或不得志,或颠颠倒倒,或被妄情灼伤。而返心于自然,在青山绿水间神逸闲游,自陶渊明,谢灵运始,“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归鸟相与还”,如是等等,息心怡性,也不失为之解脱。 读寒山子之诗歌,细研品别,大体可看出一二。寒山子虽孤为僧,本亦出自凡胎,亦是凡人,缘其诗歌踪迹,大体可看出其心路趋向解脱之行程,故更契众机,其行状如在眼前,奇而不奇,习性因境有别,心性无二。 寒山子诗信手拈来,“鸟道绝人迹”,远离尘世,与鸟为伍,谓“白云抱幽石”,心境何等之清净奇逸,逍遥自在。 如“朝朝不见日,岁岁不知春”,正契禅家“日日是好日”,得意忘情,直入自性。 如“啾啾常有鸟,寂寂更无人”正与王维的“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意境相契——空灵,静动一如。 “昔日贫与我,今笑我无钱;渠笑我在后,我笑渠在前”,正是佛家诸行无常之理,心物不二境。 “吾心似秋月,碧潭清皎洁,无物堪比伦,教我如何说”。诗句浅白,语言明了贴切。道出了禅僧心明空寂,离言忘境之语。就如“火”字而言,是为文字元号,为外相,欲知“火”之真意,须深入火焰之内,究知其热,其火中如“干柴劈啪”之声自何处生发,非躬身亲证,离“柴”以证火之种种觉知证境,岂一“火”字之所能表明究竟。 如眼看色,耳闻声,鼻嗅香,舌尝味,身触细滑……如是等等,皆是六根被六尘浸没故。是眼看色吗?非。若是,则取下眼来,眼能看到吗?你说眼与大脑等感觉是一个整体,那人死了,眼能看到吗?不能,因为人死了。对,人死不如石板,会很快腐烂消失。这种觉知外境的“性解”即是佛性。如电本身,看不见摸不着无有形状,必须托机器电线等的存在。机器发电,有电了;电灯开关,电灯即熄灭。这种觉知外境的“性能”即是佛性。须绵密护念,如抽丝剥茧,提起话头,佛性不现而现。 故佛说:“大地众生皆有如来智能德相”,真实不虚。唯有知苦断集,慕灭修道,早证真常,了生脱死。 太阳打了个盹/换了一夜/人打了个盹/换了面孔/一双脚/走了几千年么/在呼吸的间隙/有多少躯壳来去/如泡影幻化…… 在当今光明的主流下,也有世风俱下、道德伦丧的暗流浸染。人们的性情被片面追求以金钱为主轴心的生活所扭曲。打开寒山子的诗页,愿你疲惫的身心受到启迪,扭曲的性情得以舒展,本原心性得以回归。山光绿水,任运自在,万法唯心。 特作此序,以报常住豢豢之心,愿你珍惜。 阿弥陀佛! 二零零三年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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