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文学向我们走来 |
 
近年来,一批关注自然,表现生态主题的文艺创作升温,令我们对生态艺术产生认同和敬畏。这得益于生态意识在人们的思想观念中的日渐加强。大至国家理念上对生态文明的提倡,小到人们在生活细节上对生态生活的追求,生态已渐渐成为人们生活的一种常态追求。特别是近两年中国自然灾难的连续发生,使中国人对生态的理解更加具有了切肤之感。保护生态,就是保护我们自己,而保护的方式之一就是通过艺术的方式来揭示生态主题,增强人们对生态文明的重视。于是,生态文学——这一前些年备受质疑的文学类型现已渐渐被人们接受并表现出一种蓬勃的发展态势。 生态文学、生态影视最早在西方诞生。150多年前,时值西方主要资本主义国家大力发展工业文明,绝大多数西方人陶醉于工业文明的美梦。但是,一些目光敏锐的哲学家、文学家却看到了工业文明与自然乃至人类精神之间的矛盾,他们用自己的行动呼吁:人类应该反思并正确处理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梭罗便是最具代表性的一位,他的《瓦尔登湖》可算是生态文学的滥觞之作。1962年,蕾切尔·卡逊的作品《寂静的春天》问世,标志着世界生态文学时代的正式来临,开启了一个自觉表达生态意识、深入思考人与自然关系的新阶段。可以说,正是西方工业文明所显示出的一系列与人类本身的冲突,才导致生态文学的爆发。 中国生态思潮的兴起则稍晚于西方,随着反思文学、寻根文学等的发展以及西方一些生态思想的影响,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后,中国一些作家也开始反思“大跃进”所带给中国大地的创痛,但这种关注对于当时的中国民众来说还很遥远。所以,沙青、徐刚等人的生态报告文学尽管成为开启了我国生态文学的写作并取得最初收获,但文学界对此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热情。上世纪90年代以来,随着全球生态意识的增强,国内也有不少生态环保组织和个人开始发起生态保护行动,文学界也有自觉进行生态写作的作家,并创作出了一些有明确生态意识的文学作品。一时间引起了国内文学界和社会的广泛关注。不过,除报告文学外,这一时期的大多数生态文本还是对自然的赞美,对一些罕见的人文物候及风光的抒情。如马丽华的《走过西藏》基本都是对西藏风土人情的描写和她自己的感悟。另一位引起文学界关注的生态散文作家苇岸犹如梭罗一样对大地充满了兴趣,这位大地的“观察者”为了仔细耐心地观察自然,曾在他居所附近的田野上选择了一个固定的地方,每到一个节气就到那里面对同一画面拍一张照片,时间严格定在上午9点,风雨无阻,然后把观察到的情景写成一段笔记,最后合集为《一九九八:二十四节气》,引起了一定范围内的关注。新世纪伊始,曾以寻根文学和先锋文学著名的作家韩少功在湖南汨罗八溪峒的山水之间修建了一所住处,每年有一半左右的时间居住于此。7年后,他捧出了一部跨文体长卷《山南水北》,其间的生态思想更是显而易见,但与以往生态写作不同的是,韩少功在这部作品中显示出强烈的反思意识,并将自然生态与文化生态融汇于一体。 真正具有反思意味的生态文本出现于新世纪。前些时某部描写动物的小说虽然在主题意蕴方面存在着一定的问题,但是,对草原生态的关注与描写却是真切的,令人扼腕感叹。小说描写的狼的死亡使人不得不想到福克纳小说中的古老的熊的死亡,草原的丧失使人联想起森林的丧失,但与福克纳的《熊》不同的是其强烈的批判色彩,且以生态思想为基本观念。这些标志着新的生态文学的诞生。 生态的问题已经再也不是简单的可以忽视的问题,它已经成为整个人类共同反思的重大主题。它同样影响着中国的文明进程。2007年,中国共产党在十七大报告中明确提出要“建设生态文明”,至此,生态文明的主题已经不是单个的作家艺术家和生态环保者的孤独的呐喊,它已经成为中国文明进程的一部分。随着这种意识的增强,这一时期不论在影视、绘画和摄影方面,都出现了具有强烈反思意识的生态艺术,标志着中国艺术家生态意识的转折和增强,它以先锋的姿态引领人们思考当下的存在,思索人类未来的命运,它的意义已经远远超过文学本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