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满怀疑惑地去见师父：

“师父，您说好人坏人都可以度，问题是坏人已经失去了人的本质，如何算是人呢？既不是人，就不应该度化他。”

师父没有立刻作答，只是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个“我”字，但字是反写的，如同印章上的文字，左右颠倒。

“这是什么？”师父问。

“这是个字。”小和尚说，“但是写反了！”

“什么字呢？”

“‘我’字。”

“写反了的‘我字算不算字？”师父追问。

“不算。”

“既然不算，你为什么说它是个字‘我’字？”

“算！”小和尚立刻改口。

“既算是个字，你为什么说它是反了呢？”

小和尚怔住了，不知怎样作答。

“正字是字，反字也是字，你说它是‘我’字，又认得出那是反字，主要是因为你心里认得真的‘我’字；相反的，如果你原不识字，就算我写反了，你也无法分辨，只怕当人告诉你那是个‘我’字之后，遇到正写的‘我’字，你倒要说是写反—了！”师父说，“同样道理，好人是人，坏人也是人，最重要在于你须识得人的本性，于是当你遇到恶人的时候，仍然一眼便能见到他的‘天质’，并唤出他的‘本真’，本真既明，便不难度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