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舞出《梁祝》半世情缘 |
  1959年首演的《梁祝》,到今年已经整整50个年头。半个世纪之后,《梁祝》的首演者俞丽拿,作曲家陈钢、何占豪与第一位在境外首演《梁祝》的指挥家曹鹏,著名小提琴家吕思清、潘寅林等人共忆往事。 上海音乐学院管弦系的学生俞丽拿在老师们面前抹着眼泪,倔强地说,她不想出国参加比赛,她要演《梁祝》,“哪怕将来不能成名成家。” 樊承武从没碰到这种情况,俞丽拿和何占豪更是手心冒汗,无从应对。“我们当时也不知道什么是谢幕,观众的掌声一直不停,我们觉得可能是要看两个青年作者。”何占豪在领导的提议下,从乐队里站出来,陈钢从台下跑上来,两人对着台下一鞠躬,掌声更加热烈。“那怎么办呢,我们估计要返场,但又没有准备什么交响乐。”樊承武急中生智,将《梁祝》又演了一遍。 50年后的今天,《梁祝》的首演者俞丽拿,作曲家陈钢、何占豪都已迈入古稀之年。时隔半个世纪之后,他们与第一位在境外首演《梁祝》的指挥家曹鹏,著名小提琴家吕思清、潘寅林等人一起出现在艺术人文频道《文化主题之夜》栏目中,一同翻开彼此长达半个世纪的“梁祝”记忆。 被冷水泼出来的交响乐 1957年,24岁的何占豪从浙江省越剧团进入上海音乐学院进修,22岁的陈钢则为即将毕业而忙碌。 对音乐满腔热情的何占豪,与音乐学院的同学们下乡演出时总是遭遇一盆盆冷水,“我们演奏贝多芬和莫扎特,但农民们听不懂,说要听越剧沪剧,我们又没有,我只好讲相声段子。”他还记得,有一次在乡下做露天演出,同学们演奏得很起劲,乡亲们却逐渐散去,唯独一位老大娘坚持到最后。何占豪感动地跑上去问老大娘为什么会喜欢古典音乐,大娘说:“你们坐的凳子是我家的,我要带回去。” “这可以说是最可笑的相声题材,但当时听到这样的话,我一点也笑不出来,特别酸楚,很难受。”何占豪回到学校,跟同学们商量一下,觉得应该找一些农民兄弟们喜闻乐见的形式,于是写了一个《梁祝》四重奏,“只有三五分钟,完全就是为农民们写的。现在回想起来,怎么想到写《梁祝》,是农民们出的主意。”1958年,在一艘采风的轮船上结识的陈钢与何占豪一起受邀以交响乐的视角来写一首国际化的《梁祝》协奏曲。“《梁祝》是我和何占豪两个纯情的青年,在一个纯情的年代,所写的一个纯情的故事。它是在一个很喧嚣的狂热的年代,一个革命激情燃烧的岁月里,来自心灵的声音。”陈钢说。 有些人被改变一生 1959年首演《梁祝》让俞丽拿一夜成名。直到今天,仍有人称俞丽拿为“永远的祝英台”,仍有一些观众,因《梁祝》而改变一生。 就在18岁的俞丽拿站在兰心大戏院的舞台上时,台下一位23岁的外科医生为她投入的演绎而感动。“从这时候开始,我一辈子就跟着《梁祝》,也跟着 与此同时,即将从莫斯科音乐学院毕业的曹鹏,得知了《梁祝》首演的消息。在中苏关系已经很紧张的1960年,曹鹏为了开一场中国交响乐音乐会,请夫人从上海帮他买了一本《梁祝》总谱寄到莫斯科,为了演出中的一个板鼓,他找遍莫斯科博物馆,又在列宁格勒50多家博物馆打听,最终在格林卡博物馆寻到了板鼓。 潘寅林记得自己第一次听俞丽拿演奏《梁祝》时,只有8岁,“当时就觉得这个曲子非常好听,但因为是谈恋爱的题材,老师不允许拉。”1966年,《梁祝》被批判为大毒草,陈钢被关进牛棚,潘寅林无法演奏《梁祝》。直到文革结束,他才成为上海第一个拉《梁祝》的小提琴家,并首次将这部作品带到日本演出。 几年前,何占豪去鞍山讲课,有人告诉他,1968年一位小姑娘为了抢救四人帮烧毁的《梁祝》唱片,跑进火堆里抢下烧成一半的黑胶唱片,拿牛皮纸一层层包起来藏到箱底,一直秘密保存到1972年。34年后,这张残破的文物唱片被亲自送到何占豪手中,两位当事人忆起那段特殊岁月,不禁泪流满面。 20世纪的杰作 半个世纪以来,曹鹏算得上是演绎《梁祝》最多的指挥家,他在莫斯科、列宁格勒、美国、里斯本、新加坡、中国台湾、中国香港等国家和地区都演出过。而他觉得最难忘的是《梁祝》40周年时,他站在指挥台上,俞丽拿的儿子李坚弹钢琴,他的小女儿拉小提琴,“两个孩子跟我合作,非常有意义。”直到今天,曹鹏仍珍藏着那本购于1960年5月的总谱,“那个年代困难,纸张质量特别差,谱子已经烂得不行了,但很多年里,我一直坚持用这本谱子。” 《梁祝》在不同地方演出,名称也不同。曹鹏记得,在台北演出时叫《化蝶》或《梁祝:美丽的哀愁》;在高雄演出叫《梁祝情缘》;在香港叫《爱的箴言》;在新加坡演出时,因为是曹鹏父女合作,叫《父女情缘》。而现在,《梁祝》在国外的通用名字是《蝴蝶恋人》——这是日本小提琴家西崎崇子1979年灌录《梁祝》唱片时取的名字。曹鹏说:“一部好的作品,我们可以替它诠释为多种的名字,但感动应该是一样的。”《梁祝》50周年之际,西崎崇子给陈钢发了一封邮件:“我深信《梁祝》作为真正的20世纪的杰作,在未来的岁月里会更加受到全世界的欢迎。” “《梁祝》是有很多偶然性,但是也有很多必然性。必然性是那个时代,一个伟大的时代需要伟大的声音。”陈钢说。而何占豪认为,《梁祝》不是他与陈钢两个人的作品,“它实际上凝聚了很多人的心血。它的故事源于中国古老的民间传说,音乐也不是我们创造的,很多灵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