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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念佛源老和尚 |
 
窅寮杂记之三 ————悼念佛源老和尚 浅搁思绪的冷痛,跪在佛的脚下。挥毫泼墨,朱砂如血,字字锥心。 一代禅门巨将佛源老和尚于西元2009年2月23日20点46分圆寂。 我深深记得初次与老和尚结缘、见面是在中国佛学院毕业后,第一次在南华寺做禅悦行的时候。夏令营结束时,我们队学生建议去丹霞山游玩,浏览岭南风光。我提倡先去乳源云门寺,带他们拜访当代佛门高僧佛源长老,长老是近代禅门大德虚云宗师的子嗣。原因是我一直被世事所累,苦于所忙,没有机会、缘分拜访老和尚,记得有一年,同学们放假时,纷纷结伴去云门寺,接老和尚的法脉,为自己以后的道路升方丈主持或者做一方寺主铺平道路。当时我年轻,不懂事,心高气傲,认为拜访老和尚,是涤除心中的迷惑,是亲近一代禅门尊宿;如果单单为了接法,为自己自私的想法,想用老和尚的神圣的法脉为自己以后在佛门道路上平步青云,我所不啻。结果我错过了,错过了这个缘,世事因缘不可思议,所以这个念头成了阻止我前去圣地的逆缘。 终于毕业了,有了这样的机会,离老和尚不远,破除一切的逆境与困顿。我想,这也许是佛祖在考验我吧,在修行的道路上,我们常常喟叹没有缘分遇到明师指点,或者呼吁这个时代没有修行的人,殊不知自己身边皆是善知识,只不过我们的眼里、心里,看不到善的知识罢了,其实是自己没有精进罢了,给自己的懒惰找借口或者理由。 善才童子53参,谁有那种为法为道为证菩提的精进与忍辱?我想,佛源长老便是其中一位。老和尚一生为教,苦心孤诣,孜孜屹屹,殚精竭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老和尚是湖南桃江莫氏子,生于西元1923年癸亥岁2月27日,少而聪慧。年18,投益阳会龙山栖霞寺智晖上人落发,法名心净,号真空。7日后,能背诵椤严咒,能知寺里的规矩法则,可见和尚之天资是常人无法企及。次年赴南岳祝圣寺佛教讲习所,亲近空也、明真、灵涛诸公。 1951年1月,南行亲近禅门巨将虚云老和尚。至云门寺,任知客。6月19日虚老传戒,任引礼并增受戒品,虚老赐师号佛源;旋与朗耀、法云同受云门宗法,虚老赐师名妙心。 1952年,李济深副主席、周恩来总理邀虚云老和尚进京,和尚随侍起居,照料汤药,历京、汉、苏、沪、杭各寺,协助申请筹备佛协,悉心记录法语开示。次年云门遣印开、宽度迎请虚老回山,来果、苇航、赵朴初诸公虑大局故,阻之。而云门诸师以事极艰繁,需胜福德故,均不肯承命领众。 然诸行无常,世事沧桑,实莫能测。在那个风雨如磐,本能压抑,命运惨烈的年代,1958年反右事起,老和尚蒙冤在狱,许多出家人受了那个年代的蛊惑,和红卫兵一起毒打老和尚,迫老和尚还俗,交出寺产,据《佛源老和尚法会、年谱》记载,也听现在寺里人说,当时他们抬起奄奄一息的老和尚,用老和尚的头颅去撞千斤铜钟,老和尚顿时头破血流,不省人事,他们YIN威的浇醒老和尚,继续毒打,用老和尚头颅撞钟,钟被染红,泣血。我无法想象那是这样的一个场景,也不敢想象,老和尚是这样挺过来的,写到这,我泣不成声,想到这,我所受过苦与老和尚相比,算得了什么,真是,我从小所受的苦难,有时我想,我不配受它!老和尚为了众生而受苦,为了佛法而忍辱,在那个没有人格、尊严的年代。 当时虚云老和尚受尽九磨十难也圆寂了,亦不得知他老的弟子为了他而堪受血泪磨难。接着又遇三年自然灾害,幸在家护法居士老志英、刘宽培竟诚护助,体弱病重的老和尚得免饿死。至1961年始获释,随交由南华寺劳动监管18年!师时四大羸弱,病痛折磨,以时时作务,风雨无休故,积疾成疴。当时,文革,红卫兵迫令出家人还俗,或者与尼姑结婚,当时佛门惨境可谓是佛门无灯,庙里无僧!然而老和尚为了佛法不断,为了众生的苦难,苦历心志,不畏时艰,日日诵读《地藏经》、《地藏忏》以祈大士哀佑,今犹未辍,至感大士放光摄护。 禅门巨将虚云老和尚与徒弟佛源禅师 我带领他们来到云门寺,时值初秋,看到云门寺的出家人,上至现任主持明向法师,下至5、6岁的小和尚全部在地里干农活,蓝天白云,绿麦清水,一群缁衣释子在收割麦子,那一番景像才让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佛门道场,出家人一日不作一日不食,真正的六和共住,和谐清净。 我深刻地记得,当时走到丈室,抬头看见佛源老和尚丈室两边的对联:“方便随缘路在脚下,丈夫意气独占鳌头。”这是出自佛源老和尚心手的门对,映托出老和尚的铮铮筋骨,朗朗人格。是啊,大丈夫应该有这冲天之气概,方显我男儿本色,力挽狂澜的人格魅力,不要沉湎那些声色犬马、假名虚位而污染了自己高尚的品格,要像老和尚一样,莲花出淤泥而不染的那种至善至美无上最高的道德境界。 在侍者带领下,见到了我心中仰慕已久的老和尚,这位闻名已久的老和尚究竟是这样的一位老和尚呢?当时,已是中午,本来老和尚在午休,听说我们来,老和尚还是坚持起来见我们,我记得当时我没有勇气抬头睹老和尚一眼,我扑通一声,跪在老和尚的膝下,抱住了老和尚,苍老的身体,硬朗的大腿,老和尚打满补丁的衣服割痛我的脸,一双筋骨累累、布满皱纹的老手抚摸我的头,笑着说,孩子这么了,没有说小和尚这么了,让我顿时觉得回到了佛陀的身边,我就是多年追随、寻找佛陀的游子,旁边的年轻学生都感动的哭了。老和尚一双眼睛仍是炯炯有神,只是口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原因是老和尚在58年反右期间,身体被他们打残了,嘴边的三叉神经打坏了,所以无法控制口水,我轻轻地为老和尚擦了擦,这位饱经沧桑,受尽磨难的老僧。是啊,这就是佛法的魅力,这是世人、俗人永远不懂的地方,他们也永远无法理解这种情结,这种情结和在家人那种师徒关系是有天壤之别的,那怕他们是终身为父!这就是佛法的精神,正是这种精神,佛法才得以生生不息、源源不断。记得我当年跪在佛祖莲下,烧身燃臂,这个举动在世人看来,简直是自残行为,其实不是。烧身燃臂的时候我泪流满面,这哭不是痛的哭,而是感动的哭!佛陀是多么大的威德,能让我跪在他的座下为他烧身燃臂供养,这不是狂热,也不是冲动,而是一种理性的精神,虔诚的姿势,千百万劫,我长愿匍匐在佛的脚下。 老和尚年老体弱,但精神非一般人可比。老和尚还在住持一方,教化一方,其人格魅力,超卓智慧、修行功德影响着海内外,如中天之月。 第二次见面是隔了一年,还在初秋。老和尚身体不好,常年住广州第一人民医院,我带了些营养品去看老和尚,至今这一幕幕还深深地刻在我生命的印记里。 老和尚教化众生的方法,可是让人佩服,那种观机逗教的能力,让我们后学望尘莫及。云门寺也有佛学院,那里老师的待遇可以说是在全国待遇最低的,月工资才三百,这是社会人无法理解的,三百能做什么,连电话费、车费也不够用,可是那里的人才济济,北大等著名大学的学子慕名而去,拜老和尚为师出家,留在那里教学;别的佛学院的待遇可以说是那里的好几倍,可就是留不住人源,人才流动性太大,这个秘方也许只有老和尚懂吧。云门寺是禅宗云门宗法系的道场,在老和尚的住持下,云门寺戒律清净,道风威严,海会安和;老和尚著作、语录等身;如今老和尚已走,愿老和尚乘愿再来,普渡众生。 我想最激励人心的不是头顶的星空抑或是心中的法则,而是伟人之在与伟人之逝;老和尚曾在,让我们可以在追随、修行的过程避免茫然失措,享受可追随的依屏;老和尚已走,他的精神,道风永远长留人间,激励着我们这些后人踽踽独行,他留下的著作,等待我们去整理,挖掘,让我们在黑暗中,茫然中知道曾有明灯存在,就在前方;缅怀和尚也,让我们有绵绵不断的思念和缕缕如丝的情意。 老和尚,已远走,让我们一起缅怀,默哀,振作吧。这也许是对老和尚乘鹤西归时,对他最大的安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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