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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定法师:漫说《中阿含》(卷十九)~B 二、有胜天经 |
 
界定法师:漫说《中阿含》(卷十九)~B 二、有胜天经
二、有胜天经 说法地点:祇园精舍、仙余财主大臣府第 主讲人员:阿那律 参加人员:尊者迦旃延、仙余财主等 经中大意:本经叙述仙余财主问尊者阿那律陀,有关于大心解脱,和无量心解脱之别。尊者回答:在一树一林,乃至二三国修行,而得意解大心解脱遍成就游的,为大心解脱;在无事处成就四无量心所得的,就为无量心解脱。并说光音天、净光天、遍净光天等三种天,随着行者之心之差别,其修行的程度不同,果报也就随之而有差别。 这部《有胜天经》的重点,实际上就是两个名词:大心解脱与无量心解脱。只要把这两个词的意思搞清楚了,那么整部基本上就可以了知大概了。如果单从字面上去解释,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困难;但是要把这两个词的内涵能够全部地把握到位,那可不容易。因为它是一种修持的境界,绝非三言两语所能说得清楚。那么,我能不能把它们说清楚呢?坦率地说,我的底气不足,甚至在这些充满玄妙的修持专用词面前,我非常地自不量力,因为我所得到的,只是纸面上的功夫,没有实际的修证。严格来讲,没有实际的修证实践,是没有资格对任何佛典评头论足的。因此,对于什么叫大心解脱,以及无量心解脱,我是勉为其难地班门弄斧。在此需要声明,我写系列阿含经的目的,第一目标是自己,而我决不会像蚍蜉那样自大,去呼喊什么“广度众生,利乐有情”的伟大口号。我自己连自度都尚且差得远,又岂能奢谈什么度他?因此,这些系列随笔的第一读者,应该是我自己,而非别人。如果哪位恰巧看到了我写的一些有关阿含的文章,那么请您切莫认为我在指导大家如何读经——那样会使我显和无地自容;我只是把自己的一些读经心得以较为妥当的方法作为自娱。当然,如果您能从中获得些须的分享,那么将是我莫大的鼓舞与激励,因为,起码我尚达不到“焦芽败种”的级别,而成为自私自利的代名词。 这部经的主讲者为阿那律——我们已多次见到阿那律尊者了。而听众呢?自然是以一位叫仙余财主的大臣为主,其次还有迦旃延尊者。从经中我们可以看出,这位仙余财主在拘萨罗国朝廷当中应该担任着比较重要的官职。那么具体担任什么职务呢?从“仙余财主多事多为,为王众事断理臣佐”这句经文中,我初步设定其很可能是一位司法官,相当于中国古代的“大司徒”或“廷尉”、掌管司法、刑律以及牢狱之类的官员。他平时公务十分繁忙,忙到有疑问,都不能亲自到精舍中去请教的地步。怎么办呢?这位大官只能派人到祇园精舍来请阿那律尊者。按照惯例,先到佛陀那里去请安,接着便到阿那律那里去礼请。从经中可以得知,这位财主大臣所请的应该是四个人,除了阿那律和迦旃延二位尊者外,另外两位尊者姓名不详。对这个问题,我也曾作了一些思索,但是总是理不出头绪来。 所谓尊者,毕竟是具有相当神通的大修行者。我们平常经常会说“说曹操,曹操到”,这就话是说某个人经不起叨念,一叨念,人马上就出现了。在经中也是这样。迦旃延尊者正在与阿那律两个人在一起闲谈。谈得什么内容呢?阿那律对迦旃延说:“老伙计,咱们俩明天肯定要到舍卫城里面去乞食了,因为有人已经给我们准备好供养的美食了。”迦旃延正在将信将疑之际,财主大臣的信使随即赶到。当信使把来意一一禀明之后,阿那律就冲着迦旃延尊者点点头:“贤者迦旃延!我向所道,明日我等为乞食故,入舍卫国,正谓此也。今仙余财主遣人请我等四人,供明日食。” 闲话少叙,当阿那律一行四人于第二天赶到仙余财主的府上时,财主早已恭候多时。宾主入座之后,财主大臣便切入正题:“尊者阿那律!欲有所问,唯愿见听!”这里就说得很清楚了,为什么要请阿那律一行到家中去应供?其中很重要的因素,就是财主大臣心中有一些疑问,凭自己的能力无法搞清楚,所以就请以阿那律为首的四位尊者前去释疑。 财主大臣心中到底有什么疑惑呢?经中说,有的人劝大臣当修“大心解脱”;有的人就劝大臣当修“无量心解脱”。那么,这两种解脱,到底是什么意思,二者区别于何处? 那么我们现在根据经中的诠释,对此二种解脱,进行一一的分析。 一、大心解脱 什么叫“大心”呢?所谓大心,就是“大想”。“大想”的对面,是“小想”。大想与小想,都是属于假想观的范畴。所谓小想,就是想所假想的对象逐步缩小;而大想,就是将所想的对象逐步放大。那么,将所假想的对象放大或者缩小,其用意何在呢?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其实,若我们认真琢磨一下经文,便可以从中看出端倪。实际上,这是修定的一种方法。我们知道,我们在初步进入禅定之前,由于各种毛病习气的缘故,我们的心是散乱不堪的,有时会东想西想,有时会烦燥不安,佛教的唯识里面,将这些习气分析得很细致,而且很到位;但是若用现在的话讲,这就叫浮躁,心静不下来,更定不下来。怎么办呢?禅家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想出了种种对治的法门。比如说,用数息观和假想观,就是为了对治我们的散乱之心。 那么小想也是和上述观想一想,它把习定者的所有意念集中到一块,专注于一点,目的就是要把我们散乱的心念给收归回来。收归到哪里呢?就是收归到我们自身,从我们自己的身心开始作观想,最终归结到四念处,就是观身不净,观受是苦,观心无常,观法无我。当然,四念处是有次第的,对于初学者来说,身受心法是递进关系,彼此不能颠倒,否则就会达不到应有的效果。 将自身的问题解决了以后,便将这种注意焦点(即观想范围)逐步放大,便由小想进入大想,也就是大心。在本经中,阿那律对此讲得比较详细。经中说,如果有沙门、梵志于无事处——清净无人打搅的地方,或者树下,或者密林之中,先将观想的范围集中于一树或一处,然后将之逐步放大,推广至二三树、一林、二三林、一村……最后至一国乃至大地大海,将自己所观想的范围遍及整个宇宙,从自身修持所带来的诸多感受,进而推及到整个世界,得出的结论是二者的完全相同,无二差别。就是说整个世界都是不净的,苦灭的,无常的,无我的,是没有恒久不变的。这就是所谓的“大想”。其实通俗地说,大想就是大范围的观想,它是建立于小想基础上的一种观想,但是由己推他,思想境界提升到了个全新的层次。 二、无量心解脱 所谓无量心,具体就是指四无量心,全句为“无量心解脱慧解脱如实知”,断句为“无量,心解脱、慧解脱如实知”,相当的南传经文作“以无量心,如实知心解脱、慧解脱”。此处的“无量”,指“无量心”,也就是“四无量心、无量心三昧”。若依“无量心三昧”如实了知“贪、瞋、痴”三者都是“有量的”,而断尽“贪、瞋、痴”成就解脱,就称为“无量,心解脱、慧解脱如实知”。 对于无量心解脱,经中作如是描述: 若有沙门、梵志在无事处,或至树下空安静处,心与慈俱,遍满一切成就游。如是二三四方,四维上下,普周一切,心与慈俱,无结无怨,无恚无诤,极广甚大,无量善修,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如是悲、喜,心与舍俱,无结无怨,无恚无诤,极广甚大,无量善修,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是谓无量心解脱。 这段经文在许多经典中反复出现,也被我反复引用,可见四无量心在早期佛教中所占有着很重要的位置。不仅如此,它在整个印度文化体系中,也备受关注。作为修定法门的一种,四无量心是否是佛教界的独创,目前尚不能作最后定论。从四无量心的内容上看,慈是与乐,观想众生得到安乐;悲是拔苦,想众生远离苦恼;喜是想众生离苦得乐而心生喜悦;舍是舍弃亲疏,一律平等,无有差别。因此经中说,“心与慈俱”,它应该是四种无量心的全貌概括,其余三者(悲、喜、捨)都是慈心的细化。比如说《杂阿含经》卷二十九说:“有比丘,修不净观断贪欲,修慈心断嗔恚,修无常想断我慢,修安那般那念(入出息念)断觉想”。 修习此四种观想,目的是对治四种烦恼。以慈心为本的四无量心,也是适应婆罗门教的。比如我们在《中阿含》卷六《梵志陀然经》中,舍利弗就为了方便起见,劝老友梵志陀然修四无量心,命终生梵天中,就因为“彼诸梵志,长夜爱著梵天”。因此,四无量心是世间定法,是有漏,是俗定,是不究竟法。然在佛法初期,慈,悲,喜,舍四定,显然的曾净化而提升为解脱道,甘露门;从四无量心也称为无量心解脱,最上的就是不动心解脱来说,就可以确定初期的意义了。 无量心解脱,包含了适应世俗,佛法不共二类。一般声闻学者,都以为四无量心缘广大无量的众生,无量是众多难以数计,是胜解──假想观,所以是世间定。但“量”是依局限性而来的,如观一切众生而超越限量心,不起自他的分别,就与无我我所的空慧相应。 综上所述,“慈”是对治“嗔恚”,“悲”对治“害”,“喜”对治“不乐”,“捨”对治悭贪。 三、所谓三种“天” 在经中,阿那律提到了三种天,即光天、净光天、遍净光天。在这里我们需要弄清楚,这三种天并不是三种完全不同的天界,而是同属于光音天里的三种修行次第,也就是下、中、上三等。从修行层次上讲,这三种天(等)是有差别的。因为在每一天中,又分为优与劣二种,这样一平,单光音天就可划分为六个修行次第。 1、光天 光天(光音天)是指色界第二禅的最上天。据说此界众生不使用语言,仅以定心发出光明,以互通心意,故光音天。此天为色界十八天的第六天,乃二禅天王的居止处。清净无量,口中明净。天寿一般为二劫。相传劫初的人类,即自此天下降而来。依印度人的传说,现代人类的祖先,系来自光音天,人类即由之辗转繁衍而成。在《长阿含经·世记经》中,对光音天有着比较详细的解说。 根据经中的说法,在光音天里,众生没有过多的分别心,即不存在有什么“此我所有,彼我所有”的念头。光音天的天众们如果聚在一起,那么天众们身上所发出的光芒并无明显的差别,但是身形却各各不同。但是天众们一旦各自散天,则不仅身体有异,身上的光芒也不相同。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情状?通过经典的读诵,我们就知道这是每个人的修持境界存在差异的缘故——这就是迦旃延尊者所提出的问题:“彼光天生在一处,可知有胜如、妙不妙耶?”阿那律的回答当然是肯定的,即光音天的天众们肯定存在差别的。那么是什么因缘造成这种差别呢?阿那律的回答是:如果沙门、梵志依于一树,其意能解而作光明想,而作光明想,并成就游止于其中,其心解脱的范围,则不超过一树的上下四维;如果依于二三树,那么他心解脱的范围,则不超过二三树。那么一树与二三树之间的差别在哪里呢?就是在所思维观想的范围上。二三树的范围当然要优胜于一树,因为他所观想的层次提高了,逐渐放大了——即所谓的初级“大想”。如果再进一步扩大,最后扩大到大地、大海乃至整个世界,那么想想看,这是一种什么思想境界?我们常讲“心包太虚,量周沙界”,就是要把我们所思惟观想的范围扩大到整个太虚之间,那样就做到无穷广,无穷大。从这个角度上看,我们就可以知道虽说大家都是光音天的天众,但是在修行层次上往往会存在着较大的变化。造成这种现象的根本原因,阿那律给予一语道破,并成为经典之语: “因人心胜如故,修便有精粗;因修有精有粗,得人则有胜如”。 人心有高下,便造成人有高下之分;人有高下,在修持上便有高下;而修持肯定有精进的与懈怠之分,最终造成了修行境界上的天地悬殊。因此,将人分为三六九等,将极乐世界分为九品往生,并不是人为的划分,而是由于各自所修持的程度决定的。造成这种不平等的根本原因,还是在于我们自己。因此,我们不要去过多地埋怨苍天的不公与命运的多舛,无论什么时候,“命自我立”都是一句至理名言。 2、净光天 同理,在净光天里,也是存在胜如、妙与不妙的差别的。依照阿那律的观点,就是沙门、梵志在于无事之处,其意能够领解净光天,但是他修得很不究竟,即所谓“此定不修、不习、不广、不极成就”,因此,当他命终之后上生净光天时,便“不得极止息,不得极寂静,亦不得尽寿讫”。所谓“尽寿讫”,就是说没有达到净光天的平均寿命,比如说该天的平均寿命是二劫,但是当这个人只活到一劫半,便命终了。 相反,如果此沙门、梵志在定中“数修、数习、数广,极成就,彼身坏命终,生净光天中。彼生已,得极止息,得极寂静,亦得寿尽讫”。只要能做到这些,就可以证得净光天的层次。 3、遍净光天 那么,在光音天的高层次中,就是所谓的“遍净光天”。在这里,也同样分为上下两个级别。这种差别主要体现在:第一,若有沙门梵志“意解遍净光遍满成就游,彼不极止睡眠,不善自掉悔,彼于后时身坏命终,生遍净光天中。彼生已,光不极净”。第二,如果“彼极止睡眠,善息掉悔”,那么生到遍净光天后,将会“光极明净”,就像供佛的灯油,不仅“油无滓”,而且“炷复极净”,如此一来,此灯所发出的光明,必是极为明净。这里面有一个术语叫“掉悔”。 掉,即掉举,是指内心躁动不安;悔,即追悔,是指对于所作之事心怀忧恼,后悔不已。掉与悔皆是使心不安静的根本烦恼,能障圣道。 从上述三种天的对比,我们便可以发现,在光音天中,天人们的差别最显著的标志,就是身上所散发的光明的不同,不仅颜色不同,而且光亮及明净程度都存在着较大的差别。 四、两种解脱与三种“天”的关系 本经的经名叫《有胜天经》,所谓有胜天,就是有境界差别的光音天。在光音天中,有光天、净光天和遍净光天之差别。而每一种天,又可具体划分为上下、优劣两种差别。而两种解脱,分别是大心解脱与无量心解脱,这两种解脱由于各自观想范围的差别,因而在得证取的境界上也存在显著的差别。经中似乎给我们传达了一个较为强烈的信号,就是阿那律的观点带有明显的倾向性,即倾向于无量心解脱。在三种天之中,阿那律的倾向性就更为明显了。那么,是不是可以如此理解,即用大心解脱比喻三种天的不究竟光明,而用无量心解脱比喻三种天的明净光明呢?我想,既然经中将两种解脱心解脱与三种天并列于一经,那么它们之间肯定会存在着某种内在联系。当然,也可以作这种试探性思索,即大心解脱相当于上生于三种天的下等次第,而无量心解脱则会上生于三种天的上等次第?凡此种种,也是个人的揣测之语,未必符合真义,仅作参考。 (界定,09.03.31,南海普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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