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一老婆,富来三五年。
昔日贫于我,今笑我无钱。
渠笑我在后,我笑渠在前。
相笑傥不止,东边复西边。
这首诗说出了社会的常见现象,道出发人深省人生哲理。
前两句诗写我家东面有一个老婆婆,近三、五年逐渐富了起来。过去被我讥笑,看不起的穷婆婆、现在反过来讥笑我寒酸了。贫与富、笑人者与被笑者的位置调换了。
后两句说,我笑她在前,她笑我在后,再等我发财了,我又笑她,就这样不停地相互讥笑下去。俗语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笑与被笑的地位不断的更换,陷入到无穷的悲与喜的轮回中,永无解脱之日。
其实这首诗的真正意旨是说人世的轮回变化何止于贫与富,就连王朝的兴盛衰亡也一样!正如杜牧在《阿房宫赋》中写秦灭六国, 一统天下,兴建阿房宫,气势何等雄伟,结果遭“楚人一炬,可怜焦土”,“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荣辱、升沉、祸福、得失总是互为因果的。
“相笑傥不止,东边复西边”,相笑停止了,就不会再相互讥笑了。《六祖坛经》云:“若见他人非,自非却是左;他非我不非,我非自有过。但自却非心,打除烦恼破;憎爱不关心,长伸两脚卧。”倘若人人都对别人的讥笑、错误不产生报复心理,既不因贫贱羡慕人,也不以富贵骄人,持众生平等的态度;再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打破名利心,超脱于世俗的祸福之外,唯求自心清静,对世人的赞扬与批评、憎与爱均不动心。这样,就脱离“东边复西边”的烦恼了。
寒山在诗中通过对社会生活的讽刺,告诉了人们受轮回之苦的缘由。同时,也间接地告诉人们只有参禅悟道才能摆脱世俗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