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国命运无人知 掀开古黎国神秘面纱 |
 
“黎城,古称黎侯国,是中华文明发祥地之一。”今天这句话之所以能毫无争议地写进黎城县政府网站里,得益于不久前结束的一次考古研究。在此之前,尽管民间一直流传黎城就是《尚书》中记载“西伯勘黎”的古黎国。但由于古代文献和考古证据的极度缺乏,这一说法一直不被外界承认。 古黎国究竟在哪里?它是怎样一个国家?随着黎城县西周墓地的发掘,渐渐掀开了古黎国的神秘面纱。 古国命运无人知晓 在山西,除了曾经有过声名赫赫的晋国,其实还有许多诸侯国在这里繁衍生息,《尚书》中记载的黎国就是其中一个。早在商代时就已有的黎国,在商末纣王逐渐式微之时,被周文王攻克。但是,通过《尚书》中“西伯勘黎”的寥寥数笔,今人无从得知古黎国人灭国之后的命运。 山西省黎城县位于上党盆地的东北部,太行山东麓。乾隆版的《山西志辑要》中记载,黎城属潞安府,同时还记载这里属于古代的黎国。当地更是流传,他们的家乡就是《尚书》中记载的“西伯勘黎”的古黎国。但一直缺乏有力的证据来证明。 主持发掘的山西省考古研究所研究员张崇宁至今仍清楚地记得,当他们刚进入黎城县时的情景,“当地的一些闾里夫子们就极力宣称他们的家乡就是《尚书》中记载的‘西伯勘黎’的古黎国。”而近年来黎城县委、县政府还在县城东部建了一处占地面积很大的别墅区,取名为‘黎侯庄园’,不知何时,还把原来的城关镇改名为‘黎侯镇’。”张崇宁称,在黎城人的眼里,黎城就是黎国。 “黎城”与“黎国”,单凭一个“黎”字,就能联系在一起吗? 盗墓贼火拼引起保护性发掘 黎城县城西关村的西南部有一个面积约1万平方米的小水库,是1958年建成的。水库的西南岸有一块高出水面10多米的坡地。 2005年下半年,这里发生了严重的盗墓事件,几伙盗墓贼因利益相争而持枪火拼。鉴于如此危急的情况,山西省文物局批示,由山西省考古研究所牵头,长治市和黎城县文物管理部门参与组成考古队,张崇宁与杨林中两位同志负责,于当年年底对该墓地进行了调查和钻探,为来年的抢救性发掘做好扎实的准备工作。 张崇宁介绍,当时通过调查发现,这是一片西周时期的墓地。他说:“现在的地貌与西周、东周时相比,已经大有改观,这片墓地已随着岁月和水土的流失湮灭了不少。墓地面积约40亩,已探明的墓葬92座,其中大型墓3座,中型墓15座,其余为小型墓。所有的墓口均开口于扰土层下,距地表不足50厘米。现存的墓口不同程度地受过扰动,叠压其上的扰土中,包含物最早的有春秋晚期的陶片,如绳纹灰陶鬲、罐以及素面灰陶豆等。” 2006年元旦一过,考古队便对这处墓地开始了正式发掘。由于盗墓分子十分猖獗,为安全起见,考古队还通过长治市政府动用了武警战士在工地日夜守护。 古国的神秘葬礼 在以后一年多的时间里,考古队共发掘了大型墓葬2座,中型墓葬5座,小型墓葬3座。 张崇宁说:“遗憾的是保存历史信息最丰富的大型墓葬无一幸免,均遭受了严重的盗掘,所传达给我们的信息少之又少。” 一号墓葬令所有考古工作者既兴奋,又失落。这是一座带斜坡墓道的“甲”字形大墓,其规模与晋侯墓地的大型墓葬相同。张崇宁说:“带墓道的墓葬说明,这些属于诸侯级别的墓葬。可这个诸侯是谁呢?盗墓贼已经洗劫一空,出土的东西不能说明问题。” 这个诸侯国的葬礼与众不同。墓室周边东、北、西三面二层台上放满车轮,共14个。14个车轮也就是7辆马车,这通常也是诸侯墓葬的礼制。车轮与车舆都是拆开下葬的,在有的车轭上青铜饰件尚在原位,辖等均随葬于棺椁间,车轮直径约在1.1米左右,其余随葬品均被盗一空。根据陶鬲残片分析,其时代为西周晚期。 其他几座中型墓葬也都葬有车轮,在钻探中发现此处墓地没有专门的车马坑,也是这里的特殊现象。 黎国的年代之谜 《汉书·地理志》上党郡壶关注:“应劭曰:‘黎侯国也,今黎亭’。黎亭,今山西长治县西南,距纣都在千里之内,故云入析内也”。 黎城县在山西境内地处偏狭,多少年来,关于西周时期文物资料几无所知。上世纪七十年代,当地挖砖窑时,挖出几件青铜器,村民把它们交到了县博物馆,其中有鼎、觚、爵诸器,风格为商代晚期。 《尚书》记载黎国是商代古国,被西周所灭,早于墓地的时代。 《左传·宣公十五年》记载:“壬午,晋侯治兵于稷以略狄土,立黎侯而还”。此事发生在春秋中期,晚于墓地的时代。 一般被认为黎国被狄人打败后,黎侯逃到卫国并安居于卫,此事大体应在卫国被狄人消灭之前,或许在春秋早期。 那么,这片西周末期的诸侯墓群,会是古黎国的吗?如果不是黎国,那么这位诸侯是谁? 铭文揭开古国秘密 值得欣慰的是,8号墓葬成为了考古工作者探讨该墓地的一把重要的钥匙。这是一座保存完好的中型墓葬,土坑竖穴,葬具为两棺一椁。出土了成套的珍贵青铜礼器,有的器物上带有铭文。 张崇宁清楚地记得2006年5月28日中午,在对8号墓的清理中,发现了一件青铜圆壶,体形细长,鼓腹偏下,套环兽耳位于颈部,壶盖厚重,圈足状捉手。盖部饰窃曲纹,壶颈部饰“公”字形宽带纹,腹部饰瓦楞纹,通高43厘米。他说:“下午,我忍不住打开了这个器物的盖,终于发现了我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然而用不着做梦了,眼前的现实远远比做梦要好得多,这就是最有历史价值的铭文,一共三行九字,‘□侯宰□作宝壶永用’。” 这意味着什么?这一资料来得如此之晚,来得如此之不易。 根据前后文和同类型的铭文结构分析,第一个不识的字应当是这个侯一级诸侯国的国名。 循着这个思路,考古工作者们展开了细致得近乎繁琐的考证工作。 铜壶上的第一个字,在《殷商金文集成》中不止一次出现,是“楷”字,读皆音,由于“皆”与“稽”、“黎”等字在《古文四声韵》中均属同一韵,在古音中应该是同音字是没有问题的。在文献中同音假借的例子很多。 文字读音和地望均相符,因此断定黎城所发现的墓地就是古黎国的墓葬区,这个神秘古国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展示在世人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