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爱众生同 |
 
我们常说,“可怜天下父母心”,那大概是专指人类而言,但同在蓝天下的芸芸众生,包括各种鸟兽虫鱼,哪一个没有父母心、赤子情呢?可是我们人类居然视而不见,杀死动物的父母,喂养人类自己;侵占动物的生存空间,满足自己的私欲,公道何在?良心何在?最近,某嘉宾参加中央电视台《视觉》栏目的一个节目,在演播室就此话题淋漓尽致地发了一番感慨,直说得善于言辞的主持人心事沉沉、无语凝噎。为什么?大概是这一桩桩、一件件有关鸟兽亲情的可怜且可悲的故事,深深触动了她的心。 一位猎人在追杀一只藏羚羊时,将羚羊逼向悬崖,使其走投无路。突然,这只藏羚羊不再奔跑,回头面对猎人跪下了。“奇怪,动物还会求生?”猎人思忖着,但他并未因之而动恻隐之心,依然举枪将近在咫尺的藏羚羊打死了。 拖着猎物回到住地,猎人解剖时发现,这只羚羊的腹中竟有一个胎儿。猎人怔住了:“这是一个即将生产的母亲!难怪她跪下求饶,原来是为了保全孩子的性命!”猎人的铁石心肠被感动了,“我干什么呀?真是禽兽不如!”终于,猎人丢掉猎枪,金盆洗手。 母爱都是一样的伟大,而没有物种和地域的区别。在非洲稀树草原,某探险家曾与猎豹遭遇,人兽相斗,难解难分,双方均受重创。最后,探险家将拳头塞进猎豹的口腔使猎豹窒息而死。探险家艰难地爬起来,看着这只尽管双目圆睁、却已一动不能动的猎豹,带着一身伤痛,踉跄着回到营地。 他找到助手一起来抬猎豹的尸体,可回到事发地点,他们惊奇地发现,猎豹竟然不见了。他们循着血迹,追到一棵大树前,只见树根下有一动物巢穴,猎豹就在里面,美丽的豹纹清晰可见。他们鼓捣了老半天,没有动静,原来,猎豹已死去了。待他们把死猎豹拽出来,都楞住了,原来,母豹的身后居然还有两只没睁眼的、嗷嗷待哺的小豹。此时,探险家们明白了,猎豹之所以死不瞑目,是放不下自己的孩子,至于拖着重伤垂死之身回到巢穴,是为了给两个饥饿的孩子喂上最后一口奶! 虎毒不食子,母爱众生同! 可是,与动物相比,我们的人性又有多少高尚之处呢?有时,即使不存恶意地进入动物的领域,都给动物造成伤害,更别说蓄意屠杀了。不久前,我听到印度的一位同行讲的一则有关犀牛的故事,令人心酸:游客在骑象游历森林时,遇见了大小两只犀牛。为了获得更好的观看效果,游人驱象而上,走到了两只犀牛的中间,哪知,母犀牛因看不到幼犀牛而大怒,冲向大象。保安为保游客,开枪射杀了母犀牛,游客无恙,可是,从此世界上却少了一位母亲,多了一个孤儿。 目前唯一一条人工饲养的白鳍豚叫“淇淇”,雄性,他已在武汉水生动物研究所形单影只、孤苦伶仃地生活20多年了。淇淇是1980年1月12日被湖北渔民捕于洞庭湖,至今他的额头还有当时被大铁钩钩上岸的深深的疤痕。好心的人类为了给他寻找配偶,1996年曾捕到一只雌性的叫“珍珍”的幼豚,可惜未过半年,便忧郁而死。 当时捕获海豚三头,其中一头以为是雌性,放掉了,想不到它们是一家豚,放走的是母亲,第二天它还在原地打转、哀叫。而捕到的两头乃是父女,女儿年小体弱,屡屡下沉;父亲惟恐女儿憋死,用尽力气托起女儿,最后,自己衰竭而亡。刚刚失去母亲,转眼又失去父亲的“珍珍”孤零零地活了几个月,便被“逼婚”,带到淇淇的水池中,抑郁成疾,不久便病死了。如今,“淇淇”年事已高,还是孑然一身。 人类遭遇不幸往往会怨天尤人,不知道动物的苦难归咎于谁。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知否兴风狂啸者,回眸时看小於菟。”这是鲁迅的一首诗,“於兔”即老虎,即使是兴风狂啸的老虎,不乏怜子之情,何况鸟乎,何况人乎!人心不古,道德沦丧,岂止是生态。在很多方面,古人高于今人,象大家习以为常的笼养野鸟、吃野味、杀生、狩猎等,早已受到古代先贤的抨击。可如今,我们还对鱼翅、燕窝等津津乐道,孰不知,那鱼翅乃是鲨鱼之鳍,即其肢体;燕窝乃是金丝燕用唾液筑就的哺育后代的巢,我们为了区区口腹之欲,便要断人家臂膀、断人家后代,何德之有? 唐代大诗人白居易为我们留下了一首字字珠玑的诗,可谓意味深长:“谁道群生性命微,一般骨肉一般皮。劝君莫打枝头鸟,子在巢中望母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