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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性之旅——《入禅之门》正式出版有感 |
 
一位崇尚科学知识、科学证据、科学方法的科研工作者,万万没有想到竟然在五十岁时,远至大洋彼岸与禅宗结缘,从此踏上追寻自我超越的净性之旅。《入禅之门》中英文版正式出版,作为译者,心怀无限感恩与惜福,忍不住想写点什么,以激励自己继续进取、修证。 五十知天命 《论语》“五十而知天命”的“天命”一词,翻译成英文有很多种译法,但我印象最深是,有人把“天命”直接译成 religion 。英文一词多义, religion 的基本意思是“宗教、信仰”,也可译为“一心追求的目标”或“(自己感到)应做的事”。如果“天命”指的是“上天赋予自己的使命”的话,对于没有宗教情愫、没有宗教体验的人来说,恐怕很难达到“知天命”的境界了。 致力于科研工作的我,自然崇尚科学知识、科学证据、科学方法,根本无暇顾及宗教,认为那都是“迷信”。万万没有想到我竟然在五十岁时,远至大洋彼岸与禅宗结缘,从此踏上追寻自我超越的净性之旅。记得在美国第一次阅读英文禅宗书籍时,我一下子就被书中的话语深深地吸引住了,分不清是英语美还是禅宗理念美,只觉得那些话妙不可言,就像是我自己心中想要说的话,一种找到了生活目标、精神皈依的感觉,促使我贪婪地阅读自己所能找到的每一本禅学书籍。有一次,与房东乔治( George )闲聊起佛教与禅宗,也许是我太投入,他最后对我说:“ You will become a buddha ( 你将成佛 ) 。 ”这话吓了我一大跳,心想这位美 周刊的“杰出人物”专栏,以“膜拜禅宗情同手足,自立自强技艺超群”为题,报道了格拉斯曼禅师在精神修习与社会变革行动两方面高度自觉的社会实践。 1976 年,伯纳德·格拉斯曼 (Bernard Glassman) 成为第一个在日本著名的永平寺和总持寺以正规佛教礼仪传承佛法的美国禅师,是日本曹洞宗法脉的第一个美国法嗣。 1979 年,他创建了纽约禅社,成为担任禅社住持的第一个美国人。《九头龙河》一书 1985 年出版,作者彼得·马修森 (Peter Matthiessen) 在书中详细描述了他随同格拉斯曼禅师一起到日本朝圣的经历。 在以金钱为杠杆的美国,竟然有人不远万里去日本寻求佛法,并决心与下层民众为伍,以治愈社会创伤为己任。格拉斯曼禅师的精神和行动深深地打动了我,我决定工作结束后从西海岸飞往纽约,亲自去拜见格拉斯曼禅师并随之修禅。在纽约禅社我参加了“初学者之心” (Beginers' Mind) 禅修班。在金发碧眼的同修当中,我是唯一的黄皮肤黑眼睛,我们一起坐禅、行禅、分享(交流心得)。见我有空闲时间,格拉斯曼禅师便把他刚刚完成的一份书稿交给我,让我翻译成中文,就这样翻译这份书稿便成了我在纽约禅社的“劳作修习”。这本书中文名《禅的顿悟》, 1998 年贵州人民出版社出版,读者从中可以了解古代东方的禅学思想在现代西方的存在和发展。 与赵州祖庭和净慧大师结缘 回国后,朋友帮我借来一批禅宗书籍,其中有一本薄薄的《禅》刊。既然有专门的刊物,我不假思索便按科研工作常用的方法,直接给主编净慧写了一封信,索取过期《禅》刊一阅。出乎意外的是,冒失的我竟然没有走一丁点儿弯路,径直与赵州祖庭和净慧大师结缘,这是生命给我的恩赐。 1999年退休后,我第一件想要做的事就是到柏林禅寺“打禅七”。禅的受用和体验唯行者有、唯证者得,我想弄明白“克期求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同时,我可以借此行了却自己多年的心愿,那就是亲自去参谒赵州塔并拜见净慧大师。 由于“禅七”期间规定“止语”,一直等到头七结束那天下午可以小声说话时,我才到客堂请知客转交一本《禅的顿悟》给主七的净慧大师,并附上一张贺卡请师父写几个字我带回昆明。始料未及的是,师父却给了我难以忘怀的惊喜:我不仅得到去方丈室拜见师父的机会,还得到了师父的墨宝,即写在贺卡上无门禅师的偈语:“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那时候,针对世界范围内人们对东方文化、特别是禅文化的回归,柏林禅寺正筹划将净慧大师的一些重要开示集结成册,并翻译成英文对外宣传。因缘巧合我正好赶上机会,便承担了《赵州禅话》( 2000 年内部出版)的译英工作。“禅七”结束告别之际,我对当时担任监院的明海法师说:“柏林禅寺在我心中,净慧大师在我心中” 。 英文版《入禅之门》的意义 公元六世纪,菩提达摩到中国来传播佛法,成为中国禅宗初祖。公元十二世纪禅宗由中国传入日本,又过了六百多年之后, 1927 年日本禅学大师铃木大拙 (D. T. Suzuki) 用英文发表的《禅学文集》,是禅宗传入西方的里程碑,从此西方人得以用自己的文字了解东方古老的禅宗理念。鉴于这样的传播路径,在随后出版的大多数英文禅学文献中,虽然也会提到“无”字公案和六祖慧能,但引用率最高的是 Dogen Zenji (道元禅师)的法语。道元希玄( 1200 - 1253 )因创建日本著名的永平寺又被称为永平道元,是日本曹洞宗之开祖,受到西方人普遍的敬仰。 记得有一次,我跟格拉斯曼禅师谈起这一现象时,他对我说:“ It is the time to return Zen to 英文版《入禅之门》,正是这样一本涉及祖师禅与中国禅现代发展的书,它将填补英文禅学书籍的“空白”,自 2003 年内部出版以来,已经引起国外读者和出版社的关注。如今因缘成熟,正式出版,实在是一件值得赞叹的事。 因缘奇妙 回想起来,真是因缘奇妙。 1993 年在纽约禅社修禅时,纽约时逢三十年未遇的大雪; 1999 年在柏林禅寺打禅七起七那天,又是大雪纷飞。山长水阔、岁月变迁,仿佛上苍以同样洁净、空灵的银白仪式,荡涤我心中的尘垢。 年轻时,我坚持“有所求,必有所不求”的信念,放弃了功名利禄只求学问,结果我求得赴美国著名学府做访问学者的机会。然而,在高度物质文明的美国,我却经历了有生以来最为彷徨、最为疑惑的阶段,原因是我意识到“求学问”也是一种执著。同时我又不断问自己:如果连“求学问”都放弃了,那么我为什么而活着?那些找不到答案的日子不仅难熬而且令人恐惧,弄得我寝食不安、惶惶不可终日。 其实,只有当一个人从一切执著中解脱出来,才会真正感受到自己一直身处其间的大自然的福泽:蓝天白云、鸟语花香,生活多美、活着多美。一种对生命本身的感激之情会从心中涌起,随之扩大到对亲人朋友的感激、对周围所有人的感激、甚至对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和事的感激。再进一步,当一个人对“个人只是整体的一部分”、对“缘起性空”有了真切的感悟时,“自己”和“自己所做的事”已不复存在,任何人只要遇到相同的因缘,都会做同样的事。至此,我开始明白,淡泊人生、得失随缘、怡然自在就是禅。 在《禅的顿悟》“译后记”中,我曾经写下:“既然世界上一切事情并不是固定而独立存在的,任何看上去似乎是偶然的事,想来都蕴藏着某种必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