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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教观相依”之渊源与时代意义 喜谛 - 慈光禅学院大学部 南岳慧思的弟子天台大师智顗,是天台宗的开祖。天台宗虽源于隋朝,但在中国佛教的诸宗中,是真正完备一宗之面目与真实的,智者大师的教学,虽为先驱列祖的相承,但其深妙法门,实是千古不灭的法炬。教观纲宗的作者虽为藕溢智旭大师;然溯其源,实乃相承于智者大师“教观相依”之立场;由是,教观纲宗一开始便揭示“佛祖之要,教观而矣,观非教不正,教非观不传”,综观佛教在中国历史上之兴衰流变,莫不由于各个时代之学人于教观有所偏执所致。佛法讲因缘,显现于现实即是业力,故佛教在人间之流布,不免要受到当时政治、社会文化风气、众生根机等共业之影响。时至今日,回顾中国佛教的来时路,比对今日台湾之佛教,鉴古以照今,是特别有深远意义的。无论是智者大师或藕溢大师,皆是因深鉴当时佛教流弊而击振聋发聩之警钟,而“教观纲宗”便是大师悲心之结晶。 拥有广大领土的中国,由南至北,因地域辽,而风土大有差异。据宋临川王刘义庆所著的〈世说新语文学篇〉说:“北方人所学之长,是渊综广博;南方人的学问,是精通简要”。各偏其所长辗转影响佛教学人,亦如此各偏一方,而造成所谓“南北论争”。南朝是轻禅重教;北朝则重禅轻教。说到南朝重义讲的由来,除了是由于当时王室贵族的外护和奖励,亦因蹈袭清谈的好辩余习,徒然是一些重在纸上和口头上的谈论!是以智者大师在《摩诃止观》卷十上说:“夫听学人,诵得名相,齐文作解,心眼不开,全无理观。”智者大师这番批评可谓是恰当的!反观现代台湾佛教的主流学风之一,便是把佛法当成佛学来研究,只是一昧在故纸堆里钻研,荒废了行门上的著力,使得所熏习的佛法无法在心性上落实;更可悲的是往往经教学得愈多愈广,由于发心有所偏颇,无法和佛法解脱的根本立场相应,故脾气、架子愈大,所学皆成我执,徒增我慢高山而矣! 上述是南朝佛教偏重义解的一面,可是一至北朝,则以禅坐为旨趣了,尤以达摩门下一派,虽依《楞伽经》为传持,但对于文字,却不著文字相,唯以《楞伽》所说:“无我之理”,为修心而已。换言之,是以重证悟为旨趣的,这影响到后来的学徒们废弃义学之举,专以倡导不立文字为旨趣的学风,颇为密切。这种思想,导致后果的不良也不少。因为根机差些的,则难免堕落无知,而陷于蒙昧的邪行,更容易造出无学寄生的哑羊僧,唯依信仰福寿生天的卑浅因果报应外,真实的教义追究,似乎无人问津了。今天有很多人教禅、学禅,但通病就是不先建立坚固的正见,以致于有点异常的体验觉受,便狂妄得不知本来面目,“挂羊头卖狗肉”的禅师大行其道,他们不说缘起无我,不谈因果业报,不必深入经藏,不必持戒,只要几次“印心”,便立刻开悟。在此广告时代,一般众生若无经藏教的基础,根本无法分辨什么是真禅?如此尽管如何地“勇猛精进”,终难免著魔、发狂、退转之结局。这也难怪时闻某某人谓已登地、证果,佛菩萨再来;然而对于一个即使未曾修禅观,但曾留意于经教、明白各种禅定境界层次及果位次第的人而言,对于时下这种种光怪陆离、不伦不类的现象,便能有抉择判断之能力。智者大师尚谦称自己只有“王品第子位”,我们薄地凡夫如何能如此愚痴傲慢?以智者大师根器尚要以经教为禅观指引,何况我们此辈钝根众生? 智者大师痛陈南北朝诸宗浮谈倾向,婉拒朝廷的谏止,决然舍离金陆的繁华,入于天台山中;讲诸经时立五重玄义,必设观心释,努力究明文句义理实践的意义,都以禅定的实践为学道之本。然其禅定主义与禅宗所谓的直指单传立场并不同。直指单传,强调的是教外别传的“狂禅”,但智者大师是以教观相依为立场的,故说“非禅不智,非智不禅”,力倡“教观双运”、“解行双修”为旨趣,以“理论”和“实践”、“教相”和“观心”并行,双运圆融而统摄北地的偏重“实践”和南方的偏重“学解”,而显现佛陀本怀的真面目,销融了几百年来的南北抗争,树立中国独创的天台教学,导致唐朝佛教的盛极黄金时代,这是谁也不能否认的。 师长评语:智者大师于当时,对于教理的判教、创宗,可说是一划时代的新创建,综合、圆融南北教理禅修之不足,且对于后人于修学上有极大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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