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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南佛法学院·学僧园地:清闲 |
 
闽南佛法学院·学僧园地:清闲 清闲 自愿 在太多的休闲方式足可以累到一个人的今天,在“静修”依然是另类的流行词语的时候,清闲越发显出像某种珍稀物种。所谓清闲,如果用某种味道来形容,大概就是苏东坡在诗里写的“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 端午节,放假三天。朋友在电话中问“端午去哪玩?”“不去哪,打扫卫生,吃饭。”我在这边说。朋友是个好玩之人,闲不住,每每提及搜到的新馆子,眼里总是亮闪闪的。在她眼里,我是活在一间屋子里的人,比较无趣但很安全,好像随时可以检测到她跑了有多远的一个地标。所以,认识了这么多年,我们依然是朋友,没有更亲近,也没有更疏远。 端午节,朋友走马灯似的走了趟上海周边,回来后短息说,北方人还是呆在北方比较舒服……结尾是三个字——累坏了。 端午节前一天,清理房间卫生,收拾书柜时翻出一本有年头的旧书,林清玄的《紫色菩提》,上中学时买的。十多年过去了,纸张已泛旧,封底贴着新华书店的付款签,印在上面的6.15元的书价竟然还没有褪色。 读到《闲情》的一段时,忍不住笑了,好像在看一个口齿伶俐的人只能用手语向听力正常的对方解释着什么。 有一次,一位记者采访林清玄,临走时回马枪问道:“你休闲时做些什么?”“什么也不做。”说完,两个人顿时僵在那里。林清玄只好补充说明:“我不用心去做些什么。”林先生的意思是,散步时就是散步,什么都不想,而不会像一位写小说的朋友那样,散步是为了构思小说。这“言外之意”是林先生事后在《闲情》中补充的,所以,不知那位记者当时有没有听懂林先生的“闲意”。 唐代诗人李涉,有一回路过一座竹林阁的寺院,听了出家人的开示,心开意解,写下《题鹤林寺僧舍》——终日昏昏醉梦间,忽闻春尽强登山。因过竹院逢僧话,又得浮生半日闲。这首诗流传了上千年,可今人大多已不知晓前三句,却对最后一句仍念念不忘,而所念的无非是最后一个字——“闲”。 现在,人人都忙,就算放假,也依旧身心具忙——逛街、看电影、打游戏机、唱卡拉OK、聚餐,有太多太多可以选择的休闲方式,却少有人享受清闲。所以,常常听到有人报怨,放假过后反而有人更累。就像林清玄在《闲情》中说“休息不一定非得身闲,而身闲的时候也不一定就在休息”。人常被念头所困,“不用心”,或者说“不着心”的时候,才是真正放松的。 在家翻阅一行禅师的笔记,发现这位十六岁出家,面相温和的越南僧人,在法国梅村的禅修中心,带领僧俗众弟子禅修的方式非常有趣,其中有一种便是做草地上的“闲人”——没有固定姿势,不必用标准的“挺尸式”,横着、竖着、斜着、坐着、歪着、随你喜好。眼睛闭上也好,睁开眼看天看云也好,只要一点,身体放松,心也放空,这个空并不是空空荡荡,一个念头都不准生起,而是“不怕念起,只怕觉迟”——放下所有理不清的、牵肠挂肚的事情,以及各桩事情所引起的情绪,让情绪背后念头来而无所执,也就是说,分明看到念头的生起,而不黏着它。 一行禅师一直倡导“生活禅”。在梅村,所谓的修禅也可以说是“修闲”,躺在草坪上做“闲人”仅仅是“修闲”的一种。 去过梅村的人都见过这样的场景,一群人随着一行禅师一起散步,步子很慢,慢到让初次参加的人常常没了耐心。而一行禅师倡导的“步行禅”恰恰对治的便是现代人行色匆匆、心浮气躁的不安。 古人说:“病时方知身是苦,健时多向乱中忙“。我们从小便被教育着要树立目标,所谓成长便是从一个目标到另一个目标的追逐,我们崇尚以数字为标尺的生活,因为它代表了速度、效率、成功、身份和名望。我们习惯了争分夺秒,却常常忘了如何慢。 “步行禅”并非一行禅师独创,而是禅宗古已有之的“生活即修行”。今天,不少僧团仍保留着禅坐和经行并用的传统。经行时,时时保持正念,便是行与禅的结合。而这种动中修定的方法,还有禅堂的跑香,坐一炷香,跑一会儿,再坐,再跑,如是循环往复,在亦动亦静,一张一弛中安住身心。 “步行禅”非常方便,但最初还是很不适应,尤其在室外,条件反射般,脚一落地,本能地便是快步行走。家里很宽敞,可在家里练习。平日里,很多人的呼吸都非常短,体内会囤积大量的废气、病气。练习“步行禅”,出入肺部的空气较平常多,体内的废气、病气就会及时排出。没有比洁净空气更滋养生命的能量了,经常在空气新鲜的地方步行,尤其在雨后,可增加体内的含氧量,净化血液循环,转化体质。 渐渐习惯在家里数息步行,有时晨起去市场,也会用数息的方法行走了。有时候完全忘了数息,也忘了步子的快慢,眼睛不去注意路过的人和物,只用余光看路,只是行走,心里什么也不想,感觉身心轻盈。我们可以挑选理想的行禅环境,比如公园的林荫道或湖畔,我们可以认认真真地数息,默念诵语。但这些并非必须,重要的是行禅的过程一心一意。与行走相配合的入息也好,出息也好,有节奏的重复性诵语也好,无非是用以一念代万念的方式排除杂念,专注行走而已。但是,这也并非行禅的目的,就像一行禅师所说,行禅不是为了某种特定的目的,其本身即是目的。 在梅村,有一个特殊的规矩,寺院钟声一响,或电话铃声一响,大家都要放下手中事,平心静气三分钟,待声音完全消失后,才继续。对梅村的僧众来说,每天的“三分钟”是一种提醒,也是一种补给。就像适时修闲之于身心忙碌的都市人,是免于一列超速行驶的列车突然爆裂的暂停键。 北宋诗人邵雍,也就是写出著名的《梅花易数》的邵康节,58岁写过一首诗《闲咏》其中两句是“千里难逃二眼净,百年未见一人闲”。可见,懒人常有,闲人难见。“闲”字如此难得,什么才是闲?有人分了三种,三种闲,三种境界,身闲心忙是其一,身闲心闲是其二,第三便是身忙心亦闲,最自在无碍,也最难得。邵雍所指“闲人”是哪一种?大概不会是第一种,也可能是第四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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