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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岳高僧道安法师(1907~197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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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岳高僧道安法师(1907~1977年)

 

  位于台北市吴兴街底山边的松山寺,是一九五七年,由南岳来台的道安法师,在他的弟子灵根法师协助下所创建的。初仅木屋三椽,惨澹经营,数度扩建,始有日后之规模。道安法师曾办有大专佛学讲座、中华佛学研究会、《狮子吼》杂志、台湾印经处、中国佛教会文献委员会等佛教机构,对佛教文化殊有贡献。道安法师于一九七七年示寂,后来在灵根法师手中,兴建了一座“道安纪念图书馆”,藏书颇富。

  道安法师俗家姓传,名锡鋆,湖南省祁阳县人,清光绪(一九〇七年)丁未岁十一月十七日出生。他家住在祁阳县四靖乡,祖上世代业农,是以耕读传家的中产之家。他的父亲达东公,中年改业经商,往返于滇、黔、蜀、桂、粤、赣、鄂、浙诸省,以此得藉机游历名山大川,因时而寄宿寺院,亲近高僧,预闻法义,因而信仰了佛教。

  道安自幼聪颖过人,五岁启蒙,由四书五经,循序就读。十岁转学于陶氏私馆,从陶宗杰先生受学,由此接触到新学。十二岁时慈母见背,以达东公经商在外,道安及二幼妹,皆赖他伯母抚养。早年读到《朱子语录》及韩愈辟佛之文,对佛教印象不良。后来偶然读到《海潮音》月刊,及《释迦应化事迹》等佛书,对佛教看法有了改变,对佛陀产生了崇拜向往之情。十七岁时,祈阳一带时疫--传染病流行,死人无算,他的大伯母、二伯父、二伯母亦相继弃世,使道安深切感受到人生无常、生离死别之苦。

  道安十九岁时,岐山仁瑞寺的高僧楚宝上人,到四靖乡他们的村子中,每晚于村中广场演说佛法。道安也随众听讲,领会颇深。楚宝上人于讲经圆满之夜,接受信众皈依,道安即皈依于上人座下,成为一名年轻在家清信士。一九二六年,是年道安二十岁,正是国内军阀割据,内战不休的时代;道安见时局混乱,民不聊生,益发感到尘世如梦如幻,人生是大苦聚;是年除夕,他向父亲达东公陈述欲求出家之意。达东公语道安曰:“你年纪轻轻,就有此志,我对红尘也没有甚么留恋了,不如我们一起入山吧!”

  父子二人议定,即立卷把所有的动产、不动产,悉数赠与他大伯父。数日后设下春宴请亲友到场,达东公即席宣布,父子二人将同时投入寺院出家。此语一出,举座哗然,亲友中的长辈多指责达东公,说他年近五十,出家犹有可说,怎能令他的独子一同出家,置祖先宗祠于不顾?达东公亦不加辩解,只说自己决定离俗,儿子是否出家,由他自行决定。正月十五日,父子二人拜别祖先,并向村中族人辞行,离家而去。

  父子二人到了衡阳,投向岐山仁瑞寺,谒见楚实上人,说明希望出家的心愿。因为仁端寺是十方丛林,不能收剃度弟子,楚实上人乃陪同二人,到祁阳紫云峰佛国寺,介绍给他的剃度师常悟长老,常悟长老代他弟子养宣收徒(养宣时在上海弘化),为道安剃度,并为之授沙弥十戒。至于道安的父亲达东公,则礼夙缘长老为师而披剃。道安自此在佛国寺研读佛学典籍,及学习焰口唱念、水陆仪规等。是年八月,赴衡阳北门的大罗汉寺受具足戒,得戒和尚为广证法师。得戒后,仍回佛国寺过冬,修学《法华》、《楞严》、《维摩》及《六祖坛经》。日则研读经典,夜则礼佛千拜,勤苦精进,心无旁鹜,多年喘症,也不药而愈。

  翌年正月,道安辞师别祖,赴岐山仁瑞寺住禅堂,亲近大空、禅静、明晞、明德诸禅师,每日晨四时至晚九时,浸沈于禅法大海中,三年如一日,身心轻安,粗重习气尽除。时长老师公常悟长老为寺首座。长老参修极勤,每遇长老讲禅宗公案,深感无所根据,在大众歇息之后,悄悄以香火(大型线香)照读。苦研祖师语录,追究出处。法师在《修持讲座》中,也曾谈及这段修行经验:

  “记得民国十六年,我住在岐山仁瑞寺的禅堂里,这里有七百多僧,各种修行的人都有。我除了每日随众行香、坐禅、参话头外,晚上不愿空过,不愿再抱臭尸卧”。

  一九二九年,道安二十三岁时,在仁瑞寺被委任为客堂知客,但心中不离参究工夫,工作之暇,仍入禅堂参禅。1930年正月十五日,那年二十四岁,长老乃决心辞知客职。十六日清晨,赴南岳衡山之祝融峰。祝融峰,为南岳七十二峰之首,与峰对峙有龙池,状似莲花台座。中有一小石洞,洞内纵横各约二十尺,高约十尺,人迹稀少,是用功的好处所。长老居洞面壁,穷究己躬下事。初以苦菜、黄精、松子、杜鹃花充饥。半年后,自种之山芋、蕃薯方可供食用。“寂静阿兰若办道,工夫较着力,顿感身心轻安,得未曾有。闲常身心世界,一齐脱落,不复知有饮食,及行住坐卧,处于大死境界者亦常有之。”

  道安在祝融峰独居年余,一日,有祝圣寺佛学讲习所的学僧登峰采笋,与道安相遇,告以讲习所授课的情形,他乃决定进入讲习所研究教理。是年七月下了祝融峰,到南岳镇祝圣寺报名,考试入学。讲习所教授阵容坚强,有灵涛、善因、空也、钟明、明真诸大德。道安在所三年,学力大进,同时也受到灵涛、善因等老法师的器重,认为他是未来的佛门法将。

  一九三四年,是年安师二十七岁,应广西佛教界人士之请,到广西桂林弘法。广西佛教,根基素薄,加以长期内战,民生凋蔽,各地寺宇,大多颓废不堪,且除少数寺院有正式僧尼外,其余多为先天教或斋教所占用。而民间信仰,也多以斋教为主。道安法师抵广西后,先后在桂林的祝寿寺、栖霞寺、月牙山寺,及柳州、南宁、梧州等地,讲经说法。经过一年多的宣化,民间始知有正信佛教,许多斋教徒也都皈依了佛教。当时驻防柳州的某军长,虔信佛教,他率军部官兵,在道安法师的主持下,集体皈依三宝。一九三五年秋,以南岳师友催促,道安回到南岳,受聘为南岳佛学院教席,讲授《摄大乘论》、《大乘起信论》、《成实论》,翌年继授《俱舍论》,自编《俱舍讲义》八大册,开南岳佛学院之创举。

  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日寇侵华军兴,安师仍在南岳佛学院授课。一九三八年,日寇军机轰炸后方城市,贫民无辜受害者极伙。道安法师在南岳发动僧侣,组织“南岳僧侣救护队”,当时南岳的五大寺纷纷响应。安师在僧侣中选得一百二十人,施以救护训练,他自己担任大队长。每遇日寇军机空袭,即携带担架,出动救护。这项工作,深得地方好评。一九三九年,战事逼近南岳,佛学院停课。是年下半年,复应广西佛教会之请,到桂林讲经。广西省佛教会设于桂林,会长万少石居士,原在上海执律师业,信仰佛教,显密兼修。抗战开始后返回桂林,组织佛教会。他对道安法师十分尊敬,道安抵桂林,在佛教会开讲《维摩诘经》,一月圆满,皈依者一百七十余人。其中有省府秘书兼桂林区税捐区长黄昆山夫妇,以后对道安法师的弘法事业协助颇多。翌年正月,佛教会改组为中国佛教会广西省分会,改选理监事,道安法师当选为理事长。

  一九四四年春,衡阳的十方佛国寺,迎请道安法师出任住持,他由桂林返回湖南,到衡阳佛国寺晋山升座。是年六月,日寇攻陷长沙,包围衡阳,道安法师避难到柳州,他藉机行脚参访,游云南、贵州、四川各省,参访历史名剎,诸山长老,游览佛教胜地,至一九四五年五月,始返回桂林。桂林曾一度沦陷,是时收复未久,城内断瓦残垣,荒草过膝,人迹稀少,无限凄凉。幸而他一手创建的广西佛教会会馆无恙,稍觉安慰,乃重新开展会务,整理会籍,吸收新会员。未几,日寇战败,无条件投降,外省人士复员还乡,佛教会会员的人数锐减。是时,太虚大师主持“中国佛教整理委员会”,聘道安为委员。一九四六年春,道安法师应广州信众之请,离开桂林到了广州,协助宽铿和尚接收六榕寺,并在寺内讲经;五月应虚云老和尚之邀,到南华寺筹设“南华戒律学院”,为时未几,南岳诸山派代表到了南华寺,请他回山,道安法师乃于是冬回到南岳。

  一九四七年元月,道安法师受请继任南岳首剎圣寺住持,兼佛学院院院长。他计画重建祝圣寺在日寇侵略时被炸毁的禅堂、寮房,并扩充佛学院。唯以受内战影响,未能一一实现;是年夏间,湖南省佛教会改组,道安法师以众望所归,当选为理事长。一九四八年,他计画创办一所“私立南岳觉民大学”,商之于前湖南省长,时任省议会议长的赵夷午(恒惕)老居士,赵夷老颇为支持他的计画,首捐湖田三千亩,黄金百两,银元千圆为之倡导,并于一九四九年元旦成立了董事会和筹备处。唯以内战日亟,大局糜烂,未几,这项大计画也就成为了泡影了。是年五月,战事逼近湖南,安师于端午节前夕,在祝圣寺召开寺务会议,作应变措施。他把寺务妥为安置,端节之后,携同佛学院学生灵根,辗转南下,抵香港避乱。

  道安法师在香港住了三年多,平常在妙觉园为信徒讲经,也常写些弘扬佛法的文章,在《华侨日报》上发表。一九五二年,他和台湾方面联络,申请赴台。当时台湾入境极为困难,由他的在家弟子李执中居士多方奔走,后来赵恒惕居士也出面帮忙,年余后他和灵根申请到了入台证,于一九五三年二月抵达基隆。这时慈航法师在汐止弥勒内院聚众讲学,闻知道安法师抵台,立刻把他接到弥勒内院;八月,安师在汐止静修院开办“静修佛学研究班”,自任主讲。一九五四年五月,慈航法师示寂,安师出面组织“慈航法师永久纪念会”,筹备编印《慈航法师全集》,一九五五年《全集》出版。

  慈航法师圆寂后,道安法师有意自建精舍,唯因缘不具,历经曲折,最后择地于台北市三张犁的半山坡上,打算筹建松山寺。在建寺之前,并先塔盖了一处茅篷,为临时卓锡之所。以后数年,安师一方面兴建松山寺,一方面为了纪念慈航法师,打算创设一所“慈航中学”。一九五九年,先成立了“慈航中学筹备委员会”,一九六〇年正式建校,申请立案,担任创办人兼董事长,聘请苏芬居士担任校长。这一所学校,先天不足,后天失调--学校在五堵附近的山坡上,地点偏僻,交通不便,设备也不够充实,招生自然不理想。而最大的致命伤,是建校经费不足,学校一开始就债台高筑,教职员全是学校的债权人。学校人事也不安定,六年之中换了七位校长。为了慈航中学的债务,那几年真使他焦头烂额,为“跑三点半”而疾于奔命。最后在无力维持的情况下,把学校让与慧岳法师接办,而他自己却已为这所学校背下了数百万圆的巨额债务。这些债务,后来由灵根法师为之一一清偿。

  那些年,安师除了办学校招来的困扰外,在社会上他却是“道誉日隆”,一九六一年他出任台北首剎善导寺住持,并接办了由朱镜宙居士创办的“台湾印经处”,一九六二年他把早年在广西创办的《狮子吼》月刊复刊,一九六三年当选为中国佛教会第五届常务理事,以后第六、七、八届,均再度当选连任。一九六四年,兼任碧潭大佛寺主持,一九六五年担任中佛会华侨僧伽代表弘法大会副主委,及美国华僧代表团团长。这以后,又担任中华学术院研究员,中国文化学院哲学系教授,以及经常担任各寺院传戒的教授和尚、尊证和尚、羯摩和尚,经常到各种场合致词、演说,及经常或代表中佛会,后受各国佛教团体邀约,出国到各地开会、访问。所到之处,受到道俗的欢迎与尊敬。

  一九七一年,是年道安法师六十五岁,受日月潭玄奘寺护法委员会(主任委员赵夷午老居士)之聘,出任日月潭玄奘寺住持;是年三月二十一日晋山升座,各地前往致贺的政要名流、缁素四众,为数在三千人以上,这该算是道安法师声望最高的时候。

  继而于一九七二年,应屏东的东山寺住持天机法师之请,担任东山佛学院院长,他事繁不克经常到院,院务由教务主任晴虚法师分劳代理。一九七三年组织中日佛教关系促进会,任会长。一九七四年三月,应善导寺董事长孙张清扬居士之请,再度出任善导寺住持,同时仍担任着玄奘寺住持;同年,他在松山寺开办“大专佛学讲座”,以后年年举办。一九七六年,他出版了几本重要著作,包括着《中国大藏经翻译刻印史》、《中国大藏经雕刻史话》、《二力室文集》一至三集。

  在这几年内,道老年年出国开会、访问,如一九六八年五月,出席世界佛教徒友谊会在曼谷召开的文教会议,会后访问新加坡,马来西亚三个月。一九六九年六月,出席在越南西贡召开的世界佛教徒服务国际大会;同年出席在泰国曼谷召开的东南亚文化会议;十一月应瑞今法师之邀,赴菲律宾弘法,讲经于马尼拉、宿务等地,翌年三月始返回台湾。一九七一年元月,赴泰国曼谷参加泰国僧王葬礼;十月出席在韩国汉城召开的世界佛教领袖会议,当选为宪章委员会主任委员。一九七四年四月,组织访问团赴日本,参加该国曹洞宗大本山总持开山住持的纪念法会。八月出席在泰国举行的中华佛教研究会议。一九七五年,应邀率团参加日本的“日华关系协会成立二周年庆祝会”,十月应邀参加日本灵友会新建释迦殿落成庆典。此外,各寺院传戒,也免不掉请道老担任尊证、教授、羯摩和尚。

  一九七六年,是年道安老法师年七十岁。他自幼有气喘病,时发时愈,但并未根治,而他也未把健康的问题放在心上;终于在是年年底十二月二十九日,在松山寺方丈室内,夜间起来,跌倒在地,导致中风。次晨始为人发觉,急送到医院治疗,数日后病情好转,一九七七年的元月六日,是他七秩大庆,四众弟子到松山寺为他拜寿,他尚扶病回寺,在轮椅上致谢词。而回到医院不久之后,病情恶化,延至元月二十一日凌晨舍报生西,世寿七十一岁,法腊五十一年。

  道老生前勤于写作,著述丰富,唯在大陆时期者均已散佚,在台湾撰着的《中国大藏经翻译刻印史》、《中国大藏经雕刻史话》、《二力室文集》三集,及日记多册,由灵根法师主持编辑为《道安法师遗体集》,凡十二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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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愿见闻者,悉发菩提心。在世富贵全,往生极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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