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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知时至无牵无挂的转岸法师(1882~1970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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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包括马来西亚,单以新加坡来说,转岸老和尚可以说是最早到海外弘法的一位。他于清末辛亥年就到了新加坡,然后转赴马六甲青云寺。继之于一九一五年二度到新加坡,与转道、瑞等二师,创建普陀寺。一九一九年回到厦门,一九四九年第三度抵星,以至终老。 转岸和尚是福建省惠安县人,俗家姓刘,一八八二年(清光绪八年)壬午生。父刘翁,务农为业,母张氏,敦厚贤淑。转岸青年时期,父母相继逝世,师孑然一身,感念人生无常,亲人离散,而萌出家之想。一九〇三年(光绪二十九年)癸卯,投南安县杨梅山雪峰禅寺,礼喜敏上人为师,剃度出家。越三年,于福州鼓山涌泉寺,礼妙莲和尚受具足戒,圆戒后返回泉州。继而行脚参访,曾于宁波天童寺挂单参学。返回闽南后,先后任大开元寺、承天寺,及漳州南山寺等大丛林首座,复亲近云果禅师,融会心宗。 一九一一年(清宣统三年)辛亥,奉雪峰祖庭之命,航海赴南洋,于马六甲代理青云亭寺寺务。翌年,赴缅甸仰光瞻礼大金塔,曾邂逅虚云和尚。阅三年赴星洲,与转道、瑞等二师,合力兴建寅杰律之普陀寺,历年余而竣工。西元一九一九年,厦门南普陀寺有筹建大雄宝殿的计画,请转岸回厦门规画。以转岸精于佛教建筑艺术,天赋巧思,媲美鲁班,所以请他回厦计议。那时转尘、转解诸师亦在新加坡,而瑞等法师在新建的普陀寺任监院,转岸主张大家一同返厦门,共议大计。 返回厦门,众议决定兴建工程,委由转岸与闽南名匠杨桂馨洽商工程发包,议成,转岸任监督,此一鉅大工程,为时十年,转岸不辞辛劳,栉风沐雨,于雕梁画栋,壮丽梵宫,乃至一石一木,莫不悉心规画,始终其事。 在此期间,南普陀寺有了重大变革,一九二二年,转逢和尚接住南普陀寺,大事兴革,把原来的子孙庙改为十方丛林,并拟定十方选贤公约二十条,住持的产生,由继承制改为选贤制。这项措施,改革了历来法派的陋规,获得诸山长老的赞许。一切规画完毕,一九二四年选出时任泉州承天寺住持会泉法师,出任改制后的南普陀寺首任住持。转逢与会泉相商,为适应时代潮流,培育僧才,在南普陀寺内创立“闽南佛学院”,由会泉法师任院长,并聘请毕业于上海华严大学的常惺法师任佛学院副院长,蕙庭法师任教务主任。 一九二七年,会泉首任住持任期届满,会泉、转逢等共议继任人选。那时广东国民革命军出师北伐,军队不时侵入庙宇驻扎,并喊出“没收庙产、兴办学校”的口号,闽省僧侣莫不惶惶不安。常惺法师建议礼请佛教领袖太虚大师继任,有维护寺院的作用。众人咸表赞同,于是到上海礼请太虚大师的任务,就落在转岸、转逢、常惺三师身上。他三人到上海会晤太虚大师,转逢与大师早年在宁波天童寺是同参,情谊颇笃,于是大师应允,于是年四月二日,在南普陀寺行住持进院礼,并兼佛学院院长。继之请转岸、觉斌二师为监院,襄助寺务。 不幸两年之后,南普陀寺的中殿发生火灾。这座中殿原是八角形建筑,雕梁画栋,起凤腾蛟,可说是集古代建筑艺术的精华,一旦化为灰烬,四方莫不惋惜,而转岸师尤为痛心。他慨然以重修为己任,又辛劳了三年余,始恢复旧观。他这种精神,感动了厦门富商蒋以德居士,蒋独力捐出巨资,又建了一座后殿。后殿为二层,上为藏经阁,下层为法堂,至此,这五老峰前的庄严古剎,规模始灿然大备。 一九三六年,岸师以五十五岁,是年继任杨梅山祖庭雪峰禅寺住持,他原计画鸠工庀材,大事修筑,而翌年芦沟桥事变,中日战争爆发,事遂中寝。一九四一年,他重到星洲弘化,驻锡普陀寺。一九四二年日军南侵,星洲沦陷,本邦居士林组织“佛建救恤会”,会址设于天福宫,抚辑灾黎,救济难民,请转岸老和尚主持其事,此时他献身于社会救济事业。后来居士林又在峇淡岛创设垦荒农场,种植稻粱,开辟经济来源,此事乃由老和尚主理。老和尚以荜路褴褛的精神,经营擘画,颇着成效。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星洲光复,一九四七年老和尚接任普陀寺住持,以普陀寺信托人的身分,礼请在槟榔屿弘化的宏船法师,到新加坡出任光明山普觉寺住持,宏船法师乃由槟城到星洲。光明山普觉寺是新加坡的首创,始创于一九二一年,由最早创建普陀寺的转道法师开山。当时是由一位郑雨生居士捐献了三十英亩土地,侨界闻人胡文虎、胡文豹兄弟施舍净资建造,所以规模十分宏大,并且是一处安僧接众的十方丛林。转道以后继任住持的,有善慧、弘宗、步森诸师。 普觉寺前原有一处放生园,众议扩大兴建,辟成一处园林,凿一巨池,以供水族放生;广建栅舍,以供禽畜栖息,此外并建造亭囿台榭,以配合景观。这项工程,繁复万端,若不是胸有成竹,具泉壑造化之匠心者,难以胜任。众议组织“建园委员会”,推请转岸老和尚为主任委员,老和尚又负起了建园的任务。辛劳多年,始竟其事。 后来,新加坡龙山寺比邻之弥陀寺,旷地极广,佛教人士共议在该处创建学校,以培育青年学子,老和尚首先响应。他以精于建筑出名,这建校的责任又由他担起来,出任“弥陀学校建筑委员会”主席及信托人之一。一九五〇年,老和尚被推为弥陀寺住持,更擘画修建大殿,扩建功德堂,经年落成,弥陀寺奂然一新。继之又与普觉寺住持宏船、监院广周二师,计画翻建普觉寺大雄宝殿,后来这项工程也在他的擘划下翻建完成。 一九六五年,新加坡居士林购下了金炎律旧林址比邻的一大片土地,要扩建新林址大楼,转岸老和尚是居士林的导师之一,集会共议之日,他主张大厦中要有容纳千人以上的大礼堂,以供集会及念佛共修,并适应未来的发展。这种高瞻远瞩的见解,与会者咸表赞同,众人又推他为“建筑委员会”主席,他也就当仁不让的承担下来。老和尚以为,末法时代要引人对于佛法起信,寺剎庄严也是条件之一,以此他一生为佛教建筑尽力。 后来新加坡佛教总会成立“佛教施诊所”,设立在普陀寺功德堂的二楼。这时老和尚已年逾八十,数年前自弥陀寺退居,在龙山寺养静。施诊所董事会又推老和尚为佛教施诊所名誉主席,以资号召。 老和尚一生淡于名利,而为教为法,义所当为者,决不推诿。他生性重实际蠲繁文,虽一生为佛教尽瘁,而本身朝夕行持,未尝间断。每晨拂晓即起,上殿礼佛,禅净并修。他开示大众,念佛者须兼静坐观心,始能顿歇妄念,以至定境现前,此为一心不乱之法要。慈祥恳切,感人至深。 老和尚年轻时练过武功,所以八十余岁,犹身体硬朗,走路健步如飞,往返市区,乘坐巴士,攀登上下,不亚于年轻人。他一生生活节俭,不尚浮华,而恫瘝在抱之心,出乎天性。他晚年预立遗嘱,将他毕生俭蓄的钵资,委托广净、印实二师,悉数分赠各慈善机构。 一九七〇年元月中旬,老和尚示疾,拒进汤药,对周围的人说: 死生是人生必经的过程,落叶归根,自古不免,我现在唯一心念是求归安养,毫无其他挂碍。 到元月二十四日傍晚,老和尚自知时至,告诉身边的人,他要回弥陀寺丈室。众人扶持他回到弥陀寺,在丈室安卧,身边的人为他念佛。到初夜时分,老和尚睁开眼,随众念佛。念了数声,声音转弱至无,安详入寂,时为己酉年腊月十七日(一九七〇年元月二十日)。享年积闰九十有四,僧腊七十二夏,戒腊六十九夏。 腊月二十三日,遗体荼毗于光明山化身塔,四众送龛至山者数千人,山谷为满。荼毗后检得大舍利十余,小舍利数百,皆灿烂夺目,众人多感动流涕。舍利分做数份,供养于普陀、普觉、龙山诸寺及居士林。 更多近现代百年高僧事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