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观宗文集：依中观思想谈谈对业力的看法(佛慈)

 　　依中观思想谈谈对业力的看法

　　闽南佛学院 佛 慈

　　众生在生死苦海中死此生彼 ，流转不息 ，皆由业力牵引。业力是由烦恼发动造作种种业所引起的。那么 ，业力到底是什么呢？世尊说的“行业不失”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佛教界各派学者 ，都从自己的观点出发来说明业力 ，性空派学者依中观思想 ，对业力问题也有独特的见解。

　　性空者认为业力是无自性的 ，如幻如化的 ，缘起有的 ，当下即空无自性。就如世尊由于神通的力量而作出种种的变化人 ，比喻成本作者。又由这些变化人再变作各式各样的变化人 ，这种种化人化事 ，从幻起幻 ，比喻成无明爱而起作的业。可见作者、作业都是如幻化而不实的。龙树菩萨方便开示众生 ，以从化起化的事相 ，譬喻作者作业的一切空而一切假。这烦恼、业、作者及果报 ，没有一法是有实自性的 ，一切都是如幻如梦如焰如响的。自性虽空 ，但空不是完全没有 ，而是有种种假相 ，一切法是即有即空的无碍 ，明述佛陀的中道。

　　性空学派自龙树菩萨以来 ，都是在依空破斥外人的基础上而显自己的观点 ，只破不立 ，喻立于破。《中论.观业品第十七》就是关于业力的阐述 ，龙树菩萨通过对外人的破斥 ，让我们理解业力的无自性 ，从而洗却一切外人似是而非的业力说 ，让纯洁的佛教本义显发出来。

　　业力的“实有自性说”不对。一切有部讲的二业、三业和七业之说确实是佛说的 ，在缘起法中是可以有的 ，但如果执有自性 ，就会出现过失。因为众生是由业力牵引而受报 ，如果执业实有自性 ，那么 ，是业住而受报呢？还是业灭而受报呢？如果说业力是安住不灭的 ，那么 ，这个业就属于常恒不变的了。如果业是常 ，则违背了佛说的业力无常说 ，则应常受报 ，业也就非造作而生了。所以 ，业住而受报是不能成立的；假如说业灭而受报 ，也不能成立。若说所作的业在未感果前就灭了 ，业就是无常的。业灭时果未生 ，灭了以后无所有 ，怎么可以生果报呢？所以 ，一切有部关于业力的说法是不究竟的。龙树菩萨通过对一切有部的破斥 ，以性空者的观点分析 ，业力是自性空的。

　　业力的“心心相续说”不对。经部通过植物从种生果的比喻 ，提出心心相续的业力说。龙树菩萨认为譬喻者那样分别 ，说由业相续而感果报 ，也有过失。为什么说心相续的业力说不合乎道理呢？原因是经部的譬喻者仍旧执有自性 ，譬喻者的中心思想就是不断不常、龙树菩萨破斥说：你说种子不断不常 ，从种生芽。请问：是种灭了生芽？还是种不灭生芽？如果说种灭了生芽 ，那么 ，种子已灭就没有生芽的力量了 ，有断灭的过失；如果说种不灭生芽 ，不灭就又有常住的过失。种子常住 ，芽就生不起来。所以 ，从刹那生灭去观察经部的种灭芽生 ，仍然是断是常。青目论师说：世间植物的种生芽生果 ，是色法 ，可以明白见到的。内在的心法 ，异生异灭 ，不可触不可见 ，说它如种果的相续 ，这是多么渺茫啊！所以 ，经部譬喻者的心相续说是有常断过失的。依性空者的观点 ，业力是自性本空的。

　　业力的“不失法说”不对。正量部的学者 ，根据如字在纸的券约 ，认为业果的联系者就是不失法。龙树菩萨认为这种不失法之说仍是自性见。佛陀确实宣说了业果不失 ，一方面是刹那灭的 ，另一方面又是能感果不失的。刹那灭了 ，存在还是不存在？假使存在 ，可以说不失 ，这样就有了常住的过失 ，与无常相违；不存在 ，可以说无常 ，但又有断灭不能感果的过失 ，与不失相违。正量部立不失法是在自性见上而立的。龙树菩萨破斥说：如果业有实在的自性 ，那就是常恒不变了 ，在没造作以前 ，就已有了业的存在。如果不经造作已有业力 ，那是不作恶而有罪过了 ，纵然不断地修习清净梵行也是徒然。如果修梵行的人还有不净义 ，那就破坏了世间的一切语言法 ，作罪和作福也就无差别了。执著业自性不失 ，就使他犯受果无穷的过失。假定说业决定是有自性的 ，这不但本来存在而不成造作 ，也应该永远存在而不再灭失。那就应该这生受了果报 ，此业不失 ，来生更受果报 ，一直受果无穷了。如果这样 ，也就失去随业受果的意义 ，人类就不能再以新作的善业改善自己了。就象世间犯罪的人 ，他犯了罪 ，受到国家法律制裁 ，判了刑 ，在刑罚期满之后 ，他可以恢复自由 ，可以重新做人 ，可以向善。由于他修善行 ，或者又可以得

　　到国家的奖励 ，得到社会的赞扬。假定说制裁了以后还应该制裁 ，他的罪恶永远存在 ，这难道不是绝大的错误吗？业从烦恼的发动而作 ，所以 ，进一步从烦恼不实中说明业性本空。一切世间的善不善业 ，都是从烦恼而造出的 ，有烦恼才有世间的诸业；有世间的诸业 ，才招感世间的诸果。烦恼因是不实在的 ，从不实在的因中所产生的果业 ，哪里还可说他有实在性呢？同样的理由 ，这烦恼及业 ，又是苦痛的果报身的因缘 ，身因缘的烦恼、诸业既已知他是空无自性的 ，何况是果报的诸身呢？不消说 ，当然也是空的。这是以业性非实而推论到业因业果的非实了。以性空者的观点看 ，业力是自性空的。

　　业力的“作者受者说”也是不对的。有我论者认为 ，我是作者受者 ，由于无明与爱的暗蔽束缚 ，作者作业 ，受者受果 ，作者受者不异亦不一。龙树菩萨破斥说：有我论者还是没离开自性见。因为业的生起不外乎缘生和非缘生 ，业既然不从缘生；也不从非缘生 ，那么 ，业本无自性 ，从而推知无实在的作业者。无业也无作着 ，怎么能说有业能生果呢？果报不可得 ，何有受果报的人呢？所以 ，用性空者的观点分析 ，业力是自性空的。

　　总之 ，性空者通过对一切有部、经部、正量部和有我论者的业力说的破斥 ，显示了性空者的业力观。业是缘起幻化的 ，因缘和合时 ，似有业的现象生起 ，但是 ，缘起的当下是没有实在自性的。

　　我们依中观思想了解了业力 ，应树立起正知正见 ，按佛法道理去修行 ，做好佛教的接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