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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出家见闻录(30)——生为女人实在是太苦了 |
 
半路出家见闻录(30)——生为女人实在是太苦了
我很担心把这些文章写成“相似法”。 “相似法”是貌似真理,但其实不是真理,容易把人引向歧途的语言和方法,这是我的理解。 所以,您看到的这个系列小文,万万不可以当真,只当消遣就可以。闲着无事翻翻,坐地铁,等车的时候,可能比摆弄手机琢磨着给谁发个短信什么的更有意思。而已。 真理,还是要到经典里去找,去找真正的僧侣和大师那里去讨要。 这样的话不再说了,要是您还是读偏了,那就是您自己的事情了,跟我没关系。 即便是理解上面这段话,人和人也是不同的,教育背景不同,成长环境不同,根器不同,前世不同,男人和女人更是不同。 那还是很多年前,我在天津的挂甲禅寺里听一个禅师的开示,他让我们想想为什么在寺院里做功课的男人少而女人多。 大家回头一看,确实,男的稀稀拉拉地十来个,女的一、二百人。 禅师让我们想。 我们谁都没想出来。 禅师告诉我们,那是因为女人比男人苦。 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这个世界上,无论在物质上和法律上以及精神上都推广男女平等,男女都是无法平等的,因为女人太苦。 苦比黄连。 依我的生活经历来看,我老娘把我们几个拉扯大,物质上的苦吃的就不用提了,我觉得最苦不是物质,是精神上的,母亲常年猜疑父亲要抛弃她,也猜疑邻居会陷害她,我小时候住在一个地质队的大院里,母亲经常和邻居林奶奶吵架,两个人忽然间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叉腰就对骂,骂的话不堪入耳。一般吵上个一两个小时吧,然后就收工,各回各家。跟体育锻炼一样。 当然,绝不是我母亲这样,地质队很多妇女都这样。 我上学时,有一个女同桌,写一篇关于母亲的作文,那时候我们都按照老师的教导,要把母亲写成勤劳、勇敢、善良、爱祖国、爱孩子、爱下一代的好妈妈。怎么感人怎么写。母亲的形象怎么光辉怎么写。 写的我们都忘了母亲的真相是什么了。 而我的这个女同桌写了一篇关于她的母亲的缺点的作文,是说她妈妈如何的不讲理,如何的歇斯底里。这篇作文,遭到了老师的严厉批判。 那篇作文我看了,我觉得写的很对啊。母亲其实是这个样子的。 而且,不光是她的妈妈,我们的女班主任也是这个样子的,经常的大发雷霆,经常的不知道为什么就要抱怨一大堆,发一大堆的牢骚。还经常因为一件小事给她儿子一记大耳光。她的儿子也在我们班。 班主任怒气冲冲且得意地说,这个耳光不光要让她儿子记住,也要让你们全都给我记住。 让我们记住什么我忘了,但那记耳光和她永远阴郁怨愤的表情,我是永远也忘不了。 我的姐姐。 也很苦,苦到什么地步呢? 我亲眼见过她在一个纺织工厂里和女同事们打架后的战况,她浑身上下全被掐的乌青,一块好肉都没有。依照她的脾气,估计她也把人家掐的一块好肉没有。 这事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我母亲一生节俭,一生为了养育几个孩子吃尽苦头,也因为她的脾气吃尽苦头,她不认输,脾气刚强。 最不幸的是她老人家还生了个她的天敌,我的姐姐。比她还不认输,比她还刚强。 从我记事时起,她们两个就是死对头,小时侯母亲骂姐姐,骂的很难听,大了,姐姐骂母亲,骂的也很难听,再大了。母亲老了。 我们劝姐姐,做人要孝顺母亲。 姐姐尝试着做了,但最后失败了,她告诉我,她见到母亲就烦,偶尔碰一下母亲的手,就会浑身起鸡皮疙瘩。 也许,我的母亲和姐姐的事情是个案。 但天下的女人过的很苦是毋庸质疑的事实。我相信,有少数过的好的,过的有智慧的,但那太少了,通情达理且充满智慧的简直就凤毛麟角。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几个人见过孟母那样的。 大乘佛法,讲度众生。 山上有个大居士,他说他就想修行做个罗汉,众生太难度了。他还跟我讲了春节他回老家,有朋友喝高了,在他家里撒酒疯的事。他说,他当时就想,这人怎么帮呢?简直就没法帮吗。 他说的,我很理解。 一想起我老娘和我老姐,我就心疼。这两个简直就是宿世的怨敌,水火不相容,针尖对麦芒,我母亲最后和所有的儿女都不相容了,好在她是母亲,兄弟几个都能容纳她,孝敬她,但是,我姐就不行了,已然和家庭所有成员决裂,她们,该怎么办呀? 想起天下这么多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的痛苦女人,这该怎么办啊? 医院、心理专家、家人的开导等等,其实都派不上真正的用场,在我看来,只有在寺院里管用,寺院里有威慑力,在这种气氛和环境下,你必须改掉自己的习气和毛病,体谅他人,最起码要做个通情达理的人,才能和别人相处。才能修行。 即便这样,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在挂甲禅寺,早课,如此庄严和肃静的气氛里,忽然,两个女人就吵起来。原来,是为了争夺一个蒲团。 搞的大师很为难,只能在事后说,宁搅千江月,不动道人心。大家在做早课的时候,心都很静,你们争一个蒲团,影响大家的心,很不好啊。 龙泉寺女众也比男众多。人与人之间在一起,都会有摩擦,有碰撞,但是,男人会豁达一些。女人就很难了。 寺里开法会,放蒙山。 极其肃穆庄严的佛事活动。因为场地有限,一部分居士临时在僧侣们的斋堂里参加。 刚刚落座,大家正要闭目收心,忽然,女众中,一个老居士站起来,说,有的人很不自觉,手套乱放。 我观察,旁边一个年轻的女居士正闭着眼睛,咬牙切齿地忍耐。看着真是让人心疼而着急,真怕她忍不住,因为磬声已响,佛事活动已经开始了。此时争执起来,实在是不合适。 老居士说,手套就是某某某的。 这下她忍不住。回了一句,你说就说,干吗要提我的名字。 老居士立刻接招,抬高了嗓门喊,有意见都可以提。 有人过来劝,法会开始啦。不能说话了。让一让吗。 老居士完全失控,和我母亲的神情一个模样,激动地指着年轻女居士说,不,不,我认识她,我知道她,我们一起干过活,我知道她是成心的,她就是跟我过不去。 年轻女居士又闭上眼睛,使劲忍。 旁观者都把心提到嗓子眼上,只要此时这个年轻女居士忍过去,不说话,事情就平息了。不幸的是,她终于没有忍过去,和我那个永远不知道忍让的姐姐一样,回头,说,我没有错,我干吗要让你。 老居士就等着这句呢,立刻接招,我都七十岁啦,你干吗不尊重我。。。。。。。 至此,两人的语言逻辑已经完全混乱,情绪彻底崩溃。 什么法会不法会的,全都不管了,老居士怒火冲冲地要以七十岁之躯给年轻居士磕头,以此来惩罚她的还嘴,好在人太多,挤的满满的,弯不下身子。 发怒的发怒,忍耐的忍耐,劝阻的劝阻,观看的观看,一团混乱之后。稍微平息下来。 年轻居士端坐着闭着眼睛在继续忍耐,老居士也端坐着闭着眼睛忍耐。 相信,虽说身体都端坐着,但心里却定如虎啸龙吟、翻江倒海一般。 至少,我就是这样的啊。此时,应该是收心等着诵经了。我却能将所有的细节都不经意地记下,说明我的心也是在极度散乱中。 修行,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诵经开始了。 老居士完全崩溃,没诵几句,忽然放声大哭。出了斋堂。 人,是个多么苦的生命形式啊。 女人,怎么会苦成这个样子。 好在,有的人,包括我在内,已经在寺院里开始调整自己的内心,寻找生命的意义和答案,在高人的引领下,学习离苦得乐的方法。 虽然很难,但我们在做。 做就有希望。 我老娘和我老姐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做,我猜,拿绳子捆她们来她们也不会来。宁可在人间鸡吵鹅斗地相互死掐。也绝不肯低头反省一下自己和整个的人生。 有什么办法,让她们也能放下怨仇,上山来调整内心呢? 真难。 女人,太苦了。 我感慨的这个苦,也不仅是目睹两个女人的争吵,而是将整个生命的苦,前生后世的苦都兜了进来。 真苦。 其实,男人没有修为,也苦,只是某些方面不像女人表现的这么粗猛罢了。把我心里的那些烂事和蠢事都晾出来摆一摆,比上面那两个女居士要生猛的多。只是,没人那么观察我,然后写下来而已。 稀里糊涂地苦一辈子的男人有的是。 那天,有个很有修为的僧侣跟大家讲,什么能真正有觉悟了呢?就是你苦到头了,苦到底了,苦到没有路了,那就有觉悟的可能。 这话太狠,也很令人难过,很令人伤感,但我相信,这话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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