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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煜法师:禅林风雨 28.立十众弟子,建万人僧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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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煜法师:禅林风雨 28.立十众弟子,建万人僧团

 

  ──建设新时代佛教之蓝图

  自古皆谓:「人能弘道,非道弘人。」目睹佛教人才雕蔽零落之今天,回顾隋唐大乘英才济济之彼时,真令人有无限之感慨!任何关心佛教前途的人,都必然认定:当今佛教之至急要务,乃在于人才之培养也。

  壹、对目前佛教现况之反省

  在目前台湾,虽也有些佛教教育;但以我看来,却都未尽理想,以下略述:

  一、佛学院:时下约有二十几所,起落不定。一般而言,学生人数既有限,且程度更参差不齐。尤其师资有限,滥竽充数者,既不在少数;身兼数职,到处赶场者,更是家常便饭。教材刻板,多偏于佛学知识之填授,而非智慧之统合,更非修证之印契。课程又不安定,碰到寺中有大法会时,经常被迫停课;且要学生帮佣,故身心皆不免受干扰。

  二、佛教大学:已开办及正规划中的,约有五、六所。因纳入教育部所预设的范围里;故一般课程的安排,或学生的活动方式,皆与一般大学略同。故虽名为佛教大学,但与佛法的弘扬,甚至佛教人才之养成,唯风马牛不相及也。

  三、佛研所:除学生人数更有限外,又以虽世学的学历,多为大学以上;但就佛学的程度而言,仍是参差不齐。而师资的问题,除已于佛学院中所述者外,更且受到世学学历的限制。故使某些虽有修有证者,却未必能担任教职;而另些光有文凭、却全无信仰与道心的学者,乃正虎虎生威地大放厥词(假学术之名,坏信仰之实)。其次,课程内容的安排,亦只针对「做学者」的准备功夫。故对佛教外文,如日文、梵文、藏文及巴利文等,投入相当的心力。另以工具书及文献资料的运用为主。

  对僧众教育之检讨

  一、个人的修学:

  以我的看法,即使目前的佛学院、佛教大学、佛研所,照现在的方式办得再好,其对整个佛法的弘传,也不能有太大的裨益。理由如下:

  佛法唯以「出世解脱」为一贯之宗旨,而其修学次第,乃所谓的「信解行证」也。而以上的教育方式,信解既不足,行证更从缺,其如何能担任起弘传佛法之要务呢?

  (一)信解不足:以信而言,学术研究与宗教信仰是否冲突?这很难说!有时并不冲突,如以性空、唯识、真如,来科判大乘的教理。有时又颇为冲突,如「大乘非佛说」,或谓阿弥陀佛与波斯文化中的太阳崇拜有关。若从「依法不依人」的理则来看待一切的学术研究,虽未必与信仰冲突。然就大部分众生的习性而言,既偏于学术研究,总会冷却到信仰之热度的。

  其次,以解而言,四依法有所谓「依义不依语」。语言文字,只是表达理谛之工具,喻如以指见月。然若执着于文字,则非但忘月,更且迷指;以其必将指错认为月也。而偏于学术研究者,必拘泥于文字之束缚;故对智慧的领悟而言,终究是「隔靴搔痒」的障碍。由是古德多谓「得意忘言」,甚至禅宗更以「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皆是深见于「文字障」之弊端,而有的对治。

  (二)行证从缺:再就行证而言,佛法最终之目的,乃在于出世解脱;而此唯有透过行证中得。故四依法中的「依义不依语」、「依了义不依不了义」,皆在强调:必透过身体力行,才能深契佛法之要义。故若失却现量之印证,则佛法亦不过世间之哲学而已!

  二、大众的弘传

  以上乃就个人的修学而言;其次,再就大众的弘传而论:

  (一)不切实际:「圣言量」只是对已皈依的人,才有它崇高的地位;若对未信仰者而言,根本无「圣」可言。因此,要引导一位教外人士来信佛,并非搬弄一大堆文献资料,就能让人信服。这就如同基督教徒,引述《圣经》说:「上帝在七天之中,造就了这个世界和人类;所以一切人,当无条件地信仰上帝!」你听了,会有何反应呢?也许就是:「鬼扯蛋,去你的吧!」

  最好的药,是什么药呢?如将其成份,仔细分析;甚至详述它的制作过程。这除非是专家,否则听了,还是莫明其妙。然若一个曾为患者,而今却已痊愈的人;则其所推荐的药,必足让大众所信服。

  以佛法而言,所谓「痊愈」乃指解脱自在也。故当一个人已近于解脱自在的境界,则他即使不说法,别人也会对他所信受奉行的宗教,报以极崇高的肯定。相反地,一个佛教学者,即使能长篇大论,下笔万言;但他的人品,若不能令人恭维,则他所介绍的宗教,却将因他而蒙羞。

  (二)深入浅出:其次,就解而言,佛法是否那么艰涩难懂,这且不说!至少要让大众能很快相应,其必以「深入浅出」的方式,才方便完成彼此心灵之沟通。而要真深入,非透过行证的过程不可。

  一句话,要说得简短、鲜明、生动,才有它的力量。如果曲折迂回,穷绕不出;则即使再有心,也将消受不了。而搞学术者,多喜欢引用大量的文献资料;简单的一个结论,非都把它拉得又臭又长不可。这尤其在此工商时代,大众繁忙之际,更将凸显出其之无效率与不切实际。

  (三)仿同心理:或许说这些研究报告,对那些偷懒的信众,虽不切实际!但对某些专精的学者,还是有它参考的价值。然问题是:专精的学者,竟有多少?且参考之后,又将何用?自己修行既用不上,拿来弘法,也派不上用场。充其量,只是一小撮人的戏论而已!或竟只是充实图书馆门面之工具!在佛教有限的资源中,竟值得花费这么多的财力、心力,来制造这些高级垃圾!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从印度到中国及西藏,虽未有什么「学术研究」,倒是造就了不少旷世高僧;同时也引导了无数的行者,步上解脱之大道。而反观欧、美、日本之学术研究,虽洋洋大观,然与解脱道究竟能有几分相应?而我们却「邯郸学步」,沦为笑柄,真是三世佛冤啊!

  「外国的月亮圆」,近百年来,我们不但在科技上,失去了民族自信心;也在人文与社会上自乱了脚步;至于宗教,亦在所难免!今天能在欧美的社会里,打出佛教招牌者,多是禅师或密教之上师──皆是以指导修行为要务者。欧美的佛教,终究也走上修行的大道。而反是国内的一些「跟屁虫」,还不知「今夕是何夕」!如顺此以往,也许三、五十年后,我们也得虚心地向他们求教「修行法门」哩!

  (四)高级人才:要写出一篇〈六祖法宝坛经〉或〈大慧宗杲之禅法〉的学术论文,并非顶难;中庸者,只要下几年苦功即行。然即使那样的论文一出再出,但教界是否能因此而造就出一个「六祖」或「大慧宗杲」来,这才是关键之所在。否则那些研究报告,又有什么意义呢?

  现代的学术研究者,皆不辞辛苦地寻觅「第一手资料」。然就佛法而言,形诸于语言文字者,皆已非第一手资料!所谓「言语道断,心行处灭」的内证境界,才是第一手资料;而彼唯有透过行证的过程,才能显了。因此,所谓「佛教的高级人才」,当如何定义呢?

  如「六祖惠能」或「马祖道一」,能算是佛教的高级人才吗?我认为唯有出了「格」的大善知识,才是佛教的高级人才。至于只能在文字间打转播弄者,何足道哉?

  以上或从「个人的修学」,或从「大众之弘传」而论,还是就理想而申论的!然在迈向理想之前,还有更冷酷的佛教现实。如这一关通不过,那就一切甭提了吧!

  三、现实的出路

  佛学院或佛研所等之修业期限,最多也不过三、四年;故即使在此期间,能让他们全心全力投入课业中,但当课业结束之后,下一步该如何延续呢?

  如果是一位出家众,也许要回到他当初剃度的寺院;但回去之后,是否就能大开法筳、广度众生呢?那可未必!多半而言,皆是「高不成,低不就」。要讲经,内学的基础既不够稳固,外传的号召也不够出色;即使勉强讲,也未必能持久。要同大众一齐出坡、下厨,甚至赶作经忏法会;则既辛苦,更所学派不上用场,同时心中也未必能降伏得那股傲气。若是要「造反有理」、「除旧布新」地闹「文化大革命」,只恐怕难免「壮志未酬身先死」。于是乎不上佛学院者,倒还能悠悠度日地安住在寺院中;而上了佛学院后,却只个惆怅满怀、愤世嫉俗。有些人干脆一走了之,但留在外面,又能干嘛?要讲经,同样福智末全;要生活,那担子也不好挑啊!即使几个人七拼八凑地挤个小公寓,然手头太紧时,又不得不回到原来的老套──赶经忏也。当初在自己寺院时,似「顶门上具一只眼」,看这不行,说那不对;但当生活的担子逼上来时,却又比从前都做得卖劲。

  这当中,只有极少数的幸运分子,能在屈指可数的佛教事业中,觅得一安身之地。但待久之后,便形如世间的行业,而无法继续其学术研究之初衷。于是那份曾费尽辛苦学来的梵文、巴利文等,不得不束诸高阁而任其荒废。虽有更少数的人,能到国外进修;但回国之后,所要面临的问题,仍好不到那里去的!

  至于在家众,那生活的担子,势必压得更紧。仍单身时,还能以厕身于佛教事业中,而领些单薄的待遇以安顿生活。但当有了妻子儿女后,单靠佛教事业的薪水,便不胜负荷了。

  于是很多人都在问:每年戒场那么多戒子,佛学院那么多毕业生,他们都到那里去了呢?为什么到处不见人影!许多长老说到此时,还不免痛心疾首、老泪纵横!可是问题还是悬着,一点也没有转化的迹象。于是乎,当我们听到有人要出家时,还不敢贸然为他高兴得太早;或竟听到有人灰心丧志而还俗时,也不能怪他太颓萎唐突!但这问题不能老是悬着啊!难道竟无解决的办法吗?

  现在,我换个角度来说:如果佛学院或佛研所的毕业生,皆能找到良好的出路──或讲经、授课,或在佛教事业体系中高就,且彼之待遇也与市价相当,则问题便圆满解决了吗?我的看法,正好相反!到时候,便将不再有人发心出家。因为既在家与出家,在受教育和发挥所学的权益上完全相同,则出家便无其殊胜之处!在现实上,剃了头、换了装,于很多场合,反而更不方便!总该不是为了收「供养」而出家吧!

  我相信很多正热心于办佛教教育的法师与居士们,恐未必已顾虑到这个问题!然而我的看法是有根据的:日本佛教之所以演成「在家模式」,虽有其历史的渊源;但与其偏尚于学术研究,亦必有甚深的关系!

  或者说,在家、出家都差不多啦!只要能学佛修行就好了。但教主释迦牟尼佛,明明是现出家相。亦有人说:「释迦牟尼佛之所以现出家相,是受到当时印度风气所左右。」这种说法,未免太屈贬了佛陀;因为当时印度诸宗教中,虽沙门是现出家相的,但婆罗门却不妨为在家修。如果佛法不必要出家修,则不妨以婆罗门的形式,另起于印度中。所以说世尊是受当时印度风气左右,不得不现出家相,这是谤佛。

  基于经、律、论所昭示的佛理,及个人出家后的感受,我诚不愿意中国佛教,最后也步上在家型态。以上基于个人的修证,佛法的弘传及教界现实的考虑,即使我再怎么认定:培养人才的重要性与迫切性,却也不能认同目前的教育方式。

  对信众教育之检讨

  佛教终究是智慧的宗教,是行证的宗教;故绝不能仅止于烧香拜拜而已!故除该对僧众教育外,也必得对信众作教育。目前对信众的教育,最普遍的方式是讲经开示:

  传统的讲经方式,虽有固定的讲主、固定的时间及场地;却无固定的听众。这其中有一部分是常随众,亲闻已久;也有一些是刚入佛门者,名相都还不清楚;更有些是未信佛者,只抱着「姑且听之」的态度。

  于是一位讲主,在面对这些程度、心态参差不齐的听众,便很难抓定平准。如讲深了,则一大堆人便听不懂;讲浅了,老听众便要烦腻。然很多讲主,尤其又兼任寺院的负责人时,在经济的负担下,宁可讲得浅些,甚至加些噱头、笑料、人工甘味,以方便吸引更多新人来捧场。

  于是因讲得浅,旧听众无法由之提升,便不来了。于是为了吸引新人以弥补空缺,只好再讲浅一点。如是愈讲愈浅,故从初听到饱和求去的周期,便愈来愈短。于是恶性循环,每况愈下;表面上看,法会时仍人山人海;但骨子里却像泡沫,戳破之后,连个渣子也没有!

  为何当今教界,普遍形成「一窝蜂」的现象呢?此因没有一家寺院,能有独特的风格,故不能使信众具足真正的向心力,而将之安顿下来。于是为招引信众,不得不「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而最后总是于「方便与下流」中出奇招。这种情况,和商场中的钩心斗角,其实没两样;然商场上的竞争,还得以「品质」作后盾。但寺院的竞争,却是以「牺牲品质」为手段。

  以这样的方式继续下去,最后佛教必只「名存实亡」而已!我相信,任何一位有见地、有操守的讲者,在面对这种共业的趋势下,他的内心真可说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没有人愿意屈降佛格,来逢迎庸俗。但在寺院经济结构未改善前,他是无法「螂臂挡车」的。有一只「黑手」,在冥冥操纵着寺院经营的方向盘;一切方便下流多出于彼策,这只黑手便是寺院经济的负担。

  对寺院经济之解剖

  (一)原始佛教:在释迦世尊的原始僧团中,本无「寺院经济」可言;因为那时既无精舍,亦无住众,一切以游化四方,托钵乞食,随地而安;故「十二头陀」为当时最典型的生活方式。

  尔后为成全信众之供养祈福,故食除乞食外,另有受「僧次请」和「别请」,亦允许信众送供至僧团中。衣除粪扫衣外,亦听受檀越施衣。至于住处,亦因信众之发心而有精舍之初成。这一切的变动,最初皆只为成全信众布施祈福,而开之方便;但行之既久,却不免变质了。

  为有人发心供养而慈悲接受,这已是方便了;至于无人发心,而主动谋取,这就不对了。但为合不合法,仅能从受持者的心态而作分辨,而不能从「有无受用施物」而作辨别。于是在道心日颓的末世,就顺方便成下流也。至于今天,说到「化缘」一事,已无人非议矣!

  (二)中国丛林:佛教传到中国后,一方面中国没有托钵乞食的风尚,一方面地带偏北,气候较寒;若无温暖的衣被及僧舍,根本无法生存。因此,在中国对于「化缘」的迫切性,必甚于印度。

  在古代丛林中,往往有成千上百的住众;如一切生活所需,全靠化缘维持,那必将辛苦而不安定。因此,在百丈禅师的规划下,变成「一日不作,一日不食」的生活准则。这从戒律来看,是不合佛制的;可是从现实来看,又不得不然。于是这套当初被讥为「破戒」的变革,竟维持了中国佛教将近千年的历史,也由此培育了很多旷世高僧。

  (三)当今寺院:时至今日,非但无托钵之制度可资身;连赖丛林寺产之庇护,也无法继续了。因此,怎样开发寺院的经济来源,这非但是僧众衣食之所攸关,也是佛教存亡的大计。以下就耳目所及,略作描述与检讨:

  1油香或功德金:以信众来祈福供养之油香或功德金而为寺院之经济来源。这从律典来说,是有问题的:因为供「佛塔」与供「僧院」是有差别的。供僧物虽可挪为供佛之用,但供佛塔物却不能移为供僧之用。而既名之为「油香」,显然为供佛物也。至于功德金,则待下更论。

  2光明灯:从添油香至形成光明灯,更是佛教迎合流俗之杰作。若以祈福供养而言,只要已发心去作,自然能感应到其该得之福报;这与署不署名,根本毫无关系。可是信众就是不放心,执意于署名后的「加持」效果。于是乃有「光明塔灯」之造作:在斗状灯塔上,密集地浮印了一序列粗制的小佛像,上装个小灯泡,然后将供养人的姓名标志于佛前。

  于是虽名为光明灯,其实却包藏着黑暗之心:那是信众的愚痴与佛教之俗化所共和合成的。有些供养人还未必是三宝弟子,只为被术士们算定「今年流年不利,太岁当头」于是也来点个灯,以求破财消灾。他们的灾厄,竟成僧众之福田!

  说到究竟圆满的佛法,总不外乎「超时空」的境界。然看那小小的佛龛,圈定了供养人的心量和世界。尤其今年缴钱,今年有光明;若明年不再缴,明年便不光明了!

  3长生禄位:此之来由,大抵与光明灯相似吧!本是为应信众祈福供养而设,最后皆成寺院谋财之「道具」。尤其很多寺院的长生禄位,根本就放在大殿的正向上;于是不免经常受着四众弟子的顶礼膜拜,这他们消受得了吗?若消受不起,则本是祈福之初衷,是否变成损福之恶果呢?

  4往生牌位:以佛教「三世轮回」的观点来看,则人死后大抵在四十九天内,便皆往生去矣!故再将其牌位,悬于任何地方,对亡者皆无意义可言!有些信众以为:若将牌位供于寺院中,则其祖先或有听经闻法的因缘。其实这也仅是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既往生矣,则与任何牌位不相关也。

  5骨灰塔:塔本是印度特有的建筑,若依律部所载:唯有如来世尊、辟支佛、阿罗汉及转轮圣王的舍利,才应立塔,以为众生缅怀祈福之用,而后竟也成为寺院的财源。立塔,最初是为让生者祈福,最后竟成为亡者安身之处,回顾往昔,不胜慨叹,这真是「末法时代」啊!

  6经忏仪轨:诵经拜忏竟有何「功德」?这还是先从功德的本义说起吧!佛法的终极目的,不外乎解脱自在;因此,一切有助于达成此目的者,也就相应的有功德。如更以「信解行证」而论;则证的功德当然最大,解行次之,信则较浅。

  因此诵经竟有什么功德呢?那就要看它已为解脱道上,完成何等的法益。由于众生的根器不同,因此,虽诵同一部经,每个人所能获得的法益亦必有别。因此,要区分诵那部经功德最大,终究是无稽之谈。同样,反复诵持的部数,更未必与功德成正比。

  以上为自己诵径已是如此,至于为他人诵经后,再将功德回向,更是渺不可及。如就「度亡」而言,我认为还是以针对亡者的心结,所作的开示最直接俐落。

  明末龙裤国师为神宗之皇太后超度时,只到灵前说了:「我本不来,你偏要爱;一念无生,超生天界。」话刚说了,即闻太后诏示:「请皇上礼谢圣僧,我已超生矣!」多干净俐落的一场超荐法会。

  但要成为一位能观机逗教、一语道破的高僧,那可不容易呀!所以大部分的僧众,还宁可老实把一部经从头诵完。他们想:在这么多的经文里,总有你能受用的部分吧!于是渐渐地,人们便惑以为只有诵经,才能超度亡者;并且是诵的人愈多,诵的部头愈大,便愈功德圆满。其实生者所诵的经,与亡者所受功德,全非正比也。

  当然我并非全然否定诵经的效用,但那只是「把死马当活马医」的下策。在基于「宁可信其有」的感情下,为亡者作最后之增益。否则夸张诵经的功德,尽是自欺欺人之妄吾。

  7消灾法会:关于诵经既已如前述,至于拜忏,又何尝不然?故所谓消灾,乃必从经忏文中,依义反省而忏悔改过。故重点本不在于唱诵或膜拜,更不在于繁缛的仪轨与夸张的排场。而在大部分的「法会」中,信众皆只是「依样画葫芦」地跟着唱和、起落。对于心地的提升,毫无法益可言;故虽名之为「法会」,却与「法益」了不相关。

  8打斋:若要考究打斋之起源,则必溯至释迦牟尼佛住世的时代。僧团除以托钵乞食外,也允许信众将已做好之食物送入精舍中,以供养僧众。供养时,且必依僧次将食物亲手供入钵中。待僧众食毕结斋,则由上座代表为之说法与祝福。

  这习尚传入中国后,便是所谓「上堂斋」之由来──上堂是请和尚上法堂说法之意。但是此斋,已非将食物先煮好,然后再送入寺中,以供养大众。而是将当值之价钱,交予执事处理。

  时至今日,上堂斋的名目犹在,钱也照收,只是已无人说法矣!至于「千佛斋」、「护国大斋」、「吉祥斋」,名目、价位虽略不同,但照收无疑,却是远近皆然。且今日的法会,参与者既皆是居士,则何以供养呢?或称之为结缘吧!如曰结缘,则当于法会间处理完毕;若于法会后,挪为它用,亦有违因果也。

  9大施主:有些寺院光靠几个大施主的护持,便能维持下去。这好象单纯省事多了,其实未必!因为有钱有势的人,未必是正信的佛教徒,总难免还有「贡高我慢」之心,甚至有「干预寺务」的癖好。而大半寺院对这些「衣食父母」,可一点也不敢得罪。除交际应酬、逢迎巴结外,还得厚送礼物,登门敬谢。

  10俗家供给或自助营生:亦有少许僧众,由于俗家经济充裕,又肯无条件供给。这似乎最有福报了,尽可以谢绝信众,闭门造车。但此终究而言,只是剃头换装而未出「家」;为他们的心量,还幽居于那小小的「象牙塔」中。

  至于自力营生,或自躬耕、或以手艺,而自谋衣食。还如前面所说:「只是剃头换装,而未出家。」因为若依律典「非受不食」──必由信众供养的精神来看,则先将出家后的资粮准备好再出家,或出家后再自力营生,皆是不合法的。

  11讲经弘法:佛制乞食之法,为能收到下列法益:一、戒除贪心,随缘度日;既不积存钱粮,也不张罗饮食。唯以一心,精进办道。二、僧众必保持严正之清规,维护圣洁之形象,才能赢得信众之尊重与供养。因此,便形成一种督策的力量。三、僧众因乞食故,而常与社会保持接触;大众因此得以亲近三宝,佛法因此得以广化人间。

  故从乞食之教戒,乃知僧众寺院唯以讲经弘法,而得信众之供养,方为合法。然因听众不固定,故有前述之弊端。

  小论

  以上,试将当今寺院之经济概况稍作分析,却早就「鲜血淋漓」矣!「庭院深深深几许」?很多初学佛者,往往对寺院抱者极圣洁之憧憬;但当亲近且在帷幕一层层剥下后,却总是残缺与幻灭。

  时下很多学佛青年,不是不赞叹佛法之高超奥妙,不是不深念修行之可贵必然。但是一想到出家生活,便又黯然失色!今日佛教为何没有人才,这才是最切要的答案:没有安和乐利的生活,岂有稳健扎实的教育可言。

  语曰:「曾为浪子多怜客。」回想当初曾为「出家与否」而迟疑莫决。而今虽庆幸已出家;然回顾前尘,犹自心悸。因此,对尚在仿惶却顾的居士,及正于凄侧挣扎的僧侣,就不能不为之心恸悲切。

  虽不怨天尤人,也不菲薄当今之长老大德。但我要说:这种情况,岂能让它长久恶化下去?

  对人事制度之反省

  非常抱歉,已动用了这么多篇幅,却还未导入正题。然在「除旧布新」的前提下,我仍得再将一些渣子抖出来。对于佛教的人事制度,很明显可看到几个问题:

  (一)剃度的尺限:从理想来说,佛教是期勉大家皆来修行,共沾法味。因此经论中多赞叹出家之功德,也鼓励居士们来出家。但就现实而论,很多人心态不正,人品不高,威仪不整,形象不恭,如尽让他们剃度换装,却往往将破坏僧众的形象。因此律藏中,又不得不对剃度的尺度,加以相当的限制。

  如居士真发心出家,而佛门不收,似有违佛法广大包容之器量。但不分青红皂白,一律剃度,甚至多方招揽、延请,也必将降低僧品,而自毁形象。而现代普遍因僧众少,故各寺院皆呈现人手不足的情况。于是对剃度的尺限,乃更不能照顾。于是必将造成僧品低落的恶性循环。

  (二)长工的枷锁:如果剃度的尺限虽放宽,但尔后能善加匡辅教育,则犹可亡羊补牢也。然大部分寺院既因人手不足,而急于招揽;故剃度之后,便急于赶鸭子上架,为出卖劳力去也。于是名为「弟子」,实为「长工」而已!比之在家时候,看经、禅坐的时间还少;更不得参加一些寺外的活动,于是名为「出家」,实乃「在枷」也。

  (三)居士的限制:寺院本是为三宝而设立的,居士当然不得参与其间。但有几种状况,却也不能不稍开方便:

  1用餐:这很明显地不合法,只有居士供养僧众,那可僧众宴请居士。但在某些特殊的因缘,却不得不通融。如连续数天的法会,总不能每到用餐时间,便要他们回去用餐后再来。或如问题讨论过度,已近用餐时间,则也不方便请他们出寺用餐后再续谈。

  有些正信的佛教徒,自知不合法,故于餐后再作供养;然即使供养再多,还是不合法呀!

  2住寺:这问题就如用餐一般,虽不合法,但很难两全。

  (四)共修会的行政事务:目前很多寺院都有由居士所组识成的共修会,如禅坐会、念佛会等;因此,便连带有一些行政与财务的杂事。这些事,该由谁来管呢?如全让居士接管,则一方面居士间或将协调不易而起纷争,一方面怕知见不够稳固而失却立场。然若由僧众接管,则一方面律中早有「不持金银」的教戒,一方面又得耗费时间,增加执着,真是业障甚重呀!

  贰、新时代佛教之蓝图

  以上所述,当代佛教不管在僧俗、法财和教养上,都是问题重重,到处疮疤。然要如何,才能化开这些死结呢?

  「僧以法教,俗以财养」,僧俗、法财和教养,这本就是一体相关的呀!所以解决之道,不外乎将此一切重新组合,让它以更系统化、更制度化的方式运作,以下且依人事、经济和教育的次第,分别说明:

  一、人事制度

  「千呼万唤始出来」,所谓「十众」者,乃男女各五。五者,法师、学僧、僧伽蓝民、雇员、会员。

  (一)会员:这是一个类似财团法人或基金会的组织,因此需有它基本的成员。成员以入会的手续而确认,而入会的资格不外乎:1正信的佛教徒;2愿意参与会中所办之弘法活动;3能按期缴纳会费者。

  现在有很多的佛教团体,虽也组织会员,也收缴会费;可是在办活动时,却显现不出会员与非会员、缴费与不缴费,在权利和义务上有什么差别。于是便免不了形成「浑水摸鱼」与「好人吃亏」的病态现象。许多人或未入会、或不缴费,在会务上却一样受到尊重与礼遇,因此,在对团体的向心力上,必然大打折扣。

  新时代的佛教,必须打破「随兴而来,随喜供养」之旧规;也必得放下「慈悲为怀,方便结缘」之积习。故办一切活动时,力图将会员与非会员的权益界分清楚;如活动空间有限,必是会员优先。甚至若一般会员也太多时,则以干部及资深者优先。必会员以外,仍有余额,才许非会员参加。又非会员参加时,亦必酌收当值的费用。

  「贪多嚼不烂」,这是当今佛教最明显之通弊。也许初心是为让更多人能受到法益,但结果只是良莠不齐、正邪参杂,既无准则、亦无效率。似一番好心,只适成其恶果而已。这不能谓之「慈悲」,顶多是「妇人之仁」而己,或竟是「造势者」的噱头而已!

  当然,这种突破传统的做法,或将遭受相当的误解与非议,但在多方面的考虑下,还得坚持才行。

  (二)雇员:他们是在基金会所经营事业下服务的。这服务和世间的行业一般,是照领薪水的,且于待遇上,力求和市价相当。基金会可能经营的事业,依性质可有三大类:

  1文教事业:如出版社、杂志社、视听公司等,主要以弘扬佛法为目的。因此一切货品,以平价为宜。

  2慈善事业:如托儿所、养老院、医院、协谈中心等。此得以在「人际关系」的脉动中,宣传佛法。

  3营利事业:如素食馆、旅行社,甚至电器行、百货公司等,只要不违背佛法中「五戒十善」的原则即可。这些企业的经营,乃在服务社会的前提下,营取合理的利润,用以充实基金会的财源。

  以上,文教事业的雇员,必须是基金会的会员。慈善事业与营利事业,则主管级者亦须是基金会的会员,至于基层员工最初虽不必强求,但仍应渐次辅导,使之归依三宝、参与会务。不管是文教事业或营利事业的雇员,其薪水与会费,应分别处理,以减少无谓的纠缠。

  (三)僧伽蓝民:这名相虽在经论中较少见,然在律藏中却屡见不鲜。意指住于寺院中(即僧伽蓝),服侍僧众之居士。亦有别名曰:近事、近侍、近住等。

  以律中有「不自烹食、非受不食、不持金银」等戒。故很多关于饮食、财物,甚至医药、卧具等事,都必须有「净人」代为处理。故若净人亦常住于僧伽蓝中,即称彼为「僧伽蓝民」。

  在律中,僧伽蓝民有他法定的地位;但在传统的中国佛教里,却被忽略了。于是居士吃住于寺院内,是否合法,便成为疑惑了。依律制,如以僧伽蓝民的身分,常住于寺院内,应是合法的。

  现在再回顾前所谓「对人事制度之反省」中所提的问题,如用僧伽蓝民的方式处理,便将既合情又合法矣!1对有心剃度而又水准不够者,不妨尽以僧伽蓝民的方式收容。2于是一般事务性的工作,乃由僧伽蓝民全权负责,而不必多浪费僧众的时间与心力。3居士吃住于寺内,本不合法;但若以僧伽蓝民的身分而予通融,则不为过也!4共修会的钱财等,由僧伽蓝民来管理,可两全其美。

  由是,在「新时代的佛教」中,将重新赋予僧伽蓝民的法定地位;并且对其资格与义务,作更详尽的规划。僧伽蓝民本可有短期性的,但为管理的方便,还是以长期性或终生性的为宜。

  1入寺资格:以资深会员、退职干部或雇员为优先。若非会员中,或远道而来,或求剃度者,应先入会或受雇一段时间,待彼此都熟悉后再确认。

  2所服劳役:乃以事务性的工作为主,如饮食、衣被、财物、文书、工程、建设等。

  3所受戒别:依律制的精神,应受予「八关戒斋」。

  或问:八关戒斋乃一日夜受持者,僧伽蓝民是否须每日重新受戒?

  答言:有可减免者。以律都所载:八关戒斋之设立,乃为成全某些在家居士,虽愿意出家而不具足因缘者;故彼乃择于六斋日或自己方便之日,到寺求师受戒而安住于僧伽蓝中,过一日一夜之出家生活(此即近住之原意),因此,八关戒斋之戒相,乃雷同于沙弥戒也。

  以居士之因缘只能近住一日一夜,故设立八关戒斋为一日一夜者。时间到了,自告假离去而不必另有舍戒仪式。但此之僧伽蓝民,既能常住于僧伽蓝中,则既无舍戒之实,故亦无重受之必要。

  或问:既受八关戒斋,是否必如法持「不非时食」戒?

  答言:这说来惭愧,中国僧众虽都受「不非时食」戒,却多未能如法行持(包括我自己)。但戒律既称为「别解脱」者,即谓能持一分,即有一分功德,即得一分清净。故能全部受持,当然最圆满,否则亦应尽力受持。

  在律制中,有「式叉摩那」之学习阶段。这在传统的中国佛教皆已被忽略了,然要恢复古制,其实不难,只要转用僧伽蓝民的形式即可。根据律典载:式叉摩那之设立,乃为验明女众是否怀孕,并学习大僧行仪。虽然今日的医学技术,能很方便正确的验明身孕之有无,然学习大僧行仪的阶段,还有保留的必要。因为一旦剃度换装,即入僧数,若知见不立,威仪不恭,仍将让佛教遭人非议。

  因此,不管男众、女众、成人、未成人,求剃度者,仍须先以僧伽蓝民的形式安住寺院中,除(1)学佛知见,习僧行谊外;(2)服侍劳役,谦和培福。(3)随顺大众,降伏慢心;(4)返照习性,落实修行。

  或问:何不先予剃度,再缓其受戒时间?

  答曰:既剃度已,即入僧数,故不宜再缓其受戒时间。又以僧伽蓝民的形式过渡到僧众;若不适应,半途还俗,心里亦较能调适也。

  (四)学僧:当一求剃度者,以僧伽蓝民的身分,经满两年以上之学习阶段,最后由僧众作羯摩,认可后予以剃度。

  (五)法师:待学僧完成更高层次的学习阶段后,才正授以法师资格。(学僧与法师的学习内容与资格检定,详于教育制度中阐明。)

  二、经济制度

  基金会之经济运作,依律典「不受别请,不别众食,乃至羯摩作法」之精神,而行「共有、共用、共管」之制度,以下依收入、支出与管理而分别说明:

  (一)收入:基金会之收入,主要有三种来源:

  1会费:十众弟子中,会员与雇员皆为在家众,故依「僧教俗养」之原则,乃须缴基本会费。

  在实施要领中,每位新会员既报名缴费已,即发给「识别证」。证上除姓名、照片外,并有会员编号、缴费记录及师资等级。会员编号可用(84—001)前二数,乃入会年度,寓有年资之意。

  此证在每一新年度之初,将重新换过。新证除在年度的标识有所差别外,颜色亦重新调整。新证既发,旧证即废。旧会员在换取新证时,须将欠缴会费全部补上,才准换发。过期限不换证者,视为自动退会。又旧会员若以重新入会的方式,领取新证,则彼之年资,亦归零也。

  2营利:不管是文教事业或营利事业之盈余,除发放红利及扩大投资外,悉归基金会所有。

  3募捐:由于顾虑某些经济能力较差的会员,故会费不宜太高。又营利事业在草创之初,或未必经营,或未能盈余,因此,基金会的经费便不可能充裕;尤其在作硬体建设和办大型活动时,都将面临经费不足之困扰。

  故于平日,尤其紧要时,乃须鼓励经济能力较好的会员随力赞助。至于非会员而欲赞助者,虽不妨接受;但亦须让其明暸会务的状况,尤其是会员与非会员间,于权利和义务的差别,以避免尔后之讥嫌。

  (二)支出:经费之支出,略有几大项:

  1寺院住众之供给:此之住众,乃包括僧众与僧伽蓝民。其以会费供给一切生活所需,如饮食、衣服、卧具、文书、医药、交通、休闲等。供给的方式有(1)共用:如饮食、书籍;(2)配给:如衣服、文具;(3)申请:如医药、交通;(4)单银:零用金。

  僧众来如依律制「不持金银戒」之原意,不应持有个人的财物;但为避免事事申请之麻烦,故宜酌量供予零用金。其次,依「不受别请,不别众食」之原意,任一僧众,不得私收供养、私受赠物及别受斋请。此就修道而论,具以下方便:甲、一切生活所需,只要是合法用度,皆可申请;故虽身无长财,实较一般居士更有保障。乙、以身无长财故,不必为之操心而妨碍道业。尤其可避免因贪钱、多钱而胡作非为。

  2雇员之薪水:如前已谓,雇员之薪水当尽可能与市价相当,才能让彼专心长久地投入行业中。

  3行政费用:此包括文书、档案、通讯、教育、团康等支出。

  4法会开销:包括法会用之经本、供品、用具等,及提供会众一切饮食、住宿所需。此对会众而言,即一切开销,由基金会提供,便可免于因「住寺用餐」,而有「侵用僧物」之讥嫌。于是对会众而言,可吃得安心;对寺院而言,可用得大方,两相其美也。至于对非会员,酌收费用,非强求供养,只是贴补会费而已!

  5硬体建设:如大殿、讲堂、寮房等之建设或维修,于劝募时,一律以「赞助道场」为名,不得挑剔专作大殿、佛像等。此一为作帐之方便。二为扩大心量、长养功德。

  (三)管理:此又分年度之前、中、后,三个阶段。

  1年度之前:各执事应将下年度所拟办之活动项目与经费预算,先提交由监事和合之禅羯摩作审议;待审议通过,再交付会员大会附议后定案。

  2年度之中:各执事在采购前,仍须先向主管监事报备请款;待核准采购后,再会同出纳、会计结帐。至于收入,亦必开收据。总之,各类收支,皆须监事、执事、出纳、会计共同确认,才能结帐。

  3年度之后:财会执事须将年度之财务状况,向大会公告。会员如有质疑,亦许推派代表,进行查帐。

  总之,这管理制度有双重保障:(1)乃以僧众为主之「僧羯摩」审议,一切议题若羯摩不通过,则一律否决。这既可避免权力分散,协调失时,又可防止流为庸朽。(2)乃以会员大会为主之附议,若议题大会不附议,亦将失效!此亦为防止少数人之垄断、独裁。

  「上下交通,道俗互惠」,这是在建立新时代佛教一切制度时,所必一贯掌握之要领。

  三、教育制度

  佛教既称为「教」,即不能没有教育。烧香、膜拜,只类于崇拜神明而已!《法华经》云:「诸佛世尊唯以一因缘大事出现于世,欲令众生开示悟入佛之知见也。」开示即理解,悟入乃修证。因此,只有解行并重的佛教,才能契会诸佛世尊化世的本怀。由是「新时代的佛教」,既要培养「出类拔萃」的法师,也要教育「解行并重」的信徒。故以下略述教育方式:

  (一)通讯教育:这是无远弗届的教育方式,形态大致有:1会刊,由基金会所定期出版的刊物,免费寄予所有会员。一方面报导会务,连络会员;一方面宣扬佛法,教化众生。2丛书,将佛法最基本的要义与入门的修行方法,编印成小丛书,免费让会员请领。3视听教材,同理将佛法最基本的要义、仪轨与入门的修行方法,制作成录音带、录影带,甚至光碟片,平价供应需要者。4出版佛书:或将《大藏经》中之经论,重新分段标点。或将现代之佛学论述,重编辑排版,庶几以较庄重、较尊贵的面目,供应需要者。5广播电视:如基金会财力、人力更充裕时,便可进一步用此形式接引大众。

  (二)大堂演讲:这虽是传统的方式,但在现代化音效器材的辅助下,必能发挥更大的功效。古来的讲经方式,前后都有颇为繁复刻板的仪轨,这对忙碌急切的现代人,无疑是很大的负担;故方式还是以简单、庄重、肃穆为宜。

  其次,演讲还因性质之不同与场地的大小,而分「限会员与不限会员」。不限会员时,又可有收费与不收费的差别。

  (三)小班上课:此依程度,又可分「普及教育」与「晋阶教育」两种。

  1普及教育:这是对初学佛的会员而开的。除最基础的佛学概要与佛教史外;又可依众生根器之差别,开设五类课程:

  信门:如《阿隬陀经》、《药师经》、《地藏经》、〈普门品〉等,以赞叹诸佛、菩萨之万德庄严和慈悲大愿为主,而为众生于生死长夜中,所至心皈依向往之对象。

  戒门:如《学佛行仪》、《五戒相经》、《十善业道经》、《优婆塞戒经》等。以阐述佛教基本之行仪与戒相,而作为行人依教奉行之准则。

  定门:如《初级静坐》、天台《小止观》等,以教授初级禅坐之方法与理论基础,作为学人修身调心之方便。

  慧门:如《四十二章经》、《八大人觉经》、《遗教经》、《法句经》、《百法明门论》、《二入四行论》等小部经论为主,以作为提升观念、净化身心的准则,并「晋阶教育」的基础。

  悲门:如《佛本生谈》、《高僧传》与〈普贤行愿品〉等,用来体会佛法之内涵,与培养自己的慈悲。

  普及教育的课程是对全体会员而开的,因此,每位会员都有权利要求上课。故会中负责法务的执事,应将每年度所要开讲的课程内容、讲师名号、上课之时间地点及所拟收学员人数,于会讯中公布,以便会员善加选择。

  然对住于寺内的僧伽蓝民或受雇于文教事业的职员而言,完成普及教育的课程,不仅是权利,也是义务。此乃为僧伽蓝民既常住于寺中,又担任基本的执事,因此,有太多接触信众的机会。而文教事业的雇员,既从事佛教之文教工作,当然得有最基本的知见才行。

  当一学员逐次完成「普及教育」的课程后,须经检定(口试或笔试)合格,才授予「谘商员」的资格。反过来说,对某些已有基础或较精进的学人,亦可用自修方式,早日完成同等学历,如经检定合格,则亦授予「谘商员」的资格。

  在家之会员、受聘之雇员或住寺之僧伽蓝民,都具权利参加资格的检定;然对求剃度者,这却是必经的程序──即检定不合格,则不许剃度。具「谘商员」的资格者,一方面可接受信众质询而答复有关学佛与修行的问题,一方面能担任讲师开课时的助教。

  2晋阶教育:这是为具「谘商员」的资格者及已剃度的学僧们,能进一步深入经藏修学佛法而开设的课程,亦以五门类别:

  信门:以信愿为导的净土法门为主,更遍及一切诸佛、菩萨的万德庄严。

  戒门:以出家之沙弥律仪、比丘戒、比丘尼戒、《四分律藏》和《梵网经》、《瑜伽菩萨戒本》为主。

  定门:中级禅坐班、《六妙门》、《释禅波罗蜜》及《禅秘要法》等。

  慧门:此范围很广,然大致可分为几个支系:原始佛教、部派佛教、般若中观、瑜伽唯识、真如圆学、禅、密、天台、华严等。

  悲门:如《般若经》或《华严经》所述,菩萨大行大愿。

  由于晋阶教育的课程很多,在师资和学员皆有限的情况下要逐次讲解,实在不可能。故不妨以「小组研讨」的办法,先专攻某一门或某支系,待经检定认可后再转至其他门系。经检定合格者,才具那门系「讲师」的资格,方能开班教授「普及教育」中的课程。

  不管是普及教育或晋阶教育,都是为求解脱而作的准备功夫,非为填受佛学知识而已!因此,每一课程皆必解行相应才行。由是而言,不修念佛法门者,不当是教授「信门」的教师;不具威仪戒行者,不当是「戒门」的讲师;至于徒具文采而无内证经验者,更不当是「定门」之教师。

  僧宝之可贵,不在于只能像「放音机」般地,搬弄一些老生常谈的教材。在教育水准日益提高、在佛书流通日益普及的今天,能在家中自行阅经研论的居士必愈来愈多。到时「讲经说法」,便非僧众之专利矣!僧宝之可贵,在于能从个人的修证中,直契佛法之要义。故在解行相应与理事圆融中,一方面成为信众所仰赖之标竿;一方面开设对机应时的方便法门。

  小班上课,这是基金会最具典型的教育方略,既纵贯上下,又广延四方,也是所有会员最值得珍惜者。故与会者,皆当全力以赴才是。

  (四)个别指导:以上不管是通讯教育、大堂演讲或小班上课,学员多以「接受」为主,较少有个人发问的机会。然在学佛的过程中,不管是观念的吸收,法门的行持,或生活的调适,总免不了有一些问题。如这些问题不能即时获得抒解,或将成为学佛的障碍。因此,在教育系统中,需另有「个别指导」的管道。

  当一会员初入会时,便将按其住所、职业、年龄、教育程度、学佛经历等,而予以编组。每一组中皆安排有具资格的谘商员作为辅导,故组员若有任何疑难,即可向谘商员请教。其次,当讲师开班授课时,亦皆有谘商员助阵,可帮忙处理问题。最后,住于寺中的僧伽蓝民与学僧们,皆具谘商员的资格,将设轮值制度,以便会员随时请教。

  这对一会员而言,实已具多方管道,若某方答得不满意,则尽管多方请教好了。然必须遵守「不得越级请教」之规定,不应什么问题就想直接找上法师、方丈而求开示。这既可避免法师、方丈们因太多人请益而不胜负荷,也可成全基层的谘商员与学僧们,有培福及受激励的机会。

  (五)专修与深造:当一学僧逐渐完成晋阶教育的课程后,既在解行上有深固的基础,又在会中担任过讲师及监事之职责后。如他仍有独自专修的意愿,则基金会将进一步成就他闭关或住山。(专修,唯有僧众才具资格)

  佛法为出世解脱之教法,故离尘的专修,自有其必要。释迦牟尼佛成道于雪山,达摩祖师九年面壁,这皆是初学佛者耳熟能详的故事。其皆寓意着离尘独修的必要。

  众生的业习,如瀑流相续,在前后夹滚的浪涛中,殊少有回顾反省的机会。即使学了佛、剃了头,既看经,也禅坐,终究只能在理谛上稍作检讨,在大半的事相上,还是不免要随波逐流的。

  故离尘的独修,即在抽身而出,截断一切生死乱流。然后得以在更冷静、更超然的情境下,重新调理出人生的新方向。当此方向逐渐明朗深刻后,则一方面将对佛法有更确定的信愿与体认,一方面将有更大的毅力和担当,以作为滚滚红尘里的中流砥柱。

  若学僧的意愿,倾向于深造,则或出国,或进较高学府,基金会亦当成就之。

  当一学僧又完成独修或深造的课程后,回到会中,再经检定认可而授予「法师」的名号。具法师名号者,才能1在大堂讲经或开示,和担任共修会的指导(谘商员只能作个别指导,讲师能开小班教课,但都不能作大堂演讲;故只有僧众之法师才能作大堂演讲)。2开班讲授晋阶教育的课程,或担任研讨小组的指导。3代表基金会参与会外的弘法活动。

  或三年五年的独修,比起古德十年二十年不下山,还是太肤浅了。因此,当学僧即使回到会中,担任弘法的教务时,一方面不能忘掉山林的气息,一方面得把握因缘,再入山中。

  (六)淬砺阶段:学佛修行的过程如铸剑,需经一连串热锻与冷淬的交互运作。专精的看经禅坐,这是热锻;现实的激励与考验,则是冷淬。故从初发心学佛,到入寺为僧伽蓝民的服侍劳役;从普及教育的完成,到成为谘商员;从晋阶教育到讲师,这已经好几道次的热锻与冷淬。

  故当学僧从专修或深造中,再回到尘寰时,这又是一番的热锻与冷淬。待彼又在尘境中,历经好几年的磨练,不只在道心上已稳若盘石,并且于弘法的方便上有更大的灵巧。于是乃渐成可独当一面的法将。此时,或仍留在本山,担任「辅教师」,或派至各地分院成为「分教师」。不管是辅教师或分教师,若再经一番磨练,则将进一步成为基金会最高之领导者。

  (七)大导师:这是基金会权位最高的领导人,最初虽必礼请解行并重、人天仰慕之高僧而独挑大梁。但当具资格的接棒者,渐次被培养出来时,则改由僧羯摩中「推选」的方式。任期确定,必要时得以连任。

  小结

  佛教的教育,不只在于知识的填受,更在于人品的提升,与心性的觉悟。故我们不要训练「做学问、写报告」的专家,不要喂养「脚跟不着地」的讲师。在教育中生活,在生活中教育,义解与行持,信仰与修证,达理与办事,自修与化众,本就是不可分割的生命整体。故「新时代的佛教教育」,必往这方向去努力落实,才能栽培出真正出类拔萃的「人天师范」。

  总结

  三皈依词曰:「自皈依僧,当愿众生,统理大众,一切无碍。」此僧之原意为「和合众」,用现代的名相不妨说为「团体」或「合会」。而和合的团体必有它的宗旨与制度,故皈依僧者,则是从认定其宗旨到贯彻它的制度。

  佛教的宗旨,不外乎出世解脱。然为完成此一目的者,必有它一套完整的教育制度,而教育又必建立在稳定的经济基础上,及健全的人事制度中。传统的佛教,由于成形于农业社会,故在制度上显得松懈而脆弱,于此工商社会,早已是欲振乏力了。故信众因一窝蜂的盲动而流离失所,僧众因「放牛吃草」的教育方式而颓唐困厄,于是一切群魔乱舞的怪现象,乃接踵而生。

  故「新时代的佛教」,从基于传统佛教的宗旨到应用工商时代的制度,以环扣交接的方式,建立起严谨有效之运作系统。信徒们必由此而安顿身心,僧侣们亦由此而光明在望。所有关心于佛教前途的善心人士,亦必由此而欢欣鼓舞。以大众必在法财、教养、信智、解行、道俗,和合一味的大道中,共迈向解脱之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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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愿见闻者,悉发菩提心。在世富贵全,往生极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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