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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无惧(泰·锡度仁波切) |
 
死亡无惧(泰·锡度仁波切)
开示地点:美国屋士达噶举三乘*轮中心 文字整理:玲珠师姐 摘录转载:《死亡无惧》一书、《法露》杂志、《探索》杂志 面对死亡之五力 我将分几个段落来谈中阴。 诸位知道中阴本身就是一套完整的教法,而密续更把它分类成六种来做说明。它所谈的不只关于死亡,也不只关于来生,它所牵涉到的是一个完整的生死周期和轮回。所以它与我们此生、临终、死亡和来生的转世都有密切的关系──它不仅攸关我们的死亡,也与我们生命的每个层面息息相连。这是一个庞大的主题,我会在下面扼要的加以说明,同时再就其中某个特别的中阴做详细的开示,包括临终和死后,我们在这部份的中阴会仔细做说明。如此,我想我们的开示便已尽可能的涵盖了整个主题。那么现在我就来谈谈要如何预做死亡的准备。 大家常要求我开示临终与死后的中阴,而这个部份也间接牵涉到了我们对死亡的恐惧。所以我会依佛陀所说的珍贵圣法,尤其是在密法的部份对这方面做一个讲示。我由我的上师那儿领受到这个法,现在就来与各位分享。 诸位知道我们对死亡一向感到十分好奇,并且充满兴趣。我也不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但有可能是因为死亡在结束我们的生命后,我们无从知道后面所会发生的事。因此,正如小孩子害怕黑暗,尤其是晚上房间里黑漆漆的角落一样,我们也对这种未知的黑暗感到恐惧。而这种我们所无法了解的一种对未知的恐惧反而变成了一种好奇。有些人不敢面对死亡,也不敢讨论它。有些人假装一点也不害怕,而其他的人则因不怎么了解而看起来不怕的样子。 在我教这个东西时,我会尽量不去引起各位的好奇心。我会依照我从上师那儿所学到的教法,以及对它所生起的信心当中,尽我个人的能力来教导各位。虽然这多少会引起各位的一种好奇,不过这个东西很重要,也对我们有极大的帮助。虽然我的所知有限,但我还是会尽我所能把我所知道的告诉各位。只要我不是佛,任何所知道的都是有限的。不过虽然是有限的,但对于所知不如我多的人来说,它看起来可能还是无限的。所以就这样我们来分享我所知道的东西吧! 我之所以要这么说是因为,我在此所要与诸位分享的并非我自己研究的成果,它乃是来自于佛的教法,并已具有五百年的传承历史。我虔诚的由我的上师那儿领受到它,而我的上师也依传承慈悲的传给了我。所以我希望与各位分享。 死亡与出生一样,同是无可避免的事。因为我们出生了,所以我们也会死。有生就有死,所以死亡与出生一样神圣和正面。但我们必须了解我们在此所指的是一种自然的死亡。我们能活多久,我们是否寿终正寝,或年纪轻轻就走了并没有关系,但若要善终,就必须要自然死亡。死时遭遇暴力,不论是来自他人或自己的,都归属于不得善终。死亡有多种,但我们是依据自然死亡而做的开示。 那么我们所谈的是一种自然的死亡,也希望死而能善终。我知道自己有一天也会死,那不是一件不能谈的事,那是一件很自然的事,并不是有人诅咒我非死不可。但我希望,也依佛陀的法来说,我们都应该希望有一个善终。当死亡来临时,愿我能保持内心清明。当死亡来临时,愿我能心中无惧,也无例如像贪、嗔、痴等的烦恼业。我们所祈求的就是死得自然、安详而善终。 好,死亡是一个事实。但它是一种相对的事实,而非绝对的事实。我们知道这个人正处于临终阶段、那个人死了、这个已往生、那个刚过去……,我们可以用各种形容词来说明人的死亡。但死亡是相对的,因为没有人真正而究竟的死去;没有人会真正死去。人类历史上所谓的死亡,也是我们所知道的每个人的死亡都属相对性的,因为人的心并没有死去,所以也就没有人真正死去。 倘若我们对死亡感到十分害怕的话,便应该了解死亡的定义是什么。它指的是一个人肉身的消逝,而非心的死去。心并没有死,纵然身体死了,心仍生生世世持续存在运作。我们可以找到许多死尸,我们可以替许多尸体拍照,我们就是从没看过,也没有任何人看过一个死了的心像什么。我们绝对无法替它拍个照,也无法去拜访它。所以就心的层次来说,确实从没有人死掉过。假设我们对死亡感到恐惧的话,便应该了解其实我们从不曾死去过。过去我们不曾死,现在不会死,未来也一样。 倘若诸位认为人死后就跟着消失了而觉得很可怕的话,那么就请不要担心,诸位不会消失的。纵然诸位希望自己消失,但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所以这种恐惧感绝对是没有必要的。我们不要害怕,认为死亡就代表了一切的终结。我们已转生无数次,所以也已死了无数次。我们在这里又再一次投生,因此,也会在这里又死去一次。它终有到来的一天。而倘若我们在那时已有十足的了解时,便能很潇洒的说:“走吧!” 通常我们对死亡的基本认知是,我们应该认真的看待死亡,对它绝对的尊重,但不应无助的生起恐惧的感觉。过去我们已死过无数次,未来在此美好的一生结束后,我们也会再死一次。但未来也会再转生无数次,就像过去一样。我们会在每一生中再死一次,因此,我们不应对死亡产生恐惧的障碍。 不过若对死亡怀有一点恐惧的心也不是件坏事,因为这时不管我们喜不喜欢自己的状况,也都要习惯它──这是我们的看法、我们就是这样、这是我们正在做的、这是我们所能做的,并以此做为一个基础、一种认同和界线。界线是一切的根源,是一个我们可以藉此运作的方法,也是一个我们可以达到的东西。所以这就是界线──一个美美的小盒子,也是我们所谓的人生,而我们则在里面被包装得好好的。 一切众生在此生命之盒里面都是一样的。这样子我们才方便,才有一个固定的范围让我们可以从头看到尾,才有一个愿景。可是当我们死掉时,我们便会失掉它而不知道来世会投生到哪里。我不知道,而且我也不知道你是否知道。我碰过有很多人知道,但我也知道有很多人不知道,包括我自己。因此,心中存有一点恐惧是合理的,也反应出一种真实的情形。倘若此生我们已尽了力,没有道理要害怕面对死亡。而倘若此生我们都在混,倘若此生我们做了许多不光采的事,那么我们便极有理由害怕死亡,因为死后我们一定会受报。纵然此世我们也依前世业力的果报而来,但死后将更甚。 此生我们已尝到由过去生的善业所结的果,它或许应该要更好,但也不算太坏了。因此,我想保持现状,我希望继续像这样保持下去,我不想降级。我不希望我的来生比现在坏,否则就大事不妙了。若能这样想的话,便会对死亡有些在乎,并生起一点戒慎恐惧的心。这样的心态是健康的,它不是那种我们认为不好应该加以克服的恐惧心理。所以倘若我们有一点这样的恐惧心,便应该珍视它,然后想办法有些作为。但我们不要有那种手足无措的害怕心理,因为死亡并非代表一切均已结束,我们的心识事实上还是持续在运作。 基本上,这是我对死亡恐惧的认知和作法。但我们也说到了究竟和相对的死亡。记得我说过没有人真正死去,每一个人的死亡都属相对上的吗?同理,也没有人真正出生,每一个人的出生都属相对上的。因此,轮回中的生、死和一切虽然都属真实,但却仅属相对上的真实而已。基于这点,我们可以毫无疑惑的看得很清楚,也知道对死亡的恐惧要如何有所作为。 当然为了要帮助某些人,尤其是那些难以发心做好事的人,有时我们也会用些恐吓的手段。为了他们好,有何不可呢?我们对这些难发心的众生好话说尽,目的就是希望能提起他们的发心。所以假设我们知道恐吓的手段有效就会用它。听起来有点不好,然而恐吓的手段毕竟也只是恐吓而已,它并非是一个绝对的东西,或绝对的真理。 虽然我们什么都可以说,但我真正相信的是,倘若此生我已非常尽力,那么世间又有何道理说我的来生不会比今生好。我过去所做的,或者诸位过去所做的让我们今生在此相聚一堂。那是一种我们无法想像的奇妙事情吗?我们过去一定做过许多善事,但就是不曾做过自己无法想像,或今生根本不可能达成的事。也因如此,我们才能再来此地投胎出生为人。 我不相信我们大家都曾做过许多连自己现在都难以想像的怪事,而还能很不错的来此投生为人。“倘若你不做这些难以想像的事,便会投生到地狱道。”我不相信这句话。仅是做为一种吓人的手段,我同意,因为事实决非如此。但若有人怀着一种真诚而利他的动机说这样的话时,我会尊敬他。我相信他是为我好,但我不会把它当真,因为我知道由于过去生的善业,才让我得以坐在这里,而非做了什么难以想像的事。 我们今天能在此齐聚一堂就是一个证明。我们相当不错,我们不如预期的那么好,但也不如预期的那么坏,所以我们做得还相当不错。现在来到了今生,我们要好好做人,例如,打打坐、修修法,做一点善事。不要只是做好人,而是要做个更好的人,做些自利利他的事。除此外,我们也要让自己的内心更加圆熟,例如,生起慈悲和虔诚,并将这些珍贵的教法力行实践。它会有什么结果呢?倘若诸位已尽力了,虽然我不能百分之百保证,但我绝对可以告诉各位我所相信的,那就是诸位的来生一定没有问题,一定会继续走下去。来生是此生的延续,正如此生是前生的延续一样。 倘若我们此生尽力而为,那么它就会照顾我们的来生,这是我在看到菜园时所获得的启示。假设菜园里有一颗长得很大的蕃茄,我知道那一定是来自另一颗蕃茄,它决不会是来自一颗马铃薯,而马铃薯也是一样。马铃薯会生马铃薯,而蕃茄则会生蕃茄。因此,我现在的样子乃是反映过去生我一切作为的结果。倘若此生我尽力而为,甚至比过去生还努力,那么它就会依此而显现我的未来生,这是我从菜园中所学到的。而我从一个日本人的菜园中获得更多启示。通常我们所看到的蕃茄是圆的,但为了在每个箱子里装下更多蕃茄以利航运过海,日本人把它种成方形的样子。我们可以把圆形的蕃茄升级成方形的。同理,假设此生我们能尽力而为的话,那么我们一定会有所改善和进步。 这两件事都是我从菜圃里所学到的。这是一种处理我们对死亡恐惧的方法,我们不要只是坐着,然后茫然无助的一生都活在恐惧中,因为在我们一生当中的每个时刻都有可能遭遇死亡。所以只要活着,我们随时都会死。必须等死后,我们才能解除这种不确定感。否则在那之前,任何时候都有可能发生。心中只是害怕对我们一点帮助也没有,我们一定要想点办法。首先,我们要清楚知道这种恐惧不是一种茫然无助的害怕,这种恐惧是一种反应真实的合理关心。它是一种真心的接受和关切,而非是一种茫然无助的害怕。所以我们要善用这种心理,此生尽力而为,这样它对我们的今生和来世才会有一个好的结果产生。我想这样我们才能有效而完整的掌控我们生活中的状况,以及我们对死亡的恐惧。 今天我要与各位分享我所谓的建言,这些建言字字珠玑,可为我们的死亡预做准备。在我们每天过生活的同时,也要为一个理想的死亡做好准备,直到它真正来临。下面我将取自大乘和金刚乘的佛法内涵来教导各位。此外它在菩提心的修行,例如“修心七要”等的教法中也受到广泛的传授。所以我也要特别取自这个圣法,现在诸位知道这个法的根源了吧! 这个法包括了五点建言,或又称为五力。 第一力 克服死亡恐惧 第一力是我们要尽力克服死亡的恐惧。关于此点,上面我已大约的做了说明。但另外还有一件事我们认为也会对亡者造成一种不舒适、不利的状况,讲得普通一点就是他们‘未完成的事业或工作’,倘若我们有太多的未竟之志便会死得很痛苦。所以我们尽可能不要留下未做的事,这一点很重要。 我想一般人常讲的一句话就是:“让我平静的死去吧!”但倘若我们有太多未了的事情,便没办法走得很平静。就算我们不得不死,就算我们已无能力,我们还是不想死。纵使所有的医生告诉我们已无希望,一切药石也都罔然,而我们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但我们还是不想死。因为有太多未了的事,导致它无法避免的变成一种障碍。 因此,我们对一切自己的所做所为要很谨慎。最首先,我们不应对所有的俗务太过投入;当然我们要有规划,我们应该要有一切可行的方法。倘若我们根本不在意,那绝对成不了事,如此一来已经很糟的事情会更糟。所以我们应事先规划、我们应有一切可行的方法去做,但我们不应把它当成是一样最终、最究竟的东西。我们必须时时把轮回世间视为无常且相对的,我们不应太投入、不应紧紧的抓着它、不应把一样非究竟的东西当为究竟的。所以这是第一项最根本的要义。我们应该常常对无常有所认知,了知轮回乃无根且虚幻的。我们必须要有这种认知,这是一件事。但就算我们有了这种认知,我相信大家最后还是会忙碌的做了一大堆事,这是我们最擅长的。 轮回中的俗务,有时是因为热衷,有时是因为无法逃避的责任,所以我们才涉入。当我们在那种状况中时──其实我们大部份的时间都在那种状况中,便要尽力做得清楚、诚实、真心、正确。我们要尽力把事情做得完整,如此如果明天死了,我们一点也不会觉得心愿未了。尤其我们不应留下对后人有害的工作或事业,我们必须时时保持审慎、周密、负责、关切的态度。这不是一件容易的工作,因为说比做容易。但倘若我们已有此等认知的话,便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如此我们才能把未完的工作减至最少,而在临终那一刻,我们的恐惧和怨恨、我们的嗔念才能减到最低,而我们也才能至少走得无憾。这是第一力,也就是死亡时,要尽力克服我们的恐惧、绝望、憎恶和怨恨。 第二力 累积善业功德 第二力是我们必须累积善业。我们不仅要克服逆缘,更要累积善业。但要如何做呢?当然我们穷极一生都要修善业,在我们活着的时候要做,而当死亡来临时,我们同样也可以有些作为。怎么做呢?善的定义是无限的,也就是说当与恶的相比时,它较无局限。而这也是为何善就是善,恶就是恶的缘故了。恶意为阻碍,善意为无阻碍,诸位觉得如何?那么再来说一切恶业、一切烦恼等均由我执而来,而‘我’则由无明中生起。若不明道理,我们会把自己当成‘我’。但我们是无限的,我们每一个人在究竟上来说都是佛。只要我们不懂这一点,我们永远就只是一个‘我’。‘我’、无明、我执、自我都是有限的,它不是无限的;而任何由它所生起的,例如,贪欲、嗔恨、嫉妒、我慢等都是有限、有阻碍的;这是我们所谓的恶。所以假设我们能了悟自己的本然面貌、自己的本性,那么那就是无限的。因为我是佛、我的心是佛性、我的身体是化身、我的相貌和声音等是报身,而我的心是法身,当我们了悟到这一点时便证觉成佛了。但若只限于知性上的了解时,我们并还未悟道。它只有在我们了悟并完全圆熟此等悟境时,才能算开悟证觉──我们是佛。 我们的本质是无限的,而一切事物的本质也是无限的。所以举例来说,慈悲与虔诚可以也是无尽的;我的意思是,在此我们所说的是一种属于菩萨的慈悲,也就是菩提心。一般不是像菩萨的那种慈悲是有分别的,它是轮回的一部份,虽然也是好,但并非真的如我们所说的是无尽的。而菩萨的慈悲则是无尽的,菩萨说:“我希望将一切众生由轮回的痛苦中究竟解脱,并引领他们至佛的觉境。”这才是无限的。我们不说:“我希望让一切众生富有、健康,受到良好的教育。”这虽也不错,但毕竟还是有限的。纵然我们说“一切众生”,但毕竟它还是受到了限制。只有在我们发愿希望一切众生证悟成佛时,它才是无限的,所以像这样的慈悲才是无边无尽的。此外,若我们能对佛菩萨生起虔诚的心,那么这亦等同无尽无边,因为它是同样的东西。慈悲与虔诚是一个铜钱的两面。所以慈悲和虔诚是无尽的,而此无尽的力量则来自无尽的佛性。因此,它能转化清净任何恶业,因为恶业是有限、有尽的缘故。所以我们无法永远生气,我们无法永远我执,我们无法永远嫉妒,我们无法永远起贪;但菩提心是无尽的,所以慈悲与虔诚若能建立在菩提心的基础上,那么它也是无尽的。以此无尽,我们可以将有尽转为清净。这就是为何我们要对一切众生生起菩提心,对一切诸佛菩萨生起虔诚心的原因所在了。 在消除恶业的当下刹那,我们便会生起一种功德,这是第二力。第一力是消除对死亡的恐惧,第二力是生起善业功德。我们必须尽量唤起此等无尽的功德,如此我们才能向诸佛菩萨忏悔自己过去所造的恶业──纵然是已不复记忆的部份。轮回中有许多恶业,因此,我们要加以忏悔,并随喜自己所做的善业──纵然是已从脑子中消失的善业。如此,我们才能生起功德,这就是第二力。 第三力 战胜消除我执 第三力是我们必须战胜我执,我们必须削弱它。但要如何做呢?其实除了利用外在的方法做善事外,我们并没有外在的方法可以有效的去除我执。消除我执、征服我执是一种非常属于心灵上的东西,它同时要做的是从内心生起菩提心,因为只有虔诚与慈悲仍是不够的。所以若能做到这一点,自然便能消除我执了。我们的心、我们的本性被我们当成‘我’,被我们投以为‘我’的概念,但实则其本身是无穷无尽的。我们不仅是‘我’而已,我们每一个人都不比佛差。一旦明白了这一点,我们的我执便会削弱而减到最低程度。我们战胜了我执,因为我们知道我们的本质就是佛,我们知道我们自己是无限的,我们不只是‘我’而已。若能实证到这一点,我们便能真正消除无明,也才能真正去除我执。这就是第三力。我们在一生中要尽力不要忘失自己的本质,并致力实践以获得了悟,尤其在临终之时。 第四力 临终实际做法 第四力是技巧上的东西。它是我们真正在临终时,要如何去做的一个方法,至于细节部份我会在下个阶段讲。假设我们是自然死亡,而且有一个善终,那么我们的心和身体便会分开。心远比身体不受阻碍。我已说过,我们的心性就是佛性,它是广大无边的。但即使是我们有分别的心,也较身体无阻碍。心无速度的限制;我们有各种速度的极限,例如,马赫数(注/飞行速度除以音速)、光速等,但它并无法应用在我们的心上。我现在不是在谈佛的心,我谈的是一般众生,例如你我等的心。在我们死亡时,心本身无限的力量便会显现出来。 所以举例来说,假设我的业力是要生在一个离此十亿光年的宇宙,而且假设我已投胎,我并不需要花十亿光年才能到那里,在心的空间上,我们并没有像我们现在所碰到的那种相对概念。诸位记住,我现在所谈的并不是佛的证悟之心,而是指一般普通人的心。所以有可能在今天我们这个群众当中,有许多人过去生曾投生在离此数亿光年的某个星球上。我不是说我知道谁是由那里转世过来的,但依我的信念,这绝对是可能的。 在身体温暖而潮湿的条件下,我们的体内充满细菌,而且也有可能在过去半个小时中,已有不少新的细菌产生。有一个医生告诉我,细菌在分裂的那一刹那就能以百千的倍数成长。倘若细菌有心识的话──这一点我不是很清楚,但我想它们应该是有的。那么有些附着在我们头发上的细菌可能是从一个离此十亿光年的宇宙过来的。就佛的教法来说,它没有理由说这是不可能的。心本身纵然还未开悟,它依旧是没什么阻碍的。因此,在一个自然而善终的情况下死亡,我们的身体与心识会分离,而此无限无阻的条件便已具足。 临终前,通常医生会说:“做为一个医生,我已尽了最大的努力。我切掉了你的肝,我切掉了你这个、我切掉了你那个,我什么都做了,但我还是无能为力,除非你想要冷冻在某种液体当中,然后等待万年后有新的技术出现,让你再度复活。不过那也不是很肯定的一件事,所以不要把我的话当真。”而我们的父母、亲戚和朋友则会说:“我们已经尽力了,我们很伤心难过,我们会留在你身边看着你,尽量让你走时觉得舒服。”当这种情形发生时,那么我们要能对自己这么说:“要来的死亡在我的生命中是一件很神圣的事。它与出生,是做为一个人的开始同样神圣。死亡是我们做为一个人生命的结束,这是非常神圣的一刻,我要尽力不去浪费这宝贵的一刻。愿我仍可修行,并完全善用此即将来临的一个自然死亡的过程。愿我死时即能认出我的佛性,愿我死时即能认出并了悟心的广大无际,愿我在死亡那一刻即能开悟证觉成佛。” 愿力是无尽的,所以没有人会怪我们野心太大。我们要有一个坚定而清楚的决心;我们可以称它为祈求,我们可以称它为心愿,我们可以称它为祈愿──不论我们如何称它,都应该能生起这样的决心,并且坚持下去,而非三心两意才对。不过我并不太担心,因为当那一刻无可避免到来时,通常我们都不会再有第二念──一直是这样的。有第二念是很奢侈的,只有承受得起的人才有第二念,它就像一辆额外多出来的车子一样。所以在自然死亡的过程中,我们要能产生这样的决心和愿力,好好善用这神圣的一刻。这是第四力。 第五力 尽力做个好人 第五项的建言事实上不是我们在死亡时才做的。第五力乃是我们现在马上就要培养的东西。那就是只要我们活着,就必须要尽力做一个好人──尽可能的好、尽可能的善、尽可能的慈悲、尽可能的虔诚。我们应该要对自己日常生活中的一举一动保持一种专注和醒觉的心,并且尽力而为。这是第五项。 这些是我们应该好好思考的五项建言,它又称为五力。我希望我已将这个主旨清楚的传达给了诸位,同时我想它可以与诸位所修的任何法契合。诸位可能每日持咒,或修某些法,或做闭关等。不论诸位修什么法,或做什么工作,都能将这五力溶入其中,我希望诸位都能做到。 肉身死亡的定义 我们现在继续来谈死亡和中阴。之前我们已经知道对于死亡的恐惧以及对于一般大众最根本的建言就是尽力而为。如此当死亡不可避免的来临时,我们便已好好把自己准备妥当。现在我大约来谈谈我们肉身死亡的定义以及我们身体基本的定义。 在我们宇宙太阳系的这个地球上,像我们这样的人类寿长多少是固定的。如果有人活过百岁,我们就认为那是一种奇迹。我很难说出目前在我们地球上有好几千人活过百岁的话,因为事实上我们很难活那么长—虽然那是可能的。我们就多个几年来看吧!倘若我们问是否有人活了二百岁时,我会说我们连一个都找不出来。所以像这样的人类纵然可以活上亿年来说,但在此太阳系的地球上,人类绝对活不到二百岁,我这样说可以让大家觉得快乐一些。我们无法活超过二百岁,而这也就告诉我们,我们的肉身在其相对因缘的显现上有其固定的作用。我想在科学或医学的名词上,我们叫它是基因或细胞的结构,诸位在这方面事实上可能比我懂得还多。有些东西是固定的,在地球上,人身体死亡的定义是依身体的寿命而定的。当然,我们也应知道这只是一种相对的事实,而任何时候我们都有可能超越这种相对的东西,我们无法活超过二百岁不是一种绝对的事实,它是一种相对的事实。 但若想超越物质性的相对事实,我们必须要有很深的了悟才行。所以长生不死也能存在同样的这个肉身之上,我们称之为永生。在佛教的历史上,有少数大师已达此种境界,而其中最有名的就是莲花生大士。莲花生大士至今仍活着。 当然,有些西方的学者说那是不可能的,也有一些人出书阐明莲师长生不死的不可能性,但我们都相信莲师至今仍活着,他已证悟。我曾与一些不同意我论点的人讨论过这件事,没关系的,我们都有言论自由,也都有信仰自由。有些人喜欢为莲师和其他已证入永生的大师说那是他们的心识获得永生,但我不同意这一点,因为我们的心一直都是永生不灭的。我们不一定非要是莲师,我们不一定非要是大成就者才行,因为我们的心本就已是永生不灭的。心从一世转生到另一世,从来无死。但莲师所证入的永生并非指他的心,莲师了悟到身体乃是心的化现,而这就是他能转化自然法则的道理所在。因为自然是我们心的一部份,是究竟实相的一部份,所以一旦证入此点后,莲师就获得永生不死的身体了。 永生不死是可能的,但除非我们已获得那种了悟,并且转化了相对的事实,否则我们的身体还是有生灭的,而有生灭的身体就有生命的长短。有时我们喜欢说人类寿长大约百岁,但这样的说法是不正确的;因为人类指的是生于六道中的人道众生,但人类并不仅局限于住在地球上而已,他也可能住在另外一个星球。六道中的人道遍及一切众生存在之处,因此,有些人可能看起来不像我们所认识的那样。他们可能看起来像一张地毯一样,虽然很怪异,但绝对是有可能的。我们看起来像一根树干一样,所以当看起来像张地毯的人看到我们时可能会说:“好奇怪的人,他们看起来像一根树干一样。”人道是一种心的状态,所以人身并没有一个绝对的定义,什么样子都可以就是了。我们是地球上的人,往上看,我头上长了称为头发的东西,从没看过我们的人会觉得我们的头发很好笑,因为有人把它绑起来,有人把它放下,有人剪成那样,更有人全部理光。他们会觉得很奇怪,而我们则认为那是一种美化自己的方法,所以非常小心的照顾着它。没有头发的人则把头顶擦得干净,既油亮又美观。 人道是这样的,但有些投生在其他星球的人并不是因为他们的功德比较多或比较少的关系,而纯粹是因为业力的缘故。换算成我们的历法,他们可能活上千万年,而其他别的换算成我们的算法时,则也许只有十年或三年的生命;这完全依于星球本身的特性而定,例如,星球旋转的速度、空气的浓薄、大气的轻重等。人依据这些而可能拥有一个较大、较高或较平的身体,看起来像地毯、像树或任何什么的。 表相的化现并非一定是一样的,但心识成熟的程度以及身心所展现出的能力都属于人类的,所以这些都叫人道;因此,由此观点来看,它与人的生命长短并无一定的关系。有些人道众生如果看到我们顶多只能活二百岁一定会觉得太短,倘若他们一般的寿长是数百万年的话,那么对他们而言,我们就好像是他们的二个小时而已。但又有一些其他的人道众或许生命只有十年,而我们的二百年就等于他们的二千年,那么这可就长了,所以它完全依于身体的结构而定。至于在六道中的其他众生,只要他们拥有一个二元相对的个体,不论我们称之为有身相或无身相的,只要他们拥有一个含括过去、现在、未来等三时的相对个体便有死亡。时间开始、继续,然后结束。因此,只要有时间的存在,便会有开始和结束;但像这种有身相的死亡跟我们的肉身关系密切。 至于在中阴阶段的众生,我们不说他们是生于中阴。当我在这里谈中阴时,我指的是死亡中阴,也就是从死后到我们再转世投胎这一段的中阴。中阴有许多种层次,好比我们现在也是处于中阴当中。因为从出生到死亡中间也是一种中阴,所以当我们死亡时,我们不说我们生于中阴,而当我们再转世时,我们也不说我们死于中阴。但就过去、现在和未来而论,死亡是中阴──死亡阶段的开始,然后我们会再往前进入真正的中阴,并在此停留一段时间。因为我们是地球上的人类,所以会在中阴停留长达四十九天。最短可以是其他的时间,但最长是四十九天。这是我们所谓的停留在中阴。但最长四十九天或任何一个较短的时间结束后,我们便会再投胎进入来生,而这也是一个中阴的结束。所以这里面有过去、现在、未来,也就是中阴的开始、停留和结束。但我们不说人死于中阴,生于来世。不过原则上那是一样的,因为当人再出生时,中阴对他而言已是过去。人会从中阴中逝去而进入来生。而中阴的众生倘若还说英语,倘若还喜欢跟我们用同样的语气说话时,便会说:“我的朋友从中阴中分发出去了!”这很简单,但有时我们还是必须讲讲才能把事情弄对。 死亡征兆 如此一来,死亡这个名词的使用便跟我们的肉身有极大的关系。我已说明了我们的身体在死亡上的定义,以及有关死亡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现在在此阶段,我们要谈的是有关我们的肉身以及寿长的极限,这个开示也是中阴教法的一部分分,我们还可以讲到许多与死亡征兆有关的东西。死亡有许多征兆,我们也有许多细节可谈。不过这方面我不准备讲太多,因为它可能变得很复杂。此外,老实说,经典上所讲的有关死亡的征兆,目前我并不是完全记住了,所以我还必须再回头查查资料和我自己所做的笔记,这会花上很多时间。所以基于这个原因,我就不准备进入所有的细节。 但除了这一点外,我们还有另外一个严肃的理由认为不应讲太多,因为或许它会因此造成各位的困扰。有些人一向对做梦感到兴趣,他们会把梦中的情形记录下来而成为一种嗜好;他们花很多时间和精神在那上面,导致有时反对自己产生一种障碍。同样的道理,诸位若在这方面了解太多,便有可能过度担心,导致有时所得到的预示是假的;或诸位也有可能在别人身上看到这些兆示,而在心中暗自替他们感到难过。所以这些都不是很愉快、很好或是对我们有所帮助的东西,所以我由佛法观点所可能带给诸位的迷惑,我想至少我应该负责。法律上诸位不能碰我,但即便是如此,在精神上,我还是要为诸位的福祉负责。所以对于这一点,我一定要非常小心。 但有一件事我想与诸位分享,而且它会让诸位大致了解在中阴的教法中,死亡征兆代表什么。所以基于此因,我会做点开示,而且我也看不出告诉诸位这些会有什么危险性。而假设诸位能试试这个方法的话,我相信它将对我们的修行有所帮助──它会激励我们的修行。所以若诸位能努力保持这个东西的记录,那么它一定会让你的修行更上层楼,心思更为细密,我不认为它会给诸位带来什么不必要的烦恼和问题。不过这里面牵涉到许多要素,代表若要真正做好的话,诸位一定要费上好几年的时间去修。所以我并不担心它会给诸位什么困扰。我一定会告诉诸位,让诸位至少对死亡的征兆有些概念。 在我们周遭的一切看起来都同样那么真实,一切我们所想的也都好像真有其事,它就像迷信的定义一样。大家都喜欢对一件事下一个清楚而明确的定义说这是迷信,而那不是迷信。但在一般的因缘法中,我们并无法做这样的分别。因此,在我们周遭的一切都与我们同样关系密切,不只是死亡的征兆,它也包括了健康的征兆、病衰的征兆,以及一切事情的征兆。 有些人学数学,我们称他为数学家;有些人学黄道十二宫、行星、星星等的运行,我们称他为星象学家;有些人学把脉、看气血和身体上各个部位所显现的东西,我们称医生;有些人学观察人对事情的反应、观察人对情绪的反应等,我们称他为心理学家;他们都专精一门,并且一点一点的学会而成专家。他们能就其所专攻领域内的事情对我们提出判断和建言,而后我们才能知道要如何改进。 所以现在这个死亡的征兆,我们要透过呼吸来观察。呼吸在身体、精神和情绪上都是一个非常基本的东西。当我们的情绪有所起伏时,呼吸便较快,而在情绪稳定时,呼吸便变得缓慢,所以呼吸会随着我们周遭的事物起变化。当诸位停止呼吸时,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因此,我们的呼吸是生命的一部份,只有活人才会呼吸。我们的身与心是合一的,而我们的身更是与宇宙以及宇宙所处的太虚相溶为一。因此,它们时时保有密切的关系。纵然我们不相信,但它们之间还是互有影响。好,就这个内容来说,任何一个月的初一就是地球和我们身体的初一。不论我们相不相信每个月的初一,它就是每个月的初一。每月初一的定义如何来的呢?依照阴历来说,它就是月亮的月牙在最小的时候。每个月的最后一天我们几乎看不到月亮了,然后在阴历初一,我们看到的月亮是一个既小且薄的半月型。初二它看起来大一些,初三再更大一些,然后到了十五时,它就变得又大又圆了。但在新月与满月之间的十五天日子里,它并不是固定的,因为有时它只有十四天,而有时则有十六天。例如使用阴历制的藏历,我们有时会多出日子来,而有时则会减少。有时我们会有初一、初二、初三、初四、初六、初七等,而没有十五。它制定得非常精确。而有时我们的月份数也有多出来的时候,好比通常一年只有十二个月,但在某些年中,我们却有十三个月。 它就是这样子的精准而正确。所以在每个初一,我们用大家都懂的七支坐法来打坐。在使用七支坐法打坐时,我们要正确的将自己的身体置于宇宙的天体中,让身体、让能量都能保持平衡。通常我不太用‘能量’这个字,以免因滥用而导致大家产生迷惑。不过在此,‘能量’倒不失为一个恰当的字眼。当我们用七支坐法打坐时,我们的身体、能量、情绪等,我们身体和心灵上的一切都会变得很平静、很和谐。在坐下摆好姿势后,我们要试着安静下来,全身放松,这样我们的呼吸才会沉淀,回到正常的状态。接着再做吐纳的练习。我们要专心一意的做呼出、吸入合为一组的动作共二十一次,或是以三组、五组、七组为准的动作共二十一次,这完全要看我们的时间而定。在沉稳的做完这个动作后,我们的身心都会进入一种深层的和谐状态中,然后我们再观察自己是由那个鼻孔呼吸的。有时我们会发现用右鼻孔出入的气较多,有时则是左鼻孔,依日子不同而定,然后我们把它记下来。倘若我们能持续做记录的话,便会发现它按照我们的身体有一套模式可循,那就是每七天,或每三天,或甚至每一个月,它就会由一个鼻孔换到另外一个鼻孔呼吸。 当我们找出自己的一套模式后,便继续观察呼吸。倘若哪天模式产生混乱的情形,我们便知道身体有了问题,身体一定是出了什么差错。因此,当我们做得很熟练时,根据这个,我们便可以看出死亡的征兆。其实很多我没有提到,而且我也不会再提的东西,因为老实说,我对这方面并不是很专门。 一旦我们建立起这套模式后,要检查它是否有所改变便很简单,也很容易做到。但不只这样,倘若诸位真能做得很熟,那么它也可以帮助你检查你的亲人、朋友和其他的人。诸位可以用自己的呼吸去观察别人,因为每一个人都要呼吸,也都生活在宇宙的大气内。 要真能做得熟练其实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但如果有人要我们试试看时,我们就做些基本的工作,好比不必大费周章,我们就把每天的情形记录下来即可。这是如何看出死亡征兆的一个例子。而它也正显现出我们身体的状况,以及做为整个宇宙中的一份子,它与我们心之间的关系若何,这是一个检视死亡征兆的方法。接着我会为各位举些其他的例子。 另一个例子就是听声音。就像我们有两个鼻孔一样,我们也有两个耳朵。透过禅定,我们可以观察到耳朵的运作情形,并了解它的自然规律。此外当我们看东西时,眼睛就像鼻子和耳朵一样,也有许多层面,好比看颜色的方式不同,例如有人有色盲等。事实上,我们无法找出两个人看到颜色时的感觉是完全一模一样的,那是不可能的。因为颜色本身并不存在,颜色是属于空性的东西,但那是他空见的空性。颜色并非是空无一物,颜色是存在的,但它只存在于相对的层次上,因为颜色依于个人而有不同的觉受。 不仅如此,其实我们每天所看到的颜色,感觉也不尽然一样。好比我今天在这里看到一片红色,但明天再看到时,它绝对不会百分之百感觉一样,百分之百一样是不可能的。东西或许看起来很像,但由于我们总是来去匆匆,所以不会仔细去注意到。就像看电视一样,我们总是直直的就坐在那里。我们是宇宙中一颗埋在土里的小马铃薯,我们不够敏感、不够稳重、不够定心,所以不会去特别注意到。 但倘若我们真能去注意到的话,便会发现每次我们看到同样那个东西的感觉绝不会是完全一样的:今天我们觉得某样东西很大,但明天我们对于‘大’的感觉已经变了样。好比有时我们到一个地方,觉得它很小。但三年后我们再去时,会恍然大悟的说:“我的天!我以为它很小哪!”所以似乎它并不小。然后等五年后再去时,我们会觉得它看起来比以前平坦。然后又等五年再去,这次我们觉得它的地势比以前高许多。常常都是这样,但那不只是我们的眼睛所使出的戏法,它同时也是我们的身体、我们的耳朵、我们的鼻子、我们的舌头、我们的感觉……一切一切等所使出的戏法。所以我们的感觉永达不会百分之百一样的。 一切事物都是这样的,有件事非常有趣,那就是甚至连科学家也是一样的。我非常尊敬科学家,因为若不是他们,恐怕今天我已不在这里了。我在九岁时曾经病得很严重,如果不是医药救了我,我早就死了。因此,我非常感激并且尊敬他们,但他们也还未从这中间解脱。我记得有一次医生告诉我不要吃奶油,因为那对我们身体不好,所以可以改吃乳玛琳。但过了几年后的现在,他们又告诉我吃乳玛琳不好(注:人造脂肪分子的结构不利人体的缘故),应该吃纯奶油才对。然后又有一次他们告诉我不要吃米饭,因为那很容易让人发胖,所以应该吃面包比较好。但现在又有一种说法认为面包不好,米饭事实上还是比较好。 这不是他们的错,所有的事情都像那样,永远没有一个固定而究竟的结构存在。只有佛性才是究竟的,只有开悟成佛才是究竟的;在那之外,一切都是有碍的。每次再找到什么时,它就又变了,从没停过。我不是在怪医生,但他们会这样说真是有趣,而且他们也把它当真理看待。我不是说医生不好,他们事实上很慈悲,但他们没有找到最究竟的东西。在相对上我们可以找出很多东西,而且他们的确也找到了。不过这些东西老是在改变、在转变。 我在这里所说的除了呼吸有关外,它也可以应用在所有其他的一切东西上面。有一本关于死亡征兆的经典叫“che te tse malanggu 亡命九兆”,但除此外,我们还有许多其他有关这方面的法典。在这部经典里,它所讲的都是这些可以事先显现、可以事先预知的征兆。 当然像意外身亡这种东西可能就无法透过身体衰微的特征而事先预知,不过它还是有其他兆示可以知道这种情况何时会发生。好比假设我会在车祸中身亡的话,它不一定可以从我的呼吸中看出来,它可能会从其他的方面显现出来。所以它一定会有征兆的,我们总是可以从哪里看出来。在藏文中,我们给它一个名词叫“tsi de 死兆”。英文中比较正确的翻译是“死亡兆示”,而这也是中阴教法的一部份。 现在我要开始谈做为一个修行者的我们,在中阴中该如何做。除了我昨天所提到的五力外,它还有一个非常简单容易,也很方便,我们随时随地可做的一个方法,那就是‘定心’—-将我们的心住于宁静安详之中,我们可以尽量去做。 例如像‘止’修这样的东西,其目的无非也都是要达到心静、心定的程度。心定是在我们的自身之内,而非外在某个地方。因此,透过例如像‘止’修的方法,我们才能让自己心中真正的定力显现出来。当然在一开始时,它只能短暂停留,但短暂是一个正确的启修方法。我们不要在心中充满期待、要求和各种烦恼、情绪等,我们只要把自己安静下来,让心自然住于轻安宁静之中即可。这对任何修行而言,都是一个很好的基础。因此,定心是一个很好的修行,很方便也很容易做。我不相信我们之中有人不喜欢让心安定,但定心是一种内在的东西,我们必须让它显现出来。我想对于一个无可避免,但又自然且健康的死亡,这会是一个很好的准备基础。 见 中阴法门的见(地)、修(行)和行(止)也就是金刚乘的见、修、行。 就见地而言,我们有许多可以讲的。但简要来讲,尤其仅就与中阴教法有关的部份来说,修行中阴之行者的见地,正如在所有密法中所提到的,应该离于二种边见,它指的是我们内在自性的显现。在这个内函中,生死的定义是化现、消失溶入;接着又化现,再消失溶入。出生时,我们化现而出;死亡时,此化现即消失溶入,但另有一个化现会再显现而出。倘若我们用非佛教的语言来说明的话,那么它就是创造、毁坏;接着再创造、再毁坏,永不止息。这就是化现和消失的定义。 让我们再回到佛法的用词上。在中阴的教法中,我们用两条原则来说明它的见地。第一是,究竟上来说,一切现象都是究竟法性的化现。这意思是说,修习中阴的行者应该尊敬一切,对一切怀着圣洁的心;他们应该了解我们周遭的一切都同样来自此究竟自性的化现。这是第一项见地,也是究竟的见地。 第二项见地是,相对上来说,一切都是互为因果且相互依存的,而且果将形成另一个果的因;因、缘、果之间的关系乃是一种相对上的知见。所以中阴教法的见地有两项,现在诸位已有基本的了解,我会再用普通的话来对它做说明。修习中阴的行者应该持戒是真的,因为这些原则可以告诉他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这一点很重要,但它并非是究竟的。因为修习中阴的行者应该知道究竟上,它并没有好坏、善恶等这样的东西,所以也就没有该做与不该做的困扰。究竟上,一切都是同等神圣的,因为一切的根源,不论我们称它为“好”或“坏”,都是来自其究竟的根源。究竟的根源从不会有好坏之分,它永远是圆融无碍的。由于究竟上来说,一切都是神圣的,因此,修习中阴的行者永远不要把“应该”或“不应该”视为是某种绝对和固定的东西。究竟上来说,一切都是超越且离于伦理、戒律和准则的;但相对上来说,则一切都在伦理、戒律和准则的规范之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何时修习中阴的行者可以不必遵循伦理、戒律、准则,以及好坏之分呢?可以这么说,等他们开悟成佛时就行了。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等他成佛时,在那种层次中,一切都是神圣的。但是在成佛之前,虽然原则上一切都是平等而神圣的,但在修行上,它依旧是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 但多善或多恶并非百分之百依于我们所做的,其中它还包括了我们决定去做的原因和心态等。有时有些事情看起来是恶的,但所结的果却是善的;因为它唯一不善的地方就是它看起来是不善的,除此外其它都是善的。而有时有些事情可能看起来是善的,但它却带来了恶果;因为它的善只是从外表看的而已,除此外,其它都是恶的,所以它会结成恶果。因此,我们不能一概而论。但无论如何,做对事情、守好戒律、绝不做恶,对我们来讲才是最正确的。在我们成佛之前,这些都是我们的切身之要。初看时,我们会觉得它似乎有点矛盾──我们要遵循法则,然后我们又不依照它做。究竟上来说,一切都是好的、善的,但相对上我们也有坏的、恶的之分。所以若想具有一个正确的见地,我们一定要对整个事情有一个全盘的了解,否则我们的想法不可能是对的。 在现今的社会似乎有许多人有这样的问题,有些人说是西方人有这种问题,但我不认为它是一个西方的问题。以前可能是,但现在它已不单纯是西方人的问题,它是一个现代社会的问题。问题是这样的,大家都认为他们无法同时看两样东西,他们只能一次看一样东西。容我不客气的说,大家的心就是这样被钉死了。也许大家会说他们只有一个眼睛,虽然我不是故意要不敬,但听起来好像他们丢掉了一个眼睛,所以无法看到三度空间的东西,他们只能看到一度空间的东西。当诸位的见解是属于一度空间时,那么当你好时,便极度的执迷于好,而当你坏时,也会极度的执迷于坏,其间并无平衡之处。只要有人相信某样东西,便把不相信的人都当成敌人看待。他们就是有这样的心态:“如果你不跟我站在同一阵线,便表示反对我。”这就是我所谓的“现代人的心态”,它是当今一个非常普遍而偏颇的人生观。 在谈到俗世的事情,例如像法律这种东西时,我们同样很难在它身上找到一套完整的观点。一位律师若以相对和究竟的立场来面对他的顾客和案件时,一定会觉得很难。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写,因为要写出大套而完整的看法是不可能的,我们无法制定出一条像那样完美的法律条文。法律意为大家制定一条规则,把它写下来,然后说假设你这样做的话,便是违法,而假设你那样做的话,便是守法。于是聪明的人在不违法的原则下,另外开辟了一条超级高速公路,那倒是不错。一个知道如何驾驶那条路的人,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生存。我很尊敬这种人;但这种世法的见地仍是有碍的,因为倘若不是这样的话,那它就不叫世法的见地了。以无碍的见地来说,我们根本不可能用它来管理一个社会。我想除非大家都开悟成佛了,否则它根本不起效用。但我们可以把无碍的见地放在上面;我们可以把世俗上的实用方法和精神上的圆融见地叠置一起,交互使用。我不是要谈政治,但若我看得不错的话,我觉得你们的国家运作得很好,因为大家把宗教和修行等的东西都放在上面。当然放上或放下得看政治家如何想了,但我想精神或修行上的东西最好还是放上面。不要把究竟的东西相对化,究竟的东西一定要归位于究竟的地方。然后既然世间的运作是二元性的,我们才让它随着相对的事实去运作。 中阴行者的两个见地中,第一项正如我所说的,精神或心灵上的见地应置于一切世法的运作之上;第二项是关于我们应该做和不应做的一个法则。若做好事,我们便会获得奖励或晋升;而若做坏事的话,便会被关入牢中。这是相对层次的东西,所以才会有善恶业等,一位中阴行者应将这两种层次的见地结合。但只有在发心虔诚,真心的投入修行生活时才有用,因为如此我们的心、我们的知见才会有所转化。假设我们将它弄成一条规定,然后写在纸上,这样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因此,中阴的见地就像任何密法的见地一样,只是我们特别用这样的题材把它带出来。 修 现在我要开始讲修行的部份。修行和行止涵盖整个我们今天所讲的法。修行指的是将我们的见地加以实践,以达目标。所以根据这个,修行是此法的一个层面,而行止则是另外一个层面。相对上来说,这就像做事时无法禅修,而禅修时就无法做其他事一样。不过有些做得熟练的人就可以两样一起来,只是普通我们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禅修和行止,我们只能一次修一个。好,中阴的修行就像所有其他的修行一样,它比较特别的部份是,我们要在白天醒着的时候修幻身,而在晚上睡觉的时候修睡梦瑜珈。此外,我们还要修空性的止观禅修,以及与中阴有关的一些法,包括观想和持咒、念诵法本等。这是中阴法门的一个概要。 那么“幻身”和“睡梦瑜珈”是什么意思?下面我简单的说明一下。至于诸位所较常听到的止观和空性教法,在此我就不再赘述。幻身和睡梦瑜珈基本上指的是同样一个东西,但在个别的定义上则有差距。概略来说,幻身意为我们这个身体是来自其因缘业力的一个幻化,它是来自我们无数生的业力所产生的一个果,而形成今天的我们。因此,它是来自我们过去业力的一种幻化、一种结果的显现。虽然我们的身体是真实的,我们是由我们的父母所生,但它整个的东西还是来自于它自己因缘业力的一种幻化。所以它不是一个无因无缘,毫无来头的化现。它不是说我们是一堆垃圾,我们绝不是垃圾,我们不是毫无根据的投错了胎,我们是自己多生来的因缘业力和觉受所产生的一个幻化和结果。所以这是幻身的理论基础,但我们还有许多实修和观想要做才能圆满见地。 睡梦瑜珈与此相似,但它相当具有特性。因为梦在定义上,其本身就是一种虚幻;梦是梦本身的因缘业力所产生的一个结果,就像我们的色身一样,而梦与真实生活之间所差异的一点就是时间。我们的梦境通常只持续几个小时的时间,我们不会做上好几年或好几个月的梦;但我们的生活从出生就开始了,一直到死亡才结束。所以可以这么说,生活是一个长梦、一个长的幻境,而梦则是一个短的幻境。我们上床睡觉,然后做了梦;在梦中,我们醒着到处走,做尽任何事,而当我们醒来后却发现自己仍在床上。所以无疑的,这就是一种虚幻、一种幻境,但是属于短的幻境。梦亦属一种因缘所生法,但我们无法什么都梦,我们所能梦到的东西亦是有限的。倘我们问自己周遭的人做过什么梦,一定千奇百怪的都有,但是有少许一些东西他们还是无法梦到──他们无法梦到自己开悟成佛。倘若他们梦到自己开悟成佛的话,那么当他们醒来时,他们一定还是佛。他们不可能只有在梦中是佛,而醒来时不是。 但在梦中是大成就者,醒来后却不是,这是有可能的,我自己就有许多次这样的经验。在梦中我骑着狮子,在梦中我也曾对佛陀讲话。这些都是好梦,我不讲恶梦。我曾做过像那样的好梦,但醒来时,我只看到佛像,而我又不能跟佛像讲话。所以在梦中,我们可以做到远比在真实生活中更高深的事。我相信诸位一定曾经梦过自己在天上飞翔,在梦中我们会飞,也可能会被老虎或大象等的野兽追赶。起先我们不停的跑、跑、跑,然后接着我们会注意到:“喔,我只是在做梦嘛!”我们就干脆坐下来,瞪着大象看,然后大象又变成一只小颊鼠对着我们微笑,跟我们讲话。我们可能在梦中梦到像这样的东西,但这表示我们还有一点定力。做梦也可以培养定力,唤醒我们的生活。我们做梦的心和醒着的心是一样的,只是在梦中我们更为接近幻境,因此,可以不受限制和拘束的做出我们在真实生活中所无法做到的事。因此,梦境对于一位行者而言是一个大好的机缘。 虽然说比做容易,但倘若我们能利用梦境修行的话,我们便可获得更多修行的时间。有些人有两份工作,有些人上两个学校,所以可以一年毕业两次。我们也可以做到──倘若我们能利用梦境修行的话。我们可以闭关,同时又可以外出办事,而我们的做法只是把工作颠倒过来做而已。我们在生活中睡觉的时间专心做闭关,也就是说一旦我们把头摆到枕头上时,便开始了我们的闭关修行,这样我们就可以每天修上六、七个钟头。不过那也要看我们睡得好不好。然后当我们一觉醒来时,便马上又可以投入尘俗的工作。这样非常方便。有人问我要如何才能把佛法溶入每天繁忙的生活中时,我便建议他们这样做。这是一个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建议。不过当然说要比实际去做容易多了。 我们在梦中要如何修呢?在幻身和梦瑜珈的实修中,我们有许多种层次。但我不能在这里教属于较高层次的东西,行者只能在像三年闭关的环境中学习。但有些基本而简单的部份则可以,而我也可以为诸位稍做开示。我们在修习睡梦瑜珈中所要达到的目的是当我们在睡觉做梦时,我们要能意识到:“我在做梦,这是一个梦!”这是睡梦瑜珈简修法中的第一个目标。一旦我们能做到这一点,一旦我们能告诉自己:“我是在做梦,这是一个梦!”时,我们便能由此再往上更深入的修行。我们可以保持这种醒觉、这种觉知,然后在这个基础上再往前推进。好比有一种简单的法我们可以修的就是观音法。我想在佛弟子中,这应该是一个最普遍的本尊法。当我们修观音法时要观想观音菩萨、观想一切众生、观想生起慈悲等等,对不对?当我们在现实生活中修这个法时,常要闭起眼睛观想很多东西,但还是不尽能观得好,因为我们有太多限制和阻碍。但在梦中倘若我们能修这个法的话,当下便能真正变成观音。这根本没什么──假如我们能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并且保持那种觉知的话。我们就观:一切众生顶上有莲花,莲花上有象征我们心识的种子字“啥”。“啥”字刹那化成观世音菩萨……等,然后这些就会真正现前。在那时做观,同时真正变成观音菩萨一点也不难,所以不是太好了吗?当我们做到了这一点时,倘若我们不过度兴奋,也不起分别的话,便能一直住于这样的境中。不然我们马上就会醒过来,想再回去梦中都很困难。所以我们必须要能一直保持镇定、沉着、安宁,梦境才得以持续,这些都需要花时间修习。在达到这一点后,纵然在梦中我们的身相可以随意做任何化现,但醒来时,它也不会对我们的生活产生任何影响。它在心灵层面上并不会像白天一样,会带给我们同样的影响。 我的意思是,纵然在梦中我们可以很容易、很迅速的把自己化成观音,但在真实的生活中,纵使是慢慢的观,它也不会对我们产生影响,让我们变成观音。那种事是不会发生的,只是之后在真实生活中,我们观想观音本身会变得非常、非常容易,甚至不用闭眼便能观得很清楚。所以其实它是有影响的,但它的影响是在另一面。而在睡梦中,修虔诚和慈悲若能修得很好、很圆熟的话,我们在真实生活中也会一直保持着同样的状况。所以在任何心识上的东西会持续并且产生效用,而任何在身相上的东西便不会有这么大的影响。这是睡梦瑜珈法一个非常基本的东西。 那么再多谈一些吧!一旦我们获得那种能力后,便能更上一层楼,在梦中显现神通。大家常常认为一些大师在现神通时,一定耍了什么伎俩。他们一定是学到了什么某种通往宇宙之钥,还会喃喃说一堆唬人的话,然后什么就开始在他们面前显现出来。他们一定知道怎么说出对头的字,发出对头的音,也知道如何把一堆数目完全拼凑成功,解开宇宙的秘密魔术方块之迷,所以什么东西都能变出来。我曾看过这样的电影,所以也难怪大家会有这种想法,但事实并不是这样。例如像密勒日巴或马尔巴等之大成就者之能示现神通是因为他们已获得了悟,他们不只是在知性上了解一切乃互为依缘、一切都是虚幻的,并已真正获得实证实悟;所以他们的心与诸法现象是合一无别的。在达此成就后,一切便都有可能发生。因为一切都是互为因缘且属虚幻,所以一切才会如它今天所显现的那样。透过这些大成就者证悟的显现,某些奇异的事才会成为真实的东西。 有一天,佛陀拿着一根牙签。他把牙签放在地上,牙签马上变成一棵树,上面结满花果,面积非常的大;这是一个佛陀示现神通的例子。而佛陀之所以能这样做是因为他已证得心物合一,而非他懂得什么招术,所以那不是一个科学上具二元概念的奇迹。神通远在科学和相对的概念之上,它是一个心物合一的化现。倘若我们能在梦中化现什么,接着又消失溶入的话,那么这就是在梦中现神通,依此我们可以再往上深入修行,像密勒日巴等的大成就者就是像这样示现神通的。我无法说密勒日巴就是修习睡梦瑜珈才有神通的,但总是他的修行消除转化了二元见,而证得心物合一、证得无尽无碍的自性。而神通正代表一个这样的成果和产品。 这是睡梦瑜珈与神通有关的一个例子。但修行不是要求神通的,神通不是佛教行者所要追求的目标,神通是修行佛法所自然产生的一个结果。在此做为一个修行者,诸位若想修睡梦瑜珈的话,可以尝试在做梦时,提醒自己是在睡觉和做梦。若能做到这一点,便可以再试着在梦中修一些自己平常修的法。此外,它没有什么特别、没有什么秘密了。所以只要试着去做,对梦保持一种醒境即可。我想这是相当不错的一步。以上就是中阴法门关于实修的部份。 行 现在我要谈中阴法门的行止部份。它常依于行者所证得的份量而定。我们从哪里开始说好呢?我相信我和诸位在修行上都仍处在一个易受心物二元概念影响的状况。但我不认为我们除了会起分别心外,其他一无可取,只是我们非常、非常易受心物二元相对概念的影响而已。所以既然事实是这样,我们便应在自己每日的生活中努力克服这种二元的偏见。当然除非我们有意要出家过寺院生活,或做闭关,或过瑜珈士的修行生活,否则我们也不应太过死板和执着。但若一旦选择了前者时,我们便要尽可能的坚持、严格和认真。否则我们便应采取较为放松、较不严格和死板的方式,但依旧自在的遵循着我们基本的修行原则,克服、转化,同时减少我们二元见的束缚。 但要如何做呢?我会为一般普通的行者,也就是今天大部份在座的诸位──在社会活动中讨生活的虔诚行者,而非瑜珈士或出家众来举例做说明。我们要非常小心,我们要切断这些会增长我们烦恼的活动,切断任何一切会增长我们贪执、嗔恨、嫉妒、我慢,也就是我执等的东西。此外,我们也应尽量减少不必要的活动,如此我们才有更多精力、时间和本钱去从事一些有益且需要的工作。这意为要将负面的活动减少,并且降至最低。我们要将无用且不必要的活动减少降低,纵然有时并不是负面的,但只要是不必要的,便要如此做。做这些事需要一点用心和一点觉知,只要一点点就行了。我们不必什么都放弃才能做到,我们几乎什么都可以保留。我们可以在这里、那里保有一些兴趣,而仍能避免消耗许多不必要的体力,我们要保存体力用来做善事。这样我们可以慢慢进步,同时也会在不知不觉中远离那些会让我们更加深陷轮回的事。 活动或事业代表我们所做、所说以及所想的事,主要是这些为了要让家人在一起、让孩子长大、让冰箱塞满食物、让厨房保持干净,而让我们非得要说、要做、要想的事。不过啊,厨房太干净也不好,那代表根本不煮东西──我们应该要煮很多东西让厨房变得有生气起来才对。我们要做对事情,这是我们凡人的责任,知道吗?我们就是要做到这一点。我们不能忽略自己的先生、自己的太太、自己的小孩。纵然我们修行修得不错,也不能放着他们不管,因为这就是一个凡人的责任。倘若诸位要舍弃这个责任,那么唯一真正能做到的并不是放着他们不管,而是出家过寺院生活,或隐居起来过瑜珈士的生活。诸位若真能做到这一点的话,便能放下这个责任──但绝不是出于逃避。倘若我们抛家弃子只是为了逃避,那么这是不对的。但如果我们真心想修行而放下这个责任的话,那便没有关系。 不过我不知道这在法律上是不是行得通,所以诸位还是要先征询一下你的律师,我可不负责任的喔!否则一旦诸位已开始进行一件事后,便要致力完成它,这是很重要的一点。倘若诸位已养了一群孩子,那么诸位的责任便是要将他们教养成人,让他们能独立照顾自己的生活,同时在社会成为有用之材;这就是一种责任,这就是佛法。它是世间法,但也是佛法──这些都属必要的工作。所以“行止”意为依于中阴之“见”与“修”,而将其致力实践于世间法上的工作与活动。 由死至生 我们继续来讲中阴的教法,今天我要讲临终、死亡以及投胎进入来生的这部份。在中阴的六个层面中,有三个直接与此阶段有关,所以我会做详细的说明。这三种中阴是法性中阴、命尽中阴(死亡中阴)以及投生中阴(来生中阴)。另外三种中阴,包括生处中阴(此生中阴)、睡梦中阴、禅定中阴当然也有关系,不过前三种关系更是特别密切。其实从名词上来看,我想诸位已大约知道它们是什么了。我现在要讲的是临终、死亡以及投胎进入来生之前的阶段,我没有使用藏文名词。在藏文中,通常我们就只用第一种中阴、第二种中阴、第三种中阴来称呼这三个阶段。但诸位请不要误认这三种就是六种中阴的前第一、第二、第三种。它只用在这里指这三种而已。 第一种中阴(命尽中阴、死亡中阴) 我们从临终开始讲。第一种中阴分成两个阶段,我们称它是第一净光期与第二净光期(藏有:“宇色当波”与“宇色尼巴”),“宇色”译成“净光”。不论何种死亡,此中阴过程都会发生。它可能是一个自然而平善的死亡过程,这当然是最理想的死亡方式。从金刚乘的观点来看,最理想的死亡方式是生病,因为人若不生病就不会死亡,可是又不要有太多的痛苦和不适。所以那就是说,不要有什么外伤的病而让身体自然老衰。当一切都变得衰弱后,人死的时候就不会有太多的挣扎、太多的痛苦和太多的幻觉;这是最理想的死亡方式。当然我们认为慢慢死去也算是一种平善的死亡,因为我们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所以在身心都清楚的情况下,无论如何也能体验到死亡各个消失溶入的过程。当然我们不能指望我们会百分百感到舒服自在,但我们总希望在一个最有利、最平善的条件下死亡。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一切过程都会进行得非常健康而且受到关注。但若非如此的话,那么最糟糕的死亡方式就是遭受外伤或猝死等,例如爆炸身亡。在那种情况下,当然这些消失溶入的过程也会发生,但进行得非常、非常快,以致我们很难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事。另外一种不幸的死亡方式就是遭受暴力的侵袭,受害人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更不要说他对中阴的体悟了。因为他实在不想死,而别人却要置他于死地,导致他因此产生了一种极大的挣扎、怨恨和恐惧。这绝不是一种善终,但中阴的各个过程还是会发生。 若依一个平和而死的人来看,他会经历三种中阴阶段。在死亡中阴的第一个净光期,我们的身心会分离。不过它不是产生在我们的外面,而是产生在我们的里面。我们身心之间的连系会在我们的身体里面,而非身体外面中止掉。它不是说我们的身体在中间死了,然后我们的心便停留在它的周围,而心就像一具死尸的壳一样,它绝不是这样的。心的本质当然是无尽无碍的;但对我们而言,它不是无尽无碍的,因为我们还未证悟的关系。死时我们与身体的连系会由内消失,而我们的身心就在身体的中央分离;这是我们死亡的过程。经典上说明死亡的兆示是,首先是热感、体温等,以及手指、脚趾等的感觉消失。所以死者的手脚会非常冷,而胸口则还是温暖的。因为这样,所以体温、能量、一切等会向内聚集。死者会感觉手脚无法动弹,就像举起千斤的东西一样重。经典上还说了许多其他的东西,例如,亡者会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闻到什么、尝到什么和感觉到什么等,这些都是地、水、火、风、空等五大消失溶入的征兆。此时亡者与宇由在相对以及肉身上的关系会切断,然后一直到最后,肉身与心识再由内分离。我们人有外呼吸与内呼吸二种。在此我们的外呼吸会先停止,接着内呼吸再停止。 在这些过程都结束时,第一净光期会出现而产生最后的分离──身体与心识彻底的分离,不过心识在相对上仍停留在身体里面,只是此时的心识并无意识存在。因为最后分离的冲击与震撼太大,导致我们的心识完全失去了意识。这种震惊的事有时也会发生在我们的日常生活当中,虽然到目前为止我还未碰过,不过我相信诸位当中一定有人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好比出意外,或碰到了头,或别人拿东西猛敲我们的头等。倘若我们是一个身体健壮、勇猛好斗的男子,然后我们又低估自己的对手时,这种事就有可能发生。我们可能无预示的遭受对方致命的一击后,由于受到震撼、由于血液的循环刹时停顿,以致失去了意识。同样的,最后的分离就像狠狠的对我们一击,而这时大部份的人都会失去意识,我敢说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会这样。这阶段之所以称为净光期是因为假设我们能认出它的话──如果我们的禅修修得够好,便无问题,我们的心便能脱离身体而完全自由、完全展现出它无尽无碍的能力。一个人若能自然死亡并且认出净光的话,那么至少他可以住于甚深的禅定中。而倘若一个人修行的证量不只这样的话,那么他甚至可以证得法身而成佛。但若想要有这样的成就,他一定要已准备好开悟。我们不会因为死掉了就能开悟,这是很荒谬的事。以前我们已经死掉无数次,但却都仍未开悟,所以开悟不是我们想像中的那般容易方便。一位大师若能平善的死亡,并且认出第一个净光圣境的话,那么这个过程对他而言,将是一个大好的机缘。 在此我要提醒诸位小心一点,我不是担心诸位,因为诸位都是佛教徒,而且也学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佛法。但最近我听到有人想利用睡觉去悟得这些东西,不过那永远不会成功的。因为若想要有这些成就,我们一定要能了悟自己无尽无碍的佛性才行。所以在诸位修行了一生,且已获得某种程度的了悟,而在临终时又能自然死亡的话,那么这种事情便有可能发生。这一点很重要,诸位一定要知道。但它不会只因我们死掉了就会发生,所以请诸位不要误解。如果有人因为想体悟这些东西便去死,那真是太可怕了!我们应该要尽力让自己活得长寿,就算多一分钟也值得。以上是死亡中阴的第一个净光期。 再来第二个净光期是当亡者由无意识的状态中醒来的时候。倘若我们由于证量不足而无法悟到前一个珍贵而神圣的时刻时,那么我们便会醒来,然后心会离开身体。请诸位记住,究竟上心是无尽无碍的,心不是一种固定而具体的东西,所以它不像小老鼠要穿过隧道一样。但由于我们还未了悟,所以我们的心是有碍的,并且与我们的自我、我执和无明结合为一,所以它会像一只小老鼠一样。我们的身体像座大山,里面有隧道,而我们的心就是穿过这些隧道出来的。这时我们身体与心识最后的一层关系,一种牢固的结合至此粉碎。而唯一能使它断掉的方法就是让心大胆而勇敢的走出身体,溶入宇宙的无尽虚空中。 诸位可能会想这怎么可能,因为心是无尽无碍的,纵然我们未悟,但身体仍属宇宙中的一部份,所以为何我们一定要走出来呢?这很简单,我为诸位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它或许可以说是一个全世界大部分人的问题。经济只是以前的人所制定出的一种游戏,是我们自己弄出来的一堆复杂的经济制度;它不是自然产生的,是我们创造的。我们创造出称为钱,我们创造出称为商品的东西,并在上面加以标价,然后每个人都必须遵从这个规则,否则我们便会在街上消失,我们便会饿死。这是一个我们所发明的游戏,所以我们要跟着玩,否则问题就大了。同样的道理,我们的心当然是自由的,但我们的身体却是有碍的。虽然我们的身体是宇宙的一部份,但由于我们的业力和贪执而造成了这个阻碍和束缚。所以若想将身体最后的这个束縩解决掉的话,我们一定要从身体中离开才行。举例来说,我们的语言也是一样,我们创造了语言,语言不是天生就已存在的东西;我们创造了藏文、英文,这种语言、那种语言等。当我们不懂一国的语言时,若有人带着微笑骂我们,我们还是会觉得很高兴,因为我们根本听不懂他在讲什么。但当我们懂得那国的语言时,若有人对我们讲好话,我们的脸便会亮得如满月一样,而若有人对我们骂难听的话,我们的脸也会气得条一个烂掉的马铃薯了。所以以此类推,世上的一切并无绝对的道理可言,我们的反应纯粹都是出于我们的执着罢了。别人对我们所说和所做的一切好事和坏事,我们都会打从心底深处牢牢记住;同理,我们对自己的身体极为执着,加上中间也有很强的业力连系和束縩。所以纵然我们的心是自由的,我们还是会觉得它陷在身体里面,我们一定要走出来才行。 当然我们还有其他的门可以出去,好比头顶,它是我们身体中最好也是最高的出处。这些都是相对的,但却是相对的真实。此外,我们还有各个不同的脉轮、明点和气脉等。纵然身体死了,所以的脉轮还是如同我们活着的时候所代表的意义一样。因此,若能由正确的门走出来将是最好,也对我们最有帮助的。但这并不是说如果我们走错门出来的话,就会完蛋──它还是有方法补救的,只是我们最好还是由正确的门出来比较好。所以基于此,通常我们不鼓励大家长时间惊动亡者的身体,尤其假设要叫死者的名字,或要对他做点什么的时候,我们应该靠近他身体的上半身来做比较好。我们是这么建议的。 第二个净光期是当我们由失去意识中醒来,直到要离开身体前的这个阶段。从醒来到离开之间,我们有一个能获得解脱的大好机缘。我们在此时意识清楚,并即将最后一次切断我们与自己身体以及此生做为人的一切业力束缚。一旦我们走出隧道后,便完全处在大宇宙中,与太虚溶合。所以在那一个阶段中,倘若我们能获得了悟的话,那么那将是一个殊胜而真实的了悟。我们说在此阶段一个人最多能开悟成佛,若无,则我们还有一些不同层次的了悟和成就可以获得。以上我们说的是第二个净光期。 我要在此说一下,谈中阴的东西可能非常有趣,听起来好像很好玩的样子,但它绝不是这样的。因为在面对未知的未来时,通常它所产生的结果就是恐惧。我给诸位举一个我自己曾经面对恐惧的例子。有一次我搭乘一架七四七国际航班的飞机,我的座位刚好在中间,也就是说两旁都坐了人,而旁边又没有窗户。那是一次半夜的航班,而那时我已经飞了四个钟头,但还要七个钟头才能抵达。我不知道身置何处的中央,也许就在大西洋的上空吧!然后突然飞机一阵猛烈摇晃,我听到了机翼和机体轧轧作响的声音。电视节目突然中断,而机长也广播要全体组员坐下。我的饮料溅得我一身都是,而我的双手冒汗,额头一阵冰冷,心中十分恐惧。但继之我心里想,真笨,有什么好怕的!我们的飞机一定挺得住的,从没听说有任何一架像那么大的飞机因为乱流而摔掉。我们听过飞机被闪电击中的故事,但大部份的意外都发生在起飞、降落,或被人放置炸弹的时候,但却几乎不曾发生在飞行三万五千英呎的高空中。因为那里的空间很大,我们可以往下掉落一万英呎都不会碰到任何东西。那里没有什么东西好撞的──大西洋上面没有圣母峰,但大家心里还是觉得害怕。不过这种害怕与我们临终时所产生的恐惧则有如小巫见大巫,就我所了解的,它是前者的数百万倍之多。所以能理解死亡绝非不是件容易且自在的事,纵然就只有那么一秒钟知道“我死了、这是中阴”都是很难很难的事。 不过我也不是真的很担心我会害怕或分不清方向目标;我在这里,我是从那里来的,我们每一个现在在此的人都是从那里过来的。我们过去已走过无数次中阴,每次我们都成功了,所以今天我们才会在此。因此,我不认为那里会有什么飞机;我一直都在飞,而偶尔就是会有一些可怕的事情发生,好比有时鸡脚会跑到我的口袋里来,而且它还不是从我的盘子里飞过来的,也许就是隔座旅客的吧!但是我还活着,我没事!因此,当我们再一次走过中阴时,我们会平安无事,我们不必有无助的恐惧。但倘若我们很天真的认为自己一定冲得过时,则我倒认为这就有点不切实际了。若想在未来的中阴阶段走得平顺,我们一定要修行、要做善事、要做好人、要有悲心,还要有定力。但我们一定会没事的,有一件事我可以保证的就是,我们在那里不会出意外。在中阴状态中,有人会不小心的出差错──这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事。所以假设生前我们已尽力活着,我们便不会有问题。 第二个中阴(法性中阴) 以上就是第一个中阴的第一净光期和第二净光期。第二个中阴乃是从第二净光期的结束,在我们的心识离开身体时开始起算。由于我们已经离开了身体,所以我们有一个所谓的“精神身”,藏文叫“宜七禄”。我们有某种做为辨识,可以想:“我在这里、我要去那里”的身体,但那是一种精神身。在第二个中阴阶段中,假设我们能认知它的话,便能无处不到。倘若我们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而在此中阴阶段想去极乐净土、或莲师、或观音的净土,倘若我们有此等认知的话,便能藉此精神身到达那里。只要心中有一个目标,便能心想事成。所以若想生于哪个净土,这会是一个很好的机缘。此外当然我们也可以自观化为本尊,但这种事情不会突然发生。我们一定要有某种程度的了悟和圆熟度才有可能,而这也是另外一个大好的机缘。以上是第二个中阴。 好,第二个中阴以梵文来说又称“法性中阴”,大部份跟宇宙、五大元素和身心等各方面等有关的神奇事迹都是在这个阶段发生的。在此中阴的前半段,我们会与自己最后的业缘,也就是导致我们上一世投胎为人的潜在业缘完全脱离;而在后半段中,我们来生的业缘,不论我们仍将投生为人,或将投生为动物,都会越变越明显。这两段时间的长久并不一定,在此阶段的中阴因人而异。倘若我们所经历的是一个完整的中阴,也就是四十九天,那么每一段大约是二十四天;倘若我们的中阴期是十五天的话,那么就是一个礼拜;而倘若是三天的话,那就大约只有一天而已。因此,这很难预料。不过前生的因缘总是在前半段会慢慢消失,而在后半段则来生的因缘会慢慢显现。那是一个结束和开始。 在此阶段的中阴当中,我们不会受到前生和来生的影响。在前半段和后半段的每个时刻,我们都会体验到许多东西。但在它的中间,我们会有一个非常奇特的悟境,可以说它几乎就像是第二个净光期。但它非常中性,不带色彩且赤裸无饰──它就是我们的自心本性。我们会看到宇宙、看到五大元素和一切自然本来的面目,而非当我们生为人类或畜生时所看到的那样。在这些各种不同的阶段和时间中,我们会有许多殊胜的悟道机缘,也会看到许多极为神圣的境界生起──当然我们可能会漏掉一、两项。虽然在这段时间内,其潜在的力量分秒都在改变,但中阴教法说明了通常它都以三种方法将此显化出来,即亮光、声音和颜色。由于身体是一种精神身,可以穿墙走壁。所以实际上它并不是真的与亮光、声音和颜色有极大的关系。不过对于一个中阴众生而言,整个宇宙就是由声音、亮光和颜色所组成的,而这也是他可以有所感觉的原因。 这一点我们很难描述,但假设现在我们变成了单单只有一只眼睛,可以四面八方全观的话,会怎么样?我会觉得很害怕,因为如此一来我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而且身不由己,无法控制。现在只要我看到前面的你,便不会再看到右边或左边的其他东西。若想看到左右边的东西,我们便要转头才行。纵然现在我看到了全部在座的诸位,但若说要看得清楚,我也只能看到自己眼睛所对焦的位置,也就是说一次只能看一个。而若要更正确的来说,倘若我真的要看得清楚的话,我也只能一次看到一个人的右眼或左眼、或鼻子、或嘴巴、或左耳等。我无法在同一时间内把人的整个脸看得一清二楚,当然倘若我不看的那么仔细、那么专注的话,那么我所看的范围就可以大一点。否则,若要求细看的话,我就非得只能一次看一部份不可了。不过如此一来,我就什么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而非只看到一样东西了,我所看到的是所有当时一切相互之间的一个依缘实相。现在若我不想看东西,便可以闭上眼睛,但在中阴时,我们可就无法闭眼了。耳朵的情况也是,现在我们只能在某个距离内听到够大也能与我们的耳朵相容的声音,当然同时我们也要看自己的耳朵是朝哪个方向仔细在听的,因为常常后方的声音与前方相比,较不易为我们所听到。此外,它也要看我们的耳形长得如何。耳朵较扁平,四面八方的声音虽然听得较清楚,但就是听不远,所以我们总是有种种障碍。但在中阴状态时,我们有的就只有一张耳朵,距离和方向已无多大关连。 在中阴状态中,我们就只有眼睛、只有耳朵;我们会看到光、听到声音、看到颜色,而我们也会与这些溶合为一。因此,这是一个令人感到震撼的情境。在中阴中最好的一件事是──假设我们用神经异常的方式来想的话,那就是我们没有一个脑袋瓜。这样子很好,在中阴中若有一颗头脑的话,我们一定会常感到头痛,因为在那阶段发生的事情太多,导致我们无法理解,也无法承受压力。还有好在我们也没有一颗心,才不致于引发心脏病发作。若有一颗心脏必须将血液往上输送的话,我们一定在第一分钟就死掉了,我们绝对无法理解那种震撼冲击。总之,在中阴教法中所陈述的那种亮光、声音和颜色也正就是法性的亮光、声音和颜色。 “法性”事实上指的就是一切诸法的究竟本质。之前我曾向各位提过他空见的空性,若以他空见的理论来说明,我们便很容易了解法性的定义。一切具体有相的东西──不论好坏、不论大如宇宙或小如原子,以及一切心识的活动──不论善如菩提心,或恶如最无明的执私烦恼,都不具任何有碍的二元分别,因为它们本身正是一切诸法的究竟本质。所以我们说一切皆是空性,但它又不可能只是空无一物。它不是有碍的,亦非分别对立;它乃是超越且离于一切有碍与分别──它无所不在亦无所不是。我们的周遭是佛的净土;简单的说,它就是“法界”。这个宇宙空间就是法界,其本质的特性则称“法性”。而它最根本的本质,也就是我们心最根本的本质称“法身”。因此,法身、法性和法界以不同的方式拼凑出了一切诸法究竟而无碍的体性。所以一切亮光都是法性光芒,一切声音都是法性声音,而一切颜色也都是法性颜色;它们每一种都代表了法性的一些功德和特质。好比五色代表五智,而中阴法教就是这样教导我们的,其他的细节诸位可从任何一本中阴的法典中去详读。我听说有一本很久以前即翻译成英文的佛书翻得很好,内容也相当精准。但它的书名很奇怪,叫“西藏死亡书”(注/即“中阴闻即解脱”)。它听起来很恐怖的样子,所以它应该叫做“西藏生命书”才对。这本书很仔细的谈到了各种不同的颜色、亮光和声音等,以及它们所代表的涵义,全都译得很精确。诸位可以直接从那里获得一些资料。 那么在中阴状态中,举例来说,若有亮光和声音出现时,由于我们本身的恐惧感,于是会抗拒明亮的光,而找黯淡的光躲起来;同样的,我们会逃离刺耳而锧进柔和的声音中;我们会逃离鲜艳而躲进晦暗的颜色中。因为心中充满恐惧,所以它会形成一种自然的倾向。但反过来讲,倘若我们明白这些明亮的光代表智慧,而黯淡的光则代表烦恼业障──倘若我们能面对它,并且溶入它,那么这才是最正确的做法。那里面有许多机会和因缘,倘若我们能认出的话,便有可能获得极高的悟境。否则它就会慢慢带领我们进入中阴的末期,也就是第三中阴──投生中阴,又称中有中阴、来生中阴。 投生中阴的末期就是投胎进入来生,同时依业缘进入六道中的任一道。如前所讲,由于我们一直有逃离一些显现在我们眼前的景象,而想找一些地方躲起来、想找一些地方安定下来。所以我们找到了一个定居的地方,而它就是再次入胎走向来生。那可能是一个人道众生的家,也可能是一只动物的窠穴。经典描述说,它是由业风所吹,引领我们将我们推进来生中的。我们大部份人,或者也可以说是全部的人都是在不知不觉中经由这种方式来投生的。业风将我们往前推,带着我们四处飘荡,然后我们找到了一处落脚的地方,而恰巧那就是我们的父母亲。 在第三个投生中阴中,倘若我们能认知这是中阴,而我们正处于此中阴的末段,不久即将要再去六道投胎转世的话,那么这时我们便可以做选择。倘若我们希望投生为人,那么我们便可以起愿:“愿我能生于一个贫富适中的善良中等家庭,父母都很慈祥、明理而且能干。愿我能受到良好的教养,父母会教我明辨是非,让我成为一个完全成熟而有用的人。”倘若我们能认知此段中阴且拥有这样的愿力,那么这种力量将非常强,也会让我们的愿望真的实现,但是当然这种定力和明性不会随便生起的,我们那时心的状态将会是我们此时心的状态的延续。我们不会在那时得到额外的小费,然后什么都得心应手;这种事绝不会发生。那是来自现在一个公平而正确的延续,而现在则来自过去一个公平而正确的延续。我们心中对于来生一种强烈的愿力和明确的决定,将会是我们在中阴阶段中最后的一个机缘。 以上是我们从死亡开始直至投胎进入来生之间的三个中阴阶段。我就讲到此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