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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忍法师:打开满足之门 八、“我”不足爱惜 |
 
堪忍法师:打开满足之门 八、“我”不足爱惜
──既然眼前的“我”,仅是假名安立的,那也就没有什么好爱惜、执着的了。 活在幻想中 我们的整个问题在于不明白诸法的实相。妄见就像迷药或大麻烟一样,使我们的心产生幻觉。我们无法洞察实相─亦即一切缘起法都是短暂的,而且基本的事实是,呈现在我们眼前的诸法,其存在的实相和表面上看起来的存在方式,并不相同。 我们内心的无明,执一切法为真实存在。无明所着眼的“我”,的确存在,不过认为有一个真实存在的我,这样的“我”并不存在。以此类推,我们的无明着眼的一切法─我、身、心、他人、六尘等等的确存在,但是和无明所认知的存在方式不同,那是幻想。 考察一切你所投射的真实存在性,真实存在的我,掩盖了仅是名言假立的我,就好像这块织锦的桌布盖在桌子上。在你自己的观念中,“我”这个主体,覆盖着真实存在性;行为以及客体也一样;都覆盖着真实存在的外相。看清这一切,觉知其自性空。注意这个事实,主体、行为、客体,一切都是自性空。存在的每一法,彻底自性空。 专注在空性上,空性中无我、人,主、客,友、敌。空性中无贪亦无嗔。空性中无空性。当你禅思或考察空性的时候,这样思惟才合理。根本毫无理由相信,有任何一法自性存在。 仅是名言假立的这个“我”,是假名安立在诸蕴上,并不是以我们的无明所理解的方式存在。无明认为,“我”不仅是名言假立,而是自性存在。无明所执持的这个真实存在的方式,并不存在。我们应该觉知,表面看起来自性存在,其实没有自性存在。 一切存在的法,从“我”开始,都不外是名言假立。除了名言假立以外,没有诸蕴、身、心。同样,行为、客体、朋友、仇敌、陌生人、财产、感官对境,这一切都不外是心识安立的名言。这一切都彻底自性空,几乎就像不存在一样。 不过,这一切─自己、行为、客体、朋友、仇敌、陌生人、财产、快乐、不快乐、美誉、恶名、称赞、非难、得、不得,并非不存在。它们好像是虚幻、不存在;其实不然,它们的确存在。 观这一切法如幻。显现在你眼前的一切─真实的自己,真实的行为,真实的客体,真实的朋友,真实的仇敌,真实的陌生人,真实的财产,如实相了不相干。这个真实存在自性和实相无关。事实上,这一切彻底自性空。 快乐,不快乐,称赞,非难,顺耳的话,逆耳的话,美誉,恶名,得,不得─这一切好像真实的外相,和实相了不相干。甚至构成它们的一个原子都不是这样存在。事实上,这一切彻底自性空。 由于我们往昔的无明,在心流上留下的种习,把一切法都当做真实存在,所以现在又把真实存在性,投射在这一切事实上名言假立的法上面。遗留在心流上的种子或潜习,就是这样现形的。 没有名言假立,就没有一法存在。若没有假立名言为“我”,我就不存在。诸蕴,轮回,涅槃─无一不靠名言假立而存在。因此,一切法自性空。任何看起来自性存在的法─自己,行为,客体,朋友,仇敌,陌生人,感官对境─彻底自性空。 从早到晚,我们谈的、想的、听的、看的,都是名言假立的法。从早到晚,从生到死,从无始的转生到证悟成佛,一切都像这样。 所以,生起贪、嗔、痴,根本毫无道理,完全荒谬、不必要,而且无意义。你的心识,毫无道理地创造出这些问题。你自己的心,无中生有地冒出贪、嗔、痴。总之,生起贪嗔痴的分别见,根本毫无道理。 找寻“我” 诸蕴中任何一蕴都不是我,而诸蕴的和合体也不是我。身体不是我,甚至心也不是我。要清楚地了解,这些都不是我。诸蕴是我们假名安立为“我”的所依,不过诸蕴并不是我。我不是诸蕴。我不离诸蕴,但是我不同于诸蕴。从头顶到脚趾,找不到我。你所能指出来的一切,都不是我。你所能碰触的一切,都不是我。这其中没有一个是我。要明白这一点:任何地方都找不到我,好好地禅思这一点。 如果在诸蕴上找得到我,意思是说,我是自性存在,我真实地存在。透过科学的分析,不光是靠信心,你在诸蕴上一样找不到我。这不是说,我并不存在。在诸蕴上没有我,可是有一个我。这个世界有一个我,在这里─菩提伽耶的根禅修中心。我存在。为什么?因为有一个我在受苦,而且可以藉着舍弃苦因而避苦。由于受苦,这个我正在修学佛法。 如果没有我,人生会很单纯,你大可放松。你不必操心早上起床,要赶着去工作,你也不需要找工作。如果没有我,有什么必要去工作或者读大学、拿文凭?这一切都没有必要。没有我享受舒适、快乐,你何必费心做任何这些事?如果没有我,你有什么好操心的?大可马上不做这一切事情。 如果没有我,就不会有禅思的行为。没有主体,怎么会有禅思的行为呢?如果说“我正在禅思”,就是在打妄语。没有我,就没有主体、行为或客体。 但是,由于有一个所依─我的所依存在,别无选择:我存在。由于有导致受苦的行为,别无选择:恶业存在。由于有干扰意识心王的心所存在,别无选择:烦恼存在。由于有不喜欢、不舒服、不安宁的感受,别无选择:苦存在。 找寻“梭巴喇嘛” 你们看我,好像有一个真实的梭巴喇嘛,是自性存在的客体;其实这完全违背实相。梭巴喇嘛看起来存在的样子,不是梭巴喇嘛存在的实相。 我们活在大幻想中,我们缺乏洞察力,在我们看来,一切法真实地自性存在,其实这是幻想。“真实”的梭巴喇嘛,意思是说,自性存在的一个人。当我们说“真实”,真正的意思是指“真实存在”。如果你不是观一切法如幻,当你说“真实”,意思是“真实地存在”。 在诸蕴上没有梭巴喇嘛,找不到那个自性存在,真实的梭巴喇嘛。从我的头顶到脚趾,没有一个地方找得到梭巴喇嘛。哪里也找不到梭巴喇嘛:这个世界、菩提伽耶、诸蕴,任何地方都找不到。 五蕴的全体─色、受、想、行、识,不是梭巴喇嘛,而且个别的任何一蕴也都不是梭巴喇嘛。换句话说,除了这个身体不是梭巴喇嘛以外,连这个心识也不是梭巴喇嘛。从我的头顶到脚趾,任何地方都找不到梭巴喇嘛。这是禅思空性的一套简捷、有效的方法。 梭巴喇嘛并非不存在。此时所谓的“梭巴喇嘛”,在这个世界,印度菩提伽耶的根禅修中心存在。就在此刻,在根禅修中心,梭巴喇嘛发挥讲话的功能,口中发出噪音(不时也发自鼻子!)。不过,梭巴喇嘛的存在,和你们通常的想法,完全是两回事。实相是另外一回事,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梭巴喇嘛存在的实相极其微细,不是我们通常所意想得到的。我们通常所理解的梭巴喇嘛,和梭巴喇嘛的存在方式完全不相干。梭巴喇嘛的存在方式,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那么,到底梭巴喇嘛是怎么存在的?我是什么?如果你在桌子、脚踏车、汽车、岩石上安上“我”的标签,你觉得怎么样? 譬如我们说,田里有一个稻草人,防止乌鸦啄食农作物。当你在远方,看不清楚,可能会以为是一个人,直到走近了,才知道是稻草人。如果你原先假名安立为人,结果发现是稻草人,你的感受如何?对于原先假立为人,你的感受如何? 当一个亲戚死了,只留下他们的空名,你的感受如何?对于那个名字,你有什么感受?人死了,你看不到他们的肉体,什么也看不到─那么对于他们的名字,你的感受如何?他们好像是幻想,不是吗? 这是证悟空性的人,对实际活人的感受。他们是以这种方式理解一切法:我,所有的存在现象,轮回,涅槃。那些深谙此道的禅修者,观一切法如幻,而这就是真相。这就是一切法存在的实际状况。 诸法存在的方式极其微细,几乎好像它们不存在。你不能说它们完全不存在,不过很容易会落入断灭论,说它们并不存在。这一点相当微细。分析你会了解,难怪那么多人很难理解中观应成派精微的缘起观。 我们非常迷惑。我们的问题是,如果接受某法存在,往往就认为它自性存在。很难理解的是,某法并非自性存在,而仍然可以存在─亦即实质上不是真实地存在。在一个客体的基础上,很难同时接受这两个观点。 因为这两种观点很难统合,很多人落入边见,宣称客体并不存在。他们无法进入中道。他们坚认,如果客体不是自性存在,它就不可能存在。这种人获致的哲理是,无一法存在;而看起来存在的外相,纯粹是幻想。 正见十分微细。从分析梭巴喇嘛的例子,你可以看得出,这是十分微细的观点。梭巴喇嘛依诸蕴而存在;就是这么单纯。梭巴喇嘛此刻在这里,在这个帐蓬里,原因在此。梭巴喇嘛依诸蕴存在,因此他在这里。不过,梭巴喇嘛到底是什么,这点相当微细。所以我说它“好像”不存在,“好像”是幻想。找寻“我”以外的诸法 类似你禅思自己的这个我,是人无我,你也可以禅思诸蕴无我,或存在的其他一切法无我。不熟悉这个主题的人,可能不了解“无我”中的“我”,可以指任何一法,不一定指人或自我。譬如还有诸蕴无我。 看一看这里的一切:桌子、织锦的桌布、灯、墙、窗帘、花、行为、客体、感官对境。你必须了解,我们看所有这些东西显现出来的样子,完全是幻想。从分析梭 巴喇嘛的例子,你可以看得出,我们如何完全陷入和真相毫不相干的严重幻想。我们的理解,和真相丝毫扯不上关系。 例如,这个物体具有支撑东西的功能,我们把它称为“桌子”。主要是由于它有这样的功能,凭着这样的功能,我们才称这个特别形状的物体为“桌子”。但是,我们指得出来的任何地方,都不是桌子。每一个部份,每块木头─顶部、底部,四脚,都不是桌子;就是整体,所有部份的总合,具有支撑东西的功能,也不是桌子。各部份的总体不是桌子,而是“所依”。 所以在这个所依上的任何地方,找不到桌子;这上面没有桌子。可是,的确有一张桌子,依凭所依。这里有一张桌子。在这个所依上找不到桌子。可是这里有一张桌子,因为有一个所依。只不过在这个所依上,没有可能指称为桌子的东西,也找不到桌子。 同样,桌子实际上存在的方式,和我们通常认为它的存在方式,完全不同。它所显现的样子,以及我们的理解,和桌子存在实相都不相干。实相完全是另一回事。当我们分析桌子是什么,设法了解桌子的实相,到底它实际上如何存在,会发现桌子其实不是我们通常所以为的桌子。由此你就可以明白何谓幻想。桌子仅仅是名言假立,纯粹是一个观念,意指它并非自性存在。在这个所依上,没有桌子;不过这里有一张桌子,因为有这个所依。桌子依所依而存在。桌子只是一个观念,我只是一个观念,诸蕴也只是一个观念。 现在断电了。这是显示真实存在的一个很好的实例;真实存在的黑暗,非名言假立的黑暗,自性存在的黑暗。这也是要破斥的对象,一个很好的例子:光明、黑暗。先是有自性存在的光明,然后突然又有自性存在的黑暗。即使实际上黑暗的存在,仅仅是名言假立,我们看起来都不是这样。和桌子、梭巴喇嘛一样,突然感受到的黑暗,显得真实地存在。 所有存在的一切法,都可以作如是观。一切法都像这样:你的自我,诸蕴,感官对象,轮回,涅槃。一切法─主体、行为、客体、所有的六尘,实际存在的方式非常精微。 所依非名言 如是观一切法的本质。名言假立的所依上,而这个所依,也依另一个所依被假立名言。本质上,一切法都仅是名言假立。一切法都如此,好像幻相一样。没有任何法自性存在,虽然一切法都显得好像自性存在。 我们在所依上假立“蕴”的名言,是由于所依本身不是蕴。首先你思考理由,然后心识赋予一个特定的名言。否则,无缘无故不可能妄立名言。以五蕴来说,首先你思考理由,亦即每一蕴的特性和功能。然后你在那个有颜色、形状、实体的蕴上安立“色”的名言。以此类推,你安立受、想、行、识。 以识蕴为例,由于它的功能是,思惟对境的意义,并区别该对境和其他对境,所以那个特定的法就被称为“识”或“心”。某法具有诸如此类的功能:忆持由见闻等接触到感官对境,保持种习,由一生持续到另一生,就称为“识”。 又如你在一群人之中的某一个人安立“这是我的父亲”的名言,你思考的理由是:他身体的特定形状,以及和你的关系。因为你记得有一个女人,具有特定的体态以及和你的特殊关系,所以你称那个特定体态为“母亲”。你说“这是我的敌人”,“这是我的朋友”,都是同样的道理。 我们也可以这样观待我们的问题。如果起先没有人假立“这是爱滋病”的名言,而且采信这个名言,就没有“爱滋病”。单是安立名言还不够,必须加以采信。在某一个医生首先安立“爱滋病”的名称,并采信它之前,没有爱滋病。之后别人采信那个医生的名称,也称之为“爱滋病”,而且采信那个名称。这就是所谓的爱滋病。 就像桌子的所依─它的各部份,不是桌子,五蕴不是那个人,病症也不是爱滋病。如果病症就是爱滋病,我们何必头上安头,称它为爱滋病?没有理由在桌子本身,外加“桌子”的标签。之所以有必要加上“桌子”的名称,你必须把“桌子”的名称加上本身不是桌子的东西上。换句话说,如果所依就是桌子本身,你何必在桌子本身加上“桌子”的名称?这只是重复。 凡是我们在任一法上安立名言,我们是安立名言在不是那个名言的法上面,否则这么做就毫无道理。譬如有一个小孩叫辛贝朗。所依是小孩的诸蕴,身心的和合。如果小孩的诸蕴本身已经是辛贝朗,他的父母何必再给诸蕴一个名字?父母为什么必须命名?为什么他们必须思索并命名为“辛贝朗”?如果所依就是辛贝朗,父母何必还要命名?如果名字已经存在了,根本就不必再命名。父母命名“辛贝朗”,是因为所依不是辛贝朗。这是他们在所依上命名“辛贝朗”的原因。 如果所依本身,例如现在说法的这个地方,就是根禅修中心,那么就没有必要把它命名为“根禅修中心”了。“根禅修中心”的名称是加上不是根禅修中心的所依上。这和爱滋病的例子同样道理。疾病是所依,不是爱滋病;它是爱滋病的所依。那么爱滋病是什么?爱滋病是名言。名言和所依不能够混为一谈。诸蕴和我不一,两者不同。两者不离,可是不同,两者不一。 爱滋病也一样。爱滋病是什么?它和所依不同。实际上,爱滋病绝非一般人所认为真实自性存在的爱滋病;根本没有那样的爱滋病。爱滋病彻底自性空,仅仅是名言假立而存在。同理,禅思一下癌症以及其他疾病的空性。 没有事先思考理由,不可能安立名言。看到某一个特定的形状,你才安立某个特定的名言。当我们在任一法上安立名言,是思考了那个人或物的特性,才安立名言。所依出现在先。我们先想到或见到所依,然后才就它安立名言。这个演进过程证明,所依不是名言,名言出现在后。假使所依就是名言,在它上面再头上安头,安立名言,简直是疯了;根本没有理由再就它安立名言,否则你只是重复。 思惟所依和名言的差别,是禅思空性的另一个简要的方法。这是一个清楚、必要的方法,使你在空性上有一些体会。要系念在这上面。 五蕴自性空 五蕴不是我,我无非是在五蕴上假立的名言。所以我自性空,彻底自性空。当我们说‘诸蕴’,既然所依不是诸蕴,诸蕴又是什么?诸蕴也不过仅是假立的名言,所以是彻底自性空。 一一审察诸蕴。我们称为“色”的所依不是色,那么色是什么?色无非仅是假立的名言。所以色彻底自性空。接着是受,我们称为“受”的所依不是受,那么受是什么?受无非仅是假立的名言。所以受彻底自性空。 接着是想,同样,我们称为“想”的所依不是想,那么想是什么?想只不过是假立的名言。 之后是行蕴,行蕴涵盖其他一切不包括在其他诸蕴,色、受、想识内的无常法。诸如:其他心所、人、种习、时间等等,都包括在行蕴这个范畴。 同样,我们称为“行蕴”的所依并非行蕴,那么行蕴是什么?无非是假立的名言。所以行蕴彻底自性空。 我们称为“识”的所依不是识,那么识是什么?我前面下的定义是所依,可是所依不是名言的“识”。对我们的心识来说,所依和名言似乎混淆,或成为一体;这是我们要破斥的对象。而我们必须了悟的对象是空性,因为空性才是真相。对我们的心识来说,两者好像是一。所依和名言看起来没有差别,可是实际上两者不同。 再者,识的特性和作用是它的所依,那么识是什么?它无非是假立的名言。例如,这个我走路、饮食、睡觉、坐着、造房子,但是这不意谓我就是诸蕴。可以用同样的推理来看待识。识的作用是观察事物等等,但是它也无非是,针对具有那些特定的性质和作用的特定所依,所假立的名言。正如诸蕴的活动被假立名言“我在做这个、那个”,这个特定所依的行为,被称为“识”。就和其他的各蕴一样,识彻底自性空。 六尘自性空 首先是色尘,同样所依不是色;色有别于所依。那么色是什么?它无非仅是名言假立,所以,色彻底自性空。所有这一切称为色的法,都彻底自性空。 我们的心识无法区分色和所依,认为色和所依是一。如果我们看一块竹子,我们在竹子上安立“色”的名言,不过对我们来说,所依,竹子和色无法加以区分。我们把所依和色混淆,视为一。这是要破斥的对象,我们无法辨认真实存在的妄相,所见的不是仅仅名言假立的色,而是自性存在的色。 当我们看见、想到竹子,对我们的心识来说,所依和竹子好像一样。我讲的不是那些不再有真实存在妄想的人;我只是在说那些看不出所依和竹子不同的人。总之,那就是要破斥的对象所呈现的状况。 当我们看见色,实际上我们见到的是所依,而不是名言的色,所依并非名言假立的色。那么色是什么?不外是仅仅名言假立。因此,色彻底自性空。 接着是声,同样,我们在所依上假立名言为好听的声音,不好听的声音,赞美,责难。我们所称的“声”,并不是声音本身。那么声是什么?无非是心识假立的名言。所以,声彻底自性空。 再来是香,鼻子感受的特别感官对境,名言假立为“香”。感官对境是所依,不是名言“香”。我们称鼻子感受的外尘为“香”,那不是其他感官所能感受的。那是所依,不是名言假立存在的香。那么香是什么?香,不外是心识假立的名言。同样,香彻底自性空。 以此类推,味是舌头感受的对境,其他感官无法感受。所依本身不是味,所以要假立名言“味”。那么味是什么?无非是心识假立的名言。所以,味彻底自性空。 触也一样,“触”是在身体透过接触的感受,别的感官不能感受。同样,触仅是心识假立的名言。因此,触也彻底自性空。 四圣谛自性空 苦谛─有三种苦:苦苦、坏苦和行苦,是心识假立的名言。因此,苦谛彻底自性空,就好像没有苦谛一样。 苦集谛,仅是对业和烦恼假立的名言。因此,苦集谛彻底自性空,好像根本不存在。 苦灭谛或解脱,是指心流已经净除了一切烦恼障;这也无非仅是心识假立的名言。所以苦灭谛彻底自性空,好像不存在一样。 道谛是就直观空性的智慧假立的名言。由于道谛不外是心识仅仅假立的名言,同样,道谛彻底自性空。 这一切──苦谛、苦集谛、苦灭谛以及道谛,都不外是心识假立的名言,所以都彻底自性空。 当你禅思《心经》时,要一一省察每一蕴及每一尘,禅思每一点。运用推理:因为仅是名言假立,所以每一法都自性空;这样自然会令你感受到诸法自性空。专注在空性上。你愈透彻地了解名言假立、微细缘起的意义,对于空性的体认,就会愈深入。 这是诸法实相。一旦我们锻炼对诸法实相的洞察力,就会别有天地。要是我们不能洞察真相,就会生活在这样的世界:真实存在的我,在真实存在的世界,过着真实存在的生活。当我们不明白实相,我们过的生活是,真实存在的我(其实不存在),具有真实存在的诸蕴(其实不存在),而且色声香味触尘也真实存在(其实不存在)。我们相信真实存在的苦谛(其实不存在)和真实存在的苦集谛(其实不存在)。我们认为真实的恶业自性存在(其实不存在),真实的解脱自性存在(其实不存在),而我们正在禅修真实的道谛(其实不存在)。 随时洞察实相 冬美·詹波菩萨说: “虽然我可以坐在宝座上大谈空性,假使有人稍微非难或赞美我,我就会乱了方寸。即使我可以说:‘无一境相真实存在’,其实只要受到一点非难或赞美,就会生起好恶之心。丝毫没有一点合乎中道的修行。” 你或许能够背诵,而且把整个中观解释得头头是道─所有龙树菩萨空性的教说,宗喀巴大师大般若的教说,一切般若波罗密的教义,一切般若智的教义。可是在日常生活上,如果有人稍微讲了一点好话或坏话,稍加批评或称赞,就马上变得情绪化,生起好恶之心,情绪不稳定。如果平常我们的心就是这样,可以说根本没有丝毫空性正见的修行。 务必觉察这一切好像自性存在“真实的”法,其实自性空。要了解一切如幻,也就是一切皆空。简单地说,一切缘起法本质上是短暂的,而且本质上自性空。 日常生活中,要是你不就这个道理,锻炼觉察力,幻想、邪见就会充塞心识,好像被洪水淹没的城市。颠倒念、颠倒相、颠倒见盘据内心。 只要内心充塞着颠倒见,就没有真正的安宁;是生活在幻想中。不了解一切如幻,是根本的幻想。还没有了悟空性的人,无法视诸法如幻。他们不但见一切法真实存在,而且会面临执取一切法真实存在的基本问题。这个颠倒见、无明,是其他一切烦恼的根源;它促动造业,所造的业在心识留下种子,成为轮回的肇因。 像这样,相信一切法自性存在的无明,使你一直系缚在轮回中,以致生生世世遍尝三苦。此外,这个无明也阻挠你解脱、成佛,乃至无法引导一切众生达到成佛的无上安乐,圆满一切众生的心愿。盲从这个无明,对自己和别人,丝毫都没有好处,只有害处。相信这个无明,十足是幼稚,因为真实存在的法,事实上根本是乌有子虚,并不存在。本质上,一切法自性空。任何一法都不是真实存在,只因为表现上看起来好像真实存在,你就误以为真,完全没有道理。这不但没有必要、毫无意义,而且祸患无穷。这个无明带给你剧烈的祸害。 没有任何理由要随顺无明,以为一切法真实存在,把真实存在的表相当真。任令贪嗔的分别心生起,更是毫无道理。 “我”不足爱惜 因为“我”实际上彻底自性空,所有没有什么好爱惜。先观我自性空,然后审察是否有什么对象好爱惜。既然眼前的我,仅仅是假名安立,就没有什么好爱惜、执守。要是你加以审察,自我爱惜十足是愚蠢,只会制造麻烦。你不要麻烦,却制造麻烦。 自我爱惜是唯我独尊的独裁,本来是为了利益自己,却只会带来麻烦和失败。这很不合逻辑。要审察:“为什么我要爱惜自己?为什么我认为自己比所有其他无数的众生重要?为什么我认为自己这么宝贵?”自我爱惜的理由,一个都不成立。我们可以举出很多理由,说明应该爱惜他人,却找不到一个理由,支持我们爱惜自己。 “我”一点都不重要、宝贵。其他众生就像你一样,希求快乐而不要受苦。其他众生不可计数,而你只是一个人。想一想无数的其他众生,你的自我重要性就会完全消失无踪,根本微不足道。纵使你堕入地狱,也只是一个人,没有什么好丧气。就算你超脱轮回,单单一个人,没有理由要庆幸。如果你想到无数的其他众生,都像你一样,想得到快乐,不要受苦,你就变得微不足道。 因此,在我的一生中,除了饶益其他众生,珍惜其他众生以外,就没有别的事可做了。抱持这个态度,以你的身、语、意饶益众生。你这一生,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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