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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藏密绘画世界 藏密绘画主要有壁画和唐卡两种。壁画在西藏是一种非常普及的绘画形式,在寺院庙宇的天花板、在经堂的梁柱上都可以看到富丽堂皇的壁画。唐卡,是一种卷轴画,又称为布画,是藏密特有的一种绘画方式。一类用丝绢制成的唐卡叫“国唐”,另一种用颜料绘制的唐卡叫“止唐”。壁画和唐卡的题材多为佛像画和高僧、大师的传记画,也有一些非宗教主题的绘画,如历史传记和风俗画等。 斯巴霍图,“斯巴”是藏语“生死轮回”的意思,“霍”是汉语“画”的假借字。在大部分密宗寺院的进口处都有一幅生存圈的大壁画,又称“生死轮回图”。画面上一个棕色的凶恶明王抱着巨大的轮,巨牙撩齿衔着轮的上部,大轮分成三或四层,圆心画鸡、蛇、猪,分别象征贪、瞋、痴。内轮分为六格,代表地狱、饿鬼、畜生、阿修罗、人、天六道。最外层又有十二个画面,代表十二缘起。对这十二种因缘图画,艺僧们根据艺术的想象作了这样的描绘: 1、无明,盲目的女人 2、行,一个人正在制作陶器 3、识,摘取果实的猿猴 4、名色,一只船上的两个人 5、六处,一个小房子有六扇窗户 6、触,一对拥抱接吻的男女 7、受,眼睛被射伤的男子 8、爱,一女子陪伴着一醉汉 9、取,一只摘果的猴 10、有,一名怀孕的女子 11、生,一次分娩 12、老死,一人背负一具尸体 这是佛教的人生观。这里实际将很玄奥的佛学教理用漂亮而形象的图画形式表达出来,它所蕴含的宗教一审美意蕴,很耐人寻味。 须弥山图,佛教的世界观是用须弥山图来表现的。“须弥”是梵文,汉语是“妙高”的意思,又称金刚山。它原来是印度神话里的山名,后被佛教采用。佛经上说帝释天居住在山顶的见善城,帝释天的身边又有三十二个辅佑他的助手,所以又称三十三天,帝释是三十三天(又叫仍利天)之首。四面的山腰中住着四大天王,分别使用金、银、铜、铁的兵器巡游,护持四方天下。在它的外围又有七香山、七金山,第七金山外又有咸海,咸海外围又有铁围山环绕,所以又称九山八海。在铁围山的外层又有四大洲、八小部洲。 与须弥山相类似的题材还有《四大洲风火水土图》、《天体日月星辰运行图》、《坛城图》、《净土图》等。 布达拉宫有一幅清代的唐卡,描绘了风、火、水、土,空间五种物质和七金山、须弥山构成的世界,洋洋洒洒,气象万千。桑耶寺回廊大门右面的一堵明代壁画,分段描绘了世界的形成。第一段金山群立,庙宇相比,画法以石青石绿铺底,复以金线勾勒、皴擦;第二段画印度多吉佛殿;第三段为五台山图,皆界画工整;第四段是“香叭拉图”即未来世界,天神在云端动戈,武士在陆地对阵,正杀得不可开交,表示新世界诞生之前的劫运。 净土图。净土信仰本是佛教显宗思想,与密宗“即身成佛”的观念不尽一致。但喇嘛教格鲁派以后,注重显密兼修,因此《净土图》出现在密教画坛,正是对《生死轮回图》的一个补充。扎什伦布寺的一轴清代唐卡《无量寿佛净土图》描绘了重重叠叠的琼楼琳宫,舞伎翩翩,空中天女散花,无量寿佛端坐中央莲台说法,庭下天乐齐奏,祥云呈瑞,展示了西方极乐世界所特有的“最高神仙福份”。 传记与偶像画。在密宗绘画的表象世界里,传记画占有相当突出的比重。除佛教艺术所常表现的的释迦牟尼“本生故事”和“佛传故事”外,还有喇嘛教所独有的藏王传、法王传和大师传,形象地反映了佛教在西藏地区的传播过程。 密宗的《佛传图》有描绘佛陀从降生到涅槃一百件大事的详传,也有仅描绘十二件大事的略传,从故事的完整性来看,远远超过内地同类题材。在艺术处理上,唐卡与壁画有所不同。前者采用中央大佛、周围铺陈情节的曼陀罗样式,以数轴或数十轴唐卡组合而成。壁画则采用连环画形式逐段展开。青海乐都县瞿坛寺壁画廊的《佛传图》、北京雍和宫万福阁的《释迦源流图》不论是数量之多,还是描绘之精在密教壁画中都是罕见的。《本生图》则以明代的作品为最早。桑耶寺多吉德回廊有《本生图》450平方米,色拉寺扎仓麦经殿有《本生图》160平方米,扎什伦布寺有210平方米,哲蚌寺有120平方米。这些作品在艺术处理上并不比克孜尔或敦煌莫高窟的《本生图》高明,但却有着浓郁的西藏民俗特色。 在历史传记画中表现最多的是松赞干布与文成公主的故事。布达拉宫、大昭寺、罗布林卡等,都在显著的墙壁上精心绘制了《文成公主进藏图》、《欢庆图》、《松赞干布画传》等,展现了博大而灿烂的历史画卷。有趣的是,在文成公主进藏的路上,屡有佛陀现身化像,显然是以佛教的信仰作为汉藏因缘的精神纽带,从而为这一汉藏关系史上的动人篇章,平添了一笔瑰丽的浪漫色彩,其精湛的艺术手法,足以代表密宗绘画鼎盛期的成就。 密宗护法本尊神像。这些神祗在密教中的意义,不仅仅是护法身份,而且也是喇嘛僧侣修炼密法陀罗尼时观想“三密相应”的认同对象。例如色拉寺吉巴扎仓的马头明王像,就是密宗大师洛珠仁钦僧格父亲的认同对象,其父临终前嘱咐绘制这尊神像,成为该寺的依恃之物。据说,喇嘛僧侣在灌顶加持中,必须亲见四臂估主明王、金刚亥母或其他相应本尊,住室前面会出现唉嘎乍枳护法神巨大的身影,室外有羯磨部的多血色金髻手捧鲜血而饮,才能催动修法的神秘力,达到破除身心的业障,升起广大智慧。 所以护法本尊像对于修法者“即身成佛”的观感,不仅仅只是一种心理状态,而且是付诸实施的行为模式。因此,对于这些神祗的造像要求,就必须充分显示他们巨大无匹的神力,强调他们暴烈、野蛮、激忿、狰狞、怪诞和恐怖,决不能处理成慈眉善目的样子,即使是“吉祥天母”、“观音菩萨”也没有例外。 大昭寺护法神殿内的马头明王像、阎魔护法神和婆罗门像、吉祥天母像甚至长寿五仙女像,都是在一片漆黑底色上用黄、绿、蓝和金粉白描出恶魔一样的人物形象来,仅在圆睁的怒目部位点缀醒目的白粉,口处染成粉红色。在黑压压的、不可捉摸的宇宙夜空中,流动着一丝丝明灭的金色云彩,这一切突然化为血海沸腾,一个张牙舞爪、杀人无算的恶魔,气势汹汹地骑着骡子向你奔来,使你感到晕眩和窒息。这是密教护法神像的典型形式,与工细绚丽、堆金沥粉的佛陀本尊画像形成鲜明对比。 在本尊护法的画像中,“双身像”的涵义最令人费解。据说所有的本尊,都是佛陀不同的“忿怒”变相,如以不动明王为中心的五大明王,便是金刚界大日如来以下五智如来的变相化身(《大正藏经》卷二十)。因此,“双身像”又被认为是佛的“YIN欲相”,而俗称“欢喜佛”。其表现形式,大多描绘佛的变相拥抱着一位赤身裸体的女子接吻交合的“秘戏”场景。其中有不动金刚双身,兽面六臂,裸腰赤脚,踩着一个披发的裸体少妇;有金刚勇识仁乐王双身,狗头龙须,十二只手各执法器,腰间悬挂人头,胸前抱着一个头戴金冠、后垂长发的妇女;永保护法师双身,兽面金冠,搂着一个三头六臂的少女;欢喜金刚双身,八头十六臂四足,他的骷髅冠上还有一个忿怒形的明王,最显著的特征是他的十六只手中都托着一个白色的骷髅碗,里面有种种神物:白象、青鹿、红牛、黄天地、白水神、青风神等等,这些动物和人都各有寓意。明妃左手勾明王颈,右手持月刀,正和明王拥抱接吻。他们身上悬挂着有五十个骷髅的项链,象征着梵文的五十个字母。欢喜金刚胳臂虽多,但腿只有四条,左足着莲座,右腿屈,这种站立的姿势称为舞立。脚下踩二仰卧人,表示降伏邪恶与无明。 此外还有大威德金刚双身,九头三十四臂,十六足;时轮金刚双身四面二十四臂,脚踩仰卧明妃,那明妃有两张脸,八只手上有二手拥抱着金刚;胜乐金刚是站立的双身金刚像,四头十二臂,腰间围虎皮裙,挂人头一串,两手分持金刚杵和金刚铃,拥红色明妃;马头明王双身,那红色猬张的鬃毛里有三个绿色的小马头正仰天长啸,金刚六只手各持骷髅碗、索子、骷髅杖等,左手拥明妃,那明妃叫多罗,也是度母的意思。密集金刚双身,三头十二臂,主臂两手持金刚杵,拥浅灰色明妃,结跏趺坐在莲座上。 双身像的由来,也许与印度教的舞蹈之王湿婆神有关。在印度教的神庙里,常有湿婆与他的妻子拥抱的双身像。赤身裸体表示脱离尘垢界,男的代表方法,女的代表智慧,两相拥抱体现方法与智慧的双成,表示印度教把人作为肉体与精神的统一体,并通过对性爱的深刻体验来触发对悟性的寻求。 受印度教的影响,密宗修法的最高果位也必须男女合修,称作:“双修仪轨”或“双空行乐”。特别在灌顶加持之时,更少不了异性的催动。“奇成自性净,随染欲自然;欲离清静故,以染而调伏。”(《金刚顶经》)意思是用性欲即“色染”来调伏阻碍修法的魔障和无明,阴阳和合而道成,修证所得,为“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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