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的传入与汉代佛教文学 |
 
佛教的传入与汉代佛教文学 距今约三千五百多年前,中印度东北方恒河流域旁有一迦毗罗卫国,国王名叫净饭王,传说约相当于我国周昭王二十四年四月八日那一天他的王后摩耶夫人生下一个王子;他生下来时身上放出光明,地上涌出莲花,天空中响着妙乐,并降下芬馥的花朵。太子的身体生得黄金也似的颜色,有着三十二种好相,因此净饭王便替他取名悉达多。悉达多在梵文里是说他生时有很多奇异祥瑞的意思。 悉达多天性聪明,学会了印度的自然、天文、地理一切学问,但看见人生总离不了生、老、病、死、苦,尽管他也结了婚,但他总不满意过世俗生活,一心想学道拯救人类,因此他于十九岁那年二月八日的中夜,趁月色明朗逾城入山修道,经过了多年的苦学苦行和各种曲折磨炼,终于在他三十岁那年的十二月七日晚上在菩提树下修悟成道。 佛教的基本教义认为人是离不了生、老、病、死的,整个一生无不充满痛苦和烦恼。人为了免除生、老、病、死诸种着难,便要修道,才能远离各人的执着,贪爱、嗔恨、痴念!他认为人人是平等的,只要坚持入正道,精勤不懈,人人都可以得到解脱,都可证得菩提。按照当时印度的社会阶级限制板严,搓罗门教盛行,该教把人分为婆罗门(祭司)、刹帝利(武士),吠舍(农民或工商业者)、首陀罗(无技术的劳动者)四个种姓,并另有"贱民",种姓职业世袭,不能变更,佛教主张平等,获得了广大社会的支持,所以佛教便在印度逐渐兴盛起来。 悉达多后来被称为"释迦牟尼",释迦是他的种族名,牟尼意为"文",释迦牟尼即"释迦族的圣人"之意,他还有许多名号,最常见于中国典籍的还有"如来",又因佛备众德,为世钦重,故又号"世尊。"" 释迦说法四十九年,谈经二百馀会。最后在拘尸那城圆权(即逝世),死后由五百弟子回到耆阁崛山,公举阿难为长老,结集他在世所说的经法,因为都靠传闻和笔记加以整理,所以佛经每部第一句都冠以"如是我闻",称为第一次结集,以后又经过二次、三次,四次结集。佛经便逐步定型。最重要的是三次结集后派了一批比丘(即和尚)到恒河流域以外地区及古印度境外去宣传佛教,因此佛教便逐渐传到中亚一带地方。 我国古代典籍记载佛教的传入一般是汉代,更为大家所接受的是后汉明帝,传说永平七年(64)明帝夜梦金人飞行殿庭,第二天间于群臣,太史傅毅答以"西方有神,其名曰佛",于是明帝就派遣中郎将蔡忄音等十八人去西域,访求佛道,在大月氏国通沙门摄摩腾、竺法兰两人,他们同此二沙门用白马驮了一些经卷,一同到洛阳,明帝还为摄、竺二僧修了精舍,它便是有名的白马寺,据说是中国的第一座寺庙。摄、竺在寺里译出了《四十二章经》,相传这就是中国译的第一部佛经。 佛教传到中国,最早见于史书的第二个信徒是楚王英,他是光武带的儿子,《后汉书》说他晚年才"更喜黄老,学为浮屠斋戒祭祀。"永平八年(65)明帝下诏,天下死罪可以缴纳嫌(一种丝军品)赎罪,楚王英便上交了黄缣白纨三十匹申请赎罪,明帝下诏说,楚王英"诵黄老之微言,尚浮屠(即佛)之仁祠",这有什么罪过,快把他献的嫌纨还给他,作为他与僧徒供奉佛的祭品吧!楚王英的时代写摄、竺二人来洛阳,时代差不多,因此汉明帝时中国开始有佛教的说法是可信的。不过楚王信黄老又信佛教,这大概是佛教初期来华,中国人把它与黄老相比附,把它也当作一种方术来理解的缘故。到了桓帝建和初年,安世高由安息展转来到洛阳,不久就通华语,当时佛教在宫廷内和社会上都有一些信徒,他们除祭祀、祈祷之外,也还有一些修持上的要求,因此安世高译出了一些有关止观法门的各种经论,安世高是安息国王的太子,由于他信仰佛教,在轮到他该即位的时候,他将王位比给叔父,弃位出家,因此佛书中多称他为"安公"或"安侯",他在西域各地游化后到中国,先后到了江南的豫章、浔阳、会稽各地,弘扬佛教,并从事译述,他译的经书现存二十二部,计二十六卷。由于佛教东传在东汉时期还不长,所以这一时期佛教翻译文学是最主要的,中国人自著的佛教文章只有牟子的《理惑论》,因为翻译是主要的,所以我们不能小先介绍安世高。" 安世高的译经有时是先由他口述讲说,由另外的人执笔成文,比较偏于直译,有些在梵汉两边有难于十分恰当的词汇,他往往用中国古书里类似的概念词汇去代,如以"无"译"空",以"无为"译"涅磐"。他的译文僧佑称他说理明白,指同恰当,不粗俗,不铺张;道安曾称他"省而不烦,全本巧妙",同时在从事译经的过程中他还为我国培养了第一批高质量的翻译家和佛教理论家,如严佛调和他共译了《法镜经》,又稍晚一点有康僧会,曾译有《大度集经》,康曾向韩林、陈慧受业,而韩、陈又曾向安世高请教,师承的关系是清楚的。 安世高译文与佛教文学有关的是《转法轮经》,叙述佛在鹿野苑初转法轮,佛得道后去度化一向远远伴随(这是老王派来的,他的忄乔陈如等王人,这五个人受了苦行派的影响,他们瓦人在鹿野苑林木郁茂的地方去苦修,他们认为佛熬不住艰苦,受了别人的供养,退了道心,以致容光焕发,因此不理他,经过佛的多方譬喻,五人立即大觉大悟,成了佛教史上最早的五个比丘。这个故事就成为以后《佛本行经》里一个重要篇章,它是中国第一次接触到佛的文学故事。 在历史和佛教有关典籍中,我们还没有发现过汉人自著的涉及佛教的文学作品,如果有,那就是牟子的《理惑论》,这是一位汉人佛教徒在批驳一个对佛教怀有异议的人往复辩论的理论口语汇集,里面涉及道家、儒家的重要论点和论据。牟子的历史不详,研究者也意见纷歧,许多书都把它摆在东汉,所以我们也按照这种接法,把《理惑论》作为汉人自著的第一篇佛学著作。它虽然是议论多,但它的表现手法和文章富丽堂皇,应该是文学性极高的作品,而不能因是议论文去忽视它的文学价值。如一位道教徒提出,"为道者或辟谷而不食,或饮酒啖(dan)肉,……然佛道以酒肉为上戏,而反食谷,何其乖异乎?"牟子是这样答复的: 吾观老氏上下之篇,闻其禁五味之戒,未睹其绝谷之语,圣人制七典之文,无止粮之术,老子著五千之文,无辟谷之事。圣人云:食谷者智,食草者痴,食肉者悍,食气者寿。世人不达其事,见六禽闭气不息,秋冬不含,欲效而为之,不知物类各自有性,犹磁石取铁,不能移毫毛矣。 大意是,我考察《老子》的上下二篇,只看见他提出"五味令人口爽"(好的吃多了要败坏人的口味),从来没有看见他要求绝谷不食的话,孔夫子甘苦了七部经书(东汉《一字石经》以《易》、《诗》、《书》、《仪礼》、《春秋》、《公羊》、《论语》为七经),里面也没有不吃饭的方术,《老子》一书只有五千字,从来没叙述到"辟谷,古代圣人说:吃粮食的人聪明,吃草的动物蠢笨,吃肉的野兽膘悍,做呼吸导引的人长寿。世俗之人,见六禽闭气不息,秋冬进行冬眠,想去学这些禽兽,他们不知物类各有自己的本来性质,这和磁石能够吸铁,但它不能吸一根毫毛是一个道理。 文章骈散合一,组织得很高妙,从文气看碗是东汉文章气息,又文内多用韵,这也是它 成书较早的一个证据。在文最末,来问难者经过与牟子反复较量之后,理屈词穷,只好认输,甘心作一名信佛的居士时说, 鄙人蒙瞽,生于幽仄,敢出愚言,弗虑祸福,今也闻命,霍如汤雪,请得革情,洒洗自救,愿受五戒,作优婆塞。(我是瞎子,出生在一个隐居的家庭,没有考虑到祸福,说了一些蠢话,今天听见你说的东西,正如以热汤去泼雪,使我顿时明白了,请允许改掉我的信仰,"还要斋戒沐浴,恭恭敬敬地接受五戒,当一个在家的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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