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可以更简单 |
 
“今天真正的奢华不是空间而是拥有自己的时间。”都市里的人往往喜欢把时间排得特别满,以证明自己在这个飞速变化的都市里还算是个重要人物,以致最终的状况就是身不由己——自己不能安排自己的事情。这样做,实际上是把我们的时间给了别人,或者根本不知道给了谁。不过很多人并没有意识到这正是令他们焦躁不安的原因,他们把责任推给堵车,推给脾气暴躁的上司,缺乏默契的家属。 在北京,天气好的时候站在高楼上,能够看见西山。这差不多是北京人在城里能享受到的最好景观了。然而在拉萨,除了在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看见布达拉宫外,还可以越过路上穿着僧衣的修行者、摇着转经筒的本地人、晃来晃去的游客的头顶看见马路尽头的雪山。眼前所见的迥然不同,让人体验到一种极大的反差,会使旅行的人体会到不寻常的满足。 杨林是做中俄贸易的,但只要一有时间就开车旅行,越远越好。前年他和一帮朋友去了青海,一直开车到玉树。在去看文成公主庙的路上,车队经过一条狭窄的路口,两边皆是青色的山,山与山之间挂着漫天的经幡,风吹幡动,极为壮观,至今他都难忘这个景象。他把这个称为旅行中的高潮体验,感官完全打开,得到的快乐是在都市生活中难以想象的。开车走青藏公路时,伴着“险峻海峡”的音乐,满车人几乎都以为自己飞了起来。 很多人都看了很多关于远方的书,这是文化传播带来的现代人的宿命。我们注定要过一种“二手经验”的生活:我们没有去过非洲,不过我们知道当地土著的样子;我们见过世界上任何一处著名景观——在画报中;我们听过远方的歌声——在录音机里。但是这些不能代替真正的、身临其境的体验。对这种体验,我们有一种本能的需要,唯有去远处旅行,才能满足它。 很难解释为什么人见到完全陌生的文化会有兴奋感,它还会让叙述者在相当一段时间里,忍不住滔滔不绝要对别人说。 哪个是真正的我 在旅行中的人,都会体验一个悖论:这会儿的我仿佛才是真我,但好像又不是我,而是一个微服私访的我。 在拉萨也漂着很多人,跟“北漂”的大多心怀抱负不同,他们为的是来这个“远方”寻找失去了名字的“我”。八廓街附近的八朗学等旅店里住着不少成功人士,住十几块钱的铺位,吃一般的饭,坐在走廊上跟陌生人谈笑。若问他们为何来此过这样一种生活,答案总是说:“忙得忘了自己是谁。” 他们的行为属于轻微的自我放逐,自我修复,达到想象中的“我”的样子。 旅行还可以对人进行深度治疗。在国外一篇名为《旅行情怀》的文章中举了这么一个例子:1999年一场交通事故迫使Patrick整整在医院卧床一年,他也失去了全部:怀孕的未婚妻、工作、房子。后来Patrick怀揣信用卡,手架双拐,开始了为期数月的旅行。逐渐,生活的意义开始复苏。两年后,Patrick终于得以洗心革面。 相比之下,失恋的创痛对旅行来说,不过是像切除阑尾一样的小手术。 作为普通人,我们没有指点江山的豪情,也难以实现登上珠穆朗玛峰、去南北极的壮志,但旅行对我们的意义——听从内心对远方的向往——即使不清楚那意义到底该如何精确表达,却知道如何让自己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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