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才是真理的主人 |
 
既使我与若辩矣,若胜我,我不若胜,若果是也,我果非也邪? 前面我们解读了长梧子对瞿鹊子所说的一些话,说明了“道”不可闻,“道”不可解,“道”不可言,“道”不可辩。其实是庄子借机传道。现在长梧子又说了,假如我和你辩论,你胜了我,我输了,那么就可以说你是对的吗?我就是错的吗? 我胜若,若不吾胜,我果是也,而果非也邪?其或是也,其或非也邪?其俱是也,其俱非也邪? 我如果胜了你,你输了,那么我就是对的吗?你就是错了吗?我们俩是不是有一个是对的,有一个是错的呢?还是我们俩都对,我们俩都错了呢? 我与若不能相知也,则人固黮(dǎn)暗。吾谁使正之? 长梧子对瞿鹊子说,我和你是不能够知道的,如果知道了也就不再辩论了嘛,辩论就是因为我们还不明白。那么我们找谁来判断对错呢? 使同乎若者正之?既与若同矣,恶能正之!使同乎我者正之?既同乎我矣,恶能正之! 找个与你的观点相同的人来作判断吗?既然他的观点与你的观点相同,怎么能够来裁判呢?找个与我的观点相同的人来判断如何?问题又来了,既然与我的观点相同,又怎么能当这个裁判呢? 使异乎我与若者正之?既异乎我与若矣,恶能正之!使同乎我与若者正之?既同乎我与若矣,恶能正之! 那么就找一个既不同于我的观点也不同于你的观点的人来作裁判如何?还是有问题,既然与我和你的观点都不同,又怎么能来判定我们的对错呢?要么让一个与我和你的观点都相同的人来做裁判如何?还是不行,既然与我和你的观点都相同了,又怎么能来判断谁对谁错呢? 你看庄子多会说话,他把一切可能性都说了,最后,我们不得不得出一个结论:所有辩论都是不可能判明对错的。既然对错都无法确定,那么人间的分别还有必要,还有意义吗?小的时候很喜欢看电视上演的各种辩论会,觉得很热闹,很精彩。现在想来,所有辩论都是要符合裁判胃口的,因为他们就是标准,符合了就胜利了。但谁又能证明裁判的观点就是对的呢? 与若与人俱不能相知也,而待彼也邪? 我和你以及其他人都不能知晓,都不能分辨对错,我们还等待什么呢?到这里为止,恐怕有人会说:只有靠上帝了。也可能有人会说:只有靠佛菩萨开示了。但瞿鹊子却想到了“天倪”,于是就问长梧子: 何谓和之以天倪? 什么叫与天道融而为一的状态呢? 曰:是不是,然不然。是若果是也,则是之异乎不是也亦无辩;然若果然也,则然之异乎不然也亦无辩。 长梧子说,是就是了,不是也就不是了。对了就对了,不对也就不对了。是,如果真的是,那么它就不同于不是,这就不需要辩论了;对,如果真的是对的,那么它就不同于不对,也不需要辩论。 化声之相待,若其不相待,和之以天倪,因之以曼衍,所以穷年也。忘年忘义,振于无竟,故寓诸无竟。 讲到这里,长梧子小声地说:止语,止语,好好的打坐吧,连自己在打坐都忘了才更好呢。把自己置于天道中,顺应自然,才能寿比天年。这样才能忘掉世间,忘掉人间规范,生活在虚空中。把自己置入虚空,哪里还有分别的烦恼呢? 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真理?也许有一天你遁入空门时才发现,原来真理却藏身于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