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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迦班智达:格言宝藏论释 第三品 观察愚者(索达吉堪布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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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迦班智达:格言宝藏论释 第三品 观察愚者(索达吉堪布 译)

 

这一品作者为我们展示了形形色色的愚者之相。学人应以此为诫,亲近善人正士,远离恶劣小人。并且自我观察,是否具有愚者之相,如果有,就该加以改正,努力成为智者善士。

恶人尽管得财富,行为变得更恶劣,
瀑布无论再阻挡,然彼一直往下流。

恶劣的人尽管以各种手段获得了财富,然而他的行为却会变得更卑劣可恶。就象飞流而下的瀑布,无论怎样阻挡,它总是一直向下流淌。

这里所讲的愚者是那些不信因果、诽谤三宝、性格恶劣的人。他们以不正当的手段获取财富后,行为变得更加恶劣,其贪心也会剧烈地膨胀,嗔恨心也会更加厉害。恶人的本性即是罪恶的根源,财富反倒成为助桀为虐的动力,其贪心又成为罪恶的增上力,嗔心成为显现恶人内在卑劣本性的最佳导演。如此恶性循环,自始至终都是恶,使他们越陷越深,直至地狱。

人们晓知了恶人的丑恶嘴脸,那么是否能以方便法门拯救他们悔恶向善呢?大多数恶人都是顽固不化、难以改变的,就如同一泻千丈的瀑布,我们又如何能加以阻挡,使其不往下流呢?一般的修行人若是自不量力地去挽救那些恶人,则必然形成“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惨局,将被罪恶的瀑流击得一败涂地,非但不能救渡恶人趋善趣,自己反而被恶人渡化过去,成为“魔”的眷属,实在令人惋惜。所以,我们修行未到一定境界之前,应该远离这样的恶人,一心修学佛法才是。

劣者有时变善良,此为即是伪装相,
玻璃涂上珠宝色,遇见水即露本相。

恶劣的人偶尔也有变得善良的时候,但只是他为了某种目的而做的伪装。比如把玻璃涂上珠宝的色彩,但一遇到水便立即露出它的本来面目。

那些罪业深重、贪嗔痴烦恼粗猛的人,当某种因缘契合的时候,他们也会变得行为端善。这要分两种情况:一种是幸遇善知识,得到开导训示,恶劣者也想趋入善法,虽然暂时能显现善行,但其内心深处不信因果,且对三宝有邪见,所以善行也保持不了多久,一遇违缘马上就会恢复本来面目。另一种是为了获取名利等目的而巧装伪善,他们或诈现布施财物,修法闭关,勤闻习学,谨持戒律等行为。恶劣者的种种伪装即如涂上珍宝色彩的廉价玻璃,怎么也不是真正的珠宝,如果遇到水等溶解液马上就会现出玻璃的本色。

某些刚入密乘的人,得知密法是如何殊胜后,那“发心”可是广大:我一定要即生成就,要得至高无上的果位。于是不愿闻法、诵经、念咒等,一心想找个寂静的山林闭关一辈子或三年五载,摆出一付“大修行者”的姿态。可是好景不长,没过两三个月,人就不见了,跑到大城市里去闭“城市关”了。还有些刚受戒的人,口口声声持戒,连走路都不敢走,饭也不敢吃,唯恐触犯了戒律。可是一段时间过后,就逐渐放松,若遇上违缘则连根本戒都保不住。

还有些人为了显示自己的修行,跑到荒无人烟的山林中修习“忍辱波罗蜜多”,在他“大修”一番之后,遇上怨敌时,却立即喷出嗔心怒火。难道他修的“忍辱”是不包括怨敌在内的吗?另一些人安住在寂静的山林倒也修行得不错,很少有烦恼。可是一回到红尘中,又恢复本来面目,还是烦恼粗重。所以修行来不得半点虚假,应脚踏实地的行持一切善法。

愚者虽然完成事,亦是运气非本事,
如蚕会吐丝抽线,并非彼之巧本事。

愚人虽然也能完成一些事业,但仅仅是运气,而并非真本事。就如同蚕会吐丝抽线,仅仅是它自身的本能,而不是技能,算不得机巧本事。

有些愚人偶尔也能成办一些事业,但并不是以聪明才智和实际本领来完成的,而是歪打正着,运气绝佳碰巧了。这种人极不可靠。古时候,有一个懒惰的农夫,一天,他在田中锄草,干了没几下就在地头休息。这时,田垄上一只兔子飞奔而来,一头撞在他身边的树樽上死掉了。见此情景,他真是喜出望外,心想:真是老天爷在助我呀!他提起兔子回到家中美美地吃了一顿。从此以后,他每天都坐在田埂边上等着撞死的兔子。任何凭靠他人之力和祈盼“天空掉馅饼”的行为,都是我们于世间成办事业的反面教材。比如蚕一生的使命便是吐丝作茧,这谈不上是精巧的本领。蚕有家蚕、野蚕之分,前者又叫桑蚕,吃桑叶长大,后者又叫柞蚕,以柞树叶充饥。蚕在生长过程中要经过四次蜕皮,彼时不食不动,俗称为“眠”。四次蜕皮以后,蚕就开始吐丝,制作蚕茧将己身团团围住,蚕在茧里变成蛹,蛹变成蚕蛾破茧而出复又繁衍后代。这即是蚕的一生,其吐丝即如人类吃饭一样为己生活所需,也是其生灭发展的必然,故无人称赞它这“巧本事”。

懂得了这个道理后,就要善加开发智慧,广习佛法,切实从身心内外改造提高自己各方面的能力,不仅在出世间法方面趋向解脱,在世间法方面也应有所成就。不过,事情成功之后应反思、观察,此事是依靠自己的能力还是“碰运气”呢?抑或是二者兼具?无论怎样,我们都应时时谨慎,不应该生起傲慢之心。

大者精勤成协议,恶人一瞬便摧之,
农夫累时种庄稼,冰雹一瞬即毁尽。

伟大的人士精勤努力而达成的协议,恶人一瞬间就能摧毁。农夫们成年累月耕种的庄稼,冰雹一刹那间就能摧毁无余。

高僧大德或世间的伟人志士,他们经过长期酝酿、磋商和筹划而操办的事业,往往于行事过程中或成功在望之际,遭到歹毒恶人的破坏而功败垂成。这些搞破坏的人即如冰雹一样不吉祥。农民们辛辛苦苦耕地、播种、浇灌、精心护理的庄稼,在结出累累果实并准备收割时,突然降下一阵冰雹,将庄稼摧残殆尽颗粒无收。同样,恶劣的人在做违害时也显出无穷威力。又如一些佛学院,以严持戒律、精进闻思修为主培养着许多僧才,其严谨的学风及高僧大德的威德吸引了众多徒众前来修学。在弘法利生事业蒸蒸日上之时,却出现了几个“害群之马”,不知是嫉妒心作祟,还是受魔加持,他们开始对学院造各种违缘,诸如向上级污告,在上师与弟子之间或道友与道友之间挑拔是非等。就这样,一些佛学院被摧毁,人员分散。再如世间上的某些首脑人物,在竞选总统、首相、参议等胜利在望之际,若有人公布了一条竞选者的‘丑闻’,于是前功尽弃,落选成了必然。以上种种卑劣的行径,对世、出世间事业都有很大的危害,所以我们要善加防范,铲除恶人,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

劣者自己之过失,总是染推于他人,
乌鸦自食不净嘴,使劲擦于干净处。

恶劣的人对自己的过失,总是想方设法推诿给别人。就象乌鸦自己吃了不净物,却把脏嘴往干净的地方擦拭。

卑劣的人在是非面前,往往“揽功于己,诿过于他”。在某一事业成功之时,围观者或与此事情稍有关连的卑劣者,便争先恐后地施展各种“外交手段”,或捧他人以抬高自己,或阿谀奉承为得到些利益,或诈显其能渲染他人而论作己功,或事先邀功以夺名声……。一旦事情失败或出现过患之时,卑劣者立即会推卸责任,或退避三舍,或事先声明脱离干系,或落井下石以显示自己的正直,或对办事人员横加指责,百般讥毁等等。有些恶劣的修行人,自己不持守戒律,反倒诽谤他人戒律不清净,他们自己做贼心虚,却把罪行强加于那些清净的行者头上,唯恐天下不乱。或者在承办某项事业之时,明明是自己的抉择和操作失误而导致的危害,却不愿承担责任,反推给自己的同伴:“我说不能这样做,你偏偏不听,现在可好,你得负责任。”其实同伴曾多次提醒他这是错误的抉择,但他贡高我慢不愿听取。如今遭受损失,非但不知反省却倒打一耙,这样的可怜人虽然暂时脱离困境,但因果丝毫不爽,自己酿造了苦果必须自己承担。更何况恶心诽谤他人,妄添莫须有的罪名,实为明知故犯,最终害人不成反害己。

以上种种人,人格极其低劣,不用讲承办什么大事,就算最普通的小事也是以自己的利益为最基本的前提。与这样的人交往共事,会平添许多麻烦,使自己身陷维谷之境。所以我们要小心提防那些如乌鸦一般的劣者。乌鸦常常食用粪秽等不净物,其嘴也自然染上诸多不净。吃完以后它便会飞到一个高高的清净地,左磨右蹭,直到把自己的脏嘴擦干净才飞到远处去。它把清净之地弄得污秽不堪,并不以为自己的行为卑劣,反倒认为理所当然。

若让愚者办事情,既是毁事又毁己,
如兽狐狸立为王,众兽受苦自亦亡。

如果让愚者去办事情,非但不能成功,反而会毁坏自己。比如将狐狸拥立为兽王,不仅让众兽受苦,自己也送了性命。

愚笨人做事情不但不会成功,结局亦通常有三种:一种毁坏事情后,别人才了知他的无能;另一种不仅坏事而且还会给委托之人带来灾难;再一种不仅将事情败坏,而且还毁坏自己和他人。这里所讲的毁坏自己也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毁坏现世,伤人害己;另一种是毁坏后世,以今世的恶业为因来世感受种种痛苦。因此,办事择人千万不能委任愚者,否则会带来种种灾难和痛苦。

很早以前,森林中的百兽过着闲逸、安乐的生活。因没有兽王,便商议决定寻找一个有资格作兽王的动物来领导群兽,于是四处寻觅。一天,有只狐狸跑到一家染衣坊寻找食物,不慎掉进了染缸。它惊恐万分,拼命挣扎,等到爬出染缸时,已是精疲力尽。狐狸再也没有心思寻找食物,落荒而逃。它在河边喝水时,见到水中的倒影,忽然发现自己身上的颜色变得美丽异常,与众不同。狐狸自己知道那是在染缸里染上的。正在这时,寻找兽王的动物们发现了它,惊奇地问它是什么动物?是从什么地方来的?狐狸灵机一动,诈称自己是天帝派来作兽王的。群兽从来没有见到过它这样的动物,又听说是天帝派来的,便生起信心,拥立狐狸为王。

当上兽王的狐狸,得意忘形,作威作福。它不但役使所有的野兽为自己做事,还忘乎所以地让狮子当坐骑,四处巡视游玩。照理说狐狸当了兽王,应该对自己的同类特别关照才是,但这兽王并没有这样做,反而痛恨狐群,百般加以折磨。动物们本以为有兽王领导,生活会更加幸福、快乐,没想到却落得如此痛苦。众狐狸更觉得是飞来的横祸,大惑不解,暗地里对兽王进行观察,它们怀疑这天帝所赐的兽王可能是狐狸装扮的。众狐狸找了个机会,偷偷地询问狮子:“每月十五,月圆之日,兽王是否仍要骑着你去游玩?”狮子说:“不,兽王每月十五都给我放假,它总是单独离去。”群狐说:“我们狐狸因为业力的关系,每到十五日就会昏迷一阵,好一会儿才能恢复。你可以在十五日那天跟踪兽王,看它是不是狐狸所扮?”

等到十五日,兽王照常向远处跑去。狮子便悄悄地跟在后面,到了一个山洞里,果然看见兽王象死尸一样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狮子这才知道动物们都上当受骗了,尤其是自己,居然被狐狸当坐骑戏弄了这么长的时间,狮子羞怒难当,一跃而上将这只狐狸吞食了……。

群兽因为没有好好观察,让一只卑劣的狐狸当了兽王。最后的结果是让群兽都受到了莫大的痛苦,那自作聪明的狐狸也自取灭亡。同样,如果让愚者办事,其结果定是两败俱伤。

愚者欲求为安乐,所作皆成为痛苦,
如同有些遭魔者,为除痛苦而自杀。

愚人欲求自己的安乐,而所作所为却成为痛苦之因,如同某些遭魔害的人,为了消除暂时的痛苦而自杀。

佛经中讲:一切安乐都从利益众生的心而生,所有的痛苦都是从伤害众生的心而生。愚蠢的人不知苦乐的根源,又不顾及自己今生薄福少德的根本因,却妄求财富和身心安乐。通过正当的渠道,他们得不到财富,为了满足个人的贪欲便铤而走险,欺骗、敲诈、盗窃、************……。但往往又是财未到手,自己却锒铛入狱。即使是侥幸成功得到大笔的财产,因来得太容易也就不知珍惜,整日花天酒地、挥霍、吸毒自我麻醉,如此耗尽了钱财又令身体倍受毒瘾等痛苦,囊中羞涩之时便又故技重施。又有些人靠劳动赚了点钱,却以赌为乐,有的输光了全部家产,把自己的生命也变成赌本全部输尽。赢的人自是乐此不疲,妄想靠赌博大发横财,便以赌为业。还有些人以杀生为业,整日杀害无数旁生,仅仅为了吃穿二字,辛辛苦苦地造罪,孰不知来世将承受无边的杀生果报。

这些利欲熏心的愚人,以各种恶劣行径终究未能填满无底的欲坑,反而堕入更加痛苦的火坑。世间本无真实的安乐,痛苦永远紧随那些私欲横溢的愚者。他们的行为与那些动辄自杀的人相同。轻生的人有的是忍受不了病苦的折磨,也惧怕医治的痛苦;有的被魔魇所困而恐惧万分。他们缺乏勇气和智慧,又不信因果,便作出了轻率的抉择。有的是因凭空而来的委屈侮辱、感情上的挫折、生存的逼迫等等。他们认为没有前生也没有后世,选择死便能一了百了。其实,死并不能了却他们的痛苦,自杀的人当中,有的欲死不成反落下残疾或留下其它的后遗症;有的虽然自杀而亡,但由罪业感召,将在无数劫中承受更大的痛苦。律藏中讲:学佛受戒的人自杀,则犯杀生的佛制罪和自性罪;一般的人自杀也犯杀生自性罪。当年米拉日巴尊者也想自杀时,上师为他宣讲了许多毁自身坛城的过失,详见《米拉日巴尊者传》。

对学佛的人来讲,一切言行都应以佛法的教义来抉择,如理行持,切切不可步愚者的后尘。

愚蠢又是憨直人,有者毁己有伤他,
林中直树被人砍,笔直利箭会伤他。

愚蠢而又憨直的人,有的会毁坏自己,有的会伤害他人。森林中挺直的树木往往遭砍伐,笔直的利箭一射出便会伤害他人。

愚蠢的人已是够可怜了,如果他又性情憨直,那就更加可悲。从前,有父子二人相依为命,儿子又笨又憨而且十分听话。一天,父亲对儿子说:“今天,我的怨家会上门来闹事,不管什么样的众生只要伤害我,你就用斧子把他砍死。”于是那宝贝儿子将斧子磨得又快又亮,专心等待仇家的到来。可是等了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一个伤害父亲的仇人。那儿子有点着急了,左瞧瞧,右看看,不知如何是好。突然他看见一只虱子叮在父亲的背上吸血,便立即举起斧头向虱子砍去。不知虱子被砍死了没有,而他的父亲却因此丧了命。这位憨蠢的儿子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另外还有一种人,憨愚得往往伤害自己。以前,炉霍有个力大无比的憨愚人,一天,他和一个瘦弱无力的人打架。那位力寡的人自知打不赢,便对他说:“我们不如互相砍杀,你先砍我一下,我再砍你一下,看谁先求饶。”憨愚人点头答应,举起大刀向对方砍去,而对方左躲右闪用刀对抗,未受丝毫伤损;轮到对方砍他的时候,他却自持身强力壮,毫不躲避,任由对方砍杀。最后力薄的人身无寸伤,憨愚的人却遍体鳞伤,血流不止。

以上两个故事告诉我们心直而又缺乏智慧的人,不善取舍,象树林中笔直的树木一样,终究是被砍伐的对象;也如同径直射出的利箭,必定会伤害他人。一个人心直固然是好,但若缺乏智慧,反而会造成很大的危害。

平日不为利他想,此人行为如牲畜,
唯寻自己之吃喝,岂非牲畜亦能行?

平日只顾自己而不为他人利益着想,这种人的行为便和牲畜没有什么差别。只顾为自己寻找吃喝,牲畜岂不也能这样做吗?

很多人都有这样一个分别心:能知言解意、直立行走的高级动物是人;四足伏地,全身长毛的是畜牲。凡夫只能以身相、体形来区别人和畜牲,而作者却站在相当的高度,提出了耳目一新的区别方法,将是否具足利他之心作为衡量人和牲畜的标准。那些只顾自己吃喝享乐,不管他人死活的人,仅仅是外在的身体形状与牲畜不同,其本质却属于只求吃喝的牛马一类。牛马羊等牲畜,从出生那天起,就已具足寻吃找喝的本领,在它们的全部生命中,除了吃喝玩耍以外没有其它希求。同样,也有不少行为与牲畜相同的人。他们短暂的一生中,唯有拼命找钱,满足自己的吃喝享乐,从不会给他人施舍钱财,甚至点滴之物。为了吃好喝足,他们谋财害命……其无羞无耻的自利行为,常被众人唾弃。相反,那些以利他为主的人,却广为人们传扬。比如道孚县的一位医生,现于某甲亢医院工作。他的宗旨是工作第一,病人至上。为了减轻病人的痛苦,他废寝忘食地操劳、探访,对待每一位病员都象亲人一样无微不至。众人都欢喜地尊他为“菩萨”。又如中央电视台曾报导过的一位姓许的钳工,他几十年如一日地为周围的群众服务。其利他之心,感动了国家最高领导人,于是在全国范围内受到表彰,并号召人们向他学习。由此可见,有无利他之心也是世人分别善恶的准则。学佛的人更应具足利他心,一个人格都不完美的人,又怎么去圆满佛果呢?如今在这个精神荒芜的世界上,人面畜性的动物太多了!

不察有益和无益,不求智慧不闻法,
惟有寻求充腹者,真实一头无毛猪。

不去观察分辨事物有益和无益,也不求智慧和见闻学识,唯有一心一意寻求吃喝填充肚腹的人,纯粹是一头不长毛的老猪!

作为一个人,最重要的是应具足智慧。很多人都以为聪明就是智慧,其实不然。智慧的范围很广,通晓五明(五明:声明即语言文学;工巧明即一切工艺、历算等;医方明即医术;因明即考定正邪,诠释真伪的理法;内明即明自家之宗旨,指佛学)才算真正具足智慧的人,而愚蠢的人,不知寻求增长智慧的方法,也不懂得观察取舍,待人处事也自然不会抉择利弊,更不会顾及四周四邻的危害和利益。只要有吃喝,对自己有好处,他们就会不顾一切地胡作非为。比如抗战期间出现的汉奸、卖国贼,他们引狼入室出卖忠良,危害乡邻,耀武扬威,人们对此痛恨至极,骂他们是披着人皮的狼、狗腿子、老猪等,这种人还能算是人吗?又如一位愚者想吃树上的果子,但树太高,他够不着,于是便把树砍倒来摘果吃,别人见了都耻笑他。对于智者来讲,与愚蠢的恶人相处,不如与一头猪相处,因为猪很听话,不会对与其相处的人造成威胁或损害。

猪在人的眼中是最愚笨的动物,所以文人常把没有智慧的人比喻为猪,但有的愚者却连猪都不如,在其吃饱喝足的情况下,也不会学习一点新知识。人自称为高级动物,意即身形动作以及内在智慧等都圆满超胜于其它动物。在此,作者为我们剖析只为私欲而活着的人并不比动物高级,他们既无智慧又不学习,只凭借人的外形来自满自足,实际上是一头直立行走的无毛猪。所以,作为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学佛的人,必须不断寻求智慧。

愚者之中欢欣游,学者之前怯而躲,
颈无垂肉顶无峰,具有上牙黄牯牛。

和愚人在一起能自在地欢游嬉戏,而在学者面前既畏怯又躲避,这样的人,虽然颈下没有垂肉,顶颈上没有肉峰,但却是一头长了上牙的黄牯牛。

愚人与愚人相处是有共性的,他们会以各种庸俗方式玩耍戏乐,譬如赌博饮酒、吸毒斗殴等。对于诸多低级趣味的消遣、卑劣的行为,他们并不觉得羞耻,反以为是当今最时髦的风尚:人生在世吃喝玩乐,游戏人间“潇洒一生”。但他们在智者跟前却是又害怕又躲避,偶然碰上也会胆怯地哆嗦,惶恐不安,甚至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或变个戏法逃之夭夭。在此,作者用了一个很形象的比喻,愚者就象具有上牙的黄牯牛一样,见人就躲。牯牛具足两种特征:一是颈下有垂肉,二是顶颈有隆起的肉峰。以因明的推理,满足这两种特征的即为牯牛,但牯牛不具备上牙,所以说,愚者是长有上牙而无垂肉顶峰的牯牛。他们仅具足牛的本性,而不具牛的形象,真是一种非常奇怪的动物。

身为愚者却不自知的人,是难以引导促其觉醒的最可怜的人。他们于善法不学不闻,反倒觉得智者的勤学苦练是自讨苦吃,自我挟制,所以他们远离智者,并于背后讥议、诽谤。愚者之间有共同的语言、习气,能臭味相投;智者也只会和智者交往共事,他们绝不会与妓女屠夫等卑劣人为伍。在修行人当中,有的不精进于闻思修,整天游手好闲,一旦晃到主持大和尚跟前便会吓得瑟瑟发抖,无地自容。曾有一位大师持戒严谨,德高声隆,不苟言笑。调皮、贪玩的僧人都不敢接近他,无意中碰到,便会象木桩一样钉在那里,一动不动;若是问他两句话,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目瞪口呆,一有机会就溜之大吉。又如一些号称是宁玛派金刚阿阇黎的大气功师,他们在汉地带功传法,大肆宣扬、谋取信财,当宁玛派真正有成就的大德莅临之时,“大气功师”便闻风丧胆,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以,人要有自知之明,通过上述事理,应仔细观察,看看自己是否是一头具足上牙的黄牯牛。

若有饮食至彼处,委托办事时逃避,
虽能说话亦能笑,仍是无尾之老狗。

哪里有吃有喝就往哪儿去,委托他办事时总会想方设法地逃避,这样的人虽能说话也会笑,但却仍然是条没有尾巴的老狗。

无论是世俗人还是学佛的人,彼中愚者往往见好就上,见事就躲。一听说有好吃好喝或对自己有利益时,就会争先恐后地去享受、捡便宜。当某处大摆宴席,此类人往往不请自来,美美地享用佳肴后便一抹嘴扬长而去,连“谢谢主人”也懒得说。一有劳动或委托他办点事情,马上就会以种种理由推脱逃避:我现在有病、我很忙没空、我要闭关等。然后找一个清闲处蒙头大睡,一觉醒来闻到餐厅飘来的妙香,便大大咧咧地前往,遇见辛勤劳作,挥汗如雨的功臣毫无愧色。有关领导问及劳动情况时,他也能冠冕堂皇地来一句:“十分抱歉,前一次突击工作,我太卖力致使近日身体欠佳,下次有机会我一定好好干,随喜大家的功德。”等到下一次劳动,他又会堂而皇之地推脱。这些空头支票开了一次又一次,又有谁会再相信呢?某些修行人也是如此,劳动场所总是隐身不见,而于斋堂饭厅以及分发单资却是从不缺席。比如发新的法本,或者传某个甚深密法、窍诀,这些人便立即出关,病体也不药而愈,再忙也空了。法本则是要了一本又一本,妄说给亲朋好友、师父、徒弟代领。听密法得灌顶时,一跃而上,冲到法座前的最佳位置,分发加持品时,也会蜂拥而至,高呼“多多益善”。此刻他们逃避劳动等事的推脱之词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去了。这样的人与狗有什么差别呢?当主人端出美味佳肴时,不需呼唤、狗便会闻香而至,对主人摇头摆尾,或牵扯、舔蹭,表示友好……尽其所能百般讨好主人仅仅为了获得那一顿美餐。待它吃饱喝足后,伸个懒腰,马上会找个舒适的地方打盹。这时,无论主人怎样呼唤,它也置之不理,继续美梦。性格好一点的狗也许会睡眼惺忪地看你几眼,顶多再摇几下尾巴算作了答复。

的确,那些唯利是图的愚人和狗在心性上没有什么差别,只不过前者无毛无尾,能说会笑,两条腿走路;后者有毛有尾,四条腿走路罢了,实为“形象有异,本质无别”。懂得这个道理后,我们即应克服改正缺点,尽快趋入智者之道。

蹄窝易被水灌满,小库易被财装满,
小田容易播种子,浅学之人易自满。

蹄印容量太小,极易被水灌满,小仓库也很容易被财物装满,小块田地特别容易撒播种子,学识浅薄的人也非常容易自满。

在此引用三个比喻来说明浅薄的人,不仅胸无点墨而且心胸狭窄,如果学了一点知识,马上就会自我宣扬,正所谓“半罐水响丁当”。他们以自满自足之态显示自己的学识,或者认为自己学识渊博,再无需求学。若有人请教,更是目空一切,自我推崇。或者修学外道邪法反执著自己所学是“放四海而皆准,亘万古而常新”的真理。别人好言相劝,辩其谬论,他也会以种种邪理百般狡辩,辩不赢时只好大发“泼皮”之气,责怪他人多管闲事。真如古人所言:“骄傲来自浅薄,狂妄出于无知。”浅薄的人求学问即如牛马等动物所踏出的蹄窝,一点点雨水就能灌满;如狭小的仓库仅能储存少量的财物;又如穷乡僻壤依山开垦出的梯田,有些仅有桌子般大,耕种时,只能撒播极少量的种子,而且很快很容易就能播种完。

浅薄自满的人在我们身边随处可见。有些人刚学会几句英语,便认为可以和外国人对话,第一句“哈罗”,第二句便是“古德拜”,只能蒙骗几个没文化的人。又有些人得了几个灌顶,便认为已得到密宗的即身成就,于是对外行人宣称自己是“金刚上师”;或者闻受中观方面的某个论著,仅仅听了个传承,便自我标榜“我已通达了中观”,实际连“中观”二字都不会解释。这种人实在可悲,但他们却不知羞耻。古语说:“学海无涯苦作舟。”没有经过一番精勤的学修、苦练,怎么可能一下子通达中观和大圆满呢?只需提几个中观或大圆满中最简单的问题,他们就会瞠目结舌的。

所以,奉劝诸位学人,千万不要自我满足,应时时刻刻观察提醒自己:“我学得太少,差得太远。”或者多看一些历代高僧大德的传记,彼此对照,才能知道自己所学仅是沧海一粟,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应谦虚谨慎地学修一切知识。

愚者傲慢轻诺者,势力再大亦失败,
非天施给一步地,遍入天得三界也。

愚痴、傲慢而又轻易承许诺言的人,哪怕权势再大也很容易失败。非天因为傲慢而随意施出一步之地,却让遍入天得到了整个三界。

有些愚笨的人,偶尔凭运气会得到一些势力,同时极易滋长傲慢情绪,甚至妄夸海口,轻许诺言,尽显目空一切的狂傲本色,一旦机缘失去,他们必定会衰败。常言“谦受益,满遭损”讲的也是这个道理。从前,阿修罗王(非天天王)因时运强盛,霸占了整个三界,令诸天倍感忧虑。虽然阿修罗王势力强大,但智慧低劣又傲慢无比。遍入天抓住他的这一弱点,为了夺回三界,以神通力变化成一个矮小的天人,到阿修罗王前恭敬地请求赐予一块修行的静地。阿修罗王傲慢地说:“我拥有三界,随你所愿,要多少都可以。”遍入天说:“我只需要三步大的地方。”阿修罗王满不在乎地答应了。遍入天见时机成熟,遂以神变力化现出巨大无比的身量,一脚踏金刚地基,另一脚触无色界顶,仅仅一步就把整个三界都跨占了。此时,阿修罗王后悔莫及,只好让出了三界。这个典故表明愚笨的阿修罗王因傲慢无知而轻许诺言,最后惨遭失败的下场。

同样,世间上也有许多人夸夸其谈,轻易许诺为他人承办一切事情,到头来,事情未办成,诺言变成了谎言。就象行路的人,一脚未踩稳,而另一脚已抬起,那肯定要摔跟头的。即便是有能力的人,如果骄傲自慢,轻易在他人面前承许诺言,也很容易令自己的事业衰败。许诺言的时候非常简单,一句话、一点头便能博得他人的几句恭维、赞扬,但具体办事的时候才知其难度,面对重重困难若不做,他人会催迫、嘲讽、辱骂,这骄傲自满的人怎么受得了?只好硬着头皮去做,打肿了脸也要充个胖子。许诺多了难免有失,也容易被奸险的恶人利用,又怎么会不遭衰损呢?

所以,傲慢是人生的大敌,依此而毁坏自己。相反谦虚便成了良朋益友,依靠它可以增长许多知识,承办一切事业。随着智慧的增长也就有了取舍善恶业的能力,这样才能远离衰损而百战百胜。

小人心藏怀恨时,害他之前露表情,
恶狗已见怨敌时,咬人之前狂乱吠。

阴险恶毒的小人暗藏怀恨之心时,谋害他人之前即会露出异样的表情,就如恶狗见到怨敌的时候,在咬人之前它总会狂吠乱叫一阵。

一般的人,喜怒哀乐都会在言行上表露无遗,他们行于世间,面对各种顺缘或逆境都很难把握。别人通过他们的言行、举止、面部表情即可推知其是喜是忧、何思何想,所以,这样的人极难成就事业。其中一些人面对不共戴天的怨敌时,怒火中烧,双拳紧握或跃跃欲上,或横眉冷对。然苦于对方人多势众,若贸然行动,则无异于以卵击石。稍有自知之明者便会强压怒火,等待时机,图谋报复。尽管如此,他的表情早已暴露了复仇的心思,对方也会有所准备。即便仇敌没有察觉,但在他们筹备复仇的过程中也会因缺乏稳重而泄露机密,最终非但不能报仇,反倒被仇敌算计,遭遇不测。这样的人就象狂吠乱叫的恶狗一样,既害不了人,也成不了事。当小偷或强盗出没的时候,恶狗一叫他们便逃之夭夭,主人本想抓获、惩罚这些恶人,却不能成功。或者恶人听到狗叫便准备防范的武器,这样的狗不仅没咬成人,反而引来杀身之祸。正如俗人所言:“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

讲这个道理并不是要教人如何复仇,而是告诫人们:为人处事,应具足稳重的性情,不可喜怒于形色。看看那些事业有成的伟人,在事业遭衰损时,毫不气馁,不断总结经验、教训,默默地用功、精进;当事业成功之时,不骄不傲,继续努力以期更上一层楼。再如修证圆满的高僧大德,他们对待好事不曾喜乐,对待逆缘也不曾忧愤,常人始终无法了知他的内心世界,总给人以高深莫测的感觉。所以,我们也应该坚稳如理地行持一切善法。

愚者唯受积财苦,始终不得积财乐,
又复寻求看守财,悭吝积财如老鼠。

愚者唯一承受的是积累财产所带来的痛苦,自始至终都得不到积累财产的快乐,对于反复寻求财产而只知看守的人,悭吝积财就象老鼠一样。

智者唯一重视的是法宝,而愚者却对财产特别重视,追求、积攒钱财是愚者生存的唯一目的。他们的一生充满了艰辛和痛苦,却未曾得到因财产增多而带来的快乐。初时他们白手起家,象拣芝麻一样辛勤地积累财产;其间得到一些财产,又担心他人掠夺破坏,不得不采用各种手段防范保护,同时又渴望得到更多的财富;最后财产被儿孙继承或被他人掠夺等,自己却在永无止息的追求、欲望中含恨而死。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愚者在积累财产的过程中,舍不得吃穿,唯恐财产消耗殆尽,一心钻进钱眼里,被财产束缚而成为财产的奴隶。比如一些牧民,他们拥有成百上千的牛羊,如果兑换人民币,起码也有几万或几十万。但他们却穿得破烂,吃得简单,住在四面吹风的牛毛帐篷里,其中也只有几样少得可怜的家当。一旦有钱他们也绝不用于改善生活,而是迫不急待地去买些价值几千、几万甚至几十万的珊瑚挂在身上,来炫耀家有万贯。又如马来西亚的一位商人,他起初制定了要积攒五万元的奋斗目标,后又计划十万,足十万之数后,又谋筹五十万,进而贪图一百万……未等美梦成真,他却一命呜呼。可谓“人心节节高于天,越是钱多越贪求”。他的儿子对此深有感触:父亲一生辛劳,却未享受一天的好日子。后来他的儿子深信佛法,从不以积累钱财为生活目的,一有钱就供养三宝,或用于学修佛法等生活所需。

那些想方设法积蓄钱财的人就象老鼠一样,老鼠偷窃、储存许多吃的东西,把得到的食物藏到许多地方,并且随藏随忘,自己享受不到多少。老鼠具有小偷的习性,那些为积累财富而以偷盗为生的贼人,下世往往会转生成老鼠。

贪执财产的人死后,中阴很难度脱。二十多年前,一位叫让洛的藏族人,家中牛羊成群,粮食堆积成山。当他临终之时,一直叨念“我的青稞、我的牦牛……”死时,鼻歪眼斜,两手抓空,好象要抓住他的财产。几年以后,有位具足神通的人说:“他太贪财,中阴时一直在仓库里看管财产,后来堕入恶趣。”于是人们给他诵经、印经旗等做了许多佛事,他才从恶趣得到解脱。据说有一位老喇嘛,把信众供养的银子藏在墙缝里,他死后变成一只蜘蛛看护着他的银子。人们常常听到墙角发出窸窣的声响,便请直庆仁波切观察。仁波切说:“老喇嘛执着心太大,转生成了蜘蛛。”当人们把墙拆毁后,果然发现许多银子,其间有个多脚的蜘蛛正来回爬动。

通过以上的事例,修行人应引以为诫,切不可贪执财物。尤其在临终时,一定要放弃对人或物的执着,否则别说从轮回中解脱,就算往生善趣也很困难。

学者处于愚者前,不如耍猴之高贵,
耍猴之人得食财,学者空手而行也。

处在愚者跟前的学者远远不如耍猴子的人高贵,耍猴子的人能博取愚者的欢心得到许多财产和食物,学者却什么也得不到,总是空手往返而行。

清净戒律的比丘、知识渊博的学者,乃至断证圆满的高僧大德,如果来到不知取舍的愚人面前,非但得不到重视,连最起码的恭敬也得不到,更不用说供养了。甚至遭到轻蔑、讥毁和种种挖苦,说他们是“不懂得生活、享乐的书呆子;消极避世,不劳而获的‘寄生虫’”。在世俗人眼里,高尚人士显得一文不值,远远不如耍猴卖艺的人高贵。耍猴的人一出现,他们便聚集观看,眉开眼笑地大呼精彩,并报以热烈的掌声,摸兜掏钱,倾囊以赠。这些人的生活庸庸碌碌万般无聊,只好寻找种种刺激作为消遣。他们心胸狭窄,学识浅薄,即便学者不厌其烦地赐教,他们也觉得索然无味,或是习惯于放荡行为而不愿受约束,或觉言深难解又不愿显露自己的愚痴,干脆加以诽谤,以显示自己不同于学者的能力。

同样,还有些学佛的人,追求神通,希望得到授记而一举成名。对于严持戒律、德行内隐、不示神通的大德常常是不屑一顾,不闻不问。他们认为显示神通以及给弟子授记的上师才是真正的成就者,今天皈依,明天就能开悟,后天就该为众生作“福田”而广纳供养。现在的社会一切都颠倒了,那些显示“神通”广为弟子“授记”的“活佛”,口口声声以“普渡众生”为己任,实际却欺诳哄骗:“你是观音菩萨的化身,你是益西措嘉空行母的转世……。”蜂拥而至的信众听到授记个个喜上眉梢,争先恐后地慷慨解囊,大兴供养。这些盲目崇信的人从不反省,眼见他人被骗,自己仍然心甘情愿地继续上当。相反,当真语、实语的高僧大德应机说法,传讲发菩提心、开示走向解脱的甚深法义和窍诀时,他们却不以为然,不会觉得殊胜,也就更谈不上恭敬供养了。这种丑恶的世态,真让人啼笑皆非。

无有学问之士众,特别嫉恨有学者,
冬天雪域长庄稼,诸人视为不祥兆。

不学无术的浅薄之士,特别嫉妒、嗔恨有学问的智者,就象在冬天的雪域生长庄稼,那么人们一定会认为是不吉祥的征兆。

没有闻思修和戒定慧的功德,而且懒惰放逸、业障深重的人,他们在待人处事方面最大的特征即是妒贤嫉能,不容有学之士并存,挖空心思制造违缘,甚至给学者加上某种过失,大肆诽谤。在他们眼里,学者即如冬天雪地里长出的庄稼一样不吉祥。西藏雪域,冬天气温下降到零下三十多度,滴水成冰,别说生长庄稼,即使青草也寻不到一根,如果一反常态地生长茂盛的庄稼,人们一定会惊恐万状,认为出现了违背常理的不祥之兆。同样,在遍满大地的愚人中,若出现了一位智者,愚人一定会以他为不祥之人。但是学者拥有渊博的学识、崇高的品格,无论愚者怎样嫉妒、陷害也危及不到他们,相反去到任何地方,都会受到善男信女的欢迎,仍然可以继续弘法利生的事业。比如大译师贝若扎那,当他从印度求学荣归西藏的时候,受到藏王的尊崇,因此引来卑劣大臣的嫉妒、迫害,最后不得不离开西藏前往嘉绒地区。他一边修法一边教化众生,显示不可思议的诸多神变,于神山的岩石上留下了许多身印、手印和脚印。又如六世达赖仓央嘉措,也是非常了不起的智者,后来却被嫉恨他的人赶出了西藏。他潜行匿迹,在蒙古和五台山等地弘法,利益了许多有情。

在汉地也有许多高僧大德被卑劣小人以各种手段陷害、驱逐,但是圣者有深厚的福报和善神的护持,别人越是陷害,他的事业、声誉越广大。在隋朝时,扬州白塔寺曾出现这样一则公案。白塔寺有一位名叫道契的人,容貌丑陋无比,言谈、性情粗俗鄙僻,虽居于寂静道场,却不求正法,浅识少慧。当时寺中住着一位叫德邻的出家人,精通三藏,勤修戒定慧三学。他谦善祥和,深受世人敬信,而誉望隆重。道契看在眼中,恨在心里,嫉妒之心日益弥盛,遂开始诽谤,以奸计谋害。德邻逆来顺受,反而对道契宣讲正法,诱导令生慈悲仁义之心。道契不知悔改,给德邻妄加种种罪名,诬告于地方官刘义处。刘义听信谗言,判处德邻还俗。几天以后,四大天神降临道契房中,各带众多将领,其中一天神怒目而视:“我是毗沙门,你残害善人,罪不可赦。”然后命鬼卒将道契倒提出屋。寺内僧人及周围百姓听到哀号之声都前去观看,只见道契倒立悬空,离地数尺,头手下垂,七窍流血,冉冉升空,仿佛有人提携。到大街上时忽然堕地,气绝复苏,喃喃几句便一命呜呼了。地方官目睹这一惨境,痛悔不已,立即恭请德邻回寺度化有情。

因此,做为修行人一定要精勤闻思,努力提高自己的学识,切不可嫉恨贤良,但求念念清净,使嫉妒这一恶毒的火坑化为芬芳的莲池。

有些学习邪道者,经常轻毁好学士,
如同某些岛屿上,无瘿当为残肢者。

有些学习歪门邪道的人,经常轻视、讥毁好学之士,如同在某些岛屿上,竟然把没有瘿瘤的人当作残废人。

佛陀创立佛教以后,应众生的不同根机而派生出了很多传承体系,如南传、北传、藏传,每一体系又各有分支,但各宗各派的宗旨都是一样,即“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最终的目的都是引导众生离苦得乐,圆证无上佛果。除了佛教以外的宗派,所宣说的都是不了义的教法,甚至有些纯粹是邪教。时下不少人崇信魔力、鬼通等邪道,还利用鬼通作些伤天害理的卑劣勾当。他们大多心存邪见,却认为自己信仰的是无上正道,轻易地诋毁佛法,看到品德清廉的高僧大德也随意妄加诽谤,甚至残害。比如崇尚杀生的外道派,他们认为杀生越多福报越大,要是得知某人在一生中未曾杀害过一个生命就会认为这个人没有福报,也没有积累资粮枉活了一世。如果有人杀害一个高僧大德,便被尊崇为最有福报的人。他们不断杀生,以杀生为荣,毫不知耻。同时也对戒杀放生视一切众生如父母的佛教百般刁难,甚至扬言要消灭佛法。这些轻毁诽谤好学者的邪教徒众,实在是善恶不分,颠倒是非的可怜虫。他们真象在某些岛屿上生活的畸形人。据说某些海岛上的人都长着瘿瘤而且有恶形的疤痕,但他们却以此为美,视为崇尚。当他们见到不具瘿瘤的正常人时,仿佛见到了畸形的怪人,大呼小叫地辱骂其为肢体不全的残疾人。释迦牟尼佛在经中讲,南赡部洲的正常人具足头、双臂和双足。而那些岛屿上的人却把“瘿瘤”当作身体的分肢,凡不具足瘿瘤的人都是残疾人,实在颠倒得厉害。

作为一个佛教徒维护自宗是应该的,但却不可轻率地批评否认他宗。更不应该在内教的各派中互相攻击,应知佛教派别都是观待世间人的不同根机而安立的,实际上各派互不相违。

有些仪轨不全者,欺凌圆满仪轨士,
犹如至于仔达地,凡长双足不算人。

有些仪式轨范未完全掌握的人,偏偏要去欺凌仪轨圆满的正士,就好比在仔达地方,凡是圆满具足两只脚都不算作人。

仪轨原指密续中所宣说的密印、供养、三昧耶、曼茶罗、念诵等一切仪式轨则,后泛指记述仪式轨则的经典。比如:秘密瑜伽观行仪轨、三摩地仪轨等;或者称为修行法、念诵法、供养法、三摩地法、密轨等。在此,仪轨还包括人的行为、言谈、道德水准规则等。真正学佛修行的人,对自己的言谈、行为都会严格遵循佛陀的教导,严持戒律,对于必修必学之法要,更是力求仪轨的圆满。但愚者大多都是仪式规范不全的人,他们对仪轨一知半解,或根本不寻求仪轨的圆满,甚至还妄称自己是具足仪轨的瑜伽士。

愚者千奇百怪,内隐外现各不相同。为辨析智者和愚者,陈那菩萨在其因明著作中已做了详尽的宣说。在此,作者概括性地阐述了愚者的特征:即仪式规范不全的人,或者行为、言谈、道德水准等不如法、不合理、不全面的人。他们自己仪式规范不圆满,却轻视有学问、智慧、修养的善知识。此类愚者总是要诽谤、欺凌、辱骂智者,并且还以种种卑劣的手段对严守净戒、圆满通晓仪轨的高僧大德加以陷害。这些人往往愚不可及受人利用;或被邪恶势力所牵身不由己;或为了名闻利养自赞毁他;有的在正士跟前相形见拙而心持不平;有的为了招揽更多的徒众,尊己为有势的大德。于是,圆满仪轨的高尚人士,就成了他们见之即毁、听之即讽的对象。他们以为这样就能“普天之下唯我独尊”而瞒天欺世,或为所欲为,不受约束。这正如仔达地方的人,颠倒是非,不辨黑白的世态观一样。因业力所感,仔达地方的人都只有一只脚,便认为独脚才是人的法相。如果南瞻部洲具有双足的人去到仔达地方,当地人一定会觉得希奇,“快来看,这里有个奇怪的动物”、“说他象人吧却多长了只脚”、“两只脚很难看,也许是个不祥的预兆,快把他赶走”。正常人去到那个地方受尽屈辱不说,弄不好性命都难保。

所以,无论世间的待人处事,还是修学出世间的佛法,都应当精进努力,增长智慧,切不可轻易讥讽、诽谤自己不了解的人。

有些邪行仪轨者,辱骂正行仪轨士,
如同自长狗头者,美男讥毁为女人。

有些修持邪法仪轨而行为乖僻的人,常常恶心辱骂正行仪轨士,就如同那些自己长得狗头狗脑的人,反倒嘲弄、讥毁俊美的男士是女人。

一个具足正行仪轨的人,定会谨守世间公认的法规和道德准则,或严持戒律,遵循佛陀的教导行事,力求圆满的仪轨。反之,那些与世间、出世间仪轨都背道而驰的人,即是邪行邪修的人。有的人入于外道苦苦追求魔力、神通,沉迷于各种邪门咒术以及所显现的威力。他们不懂佛教的精义,也从来没有闻思过佛法,但却自持异端,无故诋毁、诽谤如法修行的正士。佛教讲究以理服人,无论世间还是出世间的一切事理,都能圆融地加以论证和阐述。凡是认真学习或研读过佛经的人,都会被博大精深的殊胜佛法所吸引。真理不怕辩论,也不怕驳斥,反而会越辩越明。那些持邪见之人是不敢和正行仪轨者辩论的,因为他们所依靠的理论,相对于佛法显得立论不足而且漏洞百出。所以他们只能象小丑一样上窜下跳对正士作无理的诽谤,或言辞粗恶的辱骂。凡是追求真理的人,对于此等无稽之谈都是嗤之以鼻的。如同那些长成狗头狗脑的怪人常常不知羞耻地讥毁英俊潇洒的美男子说:“长得怪,真象女人。”现实生活中也出现过许多怪人。几年前,在四川省江油地区就发现了一个上半身为人,下半身是蛇体的怪人,他白天与正常人无异,晚上就变成人首蛇身的畸形人。这种自己长得狗头狗脑的人和辱骂正士者是同样的可怜而且不堪一击。

为什么要将美男讥毁为女人呢?因为女身具有五种过患、五种障碍,相比男身较为低劣。五过者:思迁多即三心二意,胆量小,轻信他人之言,吝啬财物,思想主观即固执。五障指:(一)不得作梵天王,女人身器欲染之故。(二)不得作帝释,因为女人杂恶多欲,而帝释勇猛少欲,修持善戒才报为天王。(三)不得作魔王,魔王于因位具足十善,尊敬三宝,孝养二亲,所以才报生欲界他化身自在天而作魔王。而女子轻慢嫉妒,不顺正行,作魔王都成障碍。(四)不得作转轮王,因女人不具慈愍,无有净行,转轮圣王则于因地中行十善道,慈愍众生而得。(五)不得作佛,如来行菩萨道时,愍念一切众生,心无染着,乃得成佛,而女人之身口意三业恒受情欲缠缚故不得作佛。佛教的许多经典和世间的一些历史书籍都讲述了许多男女之间的性格差异以及女人不共的烦恼、弊病。女众修行人更应当坚定地走解脱大道,且发愿:乃至菩提果之间,生生世世出家持净戒,不转女身。总而言之,修行要远离邪修之士,选择正行的仪轨,更不可讥毁高尚人士。

有些邪命养活者,特别蔑视穷学者,
犹如老猴抓住人,嘲笑说他无尾巴。

有些以不正当的手段来谋生的人,却对清贫的学者特别蔑视,就好象低劣的老猴抓住了人,反而嘲笑他没有长尾巴。

依不正当的方法谋取财产而生活即谓邪命。邪命养活的人凭奸诈、骗取、掠夺、赌博等手段轻而易举地获得种种受用,他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而得意忘形。清贫的学者将丰富的学识、纯正的人品、如法的德行作为自己生活的基准,他们清净戒律,精勤学修,乐于苦行。但邪命者却视他们为眼中钉,肉中刺,处处攻击、欺凌,唯恐不能显露蔑视学者的能力,并以讥讽挖苦、欺负贫穷的学士为一大乐事。比如当今一些勤工俭学的人,利用课余时间去打零工,为了多购买些学习所需的书籍,他们省吃俭用,拼命积攒那少得可怜的血汗钱。但那些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公子哥们却常常欺负他们,故意找岔、寻事斗殴,或嘲讽寻乐,毁坏他们视如生命般珍贵的书籍。又如一些清贫的僧人行脚参访,路经大城市时,现代的超级邪命者们抖抖笔挺的西装,掀起墨镜的一角用鄙夷的目光斜视一下,然后与他的同类交头接耳,时而狂笑:“哈!光头和尚。”一些摩登女郎则摆出种种妖媚的姿态,妄图试探:看这出家人是否真的看破了红尘。有的还把眼睛安到了头顶上,不屑一顾,甚至用手紧捏住鼻子,担心修行人的浩然正气会摧毁他(她)们的妖风邪气。他们也不想想自己在私底下那卑劣无耻的勾当以及黑暗里的罪恶,是多么的肮脏、污秽,这些邪命人的言行,就象猴子嘲笑人没有尾巴一样可笑可怜。

曾经有一群猴子于山间嬉戏,遇到一位迷路的人,便把他抓了起来。群猴对这个人从头到脚仔细观察后哈哈大笑:“他是个没有尾巴的动物!”猴子以具有长尾巴为荣耀,却不知尾巴是低等动物的形体特征。可怜的猴子不知自己可悲之处,却愚蠢地嘲笑有智慧没有尾巴的高级生命——人。

做为人,尤其是佛弟子,不能随意口出狂言,讥毁他人,而应当时时刻刻身处卑位,向所有优于自己的智者学习。

若遭业力之逼迫,智者亦入愚人中,
犹如芬香茉莉花,被风刮进粪中踏。

如果遭受业力的牵转,智者也会被命运捉弄、逼迫而陷入愚人当中。就如同芬香扑鼻的茉莉花,被风刮进垃圾等不净粪中遭人践踏。

佛经中讲业力不可思议。业力是造作一切的力用,即依善恶业而感受的相应果报。业有共业和不共业之分,不共业是众生各自所造、互相差别之业,能招感众生各自不同的身体以及受用等。共业为多数众生共同所造或各个众生所造业的共同性,能招感共业众生的共同享用及依止的器世间等。业又分为共中共,如山河大地等;共中不共如世界各地自然条件的差别等;不共中共,如各别众生的同类身体等;不共中不共,如各别众生身心资具禀性等。

在业力面前人人平等,如是因必得如是果,这也是万有的因果规律所决定的。无论是愚人、恶人,还是有智有识之士,都必须承受自己造业而感招的果报。由于各自业力的支配,再加上共业的感招,某些德行高尚的智者,有时也会被逼入愚者的行列。在佛法惨遭衰损的苦难岁月中,不少修行人乃至高僧大德被迫脱下僧装,强离寺院,迁至牧场、农庄、工厂与世间俗人共同劳作,放牧耕种等。如一百多年前,藏地一位叫扎洛的活佛,初时精进于闻思修行,曾经在寂静的山林中闭关修行了十二年。后来他还俗娶妻,成为十二个孩子的父亲。为了养家糊口,他四处奔波,寻求谋生之路,历尽千辛万苦也没得到什么财产。一次他跑了三十多公里的路程去给别人办事,才得到了五十斤青稞的报酬,欢喜之际禁不住热泪盈眶:回想自己在山里静修的情景是多么难忘啊!今后的路却是那样漫长而充满了痛苦。这位活佛虽然落入凡夫愚人之中生活,但他很自信地说:“我虽然成了在家人,但从未杀害过一个众生,依此不杀生和曾经出家修行的功德,我死后不需别人超度,可以把握自己往生的方向。”如他所言,死后出现了许多成就的瑞相。这一切可以说是他的业力,也可能是圣者的游戏。当他在寂静处修行的时候,深受人们的恭敬、爱戴,连牧民都不敢在他的茅棚附近放牧,唯恐打扰他的修行。但还俗以后,人们却看不起他,对他议论纷纷、指手划脚。不管怎样,他和一般凡夫毕竟还是存在着很大的差别。

虽然智者也有与愚人为伍的业缘,但其本性和愚人却存在着根本的差别。正如被风吹刮的茉莉花也会落入不净粪中遭践踏,受污染。(茉莉是一种常绿的灌木,花色雪白,花形娇小,花香芬芳浓郁,常常用来熏制人们所喜爱的茉莉花茶。)茉莉花是那样的清香、净洁和高贵,而不净粪却是那样的肮脏污秽,可茉莉花也会落进了粪堆里。虽然这只是一种缘分或巧合,但茉莉花与不净粪仍然存在很大的差别,仅此一点便和智者落于愚人中的道理类同。

精勤持执诸过患,不存毫许之功德,
劣者即同滤水器,唯留渣滓漏精华。

精勤地持执自己的诸多过患,自然就不能留存毫许的功德,这样的劣者即如同滤水器一般,把精华通通漏掉,唯有留存渣滓。

滤水器在过滤的时候,将清净的水或有用的液体精华都放走,最终充满器皿的仅是些肮脏、杂秽的残渣。滤水器存在的唯一作用和表现是:漏流精华而留存渣滓。劣者就象滤水器一样,本性愚昧、劣缺,而且死命地抓住自己的贪心、嗔心、痴心、傲慢等烦恼过患,对于闻思修、持戒、六度四摄等善法功德却是不闻不问,无一遗余地舍弃。有些口口声声修学佛法的人,虽然远离繁城闹市到寂静的山林修行,但是经过很长时间,也得不到感应和功德,反而陷入更深的烦恼中。他们整天盲修瞎练,未生起丝毫的定解,人在深山心在闹市,不懂得对治烦恼,不明白修行的要领是调伏自心,对于自己的性格行为不作任何调整,相反时时增长贪、嗔、痴等过患。正如麦彭仁波切在《定解宝灯论》中所讲:“何故愚昧盲修者,并非断证之真因,阻障生起功德故,犹如汉茶过滤器,灭尽教证增烦恼,尤其因果退信心。”因为愚笨的修行人没有生起正知正见,也没有得到上师的加持等方便,他们一味地盲修,非但不能断除障碍,获得证悟的功德,反而会增加烦恼,障碍断证功德的生起,就好象滤茶器,茶水倒进后,可以饮用的茶汁都漏尽了,剩下的仅是茶叶的残渣。这些人以大修行者自居,行为上不修积世俗方便的福报,不对众生修慈悲菩提心,也不取舍善恶,常喜妄语、绮语等。他们嗔恚嫉妒同参道友、滥用僧物、侵损常住的利益等,却大言不惭:“我修的是最了义的法,一切不用执着。”口里宣称不执着,内心却对五毒烦恼深深地执着。这样的修行人得不到丝毫功德,反而会让自己生起外道的邪见,堕入轮回的深渊。

了知上述道理后,修行者当精勤地断除过患,对治一切烦恼,持守、积累功德,切不可如同低劣的滤水器一般。

无有辨别善恶者,学者之前受驱逐,
整天谈论钱财食,此即双足之畜牲。

不懂得辨别善恶是非的人,在学者面前躲躲闪闪,最终却被驱逐,他们整天只知道谈论钱财饮食等事,这样的人只能算作长有双足的畜牲。

人世间存在好坏、善恶与美丑的诸多差别。正士慈颜善目,乐善好施,所作所为能饶益自己和他人;劣者恶贯满盈,无恶不作,其恶行所导致的尽是损人不利己的后果。有智慧的人,在欲言欲行之时或办事过程中,会明辨是非,取舍善恶。愚笨的劣者因缺乏智慧,而不懂得辨别善恶,更不会取舍抉择。他们遇到学识渊博的智者时,不敢前去拜问学习,而是惶恐躲闪,怯怕地避而远之,所以他们没有缘分依止善知识和学者。而学者们见到这种为非作歹、不求上进的愚者也会哀叹“朽木不可雕也”,并将他们从身边赶走,因为这些愚者从早到晚只知道讨论衣食或如何谋取财利等。愚人与愚人为伍,就象“乌龟恋王八,苍蝇恋粪堆”一样。比如有些商人,成天搅在一起互相算计,再多的钱也满足不了。有了财富,他们更会无停息的追求享受,讲求吃喝,互相攀比吃得如何丰盛,穿得如何华美,坐卧如何舒适等等,至于善恶、因果却是只字不提,毫不顾及。

对于上述愚痴可怜之辈,作者给他们下了个定义:即是长着双足的畜牲。畜牲不懂得求善法,只求吃喝,好比猪、牛、马、羊等成日里吃了睡,睡了吃。所以说那些只知吃喝玩乐、一味追求钱财而不知善恶取舍的人,本性与畜牲完全相同,不同之处即是形体上前者具足双脚,后者拥有四足的差别罢了。

小人即使再多聚,不能成办大事件,
犹如芨草捆再多,不能作为大厦柱。

懦弱的小人即便是聚集得再多,也不能成办一件大的事情,犹如芨草,捆得再多再大也不能充作大厦的顶梁柱。

智慧浅薄的劣者或胆小怕事的懦夫都称作小人。这样的人虽然聚集很多,却不能成办一件大事,正所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因为大事的成办,需要以智慧来筹划、抉择并作周密的安排,行事的过程中要胆大心细,看准时机、合理运用人力物力。所以只有智勇双全且具有领导能力的人方能成功地操办大事。小人本性卑劣、浅识少慧,遇事不能如理地抉择,行事不会全面有序地安排,总是逼着公鸡下蛋,赶着鸭子上架。他们只有自私自利的发心,不可能为大事做出奉献和牺牲,遇到违缘六神无主,召集众多小人商议也得不到解决的办法,只会酿成“人多嘴多瞎捣乱”的局面。如果把大事托付于小人,只会将事情搞得一塌糊涂,甚至毁坏国家和人民的利益。如清王朝末期,由于政府的无能和腐败,使得众多小人登场逞能,割地赔款,签署种种不合理的条约等,使中国一败涂地,受尽侵略者的凌辱。

相反,具足智慧的正士,一个人便能顺利圆满地成办一切事业。就如品质高尚廉洁的清官和德才兼具的高僧,他们治国有方,度生有道,懂得合理地运用人力物力,绝不会叫猴子去看果,更不会让水獭去守鱼。他们知道把钢用在刀口上,把劲用到关键处。所以成事在于顺天应人,古人言:“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智者即是得道之人,他们成办事业的一切顺缘也因此而圆满具足。

那些本性劣缺、浅识少慧的小人,成办事业的能力就如同芨草一样软弱无力。芨草是一种多年生的草本植物,其特点即质软而无力。将芨草扎成捆,无论捆多大、多粗都不能改变其本性,根本不可能作为大厦的栋梁之柱。若不加观察而强行使用,则非但建不成大厦,反倒会劳民伤财,受人唾骂而遗臭万年。所以选择成办大事的栋梁之材,一定要仔细观察,切不可轻信小人,否则终将毁坏所要成办的事业。

未经观察虽成事,谁会当彼为智者,
如虫咬出花纹时,虽成文字非书家。

未经过观察研究而碰巧把事情办成功的人,谁会把他当作真正的智者呢?就如虫子无意咬出的花纹,即便形成文字但它们也不能算作书法家。

真正有智慧的人,在行事之前总会仔细观察并抉择方案和途径。如果事先没有以智慧来观察,就算运气十足,无意当中成办了一些事情,人们也不会把他当作智者。然而这些人往往会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有智慧有能力,做出了如何的贡献等,实际上这些根本不值得骄傲。如果是做了手脚拉他人垫背给自己脸上贴金而欺世盗名,则太过卑劣无耻了。

比如一些寄生在树皮里面的小虫,它们整日咬食树干。经过长期的啃咬,树干就自然出现一条条错综复杂的纹路。善于观察的人可以去验证一下,当你揭开一些半干半湿的树皮时,便会看见里面有很多又白又胖的小虫,它们置身于弯弯曲曲的花纹中,仿佛在迷宫里游戏。如果对这些花纹仔细观察,便可以在当中找出如汉文“人”字、“一”字,数字里的“2”字,藏文的“:”(啊)字等比较简单的文字,甚至还会发现几个只有考古学家才能认识的甲骨文。也许小虫们会因此而洋洋自得,但却无人称扬它们是高明的书法家。小虫不懂文字又怎么会书写呢?那只是“碰运气”在自己咬出的万条花纹中,偶尔会有几条碰到“文字”的一点边儿,而且还需要具有丰富想象能力的人去首肯。

通过这个比喻就可以发现,愚人作事的态度和树虫“写字”竟是如此的相似。他们所作的事情失败了自然不会提及,偶尔成功一件便死死抱住,高高举起,借此宣扬自己是有能力的人。殊不知,智者已经在他们和树虫之间划上了“等”号。

愚者所说之诳语,未经驯服之良马,
掉落战场宝剑等,对谁有利尚不定。

愚蠢的人说出的诳语,以及还没有得到驯服的良马和掉落在战场上的宝剑等,这一切究竟对谁有利尚不能作出决定。

愚者缺少智慧,不能辨别取舍善恶,而且相续中自私自利的发心很重。所以从愚者口里吐出的诳语很难说对谁有利,对谁有害。有可能利益自己而伤害他人;有可能自他双方都受伤害;也有可能只伤害到自己。比如一些外道本师宣讲以火焚身供养天神便可升天享受安乐的窍诀,他们选择一个“吉祥”的日子,举行隆重的仪式,带领徒众高唱凯歌纵入熊熊燃烧的火坑。又如《百喻经》里的一个故事。从前,有个妇女生了一个儿子,可她还想再有一个儿子,于是向其他妇女询问方法。一个老太婆对她说:“我有办法,但必须祭祀天神。”妇人问:“祭祀需要什么东西?”老太婆说:“杀了你的儿子,用他的血来祭祀天神,肯定能再生几个儿子。”妇人言听计从,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儿子。这样的诳语者真是又可怜又可恶,而听信他的诳语去实行的人,则更可怜更愚痴。相反,智者通过观察以智慧抉择后说出的语言就是真实不虚的。比如释迦牟尼佛宣说行善可以得安乐,这就完全可以信赖,因为佛陀是通彻宇宙一切事物的智者。对于论典也有同样的观察方式,如果是得地以上的高僧大德所著,就可以学修。如果是凡夫人所造的“邪论”、“恶论”则要加倍小心,它们就象愚者所说的诳语一样,对谁有利尚不能决定。

同样,未经驯服的良马,对谁有利也不能作决定。拥有良马固然是好事,但在没有驯服之前却是一匹烈马。主人也不敢去骑乘,即便趁马较温顺时骑了上去,也很可能被跌落、摔伤,因此而付出惨重的代价。再如掉落在战场上的宝剑,如果被敌人捡起反过来对付自己,就很可能成为自己宝剑下的孤魂野鬼。或者自己抢先拾起掉落的宝剑,挥舞、冲杀,幸许会反败为胜。因此,掉落在战场上的宝剑,对谁有利也是不一定的。

世间上的万事万物不一定的情况有很多,作者在此仅例举了两个比较典型的事例,用来比喻愚者的诳语利害不定,有智者应谨慎对待。其它的就希望读者举一反三地去推理,道理都是一样,凡事都应以智慧观察抉择。

无智愚者再众多,亦会被敌所制服,
成群具势大象众,亦被一兔皆驱逐。

没有智慧的人即便聚集得再多,也很容易被敌人制服。具有势力的大象虽然成群结队,却被一只具有智慧的兔子驱逐出境。

通过前面的分析、观察,我们知道愚者在各方面都不善巧,尤其是缺少正确的辨别能力。这样的人聚集起来非但没有用,反而会弄巧成拙,一个聪明能干的人就可以把他们制服。譬如:古时候有些牧民曾因地盘纠纷而发起一场战争,炉霍和色尔坝的人各占据一个山头相对开火。色尔坝的军队战局了有利地形,火力猛烈,炉霍军队伤亡惨重,渐渐抵挡不住了。这时,炉军中有一位叫卓玛江的人出谋献策,他绕到阵地附近的一个森林中,乔装色军,用色尔坝的口语大喊:“炉军的大队人马从这里包围过来了,你们快来助阵。”色军信以为真,纷纷冲出战壕,向他喊叫的方向赶去,使身体完全暴露。趁此机会,炉军发起猛攻,最后击败了势力强大的色军。诚然战争不是件好事,它使交战双方都造下了很大的恶业。在此仅仅借用这个事例说明愚者聚集再多也只会一味地傻作蛮干,做任何事情都会惨遭衰损的道理。

有一个非常有趣的故事。从前,山里有个很好的水池。池水清澈透底,水味甘美香醇,四周果树环绕,青草铺地,鸟语花香,宛如一幅人间仙境的美丽画卷。一群小兔子便在这里悠闲地生活着。一年夏天气候特别炎热,几头大象为了躲避烈日的炙烤东奔西窜。无意中它们发现了这悦意的水池,便迫不急待地跳进去,池水被搅得浑浊不堪。继尔青草伏地,花朵折腰,顿时人间仙境变得凌乱不堪,触目惊心。兔儿们强烈地要求象群离开,而蛮横无礼的大象丝毫不把这些软弱的抗议者放在眼里,索性把兔儿们通通赶走霸占了水池。兔子们愤愤地离去,不甘心受屈辱便聚在一起想办法,其中一只特别聪明的兔子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它让几只兔子重叠起来,把自己送到水池边一颗大树上。晚上大象又来喝水时,忽然听到空中传来一阵怒呵:“站住!不准你们再进水池!”象群有点惊讶,就问是谁在说话。那个声音说:“我是月亮派来的使者,天上天下的兔儿都是他的眷属,如今你们欺负地上的兔子,月亮非常震怒,命令你们将水池交还兔儿,马上离开此地。否则他今晚就要放出比太阳还要炽热的光把你们都热死!”大象本来怕热,又听说月亮发脾气要让它们晚上也得不到清凉,更加害怕起来。抬头一看月亮上果然有个兔子的形相,还有一棵树,接着那声音又响起来:“现在月亮缺了一道口,已经开始收回凉光了,以后月亮会一天比一天小,最后就要发热光!”大象们仔细一看,可了不得,月亮真缺了道口子,于是惊慌失措,纷纷求情,愿意马上离开,誓不再犯。那个声音又说:“我这就去回禀月亮,请他明天把缺口补上。”大象为了表示决心,在水池边一刻也不敢停留,全部离开这片森林。第二天正好是十五月圆之日,大象们见月亮“恢复”了圆满,个个欢喜不已,从此再也不敢侵犯那个水池了。

就这样,聪明的兔儿以善巧方便,赶走了成群具势的大象,夺回了自己美丽的家园。

无智光有财富者,多半对自无益处,
犹如奶牛之乳汁,牛犊能喝极罕见。

缺乏智慧仅仅拥有财富的人,多半对自己没有很大的益处,就好比奶牛身上的乳汁,牛犊能尽情地喝到那是极其罕见的。

愚者拥有众多的财富,却不会正确使用。自己不享用又舍不得上供下施,整天患得患失,担心财产被他人劫夺或骗取。他们食不知鲜,寝不能安,死死地抱住这些财产,心甘情愿地当个守财奴。现在的一些老板虽然挣了很多钱,但却整日为保护财产而担惊受怕。他们采用一系列的措施:买保险柜,安防盗窗、防盗门,把自己“囚禁”在铁笼中,不得喘息,却仍然心神不定。然而“梁上君子”又技高一筹,轻而易举地破坏他们所设置的机关,将其财产一扫而光。家中无人还算幸运,否则定是凶多吉少。常言道“树大招风”,钱多了必然会引来许多麻烦,非亲非故的人也千里迢迢赶来认亲戚;沾亲带故的人看在钱的份上更是亲上加亲。他们几句甜言蜜语便会让你心花怒放,再加上阿谀奉承,讨好卖乖,便成为你最器重的人。然后他们以种种方便将你的财产名正言顺地据为己有,当你发现时已为时晚矣。即使报案打官司也于事无补,非但不能给仇敌治罪,反而会赔上所有的财产。比如一个愚笨的商人,他借给别人半个钱,很久都没有得到偿还,于是前去讨债。路上有条大河,要花两个钱才能摆渡过河。到了讨债的地方,竟没有找到债主,回来时渡河又花了两个钱。为了讨半个钱的债结果却用掉了四个钱,路上往返人又非常疲劳、困乏。他借去的钱很少,而讨债花费的钱却更多。没有智慧的人拥有财富又有何用呢?徒增痛苦!

同样,夏天的母牛生下小牛以后,也为牛犊准备了丰足的乳汁,然而这笔“财富”小牛却很难享用到。狠心的牧民把母牛和刚生下来的小牛分开各拴一处,等牛奶挤完才把小牛放一会儿,晚上又将它们分开。牛奶本是母体的精华,牛犊命脉的根源,不幸的是这一切都被残酷地剥夺了。强壮的母牛也承受不起这样的掠夺,小牛便被活活地饿死,或者一出生即死于屠刀之下。幸免于难者,也是瘦弱饥馑,行步萎顿,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真是惨不忍睹!而母牛也只能暗自垂泪,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财富”被掠夺,自己毫无挽回的能力。(想想我们视为最佳营养品的牛奶和酥油完全是从小牛口中抢夺而来的啊!)再看看那些光有财富没有智慧的人不正如母牛一样可怜吗?

学者处于愚者前,亦不一定会尊敬,
犹如阳光虽明灿,岂非魔鬼皆逃避?

愚者对于来到自己面前的学者,不一定会去尊敬和供养,犹如阳光普照大地时虽然光芒四射,明亮灿烂,但魔鬼难道不是都纷纷逃避开了吗?

愚者本性恶劣,没有智慧学问却又骄傲自大。学者虽然具足无量功德,圆满各种法相,但愚者仍然对此无动于衷,不知学者的高贵,不起信心,也不恭敬。相反愚者对于自己却是“自我感觉良好”,他们满足于无德无能的现状,绝不会“屈驾”到学者跟前恭敬闻法。好心的人也许会劝他:“某某大德很了不起,讲经时听众暴满,座无虚席,我听了几次也觉得感受深刻,明天我们一起去听吧!”然而他立场坚定冷冷地回敬:“听经能填饱肚子吗?现在的时代,有钱才是好事,无钱寸步难行,少去跟人瞎起哄。”好心人碰了一鼻子灰,再也不敢劝了。又如一位初中未毕业便辍学的小青年,家庭虽然富有,但他在家闲不住,跑到社会上结交了一帮狐朋狗友,依靠父母的钱财当上了“大哥”,到处惹事生非,搅得街坊四邻不得安宁。父母无耐只好出高价将他送回学校,没到一星期,他又从学校跑回家。后来他家一位当大法师的亲戚回到故乡,开办道场,讲经说法,摄受了许多弟子。他的父母皈依佛门后,也希望宝贝儿子弃恶向善,便将法师请到家里应供。父母又开始循循善诱:“好儿子,去学佛法吧!你看大法师多受人恭敬。你不是一直想驾驶父亲的小卧车吗?只要你皈依学佛,小车就归你管。”没想到他却一跳八丈高,指着父母和大法师劈头盖脸一阵乱骂:“哼!你们串通一气,想让我当和尚,没门儿!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偏要过我的独木桥,打死我也不学佛!”说完头也不回地跑掉了。可见,不尊敬学者的人往往都是刚愎自用、目中无人的愚者。

愚者就象魔鬼见不得阳光一样逃避学者。当阳光普照大地时,为世间带来光明和温暖,大多数众生都会觉得舒适,都向往光明。但是魔鬼却惧怕太阳强烈的光芒,纷纷躲进不见阳光的阴暗角落。经中也说:魔鬼白天很少行动,黄昏以后夜行魔鬼、死魔、病魔等种种魔鬼就开始出来活动、伤害众生。所以许多人在晚上总会不由自主地感到恐惧,而白天这种恐惧感就会自然消失;又如一些病人,往往在晚间会病情加重,痛苦呻吟。无垢光尊者对出家人教导说:“何行长夜者,岂非是魔鬼。”即是说修行人不要象魔鬼一样夜里行走。又如猫头鹰也只在夜间活动所以称为“鬼鸟”。

懂得这些道理后,切不可明知故犯自甘堕落,应恭敬一切学者和善知识,勇敢地追求光明。

愚者唯顾积财富,此人怎有亲友念?
苦罪积财如老鼠,终于人死财留世。

愚者唯一顾念的便是积累财富,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亲朋好友的概念呢?在积累财富的过程中,他们既受痛苦又造罪业,就象老鼠一样,最后死的时候,财产全部留在世间。

无论何时何地,愚者的欲愿即是积攒财富,遇到任何事情,他都想从中捞一把大发横财。甚至在梦中也盘算如何才能挣得更多的钱财,或到手的财物怎样才不会损减等。他们追求财富的欲望永时不得满足,坐在钱堆里还想钱。有的人珍爱财宝胜过自己的生命,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不舍弃财富,宁愿为财宝献出宝贵的生命,即如世人所呵斥的“要钱不要命”。这种人怎么会顾及亲情呢?为了得到钱财,他们不择手段,不分对境,就算是父母兄妹等亲友的财产也会强抢豪夺,有的居然会杀害父母、妻儿以谋财产。更有甚者会把妻子、儿女也秘密地卖给人贩子而换取几个充满罪恶的铜钱。

五十年代初,有一户两口之家,妻子非常富有,头上装饰的珊瑚、玛瑙等少说也值几万元人民币。丈夫一直想将这些财富据为己有。一日,他骗妻子说:“我带你到某某地方去参加集会。”妻子信以为真,兴致勃勃地用金银珠宝装扮自己,浑身上下洋溢着珠光宝气,喜滋滋地和丈夫骑马上路了。傍晚路经一个山洞,丈夫说:“今晚住在这里。”于是两人将马拴在洞外,生火烧茶。当日还有一个人住在那山洞里,因洞很深,夫妻俩一点儿也没发现。夜里,丈夫起身操起藏刀将熟睡的妻子杀死,割下她的头发,搜尽其身上的金银财宝,弃尸河中,骑马而逃。这一切被躲在山洞深处的人看得一清二楚,却不敢吭声。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贪心的丈夫为了钱财竟狠心杀死自己朝夕相处的妻子,此人毫无夫妻情义,真是禽兽不如之辈。又如《大圆满前行》中所讲乐行王的儿子为了得到王位、财富,昧着良心杀害了父王,他又有什么亲情之念呢?

只求财富不念亲情的愚人,虽然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财富,但同时造下了深重的罪业。他们在现世就会受到舆论的谴责、亲友的唾骂,后世必定会堕地狱,感受各种无法想象的痛苦。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逃脱了法网却逃不过因果,待到海枯石烂、斗转星移,他们也不能出离罪业的苦海。这些人就象老鼠一样,积累财富的同时也是在积累各种罪业“资粮”,用来购买飞往地狱的特快机票。老鼠原本是小偷的转世,于一生中辛辛苦苦地偷盗财物,积累罪业,自己却享用不了多少。罪恶的愚人和老鼠一样,都只能赤身裸体转到中阴下世,而他们的财产,哪怕一针一线也带不走。实际上,钱财就是杀人不见血的刽子手。所以佛陀说过钱财是毒蛇,不可贪执,修行人当远离。

恶劣愚者聚会中,有学之士怎受敬?
犹如居住毒蛇处,灯火再亮不发光。

在歹毒愚徒聚会的地方,有学问的智者怎么会受到恭敬呢?就如众多毒蛇居住的地方,再亮的灯火也不能发出亮光。

愚者不懂得学问的可贵,对于学者也就自然不会去恭敬。他们的追求、嗜好与学者完全相反,再加上恶劣的本性,非但不会恭敬学者,反而还会加以毁损。这样的人若是聚集一处,便是同流合污,在学者面前耀武扬威,狂傲至极。若指望他们对学者稍作恭敬,那便是太阳从西边出来难得一见的事。即便真的恭敬,也很可能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背地里不知又要耍什么花招。曾经有位持铜钵的比丘在林中静修。一伙强盗得知他出生富贵之家,便以为铜钵是金钵,于是前去骗取“金钵”,到修行人跟前,他们也合掌跪拜并请求开示。比丘说:“你们一个个酒气熏天,言行粗鲁,要想成为佛弟子应该……。”话未说完,众强盗已听得不耐烦了,其中一人抓住比丘的衣领恨恨地说:“臭和尚,敢教训我们。”其余的人则四处翻寻“金钵”,得手后便扬长而去。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以上愚人就象毒蛇一样卑劣恶毒。在毒蛇聚居的地方,再亮的灯火也显不出光亮来,因为毒蛇口里发出的毒气有很大的污染能力,灯火光亮也由此黯然失色。如果常常接触毒蛇的毒气,动物会慢慢灭绝,植物也会逐渐枯死。它的这种能力和当今的核武器、原子弹一样,一旦释放出来,旁边的众生自然死亡不说,甚至连草木都生长不起来。古人也说:“毒蛇过,草木枯,坏人过,百姓苦。”可见坏人和毒蛇一样令人憎恶。

所以,学者在愚者面前是不会受到恭敬的,了知此理也就犯不着和他们计较,应以大悲菩提心慈悯他们,以善根普作回向。

恶业深重悭吝者,有财亦无享受时,
犹如葡萄成熟时,乌鸦经常生嘴疮。

恶业深重又悭吝无比的愚者,即便拥有丰足的钱财也没有福报去享受。犹如葡萄成熟的季节,乌鸦的嘴却经常生疮而没有享用葡萄的口福。

愚者以种种恶业积攒钱财,悭吝成性甘当守财奴,往往没有享受的机会。因累世造业而成为罪业深重的人,行于罪恶的生财之道,纵然腰缠万贯,也得不到幸福。他们总会忽生重病,或遭飞来横祸,或住院耗尽资财,或被人抢掠等遭破财之灾,或出车祸受皮肉之苦,终身残废乃至性命不保。

曾经有一位从事杀鸡杀鸭的专业户,他日宰数千而不知疲厌,受到亲朋好友的夸赞,他便引以为荣越杀越起劲。逢年过节或重大假日,为了应付市场批发的需要,他就象机器人一样,两眼通红,不停挥刀割开鸡喉,不管有没有死,便往沸水锅中一掷。可怜的鸡鸭,除了刀割的痛苦之外,还加上沸汤煮泡之苦,真是活生生的杀戮、沸汤地狱!这位“职业杀手”两年时间便成了暴发富,但他并不满足于现状,用赚得的钱添置机器设备,形成屠杀鸡鸭的大厂家。新厂落成的第二天,他忽然由一个口才流利、滔滔不绝的青年变成讷讷不畅的半哑之人。接洽生意之时,许多动听的理由也无法畅所欲言地表达,为此他常常痛哭,却仍然执迷不悟。一个月中,经常喊喉咙痛,饮食困难,去医院检查才发现是食道癌,回家的途中又出车祸,最后成了植物人。

这样的人积财如山仍不知满足,不用说布施供养,就是用在自己身上都舍不得,到头来落得如此悲惨的境地。更何况后世还要光临地狱,其苦更是不堪设想。又有一位人事局的局长,托他办事的人常常给他送些名贵药材、滋补佳品、高档服饰等。他每次交给妻子时都说:“这东西很珍贵,你一定要好好保管。”他自己舍不得用不说,连儿子也舍不得给,更别说布施外人了。等他死后,儿女翻箱倒柜,搜刮他珍藏的“老窖”,能吃的燕窝、人参、熊掌之类都已发霉、变色、腐烂了;新潮的服装已经过时,高档的丝绸却也被小虫咬得千疮百孔。真是可悲可叹!他们就象乌鸦一样,无法享用财富。秋天是葡萄成熟的季节,乌鸦早就对葡萄垂涎三尺,它们日日期待,好不容易盼来这丰收的时日,却因业力的显现嘴生泡疮,总不见好,只能望着水灵灵的葡萄哀叹。

常依他人扶持者,一旦此人会遭殃,
犹如天鹅携乌龟,终于摔死于地上。

常常依靠他人扶持的人,总有一天会因失去依靠而遭殃,犹如被天鹅携带“飞”到空中的乌龟,最终摔死在地上。

无论是国家还是个人,常常依靠他人的扶持而生存、发达,其美景一定不会长久,终有一天会遭失败,甚至国破家亡。世间上,有许多人是依靠父母的地位而谋得一官半职,或一些好工作。但做父母的不可能和子女相处一辈子,到时定会撒手西去,更何况父母的地位也不是永恒的,怎么可能成为这些寄生虫般子女的永久依靠呢?做父母的也应反省,了知“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与儿孙作马牛”的道理。适者生存,劣者淘汰,这是世间万物生存的至理名言,只要有真才实学,去到哪里都能独创一片蓝天;否则,很难有长久的美景。

从前,有两只天鹅和一只乌龟共同生活在一个悦意的水池里。一年夏季,天旱地裂,眼看水池即将干涸,三个伙伴愁眉不展,急得团团转。两只天鹅互相商量说:“我们不能在此等死,应该飞往远方的湖泊。”而乌龟却怒容满面,责骂天鹅无情无义。天鹅说:“我们有翅膀能飞,你不能飞,又有什么办法呢?”乌龟灵机一动说:“你俩口衔木棒各居一端,我口含木棒中间,这样就能跟你们一起飞行了。”两只天鹅觉得有理,点头同意。于是它们用木棒带着乌龟飞往远方的湖泊。当飞到一个村庄上空时,被几个顽童看见,觉得非常有趣,便拍手大喊:“天鹅天鹅真聪明,带着乌龟天上飞……”此时乌龟感到万分委屈,心想:这个“飞行”的主意是我乌龟想出来的,怎么会归功于天鹅呢?虽然心怀不满,却不敢张口分辩,只好忍气吞声,随着天鹅继续飞行。到了另一个村庄上空,又被一群小孩看见,欢蹦乱跳地追着它们边跳边喊,称赞天鹅聪明。乌龟听了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不平,不顾一切地张口大喊:“这个聪明的主意是我乌龟想出来的!”随着喊声,它飞落直下,“啪”的一声摔死在地上。

这只乌龟的下场就如同依靠他人生存的人最终遭殃的结局一样,所以,任何人都应自立自主,努力提高自己各方面的能力。即如古人所言“秀才不怕衣衫破,就怕肚里没有货。”做真正的学者,走自己的路,以上所讲的衰损便自然与你无缘。

不辨善恶忘恩惠,稀有谈论不生奇,
现量所见亦询问,胆怯盲从愚者相。

不知辨别善恶,又忘恩负义;对于因果报应等稀有的谈论也丝毫不会觉得希奇;亲眼目睹的事实也要反复询问;遇事胆怯逃避,抑或盲目愚从,这些都是愚者之相。

前文已对愚者之相作了细致全面的宣说,在此作者又归纳为典型的六类,一一展示在我们眼前。

(一)不辨善恶:愚者浅慧少学,不明因果,不辨善恶,往往是黑白颠倒,对善事不愿做,对善知识不恭敬不依止;对恶事笑脸相迎,做亦无悔。对待恶人则是一拍即合,亲上加亲,到头来是非难辨,罪业递增,只会变得更蠢、更恶、更痛苦。

(二)忘恩惠:愚者只会记住他对别人的付出,而自己落难时得到的无论大恩小惠,皆抛于脑后。不知恩且不说,即便知恩也不知回报,更有甚者恩将仇报,即是“过河拆桥,上楼撤梯”之人。就象农夫和蛇的故事一样,农夫救活了冻僵的毒蛇,最后反被蛇咬而中毒身亡。

(三)稀有谈论不生奇:愚者对善恶方面稀奇之事的谈论,从来都是无动于衷。当听到释迦牟尼佛在因地修行时以身施虎等种种事迹时,他们木然而立,既不会赞叹也不会随喜,更不会发心效仿。再听到有些人杀父杀母、诽谤上师时,他们仍是不惊讶、不愤怒,就象一个反应迟钝的人毫无所觉。有者竟以“小聪明”来辨别取舍,听到圣者的光辉事迹便认为是愚蠢的行为;听到恶人的劣迹,反倒以为是真正的“英雄”,随声咐和,跃跃欲试,也想显露一下自己“男子汉大丈夫的英雄气概”。这些丑恶的嘴脸实在叫人恶心。

(四)现量见到也询问:现量是因明的术语,即知觉及其所得之识,比如眼根所见(知觉)而了知某物的色彩、形状(识)等。正常人所知中,亲眼所见的事物即现量见。古人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对于现量见到的事物应该值得肯定,不必予以怀疑询问。而愚者往往是自己亲历亲见之事物,仍然不敢肯定,也不思维辨别,反而会反复盘问。这些人就算到了黄河边也会不死心地反问:“这是黄河吗?”

(五)胆怯:无论在世俗还是学修佛法,若想成就事业和圆满修行,不仅需要智慧,而且需要胆量和勇气。所谓“大智大勇”或“智勇双全”都是对仁人志士和高僧大德的褒奖之词。而愚者缺乏勇气,胆小如鼠,见事就躲,见难就逃。无缘无故地会觉得恐慌而萎靡不振,这样的人做任何事都不会成功,对于修行中出现的各种境界也会萎缩不前,惊慌失措。

(六)盲从:有智慧的人对任何事情首先反复地思维、辨别,再作抉择。而愚者遇事遇人,不加鉴别和取舍,盲目愚从,人云亦云。往往败事毁己,无有适从,茫茫然荒废一生。比如一些修行人,听人说某某气功学了好,便舍弃佛法修学外道之法;外道本师说无因果轮回,杀生无过失,他也积极宣扬,励力随行。

了知上述愚者之相后,聪明人自会反省、对比、取舍。能如理行持者,成功之路即在你的脚下。

懦夫仅嘴说灭敌,远见怨敌恐叫号,
战场遇敌敬合掌,返回家中说大话。

懦夫说要消灭敌人,仅仅是嘴上逞能,老远看见怨敌就会惊恐地号叫,在战场上遇到敌人只会恭敬地合掌求饶,返回到家中却尽说大话。

懦弱的人胆小怕事,只会在口头上说漂亮话,实际上任何事情托付给他都不能成功。特别是在面对是非恩怨和仇敌的时候,他们常常是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没有面对个人或集体的怨敌时,他们表面一副满不在乎、英勇无畏的样子,其实内心充满了恐惧。为了显示顽强的“大无畏”气概,只好硬着头皮摩拳擦掌:“我要报仇,一定要杀了他”、“匹夫不可夺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好一派豪言壮语,若出于真正的英雄之口倒值得学习,由此可以鞭策我们处逆境而不变气节,只可惜是出自懦夫之口,顿时变得一文不值。他们远远地见到怨敌时,便吓得汗毛竖立,惊恐哀号,仿佛怨敌已来找他报仇了,于是象斗败的公鸡一样落荒而逃。在迫不得已逼上战场之时,尚未交锋便双手合掌跪到怨敌跟前求饶:“我投降!请给我一条生路吧,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们。”这样的人在历史中已屡见不鲜,诸如叛徒、汉奸等,在未遇敌人之时也能侃侃而谈,一旦上战场或与怨敌对峙之时马上会“威风”扫地,显得万般温顺恭敬,唯恐小命不保,他们丧尽天良,出卖国家、亲人等。当返回自方时,不管光彩与否,他们立即成立谎言出口公司,大言不惭地宣说自己如何英勇,立下了何等功劳等。真是场下的英雄场上的狗熊。

古人言:“疾风知劲草,困难显英难”,困苦可以造就人材,磨炼意志。在修行的道路上,违缘是难免的,切不可象上述懦夫于逆境前束手待毙,一定要使自己成为一座冰雪压不垮的高山。

懦夫商议时勇敢,一旦派差即算财,
出征之时复生病,远见战场亦惧喊。

懦夫在商议如何消灭敌人之时是勇敢的,一旦派遣时就开始盘算利害得失,待出征时他却突然生病,远远望见战场也会惊惧得失声大喊。

人们在与敌方交战之前定会商议,抉择方案。此时,懦夫们俨然一副大义凛然的英雄气概,咬牙切齿的鼓动叫嚣:“我们要英勇顽强,彻底消灭敌人。”“宁愿站着死,绝不跪着生。”但派遣他上阵迎敌或打探敌方情况时,他马上就会在心里盘算利害得失,怎样才能得到功名利禄而又不危及生命呢?事成之后会得到什么奖励呢?……正式出征之时,如果知道敌众我寡或凶多吉少等,他便会卧床不起,诈称身患重病而加以搪塞,怯阵逃跑。为了假戏不被识破,宁愿施展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或吃些不危及生命的毒药等苦肉计。这种人不要说亲临战场,即便是躲在一个安全地带远远地观看激烈的战场,也会吓得惊恐万状,哭天喊地叫爹娘,风吹树枝响便认为埋伏有敌军而吓得抱头鼠窜:“救命呀……!”

在此作者形象地为我们描述了懦夫的精彩表演,查看一些战争史例,他们的事迹是不难发现的。我们修行人面对五毒烦恼魔敌不也是常常需要出征应战吗?所以应反懦夫为英雄,誓不向邪恶低头。

懦夫稍胜便自诩,一旦失败恨亲友,
集会讨论引争论,秘密商议亦泄漏。

懦夫稍微得到一点胜利就骄傲自满,一旦遭到失败就会怨恨亲人和朋友,在集会讨论的时候,他便起哄引起一些争论,并且对秘密决议也要泄漏。

无论在战场还是日常生活中,懦夫们稍微取得一点胜利便会沾沾自喜,自吹自擂是如何英勇擅战或是如何精明能干。但在己方失利、事业衰败或所做不成功时则怨天尤人,将失败的理由强加在战友或同事的头上大加报怨。回到家中便大发雷庭,横挑鼻子竖挑眼,看谁都有气,仿佛亲人都是他惨遭失败的罪魁祸首,各打五十大板也难解他心头之恨。

如果众人聚集在一起商量事情,懦夫们绝不甘当沉默寡言之人,为了显示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喋喋不休地瞎起哄。此类人常常抓住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强词夺理,引起诸多不必要的争论。对于秘密商议得出的决议,他会毫无保留地泄漏给他人使其成为公开的秘密。他在告诉别人时会显出神密的表情,四处打探,觉得安全可靠后关窗闭门。首先给予警告:“此事是不能讲的。”然后又露出相信大度的姿态说:“我俩不是一般的交情,现在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可千万要保密啊……”之后他又如法炮制纷纷告诉别人,似乎要以泄漏秘密作为交友的手段。藏族有句谚语:“话一开口,定能传遍全世界。”纵有千只手也难捂万人口,秘密便这样轻而易举地被泄漏。

懦夫有如此多卑行劣迹,办事怎能成功?因此当反观自己,处处警鉴,争做高尚之士。

沙场之上擦拭衣,遇见恨敌即躲避,

亲近彼较敌生惧,武器送于怨敌前。

 

懦夫在沙场上只会擦拭衣服,遇见深仇大恨的敌人就会设法躲避,亲近这样的人比敌人更可怕,他反会将武器送到怨敌的跟前。

进入战场,每一个战士都应擦拭好武器,准备好弹药,而懦夫们却对自己的衣服百般整理,细细擦拭。不知他是笑对死神而作准备——迎接血与火的洗礼,还是已忘却战场而准备参加庆功喜宴。反正已是手足无措,却又尽量装出无事的样子。一旦开战,敌人猛冲上前,懦夫们一看便吓得魂飞魄散,左躲右藏,唯恐撞到枪口上。更有甚者一不作二不休干脆躺下装死。

提起懦夫见敌就躲的本性,在此插一个秘密山洞的故事。以前有个喜说大话而胆量很小的藏族青年,名叫秘密。一次,两个村子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他远远看见敌人便吓得两腿直抖,于是背上枪躲进了一个山洞。等双方战斗结束,他假装打过仗的样子,就地摔滚几下大步流星地赶回村子,口夸此次战斗多么精彩、打得多么漂亮、降服了多少怨敌,而且越吹越起劲。在战斗前,为了开枪顺畅,人们都会在枪口擦酥油。当人们拿起他的枪,看到枪口擦的酥油尚存,便知他从未发射一枚子弹。真是“纸鸟经不住风吹,泥人经不住雨打”,在事实面前他无奈地低下了头。从此,他躲藏过的山洞就叫“秘密山洞”,延用至今。

懦夫往往还有贪生怕死、卖友求荣的本性,与他们论亲交友倒不如结交怨敌显得安全。因为对怨敌早有防范,不至于出大差错,而对待亲人中的懦夫却难以把握,他随时都可能投敌卖友。表面上笑呵呵尽说好话,背地里一把刀坏事做尽,所以这样的人比敌人还可怕。为了个人的利益,他们绝不会顾全大局,投敌卖友时反把武器送到敌人跟前,妄图受嘉奖得重用。

在此宣扬所谓“英勇顽强,消灭敌人”之事理,并非要求学佛人以冤报冤,以仇报仇,而是让我们认清懦夫的本性,对外加以防范,对内自我改造。在修行途中必须以大无畏的胆量面对一切困难险阻。

列队上阵在排尾,凯旋归回在排头,
若见吃喝拼命挤,遇见难事设法躲。

列队上战场时懦夫们一定会排在最后,凯旋荣归之时却又排在第一位,如果见到吃喝等好事就会拼命往前挤,遇到困难的事情却又想方设法躲避。

在上战场之时,军人都会排成整齐的队伍,懦弱的士兵一般都会磨磨蹭蹭地排在最后,即便长官事先点名将他排在队伍前面,他也会以各种方法拖到队尾去。而战争胜利以后,他便勇跃地排在最前面,以功臣、英雄、豪杰自居。雪域有个叫卓玛的地方,一次那里的人和其它村落发生争斗。卓玛地区的长官带领人马列队出征,行至途中,长官就对手下人说:“你们先去正面迎敌,我去另一个紧要的地方把守,到时我们内外夹攻,定能大获全胜。”说着他便往后山跑,躲进一个山洞里。等战斗结束,人们得胜回归的时候,他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人们面前,耀武扬威地排在第一位,不失一位首领“风范”对乡亲们频频点头挥手,凯旋而归。

象卓玛长官那样的人实在不少,他们会抓住各种机会在事后炫耀自己的“丰功伟绩”。在庆功喜宴上,他们更是挤在最前面,好吃好喝先享受,“荣誉勋章”高高举。好事一旦成功,他们就会不加思索地一口咬定:“这是我做的。”如果事情失败或遇到违缘,他便脚底擦油,或者向众人声明:“此事与我无关”,“不是我的责任”。这种好事向前挤、坏事推脱净的做法完全是愚者的本性,与他们交往肯定正事办不成。

有智之正士却与上述愚者恰恰相反,他们遇事在前,荣归排后,好吃好喝让他人,困难险阻迎头上,错处过患自承当,这才是我们应学习的。

如此凡是恶人相,虽有不可思议数,
然谁愿掏脏水坑,智者谁尝呕吐味。

如是等等恶人的体相,虽然数量众多,不可思议,然而有谁愿意再掏那肮脏的水坑,有智慧的人又有谁愿意品尝呕吐物的滋味。

世间上恶人愚人丑恶之相无量无边。他们皆因烦恼粗重而广造恶业,沉沦生死,恶性循环。可怜的是他们竟不知何为烦恼,做恶而不以为恶,自甘堕落,不趋解脱。此等愚人的卑劣行径,丑恶之态就象臭水坑中的污秽物一样,有谁愿意去掏去看呢?掏粪是一项极其下劣的工作,往往出高价都找不到人做。别说让你亲自去做,就算远远见到掏粪工人拉着粪车走来,你也会紧捂鼻子匆匆躲避,之后还要恶心半天连饭都吃不下去。同样,卑劣的愚人也如呕吐之物一样令人厌恶。呕吐的滋味自然是不言而喻人人都经历过的,发作之时,翻肠倒肚似乎是在与死魔抗争,痛苦不堪,有人甚至会想:宁可被人痛打一顿,也不愿再尝此呕吐的滋味。至于呕吐出来的脏东西,没生病的人看了也会情不自禁地想吐。若逼着你去品尝那呕吐物,那更是不堪设想,可能只有严重的精神病患者和猪狗才会去享用,做为人特别是有智慧的人绝不会去品尝呕吐之物。因此智者也不愿过多地谈论愚人丑恶之相,否则也要恶心呕吐了。

了知愚者和智者的差别后,我们即应勇于发现自身弱点,改正缺点,趋善避恶,做一个人格高尚的智者。

为人指示撅嘴唇,说话之时仅眨眼,
听闻传记出呻吟,此人亦具庸俗相。

为别人指示时仅仅撅几下嘴唇,说话之时挤眉眨眼,听闻圣者传记却又长吁短叹地呻吟,这种人也具有庸俗的特征。

从内容来看,本品于上一个偈子就可结束,而作者在此又补充一些通过外部表情来判断愚者的方式,也许是为了再次提醒我们。如果有人问点事情或打听道路等,愚者往往努努嘴就算了事,懒得出声或抬手,别人看了也要疑心他是否是哑巴。心存不满之时,撇撇嘴毫无指示便把人给打发了。他们在与人谈话之时,常常挤眉弄眼,上下眼睑频频扇动。这种状态一是为了表现自己的“洒脱”,二是遇到难题,为了不显露自己愚蠢的本性,便以挤眨眼睛之态来佯装“挖空心思”的考虑。在听闻正士、智者、高僧大德们的希有传记之时,愚者往往不被吸引,反而长吁短叹以“打哈欠”、“咳嗽”等方式哼哼哈哈地打扰宁静的气氛。不管他们是不由自主的生理反应,还是哗众取宠的故作姿态,总之一句话,都是愚者卑劣本性的暴露。

以上愚者真是丑态百出,被作者描述得惟妙惟肖,淋漓尽致,仿佛上演了一部让人啼笑皆非的丑角电影。观看的同时,我们自当引以为诫,步步紧跟圣者的足迹“宁可正而不足,不可邪而有余。”应虚心接受他人的指责,以“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态度处事。遇到任何危难,都要坚持真理,心正、人正,走正道,正所谓“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欲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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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愿见闻者,悉发菩提心。在世富贵全,往生极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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