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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明菩萨会』,是『古宝积经』、『大宝积经』的根本经。『长阿含经』『游行经』,佛为周那Cunda-karma^raputra说四种沙门,『宝积经』也说四种沙门,意义是相近的。『宝积经』所说的四种沙门,内容为: 一、「形服沙门」:形服具足,被僧伽梨,剃除须发,执持应器──三业不净,破戒作恶。 二、「威仪欺诳沙门」:威仪安详,修四圣种,远离众会,言语柔软──着有畏空。 三、「名闻沙门」:持戒,读诵,独处,少欲知足──但为名闻,不求解脱。 四、「实行沙门」:不着生死,不着涅盘,本来寂灭,无缚无脱。 『宝积经』又说似乎持戒而其实破戒的四种比丘,内容为: 一、履行戒法,四种清净──说有我论 二、诵持戒律(律师),如说而行──我见不灭 三、具足持戒,缘众生慈──怖畏本来不生 四、十二头陀──见有所得 四种破戒比丘,都是依不契合无漏净戒说的;所说的善持净戒,就是智证寂灭,不着生死,不着涅盘。约声闻比丘说,而实通于菩萨比丘。这是与律制相关的,不否定律制,而从大乘智证的立场,阐明出家比丘持戒的真实意义。菩萨比丘戒法而与律制有关的,汉译中还有五部,不过集出与译出的时代,要迟一些。如: 一、『佛藏经』,三卷,姚秦鸠摩罗什译。 二、『大方广三戒经』,三卷,北凉昙无谶译。 三、『宝梁经』,二卷,北凉道龚译。 四、『摩诃迦叶经』,二卷,元魏月婆首那译。 五、『护国菩萨经』,二卷,隋□那崛多译。 平川彰『初期大乘佛教之研究』(四二二──四六七)。 平川彰『初期大乘佛教之研究』(四二三、四三五)。 『大智度论』卷四六(大正二五·三九五中、下)。 『舍利弗悔过经』(大正二四·一0九0上──中)。『菩萨藏经』(大正二四·一0八七中)。『大乘三聚忏悔经』(大正二四·一0九一下──一0九二上)。 『阿弥陀三耶三佛萨楼佛檀过度人道经』卷下(大正一二·三0九下)。 『阿■佛国经』卷上(大正一一·七五二中)。 『小品般若波罗蜜经』卷六(大正八·五六五中)。 『老女人经』(大正一四·九一二中)。『七女经』(大正一四·九0九中)。 『法镜经』(大正一二·一九上──中)。 『铜□律』『大品』(南传三·二二)。 『铜□律』『大品』(南传三·四0)。 『铜□律』『大品』(南传三·九八──一00)。 『铜□律』『大品』(南传三·一0二)。 『四分戒本』(大正二二·一0三0中)。『根本说一切有部□奈耶』卷一(大正二三·六二八上──六二九中)。『善见律□婆沙』卷五(大正二四·七0八上)。又卷六(大正二四·七一二中──七一三上)。依『摩诃僧只律』卷二,成道五年初结戒(大正二二·二三八上)。 『长部』(一)『梵网经』(南传六·四──七)。『长阿含经』卷一四『梵动经』(大正一·八八下──八九下)。 『摩诃僧只律』卷三二(大正二二·四九二上)。 『法镜经』(大正一二·二一下)。 『阿■佛国经』卷上(大正一一·七五二上──下)。 『阿■佛国经』卷下(大正一一·七五八中)。 『法镜经』(大正一二·一七中──下)。『菩萨本业经』(大正一0·四四七下)。 『小品般若波罗蜜经』卷六(大正八·五六五上)。『道行般若波罗蜜经』卷六(大正八·四五五中)。『大明度经』卷四(大正八·四九五中)。『摩诃般若波罗蜜钞经』卷四(大正八·五二七下──五二八上)。『大般若波罗蜜多经』(四分)卷五四九(大正七·八二七下)。『大般若波罗蜜多经』(五分)卷五六二(大正八·九0二上)。 『阿■佛国经』卷上(大正一一·七五二下)。 『摩诃衍宝严经』(大正一二·一九四中──下)。『大迦叶问大宝积正法经』卷一(大正一二·二0一下)。『大宝积经』卷一一二『普明菩萨会』(大正一一·六三二上)。『遗曰摩尼宝经』(大正一二·一八九下)。 『须真天子经』卷一(大正一五·一00中)。 『持心梵天所问经』卷一(大正一五·三下)。『思益梵天所问经』卷一(大正一五·三六上)。『胜思惟梵天所问经』卷一(大正一五·六五下)。 『发觉净心经』卷上(大正一二·四四下)。『大宝积经』卷九一(大正一一·五二0下)。 『善见律□婆沙』卷一八(大正二四·七九六中──下)。 『文殊师利现宝藏经』卷下(大正一四·四六0上)。 『顺权方便经』卷下(大正一四·九二七中──下)。『乐璎珞庄严方便经』(大正一四·九三六上)。 『须真天子经』卷三(大正一五·一0五中)。 『诸佛要集经』卷下(大正一七·七六八下)。 『慧上菩萨问大善权经』卷上(大正一二·一五七上)。『大宝积经』卷一0六『大乘方便会』(大正一一·五九五下)。『大方广善巧方便经』卷一(大正一二·一六七中)。 『海龙王经』卷三(大正一五·一四七下──一四八上)。 『大智度论』卷四(大正二五·八五上)。 『大智度论的作者』(印度学佛教学研究七卷一号·一页以下)。 平川彰『初期大乘佛教之研究』(四四六)。 平川彰『初期大乘佛教之研究』(四二三──四二四)。 『铜□律』「经分别」(南传一·一一──一四)。『弥沙塞部和醯五分律』卷一(大正二二·一中──下)。『四分律』卷一(大正二二·五六七上──下)。 拙着『原始佛教圣典之集成』(一九四──二0二)。 『弥沙塞部和醯五分律』卷三0(大正二二·一九一下)。 『思益梵天所问经』卷一(大正一五,三七中)。 『摩诃般若波罗蜜经』卷一(大正八·二一八下)。 『思益梵天所问经』卷三(大正一五·五三上)。 『□尼母经』卷七(大正二四·八四二上)。 以上均见『清净□尼方广经』(大正二四·一0七七下──一0七八中)。『文殊师利净律经』(大正一四·四五0中──四五一中)。『寂调音所问经』(大正二四·一0八三上──一0八四上)。 『决定□尼经』(大正一二·三九下──四一上)。『大宝积经』卷九0『优波离会』(大正一一·五一六下──五一七下)。 『长阿含经』卷三『游行经』(大正一·一八中──下)。 『大宝积经』卷一一二『普明菩萨会』(大正一一·六三六中)。 『大宝积经』卷一一二『普明菩萨会』(大正一一·六三六下)。 一、『佛藏经』(大正一五·七八二下以下)。二、『大方广三戒经』(大正一一·六八七上以下)。『大宝积经』卷一『三律仪会』(大正一一·二中以下)。三、『大宝积经』卷一一三『宝粱聚会』(大正一一·六三八下以下)。四、『大宝积经』卷八八『摩诃迦叶会』(大正一一·五0一中以下)。五、『大宝积经』卷八0『护国菩萨会』(大正一一·四五七中以下)。『护国尊者所问大乘经』(大正一二·一上以下)。 第二项 大乘定学 菩萨的定学,可先从禅波罗蜜的内容去了解。不过六波罗蜜中的禅波罗蜜,渊源于「本生」;从「本生」而来的禅波罗蜜,是传统的,虽给以大乘的内容,还只是大乘定学的通说。『六度集经』卷七(大正三·三九上──中)说: 「禅度无极者云何?端其心,壹其意,合会众善,内着心中,意诸秽恶,以善消之。凡有四禅。……自五通智至于世尊,皆四禅成,犹众生所作,非地不立」。 『六度集经』所说的「禅度无极」[波罗蜜],只是四禅。在『阿含经』中,叙述戒、定、慧的修证次第,就是以四禅为定学的。四禅是得五通,得四果,得辟支佛,成佛所依止的;这是声闻佛教的成说,并不能表显菩萨禅定的特色。「中品般若」所说的禅度,或说四禅,如说:「菩萨入初禅、第二、第三、第四禅」。凡泛说「诸禅」与「禅定」的,也可以解说为四禅。或说四禅与四无量心,如说:「是菩萨入禅时、起时,诸禅、无量心及(禅)枝,共一切众生,回向萨婆若,是名菩萨摩诃萨禅那波罗蜜发趣大乘」。或说四禅、四无量心、四无色定,如说:「有菩萨摩诃萨,入初禅乃至第四禅,入慈心乃至舍,入虚空处乃至非有想非无想处。……用方便力,不随禅生,不随无量心生,不随四无色定生,在所有佛处于中生」。经中虽有略说与广说,都不外乎『阿含经』所说的定法──四禅、四无量心、四无色定。说得最详尽的,如『摩诃般若波罗蜜经』卷二0(大正八·三六八上──中)说: 「菩萨住般若波罗蜜,除诸佛三昧,入余一切三昧──若声闻三昧,若辟支佛三昧,若菩萨三昧,皆行皆入。是菩萨住诸三昧,逆顺出入八背舍。……于是八背舍,逆顺出入九次第定。……依八背舍、九次第定,人师子奋迅三昧。……依师子奋迅三昧,入超越三昧」。 九次第定,是四禅、四无色定及灭尽定;八背舍就是八解脱。师子奋迅三昧,超越三昧,都是声闻佛教固有的定法。菩萨修习这些禅定,成为菩萨的禅波罗蜜,有不可或缺的内容,如『摩诃般若波罗蜜经』卷五(大正八·二五0上)说: 「云何名禅波罗蜜?须菩提!菩萨摩诃萨,以应萨婆若心;自以方便入诸禅,不随禅生;亦教他令入诸禅;以无所得故」。 应萨婆若[一切智]心,是菩提心相应。入禅而不为禅力所拘,生于色无色界,是方便力。教他人入禅,是大悲心。无所得,是般若相应。入禅,而与菩提心,大悲心,方便,无所得般若相应,才是菩萨的禅波罗蜜。『般若经』特重于般若相应,所以说:「不乱不味(著)故,应具足禅波罗蜜」;「菩萨摩诃萨住诸法(平)等中,不见法若乱若定。如是须菩提!菩萨摩诃萨住禅波罗蜜」。『般若经』所说的禅波罗蜜,除去应有的菩提心、悲心、方便、般若(或更加「回向萨婆若」)外,禅法的内容,如四禅、四无量心、四无色定、八解脱、九次第定、师子奋迅三昧、超越三昧,与『阿含经』所传的禅法相同。 其他的大乘经,说到禅波罗蜜,大抵不出于『般若经』所说的。『华严经』『十地品」第三发光地,明菩萨的禅定,也是四禅、四无色定、四无量心、引发五通,结论说:「菩萨于诸禅、三昧、三摩钵底,能入能出,然不随其力受生」。鸠摩罗什Kuma^raji^va所译『善臂菩萨经』,编入『大宝积经』第二十六会。经上说四禅、四无量心、四无色定、八胜处、十一切处,末了说:「入如是定,都无所依。是菩萨入禅,其心爱乐,为欲入于无上解脱定故;是菩萨修行禅定,愿令一切众生得度得解脱故,为得一切智、具足一切佛法故」。「入如是定,都无所依」,是不依色受想行(识),不依地水火风空识,不依今世后世。入禅而都无所依,与『杂阿含经』中,佛为诜陀迦旃延Sandha-ka^tya^yana-gotra所说的「真实(良马)禅」有关。梁僧伽婆罗Sam!ghavarman所译的『大乘十法经』,是『大宝积经』第九会的异译。经上说禅思行,是离(意)欲,离(意)灭,离欲静。不依内(自身)外(他身),五蕴,三界,三三昧,世出世间,不依五度等。「如是修诸禅,然彼禅回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虽思修此禅,然不起我慢等心(分别)」。不依一切而修禅,与『善臂菩萨经』相同。竺法护所译的『宝髻菩萨经』,编入『大宝积经』第四十七会,与北凉昙无谶Dharmaraks!a所译『大集经』『宝髻菩萨品』第十一,是同本异译。所说的净禅波罗蜜行,与『大乘十法经』大致相同。『善臂菩萨经』,『大乘十法经』,『宝髻菩萨经』,都重于都无所依的禅定。 汉支娄迦谶Lokaraks!a所译『□真陀罗所问如来三昧经』,净禅波罗蜜,有三十二事,一一事净就是禅波罗蜜。以「净」来表示禅法,是大乘禅的特色。竺法护所译的『海龙王经』,说安住般若的禅定:「不以禅行,等于本无[真如]而以正受[三摩钵底],于本净法而致平等,等一切人则致平等。诸法本净,本无有色,不以三昧所行如应。心而不住内,亦不起游外,识无所住,度于一切堕颠倒者,超外五通、声闻、缘觉禅定正受」。这是说:一切是本净的,如如不二的,体悟本净而得平等,是般若相应的禅定;这是以「净」、「等」来表示菩萨的禅波罗蜜。竺法护所译的『阿差末经』,与刘宋智严等所译,编入『大集经』的『无尽意菩萨品』,是同本异译。经上说:十六事修行禅定而无有尽;通与智的差别。次说平等名定:「令此禅定住平等心,是名菩萨修行禅定。若住众生平等智中,是名为定。心行平等,性相平等,毕竟平等,发行平等,是名为定。住于施、戒、忍辱、精进、禅定、智慧及诸法等,是名为定。如定等者则众生等,众生等者则诸法等,入如是等,是名为定。如是等定,则等于空,等于空者则众生等,众生等者则诸法等,入如是等,是名为定,如空等者则无相等,无相等者则无愿等,无愿等者则无作等,无作等者则众生等,众生等者则诸法等:入如是等,是名为定。自心等故,他心亦等,是名为定。一切等者,所谓利衰(等)如地水火风;得是等心,心如虚空,无有高下,常住不动」。这是以心住空平等──众生等、法等,为菩萨的禅定。次说方便与慧。『大宝积经』的『菩萨藏会』,唐玄奘译,梵本是纂集大乘经所成的。所说的静虑[禅]波罗蜜,内容极广。初说四禅,依四禅而起神通智业。次说通与智的差别;平等与定;慧与方便:出于『无尽意经』。次说成就不退神通,能建立智所作业;如实求法,能随觉通达;成就希奇未曾有法。次说静虑相,与『无尽意经』的十六事修禅而无尽相同。次说静虑的前导,与『大宝积经』『无尽慧菩萨会』,「行禅波罗蜜以十法为首」相合。从『菩萨藏会』,可见『无尽意经』约平等说定,是三摩□多、三摩半那。这几部经所说的禅波罗蜜,以本性清净,本性平等,阐明菩萨禅定的特质。释尊所传的定法,名称不一。如禅──禅那dhya^na,译义为静虑,旧作弃、思惟修。禅是四禅,然六波罗蜜的禅波罗蜜,通菩萨的一切定法。佛说三学:戒增上学、心增上学、慧增上学。称定学为心citta学,有心理统一的意义。又,三昧或作三摩地sama^dhi,旧译为定、定意、调直定,新译作等持;平等持心,是内心保持平衡的状态。三摩跋提或三摩钵底sama^^patti,译义为正受,等至,是从平等持心而到达定境(入定);四禅、四无色定、灭尽定,都可以称为三摩钵底。三摩□多sama^hita,译义为等引,是平等引发,或引发平等的意思。「心」是定学的通称,『阿含经』说心本净,所以以「净」说禅定。「三摩地」、「三摩钵底」、「三摩□多」,都有「等」的意义,所以约本来平等,契入平等说禅定。依法性本净,本来平等说禅定,都是般若相应的菩萨禅。 『阿含经』重四禅,所以部派佛教传出的六波罗蜜,称定为禅波罗蜜。「大乘佛法」继承了部派佛教的旧说,也丰富了禅波罗蜜的内容,然从初期大乘经看来,大乘定是重于三昧(及三摩钵底)的。三昧的意义为「等持」,这是禅定最一般的性质。三昧是定,然在『阿含经』中,三昧每随观慧的内容立名,如「空三昧」、「无相三昧」、「无愿三昧」──三三昧,或称三解脱门。在修证上,三三昧是极重要的定门。『杂阿含经』中,质多Citra长者说:四种三昧──「无量心三昧」、「无相心三昧」、「无所有心三昧」、「空心三昧」,约空无我我所说,可说是同一的。『大智度论』说:三三昧同缘一实相;三法印即是一实相,可说就是这一解说的引申。三三昧与四种三昧,都是随观慧的内容立名的。在「大乘佛法」的开展中,显然以三昧为菩萨定法的名称。初期大乘经中,有不少以三昧为名的经典,传译来中国的,有: 『首楞严(三昧)经』 汉支娄迦谶初译(佚) 『□真陀罗所问如来三昧经』 汉支娄迦谶初译 『般舟三昧经』 汉支娄迦谶初译 『光明三昧经』 汉支娄迦谶初译(佚) 『成具光明定意[三昧]经』 汉文曜译 『慧印三昧经』 吴支谦译 『宝积三昧文殊师利问菩萨法身经』 失译 『法律三昧经』 失译 『佛印三昧经』 失译 『自誓三昧经』 失译 『金刚三昧经』 失译(佚) 『金刚三昧本性清净不坏不灭经』 失译 『如幻三昧经』 晋竺法护初译 『文殊支利普超三昧经』 晋竺法护译 『弘道广显三昧经』 晋竺法护译 『无极宝三昧经』 晋竺法护译 『贤劫三昧经』 晋竺法护译 『等目菩萨所问三昧经』 晋竺法护译 『等集众德三昧经』 晋竺法护译 『超日明三昧经』 晋聂承远译 『观佛三昧海经』 东晋佛陀跋陀罗译 『法华三昧经』 刘宋智严译 『菩萨念佛三昧经』 刘宋功德直译 『月灯三昧经』 刘宋先公译 以三昧为名的大乘经,与通泛的禅波罗蜜不同,是以某一三昧为主,或说到某一三昧的。有这么多的三昧经典,可以想见三昧在大乘经中的地位!「中品般若」中,列举了首楞严三昧等一百零八三昧,并一一的加以解说。然在别处,列举了部分三昧,又总结的说:「有无量阿僧只三昧门」;或说「无量三昧门现在前」,可见三昧是多到无量数的。初期大乘经中,所说的三昧极多,『望月佛教大辞典』在「三昧」下,列举了大乘经所说的种种三昧,可以参考。大乘法门的根本,是体达一切本不生灭,本自寂灭,所以大乘三昧,是从无量法门而入的;一切法无量数,三昧当然也无数量了。如『文殊师利普门品经』,说「普入不思议法门」,列举二十八三昧──色相三昧,声相三昧,香相三昧,味相三昧,触相三昧;意界三昧;女相三昧,男相三昧,童男相三昧,童女相三昧;天相三昧,龙相三昧,夜叉相三昧,乾闼婆相三昧,阿修罗相三昧,迦楼罗相三昧,紧那罗相三昧,摩侯罗伽相三昧;地狱相三昧,畜生相三昧,阎摩罗界(鬼趣)相三昧;贪相三昧,镇相三昧,疑相三昧;不善法三昧,善法三昧;有为三昧,无为三昧。。这一切,都可以因此而得三昧,所以三昧是无量数的。从「普入不思议法门」,想到了『华严经』的「不思议解脱」。善财童子Sudhanas/res!t!hida^raka所参访的善知识,或得三昧门,或得解脱门;在「四十卷本」中,多数是译为解脱门的。解脱vimoks!a,是舍弃的意义,也是定法。如佛十力智中,有「知静虑、解脱、等持、等至力」。八解脱是解脱;三三昧也称三解脱门;『杂阿含经』的四种三昧,在巴利文藏中,作心解脱cetovimutti。三昧与解脱,意义虽有所不同,而都是定学。大乘经的种种三昧,或依观慧说,或约定的内容或作用说,也有约譬喻说。虽所说的三昧极多,在当时大乘行者的修证中,首楞严三昧,般舟三昧,如幻三昧,一相──一行三昧,似乎更受到重视。 大乘经所说的菩萨三昧,有的说得相当广,如『大树紧那罗王所问经』说:善修八十种宝心,得宝住三昧,于一切世间宝、出世间宝,都能得自在。『超日明三昧经』说:「行八十事」,能得超日明三昧。又说修四事、六事、十事……五事,能「疾得斯定」。『首楞严三昧经』,以一百句说首楞严三昧的内容。『成具光明定意[三昧]经』说:「当净行百三十五事,乃得入此定」。『慧印三昧经』,以一百六十二事,表示慧印三昧的境界。隋代译出的『月灯三昧经』,梵本名『王三昧』Sama^dhira^ja,经中名为「诸法体性平等无戏论三昧」。这一深定,能成就三百法。末后又广说具足身戒、具足口戒、具足意戒──三法,及略说其他法,结论说:「是名解释三百句法门义」。『观察诸法行经』,说「决定观察诸法行三摩地」的内容,有五百三十五句;又以偈颂来广说。『贤劫三昧经』,说贤劫千佛事及三昧,三昧名「了诸法本三昧」,所说的内容极广(『贤劫经』卷一,可与『月灯三昧经』比观)。又说四种四事,能「疾逮斯定」。以八十句到五百三十五句来说明,可见菩萨的三昧,内容深广,不是一法、一事、一时所能成就的。关于修学三昧的方便,如『首楞严三昧经』卷上(大正一五·六三三下)说: 「菩萨欲学首楞严三昧,当云何学?佛告坚意:譬如学射,先射大准;射大准已,学射小准;射小准已,次学射的;学射的已,次学射杖;学射杖已,学射百毛;射百毛已,学射十毛;射十毛已,学射一毛;射一毛已,学射百分毛之一分。能射是已,名为善射,随意不空。是人若欲于夜□中所闻音声,若人非人,不用心力,射之皆着。如是坚意!菩萨欲学首楞严三昧,先当学爱乐心;学爱乐心已,当学深心;……」。 「首楞严三昧」,是十住地菩萨所得的三昧,要渐渐学习,渐渐深入,有次第渐深的必然性,不是少少学习所能成就的。或者见经上所说,菩萨成就三昧,所有广大无碍的大用,而想直下就这样的修习,这就难怪一般的学佛者,虽成立玄妙的理论,而修持却不能不另求易行了! 关于三昧的修习,以念佛为修习方便的,有三月与七日的限期专修,如『般舟三昧经』『行品』说:「一心念之,一日一夜,若七日七夜」,与『阿弥陀经』说相同。「四事品」是三月专修的,如说:「一者,不得有世间思想,如弹指顷三月;二者,不得睡眠三月,如弹指顷;三者,经行不得休息三月,除其饭食左右;四者,为人说经,不得望人供养」。三月专修,可能从安居三月的修行而来。『超日明三昧经』也说:现在诸佛目前立三昧(即般舟三昧),「一心定意三月」。『宝网经』说:「若奉最胜号,夙夜具七日,彼眼致清净,逮见无量佛」;「讽诵学斯典,数数当经行,常讲具精进,满足备三月」:双取七日与三月专修二说。其他的三昧修行者,限期专修的不多,多数是出家者,过着独处、阿兰若、四圣种、头陀行的生活。如『贤劫三昧经』说:「修学闲居,不舍独(处)燕(坐)。……所在游居,无所蓄积,度衣限食,不贪身命。性常清净,恒行乞食,不舍止足,弃于众会,不慕家业,不乐俗居」。「在闲居,静树下。……被三衣,常乞食,亲求是,行三昧」。『思益梵天所问经』说:「是等行远离,了达无诤定,独处无愦闹,常畏于生死,乐住于闲居,犹如犀一角,游戏诸禅定,明达诸神通」;「不畜余食,少欲知足,独处远离,不乐愦闹、身心远离。……常乐头陀经行之法」。『大树紧那罗王所问经』说:「圣种少欲知足宝心,集持戒故。庄严一切头陀功德宝心,于诸众生无有过故。少欲知足宝心,慧无(厌)足故。独处宝心,身意寂静故」。「阿练若处,是少事务无恼乱器。乐于寂静,是诸禅定神通之器」。『慧印三昧经』说:「若有行者,在于空闲。……譬若如犀,常乐独处。……常喜独处,乐于清净。……如是人者,能护尊法」。「欲成三昧,谛其行者,譬若如犀,常乐独处」。『密迹金刚力士经』说:「行闲居业,所立要义,不失一心」。『决定总持经』说:「弃捐睡眠,乐处闲居,修止足德,专志经行,夙夜精进,无敢懈怠」。 『菩萨念佛三昧经』说:「舍世众诤论,常修出世法。……不远阿兰若,应求胜菩提」。隋代译出的『月灯三昧经』说:「云何名不舍住阿兰若处?所谓不弃策勤,乐于边闲,及以丛林、岩穴、涧谷,爱乐于法,不与在家出家交游,不着利养,断除渴爱,受禅定喜故」。『观察诸法行经』的决定观察诸法行三昧,重于出家头陀行,如说:「清净活命常乞食,不舍头多常次第,宿住空闲未曾离,当舍徒众远复远,莫乐共住在家者,莫作杂乱出家人」。依上来的经说,可见三摩提为主的修行者,多数是住阿兰若的头陀行者。本来,「原始般若」也是从定引发的,被称为菩萨的般若波罗蜜,是「菩萨(于)诸法无(所摄)受三昧」。说「诸法无受三昧」为菩萨般若波罗蜜的,是须菩提Subhu^ti,须菩提是佛所称赞的「无诤三昧人中最为第一」,无诤,正是阿兰若的义译。大乘三昧,是与般若相应的,般若为主导的,不但「菩萨诸法无受三昧」是般若波罗蜜,如『佛印三昧经』(大正一五·三四三中)说: 「佛三昧名者,是摩诃般若波罗蜜经智慧印也」。 「宝住三昧」,或译「宝如来三昧」,依此三昧而演出『宝如来三昧经』。「宝住三昧」的体用,如『大树紧那罗王所问经』卷二(大正一五·三七三中──下)说: 「若有菩萨已逮得是宝住三昧,无世间宝、出世间宝而是菩萨不得自在。……所有一切出世间法,智慧为首,是故说言般若为众经中王。……谓般若宝,是智慧宝,即是宝住三昧之体,若菩萨得宝住三昧,一切众宝皆悉来集」。 智证大乘,本是般若与三昧不相离的,但在发展中分化了。三昧行者重阿兰若头陀行,非常精进,多数「捐弃睡眠」。修习般舟三昧,是常经行的。在行、住、坐──三威仪中修行而不睡眠的,如『贤劫三昧经』说:「修三品:一、经行,二、住立,三、坐定。化诸不调,从是超越,令其精进而无瑕秽」。『阿■佛国经』与『持世经』,也有常住三威仪的行法。从这里,看到大乘三昧行者,与声闻禅行的不同。声闻行者摄心入定,是以坐为主的。入定时,五识不起,没有见色、闻声等作用,唯是定中意识的内心明净。传说大目犍连Maha^maudgalya^yana入无所有处定,听见象的吼叫声而出定。入定,怎么能闻声呢?因此佛教界引起了诤论。依说一切有部Sarva^stiva^din,入定是不能闻声的;有以为入定是可以闻声的,在定中也可以引发语言的。『中阿含经』的『龙相应颂』,赞佛为大龙,「龙行止俱定,坐定卧亦定,龙一切时定」。巴利藏作行、住、坐、卧都在定中。这是赞佛的,佛由菩萨修行所成。菩萨三昧行的特色,不偏于静坐,而在行、住、坐中修习,这是从这一思想系中引发出来的。维摩诘Vimalaki^rti长者呵责舍利弗S/a^riputra的宴坐说:「不起灭定而现诸威仪,是为宴坐」。一切威仪──行、住、坐、卧,都是宴坐那样的与定相应,那就往来、举止、语默、动静,无不可以修定入定。『普门品经』的二十八三昧,正说明了无一法一事而不可以修入三昧的。依此修入,等到三昧成就,菩萨的大用无方,不是声闻可比的了! 『摩诃般若波罗蜜经』卷二0(大正八·三六五下)。 『摩诃般若波罗蜜经』卷四(大正八·二四六中)。 『摩诃般若波罗蜜经』卷二『大正八·二二五中)。 『摩诃般若波罗蜜经』卷一(大正八·二一九上)。又卷五(大正八·二四八中)。 『大方广佛华严经』卷三五(大正一0·一八八下)。 『大宝积经』卷九四『善臂菩萨会』(大正一一·五三三下)。 『杂阿含经』卷三三(大正二·二三五下)。 『大乘十法经』(大正一一·七六五下)。 『大宝积经』卷一一七『宝髻菩萨会』(大正一一·六六0上──下)。『大方等大集经』卷二五『宝髻菩萨品』(大正一三·一七五下)。 『□真陀罗所问如来三昧经』卷中(大正一五·三五七下──三五八上)。『大树紧那罗王所问经』卷二(大正一五·三七七上──中)。 『海龙王经』卷一(大正一五·一三六上)。 『大方等大集经』卷二八『无尽意菩萨品』(大正一三·一九四上──一九五上) 。『阿差末经』卷三(大正一三·五九四上──五九五中)。 『大宝积经』卷四九·五0『菩萨藏会』(大正一一·二八六下──二九四上)。 依『菩萨藏(经)会』,更有三摩半那(大正一一·二九二上)。 『杂阿含经』卷二一(大正二·一四九下──一五0上)。『相应部』「质多相应」(南传一五·四五0──四五二)。 『大智度论』卷二0(大正二五·二0七下)。又卷三二(大正二五·二九七下──二九八上)。 『摩诃般若波罗蜜经』卷五(大正八·二五一上──二五三中)。 『摩诃般若波罗蜜经』卷三(大正八·二三七下──二三八上)。又卷二七(大正八·四一七下)。 『望月佛教大辞典』(一六六一下──一六七四下)。 『大宝积经』卷二九『文殊师利普门品』(大正一一·一五八下──一六二上)。 『相应部』「质多相应」(南传一五·四五0──四五二)。 『大树紧那罗王所问经』卷二(大正一五·三七二下──三七三中)。 『超日明三昧经』卷上(大正一五·五三二中──五三四中)。 『首楞严三昧经』卷上(大正一五·六三一上──下)。 『成具光明定意经』(大正一五·四五三下──四五四上)。 『慧印三昧经』(大正一五·四六一中──下)。 『月灯三昧经』卷一(大正一五·五四九下──五五0中)。又卷一0(大正一五·六一一下──六一九中)。 『观察诸法行经』卷一(大正一五·七二八下──七三0下)。又卷四(大正一五·七四三下──七四七中)。 『贤劫三昧经』卷一(大正一四·二上──四中)。又卷一(大正一四·六下──七上)。 『般舟三昧经』(大正一三·八九九上)。 『般舟三昧经』(大正一三·八九九下)。 『超日明三昧经』卷上(大正一五·五三九中)。 『宝网经』(大正一四·八0中、八五中)。 『贤劫三昧经』卷一(大正一四·二下、四中)。 『思益梵天所问经』卷三(大正一五·五三中)。又卷四(大正一五·六0中)。 『大树紧那罗王所问经』卷二(大正一五·三七三上)。又卷四(大正一五·三八五下)。 『慧印三昧经』(大正一五·四六三下、四六七中)。 『大宝积经』卷八『密迹金刚力士会』(大正一一·四三上)。 『决定总持经』(大正一七·七七0中)。 『菩萨念佛三昧经』卷四(大正一三·八一六下)。 『月灯三昧经』卷一0(大正一五·六一六中)。 『观察诸法行经』卷四(大正一五·七四四下)。 『小品般若波罗蜜经』卷一(大正八·五三七下、五三八上)。 『小品般若波罗蜜经』卷一(大正八·五三八中)。 『贤劫三昧经』卷一(大正一四·一下)。 『阿■佛国经』卷上(大正一一·七五二中)。『持世经』卷二(大正一四·六五一下)。 『根本说一切有部□奈耶』卷一0(大正二三·六八0上──中)。 『中阿含经』卷二九(大正一·六0八下)。『增支部』「六集」(南传二0·八九──九一)。 『维摩诘所说经』卷上(大正一四·五三九下)。 第三项 大乘慧学 「般若波罗蜜」,由部派佛教的「本生」而来。在部派所传的「本生」中,如均分大地作七分等,只是世俗智慧的少分。『六度集经』对于般若波罗蜜,不像前五波罗蜜那样,在叙述「本生」事例以前,先叙述其概要,可能是觉得这与菩萨般若不相称吧!菩萨的般若──慧波罗蜜,是不取着一切(也不舍一切)的胜义慧。「诸法无(所摄)受三昧」的体悟,被确定为菩萨的般若波罗蜜,于是「智证大乘」从佛教界发展起来,终于成为佛法的大流!般若波罗蜜是菩萨行的主导者,布施等因般若而趣入一切智海,所以名为波罗蜜。不但是五度,在般若无所取着中,一切善法都是成佛的法门。般若不取着一切而了达一切,无着无碍,所以世出世间一切法,都是般若所能了达的。依于这一原则,所以「中品般若」,广集一切行门、一切法门。般若是重于智证的,特重般若而集成广大部类的,是「般若法门」。大乘的戒学、定学,几乎所有的大乘经,都受到了「般若法门」的影响。甚至不属智证而别有根源的「忏悔法门」,也有了「理忏」;信愿往生的「净土法门」,也与空慧相关联。在大乘法中,不能不说般若是最根本的了!般若是不取着一切的胜义慧、不是世俗的智慧,却是依世俗智而引生的,所以『摄大乘论』说:「非心而是心」。般若是世俗「心种类」,所以般若在发展中,现证无分别与世俗分别(闻思修的正分别)相联接:依分别入无分别,依文字入离文字,依世俗入胜义,成为「般若法门」的方便。这些,在这「大乘慧学」中,略为论述。 般若,不是一般心识所可以了知的,也不是一般文字──语言文字、书写文字所可以表示的,然而般若到底传出了,表示了,也可以理解了。「原始般若」所说,是反诘的,否定的,而不是叙述说明的。既然说了,传布了,就有听闻般若、修学般若的。释尊所说的「预流支」──「亲近善士,多闻正法,如理作意,法随法行」,是得预流(初)果的必备条件,也就是体悟般若所应有的条件。修学般若者,是:「若闻、受、持、亲近、读、诵、为他说,正忆念」,『大智度论』卷五六(大正二五·四六一上)说: 「闻者,若从佛、若菩萨、若余说法人边闻。……闻已,用信力故受;念力故持。得气味 故常来承奉;谘受故亲近。亲近已,或看文、或口受,故言读;为常得不忘故(背)诵。宣传未闻故言为他说;圣人经书,直说难了故解义;观诸佛法不可思议,有大悲于众生故说法。……住四念处正忆念中,但为得道故,不为戏论,名为正忆念」。 依『大智度论』的解说,经文应有「承奉」;承奉与亲近,是对善知识──说法者应有的态度。「为他说」下,「解义」与「说法」,可能是「为他说」的内容。闻、受、持、读、诵,是闻;正忆念──如理作意,是从正闻而起的正思。般若的修学者,还有书写、供养、(写经)施他三项。「下品般若」每说:「受持读诵般若波罗蜜,如所说行」,如所说行是预流支的「法随法行」。依『般若经』所说,般若的修学次第,是听、受、持、读、诵、正忆念、如说行,也就是从闻而思,从思而修,从修而向悟入。不过般若是大乘法,在修学过程中,或写经、供养、施他,或为他说法解义。「为他说」般若,「中品般若」有了详细的说明,如说:「说般若波罗蜜,教,诏,开,示,分别,显现,解释,浅易」。『大智度论』结论说:「能以十种为首说甚深义,是名清净说般若波罗蜜义」。说般若中,有分别:「分别者,分别诸法是善是不善,是罪是福,是世间是涅盘。经书略说,难解难信,能广为分别解说,令得信解」。「分别」是阿□达磨论的主要方法,『般若经』已采用了。修学般若,也应用了「分别」,如『大智度论』卷四二(大正二五·三六六中──下)说: 「观、修、相应,合、入、习、住等,是皆名修行般若波罗蜜。……听闻、读、诵、书写、正忆念、说、思惟、筹量、分别、修习等,乃至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总名为行。是行中分别故,初者名观,如初始见物。日日渐学,是名习。与般若相可,是名合。随顺般若波罗蜜,名相应。通彻般若波罗蜜,是名为入。分别取相有是事,名为念。常行不息,令与相似,是名为学。学已巧方便观,知是非得失,名为思惟。以禅定心共行,名为修。得是般若波罗蜜道不失,是名住」。 观、修、相应等,都是『般若经』所说到的。在思惟与修习间,有筹量分别,就是分别与寻思(推度),都是观慧的作用。依文字而入离文字,依分别而入无分别,自「下品般若」以来,明确指示了慧学的修学方便,与声闻的慧学方便相同。不过大乘的兴起,在经典书写的时代,所以增多了书写、供养、施他的方便。甚深般若的慧学,浅易到人人都可以信奉了。 佛法,先有经而后有论书,论是依经而造的。在论究声闻的论书时,我曾这样说:「结集完成,佛教界的中心任务,就从结集而转移到进一步的董理与发扬。对于散说而集成的一切经,作缜密的整理、论究、抉择、阐发,完成以修证为中心的佛法的思想体系,也就是佛法的系统化」。重于慧学的声闻论,是这样的,大乘论也是这样。慧学发展为论书,是适应佛教界的需要。论书发展以前,经中已有了论的特质与倾向。以声闻经来说,「分别」,如『中阿含经』的『分别诵』,『根本分别品』。(法数的)「类集」,如『中阿含经』的『多界经』,『长阿含经』的『众集经』、『十上经』、『增一经』、『三聚经』、及『增壹阿含经』。依这种倾向而发展起来,成为阿□达磨论,而阿□达磨的本义,当然是直观法性(「对法」)的净慧。现在说到大乘经,慧──般若的本义,当然是体悟法性的无分别慧,然在大乘经中,类集而成法数的,及分别抉择而显示「空」、「如」的,也就不少。西元二世纪集出的大乘经中,这一倾向,渐渐的显着起来,实为未来大乘论的先声。 六波罗蜜等菩萨行,经中大抵是随机散说的,为了完满的理解与忆持,有了综合类集的集出。如『海龙王经』,说建立智慧的六度行,也就是安住般若而行六度,每一度都以十事来说明。『□真陀罗所问如来三昧经』,说到七波罗蜜──六度与方便度,每一波罗蜜,以三十二法来说明清净。有更为广大类集的,如一、『诸佛要集经』,二卷,晋竺法护译。经上说:佛燕坐三月。与十方恒河沙五浊恶世的诸佛,往东方普光世界、天王佛土,共同结集大乘法要。内容为:「如真谛遵崇诸法」,「发菩萨心」,「奉行六度无极」,「菩萨十住地」,「四十二字门」,「逮无所生了真谛法」。「诸佛要集」,是「中品般若」经义的要集,这是十方秽土大乘法的准绳。二、『善臂菩萨经』,二卷,传为姚秦鸠摩罗什Kuma^raji^va所译,今编入『大宝积经』 『善臂菩萨会』第二十六。全经说明菩萨「具足六波罗蜜」,为六波罗蜜的类集,内容极为详备。三、『宝髻菩萨经』,二卷,晋竺法护译,今编入『大宝积经』 『宝髻菩萨会』第四十七。同本异译的,有『大方等大集经』『宝髻菩萨品』第十一,二卷,北凉昙无谶Dharmaraks!a译。同一部经,被编入不同的大部。依竺法护译本的序分,及经文的内容,是不适合编入『大集经』的。这也是一部综贯类集的部类,内容为四种净行:「净波罗蜜行」,是六波罗蜜。「净助菩提行」,是四念处……八正道──三十七道品。「净神通行」,是五神通。「净调伏众生行」,是菩萨摄化众生的方便。「净波罗蜜行」与「净调伏众生行」,与『大树紧那罗王所问经』的净七波罗蜜相当。四、『自在王菩萨经』,二卷,姚秦鸠摩罗什译。异译本名『奋迅王问经』,二卷,北魏瞿昙般若流支Prajn~a^ruci译。『大智度论』曾引到这部经──『□那婆那王经』。经说「菩萨摩诃萨有四自在法」:「戒自在」;「神通自在」;「智自在」是阴智,性[界]智,入智;因缘智,谛智;「慧自在」是义无碍智,法无碍智,辞无碍智,乐说无碍智。并说「欲入九地,为般若波罗蜜所护」的,能得「菩萨十力」,「菩萨四无畏」,「菩萨十八不共法」。五、『阿差末经』,七卷,晋竺法护译。异译本名『无尽意菩萨经』,四卷,宋智严共宝云译,今编入『大方等大集经』『无尽意菩萨品」第十二。『十住□婆沙论』引这部经说:「宝顶经中,和合佛法品中,无尽意菩萨,于佛前说六十五种尸罗波罗蜜分」。「宝顶」是「宝积」的异译,可见这部经,古代是属于『宝积经』的。竺法护与智严的译本序分,都与『大集经』序分不同。智严译本在经末说:「此经名无尽意所说不可尽义章句之门,又名大集」;然竺法护译本,没有说「又名大集」。所以这部经,起初是不属于『大集经』的。『无尽意经』说一切法不可尽,内容为:「菩萨心不可尽」,「六波罗蜜不可尽」,「四无量心不可尽」,「五神通不可尽」,「四摄不可尽」,「四无碍不可尽」,「四依不可尽」,「集助道[资粮]不可尽」,道品(三十七)不可尽」,「定慧不可尽」,「总持辩才不可尽」,「撰集四法不可尽」,「一乘道不可尽」,「修行方便不可尽」。总集菩萨的行门,极为详尽,比『善臂菩萨经』、『宝髻菩萨经』,类集的法门更为广大。 大乘行门的类集,有综合条理的意义,都是慧学。而在般若(慧)波罗蜜的内容中,是透过般若性空的观察,了达一切法门,也就是善巧一切法的类集。如一、『善臂菩萨经』说:说「知(种种)界」,「知五阴」,「知(内外)六入」,「知四圣谛」,「知十二因缘」,「知三世」,「知三乘」──七方便(善巧)。二、『无尽意菩萨经』说:「诸阴方便」,「诸界方便」,「诸入方便」,「诸谛方便」,「诸缘方便」,「三世方便」,「诸乘方便」,「诸法(有为无为)方便──八方便。三、唐代所译的『大宝积经』『善德天子会』,说八善巧──「蕴善巧」,「界善巧」,「处善巧」,「缘起善巧」,「谛善巧」,「三世善巧」,「一切乘善巧」,「一切佛法善巧」。四、『持人菩萨经』,四卷,晋竺法护译。姚秦鸠摩罗什再译,名『持世经』,四卷。全经的内容为:「善知五阴」──阴、取阴;「善知性」[界]──十八界、三界、众生界、我界、虚空界;「善知十二入」;「善知十二因缘」;「善知四念处」;「善知五根」;「善知八圣道」;「善知世间出世间」;「善知有为无为」──九善巧。五、『文殊师利问菩提经』也说:「智名善知五阴、十二入、十八界、十二因缘、是处非处」。六、『大树紧那罗王所问经』卷二(大正一五·三七七中)说: 「善分别阴(应脱落一句)。善分别界,趣法界故。善于诸入,知分别故。善于缘法,知因住故。善于诸谛,知解灭故」。 阴、界、入、缘起、谛、道品,是原始结集的相应教法,与『杂阿含经』的原有组织相合。『持世经』的知念处,知五根,知八圣道,就是道品的主要部分。『中阿含经』的『多界经』说:「知界」、「知处」、「知因缘」、「知是处非处」;『文殊师利问菩提经』的「知是处非处」,是依『中阿含经』而来的。所以,般若是慧学,般若所知的,是一切法不可得,而在一无所得中,通达一切法门,主要还是原始佛教以来的法门。今依A.『杂阿含经』,B.『中阿含经』,C.『 文殊师利问菩提经』,D.『大树紧那罗王所问经』(及『自在王菩萨经』),E.『善臂菩萨经』,F.『善德天子会』,G.『无尽意菩萨经』,H.『持世经』──八部经所说的内容与次第,列表如下: A. │ B. │C. │D. │E. │F. │G. │H. ──┼─────┼─────┼───┼───┼─────┼───┼───────── 阴 │ │1阴 │1阴 │2阴 │1蕴 │1阴 │1阴 界 │1界 │3界 │2界 │1界 │2界 │2界 │2界 入 │2入 │2入 │3入 │3入 │3处 │3入 │3入 缘起│3缘起 │4因缘 │4因缘 │5因缘 │4因缘 │5因缘 │4因缘 谛 │ │ │5谛 │4谛 │5谛 │4谛 │ 道品│ │ │ │ │ │ │5念处6根7圣道 │4是处非处 │5是处非处 │ │ │ │ │ │ │ │ │6三世 │6三世 │6三世 │ │ │ │ │7诸乘 │7一切乘 │7诸乘 │ │ │ │ │ │8一切佛法 │8诸法 │9有为无为 │ │ │ │ │ │ │8世间出世间 「善巧」,是对一切法应有正确的理解。大乘经中,七善巧、八善巧、九善巧的成立,大乘已到了类集、条理、解说的阶段。 大乘经集出的极多,似乎彼此相通,但也有不同处,还有些反常的语句。如依文解义,会陷于自相矛盾的困境;如取此舍彼,必然会引起诤论。从前,声闻圣典也有这种情形,所以古德分别四部为四种宗趣(四悉檀依此而来),以会通一切佛说。现在,大乘经纷纷传出,对大乘经也应有正确的理解方针,这就是「五力」与「四依」。『大智度论』卷四八(大正二五·四0九中)说: 「知佛五种方便说法,故名为得经旨趣。一者、知作种种门说法;二者、知为何事故说;三者、知以方便故说;四者、知示理趣故说;五者、知以大悲心故说」。 『大智度论』的「五方便」说,出于『思益梵天所问经』。佛的说法,依五种智力,所以有不同的说法。一、「知作种种门说法」,经作「言说」。佛说过去、未来、现在法,世间、出世间法(二法门、三法门、四法门)等,是依言说而安立的差别门,如幻如化,法相是不可说的。知道「诸有言说,不坏法性」,才能「于诸法无所贪着」。否则,着于文字名相,佛法成为对立的诤论门了。二、「为何事故说」,经作「随宜」所说。「如来或垢法说净,或净法说垢」,为什么这样说呢?垢法说净,是约烦恼无实性说(与圣道清净不同);净法说垢,是约「贪着净法」说的。烦恼即菩提,生死是涅盘,涅盘是生死,这一类反于常情的语句,都应这样的去了解。如不了解随机的适应性,以为垢法就是净法,净法就是垢法,那就误解佛说的意趣而成为倒解了。三、「方便」:佛说善因得善报,修道得解脱,是为了劝众生精进修行的。虽一切不可得,而能利益众生,所以说:「菩萨于此方便,应勤精进,令诸众生得于法利」。四、「示理趣」,经作「法门」。如『思益梵天所问经』卷二(大正一五·四一中)说: 「佛言:眼是解脱门,耳、鼻、舌、身、意是解脱门。所以者何?眼空,无我无我所,性自尔。耳、鼻、舌、身、意空,无我无我所,性自尔」。 上文所说的是空门,经中共举十门:「空门,无相门,无作门,无生灭门,无所从来门,无所从去门,无退门,无起门,性常清净门,离自体门」。『阿含经』说三解脱门,本经略举十解脱门。于眼等一切法,了达一切法空,一切法不生灭,一切法性常清净等;以此为门,悟入甚深义而得解脱。五、「大悲」:经上说三十二种大悲,扼要的说,佛见众生于没有生死中生死不息,没有苦痛中苦恼无边,引起无限悲心,为众生说法,只为了利济众生。佛以五力说法,大概的说:「言说」是世间悉檀,「随宜」是对治悉檀,「方便」是为人生善悉檀,「理趣」是第一义悉檀。这种种说法,都出于「大悲」──利益众生的方便。知道这,佛法是利济众生的觉音,没有诤论;否则依文解义,作道理会,不免类同世学,失去佛法的真正意义。从佛五力说法来理解大乘教法,是大乘经师的立场。 「四依」,如『无尽意菩萨经』说:「依义不依语,依智不依识,依了义经不依不了义经,依法不依人」。『维摩诘所说经』,『诸佛要集经』,『弘道广显三昧经』,『自在王菩萨经』,也都有说到。「四依」,本是共声闻法的,是闻思修慧学进修的准绳。佛法重智证,但证入要有修学的条件──四预流支,而四依是预流支的抉择。如慧学应「亲近善士」,但亲近善知识,目的在闻法,所以应该依所说的法而不是依人──「依法不依人」。「听闻正法」,而说法有语言(文字)与语言所表示的意义,听法是应该「依义不依语」的。依义而作「如理作意」(思惟),而佛说的法义,有究竟了义的,有不彻底不了义的,所以「如理作意」,应该「依了义经不依不了义经」。进一步要「法随法行」,而行有取识的行,智慧的行,这当然要「依智不依识」。「四依」是闻思修慧的抉择,是顺俗而有次第的。大乘经所说的「四依」,名目相同,而次第与内容却改变了。「依义」,是依文字所不能宣说的实义;「依智」,是依不取相、无分别的智;「依了义」,是依平等、清净、空、无生等了义;「依法」,是依法界平等。大乘以无生法性为本,依此来理解一切法;这样的「四依」,显出了大乘智证的特质。『持世经』说:「善知不了义经,于了义经中不随他语,善知一切法相印,亦善安住一切法无相智中」。虽语句与次第小异,而内容也与「四依」相合。 以大乘闻思慧为主的,可以提到三部经。一、『持世经』,鸠摩罗什译,四卷。晋竺法护初译,名『持人菩萨经』,也是四卷。『持世经』的主题是:「云何菩萨摩诃萨能善知诸法实相,亦善分别诸法之相;亦能得念力;亦善分别一切法章句慧;亦转身成就不断念,乃至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诸法实相」,是诸法实性。「善分别诸法之相」,是分别知不碍实相的假名诸法。「善分别一切法章句」,是对文句能善巧的分别。「念力」,是忆持不忘;不但现生能忆持不失,就是下一生,一直到成佛,都能忆持不忘。问题是法义与文句的分别与忆持,可见这是以闻思慧为重了。经中,说明善知法相,忆念不忘的种种功德,而要「善知诸法实相,……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者,当疾入如是法门,于是法门得智慧光明」。法门,就是分别阴方便,……分别有为无为法方便──九善巧。经文主体是九善巧的说明;对阴、界等法门,「分别,观察,选择」,选择是抉择的旧译。「分别、观察、选择」,是慧学,有论议的特色,但不是阿□达磨式的,而是从分别、观察、选择中,通达一切法实相,而又了达一切假名。如『经』卷二(大正一四·六五四上)界善巧总论说: 「持世!如来以第一义故,于性[界]无所得,亦不得性相。持世!我于性无所断无所坏,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何以故?第一义中无诸性。……持世!如来不说诸性相,亦不说诸法力势。何以故?若法无所有,不应更说无所有性相。持世!如来亦说无所有性相,此中实无所说性相。持世!是名善分别诸性。菩萨摩诃萨得是善分别,能知一切诸性假名,能知世俗相,能知第一义相,能知诸性决定,能知世谛能分别诸相,能知随宜,能知诸相合,能知诸相旨趣,能知诸相所入,能分别诸相,能知诸相无性,能令一切诸性同虚空性,亦于诸性不作差别,于诸性中不得差别不说差别,亦为众生善说破坏诸性」。 二、『华手经』,十卷,鸠摩罗什译。佛放光集众,十方世界的菩萨来集会,都手持莲华奉佛;佛将莲华交与五百菩萨,五百菩萨散华供养十方三世一切佛。这一大段,文长四卷多,『华手经』是依此得名的。全经(除集众)分二大类:为诸大弟子说;为诸大菩萨说。为大弟子说中,一、大迦叶Maha^ka^s/yapa自说出家、见佛、受如来衣、共坐──当时的心境,佛称赞为如空无着的真沙门行。二、佛为舍利弗S/a^riputra说:「菩萨求法,尽能摄取一切佛法」。「求法」,「当学多闻、多闻方便」──正思、正念;「法及选择法」。「乐深法故而求深法,亦为众生说是深法」。「能舍一切所有而不望报」,「求法无所贪惜」,「不(违)逆甚深之法」;「常勤精进求法不倦」,「常随法师恭敬供养」,「闻已随顺不违」──依这二种三事,当知是「为真菩萨心」。「正见」,「长愚疑」与「生智慧」。为菩萨说法,功德无尽。破坏菩萨心,得无边罪;发菩提心,应观心空相。发心求菩提者,应离,应行;「世世转身不失正念,能如说行」,「能致一切最胜妙法」。「不能信受,毁坏菩提」;「能护佛道」;「心常喜悦,修道自慰」;「终不退转无上菩提」。三、佛为阿难A^nanda说:「莲华化生」;「终不退失无上菩提」;「终不忘失无上菩提」。「闻所说法,通达意趣,能得智慧,得堪受法」,「具足威仪」;「常随法师」;「广为人说,而不为法之所伤害」;「如应求法」。凡佛为大弟子说的,都与闻法、求法、说法有关,极大多数是以四法来解说的。为大菩萨说的,主要是坚意Sthitamati菩萨。佛答坚意所问的,是「云何法?云何门?云何入」?佛并为说善知识相;能修习疾成三昧。坚意是『首楞严三昧经』的上首菩萨。在本经中,解说「入法门」通于入三昧门,受到『般舟三昧经』的影响。坚意是五百菩萨之一;立愿修习法门,决不懈怠;是过去妙德太子的后身;得念王子的后身:坚意在本经中,是有重要地位的!本经有三处说到「正见」。说到乞儿选择,选择居士,选择童子。选择就是抉择,这三位都名为选择,表示了闻法分别抉择深义。还有,这一法门,被称为「摄一切法,断众生疑,令众欢喜,菩萨藏经」,而『持世经』也名为「断一切众生疑,喜一切众生心菩萨藏经」。这两部经的内容不同,而重于法义的分别抉择,可说是一致的。 三、『富楼那经』,三卷,鸠摩罗什译,今编入『大宝积经』『富楼那会』第十七。这部经为三人说:为大目犍连Maha^maudgalya^yana说行菩萨道时的大悲本生。为象手Hastaka^l!avaka说:答未来众生的怀疑──「众生未尽,而自灭度」?「正法灭故,……不度一切众生」。这二大段,文字体裁,与为富楼那Pu^rn!amaitra^yan!i^putra说的不同。专就佛为富楼那说部分,有四大主题:发心乐行菩萨道;修集多闻如大海;能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得不退转;具摄一切功德。第二「修集多闻犹如大海」,是:「常能修集多闻宝藏,能于诸法得决定义,于诸语言善了章句」。如加上「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不退转」,不等于『持世经』所说的,「能善知诸法实相,亦善分别诸法之相;亦能得念力;亦善分别一切法章句慧;亦转身成就不断念,乃至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富楼那经』说:「能于阿褥多罗三藐三菩提不退转」,要成就四法:「菩萨闻未闻法,思量义理,不即言非」;「菩萨真实精进,谓闻深经,通达其义,不违不逆」;「善知五阴、十二入、十八界、十二因缘故,则能成就无依止智」;「以是无分别慧能知一切事」。在名称上,『富楼那经』也名『菩萨藏经』;『摄一切法大海法门经』,与『持世经』及『华手经』,也有部分的类同。总之,这三部经,都以空无分别的体悟为究极,而着重于闻思法义的方便。 闻思修慧学中,文字陀罗尼是大乘的要行。「忆持文义」,「悟入实相」,「善巧说法」,都与文字陀罗尼有关。四十二字门,被集入「中品般若」,影响大乘佛法极深!在大乘经中,可以考见的,如『观察诸法行经』,说「十六字所出陀罗尼」。文有四段:第一段「梵本亦少一字」;第四段所说十六字,没有缺少。这十六字,在四十二字中,是1.阿字a,2.波字pa,3.遮字ca,4.那字na,7.陀字da,10.沙字s!a,15迦字ka,16娑字sa,18伽字ga,19他字tha,20□字ja,25叉字ks!a,30车字cha,33蹉字tsa,41诧字t!a,42□字d!ha。这是在四十二字中,选取十六字,次第也是前后相次的。竺法护所译『贤劫三昧经』,也有十六字,是:「一曰无[阿],二曰度[波],三曰行[遮],四曰不[那],五曰持[陀],六曰碍[沙],七曰作[迦],八曰坚,九曰势[他],十曰生[□],十一曰摄,十二曰尽[车],十三曰盖[蹉],十四曰已,十五曰住[诧],十六曰烧」[□]。『贤劫经』的十六字,与『观察诸法行经』的十六字,大致相合,只是少了「娑」字,末后第三却多一「已」字。『贤劫经』说:「若解行是十六文字之教,逮得无量总持门地,解一切法而得自在」──以上是十六字陀罗尼。吴支谦所译『无量门微密持经』,说「入八字义」,八字是「述,敏,惟,弃,悲,调,灭,忍」,意义不明。这部经的异译很多,依东晋佛陀跋陀罗Buddhabhadra所译『出生无量门持经』,八字是「波,罗,婆,迦,□,陀,赊,叉」。在四十二字中,是2.波pa,6.罗la,8.婆ba,15迦ka,20□ja,22陀d!ha,23赊s/a,25叉ks!a,次第也与四十二字相顺。鸠摩罗什所译『集一切福德三昧经』说:「有八字种子门,能成就于无尽辩才」。八字是:阿,□(或作「蛇」),那,遮,婆,多,迦,摩。经说应略有错误,如说:「一切法□字种子门,示第一义法故。一切法那字种子门,示字名色故。一切法遮字种子门,示现一切法调伏故」。在『观察诸法行经』中说:「波字,最胜义故。……那字,知名色生义故。陀字,调伏义故」。可见『集一切福德三昧经』的□字,应该是波字;遮字,应该是陀字。这样,八字的次第,就合于四十二字中,1.阿a,3.波pa,5.那na,7.陀da,11婆va,12多ta,15迦ka,17摩ma的先后次第。──以上是二类不同的八字陀罗尼。『大集经』『陀罗尼自在王品』,立八陀罗尼。第一,「净声光明陀罗尼」,是「于一字中说一切法。一字者,所谓为阿,阿者诸字之初。……于此一字说一切法。菩萨于此一字之中,说无量义,无有错谬,不坏法界,不失字义」。第四,「大海陀罗尼」,从「无所有印」到「颇印」,共二十六字。此对四十二字,略有先后倒乱。竺法护旧译『大哀经』,从「无印到究印」,共三十八字,也与四十二字的次第不顺。还有,『海慧菩萨品』所说的「门句」,共二十九字。前十八字,与四十二字的次第相合,如1.阿a,3.波pa,5.那na,7.陀da,10.沙s!a,12多ta,15迦ka,16娑sa,18伽ga,20□ja,22昙d!ha,23奢s/a,24□kha,25叉ks!a,27若jn~a,35他t!ha,38蛊ska,42荼d!ha。以下还有从「迦」到「婆」十一字,不明。依赵宋异译『海意菩萨所问净印法门经』,前有十九字,多一「摩」字。以下与「迦」等十一字相当的,是「身寂静门」等十四门。『大集经』所说的,在四十二字门次第外,别有法义附合在一起,这是比较迟一些集出的。 在闻思修慧学中,与字门陀罗尼相关联,相参杂的「句」,大大发达起来,如『华手经』卷一(大正一六·一三0上)说: 「我欲从佛问诸法门:金刚句门,重句门,不断句门,修集一切诸法句门。若善男子、善女人学是句门,于一切法当得无碍眼智方便」。 『富楼那经』也一再说:「道句,门句,印句,本事句,金刚句,重句,不可动句,难得底句」;「四多闻本句,七种重句,十四门句」;「门句,陀罗尼句」。『大集经』『海慧菩萨品』,立「门句,法句,金刚句」。『集一切福德三昧经』,立「八字种子句门,八法句门,八金刚句门」;所说的「字种子句门」,与『大集经』的「法句」相当。然这些名目与内容,本来没有严格的区别。先从「法门」及「解脱门」说起。门mukha,依此而能体悟真理(正法,谛),得解脱,所以称为门。『思益梵天所问经』卷二(大正一五·四一中──下)说: 「一切诸法,皆入是门,所谓空门,无相门,无作门,无生灭门,无所从来门,无所从去门(异译合为一门),无退门,无起门(异译合为一门),性常清净门,离自体门。又,梵天!如来于一切文字示是解脱门。……于一切文字中,说圣谛、说解脱门。如来所说法无有垢,一切诸法皆入解脱,令住涅盘」。 「法门」,也就是「解脱门」,依「空」等八门,能显示解脱,安住于涅盘。『文殊支利普超三昧经』中,文殊师利Man~jus/ri^说「总持(陀罗尼)门」,内容为:「揽执诸法一切皆空,揽执诸法一切无相,揽执诸法一切无愿,……审住本际[实际],一切(住于)法界,一切诸法住于无本[如],是谓总持。又族姓子!一切诸法譬若如幻,……分别诸法而如此者,是谓总持」,又说「不退转轮」:「所以名曰金刚句迹,一切诸法皆悉灭寂」。别举八句──「了空」,「无相」,「无愿」,「法界」,「无本」,「离色欲」,「缘起行」,「察无为」者,「金刚句迹也,见诸法自然[自性]故」。『等集众德三昧经』立八种「妙法句,觉了诸法悉为平等」。八法句是,「空印句」,「无相印句」,「无愿印句」,「本际印句」,「法界印句」,「无本印句」,「犹如(幻等)印句」,「灭尽印句」。印mudra^是标相,是依此而显示实义的。上面所说的,或称「金刚句」,「印句」,「法门」,「陀罗尼」,内容都大致相同。这是依『般若经』而来的,如『小品般若波罗蜜经』卷七(大正八·五六六上)说: 「甚深相者,即是空义,即是无相、无作、无起、无生、无灭、无所有、无染、寂灭、远离、涅盘义」。 声闻法说三解脱门,『般若』以空、无相、无作,与表示涅盘的不生灭、寂灭等相联合,所以大乘(『思益梵天所问经』)说八解脱门了。「下品般若」以空等与不生灭、寂灭相结合;多说「如」;说如幻等譬喻。「中品般若」与「上品般若」,进一步的成立十四空、十六空、十八空、二十空;「如,法界,实际」三名,达到「真如」等十二异名;如幻等九喻、十喻。其他的大乘经,将甚深法相空等,与如、幻喻等相统一,表示了即幻即空,即空显如的一贯观察。「法门句」、「印句」、「金刚句」,依此而形成。「门」是能入的;「印」是显示意义的;「金刚」vajra是不可破坏,不可动转的。「句」pada,是「足迹」义。在印度文字学中,「文」vyan~jana是字母,如四十二字;文(字)的结合,成为「名」na^ma;名的结合,成为「句」,是能表示意义的。在大乘法中,四十二字门,也都表示某一意义,所以字门也可称为句了。『大宝积经』『被甲庄严会』,立十六印:「虚空印」,「空闲印」,「寂静印」,「无门印」,「无处印」,「性空印」,「无相印」,「无愿印」,「无贪印」,「无生印」,「寂灭印」,「尽相印」,「法界印」,「无念印」,「离性印」,「涅盘印」──「于一切法无障碍门」。十六印的内容,与上说相同。而包罗要广一些。『持世经』略说五门:虚空是一切法门,无断是一切法门,无边是一切法门,无量是一切法门,无际是一切法门。「能入是法门者,则入一切法门,则知一切法门,则说一切法门」。『华手经』说到了「法门」,「金刚句」,「法印」,「际门」,根本也是阿字,「如来说阿字门,入一切法」。虽然约义不同,有多种名字,但内容可说是一致的,都是显甚深义,入一句而通达一切。『宝髻菩萨经』说,可以表达这一意义,如『大集经』卷二六(大正一三·一八三下)说: 「陀罗尼金刚句者,即是一句,如是一句,即摄一切法句,无尽法句。无尽法句,一切诸佛所不能尽,是故名为无尽法句行(「行」,疑衍)。无尽法句摄一切字,一切字者摄一切法句。……若不分别字句,法句,作句,是名陀罗尼金刚句」。 『大集经』『海慧菩萨品』,与『集一切福德三昧经』,都说三种句。三种句中的「金刚句」,『集一切福德三昧经』是「八金刚句」:一切法「本净句」,「无漏句」,「离巢窟句」,「无门句」,「普遍句」,「无去句」,「无来句」,「三世等句」。与上来所说的句义相同。『海慧菩萨经』的「金刚句」,参照异译本,内容为:「自身是金刚句」,「无明是金刚句」,「五无间际是金刚句」,「贪际是金刚句」,「镇际是金刚句」,「疑际是金刚句」;「一切众生一众生是金刚句」,「一切众生心一众生心是金刚句」,「一切佛一佛是金刚句」,「一切刹土一刹土是金刚句」,「一切法一法是金刚句」,「一切法佛法是金刚句」;「诸魔事业诸佛事业是金刚句」,「一切语言如来语言是金刚句」;「一切法无生是金刚句」,「一切法无起是金刚句」──十六句。『海慧菩萨经』的「金刚句」,除末后二句外,是「文殊法门」;『诸法无行经』也称之为「真正金刚语句」。在大乘慧学的开展中,显然有了分化的倾向。如『思益梵天所问经』,说如来以五力说法。其中,四、「法门」,是一般所说的「门句」「印句」或「金刚句」,是显示究竟法义的。二、「随宜」,如「垢法说净」,「净法说垢」;「布施(等)即是涅盘」;「贪欲是实际」,「镇恚是实际」,「愚疑是实际」;「生死是涅盘」,「涅盘是生死」等,正与「文殊法门」所说相合。但这是「当知是为随宜所说,欲令众生舍增上慢故」。「文殊法门」的出格语句,依『思益经』说,只是适应众生(或诱导他,或对治他)的随宜说法,不是了义法门。与文殊有关的经典,也是这样说的。如『大般若经』「那伽室利分」说: 「尊者所说,皆依胜义」;异译本作「但说法界」。『决定□尼经』说:「文殊师利所说之法,依于解脱。所依解脱心无去来,是故文殊师利说一切法心无去来。于心解脱生增上慢者,为除彼人增上慢故」。『文殊师利佛土严净经』说:「文殊师利在深妙忍,所入深忍,不逮得道,亦不得佛,复不得心,以无所得,故不说之」。文殊依自证的胜义、法界、解脱而说,但是适应众生机宜的,意义晦昧,如不经解说,是会引起误解的,所以称为「密意说」。如『善德天子会』中,须菩提Subhu^ti问:「汝何密意作是说乎」?『大神变会』中,舍利弗问:「天子以何密意而作是言」?「文殊师利所说密语」。『大般若经』「曼殊室利分」说:「如来不能现觉诸法」,「不能证诸佛法」,「不能证得无上正等菩提」,「不成一切功德,不能化导一切有情」:这些话,都是「秘密义趣」。在闻思修慧的立场,这是「随宜」,是「密意」,也就是『思益经』的见地。后代的论师,是继承这一思想的。而『海慧菩萨品』,称之为「金刚句」──「名坚牢句,不坏句,不破句」,是以这一类语句为究竟的。般若学重于「遮诠」,而「文殊法门」所说,如「贪欲是实际」,「生死是涅盘」等,表现为肯定的「表诠」。表诠的肯定说,如认为「密意」,经过解说,可以会通而无碍于佛法;如倾向于表诠,作为积极的(妙有,显德)说明,一般化起来(这是「随宜」,是不应该一般化的),那就要面目一新了!「金刚」,「陀罗尼」,「字门」,「印」,「种子」,这一融合的倾向,就是「秘密大乘」的前奏。不过,在大乘经中,「字门」,「陀罗尼」,都是法义的总持,以咒语为陀罗尼,大乘经中是稀有的! 『大智度论』卷四(大正二五·九二下──九三上)。 『摄大乘论』卷下(大正三一·一四七下)。 『摩诃般若波罗蜜经』卷八(大正八·二八0下)。 『小品般若波罗蜜经』卷二(大正八·五四二上)。 『摩诃般若波罗蜜经』卷一二(大正八·三一一下)。 『大智度论』卷六五(大正二五·五一八上)。 拙作『说一切有部为主的论书与论师之研究』(六四)。 『海龙王经』卷一(大正一五·一三五中──一三六中)。 『□真陀罗所问如来三昧经』卷中(大正一五·三五六上──三五九中)。『大树紧那罗王所问经』卷二(大正一五·三七六上──三七八上)。 『诸佛要集经』卷上(大正一七·七五八下──七六二上)。 『大宝积经』卷九三·九四『善臂菩萨会』(大正一一·五二八下以下)。 『大宝积经』卷一一七·一一八『宝髻菩萨会』(大正一一·六五七上以下)。『大方等大集经』卷二五·二六『宝髻菩萨品』(大正一三·一七三中以下)。 『自在王菩萨经』(大正一三·九二四中以下)。『奋迅王问经』(大正一三·九三五中以下)。 『大智度论』卷六(大正二五·一0一上)。 『阿差末菩萨经』(大正一三·五八三上以下)。『大方等大集经』卷二七──三0『无尽意菩萨品』(大正一三·一九二上以下)。 『十住□婆沙论』卷一六(大正二六·一0九下)。 『大方等大集经』卷三0『无尽意菩萨品』(大正一三·二一二下)。『阿差末菩萨经』卷七(大正一三·六一二上)。 『大宝积经』卷九四『善臂菩萨会』(大正一一·五三四上──五三六上)。 『大方等大集经』卷二八『无尽意菩萨品』(大正一三·一九六下──一九九中)。 『大宝积经』卷一0一『善德天子会』(大正一一·五六九中──下)。 『持人菩萨经』卷二──四(大正一四·六三0中以下)。『持世经』卷一──四(大正一四·六四六上以下)。 『文殊师利问菩提经』(大正一四·四八三上)。 『自在王菩萨经』卷上,「智自在」中,说阴智,性界智,入智,因缘智,谛智,与『大树紧那罗王所问经』的五善巧相合(大正一三·九二九上以下)。 『中阿含经』卷四七『多界经』(大正一·七二三中──七二四中)。 『思益梵天所问经』卷二(大正一五·四0下──四一上)。 源出『杂阿含经』卷九(大正二·五六中)。 『思益梵天所问经』卷二(大正一五·四一中)。『胜思惟梵天所问经』卷二,作八门(大正一五·七二中)。 『大方等大集经』卷二九『无尽意菩萨品』(大正一三·二0五上──下)。 『维摩诘所说经』卷下(大正一四·五五六下)。『诸佛要集经』卷上(大正一七·七五七上)。『弘道广 显三昧经』卷二(大正一五·四九五中──四九六上)。『自在王菩萨经』卷上(大正一三·九二七──中)。 『大方等大集经』卷二九『无尽意菩萨品』(大正一三·二0五上──下)。『弘道广显三昧经』卷二(大正一五·四九五中──四九六上)。 『持世经』卷一(大正一四·六四三中)。 『持世经』卷一(大正一四·六四二上)。 『华手经』卷一(大正一六·一二七中──一二八下)。 『华手经』卷六(大正一六·一六七下、一六八中──一六九中、一七一中──一七二上)。 『华手经』卷六(大正一六·一七三下)。 『华手经』卷七(大正一六·一八0下──一八一上、一八一上──一八三下、一八三下──一八四下)。 『华手经』卷八(大正一六·一八八上──一八九下)。 『华手经』卷九(大正一六·一九二上──一九三中)。 『华手经』卷九(大正一六·一九六中──下)。 『华手经』卷九(大正一六·一九八中──一九九上)。 『华手经』卷一0(大正一六·二0三上──二0七中)。 『华手经』卷一(大正一六·一三0中──下)。又卷二(大正一六·一三七下)。又卷六(大正一六·一七一中)。又卷七(大正一六·一七九下)。 『华手经』卷二(大正一六·一三四上)。又卷二(大正一六·一三六中)。又卷七(大正一六·一八0下)。 『华手经』卷七(大正一六·一八四下──一八六下)。又卷八(大正一六·一八七中──一八八上)。又卷九(大正一六·一九四下──一九六中)。 『华手经』卷一(大正一六·一三0中)。『持世经』卷一(大正一四·六四四中)。 『大宝积经』卷七九『富楼那会』(大正一一·四五0中──四五四下、四五四下──四五五下)。 『大宝积经』卷七七『富楼那会』(大正一一·四三六上──四三七上)。 『持世经』卷一(大正一四·六四二上)。 『大宝积经』卷七七『富楼那会』(大正一一·四三七上──四四0上)。 『大宝积经』卷七八『富楼那会』(大正一一·四五0上)。又卷七七(大正一一·四三九中)。 『观察诸法行经』卷二(大正一五·七三一下──七三二中)。 『贤劫三昧经』卷一(大正一四·四下──五上)。 『无量门微密持经』(大正一九·六八一中)。 『出生无量门持经』(大正一九·六八四上)。 『集一切福德三昧经』卷中(大正一二·九九六中)。 『观察诸法行经』卷二(大正一五·七三一下)。 『大方等大集经』卷四『陀罗尼自在王品』(大正一三·二三上)。 『大方等大集经』卷四『陀罗尼自在王品』(大正一三·二三下──二四上)。 『大哀经』卷七(大正一三·四四三上──中)。 『大方等大集经』卷一0『海慧菩萨品』(大正一三·六五下)。 『海意菩萨所问净印法门经』卷一二(大正一三·五0七上──中)。 『大宝积经』卷七七『富楼那会』(大正一一·四三八下)。又卷七八(大正一一·四四六下、四四七上)。 『大方等大集经』卷一0『海慧菩萨品』(大正一三·六五下)。 『集一切福德三昧经』卷中(大正一二·九九六中)。 『文殊支利普超三昧经』卷中(大正一五·四一七上)。 『文殊支利普超三昧经』卷中(大正一五·四一八下──四一九上)。 『等集众德三昧经』卷中(大正一二·九七九下──九八0上)。 『大宝积经』卷二五『被甲庄严会』(大正一一·一四0下──一四一上)。 『持世经』卷一(大正一四·六四六上)。 『华手经』卷一0(大正一六·二0三上)。 『大宝积经』卷一一八『宝髻菩萨会』(大正一一·六七二上)。 『集一切福德三昧经』卷中(大正一二·九九六中)。 『大方等大集经』卷一0『海慧菩萨品』(大正一三·六六上──中)。『海意菩萨所问净印法门经』卷一三(大正一三·五0七下──五0八上)。 『诸法无行经』卷下(大正一五·七五八上)。 『思益梵天所问经』卷二(大正一五·四0下──四一中)。 『大般若波罗蜜多经』卷五七六『那伽室利分』(大正七·九七五上)。『濡首菩萨无上清净分卫经』卷下(大正八·七四六上)。 『决定□尼经』(大正一二·四一上)。 『文殊师利佛土严净经』卷下(大正一一·八九六下)。 『大宝积经』卷一0一『善德天子会』(大正一一·五六七中)。 『大宝积经』卷八六『大神变会』(大正一一·四九三下)。又八七(大正一一·五0一上)。 『大般若波罗蜜多经』卷五七五『曼殊室利分』(大正七·九七一上──中)。 第十五章 初期大乘经之集出与持宏 第一节 从大乘经自身去探求 「大乘佛法」的出现与(初期的)开展,上来虽已作了广泛的论究,而「初期大乘」的传宏与集出者,还需要试为解答,以答覆本书开端所提出的问题。大乘经的体裁,因袭了初期集成的『阿含』部类的形式,从「如是我闻,一时,佛在某处」起,是看作佛所说的。如「华严法门」,明明是菩萨们说的,也说佛在菩提场,佛在忉利天等,以表示是佛所说的;或菩萨在佛前说,是佛所印证同意了的。即使有些经中,说到佛灭五百年以后的事,也是作为佛所「悬记」(预言)的。对于初期大乘经,古人以为出于释尊的时代,这种见解,是不能为近代学者所接受的。依我从佛法所得来的理解,大乘经师的传出经典,即使是编集,也决不以为是创作的,伪造的。因为大乘法义,在信仰上,修证上,都有所禀承,在不断传述中,日见具体而集录出来。在集录者的心目中,这是佛所说过的,从和尚,从前的大德传下来的佛法。正如神教的先知们,自觉得受了神的启示、感动,而将自己所说的,认为神所说的一样。初期大乘行者,超越的佛陀观,是信愿的;甚深无差别的法观,是智证的。在信仰的感觉上,智证的体验中,一切回向法界,回向菩提,回向众生,自我消融于法界、菩提、众生中,没有留下集出者的名字,也没有说到集出的时间与地区。明明是存在于现实时空中的印度佛教文化,而集出者是谁,时间与地区,却没有明确切实的说明。这就是初期大乘的特性,也是印度一般宗教文化的特性。所以研究这一论题,不能存有明确考定的想法。我以为可以采用近乎统计的方法,论证大乘佛经──时、地、人的一般情形。 解答这一问题,从大乘经自身去探求,是可以信赖的方法,因为初期大乘经所说的,到底会多少反映了当时印度大乘佛教,传宏者与集出者的活动情形。不过也不能过分重视文字的记录,因为这是宗教的典籍,包含了信愿的,传说(从佛教来,从印度民俗信仰中来)的,属于自心感受的东西。所以对大乘经所说,探究大乘活动的实际情形,有些要加以了解和除去。如大乘经有他方净土的传述,除阿■Aks!obhya佛土以外,都是没有女人的净土。没有女性,也就无所谓男性,净土中没有男女眷属的关系;衣食是自然而来的,也就没有职业与生活问题;没有国家的权力机构。这样的净土,净土的佛教,只能是大乘行者的理想、希望,或出于禅观的内心经验,不能看作印度大乘佛教实际情况的反映。在大乘佛教中,表现为愿生他方净土;女人怎样修行,下一生才能成为男子,或女人现生就转变为男子(智证大乘不一定如此)。这是当时印度一般佛教界,面对杂乱苦恼的现实世间,社会重男轻女所引起的出离思想。如「文殊法门」,多为天菩萨说;「华严法门」多在天上说,他方来的菩萨非常多,而更多的是夜叉、龙王等天菩萨。这一类经典,充满了信仰与传说、禅观心境的内容。「原始佛教」『杂阿含』的「八众诵」,也有梵天、帝释、夜叉等说法。『长阿含』的『□尼沙经』,鬼神『大会经』、『阿吒曩胝经』等,更多的鬼神来参加法会,这是「世间悉檀」,为了适应印度民俗的方便。信仰与传说的大乘化,天(神)而是大菩萨的,或表示高深的──远超过声闻的境界,或表示大菩萨的方便善巧。这是当时大乘行者的理想与信仰,而不是印度初期大乘,传宏者与集出者的形象。但理想中、信仰中的大菩萨的方便化度,突破了声闻佛教,尤其是出家僧伽的谨严态度,没有不可以成为度生的方便。这种理论与信仰,在初期大乘时代,不可能有太多的现实意味,但不断的起着影响,将使未来佛教,引向一新的形态──「秘密大乘」。撇开这些理想、信仰与传说,可以反映初期大乘实况的,如说菩萨行,初心菩萨应怎样修学,以怎样的身分来修学。初期大乘经中,说到佛与菩萨的「本生」很多,说到最初是怎样发心,怎样修行。这虽表现为过去久远的,但是人间事,从「佛佛道同」的观点,应该是多少反映了印度大乘初期菩萨行的情形。如说佛灭五百年以后佛教界的情形,这虽表现为未来事,其实正反映了当时佛教界──声闻与菩萨,菩萨与菩萨间,曾经发生过的实际情形。我以为,将足以反映印度大乘初期实际情形的,分别叙述而加以对比,不但可以理解大乘佛教的实情,更明了大乘佛教内部所有的不同特性,初期大乘佛教的多样性;综合的说明了,真实存在于印度大乘初期的活动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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