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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学成:参禅方法举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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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学成:参禅方法举要

 

  选自《生活中的大圆满法》

  前面我们已经举出了不少的参禅方法,这里集中地对参禅的方法作一些较为系统的介绍。当然,禅是一种佛教内专门修持后在精神中所获得的一种高级深沉的精神心理状态,并不是浅薄虚浮的人懂得一些“禅八股”就了事的。资深的丛林老禅师们常说,要以通达佛教的经教为基础,要籍教悟宗,才不会在参禅中走入歧途。这是必须的,没有佛教的基本理论基础,所谈的禅,只能是虚浮不实的“花花禅”,用武术界的话说,只能算是一些“花拳绣腿”而已。另外,应要培养“顿悟意络”,没有这个敢于追求的“心”,就没有恒久不懈的动力。这是参禅的必须具备的前提。禅宗虽然强调“教外别传,不立文字”,若没有相应的佛学基础,你要“直指人心,顿悟成佛”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禅宗的方法,基本可以归纳为机锋、棒喝、参话头和默照禅这四大类。而每一大类中,又有若干细微的分类。这种种的方法都是活的,不是呆板的教条,那是禅师们根据不同的对象而采取相应的方式。任何一种方法,都应包括开示、应机、接机、开悟等系列和完整的过程,有主体、有对象,而处在各自独特的相互关系中,超然于人们生活的思维习惯之外。禅宗强调的是“自悟”,因为“悟”这一精神状态的飞跃必须由自己来完成,任何人是插不上手、帮不上忙的。但是也不否定师承的作用,老师是带路人,可以让你走上正确的道路,尽管路是必须由你自己用脚来走。   在禅宗的方法中,机锋的面最广。

  “机”的含义极深,如《周易》说:“知机其神乎?机者,动之微,吉之先见也。”周敦颐在《通书》中说:“寂然不动者,诚也,感而遂通者,神也;运而于有无之间者,机也。诚神机曰圣人。”都极重视机的作用。用今天的话来说,机就是某种事物的潜在因素。参禅开悟,也有其开悟的内在因素,这个因素就“机”。“锋”就是刀刃,就是枪尖,就是剥除包裹在“机”外面的外壳,而使开悟的因素得以显现。人与人不同,各人的心态、知识的积淀都不同,而禅宗的机锋,就是剥除那种种不同的外壳,而让你的“真机”显现和完善,即所谓“脱颖而出”。

  唐代百丈怀海禅师有一次和他的老师马祖在乡间的路上,忽然飞来一群野鸭子,在天上鸣叫而过。马祖问:“这是什么在叫呢?”百丈说:“是野鸭子在叫。”过了一会儿,马祖问:“刚才哪些叫声到哪儿去了呢?”百丈说:“飞过去了,听不见了。”马祖突然抓住百丈的鼻子狠狠一扭,百丈痛得大叫一声。马祖说:“‘这个’飞过去了吗?”这时百丈心理猛地明白了。

  在生活中,人们老是处于这样的状态,就是把思维和思维的内容混为一谈。眼耳鼻舌身意无不给我们提供思维的内容,但那些内容并不等于是思维本身,思维本身是不同于这些内容的。所以六祖说:“成一切相即心”——我们认识的一切内容,都离不开我们的精神和思维活动。“离一切相即佛”——你若能在这种种认识的内容中把精神和思维解脱出来,不受其染污和束缚,你就是佛了。马祖扭百丈的鼻并说:“‘这个’又飞过去了吗?”就是用这个刀子剃除了百丈精神中的“外壳”,使他看到了自己那个“不与万法为侣”的本来面目。

  广利禅师在百头希迁禅师那里参学时,他向石头禅师提了一个问题:“什么是与他人无关的,完全绝对属于自己的那个‘本份事’呢?”石头禅师说:“你要问这样的‘本份事’,那又怎么能到我这儿来找呢?找我就不是你的那个‘本份事’了。”广利说:“如果不经过老师的指点,我又怎么知道自己的‘本份事’呢?”石头禅师说:“你的那个‘我’曾经丢失掉过吗?”广利禅师就在这时,明白了自己的那个“本份事”。

  这本是极其明白的事,“我”就是我,决不是其它,但要把这种认识转到禅的状态里却决非一件容易的事,因为人们都把佛、把禅看得太高,不敢相信这个“我”中就有一切。同时,这个“我”又被万事万物弄得昏头转向,当然无法有如此的智慧和力量了。

  再如:有个和尚问药山惟俨禅师:“怎样才能不被各种各样的外部环境所迷惑呢?”药山禅师说:“外部环境是外部环境,它哪里妨碍了你呢?”这个和尚说:“我就是弄不懂这点。”药山禅师说:“好道,怎么会是外部环境把你迷惑住了呢?——是你自己把自己迷惑住了啊!”

  你看,禅师们的刀子实在太锋利了,在这把刀子的锋刃之下,主观和客观的关系无论有多么的复杂,无论其中水乳交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都可以被清淅地剖析开来。禅门用其“锋”把学生的“机”挑露出来后,学生们就应该交上答卷,这就是禅宗内的“转语”,当然,并非每个人所交的答卷都正确。另外,“转语”还是禅师们相互考察的一种方式,仍然属于“机锋”里的一个类别。

  如下面几则公案:药山唯俨禅师最初到石头希迁禅师处去拜访,见面就说:“佛教里三藏经论的道理我大致都能理解。但对于禅宗所说的‘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却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请老和尚能给我一些开示。”石头禅师说:“这样是不对的,不这样也是不对的;既这样又不这样还是不对的,你怎么理会呢?”(这也是机锋)药山不知石头禅师在那儿说了些什么,呆在那里说不出话。石头禅师说:“你的机缘还不在我这儿,你到江西去找马祖吧,那里可能会解决你的问题。”药山见了马祖,恭恭敬敬把前面的问题提出来,请马祖指导。马祖指着自己的脸说:“我有时要它扬扬眉毛,眨眨眼睛;有时又不让它扬眉毛眨眼睛。有时挤眉眨眼是对的,有时挤眉眨眼又是不对的——你又怎么领会呢?”(马祖这里仍然是机锋)药山于是言下大悟,便恭敬地给马祖磕头。马祖说:“你见到了什么道理,居然行如此大的礼呢?”药山说:“回想我在石头和尚那里,如同一只蚊子立在铁牛上——没有我下口的地方啊”(这就是转语)马祖说:“既然你明白了,可要好好保养这个境界啊”——马祖印可了他。药山在马祖那里当侍者,继续用了三年的功,有一天,马祖问他:“最近你有什么新的、更高的见解呢?”(机锋又来了)药山说:“我现在的感觉是,好象皮肤都脱落尽了(没有什么认识了),只有一个真实的东西在里面。”(这也是转语)马祖赞叹他说:“好!不简单,我祝贺你,你的这种感受,可以说是见到了根本,并可以任用自如了。现在我建议你用三根篦条勒来一下腰肚,随便找一处山林传道去吧!”   药山又回到石头禅师那里继续陶养,有一次他坐在石桌上,石头禅师问他:“你坐在这里干什么了”(机锋又来了)药山说:“我什么都没有做。”(转语),石头禅师紧追一步,说:“那你就是在闲坐了。”(刀锋利得很)药山说:“如果是闲坐,也是有所为的呀。”(转得妙!)石头禅师又说:“你说你无所作为,什么都没有做,但你那个‘不为’的目的是什么呢?”(刀锋更为逼人)药山说:“什么圣贤的事我都不理会”(转得更高,独往独来)。

  后来,药山禅师成了一方祖师,接人待物的禅宗功夫就更加醇熟和圆妙。有一段时间,他在他所住持的寺庙内很久没有升堂说法了。监院和尚来禀报说:“僧众们都长久地盼望您老人家开示教诲。”药山说:“好吧,你去敲钟,把大家集合起来。”监院和尚敲了钟,僧众们全部集聚在禅堂内,药山依仪升座,但却一言不发地回到了方丈。监院和尚紧跟着,问:“您老人家既答应给大家说法,为什么一言不发就下来了呢?”药山说:“讲经,有讲经的法师;讲论,有讲论的法师;我又不讲这些,也没有要讲的义务,你凭什么抱怨我。”其实,药山这里用的仍然是机锋,只不过用的是没有语言形式的机锋罢了。禅宗内常标榜“不说而说,说而不说”,说与不说都是次要的,关键的是要你领会那个既能说,又能不说的东西。这是什么呢?

  有一次,药山在禅床上打坐,有个和尚问他:“你象木头,石头那样呆坐在那里,到底在思考什么?”(机锋杀过来了)药出说:“我在把握那个既产生思维活动,但又不是思维内容的‘那个’”(既是转语,对是对他人的启示)那个和尚又问:“既然‘那个’本身不是思维内容,当然就没有进入思维活动之中,您老又怎么把握得住它呢?若要把握,又该怎样去把握呢?”(机锋更尖锐了,来者的确不是生手)药山说:“那当然不是用思维的方式来把握它。”(这个转语,真是团团转,让人的思维靠不了边,真是把临济大师的“权、实、照、用”各个方面全都容纳在其中了。   机锋太多了,我们还是来看一段六祖惠能大师与永嘉觉禅师对话的原文吧,那真是精彩之至:

  (永嘉觉参六祖时)绕师(六祖)三匝,振锡而立。师曰:“夫沙门者,具三千威仪。八万细行。大德自何方来,生大我慢。”觉曰:“生死事大,无常迅速。”师曰:“何不体取无生,了无速乎?”觉曰:“体即无生,了本无速。”师曰:“如是,如是。”玄觉方具威仪礼拜,须臾告辞。师曰:“返太速乎?”曰:“本自非动,岂有速邪?”师曰:“谁知非动?”觉曰:“仁者自生分别。”师曰:“汝甚得无生之意。”觉曰:“无生岂有意邪?”师曰:“无意谁当分别?”曰:“分别亦非意。”师曰:“善哉!”少留一宿,时谓“一宿觉”。

  这一段对话,简直是刀光剑影绕成一团,水泼不进,针扎不进,是机锋转语中的典范。但这决不是可以当作八股和教条的,哪怕你背得烂熟,不是真正过来人,立即会败下阵来。如马祖的弟子邓隐峰见石头禅师一则:

  邓隐峰辞师(马祖),师云:“什么处去?”对云:“石头去。”师云:“石头路滑。”曰:“竿木随身,逢场作戏。”便去。才到石头,即绕禅床一匝,振锡一声,问:“是何宗旨?”石头云:“苍天、苍天!”峰无语,却回举似师,师云:“汝更去问,待他有答,汝便嘘两声。”峰又去,依前问,石头乃嘘两声,峰又无语。回举似师,师曰:“向汝道石头路滑。”

  一个高明的演员,一上台就浑身是戏,如六祖与永嘉觉那样。若是功夫不到家,一上台就碍手碍脚,破碇百出,更谈不上发挥。邓隐峰与永嘉觉的派头相同,但功夫却天渊之别,无怪乎一位在六祖那里受到赞扬,一位在石头那里跌了斤头。

  下看我们来看“棒喝”。“棒”。“棒”与“喝”的作用大致相同,都是针对禅宗内的教条和八股的一种愤慨的否定,并以一种更加激烈的方式——置之死地而后生来剿绝那些学禅过程中在头脑中产生的种种情识和见解。在这里,禅师不是用嘴来和你讲道理——在禅的最高领域里是没有道理可讲的。而是用棒子来和你进行交流,你有什么意见和问题就对棒子说吧,听听它给你的答案,这就是“当头棒。”一般学禅的人,满肚子的疑问一遇到棒子打来,精神又会处于什么状态呢?既非武士侠客,当然化解无方,但装脑子的那种种知识、见识、疑问,也不论你自鸣得意,也不论你是虚心请教,在当头一棒之下,这种种精神的、心理的、思维的都会被驱得烟销云散,如果你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在这一棒之下你就开悟了。即使没有开悟,也可以减轻其沉重的“知见”负担这个作用,在禅宗内称之为“逼秽”——对精神的强行过滤和净化。

  “棒”的使用,早在六祖、马祖那里就得到了运用,但使之风行天下,成为禅宗内惯用方法的,则是唐末的德山宣鉴禅师,他与临济大师同时,但年龄要大一些,去世也要晚两年。这位老和尚,一辈子就玩棒打人,用他弟子的话说:德山老人寻常只据一条白棒,佛来亦打、祖来亦打。

  你看他:小参示众,曰:“今夜不答话,问话者三十棒。”时有僧出礼拜,师便打。僧曰:某甲话也未问,和尚因什么打某甲?”师曰:“汝是什么处人?”曰:“新罗人。”师曰:“未跨船,好与三十棒。”僧参,师问维那:“今日几人新到?”曰:“八人”。师曰:“唤来一时生按着”(按着打)师示众云:“道得也三十棒,道不得也三十棒。”临济闻得,谓洛甫曰:“汝去问他,道得为什么也三十棒?待伊打汝,接住棒送一送,看伊作么生?“洛甫如教而问,师便打。浦接住送一送,师便归方丈。浦回举似临济,济曰:“我从来疑着这汉,虽然,汝还识德山么?”浦拟议,济便打。”

  上面举的这几则公案,全是棒子在舞,作为参禅的方法,这棒子真的有这么大的作用吗?雪峰义存是德山的高足弟子,后来也成为了伟大的禅师,他曾往真诚虚心地问德山:“禅宗的无上大法,象我这样的人有资格,有能力得到吗?”德山狠狠打了他一棒,说:“你胡思乱想些什么。”雪峰说:“我委实不明白啊!”第二天,雪峰又来讨教,德山说:“我老实告诉你吧,我们禅宗是没有什么理论,也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实在没有什么妙法可以传授给人的。”雪峰于是就有所省悟了。

  云门宗的典型教育方法有三条,其中第一条就是“截断众流”——当下阻止思维活动的运行,而使你“返本归源”。这种方法,就是“棒”法的引伸和雅致化。要知道,人在社会中生活,意识早就理智比、情感化。面对任何事物,其思维都会如落叶浮水,顺流而下。在人的头脑中,不是是,就是非;不是得,就是失;没有一刻稍停、感触、联想、幻想及种种喜怒哀乐,简直丢不开。那些炼气功的人对此对深有感触。老师说要意守丹田,扫除妄念,但脑子里平常不觉得,一说坐在那儿止念,才知道那个念头之麻烦,真是如长江之水,浩浩荡荡,哪里止得住。就算得点静,也只是相对而言,不浮燥而已。要说无念,谁做得到呢?是的,坐在那儿止念静心,对大多数的人来说是难凑实效的,特别是那些大脑活动兴奋,又善于思考的人更是如此。但你若走上禅宗修行之路,面对德山老和尚的那劈头的一棒。那一下,你的种种杂念都会不知何处去了。就在那么一下,借用毛泽东的诗句说,就叫做:“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无形的思绪就会当下被打断,出现出“言语道断,心行处灭”的状态。这可是石火电光般的一瞬,转眼即逝。有心的人,若火候和机缘已到,就会在其中翻个斤头而“明心见性”。火候不到,机缘未熟的,对这样的景象当然就会失之交臂,视而不见了。

  因“棒”而悟的,最著名的莫过于临济大师的那则“悟道因缘”了,许多介绍禅的作品对这节公案都作有介绍,我们这里也结合着来看一看吧。

  师(临济)初在黄檗会中,行业纯一(对佛教的戒定慧已有相当的实践了)。时睦州为第一座,乃问:“上座在此多少时?”师曰:“三年。”州曰:“曾参问否?”师曰:“不曾参问,不知问个什么?”(本来就具有不贪不著的气度)州曰:“何不问堂头和尚,如何是佛法的大意?”(睦州这里,暗指前程),师便去。问声未绝,檗便打。(炉火烧炼)师下来,州问:“问话作么生?”(再摆津渡)师曰:“某甲问声未绝,和尚便打,某甲不会。”(幸好“不会”,若“会”便成废物)州曰:“但更去问。”(幸遇向导)师又问,檗又打。如是三度问,三度被打。(大冶融炉,百炼成钢)师白州曰:“早承激劝问法,累劳和尚赐棒,自恨障缘,不领深旨。今且辞去。”(不怨天、不尤人、画龙已成,只欠点睛)州曰:“汝若去,须辞了和尚。”(黄檗与睦州大概是优秀导演,早已作好模具,只待临济成材)师礼拜退。州先到黄檗处,曰:“问话上座,虽是后生,却甚奇特。若来辞,方便接伊。已后为一株大树、覆荫天下人去在。”(独具慧眼)师来日辞黄檗,檗曰:“不须他去,只往高安滩头参大愚,必为汝说。”(引船靠岸)师到大愚,愚曰:“甚处来?”师曰:“黄檗来。”愚曰:“黄檗有何言句?”师曰:“某甲三度问佛法的大意,三度被打。   不知某甲有过无过?”(船已靠岸)愚曰:“黄檗与么老婆心切,为汝得彻困,更来这里问有过无过。”(画龙点晴之笔)师于言下大悟,乃曰:“原来黄檗佛法无多子!”(终于弃船上岸了)愚掐住曰:“这尿床鬼子,适来道有过无过,如今却道黄檗佛法无多子。你见个什么道理?速道速道!”(催人上路)师于大愚助下筑三拳,(扬长而去)愚拓开曰:“汝师黄檗,非干我事。”(不必居功)师辞大愚却回黄檗。檗见便问:“这汉来来去去,有甚了期?”(最后一锤)师曰:“只为老婆心切,便人事了。”(交卷已毕)侍立,檗问:“甚处去来?”(明知故问,考核再三)师曰:“昨蒙和尚慈旨,令参大愚去来。”(可以周旋)檗曰:“大愚有何言句?”师举前话。檗曰:“大愚老汉饶舌,待来痛与一顿。”师曰:“说甚待来,即今便打”随后便掌。(现场表演)檗曰:“这疯颠汉来这里捋虎须。”(已成平手)师便喝。(不受陶冶)檗唤待者曰:“引这疯颠汉参堂去。”(大功告成)。   这则公案,“棒”的作用极大。纵观前文,其中无—谈道论理之处。“原来黄檗佛法无多子!”黄檗若有“佛法”,就不是禅宗风范了,正是这个“无”,处处表现了这“无”,而且是用棒子来表现这个“无”,才把最深最活的佛法——禅的状态让临济领会到了。如是说理,那临济得到的也不过是一些佛法“知识”而已。所以,不论“棒”、不论“喝”,都是高明的禅师让你自觉或不自觉进入这种“状态”、这种“角色”的方法。但是,苟非其人、道不虚行。当一个人在生活中面临困境,甚至绝境的时候,在精神往往会出现这种状态,但谁又能在这个时候与禅搭上一座桥梁而使自己到达彼岸呢?高明的人,有巧妙转变环境的能力而且不露痕迹。在禅宗这里,可是旋乾转坤,易筋洗髓啊!

  关于“喝”,在前面章节中已经作过介绍,下面我们来看参话头。   提倡参话头最有名的南宋初的大意宗杲禅师。其实早在唐末,一些著名禅师的精彩公案已作为“话头”在丛林的禅僧中流传和参行了。如六祖大师的“不思善、不思恶、正恁么时,哪一个是你的本来面目?”南阳慧忠国师的“三唤待者,”马祖的:“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百丈禅师的“下堂句”,赵州禅师的“狗子佛性”、“柏树子成佛”、“万法归一,一归何处”、“吃茶去”,到了五代时云门禅师的“干屎橛”等等,都是许多禅僧苦参的著名话头。机锋棒喝之行于世后,一般的僧人熟知其来龙去脉、就成了教条和八股,虽然没有明心见性,但却有一整套应付机锋棒喝的方法,并纯熟得很。如北宋中期临济宗大师白云守端对其弟子五祖法演禅师所讲的一些现象。   当时庐山东林寺是禅宗的著名道场,临济宗黄龙禅系的高僧东林常总在那儿住持,许多达官贵人,名流学土都爱到那里去参禅,并组织了“莲社”,真是阵营整齐,声势浩大。这一切,在白云守端禅师看来,不过是土大夫们为增进诗文的才思而形成的一种精神时尚而已,他们之中,如同苏东坡一样,并没有达到“真参实悟”的境地。同时,那些禅僧们,绝大多数也没有达到“真参实悟”的境地。有一次白云对五祖演说:“有几个禅客从庐山来,我当面考察了一下,要说‘悟’,他们个个都有‘悟处’;要他们说,个个都说得头头是道;我举一些公案考他们,他们个个都是专家;我设立了一些机锋,让他们下转语,他们的转语也灵转得很,毫无破绽。虽然如此,他们却没有一个真正是开悟的”。五祖法演感到很奇怪,”人家既有如此的火候了,为什么老师不承认他们呢?”于是带着这个疑问,对照自己的情况,苦苦地参究了一段时间,终于实实在在地开悟了。并说:“我为之出了一身泫汗,终于明白了禅的全部过程。”从此以后,五祖法演禅师在禅修的方法中,在机锋棒喝之后,更设立了参话头这一道关卡。

  什么叫做参话头呢?用黄檗大师的话说:   若是个丈夫汉,看个公案。僧问赵州:“狗子还有佛性也无?”州云:“无!”但去二六时中,看个‘无’宇,昼参夜参,行住坐卧,著衣吃饭处,屙屎放屎处,心心相顾猛著精神,守个‘无’字。日久月深,打成一片,忽然心花怒发,悟佛祖之机,便不被天下老和尚舌头瞒。便会开大口,达磨西来,无风起浪,世尊抬花,一场败阙。到这里说甚闰王老子,千圣尚不奈尔何。不信道有这般奇特,为甚如此,事怕有心人”(见《黄檗断际禅师宛陵集》   参话头的关键之处,就在你结合一个公案,专心致志,持之以恒地去参究,并且不能间断,这样“日久月深,打成一片,忽然心花怒放,悟佛祖之机”。这样的方法,当然比流行已久的机锋棒喝踏实稳当,更为适合于一般人。俗话说,“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这样下功夫,虽有损“顿悟”之嫌,但却避免了机锋棒喝使许多人落入“狂禅”的弊病。对参话头用功的方法,北宋晦堂祖心禅师有个极好的譬喻:

  黄龙晦堂祖心禅师问草堂善清:“六祖《坛经》中的‘风动、幡动’这个话头,你是怎么理解的呢?”善清说:“我参了许多时了,但都没有找到入处。希望老师给我一个方便的指示。”祖心禅师说:“你看到过猫儿捕老鼠吗?它捉老鼠的时候,眼睛睁得大大的,眨也不眨一下,四只脚紧蹲在地上,一触即发;它的眼、耳、鼻、身和心,全都放在老鼠身上,头和尾都是向着一个方向,至始至终都是一个目的——捉老鼠。就这样,所以老鼠一亮相,就会被猫捉住。你如果能如同猫捉老鼠那样,心里不再去想其它的事情,眼耳鼻舌身意六根就自然清净了,自己再默默地去体会,保你万无一失。”草堂善清照这样去参,过了一年,终于大悟了。   道理和方法都被晦堂祖心说完了,再明白不过了。你若进入了这种状态,本来就是不自觉地进入了禅境了,你“悟”的时候,不过是从不自觉转入到自觉而已,这样参禅当然可靠。

  再如唐末,有个和尚问投子大同禅师:“我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提出来,您可以一个一个地给予回答。如果碰上了成千上万的人同时向您提出问题时,您该怎么办呢?”投子禅师说:“我只好像孵蛋的老母鸡那样了。”   投子大同的话妙得很,也表现掸师们的认真和严肃的精神,母鸡孵蛋,对一个蛋、它孵,两个蛋、三个蛋、乃至二十个蛋,它也孵,它不会计较蛋的多少,只会极其认真负责地孵下去,直到小鸡出壳为止。——这是老母鸡的精神。参话头,以这种老母鸡的精神和猫捕老鼠的精神来参,还能不成功么!不仅是参禅,对于社会中的任何疑难问题,如果有这种精神,还怕得不到解决吗!   除了如此用功之外,在具体的方法上有几条还必须留意,如大慧宗杲禅师所指出的:“第一不得用意等悟,若用意等悟,则自谓即迷”。就是一方面,你要有追求开悟的动力,但在用功时,则只能用功,不能把心思又放在那个“悟”上。在参话头的过程中,同样会产生种种的心态,种种自以为是的理解,面对这一切,必须一概扫除,更不能把一些自以为高妙的领会认作是“悟”境。所以大慧宗杲说:“看(话头时)不用博量,不用注解,不用要得分晓,不用向开口处承当,不用向举起处作道理,不用堕在空寂里,不用将心等悟,不用向宗师说处领略,不用掉在无事匣里。”你看,好严格细致!能够这样,自然不会“走火入魔”。大慧宗杲还说:“但行住坐卧,时时捉撕,狗子还有佛性也无?无!捉撕得熟,口议心思不得,方寸里七上八下,如咬生铁撅,没滋味时,切莫退志,得如此时,却是个好的消息。”

  大慧宗杲是最提倡看话头的禅师,他自己就是在参话头中过来的,深知其中的甜头。早年他拜的老师不少,人又聪明,机锋转语棒喝都难不倒他,自己也知道没有开悟,但许多著名的禅师却拿他没法。后来到圆悟克勤那里参掸,圆悟为了折服他,以云门大师那个“东山水上行”的话头考他,一年中大慧杲宗下了四十九个转语都没有对。后来圆悟让他参“有句无句,如藤倚树”的公案。他的确苦苦地参了半年多,竞到了“狗看热油铛,要舐又舐不得、要舍又舍不得”的程度,当时机成热,再被圆悟禅师轻轻一引,他才最后开悟了。

  参话头不受时间、地点和其它条件的影响,不象机锋棒喝必须有个面对着的老师。其目的就是一个“明心见性”,要“明心见性”就必须过“言语道断,心行处灭”这一关。在这里,就要离开感觉,离开思维。——打破这一道把自己和世界分割开来的坚壁,使自己和被分割开来的世界直接沟通,达到平等无差。用唐代长沙岑禅师的话来说,就要达到:一方面“转山河大地归自己”;另一方面,同时要“转自己归山河大地。”把自己完全融入人生宇宙之中,同时也把人生宇宙融入自我之中。没有“明心见性”这一过程,仅靠胸怀气度,是达不到这种程度的。有的人仰慕这种境界,仅从外部知识上下手,更是不行。若把《五灯会元》与《世说新语》相比较,禅师们的洒脱自在是内在型的,使人有当然如此之感。而名士们的洒脱自在是外在型的,使人有矫柔做作之感。这个差别点,就在于是否过了“明心见性”这一关。

  在众多的参话头的公案中,有一则故事最为有趣,这就是北宋元祐年间兜率悦禅师和大臣张商英有关“德山托钵”话头的故事。

  “德山托钵”是禅宗众多公案中极难的一则,内容是这样的:当德山禅师八十一岁高龄的时候,雪峰义存和岩头两位后来的巨星都在德山那里学习,当时雪峰义存在庙里是“厨师长。”有天早上饭开迟了,德山禅师捧着饭钵进厨房,雪峰说:“钟也没有敲,鼓也没有敲,您老捧着饭钵到哪里去呢?”于是德山禅师一言不发,默默地回到了方丈。雪峰把这事告诉了岩头,岩头说:“那个老德山和你这个小德山都还没有明白‘末后’句的道理啊!”德山禅师听到雪峰的转告,把岩头叫进方丈,问他:“你对我还有什么怀疑和不信任之处吗?”岩头把自己的意见悄悄对德山禅师说了,但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给德山禅师说了些什么。以后德山禅师上堂说法,就与以往大不相同。岩头于是说:“我为老和尚高兴,他终于懂‘末后句’这一关键大法了。可惜他老人家只有三年的日子了。”过了三年,德山禅师果然圆寂。但这个“末后句”是什么?谁也弄不明白,于是就成了禅林中的一大秘密,许多禅师都以能否解开这个秘作为自己“开悟”的标志。

  这个公案难度极大,其中有许多疑点难以解释。其一,岩头是德山的学生,并且是得法弟子,他的这些作为,未免有“打翻天印”之嫌疑,其二,岩头向德山“密启其意”不可得知其中的内容;其三,为什么德山又似乎顺从了岩头的意思,以后说法有了很大的变化,第四,德山为什么会如岩头所预言的那样,正好过了三年就去世了。这个公案一出,不知难倒了多少禅客,北宋张商英的故事,就是其中最有名的一例。

  宋哲宗的时候,张商英为江西漕运使,(在宋徽宗时还当上了宰相),他酷好禅宗,在庐山为东林常总禅师所“印可”,平时常与禅僧们来往。因他学问好、官也大、所以自视甚高,平常一般的禅师他是看不起的,只推崇印可他的东林常总禅师。一次他到南昌,各大丛林的禅师都来迎接他,他也对禅师们分别作了回拜。最后才去拜会兜率悦禅师。兜率悦短小精干,张商英听说他很聪明,但并看不起说,应酬似地说:“听说禅师的文章做得不错。”兜率悦大笑说:“长官真的瞎了眼,文章对我而言,如同禅对于长官而言,各是各的专长罢了。”言外之意,对文章我是外行,但对禅来说,你同样是外行。张商英哪里服这口气,就大肆推崇东林常总禅师以贬低兜率悦。但兜率悦也不买账,争了一夜。后来兜率悦真的不客气了,质问张商英:“你说你开悟了,东林禅师又印可了你。那我要你平心而谈,在佛经中,在禅宗的公案中,有没有你没能理解的呢?”张商英在这个事上也还老实,想了一想说:“我对‘香严独脚颂’和‘德山托钵’这两则公案还没有弄明白。”兜率悦说:“真正开悟的人一通百通,你在这两个公案上过不了关,对其它公案的理解也未必正确。我且问你,只如岩头所说的末后句,是真有其事呢,还是虚有其事呢?”张商英说:“当然真有其事。”兜率悦大笑而起,便回到方丈。张商英碰了壁,晚上在庙里睡不好,苦苦地思考这个问题。到五更时起床小便,不注意把尿盆踢翻了,“当”的一声中,忽然大悟,对那则公案也一下就明白了。于是作了一首偈子:鼓寂钟沉托钵回,岩头一拶语如雷。果然只得三年活,莫是遭他授计来。穿好衣服,就到方丈去敲门,说:“我已经捉到贼了。”兜率悦说:“赃物在哪里呢?”张商英默然不语。第二天见面,兜率悦看了他的偈子,说:“参禅是因为众生的命根没有断,思维的惯性谁也难改,有点蛛丝马迹。就要顺滕摸瓜,所以禅宗才要你言语道断。心行处灭,来斩断这条命根。现在给您道喜,您终于是过来人了,但你要注意呀!在生命、精神的极细极微的地方,往往会使人不知不觉地又重新陷进去了。所以要继续修持,要保任他啊。”你看,参一个话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默照禅同样是为了达到这一目的的。在禅宗内,其方法对各宗各派是通用的,但又各有侧重。临济宗在机锋、棒喝和参话头上最得力,而曹洞宗除在机锋上别具一格外,对棒喝和参话头则极少运用,而独标“默照禅”。默照禅也有一个成熟过程,药山禅师“兀兀地思量个不思量的”就是默照禅的原型,而洞山良价禅师的《宝镜三昧》,里面有许多可供“默照”的内容。到了南宋初,与大慧宗杲同时的天童正觉禅师,则把默照禅作为曹洞宗的主要修持方法而与临济宗大慧宗杲所提倡的“话头禅”各领风骚。

  顾名思义,默照禅与戒定慧三学的定学有很深的关系,也与天台宗的“止观”大法有很深的关系。在外在形态看,几乎难以区分。默者、止也,照者、观也,默照就是止观嘛。但它却不是天台宗的方法,而是禅宗——曹洞宗独标的方法。因为默照禅的目的和禅宗内其它派别一样,都是为了“明心见性。”

  前面曾经提到,在禅宗风行几百年后,教条主义的八股禅和未悟谓悟的狂禅在世面上招遥过市,士大夫们的“文字禅”也起了鱼目混珠的作用。南宋时禅宗的五宗七家,只有临济曹洞两家存在并续继发展。他们分别提出话头禅和默照禅,就把“顿悟”的时间距离拉大了,没有相当长时间如法的修持过程,谁也不会承认你的那个“悟”的。有了这道关卡,自然会过滤许多“伪禅”。你要悟道么,就必须踏踏实实地刻苦用功。说到刻苦二字,默照禅与参话头都不是轻松的。

  我们看看天童正觉禅师的那个《默照铬》吧。默默无言,昭昭现前。鉴时廓尔,体处灵然。灵然独照,照中还妙。露月星河,雪松云峤。晦而弥明,隐而愈显。鹤梦寒烟,水含秋远。浩劫空空,相与雷同。妙存默存,功用照中。妙存何存?惺惺破昏。默照之道,离微之根。彻见离微,金梭玉机。正偏宛转,明暗因依。依无能所,底时回互,饮善见药,挝涂毒鼓。回互底时,杀活在我。门里出身,枝头结果。默唯至言,照唯普应。应不堕功,言不涉听。万象森罗,放光说法。彼彼证明,各各问答。问答证明,恰恰相应。照中失默,便见侵凌。证明问答,相应恰恰。默中失照,浑成剩法。默照理圆,莲花梦觉。百川赴海,千峰向岳。如鹅择乳,如蜂采花。默照至得,输我宗家。宗家默照,透顶透底。舜若多身,母陀罗臂。始终一揆,变态万差。和氏献璞,相如指瑕。当机有准,大用不勤。寰中天架,塞外将军。吾家底事,中规中矩。传去诸方,不要赚取。

  这个《默照铭》,必须与石头希迁禅师的《参同契》和洞山禅师的《宝镜三昧》对照着来理解。不然,一般人会摸不着门径的,因为许多曹洞宗修持的方法,都归纳在其中了。如“回互”、“明暗”、“偏正”、“杀活”,如对曹洞宗不了解,面对这些名词真不知在说什么。有兴趣者自可以去专门研究一番,里面深沉得很。

  默照的“默”,来自于《维摩诘经》,里面讲到文殊菩萨和几十位大菩萨与维摩居士谈论“不二法门”的故事。这些大菩萨甚至佛教中智慧化身的文殊菩萨,都一一对“不二法门”作了深刻的、理论性的阐述,但维摩居士不同意他们的看法,最后文殊菩萨请维摩居土谈淡什么才是“真正的”不二法门。当时维摩居土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然”。这时天女散花,文殊赞叹,说:“我们只是嘴上在讲不二法门,而维摩居土才真正达到了不二法门的境界。”这个故事,对中国佛教思想的影响很大。也和老子“道可道,非常道”以及庄子的这类思想相吻合,所以佛教内外大都以此作为评批优劣的标准之一,默照禅的默照,自然也来源于这个典故,当然汉化和丰富了其中的过程和方法。

  总之,“默照禅”的方法是细腻的、更是稳妥的,它没有参话头的急迫感和紧张感,如同山中之幼木,自然会长成参天大树的。实际上,在近代的丛林中,禅师们大多都提倡默照禅,甚至念佛禅。这是因为近三百年来,佛学素质远远不能与唐宋元明时期可比,一般人连四谛、三法印、十二因缘都弄不懂,对六度波罗蜜、戒定慧、止观全没有如实的理解,在这样的情况下,让学人邻略棒喝、机锋、参话头、其后果是可想而知的。默照禅的好处就在于平实而不走险路,既可与禅定止观相结合,又可以直通“向上一路”,使人明心见性。总之,曹洞宗没有临济宗那种英雄侠士、独往独来的猛烈。似却如精耕细作的农夫,山林逍遥的隐士,绵密回互、妙用亲切。功效虽慢一些,但却可使人万无一失。

  要知道,不论机锋、棒喝、参话头和默照禅,其终点都是一个,都是为了“明心见性”,要知道条条道路通长安的道理。你要参禅,就得先看看自己的特点和环境的条件,最好得有老师指导。不然,仅凭自己的热情看一些有关书籍,是不能彻底解决问题的。

  对一个熟悉禅宗史的人来说,总会有这么一种感受,就是唐五代的禅宗生动活泼,而宋以后的禅宗则较为死沉。参话头和默照禅尽管有许多优点——也是当时为救弊而产生的。但总使人感到没有唐五代的禅有那么大的震荡力量,使人没有欢欣鼓舞的感受。是的,唐五代的禅是禅宗史上的异彩,如同唐诗宋词元曲和明清小说,各有各的历史地位而无法更改和补替一样。这一时期的禅宗也是不可能为后来的历史所更改和补替的。下面,我们再看儒道两家的一些妙境,以启迪我们的“灵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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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愿见闻者,悉发菩提心。在世富贵全,往生极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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