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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出家见闻录(26)——一个人靠装是绝对装不出这样的洒脱 |
 
半路出家见闻录(26)——一个人靠装是绝对装不出这样的洒脱
总听人说,文如其人,我就一直心里存疑。 因为,我跟我的文章有时候像,有时候根本就是两回事,文章写出来是那么回事,心里却又是另一回事,这种情况很常见。我是说我自己。 此时心情就很糟,用修道者的语言说就是有烦恼。 烦恼重重,但是,在酝酿这篇文章的时候,一瞬间,我竟然意识到我肯定要写一篇很超脱的文章,看似没有烦恼的文章,你在读的时候肯定会误以为写这篇文章的人该是个多么有修为的人啊。 其实,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人是善变的,处在不同的环境下,总是会有不同的想法,烦恼就跟水里的葫芦瓢一下,压下去,一松手,就从水里跳出来。 僧侣肯定也有烦恼,我猜,跟我们这些俗人的烦恼差不多,而且一样也少不了,要是环境好的话,有的烦恼被严格的戒律遮止了,遮止了也不见得就没有。 不过,他们有杀烦恼的训练。 跟有多少文化,会不会写字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亲眼目睹过一个僧侣杀烦恼的过程。令我琢磨了很多年,但是一直不得要领。看着很简单,但做,恐怕要做一辈子。 那是我在挂甲禅寺时,帮寺院里做点事情,有一天,有一个僧侣让我帮着打印几张照片,那是他和别的几个居士的合影,好象是他答应打出来送给别人的。 这名僧侣没有文化,估计字也识不了几个。 我赶紧拿回公司帮着打出来,再去寺院时,小心地拿着,正好遇到监院禅师,监院禅师问我,手里拿的什么? 我说是某某师傅让打印的照片。 监院禅师说,不要给他,以后不要给打打印照片。 我赶紧答应,说,好的,好的。 监院禅师说完就走了。剩下我站在那里,心里别有一番滋味,没来得及多想,先想的是怎么跟那个师傅讲啊。他会不会不高兴啊。 拿着这些照片正为难着。就看见他了。他高兴地说,哎呀,你来了,照片打印出来了吗?怎么样,让我看看。 我说,这个,这个,哦,是这样。。。。。。 他说,怎么了,你说啊。 我说,哦,这个,这个。。。。。。我。。。。。。你。。。。。。刚才我遇到那谁了。。。。。。。遇到监院师父了。。。。。。 他说,怎么了? 我说,这个,他说,他的意思是,是,估计是,好象是,那个什么,有什么别的用意,您别多想啊。。。。。。。 他说,你说吧,他说什么了? 我说,他,他让我别给你这些照片,让我以后别给你打印,我是这么听的,也许我听的不准确,他不是这个意思,您有空再问问他。。。。。。 他马上一摊手,立刻说,是这样啊,那以后我就不打印了,不打印就不打印了吗? 他的动作和当时的神情以及语气,我想我是一生都不能忘记的。那个语气、动作、神情绝对可以用下面这些字形容。 “放的下”。 “洒脱”。 “自在”。 “毫不染着”。 这种感觉用语言表达起来还是很费劲,你很难想象在那种情形下,有人可以做到这样,一般情况下,我们遇到这种情况,肯定是先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却如翻江倒海,有修养的神情要先诧异一下,或者面露不悦,没修养的嘴里要嘟囔几句,然后得解释一下,其实,我也没有别的用意,就是打印几张照片吗,再说也不是为自己打的,是为别的居士打的,也是一片好心;再没修养的就要说几句难听话了。 世间人,一般就要起矛盾了。 烦恼如山。 当然,我看到的和体会到的也许并不真切,只是猜测,僧侣心里有没有烦恼,有多大的烦恼我也并不能真的揣测的到。 但是,我还是相信自己的感觉,一个人靠装是绝对装不出这样的洒脱的。 人,要是有这种功夫,那活着该是多爽啊,人家说什么,对自己怎么样,自己听的到,但影响不到自己。不像我现在,只是接了个电话,听了几句钱财和家长里短的话,心里就不爽了两个小时了,而且还起了很多更不爽的念头。 我在龙泉寺的山下租的那个农宅的院子里养了一盆荷花,我儿子没事就往荷叶上喷水玩,我们一起注意到荷叶非常有意思,不沾水,一点都不沾,水上了叶子后,立刻凝结成晶莹剔透的水珠,或者滚落下来,摔碎,没有滚落下来的,也就凝结在叶子的凹处,只要一有倾斜,马上就落下。 有时候,我跟我儿子就蹲着看。看那些水珠,看有趣的菏叶。 大雨下来时也这样,小毛毛雨下来时,也这样,我儿子用我养花的喷壶刻意往上喷水也是这样。 出淤泥而不染。是真的,不是光写出来,拿嘴说的。 我观察过龙泉寺的僧侣,出家时间长的,都能看到这种洒脱。在我们看来心里肯定要翻江倒海地起一番念头,至少要猜测猜测他人,揣摩揣摩他人的用意什么的吧。 最起码,心里要想,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吗? 两个多小时了,我以为我能通过写这篇文章让自己的心情好起来。但还是很难。心里还是被刚才那个表面上很重要其实对我的一生来说太微不足道的一个电话的阴影覆盖着,难以解脱。 其实,我着急也没有用,难过也没有用,事情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难过也不是说就对事情的解决有帮助。 只是瞎难过,瞎烦恼。而已。 道理明白,怎么做的到呢,怎么能如那片菏叶一样呢,怎么能跟那些僧侣一样呢? 这些年,回想起来,在寺院里,僧侣跟我讲的话,交代的事,只要不讲条件,照做的,全都有受用。早年,禅师跟我说,你,每天要读一遍《金刚经》,那时候自己占了性格比较老实的便宜,就照着做了,坚持了七、八年,直到现在,所以,没在尘世里浪迹的太远。好象还有救。 让我断YIN欲,我没做到,所以,苦头吃大了。苦不堪言,不堪回首,当初要是听话的话,肯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山上有一种训练,看似简单,但其深意却非同一般。我猜测,这种训练的目的就是让人学着不在事相上染着。因为,平常人的第一个念头都是抗拒,都是给自己找借口,而不是放下,都贴上去把,自己死死地沾在事相上。 在一个讲座上,一个僧侣讲了个故事,一个居士在扫地,僧侣过去说,你帮着去干点别的,这个居士依然沉浸在他手头的事上,立刻还一句,等我把这点扫完。然后低着头使劲地扫。 这名僧侣就笑着站在一边,看他,也不说话。 居士扫着扫着,就醒了,赶紧放下扫帚,跑过去做那件事。 事不要紧,要紧的是心。 还是那句话,说着简单,做着可是不容易,事相就跟胶水一样,没经过训练的人,沾上了就下不来,不弄个死去活来的,自己很难意识到要从上面挣脱下来。遇到事情,拿的起,放的下,还带着弟子相,这可是个功夫。 我,就不行,没这功夫,有一次,去上晚课,正赶上有人搬石头,我心想,大家搬石头,我去上晚课,多不合适。 还是那个僧侣,对我说,你去上晚课吧。 我立刻还一句,那哪里行,我得搬石头。于是就搬石头,估计是那名僧侣知道我一时半会也醒不了,就没在一边看着我搬石头。所以我就一直搬。真的就没上晚课。 第二次,僧侣说,你去用斋吧。 我立刻客气地还一句,不敢啊,没觉得自己做什么事,怎么就好在寺院里用斋呢? 这句话,看着好象是很懂得珍惜福报,很有修为的样子,跟祖师说的话差不多,其实完全都是世间的人情世故那一套。 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可笑。 再有僧侣说点什么,立刻过去,绝不起一大堆没有用的念头。 早要有这个觉悟。绝不至于今天这样,带着烦恼写文章,这都快三个小时了,心情还没有平复。 平时不好好训练,不下工夫,散乱,到了杀烦恼的时候,就没本事了。 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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