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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培法师:慈悲三昧水忏讲记卷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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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培法师:慈悲三昧水忏讲记卷中(2)

 

  戊五 详明业理

  若今行恶之人,现在见好者,此是过去生报,后报善业熟故,所以现在有此乐果,岂关现在作诸恶业而得好报?若今行善之人,现在萦苦者,此是过去生报,后报恶业熟故,现在善根力弱,不能排遣,是故得此苦报,岂关现在作善而招恶报?

  对于业果之理,不应单看现在,应通过去来看。如“若”现“今行恶”的“人,现在”虽“见”什么都“好”,一切无不顺利遂心,生活享受非常美满,不要以为是他现在作恶所得,应知“此”乃“是”他“过去生报”的善业,或是过去“后报”的“善业”,现在已经得到成熟,“所以现在”他会“有此”快“乐果”报,哪里是有“关现在作诸恶业”,反“而得”此美“好”果“报”?要知他现在所造的恶业,当下还未得到成熟,应得苦果还在后头,决不会现造恶业,如一般人所见得到好报,这是极为重要的一点,应切实的予以把握,不然,就会颠倒因果,非常危险,佛法所说业果,绝对不是这样!

  反之,“若今行善”的好“人,现在”见其被“苦”之所“萦”缠,以为做好事没有好报,当知亦是错误。行善反而得不到好报,不是行善不对,“此”乃“是”他“过去生报”的恶业,或是过去“后报恶业”,现在已经得到成“熟”,所以看来为苦之所萦缠,不是现在行善而感苦果。如真行善受苦,行善岂非无用?不能这样说,这是由于“现在善根”的“力”量,还相当的薄“弱”,过去恶业的力量,反而相当的坚强,强者先牵,弱力善业“不能排遣”顽强恶业,“是故”现在“得此苦报”,“岂”有“关”于“现在作善而招恶报”?只是现在所造善业,当下还未得到成熟,应得乐果还在后头,决不会现在做多善业,如一般人所见那样事事轗轲!

  如是一正一反的说明,对因果分明应多着眼,着眼在“业”字上面,不能专着眼于现在所受果报。如此,方不致于怀疑因果,深信因果确然无谬,恶业绝对做不得,善业应多多的做,未来生命才不会受到痛苦的袭击!对这因果信念建立不起,那只有在生死中滚来滚去。

  戊六 事实为证

  所以然者:现见世间为善之者,人所赞叹,人所尊重,故知未来必招乐果。过去既有如此恶业,所以诸佛菩萨教令亲近善友,共行忏悔。见善知识,于得道中则为全利。是故今日至诚归依于佛。

  怎知因果必然不紊?“所以然者”,重释前文,亦即以事实证明因果的必然。从现实世间看,清楚“现前世间为善之者”,就是做种种有益社会人群的事,本身却又极为规矩的人,为“人”人之“所”称扬“赞叹”,亦为“人”人之“所”恭敬“尊重”。如世人聚会一处闲谈时,提到某个做善事的人,自然会对他称扬赞叹。如说某人的经济环境并不怎样好,能这样的乐善好施,确实很不容易,值得予以尊重。由是之“故”,可“知”行善的人,“未来必”然“招”感快“乐”的“果”报。反之,见到社会有无恶不作的人,人与人谈到他,固对他多所批评,任何人知他作恶,都会说他是歹徒,或说他是冷血动物,根本不像是个人,对他总是“敬鬼神而远之”,不敢与他接近。像这样作恶的人,现生既遭人群唾弃,未来感受苦果是必然的。这样对比,善恶因果显然,还有什么可疑?

  现说忏悔业障,而所忏悔的业障,自是忏悔恶业,故说“过去既有如此恶业”,恶业会感苦果,对众生极不利,“所以诸佛菩萨”,为了愍念众生,特别“教令亲近善友,共行”如法“忏悔”,以使罪业消灭。教令亲近善友、恶友当要远离。共行忏悔,显示不论怨亲,不论有无关系,只要肯得回头,专心一意向道,就可共同忏悔。所以要亲近善友,因“见善知识”,对“于”行者“得道”,具有完“全利”益。佛在经中曾尝赞叹善知识的功德,亦说善知识对行者的重要。阿难听佛说后,自以为知道善知识确极重要,乃对佛表示说:“半梵行者,所谓善知识”。意显亲近到一位善知识,所修梵行已完成一半。佛对阿难说:“你不要这样讲,如真亲近到善知识,纯一满净梵行,已经全部完成”。所以文中说“则为全利”。是以佛法行者,应亲近善知识,没有善知识指示,就不得方便修善。试看世间学习小小的技艺,如无师的传授,尚且没法学好,何况出世间的上上法?没有善知识的师承,当然难以契入正法。讲到善知识,当然是很多,但最高善知识,无过无上佛陀,“是故今日”应当“至诚”的“归依于佛”以求忏悔,唯有得到最高善知识的无上佛陀加被,所有罪恶才能忏悔清净。

  丁二 列诸业相

  戊一 总相忏悔

  己一 总明业相

  某等无始以来至于今日,积恶如恒沙,造罪满大地,舍身与受身,不觉亦不知。

  此是以偈标显业相,多得无法加以计算。“某等”从“无始以来”一直“至于今日”,时间当然很久,在这长时间中,几乎无时不在造恶,因而所“积”的罪“恶”之多,真是犹“如恒”河之“沙”。恒河在印度叫殑伽河,河中的沙细如面粉,佛说多数皆举为喻。智论第七说:“诸河中,独以恒河为喻者,恒河沙多,馀河不尔故。又恒河是佛生处,游行处,弟子常眼见故。又恒河是四河中最大,若入其中而洗,为诸罪垢除尽。诸人敬事,皆共识知,故取为喻”。经中每说恒河沙数,不说不能计算,即以计算,数不能知,形容恒河中的沙数极多。又在长时期间,所“造”之“罪满”于整个“大地”,而实为大地所不能容,甚至尽虚空界亦不能容。以此罪恶之业,在生死中,刚“舍”去此一“身”命体,又去感“受”另一“身”命体。如是生生死死的沉溺在生死海中,前一生命与后一生命相互间隔,无异醉生梦死。如今所受身,尚且“不觉亦不知”是怎样来的,过去久远所作罪恶之业,自更“不觉亦不知”有些什么罪恶。过去有如恒河沙那么多罪业,一一列出,当然很难,下面姑且列出三十一种不同罪恶。

  己二 明犯重罪

  或作五逆深厚浊缠无间罪业;或造一阐提断善根业;轻诬佛语谤方等业;破灭三宝毁正法业;不信罪福起十恶业;迷真反正痴惑之业;不孝二亲反戾之业;轻慢师长无礼敬业;朋友不信无义之业;或作四重八重障圣道业。

  众生所造罪业,有其各种不同,如要一一举出,无法可以举出。本忏文下说三十一种不同,此列出十种罪业:

  一、“或作五逆深厚浊缠无间罪业”:五逆,是弃坏恩田、德田的五逆重罪。又名五不救罪,造了这样逆罪,当然感受苦果,已经决定了的,更无馀业馀生之所间隔,其罪极为深厚,深得犹如大海,厚得犹如大地,真正到了不可救药的程度。一、弑父,又名害父,故意存心,杀害父亲,是为重罪。二、弑母,又名害母,故意存心,杀害母亲,是为重罪。且父母对吾人的恩德很大,对父母尘劫顶戴,四事供养,毫无怨念,犹不能报鸿恩于万一,不但不对二老孝养尊敬,反生忤逆不孝之心,杀害恩重父母,想想其罪多重?造此极大重罪,到了临命终时,一弹指顷即堕无间地狱受诸痛苦。三、害阿罗汉,又作杀阿罗汉。罗汉是人天福田,应受人天供养,理当恭敬尊重。现不特不如此,反予以迫害甚至杀害,其罪亦是极重,生命结束以后,立堕无间地狱。四、破和合僧,又简名破僧,或作斗乱众僧。僧团本是和乐清净的,现在有人以虚妄语破和合僧,或破*轮僧,或破羯磨僧。有异师立异道,使所破僧,认为这个异僧,确有异佛陀,并有异于佛说的其他圣道,如是障碍圣道之轮,名为破*轮僧,众僧同住一界和合诵戒,本来如水乳一样的交融,现在有僧使一界内僧各别住,各作布萨羯磨说戒,是为破羯磨僧。僧是僧团,负有住持正法的重任,唯有和合僧的存在,如来正法之轮,始得推向各方,使每个地方众生,皆受到法雨滋润,如有使和合僧破裂,不能团结一致的推动*轮,罪恶当然是重大的,所以命终以后,立即堕无间狱。五、出佛身血,是以杀心欲毁损佛的身体,或佛灭后毁坏佛的圣像。佛在世时,提婆达多,从高山上,推石压佛,欲置佛于死地,但为金刚力士,远以金刚杵挡住,结果,只有碎石伤及佛陀足趾,没有伤害到佛。即此出佛身血,立感火车来迎,堕入无间地狱。到佛灭后,世间只有佛像供奉,如有人特意毁坏圣像,罪报与提婆达多同,怎可随意毁坏佛像?佛是人天教主,三界导师,具有无量无边殊胜功德,佛未出世求佛出世,佛已出世求久住世,怎可对佛加以伤害?所以出佛身血,其罪是极重的。

  二、“或造一阐提断善根业”:一阐提,又作一阐提迦、一阐提柯、一颠迦,略说阐提。中国义译为断善根、信不具足、极欲、大贪、烧种、无种性、多贪等。此是无性有情的一种,乐欲生死,不求出离,拨无因果,否定善恶业及苦乐报,是名一阐提人,恐指印度顺世外道等的徒众。综合经论诸说,一阐提有三种:一、断善阐提,指起诸邪见,焚烧一切善根的迷倒凡夫,虽说不易有成佛之期,有时若遇佛的威力,发菩提心,可入涅槃,在有性无性中,属于有性。二、大悲阐提,指大悲心的菩萨,愿度尽众生界,如一众生尚未成佛,自己誓不成佛,众生界中有无性有情,无法可以度尽,所以自无成佛之期。由于大智增上及不断善根等力,终于还要成佛,所以亦属有性。三、无性阐提,指定性二乘圣者,本就缺乏解脱之因,所以毕竟不得成佛。依楞伽经等说,众生虽有毕竟不成佛者,但据涅槃经说,一阐提亦有佛性,由于不断佛性,最后还得成佛。如道生大师唱阐提成佛之说,虽曾受到旧学僧徒的大事排击,但后昙无谶译来大涅槃经,确有阐提成佛之说,众皆敬服道生大师的卓识。此中虽说一阐提造断善根业,但依真常思想,最后还得成佛。

  三、“轻诬佛语谤方等业”:此是毁谤正法的罪业,或略说谤法、破法、断法,主要是谤大乘经典不是佛说。佛所说的教言,不是显示诸法真理,就是指示修行正道,没有一言一语,不值吾人尊重,现在有人,不但不尊重如来所说,反而轻视诬衊佛语,毁谤佛所说的方等大乘,如是谤正法业,其罪相当重的。大品般若经第十一信毁品说:“毁呰深般若波罗密故,则为毁呰过去、未来、现在诸佛一切智、一切种智。是人毁呰三世一切诸佛智故,起破法业,破法业因缘集故,无量百千万亿岁堕大地狱中”。法华经第三譬喻品说:“若人不信,毁谤此经,则断一切世间佛种。或复颦蹙而怀疑惑,汝当听说,此人罪报。若佛在世,若灭度后,其有诽谤如斯经典,见有读诵、书持经者,轻贱、憎嫉,而怀结恨,此人罪报,汝今复听,其人命终,入阿鼻狱”。无量寿经卷上说:“至心信乐,欲生我国,乃至十念,若不生者,不取正觉。唯除五逆、毁谤正法”。此诽谤正法说,在小乘阿含经,几乎没有见到,独在大乘经中,到处有所宣示。原因大乘学者,承认小乘是佛所说,可是小乘行人,不信大乘是佛所说,见到大乘方等经典,就予极力毁谤。其实大乘经典亦是佛说,怎么可以毁谤?诬衊佛语怎能无罪?

  四、“破灭三宝毁正法业”:三宝是佛、法、僧,为最尊贵,所以称为三宝,或称三尊。佛是佛教的教主,被尊为一切智人,法是佛说的教法,僧是修学佛所指示正法而行的僧众。佛如看病的良医,法如治病的妙药,僧如照顾病人的看护,是世间最极希有难得的,真是所谓“千生罕遇,万劫难逢”,理当恭敬尊重,诚求三宝久住,怎可破灭三宝?怎知有人毁谤三宝?大般涅槃经说:“若言阐提,舍一阐提,于异身中,得无上菩提,是人即谤三宝;若言阐提,能生善根,生已相续不断,得无上菩提,当知是人不谤三宝”。向说三宝是一切众生福田,理应承事供养,以期绍隆三宝,哪里可以毁谤?由于邪见作祟,亦即由错误思想误导,乃不期然的毁谤三宝,极成极重罪恶,将来必堕三途,受极重苦,“千佛出世,不通忏悔”。

  五、“不信罪福起十恶业”:善恶罪福不可不信,唯有笃信善恶罪福,为人行为活动,始能入于轨道,社会秩序方能保持,对此不能深信,就会无所不作的“起十恶业”。如人人皆作十恶,人世间就会变成你杀我,我杀你,你盗我的财物,我盗你的金银,你奸淫我的妻女,我与你的妻女苟合,乃至互相贪求、瞋恚,试问人还能像个人吗?社会又怎能安宁而不大乱?可是世间确有人不信罪福,如印度六师中的富兰那迦叶,就认为杀人、偷盗、侵占、奸淫,乃至妄语、两舌等种种不道德的行为,并不是做坏事或造恶,甚至将整个人类毁灭,也不构成什么大罪!现在不是有人时刻想要毁灭世界?无怪人类世界已濒于毁灭边缘,而这都是这些人造成。作恶如此,行善亦然,如广行布施、供养、救人以及其他各种善事,根本没有什么好的结果可得。还有断灭论者,唯物论者,皆不信有罪有福,是以现实世界总是纷扰扰的,不时发生小战大战死伤无数人,想想这是多么残忍!幸这类人不多,假定人人皆不信善恶罪福,世界人类信早毁灭,哪里还有人的存在?所以为人定要坚信善恶罪福,佛弟子对此更要加强宣传!

  六、“迷真反正痴惑之业”:迷真,是迷于诸法真理,不知真理究是什么,反自以为错误的认识就是真理;反正,是违反所应修的正道,反自以为不正的修道就是正道。迷失真理,所行所为不能契合真理,总是漂流于真理之外;违反正道,所行所为不能符合正轨,总是徘徊于歧途不能踏上正道。人为什么会得如此?病以无明迷惑为本,无明蒙蔽真理,怎不迷失真理?迷惑遮蔽本心,怎不违反正道?是以要想正确体悟真理,如法遵循正道,应求智慧,唯有般若智慧,方不迷失真理,可以趣向正道。

  七、“不孝二亲反戾之业”:二亲,是生育我人的父母,对父母应孝顺,世学固重孝道,佛法更重视孝顺父母,因父母对我人养育之恩太重,应不遗馀力的孝敬,尽所能的加以奉养,方可说是孝顺之人。佛在经说:假定有人从地上积聚珍宝,一直堆到三十三天,然后以此珍宝施舍于人,其功德当然很大,但不如供养乳哺自身的父母功德大,假使有人不孝父母,反对父母有所乖戾,处处违背父母慈意,时时对于父母不敬,这种人的过失亦是很大,并将永沉苦轮,没有办法救济,做人怎可不孝二亲?

  八、“轻慢师长无礼敬业”:师长,有世俗师长,有出世师长。世俗师长,传授我人各种知识,教导我人如何做人,使我人明白种种道理,怎样对人有所礼貌;出世师长,开示我人如何修道,怎样得到出世解脱,知道怎样利于众生,怎样使人得到智慧。是以世出世间师长,对我人都有恩德,理当对诸师长恭敬有礼,不得丝毫轻慢、轻视怠慢师长,罪恶亦是很重,当然会堕阿鼻地狱!果能随顺师长,尊崇师长指示,只要是正当事,就应如说而行,纵然现在不得世出世间的利益,当然定会穷尽受苦之因,对于师长怎可轻慢而不加以礼敬?

  九、“朋友不信无义之业”:在世为人,不但有父母师长,稍大还有朋友。朋友,向分益友与损友,亦即佛法说的善友与恶友。交到善友,对自己相当有益,善友能坦诚的对自己规诫,什么可做,什么不可做,依循善友做人,不会做不正当事,自成君子之人,为人之所敬爱。有了善友,应予信任,确信友人对我有益,信任朋友非常重要,如曾子的每日三省,就有“与友人交其不信乎”的一省,证知信对交友不可缺少。如对朋友不信,自然也就无义,如是不信而作无义之业,怎会得到益友?

  十、“或作四重、八重障圣道业”:四重,指比丘的杀、盗、淫、妄四根本戒。律称四波罗夷,中国译名极重罪;八重,指比丘尼的八波罗夷,于比丘四重戒外,加与男身相触;与染心男捉手捉衣、入屏处共立共语、共行、身相倚相期;覆他重罪;随举大僧供给衣食。波罗夷,亦翻为弃,意即犯四重、八重重戒,将为僧团永弃佛法海外,犹如大海不宿死尸。为求僧团和乐清净,对犯重戒的人,决不予以宽恕,必被摈出僧团。任何僧人犯了重戒,不特不能住在僧团,且障圣道修学,难入圣者之流。

  己三 明犯轻业

  毁犯五戒破八斋业;五篇七聚多缺犯业;优婆塞戒轻重垢业;或菩萨戒不能清净如说行业;前后方便污梵行业;月无六斋懈怠之业;年三长斋不常修业;三千威仪不如法业;八万律仪微细罪业;不修身戒心慧之业。

  此又列出十种罪业。科文虽说明犯轻业,实际亦说到重业。现依文次解说如下:

  一、“毁犯五戒破八斋业”:五戒,指在家男女居士所受的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五戒。受此五戒的在家二众,不但不可以杀人,凡是有生命的动物,都不得加以杀害;不但不可以偷窃贵重的财物,就是一针一草,亦不得不与而取;在家学佛男女,除正常的夫妇外,不得与其他任何男女妄行不净;不但不得说大妄语,就是小妄语能不说最好不说;饮酒会令人神志昏迷,狂乱无知,做不正当行为,所以滴酒皆不得饮。于有违犯,就是破戒。于中,前四戒是性罪,不论受不受戒,做了就是犯戒;后一戒是遮罪,是佛为佛子所特别遮止的,受不饮酒戒而又饮酒,当然是犯戒,未受这戒饮酒不犯。饮酒,特别是饮醉,会令智慧衰退,忘失所曾做事,在醉酒后,口不遮拦的将之说出,使人知你曾做或好坏的事,所以为人最好不饮酒,免得露出自己的丑恶而不自知。

  违犯五戒自会破八斋业,八斋就是八关斋戒,亦佛为在家学佛者所制一日一夜戒,律中称为近住律仪。佛法以出世为目标,但要完成出世解脱,必需要过出家生活,因佛及二乘圣者,皆由出家而得成佛及得寂灭解脱,出家生活,不是人人可以做到,为使在家信众学习出家生活,佛特制此八关斋戒。八斋戒,除上五戒,再加第六不涂香鬘及不歌舞观听,第七不坐高广大床,第八不非时食。以此望于出家沙弥十戒,只缺不捉持生像金银宝物,在家学佛行人,是可手中拿钱,而八斋戒的第六戒,是将沙弥第六及第七合为一戒。至五戒中的不邪淫戒,应改为不淫戒,因受八斋戒期,正淫也不可以。要像出家沙弥一样不淫。不非时食,是出家众所当遵守的戒,八斋戒的行人,虽还未正式出家,因学过出家生活,应如出家众过午不食。对所受八斋戒,如有违犯,就造成破八斋戒,过失很重,如法受持,功德亦大,因这八戒,不但是得人天胜福之因,亦是出世解脱殊胜之缘。经论对此八戒功德,皆盛赞叹。如菩萨处胎经说:“八关斋者,是诸佛母”,其功德殊胜可知。受此八斋戒者,应严格受持不得毁犯。

  二、“五篇七聚多缺乏业”:此是比丘所受具足戒,亦即比丘二百五十戒,分为五篇七聚。五篇是:一、四波罗夷,为四重戒或四根本戒,为馀戒法所依,名根本戒,为比丘戒最重戒,名重戒。僧残戒下,皆为护持此戒而说。波罗夷,除前说译弃,亦译他胜,意说比丘应伏烦恼魔军,今反为他烦恼魔军之所胜伏,受败于他,名为他胜。或译极恶,于诸恶中,无过于此。二、十三僧伽婆尸沙,译为众残,或称僧残。犯了此戒,如为他斫,只残留有咽喉,命根未断,在清净众中,如法忏悔,此罪可灭。三、三十尼萨耆及九十波逸提,合为波逸提,译为舍堕,或云尽舍,犯了此戒,应将所有财物,尽舍于僧众中,馀有堕罪,若对清净比丘,如法忏悔,罪可消灭。四、四波罗提提舍尼,义说向彼悔,犯了此戒,只须向他发露,表示忏悔之意,罪就灭除。五、百众学,此篇戒相繁多,说之为众,现列百数,说之为百。如是百众法,应如法学习。若有所犯,名突吉罗,译为恶作,或名恶说。恶作,就身业失仪说,恶说,就口业违制说。如故意犯,对他说悔,若错误犯,对自责心。七聚是:一、波罗夷;二、僧伽婆尸沙;三、偷兰遮,从第一、第二开出,另成一聚;四、波逸提;五、提舍尼;六、恶作;七、恶说,是将第五篇突吉罗,分为二聚。五篇、七聚,戒相众多,共二百五十条,要想一一守持清净不犯,很难,所以多所残缺或违犯。古德说:“若正结罪名,能招当恶果”。就律说,犯四波罗夷罪业,当堕焰热地狱;犯僧残罪业,当堕大嗥叫地狱;犯偷兰遮罪业,当堕嗥叫地狱;犯波逸提罪业,当堕众合地狱;犯提舍尼罪业,当堕黑绳地狱;犯突吉罗罪业,当堕等活地狱。因而对所受戒,宜应谨慎守持。

  三、“优婆塞戒轻重垢业”:优婆塞戒或优婆夷戒,是在家学佛清信士女所当受持的净戒。优婆塞译近事男,优婆夷译近事女。所受戒有五:一、不杀生;二、不偷盗;三、不邪淫;四、不妄语;五、不饮酒。前四为重戒,后一为轻戒。经论说有四种优婆塞:受持一戒名一分优婆塞,受持二戒名二分优婆塞,受持三戒或四戒名多分优婆塞,五戒全受名满分优婆塞。就五戒具持说,有轻重的不同,若有违犯,就造成垢业,当来同样感受苦果,所以在家信众,受了五戒,亦应严格守持。

  四、“或菩萨戒不能清净如说行业”:此指大乘行者所受的菩萨戒。大乘菩萨戒,依梵网戒本说,有十重、四十八轻戒;依优婆塞戒经说,有六重、二十八轻戒。两种菩萨戒,不论轻重多少,综合不出三聚净戒,就是摄律仪戒、摄善法戒、饶益有情戒。受了此菩萨戒,不论出家在家,都应清净守持,如说而如实行。三聚净戒:前二聚戒,妨恶行善,是属自利,后一聚戒,饶益有情,是属利他。受此戒后,不能如所说的,实行自利利他,即违犯菩萨戒,其戒不净,就要成为败坏菩萨,所以亦应严持。

  五、“前后方便污梵行业”:梵是清净的意思,梵行就是清净行。对所受戒,离诸罪过,清净无染,就成梵行。前后方便,指大小便,如有罪业深重的人,不依律规而妄其行,污秽所修清净之行,其过极重。

  六、“月无六斋懈怠之业”:佛制每月六斋日,当受八关斋戒。六斋日,每月初八日、十四日、十五日、二十三日、二十九日、三十日。于此六斋日,所以要受八关斋戒,旨在精进行善。经说:忉利天天主释提桓因,于每月六日,集善法堂,称量世间善恶多少,见行善者就予拥护,见造恶者就共嫌弃。怎知世人行善造恶?原因帝释天主,统领四天王天,而此四天王天,又各主理一方,负责视察人类,或行善或作恶。每月初八日,派遣使者案行天下,十四日派遣太子案行天下,十五日四大天王亲自案行天下;二十三日又遣使者下来人间视察,廿九日太子又来人间视察,三十日四王亲下人间视察。对人类行善作恶发现后,报告帝释天主,天主对人间善恶,得以清楚明白。学佛行人于六斋日,理应精进行善,如其不然,就造成懈怠业,要想获得身心解脱,自不可能。

  七、“年三长斋不常修业”:年三长斋,指每年的正月、五月、九月。相传此三善月,为毗沙门天王分镇南赡部洲的月份。相传天王以大宝镜,照四大部洲,而正、五、九三月,镜正照到南赡部洲,此洲人的或善或恶,在其镜中清楚照出,所以在此三月,应当持斋修福。不但一年如此,年年都应如此,如偶一年三月持斋,馀年不尔,是名不常修业。智论说:“天帝以大宝镜与诸天,从正月一日共照南洲,善恶俱录。如是二月东,三月北,四月西。至五、九二月亦复如初。故此三月常修诸善。世士大夫,以是月上任为忌,亦避刑杀”。依这,唐代三长斋法,一般广行。不常修此,当成罪业。

  八、“三千威仪不如法业”:威仪,有威的仪容之意,即一举一动善合规矩,语默做作悉不失方正,见以使起崇仰畏敬之念。若广泛说,为佛弟子,从日常的洗手、洗面、洗足,乃至屙尿送屎等,悉有相应的作法,皆为僧伽的威仪。大比丘三千威仪经,广说比丘的威仪,即将戒仪加以细分,总成三千威仪。天台智者首楞严经文句第五说:“言三千威仪,行住坐卧各二百五十戒共成一千,以对三聚即成三千”。如是三千威仪,皆应如法奉行,不得有所违背,若不如法奉行,就成不如法罪业。有说大比丘众日常所应守护的威仪规矩,该经虽说大比丘三千威仪,但其条数实不过一千三百馀条,示其大数,说为三千威仪。恐是取于中庸所说:“优优大哉,礼义三百,威仪三千”。菩萨善戒经第五说:总说身有四威仪:“一、行;二、住;三、坐;四、卧。菩萨若行、若坐,昼夜常调恶业之心,忍行坐苦,非时不卧,非时不住。所住内外,若床,若地,若草,若叶,于是四处,常念供养佛法僧宝,赞叹经法,受持禁戒,持无上法,广为人说,正思惟义,应如法住”。至二百五十戒,唯以四重禁为戒分,馀僧残等总为威仪分;又离性罪名具足戒,馀遮罪皆名威仪。所谓三千威仪,不过是显大比丘所应行的戒仪很多就是。

  九、“八万律仪微细罪业”:以如上所说三千威仪,经历身的杀、盗、淫,语的两舌、恶口、妄言、绮语的七支,每支有三千威仪,三七就成二万一千。对治贪分烦恼有二万一千,对治瞋分烦恼有二万一千,对治痴分烦恼有二万一千,对治等分烦恼有二万一千,合为八万四千细行。现说八万律仪,唯是举其大数。有作这样分别:菩萨戒有八万律仪,声闻戒有三千威仪。八宗纲要卷上,又以僧尼分别:“僧戒之三:广则无量,中则三千威仪、八万细行,略则二百五十;尼戒有三重:广则无量,中则八万威仪,十二万细行,略则三百四十戒”。

  十、“不修身戒心慧之业”:此指不修戒、定、慧三学无漏之业。身戒,是身口七支所应遵守的戒行,不说不严格遵守是不修戒,就是见有戒、戒相、戒因、戒果、上戒、下戒、此戒、彼戒等,同样是不如法修戒。心就是定,如定学,有些经论说为心学,为佛子者,于寂静处,应多修定,使驰散心集中起来,不向外奔放,是为修定。但在修定过程中,若见心、心相、心因、心果、心聚、此心、彼心等,名不善修定。慧是慧学,就是修无漏慧,唯有得无漏慧,方可断除烦恼,获证无上菩提。在修慧时,如见慧、慧相、慧因、慧果、慧聚、此慧、彼慧等,同样不是如法修慧。大涅槃经说:“众生不修身、不修戒、不修心、不修慧,不能修习如是四法,则能造五逆,犯四重,谤三宝,故常沦生死海,弗克到彼岸”。所以不修身戒、心、慧之业,将来会感受极大的苦报,不应不修。

  己四 杂举诸业

  春秋八王造众罪业;行十六种恶律仪业;于诸众生无愍伤业;不矜不念无怜愍业;不拔不济无救护业;心怀嫉妒无度彼业;于怨亲境不平等业;耽荒五欲不厌离业;或因衣食园林池沼生荡逸业;或以盛年放恣情欲造众罪业;或作有漏善回向三有障出世业。

  此列十一种业,综前二十种业,合为三十一业。

  一、“春秋八王造众罪业”:于一年中,依提谓经说:立春、春分、立夏、夏至、立秋、秋分、立冬、冬至,以此为八王日,传说这是天地诸神阴阳交代日,于此节持斋不犯禁,自得增寿益算。原因在这八日,四天王案行天下,以比诸天,如民有福,为之增寿,如民有罪,为之减算,不预作善,收付地狱。我佛慈悲,以拔苦为本,所以劝修斋戒,令修斋戒者,得大福乐。

  二、“行十六种恶律仪业”:恶律仪对善律仪说,如佛教所说五戒、八戒、十戒,具足戒,都属善律仪,为佛教行者之所遵守,大般涅槃经所说十六种,皆名不律仪,即恶律仪,或名恶戒。如为自活而又为利,以屠杀等为业。俱舍论十四,说十六恶行,有五种异名:是诸智者之所诃厌,得果是不可爱,立恶行名;障清净尸罗守持,名为恶戒;是身语之所造作,名之为业;属根本所摄,名为业道;不禁身语,名不律仪。经说十六种恶律仪是:一、为利益饲养羔羊,到肥大时转卖得利;二、为利益买诸动物,然后杀了出售图利;三、为利饲养猪豚,肥后转卖得利;四、为利买诸猪豚,买后屠杀得益;五、为利饲养牛犊,肥后转卖得利;六、为利买诸牛犊,肥后屠杀得益;七、为利养鸡使肥,肥后转卖得利;八、为利买鸡以后,屠杀转售得利;九、钓鱼;十、猎师;十一、劫夺;十二、魁脍;十三、网捕飞鸟;十四、两舌;十五、狱卒;十六、咒龙。此外,大方便佛教恩经,说有屠儿、魁脍、养猪、养鸡、捕鱼、猎师、网鸟、捕蟒、咒龙、狱吏、作贼、王家常差捕贼,是为十二种恶律仪。行恶律仪受诸苦报。

  三、“于诸众生无愍伤业”:世间众生,特别是众生中的人类,或有年老无所依靠,或加老病不能走动,或是贫穷生活无着,或又不能得到救济,对于此类人士,应当有所怜愍,或是感到悲伤,尽己力所能及,予以有所关顾,才是做人之道,亦为真诚佛子,可是对此等辈,不能爱老怜贫,更无愍伤之情,当就造成恶业,将来受大痛苦。

  四、“不矜不念无怜愍业”:世间有很多鳏寡孤独的人,挣扎在生活的死亡线上,生存濒于灭亡边缘,健全而生活安定的我人,对之应常怀抱哀矜之念,无时无刻不予怜愍,方可说是具慈悲心,予以善为有力救济,始可说对人有怜愍业。现在既不哀矜,又不愍念,当就没有造成怜愍的善业,既是“嘉善而矜不能”,反会造成罪恶之业,既未能有益于现前困难,当对自己的未来不利。

  五、“不拔不济无救护业”:众生特别是人,有什么痛苦,应设法为之拔除,对周给不足的人,应予以财物给济,使之得过安定生活,不为生活感受艰苦,才是具有同情心的为人,现既不能为人拔苦,亦不能舍心济物,自然无有救护之业,又哪里会有施舍善业?

  六、“心怀嫉妒无度彼业”:人与人间,不论对方有什么高过自己,都应对之生起随喜,认为这人德学两具,确是极为难得,应该学他做人,可是世人不然,只要见到别人胜过自己,立刻对他心怀嫉妒,如他有什么困难,不特不为其解决,使他度过难关,反而心里高兴,认为他应受此灾难,如是幸灾乐祸的,没有度彼的善业。在世间,像这样的人很多,所以人与人间,难得和谐相敬,总是你妒忌我,我妒忌你,为人群社会添出很多麻烦!

  七、“于怨亲境不平等业”:人与人间的关系,有怨亲的现象,似乎是必然的,但这不一定现在造成,在过去就已种下了根子,到了现在,亲怨关系,自然分得清楚。对诸怨者的逆境多所憎恨,对诸亲者的顺境多所爱护,自然难以做到怨亲平等,造成不平等的恶业,更不能无所诤论的相处,动不动的,不是袒护亲者,就是憎恚怨者,因而人类问题越来越多,怎能不会造成怨业?

  八、“耽荒五欲不厌离业”:五欲,或指财、色、名、食、睡,或指色、声、香、味、触,唯经论多说后五种欲。耽荒五欲,就是贪着不舍,从来不知厌离。五欲对于人群,有百害无一利,众生无知,常为五欲所恼,不但不会厌离,反而追求不已,现前彼此对之竞争不已,好像狗争骨头一样,世人以为争得有趣,吾佛看来可怜可愍,因而为欲系缚,不能获得解脱。涅槃经说:“凡夫之人五欲所缚,令魔波旬自在将去,如律猎师擒拊猕猴担负归家。善男子!譬如国王安住己界身心安乐,若至他界则得众苦。一切众生亦复如是,若能自住于己境界(四念处)则得安乐,若至他界(五欲)则遇恶魔受诸苦恼”。五欲是障圣道的根本,不学如何断除?不断怎证圣果?且因染着五欲,至死不舍,将为自己后世,造业感受苦果。

  九、“或因衣食园林池沼生荡逸业”:世间富有的人不知学佛,不知利用时间如何修行,衣食丰富满足,要穿什么衣服,就有什么衣服,要吃什么饮食,就有什么饮食,从不感到衣食缺乏,生活当然非常安逸,照理正好学佛修行,但是世人不作此想,反而利用多馀时间,在自己美好的园林,优哉游哉的在中闲荡,或约三五好友,不是在内雀战,就是在内歌舞,认为这是人间乐事,还谈什么精进修道?原因世人在美好的园林,栽种幽香的花草,布置各种的池沼,小桥流水的映照,红柱绿瓦亭榭,如此幽雅环境,令人赏心悦目,若不好好享受,岂非辜负人生?殊不知由于如此,造成闲荡放逸罪业,招感未来种种苦恼。

  十、“或以盛年放恣情欲造众罪业”:有人以为在盛年时,正是年富力强,精神饱满,应该在这时候,好好享受一番,免得到了年老,虽有欲乐在前,不能予以享受,于是利用盛年时期,放纵于七情六欲,自恣的尽量享受。愚痴之人以为这是一大享受,殊不知因此造成无量罪业,未来的苦报是够你受的。涅槃经说:“众生五识,虽非一念,然是有漏,复是邪倒,增长诸漏,为一切凡夫取着于色,乃至着识,以着色故,为色系缚,乃至为识之所系缚,以系缚故,则不免于生老病死,忧悲大苦一切烦恼”。所以为佛子者,特别修禅定者,定要诃斥五欲,不让五欲纠缠。多少学佛行人,初极勤修道业,后为五欲所惑,于是放恣情欲,从佛道上败退下来,终于沉没在生死中。

  十一、“或作有漏善回向三有障出世业”:在世为人行善,当然是很好的,但同样是善行,有的是有漏善,有的是无漏业。有漏善只感人天的乐果,纵然享受人天福报,到了福尽还要堕落,离开出世更远,证知是不究竟。但如作了善行,纵然是有漏的,回向出世解脱,回向无上菩提,回向佛国净土,就会成出世业,或者趣向寂灭涅槃,或者完成无上菩提,或生所欲生的净土。惜诸世人为贪世间福乐,乃将所修有漏善行,回向欲、色、无色三有,不思出离世间,所以障出世业,怎得出世解脱?所以作有漏业,应当回向出世无上菩提,以求最高无上佛果,方是作诸善业所当得的真正利益。

  己五 发愿求成

  如是等罪无量无边,今日发露,向十方佛、尊法、圣众,皆悉忏悔。愿某等承是忏悔无明等罪,诸不善业尽皆消灭。所生福善,愿生生世世,灭五逆罪,除阐提惑,如是轻重诸罪恶业,从今已去乃至道场,誓不更犯。常习出世清净善法,精持律行,守护威仪,如渡海者爱惜浮囊。六度四等常标行首,戒定慧品转得增明,速成如来三十二相,八十种好,十力,无畏,大悲,三念,常乐妙智,八自在我。归依诸佛,愿垂护念。

  “如是”像上所说造作的五逆“等罪”,虽说有三十一项之多,实还很略,严格说来,是有“无量无边”那么多的罪业。在造诸罪恶时,为无明所蒙蔽,不知是大错误,经过一番反省,明白造罪原是要不得的,所以特于“今日”将所造罪“发露”出来,敬“向十方佛”、十方“尊法”、十方“圣众,皆悉”加以“忏悔”,唯愿三宝慈悲加被,令诸罪业悉皆消灭,以清净身心求诸功德圆成。

  发愿忏悔既是至诚恳切的,更“愿”在会“某等,承是忏悔”之力,使诸由“无明等”惑所造成的种种“罪”恶,以及其他“诸不善业”,愿求三宝加被,“尽”得“皆”悉“消灭”,不要留下任何罪恶之业,以免将来堕入恶趣受苦。无明为万恶之本,众生的一切罪业,皆由无明领导所造成,唯有解决无明,一切诸有罪业,始得不再产生。诸不善业,指前所说三十一种罪业。

  忏除罪业“所生”的“福善”,亦“愿”此福善支持力,得以“生生世世,灭”除“五逆”大“罪”,消“除”一“阐提惑,如是”乃至“轻重诸罪恶业,从今已去,乃至”坐“道场”时,于其中间,时间不论经过多久,“誓不更犯”是诸轻重罪业。五逆罪,佛经到处说要堕无间地狱,受极重苦,所以首要忏除五逆。阐提所以成为阐提,实由烦恼造成重业所感,重业能令众生断诸善根,所以说阐提惑,为不再成断善根的阐提,所以此惑必要断除。轻重恶业,指五逆罪及阐提惑以外,馀谤方等的诸业。

  “誓更不犯”,非常重要,因很多人忏悔,往往今日忏悔,明日又去再犯,不特罪业忏悔不尽,而且罪业仍在增加。西方基督教徒,亦有人坦白说:很多人入教堂,总是承认有罪,愿主为我洗罪,可是一出教堂,有罪之感消失,照样去造罪恶,像这样的洗罪,会有什么功用?佛教徒忏悔,假定亦这样,忏忏造造,何时忏尽罪业?且此誓不更造,不是短时间的,而是从今开始,直至得道之场,成于无上佛果,总是不再造罪,众罪自皆冰销!

  不再犯诸罪业,从凡至圣,自会“常”常修“习出世清净善法”,严格“精持律行”,如前说的五篇七聚等,决不轻于毁犯,同时“守护”三千“威仪”,八万细行。“如渡海者爱惜浮囊”,过去想要渡过大海,不像现在有船容易,自亦不是游泳过去,而是在渡海前,准备一个浮囊,系于腰际之间。不使身体沉入大海,爱惜浮囊犹如己身,己身不致沉于海底,完全靠这浮囊,浮囊如果漏水,身体就难保险,必会沉入海底,是以每个藉浮囊而渡大海者,爱惜浮囊就好像爱惜己身,一点不敢大意。

  大般涅槃经举喻说:菩萨护持所当护持的禁戒,如渡海人护持浮囊那样的认真不苟。原来海中有罗刹鬼,见到有人乘浮囊渡大海,便来向渡海人乞求整个浮囊。渡海人说不可,我要赖此渡海。罗刹又说:那就请你给我一半。渡海人说此亦不可,浮囊若成一半,我就不能渡过。罗刹又请求说:那就给我三分之一,或者如手掌许,乃至一微尘许。渡海者说:一微尘许,确不算多,但我不知还有多远才能渡过大海,如给你微尘许,浮囊之气惭出,不能浮在海面,那我大海之难,怎能得以免除?为免大海之难,就是一微尘许,也不给你,因而得以安全渡过大海。

  此喻出家比丘所当守持的五篇七聚净戒,为求出离生死大海,亦当如是精持守护,在度生死海过程中,如有恶罗刹来向你乞求戒品,成全你的破戒因缘,你当小心谨慎防护,如微尘许的小小戒,亦不给与烦恼罗刹的机会,若有小小破戒因缘给与烦恼罗刹,要想度生死海,好像破了浮囊,不得到涅槃彼岸。为保如幻身心,得度生死苦海,理应严格精持律行。出家比丘如此,出家菩萨亦然。菩萨如不严持三聚净戒,不特不能度化众生出生死海,本身亦不能度生死海,还成什么菩萨?是以皆当精持律行。

  “六度”,就是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智慧的六波罗密;“四等”,就是慈、悲、喜、舍的四无量心。菩萨行者所应行的,虽有万行之多,但六度、四等,实为万行之首,任何菩萨行者,没有不修此的,特标菩萨行之首。对此六度、四等,果能如实奉行,就成真正菩萨行者。至“戒、定、慧品”三无漏学,因常行出世清净善法,守持的律行又极精严,于是由戒生定,从定发慧,自然“转得增明”。如有经说:“尸罗不清净,三昧不现前”,证明定是由戒资助而生,圆觉经说:“无碍清净慧,皆依禅定生”,证知慧是由定资助而发。对此转得增明的三学,发生怎样的功用,经举喻说:戒的功用在捉烦恼贼,定的功用在缚烦恼贼,慧的功用在杀烦恼贼,所以三学慧最重要,没有智慧之刀,不能杀烦恼贼,不得出生死海。对此三学固当平等修学,但持戒清净。只免堕三途,持戒而兼修定,亦仅超出六欲,唯有无漏慧成,方得超出三界。因慧力用最强,佛法行者对慧更不可忽视!

  在菩萨阶位修六波罗密,佛果位上的应身,以此为殊胜因,所以到佛果位,就“速成如来三十二相、八十种好”,为应身所得的庄严之果。三十二相是:一、足下平满相;二、足下千辐轮文无不圆满;三、手足并皆柔软如兜罗绵;四、两足一一指间,犹如雁王,文同绮画;五、手足诸指圆满纤长可爱;六、足跟广长圆满与趺相称;七、足趺修高光满与跟相称;八、双腨渐次纤圆如鹿王腨;九、双臂平立摩膝如象王鼻;十、阴相藏密;十一、毛孔各一毛生绀青宛转;十二、发毛右旋宛转;十三、身皮细薄润滑垢水不住;十四、身皮金色晃耀诸宝庄严;十五、两足、两掌、中颈、双肩,七处充满;十六、肩项圆满殊妙;十七、膊脉悉皆充实;十八、容仪洪满端直;十九、身相修广端严;二十、体相量等圆满。二一、颔臆并身上半,威容广大如师子王;二二、常光面各一寻;二三:齿相四十,齐平净密根深,白逾珂雪;二四、四牙鲜白锋利;二五、常得味中上味;二六、舌相薄净广长,能覆面轮至耳边际;二七、梵音词韵和雅,随众多少无不等闻;二八、眼睫犹若牛王,绀青齐整;二九、眼睛绀青鲜白红环;三○、面轮如满月;眉相皎净如天帝弓;三一、眉间有白毫相,柔软如绵,白逾珂雪;三二、顶上乌瑟腻沙,高显周围,犹如天盖。如上所说三十二相,出大般若经。经中复说八十种好,现略举几种:如七十六发长好,七十七发不乱,七十八发旋好,七十九发毛青珠,八十手足有德相。

  愿此忏悔之力,使我速成“十力,无畏,大悲,三念”。十力是:一、知是处非处智力,能知一切因缘果报定相,如作善业知必得乐报,名知是处,若作恶业知必不得乐报,若有说得乐报,无有是理,名知非处。二、知三世业报智力,了知一切众生,过去、现在、未来三世当中,造什么业,受什么报。三、知诸禅三昧解脱智力,如来如实了知一切静虑与解脱的次第浅深。四、知诸根胜劣智力,如来如实了知众生是信行人、法行人等诸根的胜劣差别。五、知种种胜解智力,如来如实了知众生的种种意解。六、知种种性智力,如来如实了知众生的诸种姓及其所行。七、知一切至处道智力,如来如实了知人天诸趣的道行因果。八、知宿住随念智力,如来如实了知过去无量世乃至无量劫种种事,诸如姓名、苦乐、寿命长短等。九、知宿住生死智力,如来如实以天眼了知众生的生时死时,及未来生的善趣恶趣,乃至善恶业的成就等。十、知漏尽智力,如来如实了知自己诸漏悉尽,不会再受未来生命,又如实了知诸馀众生诸漏皆尽,完全没有错误。

  无畏,是四无畏,上卷已说。大悲,如来大悲,俗智为体,能缘一切有情,不作三苦行相。三念住,俱舍论说:“诸弟子众一向恭敬能正受行,如来缘之不生欢喜,舍而安住正念正知,是谓如来第一念住;诸弟子众唯不恭敬不正受行,如来缘之不生忧戚,舍而安住正念正知,是谓如来第二念住;诸弟子众,一类恭敬能正受行,一类不敬不正受行,如来缘之不生欢戚,舍而安住正念正知,是谓如来第三念住。此三皆用念慧为体”。婆沙第十七所说三念住:“一、于恭敬听闻者住平等心;二、于不恭敬听闻者住平等心;三、于恭敬听闻与不恭敬听闻者住平等心”。

  如上所说十力、四无所畏、大悲、三念住,综合为小乘论典所说佛十八不共法。俱舍论第二十七说:“智所成德今当显示,于中先辨佛不共德。且初成佛,尽智位修不共佛法有十八种”。就是上说十八不共法。婆沙第十七亦说:“如佛成就十力、四无所畏、大悲、三念住十八不共法等无边功德”。唯此十八不共法,在阿含教典,只散说各处,到小乘论典学者,才将散说的佛陀不共功德,集合而为十八不共法。

  大乘所说十八不共法,智论第二十六开头说:“十八不共法:一者、诸佛身无失;二者,口无失;三者、念无失;四者、无异相;五者、无不定心;六者、无不知已舍;七者、欲无减;八者、精进无减;九者、念无减;十者、慧无减;十一者、解脱无减;十二者,解脱知见无减;十三者、一切身业随智慧行;十四者、一切口业随智慧行;十五者、一切意业随智慧行;十六者、智慧知过去世无碍;十七者、智慧知未来世无碍;十八者、智慧知现在世无碍”。智论以此十八种为真正佛十八不共法,前说十八不共法,是声闻、辟支佛亦有分的,且这是迦旃延尼子所说,如真佛子不作此说,应以般若经所说为准。

  亦愿速成“常乐妙智,八自在我”:此说涅槃所具常、乐、我、净四德。常是常德,显示如来所证涅槃,远离断常二执,通达生死涅槃平等,无有变易名常;乐是乐德,显示如来所证涅槃,永离众苦,安住涅槃寂灭乐中名乐;妙智是净义,亦即净德,显示如来所证涅槃,烦恼习气灭尽无馀,三业皆得清净,到达极净程度名净;八自在我是我德,显示如来所证涅槃,为具八自在的大我名我。

  八自在,涅槃经说:“一、能示一身多身数如微尘;二、能以微尘身满大千界;三、能以大身轻举远到;四、现无量身常居一土;五、能诸根互用;六、得一切法如无想;七、说一偈经无量劫;八、身如虚空存没随宜不穷”。如是具四德的大般涅槃,显佛肉身虽灭,法身仍然常存。法华经卷第五寿量品说:“尔来无量劫,为度众生故,方便现涅槃,而实不灭度,常住说法”。法身常存,即以此为如来大般涅槃体。如经第四说:“大涅槃者,即是诸佛法界”;第十一又说:“是大涅槃,即是诸佛甚深禅定”。

  此是结愿。愿灭诸罪,成就众德,虽是求忏悔者的心意,但自觉自己能力不够,特地“归依诸佛,愿”佛“垂”慈“护念”。护念有二:一、明显护念,即现身在忏悔者的面前,证明印证行者所作忏悔,极为如法,并非随便。二、暗中护念,就是虽不现身在忏悔者的面前,亦不以语言赞叹忏者,但冥冥中确实予以护念,令其所造的罪业忏悔消灭,令其所求的众德皆得圆成。

  戊二 别相忏悔

  己一 别中总举

  某等前已总相忏悔一切诸业,今当次第更复一一别相忏悔。若总若别,若粗若细,若轻若重,若说不说,品类相从,愿皆消灭。

  在会“某等前已总相忏悔”所有“诸业”,现“今”应“当次第”的“更复一一别相忏悔”一切诸业。诸如身三、口四、六根所造各种不同的罪业,甚至在三宝前所有馀障。“若”是“总”的,“若”是“别”的,“若”是“粗”的,“若”是“细”的,“若”是“轻”的,“若”是“重”的,“若”是曾经“说”过的,“若”是所“不”曾“说”过的。如是一类一类的“品类相从”,予以个别忏悔,“愿皆”得到“消灭”,不再为业所缠。

  己二 别中别列

  庚一 总标

  别相忏者:先忏身三,次忏口四,其馀诸障,次第稽颡。

  此是总标。所谓“别相忏者”,首“先”是“忏身”业所造的“三”业,“次”是再“忏口”业所造的“四”业,然后再忏“其馀”“破灭三宝毁正法业”所有“诸障”。在忏种种恶业罪障时,“次第”一一披露,至诚恳切“稽颡”。稽是稽留的意思,颡是眉上发下的额,以额投至于地,名为稽颡。示对三宝竭诚礼拜,恳求三宝证明忏悔,并被慈悲加被,使诸罪垢忏除。

  庚二 别释

  辛一 身业

  壬一 明忏杀业

  身三业者:第一杀害,如经所明:“恕己可为喻,勿杀勿行杖”。虽复禽兽之殊,保命畏死,其事是一,若寻此众生,无始以来,或是我父母、兄弟、六亲眷属,以业因缘轮回六道,出生入死改形易报,不复相识,而今兴害,食噉其肉,伤慈之甚!

  在“身三业”中,“第一”是明“杀害”众生业。凡是具有情识活动的生命,没有不爱惜自己生命,总望生命得以延续生存,决不愿自己生命受到刀杀或杖。姑以自己生命说,有哪个愿意给人杀害?如人来杀自己,能无所抗拒的任人宰割吗?“如经所明:恕己可为喻,勿杀勿行杖”。此出涅槃经一切大众所问品中。经过是这样的:佛住世时,王舍城中有大猎师,经常多猎麋鹿,且请佛受用,佛不逆其意,受请到他家后,看到桌上鹿肉,于诸众生生起慈悲,爱护犹如罗睺罗,当即说一偈曰:“一切畏刀杖,莫不爱寿命,恕己可为喻,勿杀勿行杖”。恕己,是以自己好生的心理,想到他人也是如此,俗说“将心比心”,佛法说:“以己之情度他之情”。如此,对于一切有生命者,怎可任意的杀害或杖打?

  世人杀人打人,虽不算多,但不是没有,有亦认为杀人是不对的,但杀害其他生命,或鞭打捶击生命,不说一般人,有些宗教者,亦认为当然,现有佛教派别,如日莲宗徒众,就说猪马牛羊等,生来是给人杀食的,吃肉有什么罪过?有人问他(她)们:老虎说人生来是给它食的,你为什么不去喂老虎?杀众生肉的日莲教徒,无法答覆。证知吃众生肉的宗教或教派,所说不成理由。不论什么人,只要抚心自问:我愿不愿给人打杀?或愿不愿给人作口腹之食?答案如是否定的,应想到别人以及其他生命,同样是不愿的,怎可予以打杀?以禽兽说:禽是禽兽的生命,兽是兽类的生命,“虽复禽兽之”名是“殊”异的,但其体无有差别,因而它们“保”卫自己的生“命,畏”惧生命的“死”亡,“其事是一”样的,亦即无不贪生怕死的。诸有生命既皆不愿早死,我人为什么定要置生命于死地,将之杀了以供自己受用?

  不特如此,“若”向前推,现你所杀而食之的“此”一“众生”,看来好像是一只鸡,或一只鸭,或一条猪,或一条牛,可是从“无始以来,或”曾“是我”们的“父母兄弟”,或是我们的“六亲眷属”,但“以业”力“因缘,轮回”于“六道”中,“出生入死”,不过现在“改”其过去为人的“形”态,“易”换现在畜生的苦“报”,彼此“不复相”互认“识”。明白说:曾为我们父母的,现已成为牛羊,当然不识我们是他们的儿女,曾为他们儿女的,现仍然来做人,自亦不识他们是我们的父母。在彼此不相认识下,“而今兴”起杀“害”自己过去的父母,“食噉”自己过去父母的血“肉”,“伤”害“慈”悲之心,何有“甚”于此者?梵网经说:不特不应对父母兴杀害念,就是一切有生命者,亦不得妄加杀害,而应以慈悲心予以救护,如不是这样,反恣意杀害,就构成波罗夷罪,所以杀害众生,应当严格制止!

  壬二 引经证罪

  是故佛言:设得馀食,当如饥世食子肉想,何况食噉此鱼肉耶?又言:为利杀众生,以财网诸肉,二俱是恶业,死堕号叫狱。故知杀害及以食噉,罪深河海,过重丘岳。然某等无始以来,不遇善友皆为此业。

  以“是”之“故,佛”在经中曾“言”:生存在这世间,“设”若“得”到诸“馀”米麦五谷之类的饮“食”,尚且“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或要“计功多少,量彼来处”。俗人受用米麦等的饮食,为了生计及维持家庭生活,僧人受用米麦等的饮食,为了疗治形枯饥渴大病,以便完成所修道业,不可过分享受,“当如饥世食子肉想”。不论什么地方,如发生大饥荒,不说没有米麦等饮食可供受用,就是草根树皮亦不得食,在这情况下,为生命生存,不忍食亲生的儿女,只好张家儿女让给李家食,李家儿女让给张家食,此即古人说的“易子而食”。这当然是人间最悲惨的事!丰收年岁,得到米麦等食,尚作饥世食子肉想,“何况食噉此鱼肉耶”?所食鱼肉,怎知不是过去父母亲属?食者如想及此,当肉放入口内咀嚼,怎不感到心痛难忍?心地观经说:“弥勒从初发心不食肉,以是因缘名慈氏”。爱好食肉者,特别是佛教徒,应时刻的想到食肉,是多么的伤慈害理,怎会忍心吞入肚内?

  “又”佛在楞伽经中说偈“言,为”了谋取“利”益,“杀”害“众生”,或“以财”因缘,用网“网诸肉”,如以网捕鱼,以网捕鸟等。世间有些人,如贩卖肉类的屠夫,有人劝他不要做这生意,他很有理由的说,不做这生意做什么生意?杀生卖肉,是为求财,以维持合家生活,为什么不可以?难道合家坐以待毙?网诸肉者,有人从捕鸟者那儿,将所捕鸟买回,以逞自己口腹,如是以财换物,有什么大过失?殊不知此人所认为不是恶的,我佛看来“二俱是恶业”,造了这恶业,将来“死堕号叫”地“狱”,怎么可说没有过失?试想当人杀一只猪时,其猪凄惨的号叫,稍有心者不忍卒听,所以“闻其声不忍食其肉”。猪为你杀既发出号叫声,当来你必堕入号叫地狱,不唯初堕入时会得号叫,且长期的发出难听的号叫之声!

  以是之“故”,证“知杀害”众生“及以食噉”众生肉,不特有罪,且“罪深”犹如“河海”,不特有过,且“过重”于“丘岳”。如是罪深过重的恶业,一旦堕入地狱,要经长时间的受苦,不知什么时候才得出离,想来能不感到恐怖?唯此罪过是自己造的,当由自己去感受苦果,不是任何人所能代替得了的,要想不受号叫地狱的痛苦,唯一就是在世为人,不要杀害以及食众生肉!

  大般涅槃经中,曾说佛与提婆达多,过去皆为做生意的商主,各领五百商人,为求较大利益,结伴到大海中求宝,采了很多大宝,在回程时,由于过去恶业因缘,忽然遇到狂风暴雨,船舫固被吹毁,同伴也都死尽。佛与提婆达多,过去未造杀业,感得长寿果报,虽亦堕入大海,又为风吹上岸。时我感到相当庆幸,因得活命回家,实属极为难得;达多到达岸上,痛惜采得大宝又堕入深海,除了生大忧苦,并且啼哭不已。佛劝他说:你为什么这样悲伤痛哭?宝是身外之物,失去固极可惜,但是生命大宝,并未因此失去,乃不幸中大幸!

  达多听佛说后,特又举一喻说:如一极贫穷人,到坟墓间,捉住一个死尸,并且对死尸说:愿你现施我的死乐,我当施你贫穷长命。死尸突起对贫人说:贫穷的长寿,我想还是由你去受,现我虽是死鬼,但还过得可以,你所说的贫穷长寿,我不怎样羡慕!同时又对佛说:现我既无死者的安然之乐,而又贫穷得一无所有,要我怎不大哭特哭?本此事实,可知造什么业,必得什么果报,佛与达多造不杀业,虽堕大海仍为风吹上岸不死,因没有行布施,虽得生命大宝没有失去,但所得的海中诸宝,完全失去,仍然成为一贫如洗的人!

  “然某等”从“无始以来”,由于迷惑颠倒,“不”能“遇”到“善友”,亦即没有得到大善知识开导,什么可做,什么不可做,因而所行所为,“皆”造“此”杀生食肉的罪恶之“业”,怎不感受三恶趣的苦痛果报?

  壬三 明感杀报

  是故经言:杀害之罪,能令众生堕于地狱,饿鬼受苦;若在畜生,则受虎、豹、豺、狼、鹰、鹞等身,或受毒蛇、蝮蝎等身,常怀恶心,或受獐鹿、熊罴等身,常怀恐怖;若生人中,得二种果报,一者多病,二者短命。杀害食噉,既有如是无量种种诸恶果报,是故至诚求哀忏悔。

  造什么罪业,得什么恶报,乃因果必然,谁不能否定。以“是”之“故,经”中告“言:杀害之罪,能令众生堕于地狱,饿鬼受苦”。地狱与饿鬼,是三恶趣的两大恶趣,堕地狱或堕饿鬼,所感受苦,难以形容,到下忏报障时,会要详细讲到。假“若”将来堕“在畜生,则”要感“受虎、豹、豺、狼、鹰鹞等身”。虎的形态像猫,但比猫大得多,身长约五六尺,毛是黄色,间有黑色条纹,种类很多。豹有点像虎,但比虎小,背有黑色的圆斑纹,如金钱豹等。豺是狼属,形是狗,足像狗足,尾是长的,颊是白的。狼形亦有点像狗,头是锐的,嘴是尖的,后足略短,性很凶猛。如上,皆是食肉类的猛兽,特别是狼,既吃其他动物的肉,亦极喜食人肉。鹰是性极凶悍的猛禽类,嘴钩曲而强硬,足趾有钩爪,很有力,眼光锐利,能捕食鸟兔,猎人往往畜以捕捉禽鸟。鹞形似鹰,比鹰较小,羽毛灰色,腹部白色,有人畜养以捕小鸟。等是等于其他凶悍的飞禽。杀生食肉皆出恶心,感得猛兽猛禽果报。

  除感受禽兽之报,“或受毒蛇、蝮、蝎等身,常”常“怀”着凶“恶”之“心”。蛇是爬虫类的动物,体作长圆筒形,无足,全体有透明的鳞纹表面,牙齿大都含有毒液,被蛇咬到,可能中毒而死。蝮也是蛇类,属全体灰色的毒蛇,长约一尺多,头大颈细,人被咬到,亦会中毒而死。蝎是蜘蛛类的毒虫,青黑色,头胸短,尾端有毒钩,螯人注毒,往往能毙人命。

  “或”者感“受獐鹿、熊罴等身”。獐是兽名,形体如鹿,较鹿略小,无角有牙,有牙而不能噬。鹿是哺乳类兽名,大如小马,全身褐色白斑,雄的头有犄角,如树皮,有角而不能触。唯初生的鹿角叫鹿茸,可以入药。熊是能攀树木的猛兽,毛色或黄或黑,项下有白色,前足短,后足长。罴好像熊,其色或黄或白,是大熊,亦称人熊,因能直立如人。这些凶猛禽兽等,相当厉害,人类都怕,但它们本身,也“常怀”有“恐怖”,深恐被猎师猎住,或恐被其他更强的动物食掉。原因在人好杀众生生命,常使被杀的众生感到恐怖,所以虽为凶猛兽类等,同样感到胆战心惊,无时无刻不在恐怖中过活!

  三恶趣中苦报,虽则长短不一,终有报尽一天,从三恶趣出,“若生人中”,比三恶趣虽好得多,但仍“得”到“二种”不理想的“果报”。哪二种?“一者多病”,是杀生的馀报。做人,没有不望身体健康,健康的身体,为做事的根本,没有健康的身体,纵然想做番事业,因终日为病所缠,有心无力,不能做成大事。多病的人,无医无药固苦,就是有钱治病,亦为病痛所苦,所以做人谁都不愿生病,一旦病来立刻求医,俾能早得恢复健康。“二者短命”,是杀生不尽天然的果报。杀害众生生命,就是促短众生寿命,如某众生本可多活十年或二十年,现因被你杀害,生命不能延长,你现生而为人,纵然会得保养,希望自己寿长,但因过去促短其他生命寿命,现在要想自己寿长怎么可得?所以杀害食噉众生,转生来到人间,必感多病短命,不能尽其天年!

  因而为人,不但不可杀生食肉,且要布施众生饮食,施食众生,就是施命众生。经说行菩萨道者,布施就是施众生的无量寿命,我人如能像菩萨那样的行施,自得无病而寿长的果报。菩萨不特不杀人类,就是微细昆虫,亦起怜愍,予以利益,不兴杀害众生的妄念,更不想食噉鱼肉等。如此,哪里会感种种诸恶果报?

  “杀害”众生的生命,“食噉”众生的血肉,“既有如是无量”无数“种种诸恶果报,是故”现我以最极“至诚”的心,在三宝前“求哀忏悔”,惟愿三宝慈悲加被,使我过去所造诸恶,皆悉得到消灭。

  壬四 广举恶因

  某等自从无始以来至于今日,有此心识,常怀惨毒,无慈愍心。或因贪起杀,因瞋、因痴及以慢杀,或兴恶方便,誓杀、愿杀及以咒杀。

  在广举恶因中,先是总说:即是“某等自从无始以来至于今日,有此心识”活动,固然是不错的,但心未用在慈悲上以利益人,反而“常怀惨毒,无慈愍心”对待众生。惨毒,显示杀害众生的一念心,惨酷极点,要杀就杀,无一念同情心,更没有慈悲心。以下说明杀因。

  “或因”由于“贪”财贪色等,动“起杀”机。这在现实世间所常发生的。如现社会各角落,不是打劫银行而发生惨案,就是强奸妇人而杀人灭口,甚至分尸惨剧,亦在各地表演,这就是贪财贪色而杀死人的最好证明!

  “或因”由于“瞋”恚心起而动杀机,不说仇人相见大动瞋心而血溅街头,有时三五好友,共同饮酒欢乐,偶而由于语言的冲突,亦会激发怒火大动刀枪,不是你杀死我,就是我击毙你,不也是在社会各角落经常发生吗?

  “或因”由于愚“痴”而起杀机,如有不是怨家误认为怨家,走上前去将之一刀杀死,或因不明事理,糊里糊涂的将人杀死,你问他为什么要杀人,他自己也说不出所以,当知这就是由愚痴杀人,社会上同样是有。

  “及”或“以慢”而起杀机,如有自高自大的夸大狂,总以为自己是胜过他人的,一旦对他人看不顺眼,仗恃自己有股蛮劲,就将对方不客气的杀死,不说对别人,就是对善友,只要认为不应超过我,现在竟然超过我,不将之解决还等待何时?

  杀生的罪恶,横行于天下,随时随地都会发生。

  “或”者“兴”起“恶”的“方便”,如束缚其人,或系捉畜生,或指示危险的道路,或先派人埋伏,到时予以捕获,然后结束他的生命,都叫方便杀。所谓“誓杀、愿杀”的誓愿,通常总是用在一起,如说“四弘誓愿”,实际愿是愿,如说愿意、愿力、愿心,如说如何发愿等。发了志愿以后,为坚定自己的志愿,特再申以誓言,不但表示不忘,且要绝对做到。誓愿杀害,是对有相当仇恨的敌人,誓非把他杀死不可,如不杀死心不甘愿。“及以咒杀”,是以极恶的咒术,咒令所要咒的对象死去。药师经讲记中说:“或书写怨家仇人的名字,并且加上怨仇的生辰八字,用草木作其怨仇的形像,再以恶毒的咒术,对着形像而予咒诅,以期咒死这个人,传说西藏的黑教,多干此不道德的勾当,伤天害理无过于此”。简单说,是以邪魔咒力助成杀业。到这程度,杀生真可说是无所不来!

  壬五 忏贪杀罪

  或破决湖池,焚烧山野,畋猎渔捕,或因风放火,飞鹰放犬,恼害一切。如是等罪,今悉忏悔。

  湖是蓄水的大泽,如五湖四海的湖;池是积水的凹处,如池塘及水池的池。有捕鱼的人,为捕鱼方便,“或”穿“破”堤“湖”,或疏“决池”塘,将湖池的水放干,使暴露出来的鱼易于捕获,然后杀而食之,是杀害水族的众生。山野之处,草木众多,禽兽隐藏其中,喜欢打猎的人,感到深山旷野中的禽兽,不但捕捉困难,且危险性很大,想出纵火“焚烧山野”的毒辣方法,从而将诸或逃或烧死的禽兽,迅速予以“畋猎”杀而食之。内而用心惨酷之极,外而方法巧妙之极,其所造成的罪恶当然很重!

  “或”有“因”乘“风”吹之便,“放火”焚烧山野,使所燃烧的山野范围扩大,捕获禽兽更多。或用“飞鹰放犬”方法,以捕水族及飞禽走兽。鹰是性格凶悍的猛禽,能捕食鸟兔,猎人将之畜养,用以捕捉飞禽,如所说的鹰犬,就是猎取禽兽用的猛禽。“放犬”的犬指猎狗,经过猎人的训练,能代主人到山野中捕捉禽兽,为此,特将训练过的猎狗,放到深山旷野为猎人代劳,猎到猎人所要捕捉的禽兽。像这样的“恼害一切”众生,罪恶当然是免不了的。“如是等”这么多的“罪”恶,造已造成,现“今”没有其他办法消灭,唯有“悉”皆“忏悔”,以期罪业冰销,不致再感苦果。

  或以槛弶、坑拨、扠、戟、弓、弩,弹射飞鸟走兽之类;或以罟网、罾钓、撩漉水性,鱼鳖鼋鼍、虾蚬螺蚌湿居之属,使水陆空行藏窜无地。

  上说是总中之总,现正式从总开别,仍属贪杀罪业。“或以槛弶”:槛是门槛,或禁闭猛兽的圈,或拘囚罪人及猛兽的车,叫做槛车。弶是捉鸟的一种简单机关,用棍支起一个器具,鸟雀如来吃下面的食,碰到棍子,就会关在里面不得出来。或在棍上系条绳子,当鸟进入器具,人在远处拉绳,使器具翻倒,鸟就被捉住。“坑”是泥土洼下去的地方,一般说为地道或地洞,如现在所用的坑道战,就是挖一地道,通到敌人后方,把人畜活埋在坑内。“拨”是拨开的意思,如说“拨云雾见青天”。此说把地方拨大些,好以机械取获所要取获的动物。“扠”是挟起的意思,古人说是横扠,能挡兽类通过,从而将之捕获。“戟”是古代的兵器,附有利刃的长杆,刺到对方,会使对方伤亡。“弓”是射箭的兵器,如说弯弓射箭,箭没有弓射不出。“弩”是有机关的弓,一般说的“强弩之末”,显示利器有时技穷,不能作为武器之用。“弹”是弹弓,能够射击,如以弹丸,弹击小鸟,使小鸟落地。如说弹雨,形容弹丸像雨一样的落下。现在有枪弹,双方交锋时,亦常被形容为“弹如雨下”。以这么多的器具,“弹射飞鸟走兽之类”,令在空中飞翔的鸟类落下,令在陆地行走的兽不能动弹,而为猎人之所捕取。

  “或以罟网”:罟是网的总称,如说网罟。“罾”也是一种网。不论什么网,都是用绳结成而有孔的,是为捕鱼捕鸟的罗网。“钩”是钓鱼的钩,用钩取鱼,称为钓鱼。诸如此类的器具,用以“撩漉水性”众生,如“鱼”等。鱼是水产动物,大都有鳞和鳍,属卵生类,以鳃呼吸,种类很多,有淡水鱼,有咸水鱼。“鳖”与乌龟同类,普通叫做甲鱼,背甲是圆的,但壳是软的,边上尤其柔软。“鼋”是像鳖的动物,较鳖稍大,头皮不平,像有疙瘩。“鼍”是爬虫类的动物,和鳄鱼有点相似,长至二丈馀,有四足,皮可制鼓。“虾”是水生的长尾节足动物,分头、胸及脚部,背甲圆筒形,青黑色,有长触角二对,俗称须,亦被称为长须虫,善游泳,好跳跃。“蚬”是软体动物,与文蛤同类异种,壳外褐,内紫色。“螺”亦是软体动物,其硬壳有旋线,体可宛转藏伏。大螺,形如鸟嘴,吹之有声,相当惊人,古代有用以军队中号令,可以作杯;小螺,长一寸左右,与田螺同类异种,俗称螺蛳。“蚌”同是软体动物,有长椭圆形壳两片,色紫黄,长八九寸,内平滑,传说有真珠层能产珠,如蚌壳内所生的真珠,称为蚌珠。

  如上所说,有水行的,如鱼虾等,有陆行的,如走兽等,有空行的,如飞鸟等。人类为了享受口腹,或是以之为求财利,乃以最恶毒的心意,运用各种不同的方便,制造诸多不同的器具,苦恼水、陆、空的众生,使它们不能安然无畏的生存,纵使在河海中,亦不足以潜藏,虽然在森林处,亦无有躲避处,即在广大虚空,亦无空间藏匿。所以说“使水、陆、空行,藏窜无地”,逃遁无门。如是陷害各类众生,想想罪恶是多么大?对于各类众生稍有同情,当不忍心这样想方设法的杀而食之!

  或畜养鸡、猪、牛、羊、犬、豕、鹅、鸭之属,自供庖厨,或赁他宰杀,使其哀声未尽,毛羽脱落,鳞甲伤毁,身首分离,骨肉销碎,剥裂屠割,炮烧煮炙,楚毒酸切,横加无辜。但使一时之快口,得味甚寡,不过三寸舌根而已。然其罪报殃累永劫。如是等罪,今日至诚皆悉忏悔。

  此仍属于忏悔贪杀罪业。

  “或”有“畜养鸡、猪”等。鸡是家禽的一种,不论雌雄,都有肉冠,脚长翼短,不能高飞。雄可按时报晓,雌可产卵再孵小鸡。以之放生可以,以之杀食不可。猪是哺乳类脊椎动物,头大,鼻和口吻均长。“牛”是反刍类家畜,体肥硬,力气强,性温驯,农家用以耕田,亦有用以运输。过去科技农具未发明前,对农村有很大贡献。古代帝王,不是郊天祭地,不轻用牛,何况人民?“羊”亦属反刍类家畜,有山羊、绵羊等,绵羊毛长而卷曲,山羊毛短,有用羊毛做衣服。“犬”是家畜名,又叫狗,能代人看门,又能助军畋猎,如猎狗,经猎人训练,能为主人捕捉所猎物,现更加以训练,能助警察嗅到贩毒者毒品气味,将贩毒者逮捕,而被称为灵犬。“豕”是猪,为家畜的一种,体肥、尾短、鼻长、耳似蒲扇。“鹅”为家禽之一,属水鸟,似雁,较大,身肥颈长,全体白色,翼力弱,不能飞。“鸭”是游禽类,常蓄于家中,嘴扁平,足短,两翼小,不能高飞,但能浮水。蓄养这些家禽,不是为了豢养,使其安度一生,是为“自供庖厨”。庖厨是烹调食物的地方,亦即一般说的厨房,显示人将所豢养的鸡、鸭等,不时加以宰杀,在厨房里烹调,做成美味可口,以供自己及家人食用,这是相当罪过的。如儒家孟子说:“君子远庖厨,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虽还没有澈底做到戒杀食肉,但已算不错,为佛子者怎可蓄养这些动物杀而食之?

  “或”有将所蓄养的鸡、鸭之类,不供自己庖头之用,而“赁”给“他”人“宰杀”。不管自烹他杀,总是结束它们生命,每一生命总想多活几年,所以当人宰杀它时,“使其”自然发出“哀”鸣之“声”,因感被杀痛苦,在哀声还“未”穷“尽”时,人们不管它们发出怎样哀声,照样使之“毛羽脱落,鳞甲伤毁”。毛羽,是指皮毛或羽毛。任何生物,皮肉之外,必长有毛,保护身体,到了杀而食时,得先拔掉羽毛,毛羽就从它身脱落,假定是属湿居之类,或是陆行、空飞之类,有鳞甲的同样要被毁伤。不多时间,被杀生命,“身首分离”,即身体归身体,头归头,“骨肉”也就“销碎”。如是“剥、裂、屠割、炮、烧、煮、炙”,岂是一个生命所能受得了?剥是剥去皮毛,裂是将身体破开,屠是宰杀众生,割是用刀割开牲畜身上的肉,炮是烹调法的一种,如炮羊肉或煎熬,烧是烹煮,就是烧肉,煮是用火烹物,炙是烧烤,如炙肉。不论用怎样方法杀死烹调,在被屠杀的生命,所感受的苦“楚”相当惨“毒”,闻之令人“酸”心,而其对人恨之“切”骨。不应加于这些生命的残酷谋害,仍然要这样加以虐待,是为“横加”,岂非是“无辜”受此痛楚?

  为人这样的滥杀无辜,“但”只“使”自己“一时快口”,实际“得”到其“味”是很少的,所以说“甚寡”。少到什么程度?“不过三寸舌根而已”,通过三寸舌根进入肚内,不但不再有其美味,经过短时期的消化,就会排泄出来,成为臭不可闻的大便。古人说:“饮食予人日月长,精粗随分塞饥疮,才过三寸成何物,勿用将心细较量”。为人对于饮食,不必太过考究,更不得受用肉食,口腹之欲,急宜戒绝。要知现在只是一时快口,“然其”所感受的“罪报”,不但极多极重,且会“殃累永劫”,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脱离所受罪报,岂不自找麻烦!

  “如是等罪”,要想消除,唯有从“今日”开始,在三宝前,“至诚”恳切的“皆悉忏悔”,除此还有什么办法,灭除所造成的罪业!

  壬六 忏瞋杀罪

  又复无始以来至于今日,或复兴师相伐,疆场交争,两阵相向,更相杀害,或自杀、教杀、闻杀欢喜。或习屠侩,赁为刑戮,烹宰他命,行于不忍。或恣暴怒,挥戈舞刃,或斩或刺,或推着坑堑,或用水沉溺,或塞穴坏巢,或土石磓磾,或以车马轠轹,践踏一切众生。如是等罪,无量无边,今日发露,皆悉忏悔。

  此明忏悔由瞋心所造成的罪业。“又复”众生从“无始以来”,一直“至于今日”,由瞋心构成的杀罪也很多。如自古以来直到现在,世界各地所发生的大小战争,多得真可说是无法计算。或为侵略他国发生的战争,或为报仇雪耻发生的战争,层出不穷的呈现在世人面前,所以有说一部人类史,就是一部战争史,世界从没有停止过战争。

  每次战争的发生,“或复兴师相伐,疆场交争,两阵相向,更相杀害”,因此不知有多少人死亡。“兴师相伐”,是说国家执政的领导层,或不同派系的负责者,忽然动了一念瞋心,于是兴起师旅,互相用兵讨伐,到了两军对垒,就在疆场当中,彼此交争起来,两边各有阵势,相向更相杀害,不是你冲锋过来,就是我砍伐过去,“或”是“自”身行“杀”,就是本身见到敌人就杀,或是“教”令部下冲杀过去,“杀”得敌人片甲不留,或是听“闻”自己部队,“杀”得敌人东逃西逃,无法站稳阵地,心里感到“欢喜”。如是双方杀声震天,使很多人无辜死去,能说这个杀罪不重?因而国与国间,集团与集团间,理应和平相处,和平未到最后关头,切勿放弃和平妄动干戈,要知战争更相杀害,不免“血流成河,尸横遍野”,那是相当悲惨的,为什么定要战争?

  “或”有学“习屠”宰牲畜,如以宰杀牲畜为业的屠夫。“侩”是市侩,如做生意的人,居间买卖,专门图利。学会屠宰技术的人,然后“赁为刑戮,烹宰他命”。赁是替人做佣工,不是做普通一般工作,专做行刑杀戮的事务,如替人杀猪宰羊等。或将所杀的牛羊生命,放在锅里烧煮,令人吃了感到可口,亦即厨房的厨师。如现在很多酒肉馆子,专门请名厨烹调,以之号召顾客来此用餐。忍是慈的意思,一个较有同情心的人,偶而踏死一只蚂蚁,或是扑死一只蚊子,心里老是感到有所不忍,可是以厨师为职业的人,烹调宰割生命成为习惯,当正在杀一只鸡或一只鸭,好像若无其事,所以说“行于不忍”。

  “或”有任意“恣”情,刚“暴”凶“怒”,“挥”动可以杀人的“戈”戟,“舞”动会得伤人的刀“刃”,“或斩”断他人的生命,“或刺”伤他人的身体,“或”将人以及其他生命,“推”落较深的“坑堑”,然后予以活埋,或将人以及其他生命,推着于绕城的河池,然后予以淹死,“或”者“用水”将人“沉溺”其中,使之无法继续生存;“或”者用泥土“塞穴”,不让穴居其中的生命出来。如老鼠、猕猿,还有其他穴居的动物,本为保障生命而穴居的,现将它们自由出入的洞穴,以泥石等堵塞起来,不但不能出入,且因没有空气,会得闷死其中。又如各种鸟类,为了有个栖息处所,特地辛勤累苦筑成一巢,可是现在有人,或为捉到该鸟,或为取所生卵,故意用竹杆捣“坏”其“巢”,使诸鸟类无有栖身之所,不能继续生存。“或”有以“土石磓磾”,从高处推下,压死行人或其他生命;“或”有以“车马轠轹”,即用车马辗过某些生命,使生命被輘轹而死;或有以马“践踏一切众生”,使微细生命亦逃不过一死。

  “如是等罪”,可说有“无量无边”那么样多,将来所感受的苦报岂少?为免未来受大苦果,或是血债需要血还,那我唯有从“今日”起,全部“发露”出来,承认过去所造杀业不对,将之“皆悉忏悔”,以求获得清净。

  壬七 忏痴杀罪

  又复无始以来至于今日:或堕胎破卵,毒药蛊道,伤杀众生。垦土掘地,种植田园,养蚕煮茧,伤杀滋甚。或打扑蚊蚋,搯啮蚤虱。或烧除粪扫,开决沟渠,枉害一切。或噉果实,或用谷米,或用菜茹,横杀众生。或然樵薪,或露灯烛,烧诸虫类。或取酱醋,不先摇动。或泻汤水,浇杀虫蚁。如是乃至行住坐卧四威仪中,恒常伤杀飞空着地微细众生。凡夫识暗,不觉不知。今日发露,皆悉忏悔。

  此明忏悔由痴心所造成的杀罪。“又复”众生从“无始以来”,一直“至于今日”,还造成如下的杀罪:

  “或”以不正当的药物为人“堕胎”,致使胎中的生命未出胎而死;或“破”鸡鸭鱼等之腹,取出其中尚未形成生命的“卵”以供受用,同样是杀害生命,不要以为这与杀生无关。或用“毒药”毒害人及鱼狗鸟兽等,使诸生命不能继续生存。或用“蛊道伤杀众生”。蛊道,是集很多具有毒性的虫类放在一起,让它们自相残杀,杀到最后剩下一只,所有毒性集在这只虫的身上,将它弄死磨成粉末,然后偷放在仇人的食物里,或暗放在仇人的衣物中,使人糊涂的受到伤害,还不知原因何在,这当然也是杀生的一种方法。如此间有些巫师以左道惑人就是。其过很重。

  “垦土”,就是开垦荒土;“掘地”,就是发掘泥地,都会有虫从土地中出来,不是被太阳晒死,就是被飞鸟啄死。虽说“国依人民,民依饮食,食依耕田,种植五谷,得存性命”。自己生命得以因此保存固然不错,但其他微细生命因此而死,亦是不可否认的事实。“种植田园”,就是耕田种植五谷,布置林园,就是种植花草树木,这都不免伤害生命。蚕是环节动物,食桑叶,吐丝作茧,人类所着绸缎,即由蚕丝制成。茧是蚕吐丝所作的巢,从蚕结成的茧上抽丝,所以说“养蚕煮茧”。当人将茧放在锅里煮时,裹在茧里的蚕,如在热地狱里受苦,这是多么残忍的事?而此“伤”害“杀”死的生命很多,所以说为“滋甚”!像这样的伤害众生,过失当然不轻!

  “或”有手“打”扇“扑”灭“蚊蚋”,致使蚊蚋伤身失命。蚊是嘬人的小飞虫,在寒带到夏天才有,热带全年都有,到了晚上出来,或在黑暗之处,飞来飞去咬人,相当使人讨厌,不知爱护生命者,往往会予以扑灭;蚋也是一种虫名,其形好像蜜蜂,色是黑的,胸背膨大如球,翅膀透明宽阔,吸螫(读式)乳哺动物的血。

  “搯啮蚤虱”:虱是寄生人体或其他哺乳动物身上的吸血小虫。当人为虱骚扰时,一旦抓住,就以齿咬这小动物,咬时发出响声,好像两石相磕,生命立刻粉碎。蚤也是一种小虫,俗称跳蚤,头小体肥,赤褐色,六足,寄生人体,吸取血液。人因它的跳来跳去,常感身上有些微痒,如被捉住,就以爪指扔毙,好像刀山剑树加身,所以说为搯蚤。报恩经说佛于多劫前,在应现佛时,曾为坐禅比丘,时患虱子骚扰,不能安心入定,乃与虱子约定:你要吸我的血,我可供养你,但在我坐禅时,你应安然寂住,虱子确能遵守。后有跳蚤来到虱前,问它为什么这样胖?虱子如实告诉它,要它也这样安份,当蚤嗅到血肉香味,为血肉所诱惑,不能如嘱而行,于是跳来跳去的食噉比丘血肉。比丘受扰不能修定,脱下衣服责问虱子,虱说不是我违约言,而是新来跳蚤所为。比丘欲将衣服翻看,看看跳蚤怎样活跃,不意衣碰到灯火燃烧,烧死很多蚤虱,此乃无意中伤害生命,不是比丘存心如此。

  “或”有用火想要“烧除粪扫”,就是现在所说垃圾。粪扫是腐烂物,有很多虫蚁寄附,不论是用火烧,或用扫帚扫除,都会伤害很多生命。或有为了“开”通“沟”道,疏“决沟渠”,于中亦有很多虫类,因而就会“枉害一切”,或者有所误伤。枉害显示不是有心伤害它们,但因工作关系,使诸虫类冤枉而死。“或”有因“噉果实”,即吃各种水果;“或”有受“用谷米”,即吃饭喝粥等,虽是为了维持自己生命,但是其中皆有微细虫类,如不予以注意,亦会伤害生命;“或”有享“用菜茹”,菜是生菜,茹是干菜。古德说:“诸菜皆从地产,阴物也,人食之,能养阴,亦谓之蔬菜,有疏通意,故食之,肠胃宣畅而无壅塞之患”。先儒亦说:“人常咬得菜根,则百事可做,食菜不唯足以养身,亦足以养德”。是以受用菜物,宜吃蔬菜为尚。世人不知蔬菜有高度营养,以为吃蔬菜营养不足,殊不知多食肉类,既会常生疾病,亦足伤德!吾人受用果实、谷米、菜茹,皆是为了维持个己生命,为人如不受用饮食,生命就难生存。虽则如此,但亦“横杀众生”,应当生大惭愧,或如佛说当食药想。

  “或”如过去一般人家,“然烧”从山上砍回来的柴“薪”,理应先将柴薪审察一番,看看其中有没有小虫,然后方可用火点燃焚烧,不然就会伤害很多生命,所以说烧诸虫类。“或”有“露”点“灯烛”,不论用以供佛,或是用以照亮,不应将之暴露于外,理应用罩予以覆护,免得有些飞虫,特别是飞蛾,见到光明飞来,也就“烧”死“诸”多“虫类”。“或”将“取”用“酱”油酸“醋”,作为烧菜调味之用,先当将各瓶子摇一摇,如见其中有,立刻将之取出放生,以活其命,假定“不先摇动”一下,同样会将其中的虫子烧死。“或”将所用过的热“汤”、冷“水”,顷“泻”出去,或是泼到外面,必须特别注意,免得“浇杀虫蚁”,否则其罪很大。相传过去有位老翁,教诫儿说:蚂蚁虽不伤害人,但若人不留意,会伤蚂蚁生命,应当处处小心。贪生怕死是每个生命共同的心理,世人尚且这样爱惜生命,学佛人怎可忽视?

  “如是乃至”于“行、住、坐、卧四威仪中,恒常”都有可能“伤杀飞空着地”所有“微细众生”。如对有情生命有所爱护,一切行为活动,皆应护卫众生,不得粗心大意的于无意中伤生。毗尼日用切要说:“从朝寅旦直至暮,一切众生自回护,若于足下伤其身,愿汝即时生净土”。对诸众生爱护,应当时时如此。一般看来,总以为“碧空如洗”,什么东西都没有,殊不知微细虫类充满空中,不过“凡夫”肉眼“识暗”不能看到,若以天眼观察,就知空中微虫,多得无法计算。由人“不觉不知”,因而犯了很多杀生罪过。虽说有些是无心,不是故意的杀害,但不能说无罪。因此“今日发露,皆悉忏悔”,以求罪灭。

  壬八 忏慢杀罪

  又复无始以来至于今日,或以鞭杖枷锁,桁械压拉,拷掠打掷,手脚蹴踏,拘缚笼系,断绝水谷,如是种种诸恶方便,苦恼众生。今日至诚向十方佛、尊法、圣众,皆悉忏悔。

  此明忏悔由慢心所造成的杀罪。慢是根本烦恼之一,自以为自己高于一切,没有哪个人在他眼中,就是一般说的“目中无人”。对自己所看不惯的,要想怎样的虐待,就怎样的虐待,对其他众生从无怜惜,且这不是短时间的事,乃从“无始以来”,一直“至于今日”,经常如此。

  “或”有喜“以鞭杖枷锁”,鞭策杖打人畜。鞭是皮做成的,古时用以打人的刑具,或马伕用以鞭马的马鞭,如鞭打、鞭挞,现在星马两国,如人犯了法律,或鞭十下八下,或鞭打得更多,是看罪行轻重。杖是竹木做的,古时刑罚所用的五刑之一,如行杖等。枷亦木头做的,用以套在犯人颈项的刑具,如所说的枷锁,唯锁是铁铸的,本是关闭门户的用具,有时亦用以锁链犯人。“桁”(读恒)本屋上的横木,古时的刑械亦指此。“械”是刑具一种,如说械系,就是加刑具将犯人拘系起来。“压”用强迫手段压迫他人,使人屈服在他权威之下,要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得违背他的意志,如俗说的向压力低头。“拉”是拉杀的意思,亦有说为摧杀。“拷掠”是鞭打的意思,即用刑具逼迫犯人招认,所谓屈打成招。“打”是用杖漫漫的打犯人。“掷”是将犯人从高处掷到地下,使犯人受极重的痛苦。“手脚蹴踏”,是轻手轻脚的践踏众生,令众生受苦。“拘”是拘捕,即官厅逮捕犯人,如是轻罪,拘禁使服劳役,刑期在一日以上两月以下。“缚”是束缚,即用绳索将犯人捆扎起来,免被逃脱。“笼系”是将犯人系于樊笼之内,如现在车上围以铁网的囚车。水谷,用现在话说,就是饮食。人及畜生之类,皆赖饮食维持生命,假定“断绝”人及畜类的“水谷”,无异不给饮食受用,亦即等于断绝人畜生命,其罪当然很重!

  “如是”像上所说“种种”杀害之罪,皆名造作“诸恶”的“方便”。以是鞭打乃至断绝水谷,无一不是“苦”毒“恼”害“众生”,自然构成种种罪业。过去不知,胡作妄为,实在不对,“今日”知道这是罪恶行为,乃以“至诚”恳切的心,谨“向十方佛”、十方“尊法”、十方“圣众”,无所保留的“皆悉忏悔”,惟愿三宝慈悲,怜愍我的愚昧,证明我的忏悔,使我罪业消除,让我在佛法中重新做个佛化新人,绝对依于佛法去行,再也不敢去造种种违背佛法的罪行。

  壬九 发愿成德

  愿承是忏悔杀害等罪所生功德,生生世世,得金刚身,寿命无穷,永离怨憎,无杀害想。于诸众生得一子地,若见危难急厄之者,不惜身命方便救脱,然后为说微妙正法,使诸众生睹形见影皆蒙安乐,闻名听声恐怖悉除。

  不论由于什么原因犯了杀生等罪,知道错了,就当真诚忏悔,忏悔固可消除罪业,同时还可得大功德。现我“愿承是忏悔杀害等”的“罪”恶,“所生”诸有“功德”,不求未来人天果报身,而求“生生世世”,皆“得金刚”不坏“身”,并愿得到“寿命无”有“穷”尽。众生用以杀害众生的身体,如经所说是属危脆败坏之身,不值得我人对它有所执着。金刚身,喻如金刚那样的坚固,是不可破坏的,唯此是佛所证得的,不是馀人所有。大宝积经第五十二说:“如来身者,即是法身。金刚身,不可坏身,坚固身,超三界最胜身”。大般涅槃经第三说:“如来身是常住身,不可坏身,金刚身,非杂食身,即是法身”。金刚身既是不坏,寿命当亦无穷,无穷寿命就是慧命。

  得到像佛那样的法身、慧命,对诸众生皆以慈悲心平等看待,自然“永离怨憎,无杀害想”。人世间所以会有杀害等的惨剧发生,原因在于怨怨相报,看到仇敌就是杀害,现在既然永离怨憎,还有什么杀害之想?不特如此,且“于诸众生得一子地”。一子地,大般涅槃经第十六说:“菩萨摩诃萨修慈悲喜已,得住极爱一子之地。善男子,云何是地名曰极爱复名一子?善男子!譬如父母见子安隐心大欢喜。菩萨摩诃萨住是地中亦复如是,视诸众生同于一子,见修善者生大欢喜,是故此地名曰极爱。善男子!譬如父母见子过患心生苦恼,愍之愁毒初无舍离。菩萨摩诃萨住是地中亦复如是,见诸众生为烦恼病之所缠切,心生愁恼忧念如子,身诸毛孔血皆流出,是故此地名为一子”。此地配于菩萨阶位,古德说有不同:有说是属七地,有说是属初地,有说属于八地,在诸说中,以属初地为准,因入初地已证化他之果,在化他时,观诸众生,看成好像一子一样。“若”是“见”到众生有什么“危难”,或遇到什么“急厄”之时,自然就会“不惜”自己“身命”,运用种种“方便”,将诸众生“救脱”危难急厄困境。到众生脱离困厄,身心不再受威胁,“然后”再“为”他们宣“说微妙正法”,如放生时说三归五戒等,“使诸众生”得以“睹形见影,皆蒙安乐,闻名听声,恐怖皆除”。意显众生无不爱惜生命,见到有杀害心的人若形若影,立刻就会感到无限恐惧,深怕自己亦会遭到他的杀害;现在菩萨已到一子之地,对于众生全是一片慈心,根本没有杀害之念,见到怀有大慈悲心的菩萨若形若影,自然就会生起安全感,当然亦得无限快乐。又如过去听到会杀人的名字,或听到会杀人的音声,立刻亦会恐怖毛竖,不知会不会来解决我的生命;现在所听到的,不是诸大菩萨的名号,就是微妙正法的音声,所有恐怖自然悉皆消除。当知这是真正的慈悲和虔诚的发愿所感得的。

  壬十 结忏归敬

  我今稽颡归依于佛:南无毗卢遮那佛,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弥勒佛,南无龙种上尊王佛,南无龙自在王佛,南无宝胜佛,南无觉华定自在王佛,南无袈裟幢佛,南无师子吼佛,南无文殊师利菩萨,南无普贤菩萨,南无大势至菩萨,南无地藏菩萨,南无大庄严菩萨,南无观自在菩萨。

  此是总结忏悔杀业,生起下文归敬佛僧。“我今稽颡归依于佛”:稽是稽首,俗说叩头,颡是磕头,合说为稽颡,这是古礼,当居父母之丧时,将额触地行礼,以表最为恭敬。现礼佛及菩萨,当更尊重虔敬,所以特说稽颡。

  辛二 盗业

  壬一 承前起后

  礼诸佛已,次复忏悔劫盗之业。经中说言:若物属他,他所守护,于此物中,一草一叶,不与不取,何况窃盗?但是众生唯见现在利故,以种种不道而取,致使未来受此殃累。

  忏悔杀害罪业,前已说过,且亦“礼诸佛已”,其“次复”再“忏悔劫盗之业”。盗戒,又名偷盗戒,不与取戒,劫盗人物戒,即属别人所有的财物,别人没有说要给我们,哪怕是一草之微,我们都不得妄取。如“经中说言:若”这财“物”是“属他”的,为“他所守护”的,与我毫无关系,是则“于此物中”,就是“一草一叶”,如果“不”曾给“与”我们,我们就“不”得“取,何况窃盗”?不与而取伤廉,窃盗过来伤义,为正当人所不应为。

  佛在中含第十九迦絺罗经说:“诸贤!我是已经远离不与取,断除不与取,必要人家给与我,我然后始取,给与我的,我乐接受,但接受后,常好布施,欢喜不吝,亦不望人有所酬报,我于不与取净除其心”。是以做人,应效法佛的不与取精神,不论基于任何理由,都不得窃盗。

  “但是”世间“众生”,特别是众生中的人类,“唯”是“见”到“现在利”益,不管对人有怎样伤害,只要认为自己所需,就“以种种不”合正“道”的方法,“而”将别人的财物“取”为己有,这是相当不道德的,亦是罪恶极重的。现在你将别人财物取来自己享受,或花天酒地的乱用以为舒服,但是未来苦果够你受得很惨,所以说“致使未来受此殃累”。有些不信因果的世人,以为他人钱财很多,我盗取一点来,那有什么关系?社会上像这样观念的人多起来,窃盗或劫夺的罪案,自然就会多起来,如现在每天都有抢劫金铺或破门行窃,甚至当街抢劫年老夫妇的事件发生,社会怎么得到安宁?

  壬二 总忏盗业

  是故经言:劫盗之罪,能令众生堕于地狱、饿鬼受苦;若在畜生,则受牛、马、驴、骡、骆驼等形,以其所有身力、血肉,偿他宿债;若生人中,为他奴婢,衣不蔽形,食不充口。贫穷困苦,人理殆尽。劫盗既有如是苦报,是故今日至诚求哀忏悔。

  以“是”之“故,经”中佛“言”:抢“劫”偷“盗”以及非理强夺他人财物的“罪”恶,“能令众生”将来“堕于地狱、饿鬼受”诸痛“苦”。地狱、饿鬼所受的痛苦,佛经常常讲到,过去虽曾受过,但现在忘记,不能想像,唯有信佛所说,造了罪恶,定感苦果,现在即或不能相信,到受果时就知其苦,不是想像所能忍受,忍受不了也得忍受,因造了这罪恶,不容你不去受。

  造了盗取罪业,假“若”生“在畜生”,就必要“受牛、马、驴、骡、骆驼等形”。做牛还债,前已说过。马是脊椎动物,有四只脚,行走很快,头长有鬣,蹄只一趾。过去交通不发达,马的用处很多,如人骑马很快到达所要到的地方,在印度及中国,还用马队作战,或为运输工具。驴是兽的一类,形略像马,身体较小,耳颊特长,性格很驯,力能负物。过去或用驴子负物,或用驴车运输各物。骡亦兽的一类,是马与驴的混合种,古代亦用为人负物。骆驼亦兽的一类,体高八九尺,性很驯善,力量很大,背有双峰或单峰,为沙漠行旅不可缺少的动物,亦用为人背物,如沙漠有骆驼队,替人运输货物。等是等于其他猪、羊、鸡、犬动物。如是等形畜生,皆是来还债的,因说“以其所有身力、血肉,偿他宿债”。过去偷了别人财物,虽使他人受到损失,但转世后,变牛马等,必然要以本身体力,代替你所偷的人劳动,以偿过去你所欠他的债,或以你的血肉还他的债,在所欠债没有偿完,就得一直替他服务,到债还完,才得脱离牛马等形,盗窃别人财物,怎得赖债不还?所以做人不论怎样困难,都不应盗取。

  假“若”在三恶趣,还债告一段落,“生”到“人中”,由你罪恶未尽,虽得生而为人,只能“为他奴婢”,专门为他工作,以还所欠馀债。奴婢是服贱役的男女,男的为奴,如说奴才、奴仆、奴子等,专制时代罪人的儿子入官为奴,身体是属主人,可能永久为奴,别人不愿做的事,身为奴仆的人,都得接受主人的指挥,要你做什么就得做什么,不容你不去做。婢是婢女,同样是为主人,做各种苦事。身为婢女的人,如古书说,所过简直不是人的生活,真可说是相当凄惨!

  诸如此类的男奴女婢,由于过去盗取他人衣服,现在感受“衣不蔽形”的果报,暴露自己的丑态,过去若是抢夺他人的饮食,现在要感“食不充口”的果报,不足以满自己的口腹,要想吃这样,这样得不到,要想吃那样,那样得不到。如是“贫寒困苦,人理殆尽”。吾人生存世间,穿虽不用绫罗缎匹,食虽不用山珍海味,但总要得到温饱,不致衣穿不暖,食吃不饱,受饥寒交迫苦。做人做到这样,岂非“人理殆尽”?到人间来做人,本不容易,经说“人身难得”,正是显示此意。既然生而为人,理应衣食丰足,方不辜负为人,因缺治生之道,反而贪图便利,盗窃他人财物,现生怎不“贫寒困苦”?

  “劫盗”之罪,“既有如是”所感受的“苦报”,要想不感这样苦报,就当真切忏悔,“是故今日至诚求哀忏悔”,惟愿所造盗罪,皆得忏悔清净。

  壬三 别忏盗业

  癸一 忏悔强夺盗业

  某等自从无始以来至于今日,或盗他财宝,兴刃强夺;或自奋身,逼迫而取;或恃公威,或假势力,高桁大械,枉压良善。吞纳奸货,拷直为曲。为此因缘,身罹宪网或任邪治,领他财物,侵公益私,侵私益公,损彼利此,损此利彼。割他自饶,口与心吝。窃没租估,偷渡关津。私匿公课,藏隐使役。如是等罪,皆悉忏悔。

  此忏横取强夺等的盗业。盗有种种的盗法,只要是以不正当的方法,谋取得来的钱财,皆名为盗。在会“某等自从无始以来”,一直“至于今日”,盗取很多:

  “或”者“盗”取“他”人“财宝”,不是悄悄偷来,乃是“兴刃强夺”得来。刃是刀刃,或是刀口,即知别人有些什么珍贵财宝,偷是没有办法偷到,于是运用刀刃,或如现在用抢,强而有力的将之抢来。对方抵抗求保财宝,就老实的给予一刀,或将其人杀伤,或结束其生命,人为保全生命,只好看他将财宝取走。“或”者虽不用抢用刀,唯是“自奋”不顾“身”的,运用自己勇悍之力,将对方财产夺取过来。“或”用极为恐怖的“逼迫”手段,恐吓对方将财宝拿出“取”为己有,不然就要对方的小命,甚至说你要命还是要财,使得有钱人乖乖奉献财宝。

  “或”有仗“恃公”家官府“威”势,所谓“狐假虎威”,欺骗普通老百姓,诈取人民财产以为己有。“或”有“假”借自己特殊“势力”,如贪官污吏之流,不用势力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反用这势力谋人民财产,这在政治不上轨道,贪污风行的国家,这一现象可说很多。或有自制“高桁大械”刑具,冤“枉”的“压”迫“良善”的人民,良善人民本极守法,从没有做不法的事,但因受不了刑具的苦逼,只好“屈打成招”,花费金钱赎罪,得以无事放回,不也同样的风行世间吗?或有“吞纳奸货”,利归于己,如将他人的财宝吞占过来,纳于自己袋中慢慢享受。货是货物,奸货,是以奸欺的办法,将他人的货物,用以卖给他人,所得的财宝利润,完全属自己所有。

  或有在政府做官,如警策首长等,人民做错什么事,理应本法律处理,但为了贪图钱财,“拷直为曲”,就是原来理直的,即自己没有做错,但因没有用钱买通,受不了残酷拷打,有理的反成理曲,有钱人本来理曲,因对官人的贿赂,无理反成为有理,这样一来,两边金钱,岂不都入自己的荷包。殊不知这是违法的,国家并不曾要你这样,“为此因缘,身罹宪网”。国家法律本是公正无私,对的就是对的,不对就是不对,由你受人贿赂,对的反而说为不对,不对反而说是对的,以此不合法的因缘,自己就陷入宪法之网,投入牢狱之中,如鱼鸟的投网,没有办法脱出,廉洁的政府,绝对不容有这样不法之徒。

  “或”有“任”由下属,用不合律法“邪治”人民,使人民因而破产。原因上级长官,得到部下孝敬,部下怎样乱来,就不加以过问,只要领到部下的“财物”就好。或有在公家服务,公家财物当然属于公家,但为贪心驱使的公务人员,却将公有财物,私吞以益自己,名为“侵公益私”。如报上常有报导,“监守自盗”,就是此类。或有自己在于公位,就“侵”犯“私”人的财物以“益公”家,便向公家邀功,以求公家奖赏,同样是要不得。私有财物,在法律保障下,神圣不可侵犯,现你利用自己地位,将私有财物变成公有,当然亦是犯法,在一个政治上轨道的国家,是不容官员这样乱来的。

  或有“损彼利此”,如彼为自己的怨仇,此是自己的亲友,在他们发生财务纠纷,运用自己的职权,损害我的怨仇,利益我的亲友。反过来,就是“损此利彼”,此是我的怨仇,彼是我的亲友,为使我的亲友得益,不惜损害我的怨仇。或有口头上说得很漂亮,我对此事的判决,绝对是大公无私,分“割他”人的财物,以“自饶”益,亦即所谓“中饱私囊”,根本不曾秉公处理。或有对双方说:你们这笔财物,不要相争不让,既不归你所有,亦不归他所有,我替你们去做善事,虽则“口”头说捐“与”某个慈善机构,而实内“心”悭“吝”不舍,根本没有捐给慈善团体,乃是自己袋袋平安而已。

  或有身为国家关税人员,“窃没租估”,就是查出行人携带的私货,课税本来是很重的,但向国家报告,说所税款很少,多出来的自是查税人员私吞。或有做生意的,为了避免纳税,“偷渡关津”渡口,免为关税人员查到,是为“私匿”货物,使国家的“公课”,亦即使国家的税收减少,这不是盗取国有财物是什么?过去时代,人民有为国家服劳的义务,但一般使役总是逃避,有将逃避的差役“藏匿”起来,从而向他们索取藏匿的费用,得以免为“使役”。还有,当兵是每个国民应尽的义务,在现代民主国家,没有哪个国民不服兵役,可是过去当兵,不特受训时要受鞭笞之苦,必要时还要调到边区守戍,同样是很苦的。因此,稍有办法的人,或富家的子弟,总想逃避兵役,于是也就有人,提供藏匿之处,好让适龄壮丁,不致去服兵役。但藏匿的人,不是白做的,要相当代价,才肯这样做,亦为权谋取财的办法之一。

  众生有“如是等”这么多的“罪”恶,今日唯有诚挚的“皆悉忏悔”,方可免除未来的苦患。

  癸二 忏混用三宝物罪

  又复无始以来至于今日,或是佛法僧物不与而取。或经像物,或治塔寺物,或供养常住僧物,或拟招提僧物,或盗取误用,恃势不还。或自借,或贷人,或复换贷漏忘,或三宝物,混乱杂用。或以众物,谷米、樵薪、盐豉、酱醋、菜茹、果实、钱帛、竹木、缯綵、幡盖、香花、油烛,随情逐意。或自用,或与人。或摘佛花果,用僧鬘物。因三宝财物,私自利己。如是等罪,无量无边,今日惭愧,皆悉忏悔。

  此明混用三宝物的罪业:各宗教有各宗教所属财物,当然不可随便混用。现专约佛教财物说,是属三宝所有,不是佛物,就是法物,再是僧物,而三宝的财物,佛法向说不得互用,属佛物就得用在佛,属法物就得用在法上,属僧物就得用在僧上,绝对不可将佛物用在法上,法物绝对不可用在僧上,僧物同样不能转用到佛上、法上。互用尚不可,盗用更不可。现实世间,“或是佛法僧物”,本是供养三宝,以求福德,但竟有人“不与而取”,敢以盗取而去。如现在有些大寺庙,常有香炉等被偷,实在是罪大恶极。三宝物都敢偷,还有什么罪恶不敢做?

  “或经像物”,经指经典,像指佛像,亦即佛物、法物。“或治塔寺物”,塔是佛舍利塔,寺是寺庙,如是修建佛塔及寺庙用的材料。塔在印度叫窣堵波,或名塔婆,中国译高显处、功德聚、方坟、圆冢、坟陵、归宗等。以砖等为安置佛舍利等高建筑的建筑物。摩诃僧祇律第三十三说:“有舍利者名塔,无舍利者名支提。如佛生处、得道处、转*轮处、般泥洹处、菩萨像、辟支佛窟、佛脚迹,此诸支提,得安佛华盖供养具”。是以舍利有无而为二者的区别,不过到了后世,不问二者差别,只要外形类似,总名为塔。寺是寺刹,佛寺、僧寺等,是安置佛像,僧及止住的处所。僧寺在中国最初得名,由于西域僧人初来中国,没有寺庙可住,特先馆于向来招待外宾的鸿胪寺,后虽移于别处安住,为了不忘其本,特仍标以寺号,后来凡是僧所住处,皆名为寺。

  “或供养常住僧物”,僧物是指僧团公共所有财物。常住僧对四方僧说,四方僧是往来僧,亦即中国说的挂单僧,来不拒而去不留,只要不违僧规,可以自由来去;常住僧是指长期安住寺庙用功修行的僧人。四方僧物,是属四方僧人所有,不论该僧从哪儿来,如有施主到寺供僧,每个客僧都有一份;常住僧物,是属十方常住所有,不论原住僧人,或是新来客僧,只要在常住安单下来,都可受用十方常住所有物,不可有不同的对待。“或拟招提僧物”,招提具说招斗提舍,又作柘斗提奢,中国译为四方,或四方僧房,又称四方僧,即四方众僧可以依住的客舍。法显传说:“作四方僧房,供给客僧”。就是指此。

  不管是常住僧物或四方僧物,“或”有“盗取”,其过失很重。南山律主说:“盗通三宝,僧物最重,随损一毫,则望十方凡圣一一结罪。故诸部五分中,多有人施佛物者,佛并答言,可以施僧,我在僧数,施僧得大果报”。僧物尊贵,不可盗取,如妄盗取,其罪极重。古德说:“常住一根草,劝君休要讨,佛地有伽蓝,阴司有阎老”。伽蓝是护法的,不要以为盗取没有人知,护法伽蓝看得很清楚。阎老是判死后罪人的,你有什么罪,就判什么罪,“随罪轻重,考而罚之”,是极公平而不妄入人罪的。

  盗取而用固然不可,混“误”而“用”亦要不得。误用,如将买砖的钱买瓦,或将买木的钱买铁,是为混误而用,虽说同样用在僧寺,但仍不免属于犯罪。或有仗“恃”自己为官的“势”力,或是地方上有恶势力,初说借用常住物,过一个时期还来,但对此生起贪心,欲将所借据为己有,恃势欺凌僧人,不说没有去要“不还”,就是僧人去讨亦不肯还,僧人态度如稍不好,借者更不客气对僧人说,不还就是不还,和尚又将怎样?诸如此类的“恃势不还”,在这世间很多,特别是乡村寺庙,更常发生类似事件。不管现在你是怎样横行,到阎老那儿,是赖不了的,结果还是要来还债,怎可仗恃势力而不奉还?

  “或”有亲“自”来“借”常住物,“或贷人”,贷是借的意思,以常住物借与他人,但该人没有信义,借了给他就不还来。“或复换贷”,以有换无,先贷后还,以轻换重,以贱易贵,日子一久,不记其事,文说“漏忘”。忘而失记是漏,遗忘不还名忘。虽非存心不还,未还则是事实,同样是有罪的。

  “或”有将“三宝物,混乱杂用”,亦要不得。如信众施一块旃檀木,本意是塑佛像用的,不知作为木柴烧去,或有信众施钱放生,将放生钱混为斋僧,使得很多生命不获解救,或有发心来寺斋僧,乃将该钱混为建寺,这都犯误用罪。再如施主省吃俭用,将钱送到寺内铸钟,期收钟声一响,远近都能听到,圣凡皆得受用,这对施主说,会得大福德,现将该款别用,不但自己有罪,施主亦少得福。罪福决疑经清楚说:施主原本发心塑造释迦佛像,你却为他塑弥陀佛像;施主原本发心要印大般若经,你却为他改印大涅槃经;施主原本发心要造僧房,你却为他改供僧食;施主原本发心供养二部僧的,你却为他改入一部僧中;施主原本发心供养十方僧的,你却替他改为供养现前僧众。诸如此类,有违施主心意,当然皆得罪过。

  “或”有“以”僧“众”所有“物”,诸如“谷米”,乃至“油烛”,各有各用,不得“随情逐意”,任意胡乱妄用,“或”者私“自”受“用,或”者给“与”自己所钟意的“人”受用,“或”有将本用以供佛的华果,现在将该“华果”,“摘”来不用供佛,反而“用”来“僧”众所需的华“鬘”璎络之“物”,以为庄严,怎么可以?要知圣凡之僧,皆是佛的弟子,弟子供佛是应该的,反将佛所有的华果,用作僧的庄严品,试想其过多重?

  或有“因”将“三宝财物私自利己”,其罪更是如恒河沙。三宝财物,如上所说,互用尚且不可,怎可藏匿私自取用?大般涅槃经说有八不思议,第七不思议,是显佛法大海,不宿死尸。如一阐提人,或犯四重禁、五无间罪、诽谤大乘、非法说法、法说非法,此等皆是佛法大海所不宿的死尸。还有畜香、华、金、银、宝物、妻子、奴婢的八不净物,其罪同样很重。

  “如是等”所有“罪”恶,可说有“无量无边”那么多,过去不知不谈,“今日”知是错误,除了生大“惭愧”,唯有在三宝前,“皆悉”至诚“忏悔”,求罪消灭。

  癸三 忏盗亲邻物罪

  又复无始以来至于今日:或作周旋朋友,师僧同学,父母兄弟,六亲眷属,共住同止,百一所须,更相欺誷。或于乡邻比近,移篱拓墙,侵他地宅,改标易相,虏掠资财,包占田园,因公托私,夺人邸店,及以屯野。如是等罪,今悉忏悔。

  此明忏有关人士互相侵占的罪业。在这世间明显看到,不论是怎样有关的人,尽管平时彼此很好,一旦到了金钱问题,总是想得别人便宜,甚至有所欺骗侵占。是以“又复”众生,从“无始以来”一直“至于今日”。

  “或”在彼此之间,有“作周旋朋友”,意即朋友间的往还应对,好像关系亲切得很,不时还有金钱周转,但到利害关头,立刻忘掉友谊,不知什么叫做良朋好友。或有“师僧同学”,当亦相当重要。如以出家者说,和尚为师,清众为僧。辞亲出家,师僧最亲,理应真诚相处,但是仍有不和,关键亦在金钱。或为“父母兄弟,六亲眷属”,就世俗说,彼此有着血统关系,理应极为亲切,要当相互关怀,但这有关的人,或是“共住”在一家、一村、一乡中,或是“同止”于某个集团,某个机构。“百一所须”,即不论大小、多寡受用之物,都各有其分际,属于父母的自属父母,属于某个人的自属某个人,有时互通有无,自没什么问题,绝对不可欺诈,可是事实,如是人等,“更相欺”诈,互相诬“誷”。誷同罔,就是昧之以理。如明明是有说无,明明是多说少,诸如此类,比比皆然。不说别人,就以父子、母女来说,各顾自己金钱,特别是兄弟间,为了祖上留下几个钱或遗产,往往为了争取或多或少,亲兄弟成寇仇。这不是造罪是什么?

  “或”有“于乡”村间,彼此相互为“邻”,相“比”左右,极为靠“近”,俗说“远亲不如近邻”,理应相互和睦相处,亦即一般说的睦邻,应该守望相助,但是常听人说:“不做邻居好邻居,做了邻居是怨家”。为什么会这样?即因住处邻近,有些心量小而想占便宜的人,不是“移”动邻家的“篱”笆,以便侵占邻居一些土地,就是“拓”开邻家的“墙”基,同样是想多得一尺或数寸土地,所以说“侵他地宅”。如最近新加坡联合晚报发出消息说:“邻居建围墙官司,原告获判得胜诉”。因被告建围墙,确占原告的一块地段,约有十一点八方公尺。可见这类事情,不特过去乡村有,现在城市中亦有,问题就在人们一念贪心。还有邻居之间,在未建立围墙,或尚未竖篱笆,先立木标,或立界石,以定彼此的交界限度。可是有些贪心的邻居,为想多得一些土地,偷偷的“改”立“标”记,暗暗的换“易”原来界“相”,这不但是犯罪行为,邻居发现还要向你兴师问罪,要想和睦就很困难。

  或有抢“虏”劫“掠”他人的“资财”,或有“包占”别人的“田园”。古德举例说:“如四围田地,并属黄家,而中间一丘属白姓,白弱黄强,田绝水道,地绝行路,使其必弃,白必归黄,是以田地包裹于外而据之也”。或有“因公托私”,就是假藉公事而徇己私。或有藉恶势力“夺人邸店”。邸是客舍,即现在所说的旅馆,店是商店,即一般做生意的店面。商店的地势好,生意非常的旺;或旅馆的宾至如归,天天客满,有人看到眼红,就用暴力强夺,由自己来做这生意。“及以屯野”,是指乡村山野的旷地,为商家屯积货品的处所,或农家聚积稻谷的仓库,有人以非法手段,将之夺为己有,岂非恶霸行为?

  如上所说种种,世人或认平常,甚至司空见惯,因而贪心重的人,往往起而效尤,不特为自己造下极大重罪,亦为社会造成大不安宁。过去为贪心所使,以为这是小事,没有什么关系,现知这是造罪,将来会感苦果。对于“如是等罪”,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消除,唯有于“今”在三宝前,皆“悉”诚恳“忏悔”,乞求罪业清净。

  癸四 忏盗百姓物罪

  又复无始以来至于今日,或攻城破邑,烧村坏栅,偷卖良民,诱他奴婢;或复枉压无罪之人,使其形殂血刃,身被徒锁,家缘破散,骨肉生离,分张异域,生死隔绝。如是等罪,无量无边,今悉忏悔。

  此明忏悔盗取百姓财物的罪业,而且这样的盗取,是公开的用暴力手段抢夺,亦即一般说的打家劫舍。文说:“又复”众生从“无始以来”,一直“至于今日”,做了如下所说的各种罪业:

  “或”是“攻城破邑”,以便抢劫民物。城邑,指古代地方的区域,大的叫都,小的叫邑,如邑宰,是旧时代县令的尊称;都称都督,古时藩镇的长官,民国初年各省军民长官。县令的官小,等于现在的县长,都督的官大,等于现在的首长或省主席,皆负防守自己所管辖的地方责任。古代常有成群结党的盗贼,在认为力量足够时,不顾一切的去攻城破邑,如攻破下,会抢很多金银,这在历史上常有记载。甚至官兵无法守得住时,会弃城邑而逃,或待中央政府大军协助,始能克服所弃守的城邑。

  或有“烧村坏栅”。村是乡村,较城镇都邑人口较少的地方,古时中国以一万二千五百家的区域,称之为乡。乡有乡官或乡长,是管理一乡事务的下级基层人员,负有保卫一乡的责任。但暴恶的匪徒,为洗劫这乡村,如遇强力顽抗,就放火烧村庄,以泄内心其忿。这在过去亦是常有的事。栅是关栅,古代大都用木做成,不论是在小镇,或是在一乡村,为防盗贼侵犯,特于四陲立栅,以防不测之患。现在有人,为了便于出入,故意烧坏木栅,好到村庄打劫,不致受到限制,当然是罪恶的行为。

  还有罪大恶极的人,“偷卖良民,诱他奴婢”。良民是指安分守己的人民,或身家清白的老百姓,从来没有做过不道德的事,家庭环境亦还可以,根本不曾想到卖身,可是恶人为了金钱,特地将你掳去,偷偷卖给别人,以图得大价钱。良民本想自食其力,安心过老百姓生活,恶人将你卖出以后,去过牛马不如生活,这不是罪恶是什么?又如人家的妇女,恶人以诱骗方法将你逼出,从而使你做人的奴婢,恶人从中得大利益。不但古代有这现象,到了现代有些地方,还有人在做贩卖人口的勾当!像这样诱逼人民为奴为婢,过失当然是很大的,怎可只顾自己利益,将人作为货物买卖!买卖人口岂是人所应有的行为!

  “或复”曾经做过“枉”屈“压”迫欺诈“无罪”的人。如有本是善良的人,从没有犯过罪,错事亦未做过,但想得他钱财,“使其形殂血刃”,结束他的生命!形殂是使身体死亡,血刃用刀伤害他的生命,俗说“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其人本不应死,因此死于非命!即或不使他的身首异处,亦会将之“身被徒锁”,如将其人作为囚徒一样的关闭起来,并用枷锁牢牢的扣住他,使他不得自由活动,并受各式各样痛苦。此人如是一家之主,从而使得这个“家”庭,“缘”于主人被害被囚,致令整个家庭“破”碎分“散”,如父母子女的“骨肉,生”而分“离”不能团聚。“分张异域”,异域指不同地方,如父母在家乡,儿女在他邦,不能欢聚一处,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不但生离如此,还有“生死隔绝”。如将所压迫的对象,终于使之形殂血刃,生老虽仍在人世间,但死者已走入黄泉路上,要想重温家庭亲情温暖,不复可得!“如是等”这么多的罪恶,真可说是“无量无边”。要想将来不感罪恶苦果,唯有现“今悉”皆“忏悔”,若不诚恳忏悔,罪业始终存在,要想不受苦报,绝对是不可能!

  癸五 忏悔贸易罪业

  又复无始以来至于今日:或商估博货,邸店市易,轻秤小斗,减割尺寸,盗窃分铢,欺誷圭合,以粗易好,以短换长,欺巧百端,希望毫利。如是等罪,今悉忏悔。

  此明忏悔贸易欺骗谋利等的罪业。在这世间做人,有时经商贸易,没有什么不好,但在做生意时,理应公平买卖,赚所应赚利润,可是常听人说,十商九奸,无奸不商,总想谋取更高利润,就不免有不如法处。所以说:“又复无始以来”,一直“至于今日”,不法贸易是很多的:

  “或”有“商估博货”:商指做生意的人,亦即经营商业的人,或总称为商贾。如将货品运去出售叫商,存于店内货品待售叫贾,古代亦有说为“坐贾行商”,就是行卖叫商,坐贩叫贾。商估,是说在卖货物时,讨价还价的论价。博货,就是兑换贸易,亦即换取意思。或作“邸店市易”。邸店亦名邸舍,就是市中的商店,在商店里,以其所有,易其所无,名为市易。“轻秤小斗”,约轻重说。买进来时,用重秤称,卖出去时,用轻秤称;买进来时,用大斗量,卖出去时,用小斗量。“减割尺寸”,约长短说。如卖布等,总是减割客人的尺寸,客人买一丈布,商人量给你看,确实亦是一丈,回去再量一量,只有九尺五寸,奸商减割五寸给你,吃亏是买布的人。“盗窃分铢”。铢是古代衡量或衡量的名称,等于一两二十四分之一。古说“铢两悉称”,极言轻重权衡的精细,不能有丝毫的马虎。或说“铢积寸累”,形容积聚很难,必要由极细微,渐渐储蓄起来。一分一铢的钱银都要盗窃,想想人的贪心多大?正因如此,世间所以发生很多的纠纷。

  “欺誷圭合”:圭是量器的名称,约为升的十万分之一。古代说:“六粟为圭,十圭为撮,十撮为抄,十抄成勺,十勺成合,十合成升,十升成斗”。圭合,形容就是极微小的东西,亦不可欺誷而取。“以粗易好”,谓以极粗的东西,换为细好的东西。“以短换长”,谓以较短的东西,换成较长的东西。如是轻重、长短、大小、好坏、多寡等,就做人说,不可妄为贪取,但经商的人,总是这样“欺”罔机“巧,百端”而出,亦即想尽办法,谋取蝇头之利,其实所“希望”得到的,不过是秋“毫”之“利”,而所造的罪恶却很重大。“如是等”无量“罪”恶,现“今”惟有“悉”皆“忏悔”,假定不如法忏悔,以此所造极重罪业,将来必定要受苦报,无法逃避得了。

  癸六 忏悔杂取罪业

  又复无始以来至于今日,穿窬墙壁,断道抄掠,抵捍债息,负情违要,面欺心取。或非道陵夺,鬼、神、禽、畜四生之物。或假托卜相,取人财宝。如是乃至以利求利,恶求多求,无厌无足。如是等罪,无量无边,不可说尽。今日致祷,向十方佛、尊法、圣众,皆悉忏悔。

  此明忏除暗谋邪命等的罪业。为人在世,没有不求生命生存,而维持生命的生存,端有赖于生活资具,但这要正当的求得,不可用不正当手段谋取。世人不是这样,往往喜欢取巧,不想太过出力,做应做的工作。于是“又复无始以来”,一直“至于今日”,又造下了如次的重罪:

  如有人为了易于取得钱财,就去“穿”通地穴,或“窬”穿木户,甚至挖“墙”拆“壁”,凿空砖垣,悄悄进入他人屋内,翻箱倒箧的盗取金银财宝,或是其他贵重物品,现在有所谓“破门行窃”,或爬到屋顶掀开瓦片,进入公司拿走自己所喜爱的物品,这不是盗取是什么?或知有人身怀巨款,从某道路通过,特先到该路中,截“断”他的“道”路,俗说拦路劫掠,文说“抄”物“掠”夺,使他身中财物归于自己。现更有人要以馀款存入银行,或从银行取出款项发薪,歹徒如知同样会得劫夺。如有什么“抵”触,以力“捍”卫自己,比方原向他人借“债”若干,言明到时子“息”全部奉还,但借钱真到期,突然辜“负”前“情,违”背旧“要”。要指借约,到期不还本钱及利息,是即俗说的赖债,现实世间不是有很多这种人吗?像这样的当“面欺”凌,还说慢慢的会还你,而实已经私“心”谋“取”,根本没有还意,不是盗取是什么?

  “或”有对于“非道”,亦即对恶道众生所属物,亦敢大胆的加以“凌夺”过来,属于自己所有。如“鬼”及“神”,固各有他们所应得的财物,就是飞“禽”走兽之类“畜生”,同样有它们生活所需之物。“四生之物”,是指鬼、神、禽、畜四类不同的生命。有人竟也大胆的盗取祭祠鬼神的物品,如所供奉的鸡鸭鱼虾等,盗者以为神鬼,并不真实受用,何不由我取来大啖特啖?或将别人饲养禽畜的食物,予以劫夺过来,使诸禽畜无法生存,这不是盗取是什么?其过失当然是很大的!

  看相、卜卦、算命等,本是骗人的把戏,但世人竟多欢喜这套,特别在人苦闷无聊时,更希望听到江湖术士,说几句自己所喜欢听的话,因而就有走江湖的,“假托卜相”方法,断人吉凶祸福,妄“取”他“人财宝”。不说知识不高,教育落后地区的人,会受卜相者流所骗,就是教育程度很高,知识相当丰富的人,亦往往去碰碰运气,结果大上其当,白送钱给卜相老。这在社会新闻中,常有报导,但人不肯吸取教训,过了一个时期,妄被卜相者骗,听说有名的卜课看相者到,于是又很乐意的去向他孝敬一些财宝,明明受骗但愿如此,人的愚痴到这程度,还有什么话说?无怪走江湖者,到这太空时代,仍在各地活动。

  “如是乃至”像这样的“以”少“利”谋“求”多“利”,或恃势逼迫“恶求多求”,求得越多越好,从来“无”有“厌”患、“无”有满“足”。这种现象,在这世间,不也同样的到处见到吗?

  向上所说“如是等罪”,真是“无量无边”,要说“不可说尽”。然则应当怎办?唯有“今日致祷”,恳切至诚的“向十方佛”、十方“尊法”、十方“圣众”,亦即是在十方三宝面前,“皆悉”予以“忏悔”,并求三宝慈悲加被,使我罪障皆得忏除,好向佛道前进。

  壬四 发愿成德

  愿承是忏悔劫盗等罪所生功德:生生世世,得如意宝,常雨七珍,上妙衣服,百味甘馔,种种汤药,随意所须,应念即至。一切众生无偷夺想,皆能少欲知足,不躭不染,常乐惠施,行给济道,舍头目髓脑,如弃涕唾,回向满足檀波罗密。

  忏悔盗业已如上说,现在发愿求成功德。忏悔者说:我之所以作上种种忏悔,不是为了别的什么,而是“愿”我“承是忏悔劫盗等罪所生”起的“功德”,于今后的“生生世世”当中,皆能“得如意宝”。如意宝,就是摩尼宝珠,亦称无价宝珠,即随具有此宝者的心意,能雨诸宝的宝珠。大宝积经百十贤护长者会说:譬如有人贫穷不能自济,忽然值遇如意宝珠,彼人将此宝珠抓在手里,如所心意,想要得到什么,就可得到什么,不说可得楼台池观,亦可得馀资财诸物。大乘理趣六波罗密多经第三发菩提心品亦说:过去有个商人,非常聪慧明达,亦极奉行仁孝,见到父母宗亲贫苦,常怀忧恼逼切身心,不知用何方法始能给予救济。想来想去,没有其他办法,唯有入海采如意宝,供给父母宗亲以及贫苦大众。大毗婆沙论第百二说:如放如意珠于高幢上,随意所欲雨诸宝物,充济百千贫匮人群。证知世间确有如意宝珠这样宝物。

  忏悔劫盗罪业的人,愿得如意宝珠后,希能“常雨七”种“珍”宝,常雨各种“上妙衣服”,常雨“百味”美妙“甘馔”,常雨“种种汤药”,且“随”自己心“意”之“所须”要,能够“应念即生”。七珍,如通常说的金、银、琉璃、颇梨、车磲、赤珠、玛瑙的七种珍宝。得到这些珍宝,不是专供自己享受挥霍,而是用以周济贫困,使诸生活困难的,不致感到贫寒痛苦。上妙衣服,是指最华丽、最美观、最整洁的衣服,使人穿在身上,感到雅观大方,不显寒酸之相,亦不再有衣不蔽体的窘态。百味甘馔,是指最美味、最可口、最富营养的饮食,使人吃入口中,感到极为受用,并且促进身体健康,不再有食不充口时觉饥饿。种种汤药,是指病人所需要的各种药品,如以现代来说,中西药无不具有,服用这种汤药,会得药到病除,还有一些补药,服后令身体更健壮。从如意宝珠所落下的七珍等的各物,不要费怎样大的气力,只是“随”自己心“意所须要”的什么,“应”其心“念”所想“即”时而“至”。好像净佛国土中的自然化现。如说“思衣得衣,思食得食”那样的容易。

  如上所说七珍等,本是人人所要求得的,如一个人正当贫穷的时候,想得而不能得,就想设法盗取,现在行者以此所得,自发自动的施给所需的人群,所以“一切众生”,面对这些宝物,“无”有“偷”窃劫“夺”之“想”,并且“皆能”做到“少欲知足”,不会不知足的恶求多求,更“不耽”着这些珍贵之物,亦“不染”着这些珍宝之物,不像过去欺诈百端的,希望得到毫许之利。生存在这世间,没有不需财物,现发心忏悔者,“常乐惠施”自己所有,“行给济道”,不如过去那样口说给与而心实极悭吝。不特一切所有悉无贪惜,惭次尚能以头目手足血肉身分,施来求者。在施“舍头目髓脑”时,“如弃涕唾”那样的轻易,毫不感到怎样困难。最后,以如是所有功德,尽皆“回向”,以求“满足檀波罗密”。檀波罗密,就是布施波罗密,或名布施度无极。布施虽有财施、法施、无畏施三种,但此主要是指内外财施。

  辛三 淫业

  壬一 明淫欲过患

  某等次复忏悔贪爱之罪。经中说言:但为欲故,关在痴狱,没生死河,莫知能出。众生为是五欲因缘,从昔以来流转生死。一切众生,历劫生中,所积身骨,如王舍城毗富罗山,所饮母乳如四海水,身所出血复过于此。父母、兄弟、六亲眷属,命终哭泣所出目泪如四海水。是故经言:有爱则生,爱尽则灭,故知生死贪爱为本。

  上忏身业所有盗罪,现再忏悔身业所有淫业。于中,先明淫欲过患。所以说:在会“某等次复忏悔贪爱之罪”。淫欲虽为世人之所染着,但对众生最为不利,亦使众生受苦最多,因欲乐心特重的人,必会做出很多非理的事,当就沉沦于生死苦海中,要想出离很难。淫欲实是万恶,中国说的“万恶淫为首”,确说得不错。被淫欲所缚着,会牵入于罪门,所以害人最惨。在佛法说,淫欲虽非生死根本,但确是推动流转的最大动力!对淫欲有所染着,一切衰事接踵而来,种种困厄无以自拔。事实确是如此,但人最善忘,刚领悟淫欲过失,不久又去追求,如人出狱恢复自由,又故态复萌重行入狱,这不是痴狂是什么?对淫不生好乐,弃之无所顾恋,好像加在颈上的枷锁,立刻脱落下来,轻松自在,永无衰祸灾患!

  佛在“经中说言”:众生在世间,“但为欲故,关在痴狱,没生死河,莫知能出”。严格说来,淫欲是最苦的,众生颠倒,不知其苦,妄以为乐,于是贪淫好色,不知有所厌离。如人渴饮咸水,不但不能解渴,反更增加口渴,试问何乐可言?淫欲本没有什么味,由邪恶颠倒力,于无味中妄以有味,若要令之不要贪着,反而更要尝尝其味,殊不知淫欲这事,苦是实在的,乐是虚妄的。正法念处经偈言:“如火益干薪,增长火炽然,如是受乐者,爱火转增长;薪火虽炽然,人皆能舍离,爱火烧世间,缠绵不可舍”。真所谓“耽愚痴而不省,系牢狱而无逃,恩爱生死深如河海,莫知能出”。原来痴狱之门,常常关得很紧,不说你不想逃,想逃也逃不出。

  “众生为是五欲因缘”,是故“从昔以来流转生死”头出头没无有出期。可是世人已经娶妻,理应遵守伦常,但是仍不满,不是再娶妾妇,就是淫他妇人,自己受苦无乐不谈,还为他人家庭带来困扰,更为社会安宁带来麻烦,而自己的智慧亦被湮没,爱淫欲有何意义?经中又说:“譬如高罗群鸟落之不能奋飞,又如密网众鱼落之刳肠殂丸,亦如暗坑无目投之如蛾赴火,是以智者知而远之不受其害,恶而秽之不受此物之所惑也”。大般涅槃经说:“菩萨五欲法,无有欲乐,如犬啮枯骨,如持火逆风而行,如囚趣市,观欲如是,多诸过患”。不论我佛怎样苦口婆心的慈悲开示世人,世人仍是这样的迷恋欲乐,至死不知厌离,怎不一生一生的在生死中流转?

  经中又说:“一切众生”在生死中流转,“历劫生中”生了又生,每个生命都有他的身体,死后所留下的身骨,其所积聚的“身骨”,犹“如王舍城外”的“毗富罗山”那样的高。王舍城,梵名曷罗阇姞利呬,又名罗阅揭利醯,罗阅祇,或简名罗阅,是中印度摩揭陀国往古的首都。大唐西域记第九说:“石柱东北不远,至曷罗阇姞利呬城,外廓已毁,无复遗堵,内城虽毁,基址犹峻。周二十馀里,面有一门”。摩揭陀国的王都,本在上茅宫城,到频婆娑罗王时,始移都到现在的王舍城。毗富罗山,又作鞞浮罗山,译为广普,方,或译大。是王舍城的五山之一,为中印度旧王舍城东北山名。杂含第四九说:“王舍城第一,名毗富罗山”。大唐西域记第九说:“山城(旧王舍城)北门之东,有毗布罗山”。众生的身骨堆积起来,犹如毗富罗山那样高,众生所受生死之多可知。

  在生死中受生的众生,“所饮母”亲的“乳”水,犹“如四”大“海水”那样多,而“身”上“所出”的“血,复过于此”四大海水,而当一个众生生命结束时,“父母、兄弟、六亲眷属”啼泣围绕、“哭泣,所”流“出”的“目泪”,同样“犹如四”大“海水”那样多。“是故”经中“说言:有爱则生,爱尽则灭,故知生死贪爱为本”。要想不再在生死中流转,唯有除去爱欲才可。

  壬二 示欲苦报忏

  所以经言:淫欲之罪,能令众生堕于地狱、饿鬼受苦;若在畜生,则受鸽、雀、鸳鸯等身;若生人中,妻不贞良,得不随意眷属。淫欲既有如此恶果,是故今日至诚求哀忏悔。

  男女间有一定的分际,绝对不能超出分际乱来,但人世间偏常有男女问题的发生,不说没有片刻的欢乐,即或有片刻触乐之感,当来的苦可真够你受的。为人用情不可不专,所谓夫妇的结合,其基础建立在双方的感情上,同时还要以理智为后盾,一旦发现那方面感情向外发展,立刻要以理智予以控制,警告自己的感情要绝对认真,假定让感情太过没有克制的奔放,会在人世间演出极大悲剧!

  上述是就世间说,如以佛法说,未来的痛苦,是难担当的,“所以”大小乘“经”中常“言:淫欲”的“罪”过极重,“能令众生堕于地狱、饿鬼受苦”。如有正报颂说:“邪淫入地狱,登彼刀叶林,热铁钉其口,洋铜灌入心,毒龙碎骨髓,金刚鼠食髓,铜柱缘上下,铁床卧隐深”。堕入地狱所受是诸痛苦,谁能忍受得?

  十诵律说:舍卫国有婆罗门生一女,面貌极为端正,肤色极为洁白。当时有相师相此女,说她长大不守妇道,会与五百男子有染,因而无人敢以向她求婚。后有做生意人,常入海中采宝,一日在阁楼上,见此美女,心想我家,除沙门释子,无人到我家,我娶此女,怕谁乱来?结婚不久,商人又结伴入海求宝,对守门人说:我家除沙门释子,任何男子不令入舍。商人入海后,果有沙门来乞食,女子见了,就引诱沙门,沙门严持净戒,不为所诱。此女为欲火所烧,不久得病而死,家人以庄严具合弃死处。因女刚死,姿色犹在。时有五百盗贼,经过此处,发现死女秀丽,竟与行不净行。该女曾对沙门、婆罗门说共我行欲,以此因缘堕于畜生,在彼国北方生为淫龙,叫毗摩达多。

  假“若”堕“畜生”道中,“则受鸽、雀、鸳鸯等身”。鸽是鸟的名称,有说鹁鸽,飞翔很快,记忆力极强,全身黑褐色。晴天鸣声和缓,雨天鸣声急促,军人用以传书。雀是鸣禽,亦说燕雀,依人小鸟,褐色,有黑斑,以谷物昆虫为食。鸳鸯是游禽类水鸟,比鸭略小,雌雄常栖一处,从不分离。人得其一,另一会思念而死。等是等于其他鸟类,不能一一列出,所以用一等字。

  好淫之人,从恶趣出,“若生人中”,娶了妻子,“妻不贞良”,即为妻的不能清白守节。杂譬喻经说:过去有一男人,生得端正无比,一日为王召见,很欢喜的去见王,回到房中,见妻与奴为奸,怅然结气,颜色顿然变丑,不好意思见王,就在马房过夜,见到王大夫人,与马伕私通,心突开朗,想大王夫人,尚背王如此,何况我妇?是为妻不贞良最好明证。

  不特如此,复“得不随意眷属”,就是自己眷属如儿女等,无论要他们做什么,总不能随自己心意,真是事事皆不遂心,儿女愚昧无知,亦无办法教导,你要他这样,他偏偏那样,使你急心无可奈何!“淫欲既有如此”不良“恶果”,然则应当怎办?“是故”唯有从“今日”起,“至诚”恳切“求哀忏悔”。如不忏悔,长期这样下去,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壬三 举淫欲罪忏

  某等又复无始以来至于今日,或偷人妻妾,夺他妇女,侵凌贞洁,污比丘尼,破他梵行,逼迫不道,浊心邪视,言语嘲调;或复耻他门户,污贤善名,或于男子五种人所,起不净行。如是等罪无量无边,今日至诚皆悉忏悔。

  前明总忏淫业罪报,但淫业的罪相怎样,现再略为说明,以便知而更当忏悔。

  “又复”众生从“无始以来”,一直“至于今日”:人世间的夫妇关系,过去凭媒撮合也好,现在自由恋爱也好,一旦成为夫妇,自为双方占有,不容任何人涉及其间,如此夫妇才能白头偕老,家庭才能融洽无间,但世间好色之人,有了妻子仍不满足,还要“或”是“偷人妻妾”,或是“夺他妇女”,“侵凌”她们“贞洁”。这是现实社会经常发生的事!如男方发现女方不贞,或女方见男方别有所爱,内心的痛楚无法形容。到了严重程度,不是丈夫手刃爱妻,就是妻子解决丈夫,甚至有先将亲生儿女,抛下街头头脑开花,接着自己跳楼而死,这种家庭惨剧,不是经常在社会舞台上演吗?追源祸始,不是由“偷人妻妾,夺他妇女”而来?罪恶又是多重?所以做人应守做人本份,不应无惭无愧的淫他妇女!

  另有一些罪恶特重的男子,除夺取一般妇女贞操,竟胆大妄为,伤天害理的“奸污”出家的“比丘尼”。身为一个比丘尼,舍家出家,是为专心一意修净梵行,严格守持自己所遵守的净戒,根本放弃世间的欲乐,现你竟色胆包天,昧尽天良的,违反她的意志,“破”坏“他”所修“梵行”。具有净戒在身的比丘尼,当然不会让人无理侵犯,但你为逞兽行,居然胆敢“逼迫”她做“不”人“道”的事,想想你还算是一个人吗?如是“污比丘尼,破他梵行”,以佛法说,千佛出世,不通忏悔,身为顶天立地富有灵性的人,怎可逼她强行不道德事?如有这种罪恶邪念,应立刻的猛醒回头,无间地狱苦是不好受的!

  “浊心”,是指心怀淫秽,老是想着欲乐,不知欲非真乐,是极痛苦最大根源。“邪视”,是指邪视女色,含笑作态,以惑女子。“言语嘲调”,是用淫秽的语言,挑拨对方,使她投入自己怀抱,或用语言相互调戏,使人惑乱受他愚弄。经中有菩萨说:纵然不与女人发生关系,若见女人,或共嘲调言语戏笑,或壁外听女人身上所佩戴的鐶钏等声,心里生起爱着,乃至出外随逐女人,都不得名净戒具足,怎可与女人嘲笑调戏?假定如此岂能无罪?

  “或复耻他门户,污贤善名”,是说本是善良人家,声誉向来很好,因你侵凌他家妇女贞洁,使得贞良门户人家,蒙羞含耻,贤善名声,被你污辱。如过去声誉好时,别人一说某家,咸称该家大小人等,悉皆循规蹈矩,没有做过男盗女娼的事,现因你侵凌他家妇女,人们谈到某家,就说其门风已坏,妇女不遵守德行。明明不是人家要做丑陋的事,因受你的诱惑,污辱他家妇女,致使其他受到不好声誉,这不是“耻他门户,污贤善名”是什么?

  “或于男子五种人所起不净行”,是指五种男根不具的人,略名五种不男,或五种不能男,又说为五种黄门,就是男根不满者,有五种类别。十诵律第二十一说:“有五种不能男,何等为五?一、生不能男;二、半月不能男;三、妒不能男;四、精不能男;五、病不能男”。生不能男,又名生不男,或名生黄门,是指生来不能行, 淫的男子;半月不能男,又名半不男,或名半月黄门,是指半月能行淫,半月不能行淫的男子;妒不能男,又名妒不男,或名妒黄门,是指见他行淫时,生起嫉妒心,男根勃起;精不能男,又名变不男,或名变黄门,抱生黄门,触抱黄门,是指见他行淫,立刻变失自己男根,或遇男则女根起,遇女则男根起;病不能男,又名犍不男,犍黄门,形残黄门,是指生已腐烂、若堕、若由虫噉等,即将男根已经割去的男子。大乘阿毗达摩杂集论第八说半择迦,有“生便半择迦,嫉妒半择迦,半月半择迦,灌洒半择迦,除去半择迦五种”。世间有些丧心病狂者,在此五种不男人中,或于其道,或于非道,起不净行,同样是有极大罪恶。

  “如是等罪”有“无量无边”那样多,除于“今日至诚皆悉忏悔”,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消除。

  壬四 发愿求成德

  愿承是忏悔淫欲等罪所生功德,生生世世,自然化生,不由胞胎,清净皎洁,相好光明,六情开朗,聪利明达,了悟恩爱,犹如桎梏,观彼六尘,如幻如化,于五欲境决定厌离,乃至梦中不起邪想,内外因缘永不能动。忏悔发愿已,归命礼三宝。

  如能真诚忏悔,罪业确可忏除,现我“愿承是忏悔淫欲等罪,所”能“生”起种种“功德”,以此功德,求我于“生生世世”中,皆得“自然化生,不”再“由胞胎”生。吾人生命受生,胎生是不理想的,化生当然很好,但生及堕地狱的化生,同样是不美满,理想化生,是能常得莲花化生,或生西方极乐净土,或生十方所有净土,皆是莲华化生,不同浊世胞胎受生。莲华化生,无有染污,心不混浊,所以清净皎洁。“相好光明”,如前赞佛偈解说,不再重述。“六情开朗”的六情,就是六根,凡夫六根,时为六尘迷惑,不得开朗,现在不为六尘迷惑,得获开朗。六情既然开朗,当亦“聪利明达”,并且“了悟”世间“恩爱”,原是“犹如桎梏”一样把人牢牢的系住,根本苦不堪言,哪里如一般人所想像的有什么快乐?桎梏就是“脚镣手铐”。扣在手上的叫梏,套在脚上的叫桎。

  同时运用智慧,“观彼”色、声、香、味、触、法“六尘”,皆是“如幻如化”,无一是实在的,有什么可贪着?如有五百太子,集坐莲华池边,各见水底自己影像,立即悟达诸法,原是如幻如化,如梦所见,如水中影,无有真实,因而发心出家学道,皆得道果,是知道果非不能证,问题是否了达诸法如幻,有此了达,“于五欲境”,就能“决定厌离,乃至”在睡“梦”中,也“不起”一念“邪想”。邪想不起,“内外”任何一种“因缘,永”远“不能”再“动”其心,哪里还会再去造作淫欲的罪业。

  如此“忏悔发愿已”,至诚“归命”顶“礼三宝”。

  辛四 口业

  壬一 忏口业过患

  前已忏悔身三业竟,今当次第忏悔口四恶业。经中说言:口业之罪,能令众生堕于地狱、饿鬼受苦;若在畜生,则受鸺鹠、鸲鹆鸟形,闻其声者无不憎恶;若生人中,口气常臭,有所言说,人不信受,眷属不和,常好斗诤。口业既有如此恶果,是故今日至诚归依三宝,皆悉忏悔。

  初两句,是结前起后。“前”面“已”经“忏悔身”所造的杀等“三业”,现“今当”再“次第忏悔口”所造的恶口等四种“恶业”。为人生而有口,必要说话,若说有伤于人,或者挑拨离间,或说不诚实言,或说不三不四使人生起不好心念的,皆是恶业,为佛法所不许可,亦为人所不当言,所以口所造业,理应如法忏悔。

  一般以为说话随便,没有什么关系,其实关系很大。如世俗说:“一言兴邦,一言丧邦”。特别是办外交的,说错一句,会使国家丧亡,说话怎不重要?吾佛更在“经中说言:口业之罪,能令众生”,或“堕于地狱”受苦,或堕于“饿鬼”受苦。地狱、饿鬼二趣,前都说过,此不重说。或时堕于畜生,“若在畜生,则受鸺鹠、鸲鹆鸟形”。鸺鹠是食母的怪鸟,亦叫怪鸱鸟,属于猛禽类,俗称猫头鹰,白天虽不怎样看到事物,到晚上什么都看得见,不特会食其他飞禽,就是生母亦会吃的,是性情凶残鸟。鸲鹆是涉禽类鸟,全身灰白色,翼尾是黑色,形似鹤而顶不红,颈嘴都很长,常栖江湖池沼近旁。叫声难听且含多淫,人听到其声,都对它憎恶,所以说“闻其声者无不憎恶”,可见是非常不受人类欢迎的鸟。

  “若”从三恶趣出“生”到“人中”,因过去经常出口污人,所以现生为人,常从口出臭气,所以说“口气常臭”。如有人一开口说话,就有一股秽气随口而出,使与对话的人,感到相当难受。设或与人谈论什么问题,明明是说事实,确有它可靠性,因过去说太多骗人的话,现虽“有所言说”,但“人不”肯“信受”,认你所说最靠不住,说话没人肯信,做人有何意义?不说外人对你如此,就是家中“眷属”,彼此亦“不和”睦,“常”爱“好斗诤”,不是三天一小吵,就是五天一大吵,闹得整个家庭,没有和乐气氛。如世间有很多家庭,常闹得妻离子散,或发生严重悲剧,都由口业罪恶而来。“口业既有如此”令人可畏的“恶果”,为不受种种恶果所苦,“是故今日至诚归依三宝,皆悉”予以“忏悔”,令是口业清净。

  壬二 别忏口恶业

  某等自从无始以来至于今日:以恶口业,于四生六道造种种罪,出言粗犷,发语暴横,不问尊卑、亲疏、贵贱,稍不如意,便怀瞋怒,骂詈毁辱,猥亵秽恶,无所不至,使彼衔恨,终身不忘,连祸结仇,无有穷已。又或怨黩天地,诃责鬼神,贬斥圣贤,诬污良善。如是恶口所起罪业无量无边,今日至诚皆悉忏悔。

  上已总忏口业恶报,下再广举口四恶业,一一次第加以忏悔。先别忏口业中恶口所造罪业。为人有时一怒冲口而出,所冲出的恶毒语言,使人听如刀割一样痛苦,特别是无保留的揭发他人阴私,所触恼的对方更难忍受,恶口所感受的正报,如有颂说:“恶口如毒箭,着物则破伤,地狱开门待,投之以镬汤,割刀令自啖,楚毒难思量,若与身无益,慎口也何妨”?是以做人说话,应慎于口,俗说“三思而后言”。如此,方不致于造成极重恶口罪业。

  可是在会“某等自从无始以来”,一直“至于今日,以恶口业”,对“于四生六道”的有情,不知造了多少口业罪恶,所以说“造种种罪”。恶口习重的人,“出言”吐语,总是“粗犷”。犷是蛮横犷悍,本指不可接近的凶恶之狗,现喻丑恶粗强的语言,使人感到难以听闻。又或“发语横暴”,是指强横粗暴的语言,同样使人难以入耳。由对众生发出这样的语言,众生不但在内心中对你憎恶,就是见到亦被视为仇人。法句经说:为人不摄身口,粗言恶说,多所中伤,为大众所不爱,为智者所不惜,到了生命结束,必堕恶道受苦。

  在这现实人间,人与人的关系,无可否认的,有尊卑差别,出言应有分寸,可是恶言粗语,成为习惯的人,“不问尊卑”,无礼说出不堪入耳的话,“不问亲疏”,说出无仁损德的话,“不问贵贱”,说出没有义理的话。“稍”为感到有些什么“不如意”,心里“便怀”极大的“瞋怒”,对于有关无关的人,立刻冲口烧心的,予以“骂詈毁辱”。骂是以恶言伤人,或当他人面前谩骂,或在宾客满座时大肆辱骂,骂得那人没有面目见人,想想他对你的憎恶怎会平息?詈是同以恶言伤人,不过是在背后谩骂,但人口快如风,你骂他的话,很快传入被骂者的耳中,被骂的人知你背后说他坏话,甚至无中生有的乱骂,那他对你怎不怀恨在心?

  或复说出“猥亵秽恶”的语言,使人亦感难以入耳。猥是杂乱鄙陋的意思,亵是亵狎相渎的意思,总是污秽轻慢肮脏的话。诸如此类不近人情的语言,“无所不至”,致“使彼”被骂詈毁辱的人,“衔恨在心”,而“终”其“身不”会“忘”记,于是彼此之间,“连祸结仇”,“横则结怨于四方,竖则连祸于旷劫”,哪里会有穷尽时?所以说“无有穷已”。佛对诸比丘说:不论什么人,在欲说话时,应说善言好语,不当说粗恶语言。说善语自感清凉,说恶语自生热恼。畜生受人毁骂,尚感相当惭愧,不愿继续工作,何况生而为人,受到他人毁辱,能不有所惭愧?是以不可随便用恶口骂人。如以恶口骂人,成实论说:“若人恶口种种骂詈,随语受报”。有感正报颂说:“恶口如毒箭,着物则破伤,地狱开门待,投之以镬汤!割舌令自啖,楚毒难思量,若与身无益,慎口也何妨”?

  恶口苦报,不可不畏。中国唐朝时代,有杨师操者,在贞观年间,曾任蓝田县尉,到贞观二十一年,年老退休,回乡躬耕,但他生性毒恶,喜见人过,乡中每有小事,立即告到官府,县司因他曾在朝中,做过国家的事,多少给他面子,可是长恶不改,恶口日盛,受人不喜见苦报!

  “又或”有些恶口极重的人,不但骂詈毁辱世人,还会“怨黩天地,诃骂鬼神,贬斥圣贤,诬污良善”。天地间的风雨阴晴没有一定,但人总望风调雨顺,一旦需雨而雨不来,不需雨而雨偏下不停,因而瞋天骂地,咒雨诃风,说老天不长眼睛,明明需雨为什么不来?诸如此类的瞋天骂地,是为“怨黩天地”。或有恶口极重的人,竟也胆敢“诃责鬼神”。如有想发财的,或是做生意的,甚至体弱有病,就去求神问鬼,卜问觅祸,若能满其所求,就说鬼神很灵,用诸祭品祭祀,如不满其所愿,就又诃责鬼神,说既没有灵验,还当什么鬼神?衰鬼恶神,种种诃责,并说以后再也不信。诸如此类,是为“诃责鬼神”。

  圣贤,有世间圣贤,有出世圣贤,都极端正而有高度修养,理应予以恭敬尊重,现不但不如此,反对圣贤,无理贬斥,说像他这样人,哪有资格称为贤圣?不过是估名钓誉而已,我才不信他们是贤是圣。诸如此类,名为“贬斥圣贤”。像这样人,在这世间亦可说是很多!

  百缘经说:过去拘留孙佛出世时,有一叫做婆罗,出家为一寺主,有诸檀越,沐浴众僧,复以香油涂身,其中有一罗汉,寺主不知他是圣者,见到对之瞋恚骂詈,说你是出家人,还用香油涂身,岂不等于人用粪秽涂身?罗汉为怜愍他,不对他说什么,即现种种神通。寺主见了,知非普通僧人,立刻向他忏悔,愿除自己罪恶。缘此恶口谩骂罪业,五百世中身常臭秽,无人敢以与之接近。由于过去出家,知错立即忏悔,现值佛陀出家得道。是以在世做人,应护自己口业,不得随便恶口骂人!

  除此,复有“诬污良善”,就是世间极为善良,有道有德的正人君子,如略有惭愧者,看到他人如此,理应恭敬尊重,因为崇重贤善,是做人的美德,现不但不尊重,反而构恶掐丑,污人清白令名,使人蒙受不白之冤,试想这个罪恶多重?佛曾对阿难说:“人生世间,祸从口出,当护于口,甚于猛火,猛火只烧一世,恶口炽火烧无数世,火烧世财,恶口烧七圣财”,人生于世,怎不谨慎防护于口?恶口对己确极不利,不但堕入地狱,会为大火燃烧,再为为人,亦会听到如刀如剑语言,使你心难忍受!

  “如是”像上“恶口所起”的“罪业”,细说起来,有“无量无边”那样多,现在唯有从“今日”起,“至诚”恳切的“皆悉忏悔”,以后不再用恶言伤人!

  壬三 忏小妄语业

  又复无始以来至于今日,以妄语业作种种罪。意中希求名誉利养,匿情变诈,昧心厚颜。指有言空,指空言有。见言不见,不见言见;闻言不闻,不闻言闻;知言不知,不知言知;作言不作,不作言作。欺誷贤圣,诳惑世人。至于父子、君臣、亲戚、朋旧,有所谈说,未尝诚实,致使他人,误加听信,亡家败国,咸此之由。

  前忏恶口业,此忏妄语业。妄语,有小妄语、大妄语之别,现在先明忏小妄语。吾人生命体,是虚妄不真实,所触外在环境,同是虚妄不真实。“所以妄想虚构,惑倒交怀,违心背境,出语皆虚,诳惑前人,令他妄解,致使万苦争缠,百忧总萃,种虚妄之因,感轻贱之报,地狱重苦,更加汤炭,迷法乱真,实由妄语”。妄语,不但诳惑于人,对己亦大不利,因为常说妄语,到所说话,虽千真万确,亦为人不信,且认你是专门说大话的,不特不信你讲的话,对你还极度憎恶,看你远远来时,就说讲大话的人来,我们赶快离开,不要再受他骗。说妄语的人,为人所不喜见,做人还有什么意义?

  妄语明对自他不利,“又复”众生从“无始以来”,一直“至于今日”,仍“以妄语业”,造“作种种”的“罪”。如人在“意”念“中”,亦即在心里头,明明是“希求名誉利养”,而却“匿情变诈,昧心厚颜”,匿是隐藏的意思,即把自己的真情实意隐藏起来,矫设虚诳的状态,使人以为他是一个真实修行的人。如是变现虚诈,迷昧自己良心,厚颜无耻装作,还能做到面无惭色。像这样爱说妄语的人,在我们前后可说很多。如说妄语说惯了的人,问他某个事情做了没有,他会面不改色的说已做了,事实并没有做,因为怕被指责,只好厚颜无耻的妄说已做,而且说得极为自然,使人以为他已确实做了。像这种人,初说人们以为是真,说多了人知他是说谎,不论说得怎样逼真,亦没有人信。“希求名闻利养”,虽说僧俗一样,若僧为此而说妄语,过失更大,因本放下一切出家,现仍为求名闻利养,说诸诳言以骗信众,那你最初出家,是为什么?俗人为名闻利养妄语,固然不对,出家为名闻利养妄语,更要不得。经说妄语是最为第一大火,大海都会被它烧干,何况是说妄语的人?当更将他烧得连骨灰都一无所存,为人怎可乱说妄语?

  先略总释妄语:如明是有的,反“指有为空”,如明是空的,反“指空为有”。如人远见篱笆间的牛角,便说我已见到牛,或见天空乌云密布,就说我已见到雨,或见一个人的身口活动,便说我已见到他心。实际没有见到牛、见到雨、见到心,妄说已经见到,其罪不可胜言!

  以眼助妄语说:明见某人某事,但对人说未见,是为“见言不见”;反之,明未见到某人某事,对人说已确实见到,是为“不见言见”。以耳助妄语说:事实他曾听到如来正法,因为不欲人知如来正法,妄对人说没有听到,是为“闻言不闻”;反之,的确没有听到如来正法,为示自己对正法爱好,妄说已经听到正法,是为“不闻言闻”。以鼻助妄语说:根本没有嗅到戒香,为表自己工夫,妄说嗅到戒香扑鼻,是为“不嗅言嗅”;明明嗅到一股怪味,恐怕被人嘲笑,说未嗅到怪味,是为“嗅言不嗅”。以意根助妄语说:意是知法,如知万有诸法如何,现在有人对万有诸法,原是一无所知,但对人说,我对万有诸法无一不知,是为“不知言知”;另有人确知诸法,恐人向他求知,故意说我什么不知,是为“知言不知”。以身根助妄语说:身能作善作恶,如人做有益社会人群的善事,本应予以表扬,但为嫉妒心驱使,明知某人做了好事,妄说他未曾做好事,是为“作言不作”;或自己做很多罪恶事,且为别人所不耻的,如问你为什么做这样丑事,立刻否认我曾做过这事,你不要这样冤枉我,是为“作言不作”;反之,有人从未做过慈善事业,却到处宣扬自己做很多善事,是为“不作言作”。若就他人说:有说某人确做很多有益人群的事,而你亦极清楚知道,为什么不对他加以表扬?其人很惊奇的反问:他真做过很多好事吗?我怎么一点不知道?是为“作言不作”。

  如是错乱颠倒,要怎样说就怎样说,向上是“欺誷贤圣”,向下是“诳惑世人”。事实,贤圣不会为你之所欺誷,世人纵或为你蒙蔽一时,但也不会永为诳惑,自己反造下极大罪恶,将来堕入地狱受苦,做人为什么要这样?

  为人皆知,世间至亲,莫过父子,所说理应真实不虚,可是事实不然,“至于”至亲的“父子”,亦会相互的说假,父亲既不向儿子吐露真情,儿子也就不向父亲说老实话,于是整个家庭,充满虚言妄语,终至家庭破裂,父子母女离散,这不是妄语罪恶是什么?至于“君臣”之间,本来是至义的,同样上下瞒骗,君以妄言害臣,臣以妄言陷君,终至国家败亡,这岂不是也是妄语的祸患吗?君臣关系,以现在说,就是政府间的各级官员,大家都为国家,理应真诚坦言,但因各为本身地位,彼此总说些不实话,致使国家遭受灭亡灾祸,这不是君臣间互相瞒骗的过失是什么?“其馀同姓之‘亲’,异姓之‘戚’,齐心之‘朋’,‘旧’交之友”,“有所谈说”,从来“未尝诚实”,总是妄语往返,“致使他人误加听信”,以为你所说的,都是真语实语,结果“亡家败国,咸”是“此”类妄语“由之”。妄语本为希求名闻利养,小则只能利于一身,大则只能利于一家,最后不但不能达到目的,反造成国破家亡,朋友成仇,妄语之罪能说不重?是以有害于人,有害于家,有害于国的妄语,千万不可乱说!

  壬四 忏大妄语业

  或假妖幻,每自称赞:谓得四禅,四无色定,安那般那,十六行观;得须陀洹至阿罗汉,得辟支佛,不退菩萨;天来、龙来、鬼来、神来,旋风土鬼,皆至我所。显异惑众,求其恭敬,四事供养。如是妄语所起罪业无量无边,今日至诚皆悉忏悔。

  “或”有一些学佛行人,“假”借外道“妖”邪虚“幻”的法术,自己在佛法上没有得到什么受用,但为诳惑世俗一般无知的人,“每”在人们面前,“自”己“称赞”自己,如“谓”我已“得”到初、二、三、四的“四禅”。四禅在经论虽常说到,但并不是佛子的独修,宗镜录对此作四种说:“一、作异计,忻上厌下而修,是外道禅;二、信正因果,亦以忻厌而修,是凡夫禅;三、了生空理,偏真道而修,是小乘禅;四、达人法二空而修,是大乘禅”。同是四禅,以什么观念修,乃成四种。或对人说:我已得空无边处,识无边处,无所有处,非想非非想处“四无色定”。真能得色界四禅定,无色界四空定,当然是不错而又极为难得,但这是自己的修持工夫,并不须要向外宣扬,宣扬目的何在?宣扬尚且不可,何况自称自赞?

  或说自己已得“安那般那”。安那般那是印度话,中国译为持息来、持息去。安那译持来,即是入息,般那译持去,就是出息。入息,是引外风令入生命体内;出息,是引生命内在风令出身体以外。吾人每一刹那都在呼吸,但呼吸的出入,从来没有注意。经说行者修数息观,是对息的出入加以计数,使出入息微细到而得入定。数息的方法,向分为四种:一、以一为一算数,如以入息为一算数,初缘入息,不观出息,数以为一;若入息灭,出息生,出向外时,数为第二。如是展转数至第十,是名以一为一算数。二、以二为一算数,如入出二息,合数为一,如是渐至第十,是名以二为一算数。三、顺数,或由以一为一算数,或由以二为一算数,即前二数,从一至十,名为顺数。四、逆数,是由前三算数,逆次展转,从第十数,逆次九、八乃至于一,名为逆数。数息观法,是三世诸佛入道初门,亦是一切禅定基础。释尊初诣菩提道树,欲习三世佛法,内思安那般那,豁悟禅数奥秘,因称甘露法门。有说:“自尔以来,印度诸祖,师资相传,永远不绝,多以此法,为学之初。四依大士,六通菩萨,说法度人,此为首唱”,数息观能修好,终于能令智慧解脱完成。

  或有妄自称赞已得“十六观行”:佛法行者,具修四圣谛境,由此具修十六行相。能趣入四实谛理,所以名之为行,或时从理得名,即名为十六谛。首观苦谛下的四行相:一、观无常,显观五蕴和合的生命体,不断的新新生灭,无一刹那可以暂住;二、观苦,显观五蕴和合的生命体,不断受到生命无常的逼迫,感到相当的痛苦;三、观空,显观五蕴和合的生命体,是没有主宰而无实自体的,根本没有一异相可得;四、观无我,显观五蕴和合的生命体,于中没有我我所相可得,与一般妄执的自我相违。次观集谛下的四行相:一、观集,观属有漏的烦恼,能感苦果的现前;二、观因,观六因生于苦果,名为因行;三、观缘,观四缘生苦果,名为缘行;四、观生,谓在未解脱前,还要感受未来的新生命,名为生行。再观灭谛的四行相:一、观灭,观种种痛苦永息,不再感受怎样痛苦;二、观静,观贪等烦恼的猛火,已经息灭无馀,得到究竟寂静;三、观妙,观涅槃无有众患,于一切法最为第一;四、观离,观涅槃永离世间的一切灾患,而所得解脱永极安稳。末观道谛下的四行相:一、观道,观三学、八正道,能至涅槃而得解脱;二、观如,观所修正道无有颠倒,如实契于法性之理;三、观行,观三学、八正道,为一切圣人趣向涅槃解脱之地;四、观出,观所修圣道,能令行人永远出离生死苦海,不再逗留于三界中受生死苦。如上观四圣谛,每谛有四行相,四四成十六行观,修此,就可渐渐接近见谛善根。行观虽有十六,约自体说,以慧为本,修好十六行观,就快证得圣果,未修好不可妄言已得。

  还有一些佛法行者,妄自以为已经证“得须陀洹至阿罗汉,得辟支佛,不退菩萨”。须陀洹,是声闻行者所证的初果,中国译为入流,就是入于圣者之流,或译预流,就是参预圣者之流,亦译逆流,就是逆于生死之流,不再随顺生死而流。证得须陀洹果的圣者,在修十六行观,到前十五心,亦即从第一苦法智忍,乃至第十五道类智忍,见四圣谛的真理,断除八十八使见惑,名为预流向,到第十六心道类智,名预流果,至阿罗汉,简去中间的二果及三果。二果在印度,叫斯陀含,中国译一往来,已证初果圣者,继续向前修学,断欲界九品思惑中的前六品,就证斯陀含果,尚有最后三品思惑未断,仍须一往天上,一来人间受生,名为一来,或名一往来。有学圣者,为断感受欲界一番生死最后三品思惑,再继续不断进修,终断欲界下三品思惑,上生色界寄居四禅天中,不再来到欲界人间受生。证得第三阿那含果,不再来到欲界,名为不还。再向前进一步,证得第四阿罗汉果。“阿罗汉是印度话,中国译有三义:一、应供,理应受人天供养,为世间作大福田,这是约他的恩德说。二、杀贼,谓杀尽一切烦恼贼,不再受烦恼的骚扰,这是约他的断德说。三、无生,谓彻证无生寂灭性,生死从此了却不受后有,这是约他的智德说。具此三义,名阿罗汉”。辟支佛,译为独觉,出无佛世者多,或译缘觉,出有佛世者多,以观十二因缘,截断生死之流。虽与声闻同称二乘,但根性略胜声闻,不但能断烦恼,更能稍侵习气。

  最后不退转菩萨,是指不退转*轮的大士。大般若经第四百四十九转不转品说:“如是不退转菩萨摩诃萨,定于声闻,独觉等地不复退堕,必得无上正等菩提,由是因缘名不退转……如是不退转菩萨摩诃萨,以自相空观一切法,已入菩萨正性离生,乃至不见少法可得,不可得故无所造作,无所造作故毕竟不生,毕竟不生故名无生法忍,由得如是无生法忍故,名不退转菩萨摩诃萨”。经说菩萨入于正性离生,得无生法忍,毕竟不堕二乘地,应证无上正等菩提。大乘学者对不退位有诸说,现不列举。前说得须陀洹,乃至得不退转,皆约未得谓得,未证谓证的大妄语说,如是说大妄语其罪极重,将来必定堕于地狱,任你怎样如法忏悔,总难得以忏悔清净。

  有些修学佛法行者,为了求得名闻利养,根本没天来、龙来,妄对人说“天”曾“来”我这里,对我恭敬供养,“龙”亦“来”我这里,对我恭敬供养,甚至“鬼”亦“来”我这里,“神”亦“来”我这里,对我恭敬供养。“旋风”是鬼阵风,“土鬼”是乡土中鬼,如是鬼等,不但不来扰我,且对我恭敬供养。“皆至我所”,是说这些无一不到我这儿来。事实并非如此,只是“显异惑众”,用意在“求”得一般世人,对之生起高度“恭敬”,并求得饮食、衣服、卧具、汤药“四事供养”。

  “如是”像上所说“妄语所起罪业”,有“无量无边”那么多。禅秘要经说:“若有四众于佛法中,为利养故,贪求无厌,为好名闻,而假伪作恶,实不坐禅,身口放逸,行放逸行,贪利养故,自言坐禅”。诸如此类的妄语之辈,将来定堕阿鼻地狱。妄语正报颂说:“妄语诳人巧,地狱受罪拙,焰锯解其形,热铁耕其舌,灌之以洋铜,磨之以钢铁,悲痛碎骨髓,呻吟常呜咽”。这是多么难受的苦报?然则应当怎样?唯有在于“今日至诚”恳切的“悉皆忏悔”,从忏悔中消除妄语罪业,免受地狱苦报。

  壬五 忏绮语业罪

  又复无始以来至于今日,以绮语业作种种罪。言辞华靡,翰墨艳丽,文过饰非,巧作歌曲,形容妖冶,摸写淫态,使中下之流,动心失性,耽荒酒色,不能自返。或恣任私仇,忘其公议,彼虽忠臣孝子,志士仁人,强作篇章,文致其恶,后世披览,遂以为然,令其抱恨重泉,无所明白。如是绮语所起罪业,无量无边,今日至诚,皆悉忏悔。

  前忏妄语业,此忏绮语业。不论说什么话,凡是不正当的,使人生起胡乱遐思,甚至做出不合理行为,皆得名为绮语。不论是怎样绮语,除增自他放逸,长诸不善,可说全无利益,因而佛示人多说正语,不得滥说绮语。可是愚昧众生,“复”从“无始以来”,一直“至于今日”,“以绮语业”,造“作种种罪”恶,实在令人可怕。

  如所说的“言辞”,听来非常“华靡”。华说语言中带着光彩,靡是其言多所奢侈,用句现代话说,就是异常动听。做人相当奇怪,真正有益的话,不大爱听,不三不四的话,反而喜听,因人喜听不正当语言,能言善辩的人,就专用巧言善谑的话来讲,以逗人之所好,无怪社会每一角落所听到的,都是些不正的绮语。语言如此,文字亦然。如有些爱耍笔杆的文人,正当的思想理论写不出,写些精彩动人的艳诗,美丽生动的小说,却非常出色,所以说“翰墨艳丽”。

  或有“文过饰非”。文过,是说其人本来有过,但却能以巧妙文字,将其过失掩盖过去,使人以为他没有过;饰非,是说其人确有错误,同样能以巧妙文字,将其错误掩覆起来,使人以为他无错误。简单说,掩饰自己过失,名为“文过饰非”。还有无聊文人,想入非非的“巧作”有关男女间的“歌曲,形容妖冶,摸写淫态”,如社会流行的各种言情小说,描写男女间的丑态,“使”得“中下之流”的人“动”了欲“心,失”去真“性”,于是“耽荒酒色,不能自返”。如有很多人本极规矩,因看了不正当的言情小说,为其生动的描模所惑,就到花街柳巷寻花问柳,不特弄得身败名裂,且使身体满身是病,终于搞得家破人亡,或使家庭时起纠纷,这不是在社会上所明白见到的事实吗?如是流毒社会的小说淫书,古今流传的很多,禁止也禁止不了,最好不要写出有害广大人群!

  “或”有人为“恣任”自己的“私仇,忘其”天下的“公议”,于是“使彼”本是“忠臣孝子,志士仁人”,但因为了要报私仇,不管你人是怎样好,我却要用不实绮语,“强作篇章,文致其恶”。强作,是说其人本无罪恶,但勉强的罗致他的罪恶,写出一篇一篇的文章,将其罪恶加以无情渲染,说成罪大恶极,好像世人没有哪个像他那样罪恶深重。如是篇章流传到广大社会,社会人群看了,以为他真是个奸臣,真是不孝之子,如为最高当局知道,可能将忠臣误认为奸臣,甚至身为父母者,亦以为子女确是不孝,这对忠臣孝子的陷害,其过失多么重大?志士,指有志气节操的人,仁人,是有高度道德的人,像这样的人,是社会国家之宝,应对之爱护尊敬,可是世间有没有道德的无耻小人,为了嫉妒他们,受到人们尊敬,于是妒火中烧,乃以生花妙笔,从无缺点中描写其人缺点,说他是假装的伪君子,根本没有气节道德,一般人不知其假,看他这样的文章,就为这文章所转,认为他们不是真的志士仁人,不特不再对之尊敬,反而对之加以鄙视,想想这对“志士仁人”的伤害多大?

  不特如此,文字不同语言,语言说了就算,文字能传久远,因而“后世”的人,不管是他的家族,或社会大众,“披览”其文,“遂以为然”,就是信以为真,把“忠臣孝子,志士仁人”,看成天地间第一等坏人。他们生命固已结束,世人对他们误解,没办法加以解说,所以说“令其抱恨重泉,无所明白”。如中国文化大革命时代,不知多少高级知识份子,优秀人才,被关进牛棚,打入黑五类,将他们祖宗八代,都说成罪恶滔天,没有翻身的一日。不过一个人的德行,不论文人怎样描写他的过失,有德的毕竟有德,会有德行的人为之复反,不会永远为人误会。结果,显扬他人罪恶的文人,反而受到人群万世恶名的唾骂,说他故入人罪!好以文字罗致他人罪恶的文人,不要以为大笔一挥,就会伤害他人令誉,而实自受恶报。

  绮语正报颂说:“绮语无义理,令人心惑乱,为丧他善根,烊铜擘口灌,焰铁烧其舌,腹脏皆焦烂,此痛不可忍,悲号常叫唤”!智论又有偈说:“有堕饿鬼中,火焰从口出,四向发火声,是为口过报。虽复多闻见,在大众说法,以不成信业,人皆不信受。若欲广名闻,为人所信受,是故当至诚,不应作绮语”!是则做人哪可随便乱说绮语?然则怎办?“如是绮语所起罪业”,有“无量无边”那样多,唯有从“今日”起,“至诚”恳切的“皆悉忏悔”,得使绮语罪业清净。

  壬六 忏两舌罪业

  又复无始以来至于今日,以两舌业,作种种罪。面誉背毁,巧语百端,向彼说此,向此说彼,惟知利己,不顾害他,谗间君臣,诬毁良善,使君臣猜忌,父子不和,夫妻生离,亲戚疏旷,师资恩丧,朋友道绝。至于交扇二国,渝盟失欢,结怨连兵,伤杀百姓。如是两舌所起罪业,无量无边。今日至诚,向十方佛、尊法、圣众,发露求哀,皆悉忏悔。

  前忏绮语业,此忏两舌业。舌为人说话的工具,任何人口中,只有一条舌头,什么人都知道,如有两条舌头,必被视为怪人。舌头确只一条,经中说为两舌,不是说人真有两舌,是约在这边说这样话,在那边说那样话,两边说话不同,破坏人的关系,所以说为两舌。法苑珠林第七十六两舌部说:“今见流俗之徒,乃专搆屏辞,恶传彼此,令他眷属分离,朋友乖散,乐种不和之业,感得生离之苦”。成实论说:“若以恶心令他斗乱,则是两舌,得罪最深,谓堕地狱、畜生、饿鬼;若生人中,被他诽谤,唯得弊恶,破坏眷属”。两舌的罪恶,能说不重吗?

  可是生死中的众生,“又复”从“无始以来”,一直“至于今日:以两舌业”,亦曾造“作种种罪”恶。如对一个人,当“面”称“誉”他怎样好,甚至说他是世间第一好人,“背”后对他又作种种“毁”谤,说他是怎样坏,坏到没有哪个人比他更坏,这不是两舌是什么?善用两舌说话的人,“巧语百端,向彼说此,向此说彼”。即在那人面前说这人将要对付他,在这人面前又说那人要破坏你,而且说得活灵活现,使双方信以为真,像这样的挑拨离间,播弄是非,终使彼此关系失和,甚至不再往来。诸如此类播弄是非,中国说为嚼舌,这种人亦很多。

  人之所以花样百出的说两边话,目的无非“唯知”怎样“利己”,根本“不”曾“顾”及有“害”他人。殊不知这样斗搆两头,其过失是很重的。华手经佛说偈言:“恶口而两舌,好出他人过,如是不善人,无恶而不造”。正法念处经有偈说:“太喜多言语,增贪令他畏,口过自夸诞,两舌第一处”。如有卖买房子,在卖方说确没有赚,在买方或第三方面,说卖方赚了三二十万,这不是两舌是什么?这不是破坏他人名誉是什么?又如有人,在这个大德面前,说那个大德是怎样破坏你,到那个大德面前,说这个大德根本没有把你看在眼里,像这样的播弄,播弄者以为很得意,殊不知双方早就知道他的技俩,根本没有把播弄者的话当作话听,徒然显得自己为人的卑鄙。

  过去帝王时代,君臣关系融洽,对国家很有利,有见君臣如此,就用“谗言”离“间君臣”关系,“使”得“君臣”间互相“猜忌”。如在君王前说某忠臣,不是真的忠心于你,而是想夺你的王位,复在忠臣前说帝王想利用你,并非真的对你信任,如此这般,使君臣间,你猜忌我,我防范你,不是君王解决忠臣,就是忠臣离王而去,这在历史上不是常见的事吗?由于君臣猜忌,彼此疏远,政治不上轨道,以致国家败亡,其过失多么重?又如国家人民,本是极善良的,忠君爱国无微不至,可是播弄是非者流,看到国家安定,人民爱护帝王,于是又鼓如簧之舌,以不诚实的“诬”言,“毁”坏“良善”的人民,说人民将要起来推翻帝王,帝王因此防范人民,人民因此惶惶不安,这不是两舌的过失是什么?

  再就一般家庭说,至亲莫若父子,父慈子孝,为理想家庭的楷模,有人为了离间他们父子,鼓其两舌挑拨,在其父前说子怎样不孝,在其子前说父怎样对你不加慈爱,于是使得“父子”不和,甚至使得脱离父子关系。家庭中最恩爱的莫过夫妻,夫唱妇随,为家庭和乐之本,喜欢挑拨离间的人,看到他们夫妇恩爱,于是在他们间散布不和,对妻说夫在外有了外遇,或说其夫在外金屋藏娇,对夫则说其妻怎样不贞,经常与某某有不正当的行为,于是使得“夫妻”疑神疑鬼,不时为此吵闹,以为确是真的,终于一拍两散,活“生”生的“离”别,世间很多家庭悲剧,能说不是两舌所造成的?还有内“亲”外“戚”,经常往来,关系极为亲切,有人从中谗言,使亲者日渐“疏”阔,戚者日渐旷“远”,终不再见像过去那样往来频繁,不是两舌造成彼此疏远是什么?

  再如“师资”之间,为师者爱护弟子,无论有什么事,总使弟子得益,或增进弟子的智慧,或长养弟子的善根,或促进弟子的德行,师对弟子不能不说有着深恩,为弟子者感于师恩而报恩,可说是当然的,因而师资之间,亲切犹如父子。有人见不得他们这样亲切,于是有人从中扇起彼此异语,说师没有真正把他的学问传给弟子,说弟子没有真正报答师长的深恩,师资之间的“恩”惠,由此达于“丧”亡,彼此间好像从没有师资关系,两舌罪恶岂可谓小?世间多少师生,被两舌所破坏?

  生存在这人间,父子、夫妇、师资,固然关系重要,朋友之情亦不可缺,有说友谊过于骨肉,如得善友益友,对己确极有利,与朋友交,最重要的是道义,彼此需肝胆相照,信守诚实。有人不愿看到别人友谊增进,就在友人之间搆斗两头,说你对某人这样友好,可是某人根本没有把你当作朋友看待,如再跟他友好下去,那你决定会吃大亏。在两方面都这样说,朋友间就发生猜疑,态度没有过去自然,终使“朋友”的“道”义,因此而“绝”,友好反成仇敌,在这世间不也常见有这事情发生吗?

  “至于交扇二国,渝盟失欢”,更是一切战乱之源。国与国间本是和平相处,或是结盟对抗共同敌人,但第三国看到两国盟谊日进,恐对自己国家不利,于是派出善于说词的外交大员,在甲国说乙国的坏话,在乙国说甲国的坏话,以两舌风交扇二国,使得两国最高当局,内心动起瞋火,说真岂有此理,我看你为盟友,你竟想要谋我,如此变前盟约,彼此相互失欢,既不能敦睦邦交,就在战场上斗个胜负,于是“结怨连兵”,烽烟四起,“伤杀百姓”,动辄无数,这不是因两舌而发动的战争吗?战火一起,积骸高如山岳,流血成为河川,断手削足的惨状,孤儿寡妇的号哭,其声不绝于耳,多么令人痛楚!

  “如是”像上所说“两舌所起罪业”,确有“无量无边”那么多,将来感受两舌的苦果,自是不忍卒言。两舌正报颂说:“两舌斗乱人,地狱被分裂,狱卒擘其口,焰刀割其舌,苦痛既如此,加之以饥渴,恶业不自由,还饮身中血”。然则应当怎办?唯有从“今日”起,至诚恳切的,“向十方佛”、十方“尊法”、十方“圣众、求哀”三宝慈悲加被,让我“皆悉忏悔”,使我两舌所造成的种种罪恶,皆得忏悔清净,以后誓不再造。

  辛五 愿成口四善业

  愿承是忏悔口四恶业,所生功德,生生世世,具八音声,得四辩才,常说和合,利益之语,其声清雅,一切乐闻,善解众生方俗言语,若有所说,应时应根,令彼听者,即得解悟,超凡入圣,开发慧眼。忏悔发愿已,归命礼三宝。

  如上至诚求哀忏悔后,现愿以此成口四善业。

  过去我造口四恶业,不知那是不对,现在知道错了,已作如上忏悔,忏悔不但忏除过失,同时亦生种种功德,现我“愿承是忏悔口四恶业所生功德,生生世世”的,皆能“具”有如佛所有的“八”种“音声”,同时也能“得”如佛所得的“四”种无碍“辩才”。八音声,又名八清净音,或称八种梵音声,即佛音声有八种德。梵摩渝经说:“大说法声有八种德:最好声,易了声,濡软声,和调声,尊慧声,不误声,深妙声,不女声”。婆沙论第百七十七说:“佛于喉藏中有妙大种,能发悦意和雅之声,如羯罗频伽鸟,及发深远雷震之声如帝释鼓。如是音声具八功德:一、深远;二、和雅;三、分明;四、悦耳;五、入心;六、发喜,七、易了;八、无厌”。佛的音声妙好广大,使诸闻者皆得入道,名最好声;佛的音声言辞辨了,能使闻者成无尽果,名易了声;佛的音声柔软可爱,使诸闻者舍刚强心,名濡软声;佛的音声调和中适,使诸闻者心和会理,名和调声;佛的音声尊严谛了,使诸闻者解慧开明,名尊慧声;佛的音声明晰无谬,使诸闻者能获正见,名不误声;佛的音声深远微妙,使诸闻者悟甚深理,梵行高远,名深妙声;佛的声音高大雄朗,使诸闻者能生敬畏,名不女声。四辩才,就是四无碍辩。辩是应答如流的意思,才是巧应物机的意思。四无碍辩,前讲过,不再说。以如实语对前妄语,从此不再宣说妄语。

  愿我生生“常说和合利益之语”,是对两舌而言。两舌是破坏人家和合的,自是有害于人,现在发现他人有了意见,立刻尽我所能说得到的和合语,促进双方和解如初,不因意见有所破裂,所说自是利益彼此。

  愿生生世世说话音“声,清”晰和“雅”,不论什么人听到,都很乐意的爱听,所以说“一切乐闻”。同时,“善”能了“解众生方俗言语”,说出各种不同的方言,彼此没有语言的隔阂,能善沟通彼此的思想。古德说:“四方风俗,华夷土音,乃至九天禽语,九地兽言,皆善解之,亦能道彼杂言以博济焉”。对各种方俗语言,果能多多的善解,就弘法说,确实方便得多,因为语言不通,不说不善佛法,就是精通三藏,亦没办法弘化。

  愿生生世世,“若有”什么“所”要“说”的,皆能“应时应根”,就是适应时代,不与时代相背,适应各类根性,不与机宜相违,“令彼听”你说法的人,立“即得”到“解悟”,从而“超凡入圣,开发慧眼”。如是“忏悔发愿已”后,再诚挚的“归命礼三宝”。

  辛六 诸根

  壬一 忏六根罪业

  前已忏悔身三、口四业竟,今当次第忏悔六根所作罪障。某等无始以来至于今日,或眼为色惑,爱染玄黄,红绿朱紫,珍玩宝饰;或取男女长短黑白之相,姿态妖艳,起非法想。或耳贪好声,宫商絃管,伎乐歌唱;或取男女音声语言啼笑之相,起非法想。或鼻藉名香,沉、檀、龙麝、郁金、苏合,起非法想。或舌贪好味,鲜美甘肥,众生血肉;资养四大,更增苦本,起非法想。或身乐华绮,锦绣缯縠,一切细滑,七珍丽服,起非法想。或意多乱想,触向乖法。由此六根所造罪业无量无边,今日至诚向十方佛、尊法、圣众,皆悉忏悔。

  “前”面“已”经“忏悔身”体上所有“三”业,“口”头上所有“四业”,现“今当”再“次第”的“忏悔六根所作”的“罪障”。原来身口意三业所造的种种罪,实是源于六根而来,没有六根,三业就不会造罪。如眼等前五根,是促成造罪的缘由,而第六意根,则是造罪的内因,如是因缘和合,造成各种罪恶,由六根构成罪业,不得不予以忏悔。当知“某等”从“无始以来”,一直“至于今日”,由六根所造成的罪业很多,现在次第说明如下:

  一、眼根对色尘:色尘,有外在的无情色,有相对的有情境,而人“或眼为色”所“惑”:如“爱染玄、黄、红、绿、朱、紫”,是惑于各种不同的颜色。玄色,是形容黑色而无光泽的颜色,黄色,是形容五谷成熟时的颜色,如说谷子为金黄色;红色,是形容一种浅赤的颜色;绿色,是青黄混合的一种颜色;朱色,是指的赤色;紫色,是指青红混合的一种颜色。诸如此类的显色,众生各有所好,从人所穿所用的什么颜色,就知他或她所爱好是什么颜色。“珍玩宝饰”,是贵重的色境,亦为人们之所爱染。珍玩,是指珍贵的玩物,宝饰,是指宝贵的庄饰,同样是为人人之所爱着,如有人爱用钻石,有人爱用绿玉,有人爱用黄金,以此等制成庄饰品,作为自己之所把玩,或向他人作为炫耀。“或取男女长短黑白之相,姿态妖艳,起非法想”,是对男女色的形容,如男女身相的长短,肤色的黑白,形貌的严丑,丹唇皓齿,明眸善睐,种种可爱的姿态,各式各样的妖艳,如是贪爱男女形色有情正报,而起一种不正常的非法妄想。如频婆王的贪爱色欲,不顾国家的重要,甘愿独身入敌国,居于淫女阿梵波罗房中,终于受到极大的灾难。古今多少英雄好汉,莫不于此欲海中,为恩爱奴,作色情魔,造种种罪,不特现生会遭遇灾祸,来生还要堕三恶趣受极大苦,此即眼根造成罪恶的过患。

  二、耳根对声:声尘,同样有无情声及相对的有情境,而人“耳”根又极“贪”着美“妙”的“声”音,如染着于“宫、商、弦、管、伎乐歌唱”。宫是五音的首音;商是五音的第二音;弦是乐器的弦线,用胶过的生丝做成,藉以发出音声,如有弦线可弹的乐器,像琵琶、琴、筝之类皆是,还有现在所发明的风琴、钢琴等都是,复有经中说的箜篌筝笛,丝竹金色音乐,皆属无情的音声。“或取男女音声语言啼笑之相,起非法想”。此指有情境的音声,如有情男女歌唱的音声,或所发出的娇媚妖词,或淫声艳语等种种荡人心弦可乐音声,凡夫听到不知它的坏人德性,反而对之爱好染着百听不厌,于是起诸不正当的非法之想,从而追求淫声艳语,造下种种的罪业。经说有五百仙人在雪山修道,本是修得相当不错,但一听到甄陀罗女的美妙歌声,专心一意的倾听,立刻失去所得的禅定,因如醉如狂的,为那歌声扰乱,不能继续修定。经中复说有提波延那仙人,从修定中本已得到神通,偶而听到舍脂夫人的轻言软语,不禁生起不应有的欲念,于是立即失去神通,不能再在空中自由飞行。自古以来迄于今日,因闻伎乐歌唱,或听嘤嘤的啼哭声音,或听妖艳浪漫的娇笑声音,生起非非之想而堕落的可说很多,此是耳根所造罪恶。

  三、鼻根对香:香尘,亦有无情香及有情香,如文说“或鼻藉名香”,若“沉”香,若“檀”香,若“龙”液香,若“麝”香等,都属无情的香境。沉香,瑞香科的植物,其材可做香料,烧之香味甚佳。檀香,是常绿灌木,木材坚重清香,用为香料药料,如通常所烧的檀香,就是指此。龙液香,有说鲸鱼内脏的一种腊,其味是很香的;有说此香出于大石国,龙多藏海洋大石中,卧时吐出唾液,众鱼聚而食之,渔夫设网取得,能发众香,名龙液香。麝香,是由雌麝脐部结成的块状物,香味很浓,可制化妆品及用作药物。郁金香,是芳草名,为百草之英,二三月间开华,状如红兰,四五月间可采。苏合香,是紫赤色,似紫真檀,极芬芳,如石烧之,灰白者佳。众生嗅到这些香气,就会起非法想,造成种种罪恶。或世间的饮食馨香,或男女身上发出的香味,对之有所染着,生起非法妄想,于是造诸罪业。是皆鼻根所构成的罪业。

  四、舌根对味:味尘,向说有酸、甜、苦、辣、咸、淡六味,以此六味调和饮食,又可调出种种可口的希有美味,如说“五味调和百味香”。世人对美味没有不染着,所以在受用饮食时,总问味道好不好,因而世人特别考究做出美味可口的饮食。不特如此,世人“或”因“舌贪好味,鲜美甘肥”,残杀“众生”的生命,受用众生的“血肉”,“资养”自己的“四大”,以为如此,会使身体肥壮起来。当正饱啖美味时,似在大快朵颐的享受饮食乐趣,殊不知这是“更增”痛“苦”的根“本”,如贪口味,吃得太饱,就会生病,俗说“病从口入”,不是增苦是什么?再以杀他身分养己四大说,被杀的众生现虽无力抗拒,但他含冤待机复仇,现既成为怨仇,来生随时都会采取报复,伤害你的生命,这不是更增苦本是什么?饮食能维持生命就可,不应对它生“起非法”妄“想”,想吃美味而造众罪。经说过去有个贪好美味的沙弥,由于特别染着酪味,死后堕在酪中成为酪虫,这不是舌根贪味的过患是什么?所以对于美味不应有所贪着!

  五、身对触尘:在此,触是专就男女身体相触而言。如男女身分,柔软细滑,互相按摩,寒时体温,热时体凉,一旦互相接触,尤其触到殊好妙触,有着快乐感受,对之有所染着,时生非法妄想,因而男贪女色,女爱男相,相互纠缠,难舍难离,由此触对,造诸罪恶,这在社会每日见到的现象。“或”有“身乐华绮,锦绣缯縠,一切细滑,七珍丽服,起非法想”。这是约触对衣服有所染着造成罪恶说。华绮,是指美观的衣服,由细绫所做成的。锦以五色线织成的,亦即有文采的织物,如极华美的衣服,名为锦衣,相当美观。绣是用丝线在绸布上绣成五采花纹,如说刺绣,就是指此。缯是丝织物的总称,不论什么丝织物,总是华美的,为人所爱的。縠是绉纱,同样很好看。七珍丽服,是饰有七宝美丽的衣服。世人对美丽的衣服,没有不爱好的,加上一般人们,“先敬罗衣后敬人”,更使人们爱着华丽衣裳,尤其女人对衣服更为考究,所以五颜六色,各式各样,奇装异服,无不皆有,因而令人对之生起非法妄想,造成种种罪恶,身根造罪可知。

  六、意根对法:意所对的法很多,“或”有修行的人,修定本可入定,因“意”对于诸法,多所“乱想”,“触向”无不“乖”违于“法”。乖法不能契入妙理,乱想不能入定,妄想纷飞,是以意根会造成种种罪恶。

  “由此”眼等“六根所造”成的“罪业”,有“无量无边”那么多,本于因果律说,有罪必要感果,苦果很不易受,然则应当怎办?唯有从“今日”起,“至诚”恳切的“向十方佛”、十方“尊法”、十方“圣众,皆悉忏悔”清净,未来就可不受苦果。

  壬二 愿成六功德

  愿以忏悔眼根功德,愿令此眼彻见十方诸佛、菩萨,清净法身不以二相。

  一、“愿以忏悔眼根”罪业清净所成就的“功德”,由此功德,“愿令此眼”能够“彻见十方……”。“诸佛、菩萨”都已证得“清净法身”,但是众生眼根,从来不曾见过,原因是被眼根罪业蒙蔽,现在由于至诚忏悔,眼根罪业消除,愿得彻见法身,“不以二相”分别。二相,是指眼色二相,一般以为这是相对的,并且执着是实在有,殊不知根色都是空无自性的,哪里还有什么二相?维摩诘说:“有佛世尊,得真天眼,常在三昧,见诸不以二相”。僧肇解说:“真天眼,谓法身无相之目,万色弥目,有若目前,未尝不定,未尝不见,故无眼色二相”。所见法身,生佛原是平等的,还有什么二相可见?

  愿以忏悔耳根功德,愿令此耳常闻十方诸佛、贤圣所说正法,如说奉行。

  二、“愿以忏悔耳根”罪业清净所成就的“功德”,由此功德,“愿令此耳常”得听“闻十方诸佛”、十方“贤圣所说”的“正法”,并且“如说”之所“奉行”。听闻正法,不是为求了解正法的理论,而是要依正法切实去行,唯有依教奉行,始得闻法实益。一般听佛正法,只知甚深微妙,不知如教奉行,虽能了解很多正法,但对自己无所受用,这是非常可惜的!因此,佛说每一部经结束,总是要人“信受奉行”。

  愿以忏悔鼻根功德,愿令此鼻常闻香积入法香位,舍离生死不净臭秽。

  三、“愿以忏悔鼻根”罪业清净所成就的“功德”,由此功德,“愿令此鼻常”得“闻”到“香积入法香位”,并且依此“舍离生死”的“不净臭秽”。鼻以嗅香为主,有时亦说闻香,唯此所说嗅香,是嗅种种功德之香,不是嗅一般所有的香。如说“常闻香积入法香位”,是维摩诘经香积佛品所说香积佛国,香积饭所特有的香气。香积佛国在上方世界,离开娑婆世界,约过四十二亿恒河沙这么远,该世界到处充满一切微妙香气,所以在此国中,有佛号名香积,因佛色身是由众多功德妙香之所积成。其国众生,鼻根最利,香积佛也就以香尘的香饭作大佛事,使其国中众生,嗅到微妙香气,立刻得大法益。香积国中香气,比十方诸佛世界人间天上的香还要香,所以其香最为第一。一切的一切固皆以香为主,就是所受用的食物,亦是以香为本,且其食香遍流十方无量世界,没有一个世界不闻到其香。维摩居士变现为威德殊胜的大菩萨,到香积国见香积佛,“愿得世尊所食之馀,当于娑婆世界施作佛事”。化菩萨取得香积如来所食之馀的饮食,回到娑婆世界,虽小小一钵饭,使在会人等悉皆饱食,且每个食此饭者,身心轻安愉快,毛孔皆出微妙香气。维摩到此闻众香菩萨说:“香积如来以何说法”?彼菩萨曰:“我土如来无文字说,但以众香令诸天人得入律行。菩萨各各坐香树下,闻斯妙香,即获一切功德藏三昧。得是三昧者,菩萨所有功德皆悉具足”。所以现说闻香积国香气,即入法位,舍离这个世界的生死不净臭秽。

  愿以忏悔舌根功德,愿令此舌常餐法喜禅悦之食,不贪众生血肉之味。

  四、“愿以忏悔舌根”罪业清净所成就的“功德”,由此功德,“愿”我从今以后,“令此舌”根“常”常得以饱“餐法喜禅悦之食”。增一阿含经第四十一说:食分世间出世间食,总有九种。经说:“夫观食有九种,四种人间食,五种出世间食”。四种人间食,在此不谈。经接着说:“彼云何名为五种之食出世间之表?一者禅食,二者愿食,三者念食,四者八解脱食,五者法喜食”。出世间食,超出世间的食,是长养保持圣者的慧命。华严经疏第二十八解释出世间五种食说:禅悦食,是出世间修行人,由得定力而自长养慧命,道品圆明,心常喜乐;愿食,是修行人以愿持身,不舍万行,长养一切善根;念食,是行者常持正念,长养一切善根;解脱食,解脱是自在的意思,即修行人离诸系缚,于法自在,长养一切菩提善根;法喜食,是行者爱乐大法,资养道种,心生欢喜。于此五种食中,以法喜、禅悦二食为上,所以现说常餐法喜、禅悦之食。受用出世间有益慧命及诸根之食,当“不”再“贪众生血肉之味”,臭秽消除,而餐甘露法味之食。

  愿以忏悔身根功德,愿令此身,披如来衣,着忍辱铠,卧无畏床,坐法空座。

  五、“愿以忏悔身根”罪业清净所成就的“身根功德”,由此功德,“愿”从今以后,使“令此身,披如来衣,着忍辱铠,卧无畏床,坐法空座”。此在法华经卷四,法师品第十说:“入如来室,着如来衣,坐如来座……如来室者,一切众生中大慈悲心是;如来衣者,柔和忍辱心是;如来座者,一切法空是”。披如来衣就是着如来衣,着此衣者,其心柔和忍辱,所以说着忍辱铠;卧无畏床就是入如来室,因入室内方睡床上,此床说为无畏,显示卧此床上,一切皆无所畏;坐法空座就是坐如来座,因唯如来,始达一切法空,所以说坐法空座。大般涅槃经说:“大菩萨施床时,愿令一切众生,得天中天所卧之床,得大智慧,坐四禅处,卧于菩萨所卧之床,得安隐床,离生死床,成大涅槃师子卧床,无上床,忍辱床,无畏床,清净床,善法床,右胁卧床”。心地观经说:“上根菩萨常于露地常坐不卧,中根菩萨于枝叶中常坐不卧,下根菩萨于石室中常坐不卧。如是三根出家菩萨,坐三种座”。只要忏悔身根罪业而得功德,若衣若床若座,亦皆如佛。

  愿以忏悔意根功德,愿令此意,成就十力、洞达五明,深观二谛空平等理,从方便慧入法流水,念念增明,愿发如来大无生忍。

  六、“愿以忏悔意根”罪业清净所成就的“功德”,由此功德,“愿令此意”,得以“成就十力,洞达五明”。十力,在前十力、无畏文中已说,现不重述。五明,是五种学艺之意,明亦可解说学问,是将各种知识,归纳成五大类,所以说为五明,对此应当学习明了通达。瑜伽师地论第三十八说:“一切明处所摄有五明处:一、内明处,二、因明处,三、声明处,四、医方明处,五、工巧明处”。大唐西域记第二说:“七岁以后,逐渐讲授五明大论:第一叫做声明,解释字义,把条目搞清楚,加以区分;第二叫作工巧明,教授工程技巧,阴阳历算;第三是医方明,讲念咒制邪,草药矿物药,针灸和艾;第四叫因明,鉴定正邪,考定真伪;第五叫内明,研究五乘的因果和妙理”。这在印度,是类别诸科的学艺,类于现在所说文、理、医、工等的科别。对此五明,愿我意根洞彻明达。同时能“深观二谛”,是深切的观察俗谛与真谛。此二谛,为佛法根本论题。中观今论第十章谈二谛中说:“佛法的目的,在乎引导众生转迷开悟,而引导的方法,即以二谛为本,故对二谛应求得确当的了解……中论说:‘诸佛依二谛,为众生说法,一以世俗谛,二第一义谛。若人不能知,分别于二谛,则于深佛法,不知真实义’。从教义说,佛以二谛的方式为众生说法,故对于二谛不能确当辨别,即对于佛法也不能了解”。是以为佛子者,应当深观二谛。俗谛,是常识的境界,属于世俗有,名为世俗谛。古德说:“佛事门中不舍一法,如劝臣以忠,劝子以孝,劝国以治,劝家以和,弘善,示天堂之乐,治恶,显地狱之苦”。诸如此类,皆是俗谛。真谛,是特胜的真智界,属圣人知见所体悟到的诸法本相,不是一般认识所认识的名为胜义谛。古德说:“彰本寂之理,一性混然,实际理地,不受一尘,指万有即真如,会三乘归实际”。诸如此义,皆是真谛。不特要深观二谛,并深观“空平等理”。诸法空性,是平等的,没有差别可得,世人见有差别,对空性未深观,若深观空,即知诸法真理本是平等。

  “从方便慧入法流水”:方便慧,又名方便智,是对真实智说。经论到处说佛智有二,就是真实智与方便智。真实智,是契证真如妙理的智慧,方便智,是以三业方便权巧化导众生的智慧。以方便智巧化众生,“入法流水”,显示与佛的法流水接,念念流入法性妙海,“念念”获得“增明”,终于圆证诸法法性,“显发如来大无生忍”。无生,就是诸法不生不灭,说为忍者,显示将证未证此法时,其微细法都不可得,名为无生法忍。即观诸法无生之理而谛忍之。得到无生法忍的,即可名为不退转菩萨。是菩萨观诸法空,入见道初欢喜地,即得无生法忍。如是无生法忍,究竟而言,乃是如来无上之法,所以名为大无生忍。由于入法水念念增明,所以大无生忍得以显发,从是安住大无生忍,不受任何所动,堪称无上菩提。

  发愿已,归命礼常住三宝。

  这是发愿总忏的结忏。意说如是“发愿已”,当再“归命”常住三宝,敬“礼常住三宝”。

  赞

  西蜀九陇,有泌其泉,厥名三昧涤冤愆;迦诺启真源,清净通玄,其法广流传。南无妙觉地菩萨摩诃萨,或改为南无求忏悔菩萨摩诃萨。

  “西蜀”,指四川,省名,在中国西部,故称西蜀。“九陇”,是山名,在四川省。古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原因四川到处崇山峻岭,交通不便时代;到四川确难,而九陇山即相当高的大山。山中“有泌其泉”的泉水“厥名三昧”德水,能“涤”人世间的“冤愆”。人与人的冤仇,不论经过多久,用此三昧水一洗,立刻解冤释结。此三昧水,任何山川,根本没有,为迦诺迦尊者示现,所以说“迦诺启真源”。尊者洞彻真源,知悟玄过去曾与人结有深冤,为接引玄,化解冤仇,特示摩罗疾,考验人们对病患者是否同情,知玄能对病人照顾,特再示三昧水,所以说“清净通玄”。玄感尊者恩深似海,德高如山,乃造这部忏法,除了自修忏悔,并使流传利人,所以说“其法广流传”。不特空间到处流传此忏法,在时间上直到今日仍流传此忏法,不知多少佛子,依此忏法忏悔,得除无边罪业,在本卷结束时,特以赞语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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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愿见闻者,悉发菩提心。在世富贵全,往生极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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