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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西彭措堪布:般若品易解句义释·净水如意宝讲记(十四) |
 
益西彭措堪布:般若品易解句义释·净水如意宝讲记(十四)
以下是教诫: 【对此从本于无生同时显现、空与缘起从本无离无合的法性大平等,乃至未起彻底定解,应需勤集资粮,及亲近具相殊胜善知识,长期串习真实之关要。】 空和缘起本来无离无合,意思是:空和缘起不是首先在一起、后来分离,也不是首先分离、后来融合,而是从本就无离无合,也就是本来不二。 现空无别的法性不偏在有边、无边、二俱边、俱非边,由于不偏在四边戏论上,因此是大平等。有、无等偏于一边,不是平等义。不偏在任何边上,就是“平等”。这超出世间所说的平等,因此是“大”。 在大乘佛道的实证上,对“大平等”生起彻底定解是极重要的一关。在还没有生起彻底定解的时候,需要做到这样三点:第一、精勤地积累资粮;第二、亲近具相的殊胜善知识:(就是对离一切戏论的法性大平等义具足正见,以教理通达空性的善知识。“殊胜”,是指胜过小乘善知识等。“亲近”,就是诚心地做供献财物、身语承事、如教修行这样三种事,来让善知识欢喜,这就叫亲近。);第三、亲近之后长期串习真实的关要:就是听闻般若法的真实教授,长期持续地串习有教、有理、有窍诀的关要(“真实”是指善知识所传的教授,有圣教的证明,以正理决定成立,而且以窍诀力容易趣入实修。)。 【所谓“以听闻骄慢及以见世间量的诸多观察,纵经百劫精勤,亦不能通达少许”的此一上师教言,求解脱者应持为心宝。】 通达远离戏论的空性,不是以分别心执著能达到的,就连在离戏的总相上也需要长期修习。只是在善知识座前听几天法,辩论几下,就以为可以修,这是不一定的。 “以听闻骄慢”,就是稍微听了一点,就自以为通达而生起慢心。“以见世间量的众多观察”,就是以分别心作这样、那样的观察,都与离戏不相应。经上有一句话:“分别心处处能缘,独不能缘于般若。”可见这是超越世间的境界。单凭自以为是的慢心和见世间量的种种观察,即使用一百劫精勤,也通达不了少许。“上师教言”,就是全知一位引导修行上师的教言。对上面这句教言,凡是求解脱的人都要受持为心上的珍宝。 五、正说道的无上力用 分二:(一)开示究竟实相 (二)结归道的无上力用 (一)开示究竟实相 【如是,何时实、无实诸法何者亦不住心前,尔时无其余谛实之相故,即无一切耽著所缘而无余戏论极为寂静,此即唯各别自证智所立、不可言说、如虚空中央般的大平等性。】 这是指示究竟实相。 虽然时常说到离四边,其实除了实和无实之外,并没有别的戏论,一般不会执著亦有亦无、非有非无这两边。在任何实法、无实法都不住心前的这个时候,就再没有别的谛实的相了。计执一个法谛实的情况只有两种:要么以为内外法是实有的,要么认为实有不对,无实才是谛实。在实和无实诸法都不住心前的时候,就寂灭了一切耽著所缘,极为寂静。 “唯各别自证智所立”是简除分别心所立,这时一切能、所二相都没有了,完全成了不二,随后这个心的本性的智慧,不需要别的戏论法。没有别的触证的心,唯一是以各别自证智自证,所以说“唯各别自证智所立”。 “不可言说如虚空中央般的大平等性”:就像虚空的中央不偏在东、南、西、北等的任何边上,法性不堕在轮回、涅槃、能知、所知、有、无等的任何边上,叫做大平等。诸法的体性原本如此,不因造作而成,因此是“性”。 【究竟实相如是之故,《般若摄颂》云:“尚执蕴空行于相,菩萨未信无生处。”】 究竟的实相就是这样离四边、离所缘相的缘故,所以《般若摄颂》上说:还执著在蕴空上的菩萨,心还行在相上,并没有对无生处生起正信。 意思是说,即使缘着五蕴执著它是空性,也就是心里计执“这不是实有的,是自性空”,心还是缘在相上,著了空相,并没有信入无生。 【《中论》云:“大圣说空法,为离诸见故,若复见于空,诸佛所不化。”】 佛说空法的目的,是为了让众生脱离有、无、常、断等的一切妄见。如果谁对“诸法无实”执著了,把它执为诸法的究竟实相,那诸佛也没办法教化。本来说“空”就是为去除实执,但现在又执牢了“空”,那就无法可治。就像药能对治毒,药本身不能变成毒,药成了毒,就再没有可对治的药了。(这是说对于无实起执著,就修不了真实殊胜的道。) 【如是,如同为遮遣耽著种种有事、无事之相而宣说十六空,此寂灭一切戏论之双融法界,即是大乘殊胜证悟的特殊之处,对此也称为大中观。】 《般若经》和龙树、月称的论中都说到十六空,其中,针对耽著种种有事的相,宣说内空、外空、内外空等;针对耽著种种无事的相,宣说空空、胜义空等。从这双遣有、无二边来看,这不是对无生、无灭、无事等的单空安立大空性,而是就离绝一切戏论取名为大空性。(这里说遮遣,要看到不是在境上有什么有事或无事的相,诸法的实相本来远离一切戏论相。这些相只是由能取的心执著有事、无事,从而颠倒现的。) 这里的要点是:大乘殊胜证悟的特殊之处,就是区别于小乘的所证以及并没有到达究竟的单空。由于有这样的殊胜之处,就立名为“大中观”。平常说的“大中观”就是这么一个。应成派的宗叫做“大中观宗”,也是因为它抉择了甚深义。 【此亦如云:“若人见有无,见自性他性,如是则不见,佛法真实义。”】 如果见有、见无,或者见自性、见他性,都没有见到佛法的真实义。只有见远离一切戏论的中观义,才是见到实相,此外不论见有、见无、见自性、见他性,都不是见佛法的真实义。 【“自知不随他,寂灭无戏论,无异无分别,是则名实相。”】 “自知不随他”:实相只有自证而知,这不是随其他的比喻、随别人的讲解或者自己推理而能知道的。口所说的、心所缘的都是虚妄分别的境,并不是实相。实相又是寂灭一切戏论的,也就是远离有、无等的四边戏论。“无异”,就是实相没有轮涅、凡圣等的差别。具有这些特点,就称为胜义的相或实相。真实的大空性的相就是这样的。 以上是二转*轮从离戏方面指示实相,佛说《般若经》和龙树造《中论》开显般若经密意的要点就在这里。 (二)结归道的无上力用 【故依如是空性将戏论尽消法界后,无余断除二障,能证无住涅槃。】 “如是空性”就是上面说的寂灭一切戏论的实相。这一句是说,依靠见到诸法远离一切戏论,就能圆满一切断证。二障的根源在戏论上,戏论一消尽,二障就随着断除,同时也就证得无住涅槃,就是不住轮、涅二边的佛果。所以空性的道具有无上的作用。 【如云:“业惑分别起,彼由戏论生,戏论空能灭。”】 前两句显示流转的根源。意思是说,非福业、福业、不动业是由根本烦恼和随烦恼驱使而造作的,这些烦恼又是由计执常乐我净的分别而发起,分别又唯一是心缘有、无等的戏论而生。因此流转的根源就在戏论上。 相反,还灭的根本是灭除戏论。因此第三句说:一切计执有、无等的戏论,都由照见空性而灭除。所以以观空灭除戏论,就能圆满一切断证,断是无余断除一切二障;证是证得无住涅槃的佛果。所以般若是道的根本,道的首要,道的核心。 【本论亦云:“唯空能对治,烦恼所知障。”】 烦恼障障碍解脱,所知障障碍一切种智。二障的对治唯一是照见诸法空性的般若空慧。 虽知法如幻,岂能断烦恼? 何时于幻女,幻师亦生贪。 幻师于所知,未断烦恼习, 故见幻女时,见者空习弱。 实事师起诤:虽然了知诸法如幻,现而无实,但是知道这一点怎么就能断烦恼呢?“何时”就是幻师很清楚自己所变的美女只是幻相的时候,就在这时,幻师仍然对幻女起贪。这证明正了知如幻时也不能断烦恼。 中观师断诤:幻师对于所知丝毫没有断除烦恼习气,因此在见幻女的当时,见者幻师心中的空性习气极为微弱,由此制伏不了贪烦恼现行。 颂文有两个“时”字,大须仔细。对方说的“何时”,按全知的解释,就是正了知所变幻女时,这就突出了对方的诤论。他说:这既不是观众被迷惑不知道是幻女的时候,也不是虽然知道但当时忘失的时候,而是幻师对着几个木块念咒显现幻女的时候,这时他很清楚只有几个木块,没有什么女人。但在他明知是幻的同时,不是仍然对幻女生贪吗?这个例子就否认了修空性能断烦恼。看来他的问难很有力。 中观师的回答直扣这个“时”字,意思是虽然知道如幻,但知有深浅,而且知和修习相应也有一段距离。幻师对于空性几乎没有作什么串习,他二六时中并没有串习万法空无自性,反而见什么都执为实有,这样没有断除贪欲等的烦恼习气。所以正当他见幻女的这时候,他内心的对治——空性习气极为微弱,怎么能断烦恼呢? 这里透出浅浅地知远远不够,需要在空见得坚固之后,励力串习。这也指出了一般修行者的问题。常常听到说:我知道了空性,为什么对境还生烦恼?一是有没有正见值得怀疑;二要审查二六时中念念在观如梦如幻吗?这一问就知道薄解浅修怎么能敌过无始积习,照样会见境起贪嗔,烦恼依然! 对方进一步在要害处发难:以耽著“这是车子,这是房子”是虚妄分别;转过来,以心耽著“车子是空,房子是空”,还是虚妄分别。这样几时能息灭虚妄分别?永远息灭不了。 到这里,叫你该怎么回答?寂天菩萨不愧是慧眼圆明的中观大师,直接指示息妄的妙法。他说: 习于性空故,当断实有习, 由习何亦无,彼亦后当断。 这是以修道的二步次第断除诤论。也就是首先以串习性空的缘故,会断除耽著实有的习气。其次由串习实和无实何者也没有,彼“耽著无实”也会在后来断除。 注意这一颂中接连有三个“习”。“习”字要紧,这个“习”就是古人说的“学而时习之”。修和习是一个意思。世俗说的“习武”、“习拳”、“习文”,都是练习、串习,就是把自己学到的东西经常地练习、运用。佛法也是要先学先闻思,闻思到量得到正见之后,常常安住在正见中串习,这就是“习”,也就是修。这样如理修习,就把原先颠倒的习气转换了。大慧禅师有一句“生处转熟,熟处转生”,也是串习的意思。佛法是生处,要让它串习转熟;世法是熟处,要渐渐转生,最后完全忘掉。 “习于性空”就是直接在习气上作转换。以往我们的空性习气极弱,现在转换时,不论见色闻声,都起观照:“这个色是无自性的,这个声是无自性的,这辆车是无自性的,这个人是无自性的”,这就是念念习于性空。以习空的缘故,一定会断除实有习。观照时,毫不松懈,对境遇缘,都作意:这是虚相,那是虚相,都是虚相,了无实体。这样日久功深,耽著实有的习气就会退掉。“当断”是决定语,断定结果就是这样。 到这里还要深入。“由习何亦无”也有先后,上面说“学而时习之”,先要学到才能在平时串习,没学到串习什么?所以首先要用缘起理抉择“何亦无”,要由抉择真正引生定解,然后就串习这个“何亦无”。“何亦无”,就是不论实和无实哪个都没有。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无实是观待实而安立的,先要说一个“实”,才立得出“这个实没有”,比如先说梦中的儿子,才对着它安立梦中的儿子没有。又比如先说“有杯子”,心里才能起“这个杯子没有”的想。如果根本没有这个杯子,能凭空生起“这个杯子没有”的想法吗?又比如,从没有生过“王五”这个人,你能凭空起“王五今天死了”的想法吗?这样抉择就知道,“你的心计执无实”这只是从你心里生起的否认实的分别,它并不能独立存在,一定是观待实安立的。现在“实”没有,“无实”也就不存在,就像东方和西方是相对安立,东方一消失,哪里来的西方呢?要像这样,抉择“实”和“无实”何者亦无,抉择之后安住在正见中串习,这就是“习”或“修”。由这深入一步的串习,耽著无实也一定会断除。 前后两个“当断”极为断定,因此根本不是“息灭不了虚妄分别”。 进一步会想:“这个‘无实’是遮不得的,遮了‘无实’不是又变成‘实’吗?况且要凭借它来对治实执。”回答相当干脆。像这样一种实相中本来没有的假立的“无实”,最后到究竟时哪里有它住留的余地呢? 金刚句说: 若时全无事,不见所观事, 无实离所依,云何住心前? 若实无实法,悉不住心前, 尔时无余相,无缘极寂静。 初步当然要助借“无实”来过度,也就是众生念念耽著实有,先要在他心上立起一个“无实”而且让他串习,这样就能转换掉耽著实有。这一步对实执重的人来说必不可少,不然就无法对离戏生定解。但这只是暂时的方便,不是究竟实相。怎么不是呢?因为实相是真实的,不可能被消除,凡是被消除的都是虚妄的相,而这个“无实”最终是会没有的。也就是何时全然没有了生灭、一异、来去等的有事,没有了山河大地、男女老少等的有事(颂中“全无”两字极为斩决,不但色没有,连识也没有,不但粗法没有,连一个微尘、一个刹那的法也没有。)这样荡然一空,不见任何所观事的时候,没有了所依的有事,哪里会有独立的“无实”住在心前呢?根本不见有什么“无实”的东西。 再透底地说,就在这实和无实都不住心前的这个时候,再没有其它所缘的相,因此这时没有任何耽著所缘,极为寂静。到这里如果还有一点所缘,还有一点戏论,也不是“极为寂静”。这时是什么戏论都没有了,什么分别妄动都不起了,因此是极为寂静。这就是究竟实相。哪里会遮了“无实”又变成“实”呢? 当寂天菩萨念到这一颂时,身体消失在虚空中,只听到声音。这表示究竟实相远离一切所缘。般若法的心要就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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