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土法门法师讲述 总目录: 前言 一、利根直探心源--顿修 二、钝根断恶修善--渐修 三、格物致知之真义 四、深明因果·止恶修善 详细目录: 前言…………………………………………(007) 一、利根直探心源--顿修………………(011) 诚明是圣贤之道/格除物欲·提起觉照/守心如守城·对境如临阵 二、钝根断恶修善--渐修………………(034) 赵阅道无愧于天/袁了凡命自己造 三、格物致知之真义………………………(054) 去妄克欲/防邪存诚 四、深明因果· 止恶修善…………………(064) 前言 这本书虽然不是佛经,但是要把它当作佛经一样尊重。民国初年,净宗印光大师一生中对这本书极力提倡。他的弘化社,印送这本书约在百万册以上,由此可知,印祖对这部书的重视。不仅如此,而且还不断提倡教我们研究、实行、讲说。 “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这是诸佛的法印。佛法是讲原则、讲道理的。所以佛经有五种人说,除佛之外,其馀弟子、天、仙、化人所说的,只要和佛说的宗旨一样,不违背佛的原则,佛都承认它是佛经。 我们看看这本书的内容,都是讲“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等于是佛经。佛是讲理的,并不是只有佛自己说的,才称为佛经。这就是佛教值得人尊敬,值得人赞叹的地方。因此凡是符合佛陀教育的原理、原则,我们都应该看成是经典。尤其是这本书,经过祖师的证明,一再提倡,它是我们学佛的根基;不但是学佛的基础,也是一般人在社会上安身立命的根本。 创造命运是有一套学问,它是有理论、有方法的,这些理论方法就在这本书中。本书的分量虽然不多,但对于这方面确实掌握住纲领。所以我们想要改造命运、创造命运,乃至学佛真正有所成就,都要依本书的道理方法为基础,可见本书对于我们学佛修行是何等的重要! 近代虚云老和尚在《参禅法要》里面,提到修学佛法必须具备四个条件: 一、深信因果。对于因果报应的道理,要深深地相信,不能有丝毫的怀疑。 二、严持戒律。戒律是一门很大的学问,我们初学的人,不必在律学上斤斤计较,能把五戒十善持好就行了。不但是在家同修,就是出家同修,能将五戒十善持好就很好。明朝的澫益大师,通宗通教,着作很多,在律宗里,他也算是一位律宗的大德,但他在戒学里却自称是出家沙弥。他的学生成时法师,不敢跟老师比,就自称出家优婆塞,就是守五戒。所以我们学佛能严守五戒就很好了。近代的弘一大师,也是严持五戒,自称出家优婆塞。 三、坚具信心。不能被外面邪知邪见所动摇。 四、决定行门。八万四千法门,我们选择修那一门,决定行门以后,绝不轻易改变。 具备这四个条件,才算是真正学佛。所以,这四个条件,可以说是我们今后弘法利生--不但是弘教,就是在宗门里面,也是不能缺少的。总而言之,老和尚确确实实指出了今后弘宗演教的方向,这是我们必须要遵守的。 在《四十华严》甘露火王这一章里,提到了修学有六大纲领,这是值得我们注意的。那是佛陀在华严会上所说的,任何世出世间的学问,都超越不了这六桩事,经文里述说得非常详细。甘露火王是一国之主,每天还会犯错,他除了处理政事以外,还要抽一点时间来听经。在宫廷里有讲堂,要请谁来讲呢?总是一些有大智慧的大沙门、婆罗门,或者证了道果的圣人,请他们来演讲。国王率领大臣们,天天都上课,习以为常。所讲的内容,可归纳为六大类--什么是善法?什么是恶法?什么是正法?什么是邪法?那些法与我们有利益?那些法与我们有害?就是这六桩事情。世出世间学问,归纳起来亦不外这六桩事,也就是叫我们能辨别善恶、辨别正邪、辨别是非、认识利害。学问之道无他,如此而已。《了凡四训》在这方面提出了相当正确的看法。 《了凡四训》是这本书的名字,“了凡”是写这本书的人。了凡的“凡”字,有两种说法。第一是讲到人,如果不是佛、菩萨、罗汉这些圣人,就是一个平常的凡人。“了”是明白,也是完结的意思。“了凡”就是明白做个平凡人是不够的,应该要做最上等的人。就是说凡是平常人所动那些不好的念头,要渐渐消除,所以称作“了凡”。第二、就是指作者袁了凡先生。他是明朝人,原名黄,字坤仪,出生在江苏省苏州府的吴江县,原本命中注定没有孩子、寿五十三岁、官做到县长。但他喜欢做善事,并且信仰佛教,因积极修福积德而改变了命运--无子得子、高中进士、官位追赠到尚宝司少卿、享寿七十四岁。因为他是一个大善人,所以大家都尊重他,称他“了凡”先生。 《了凡四训》是袁了凡先生教训他儿子的四篇文章,我们读起来,当然与经典不相同。这四篇文章从头到尾细看一遍,几乎都是说我们的毛病,知道毛病就得要改,不改就不能入道。所以这四篇当中的两篇--改过、修善--是《四训》的重点。我们印的这个本子,有印光法师的序文,我们可以把它当作玄义(简介)来读,序文的小注,是尤惜阴居士作的,相当扼要,可以帮助我们理解。 一、利根直探心源--顿修 圣贤之道。唯诚与明。 祖师的这篇序,这两句是总纲。‘圣’可以称为佛,‘贤’可以称为菩萨。我们通常讲“三贤十圣”--十住、十行、十回向的菩萨,是贤位的菩萨;初地以上至十地菩萨,则称为圣。我们要想成佛、成菩萨,从纲领上讲,就是这两个字--诚与明。八万四千法门,无论修什么法门也离不开这两个字,离开这两个字,方向就错了,就是常言说的盲修瞎练。我们如果能守住这两个字,这就是菩萨道,也就是圣道。 怎样叫做‘诚’?诚很不容易做到。在佛法里讲‘诚’,就是“定”;‘明’就是“慧”。诚是体,明是用,《金刚经》、《楞严经》里面说得很多。‘诚’就是如来藏的性体,就是常住真心,在菩提心里面讲,就是直心。佛在《无量寿经》里,给我们说的“至诚心”,就是‘诚’的意思。 ‘明’是智慧,对于一切事相、一切事理,都能够通达明了而没有错误,叫做‘明’。所以‘明’在我们初学佛的人来说,就是省察的功夫。我们要常常反省、检点、观察,而后才能做到改过,才能够做到积善。改过与积善,在世尊教法中说:“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是要建立在‘诚’、‘明’的基础上。我们如果没有诚明,就不晓得什么是恶,什么是善,那还谈得上改与积?唯有诚明的人,才懂得什么是善,什么是恶,要改恶,要修善。所以,‘诚’也就是自净其意。诚明两个要同时具足,即诚而明,即明而诚,就是佛法里讲的定慧双修,修到定慧不二的时候,自自然然就证果了。证什么果呢?圣道当然就是证得圣果--无上菩提;也就是《华严经》上讲的无障碍法界--理事无碍、事事无碍的圣果。所以祖师在这里给我们一语道破:‘圣贤之道无他,诚明而已。’不但整个《了凡四训》都建立在这个基础上,可以说世出世间法都是以这个为根基。所以说,《了凡四训》教给我们什么?就是教我们‘诚’、‘明’这两个字。 圣狂之分。在乎一念。圣罔念则作狂。狂克念则作圣。 ‘圣’就是圣贤人;‘狂’就是凡夫、愚昧、狂妄之人。愚狂之人和佛菩萨的分别在什么地方?祖师给我们指出来,在于‘一念’;一念可以说就是上面的‘诚’与‘明’。以下祖师引用《书经多方章》的两句话: ‘圣罔念则作狂’,简单的讲,佛菩萨如果失掉了觉察,就是凡夫。‘罔念’就是失掉觉察。‘念’是觉察,‘罔’是失掉、没有了。《大乘起信论》里面讲:“一念不觉而有无明。”罔念就是不觉;起了无明,圣人就变成凡夫。 ‘狂克念则作圣’,‘念’是觉察,‘克’是克服。凡夫要是念念觉悟,他就是佛菩萨,可见得凡夫与佛菩萨,不过就是迷悟一念而已。由此可知,觉察的功夫太重要了!在佛法里讲,就是“照”的功夫。“寂而常照,照而常寂”,“寂”就是诚,“照”就是明。诚而明,寂而照;明而诚,照而寂,圣凡的分别就在此地。 其操纵得失之象。喻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可不勉力操持。而稍生纵任也。 ‘操纵得失之象’,‘操’是操守,‘纵’是放纵。我们要是有操守,圣贤之道就可以得到了;我们要是失掉了操守--放纵、放逸--我们就得不到了。这种现象,好比‘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为什么会有这种现象?因为我们无始劫以来,就把操守失掉了,生生世世都是放纵,而养成了放纵的习气,现在叫我们操守,很难提得起来。因此真正有志要想修圣贤之道的人,就不可不勉力操持了,这就要带一点勉强。谁勉强你呢?你得要自己勉强自己,要勉励自己奋发自强,不可以稍生纵任。 须知诚之一字。乃圣凡同具。一如不二之真心。 刚才已说过,‘诚’是体--宇宙万法的理体;就是常住真心,也就是《楞严经》所说的如来藏性。四圣六凡皆是依据如来藏性。藏性虽然随缘现十法界依正庄严之相,但藏性确确实实是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来不去。我们再作一个简单的比喻,我们每天照镜子,镜子好比真心,清净光明;镜子里面所照的影像,好比真心照十法界依正庄严之相,无论照好的相、丑的相、善的相、恶的相,镜子的体从来没有变过。性体亦然,所以凡圣同具不二,随缘不变,这是‘真心’。 明之一字。乃存养省察。从凡至圣之达道。 ‘存养’的‘存’,是讲我们的存心;‘养’是修养;‘省’是反省、省察。我们要是能不断地在这里存养反省,我们就可以从‘凡’夫达到‘圣’贤的果地。这是把超凡入圣的原理、原则,给我们指出来了。 然在凡夫地。日用之间。万境交集。一不觉察。难免种种违理情想。瞥尔而生。 我们现前是博地‘凡夫’,既然在凡夫地位中,我们很少会用诚明的功夫。在日常生活当中,六根接触六尘境界,‘一不觉察’,就会做错事。一不觉察,内心生起愚痴烦恼,贪、瞋、痴、妄等等的邪念,忽然发动了,这是意业;身与口,免不了要造种种罪业。为什么有这些呢?因为我们没有觉察。如果能觉察,就不会有贪、瞋、痴、妄。我们想想看,有几个人会用?会用觉察,就是我们常讲的提起“观照功夫”,观照功夫叫觉察。《金刚经》里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我们如果能在日用平常,依经训的标准观察内心、外境,绝不会起贪瞋痴妄,这叫诚与明,这叫行菩萨道。《楞严经》里有两句经文“观相原妄,观性原真”。这八个字,我们要能够时时刻刻提得起来,境界相一现前,根尘相接触的时候,立刻就觉悟到“相”是虚妄,“性”是真实的,就不会有妄念,不会有贪瞋痴慢了,这就是“觉察”,也就是前面讲的省察功夫。这一点我们千万要记住,不能错会了意思,如果觉察我今天做了什么事情,这样你觉察一百年,也还是一个凡夫,那是不觉,这就是会用功和不会用功的区别。我们读诵大乘经论,有没有受用,也就是在日常生活中,有没有依经中的教训去做。 此想既生。则真心遂受锢蔽。 我们不能觉察善恶、是非、利害,‘则真心遂受锢蔽’。佛经常讲,真心被无明烦恼盖覆住了,“如金生锈,如镜蒙尘,一片天真遂为人欲所蔽”。金、镜子,比作真心。生锈、蒙尘比作贪、瞋、痴、无明;有了这些东西,一片天真遂被人欲所蔽,这个意思是五欲六尘把我们的真性盖覆住了。 而凡所作为。咸失其中正矣。 我们的所作所为失掉了‘中’与‘正’,都是偏,都是邪;既偏且邪,就落于小人肆无忌惮之一路。我们想一想,我们现在所作所为,是不是偏与邪呢?要说我们偏见,我们就不高兴;说邪行,我们也不高兴。自己要检点自己,如果自己时时被外面境界牵着鼻子走,如何能得到中与正呢?自己要明了、要晓得、要承认,这才叫勇。勇于认错,勇于改过,这是超凡入圣的根本。 若不加一番切实工夫克除净尽。则愈趋愈下。莫知底极。徒具作圣之心。永沦下愚之队。可不哀哉。 祖师这几句话,都是为发心想学圣学贤的人所讲的。既然发心想学圣学贤,就一定要做‘切实工夫’,这里着重在‘切实’两个字。 ‘克除净尽’,克除五欲六尘、偏邪之见,不但要除,还要除得干干净净。如果不能够把这些偏邪的知见去干净,就愈趋愈下没有底极。 我们一定要晓得自己有过失,要发心改过自新,能改过才叫“大勇”。我们中国圣人所讲的三达德--“智、仁、勇”,与佛讲的三菩提心意思是一样的。谁是真发菩提心?谁具足三达德?能够承认自己过失,能够改过自新的人,这才是真正的菩萨,真正圣贤人。否则我们依旧是悠悠泛泛,如这里所讲的‘徒具作圣之心’。‘徒’是徒然,指有心,但没有去做。我们想成佛、想成菩萨,但日用心行并不像佛菩萨的想法,永远是个妄想。 前面说修圣贤之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能改过修善,必然是造恶积恶;积恶愈积愈深,那有不沉沦的道理!‘永沦下愚之队’,入了下愚那一队去了。这对于一个发菩提心,已经闻到佛法,知道发心,知道佛法功德利益,而不能够确实去修证的人,实在太可惜了! 然作圣不难。在自明其明德。 成佛作祖难不难呢?成佛作祖这桩事情,是我们每一个人都做得到的,问题是我们肯不肯做。诸位同学,这次启讲,感触很深!我读此书是在二十六年(公元一九五三年)前,如今我讲经已经讲了十八年,讲《了凡四训》是头一次,应当在二十年前就要讲了;以往都是在大乘经典里面兜圈子,好高骛远,建的是空中楼阁,没有好好地在基础上下功夫!二十年前我就看过印光大师这篇文章,虽然是看了,没有看清楚,没有把它当一回事,也不觉得很重要。一看《了凡四训》是世间法,是父亲教训儿子的,讲的话还不错,还有点道理,就不再去理会它了。现在二十几年下来,都搞的空中楼阁,一事无成。回头再看这本小册,大彻大悟,才晓得这是无价之宝。 这本书是大小乘的基础,没有它,大小乘都落空。我们现在要作圣,确实不难,从这里打基础。我们把这个道理明白了,在日常生活中照着去做,命运立刻就会改过来。大家要能好好的做,三个月就能见效了。祖师告诉我们为什么作圣不难呢?因为在‘自明其明德’。这是《大学》上的一句话“大学之道,在明明德”。‘明德’就是本性,也就是前面讲的诚与明。‘明德’在圣不增,在凡不减,人人本具照耀天地之真心。明德上面再加一个‘明’字,可见这个明德,现在是不明。为什么不明呢?被五欲六尘的烦恼所盖覆住了。我们想作圣,只要把我们的明德恢复就行了。换句话说,把本来的明德上面那些障碍、蒙蔽去掉,我们的明德就恢复光明了。 下面是教给我们明明德的方法。 欲明其明德。须从格物致知下手。 ‘物’是物欲,是对于物质上生起种种贪求的欲望,我们把它归纳为五欲六尘。‘格’是格正;司马光解释“格”为格杀。格杀什么呢?格杀五欲、贪、瞋、痴、妄念。尤注为“绳愆纠缪,格其非心之谓”。明明德要从这里开始,这就是佛法常讲的“放下万缘”;‘格物’就是放下万缘。万缘是什么呢?“万缘”就是物欲;物欲障碍我们真心,障碍我们清净心,如果我们不能将它放下,不能将它格正,清净光明的觉性就不能透出来。 ‘致知’就是看破。我们得要有智慧,“努力觉照,勿令昏散之谓”。这里的‘知’,不当一般的知识讲,这个‘知’是觉的意思,尤注注得很好--“觉照”的意思,就是前面所讲‘明’的意思。‘致知’是觉照,念念觉照,这是真实学问,‘格物’是真实功夫;“看破”是真学问,“放下”是真功夫,要从这里下手。 倘人欲之物。不能极力格除。则本有真知。决难彻底显现。欲令真知显现。当于日用云为。常起觉照。不使一切违理情想。暂萌于心。 这里再细说功夫与学问的方法。‘倘’之一字是假设,假设人欲之物,如果不能极力地格除--拿佛法来讲,就是放下再放下,彻底地放下。这确实是很难,有人对钱财放得下,对名位放不下;有些人名放得下,利又放不下。换句话说,五欲六尘总有一两样放不下的。世间法放下了,出世法也要放下;极力格除,除到干干净净。 《楞严经》说空如来藏、不空如来藏,说得相当精辟。空、不空如来藏,都是给我们讲这个道理。为什么要我们彻底放下,因清净心中一法不立。要真正做到像禅宗六祖惠能大师所讲的“本来无一物”,就是此处讲的‘极力格除’,格除得干干净净,心里面一物不存,一法不立。这时真如本性里的般若智慧、光明就现前了,本有真知就透出来了。真正的智慧是我们本有的,不是外面求来的,像明镜一样,明镜的光明不是外面来的,是它自己本来有的。镜子上面的灰尘盖得很厚,失去照的作用,只要把灰尘去掉,便恢复它“照”的作用。“能照”是镜子本来的,并不是我们给它的。聪明智慧是本来具有的,心地愈清净,智慧就愈高。心愈净、愈定,智慧就愈大,这是一定的道理。 我们看一个人的心定不下来、静不下来、心里一团糟,这个人绝对没有智慧。世出世间法是一样的,办大事的人,心常常是静止不动的。什么境界现前,他都能如如不动,这样的人才有智慧光明,才能把事情处理得恰到好处。如果事情一临头,心里就慌乱,这种人绝对成不了器。我们要开智慧,就要从定境中下手。所以我们要是不能够极力格除物欲,本有的真知没办法现前,亦难彻底显现。换句话说,我们本具的般若智慧,我们有一分格致的功夫,智慧就透一分;有十分的功夫,就透十分的智慧。智慧的显现,就以我们格致功夫的深浅而定。 ‘欲令真知显现,当于日用云为,常起觉照。’这句话也就是教我们平常用功的方法。‘日用云为’就是日常生活,从早晨起床到晚上睡眠。就在日常生活当中,长期不断觉照,就是使觉照的功夫不要间断。为什么呢?觉照的功夫一间断,无明就起来,烦恼就现前。我们觉照的功夫提起来的时候,无明没有了,烦恼也没有了。烦恼好像霜露一样,觉照就像太阳一样,太阳一出来,霜露就溶化了,烟消云散了。可见得这觉照的功夫,对我们是非常的重要。 ‘常起觉照’,重要是在‘常’字。偶尔的觉照我们也有,就是不能保持‘常’这个字。其实觉照的功夫,在我们现在的人来讲,有五分钟、十分钟,就很不容易了。我们自己想想,在一天当中,有没有五分钟、十分钟的觉照?恐怕从早到晚,一刹那也没有。但我们听经的时候,也许会有一点,在认真听讲的时候,会有一点觉照的功夫。但是离开讲堂以后就又忘掉了,功夫又提不起来。如果不常常听经、看经的人,单单烧香拜佛,恐怕一生当中,难得有几次觉照现前。失去觉照的现象,就是‘违理情想’。‘理’就是指前面的‘诚’与‘明’、“真心不二”之理,也就是《楞严》所讲的“相妄性真”之理,《金刚经》所讲的“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违背这个理,一定是落到情识一端去了。‘情想’起来就是分别执着,这时候就是“识”作主了。理是“性”,情是“识”。换句话说,转本性成阿赖耶识,成为情想。转真如本性成阿赖耶识,就是“转圣作狂”了,这是大大的颠倒。祖师在这里教导我们,要在日常生活中,常常提起觉照功夫,‘不使一切违理情想,暂萌于心’。不要常有违理情想,连暂时有这个现象,也不可以。由此我们可体会得古人常讲“不怕念起,只怕觉迟”的深意。“念”就是违理情想,我们不要怕,怕的是没有觉照。只要有觉照,违理情想立刻就烟消云散,常住真心就立刻又恢复光明。 “如此则庶乎处暗室无亏,履平地若恐,对青天而惧,闻雷霆不惊。”这是尤注举几个例子,说我们心安理得。也就是在我们日常生活当中,提得起观照的功夫,虽处暗室也不做亏心事,因为我们的心地永远是清净光明的。 常使其心。虚明洞彻。如镜当台。随境映见。但照前境。不随境转。妍媸自彼。于我何干。来不豫计。去不留恋。 这几句话,对我们修行人作用太大了。我们为什么被境界转呢?所谓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这是我们不会修。印光祖师在这里,才传授我们看家的本事。首先叫我们‘常使其心,虚明洞彻’。心要虚、要明,‘洞彻’两个字是形容虚明的。心里不能有一物,也就是不能有牵挂,不可以有执着。为什么不可以有呢?因为真心里本来没有。凡是心里有牵挂、有分别、有执着,都是妄心,不是真心,真心里面没有这些。我们要觉悟,心里有牵挂,就要想到这错了。妄心在用事,就要认识这是妄心,不是自己的真心。 ‘如镜当台’,心好像明镜一样。‘随境映现’,随着外面的境界映照。古人讲:“胡来胡现,汉来汉现。”古时候的外国人,我们称作胡人。外国人走到镜子的前面,镜子就现一个外国人的影像。“汉”是我们中国人,中国人在镜子面前,现的是中国人的影像。事实上镜子里,并没有汉跟胡,镜子里面空空洞洞,什么都没有,它可以随着境界而现像。虽随着外境现像,‘但照前境,不随境转’;它只是照外面的境界,外面的境界并不能转变它,因为它永远如如不动、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心地里头一物也没有,无牵无挂。如果说看到镜子的像,觉得这像不错,把它画上去,那就染上了,就为境界所转了。 我们现在很可怜,随着外面境界转。眼见色,为色所转;耳闻声,为音声所转,一点都作不了主。古人把这样的人比喻作老牛,牛被人用一根绳子穿在鼻子上,牵着走;叫他到东就到东,到西就到西。我们现在,鼻子就被五欲六尘牵着走,我们想想看可不可怜!为什么呢?就是我们自己的心作不了主宰。我们不知道,真心是不动的、是空寂的、湛然的、灵虚的,换句话说,我们自己不认识自己。禅家话头里面,有参“父母未生前的本来面目”;父母未生前本来面目,就是自己本人,我们不知道。没找到本人,把假的当作真的,真的完全不知道在那里,迷失了。外面境界相与我们有没有干涉呢?没有干涉,正如同明镜现像一样。 ‘妍媸自彼’,‘妍’是美好,‘媸’是丑陋。镜子照的像,美也好、丑也好、与镜子何干呢?并不相干。所以我们自己的心就是一面镜子。神秀大师讲:“身是菩提树,心是明镜台。”五祖也很赞叹,因为初学的人能够这样用功,也就不错了。我们自己要常常想,我们这个心像明镜一样,照虽然照,一尘不染。好、丑、香、臭是外面的境界,我之心如镜子,实在不染、如如不动,我们初学能够这样用功就不错了。虽然这不是第一义,也算是第二义,与第一义就相差不远了。《楞严经》所谓的第二月,捏目所见的第二月,而不是水中的月影。所以把心比喻作明镜台,是第二月,也就相当难得了。 所以外面五欲六尘的境界,确确实实与自己心性没有关系,这个道理要是明白了,自然‘来不豫计,去不留恋’,这有多自在,多自由!境来的时候没有欢喜心,也没有期望我要等待着它;去了,心里也没有烦恼,不留恋。就像明镜照物一样,来的时候,明镜没有欢喜;去的时候,也没有烦恼。几时我们六根对外面六尘境界,能做到这样,我们在佛法里面,基础算是打好了。好像盖大楼,地基已经打好了。六根接触六尘境界的时候,如如不动,这是何等的重要!当然我们都想得到这样的功夫,可是话说回来,这个功夫真正修学起来,又谈何容易。难与易,在于我们自己的诚心,如果我们诚心地去做,就不难;假如我们放纵地去做,那就难了。我们不认真,马马虎虎地做,很难有绩效。下文是祖师教给我们对治的方法。 若或违理情想。稍有萌动。即当严以攻治。剿除令尽。 我们六根接触六尘境界的时候,心里面妄想分别、贪瞋痴慢的念头,只要一动,马上就要对治。这种念头一动就是病。在这一动念时,立刻就下针砭,要治疗它是很容易办得到。必须要想法子对付它,‘剿除令尽’。 如与贼军对敌。不但不使侵我封疆。尚须斩将搴旗。剿灭余党。其制军之法。必须严以自治。 这个比喻很好懂。把烦恼比喻为‘贼’,这是佛经常用的比喻;六种根本烦恼,也称之为六贼,因为它能贼害我们的真心本性。把我们真如本性里的功德智慧都障盖住,而不能现前,所以把它比喻为贼。也有的地方,把六尘比喻为贼,六尘是色、声、香、味、触、法,若心执取,这些也能染污我们的真如本性。所以对待烦恼,对付五欲、六尘,正‘如与贼军对敌’一样。我们要是不能克服它,它就要战胜我们;换句话说,不是它投降,便是我投降。我们要能够战胜了,我们就是圣人,就是佛菩萨;要是败了,就是凡夫,还是在六道轮回,永远没有出头的日子。所以对付五欲、六尘,要像作战一样,不但不能叫它侵犯我们的本性,而且要把它消灭得干干净净,这功德才能算圆满,才能够成就。‘其制军之法’,就是平素对自己的训练,自己训练成一套看家的本事,来对付五欲、六尘,对付无明烦恼。 以上是修行理论的依据--祖师教我们破除妄念的方法,应当常使我们的心‘虚明洞彻,如镜当台’。如果做不到,怎么办呢?印祖又教我们,应当在妄念刚刚动的时候,就要觉悟,才能把妄念止住。所以好比作战一样,不但我们要阻止敌人侵入我们的疆土,而且还要把敌人消灭干净。一般讲,扫除贼寇当然要靠兵力,而平素练兵,要‘严以自治’。换句话说,一定要严格自治。 毋怠毋荒。克己复礼。主敬存诚。其器仗须用颜子之四勿。曾子之三省。蘧伯玉之寡过知非。 怎样‘严以自治’呢?在古人当中,举三个具体的事例给我们看。我们要想道业上有成就,在德学上有所建树,看看古人是怎样做的。首先教我们‘毋怠毋荒’,‘怠’是懈怠(懒惰),‘荒’是荒废,这是求学修道很大的障碍。懈怠、荒废必然不能成就,这两点首先要戒除。可是这两点确实很不容易戒除,十个人中恐怕就有五、六个人有懒惰的毛病。我们怎样才能对治懒惰呢?如何对治荒废?对治的方法,就是要从‘克己复礼’做起。首先克服自己的毛病,就是前面所讲的两大毛病--懈怠、荒废。 ‘主敬存诚’,这是老法师教诫学人,成败关键的所在,就在‘诚’、‘敬’。如果内有诚,外有敬,确实毛病就能克服了。真有这样的志气,有这样的决心;再做不到的话,那就学古人。尤注说得好:“颜渊善用克己工夫,恪守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之圣训。” 这是孔夫子教给他的,颜渊之所以能够成就,就是得力于这四句话,他能够守得住。‘礼’是讲节度,不能超过也不能不及,凡事都要合乎礼节。这四桩事情,在佛法里面讲,就是类似四威仪,此处特别注重视、听、言、动都要合乎礼。在今日环境之下,相当麻烦,为什么呢?现在大家不讲礼;也没有礼。换句话说,我们视、听、言、动,没有标准。 古书里面《礼记》、《仪礼》是周朝的礼;《二十五史》的《礼乐志》,是各朝各代的礼。现在我们民间,有一些婚丧的礼节,还守着满清时代的礼法。目前讲到守‘礼’就相当难了,现在政府公布的国民生活须知,就是现代的礼,我们要遵守。但是所订的可以说是纲领,不够周详,学佛之后,佛门里面有礼节,有生活的标准,就是“戒律仪规”。在家有在家的律仪,出家有出家的律仪,那是释迦牟尼佛给我们订的礼,比世间的礼更为详细、更为周密。我们视听言动都应该遵守这个礼,因为律仪之礼是凡、圣的区别。我们要想超凡入圣,就应当要学习。我们读《了凡四训》,就能找到最好的标准,不学佛的人,要找到礼的标准,在现代社会恐怕就不太容易了。 ‘曾子之三省’,《论语》里面就有记载。曾子是孔夫子的学生。尤注:“每日以为谋不忠、交友不信、传授不习,三者密密在身心上勘验去。” 曾子每天反省三件事: 第一、别人拜托我们办的事情,我是不是尽心尽力的做到了。“忠”就是忠实,尽心尽力的做到。也许有人会说,今天没人托我办事,如果这样说那就错会意思了。比如说,你是一个公务员,长官交代你办的事情,就是别人托我办事。要是经商,或是做一个店员,你是不是在自己的岗位上尽忠职守,把事情做好呢?纵然是出家人,也不例外。在寺院里,常住有执事,做当家,或者做知客,今天是不是把自己的职务,尽心尽力做到圆满了,都属于这一条。 第二、交友不信。你对待朋友,有没有守信。换句话说,有没有信用。 第三、传授不习。“习”是温习、复习。老师教你的,你有没有温习,有没有照着做。“习”有温习、实习的意思。曾子也是了不起的人,他的成就是靠每天以这三桩事情,来反省、来检点自己。 ‘蘧伯玉之寡过知非’,蘧伯玉是卫国的大夫,春秋时候的人,名瑗,字伯玉,年二十,已始行返省工夫。这就很难得了,二十岁就觉悟了,就不迷了。天天反省,天天检讨,每一天都是这个样子。所以说“逐日如是,日日自检”。天天反省,天天检点,他才晓得每天都有做错事情,事情不怕做错,怕的是不知道,知道就能改过自新。蘧伯玉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改过迁善,常见前非。至五十岁时,犹追咎四十九年之非”。人家的功夫就做得贯彻到底,不是做一天、两天,一年、两年。只要活一天,这种‘克己复礼’的功夫,就要做一天。这是祖师举出来的三个人,这三个人,也正是袁了凡先生自己取法的榜样。祖师在序文里提出来,也教导我们学习。 加以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与之相对。则军威远振。贼党寒心。惧罹灭种之极戮。冀沾安抚之洪恩。从兹相率投降。归顺至化。尽革先心,聿修厥德。 这还是从比喻上来说。‘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这是形容戒慎恐惧的样子。中国大陆,黄河流域一带,冬天都结冰,人可以从冰层上走过去。如果冰结得很薄,走的时候,就要步步小心,一不小心就会沉下去,比掉在水里还危险。掉在水里还可以游得出来,掉在冰层里,那是游都游不出来。所以在薄冰上走要小心谨慎。深渊是像苏花公路,看那万丈悬崖,人走在那里得小心谨慎,丝毫不敢大意。以此形容修心、养性、求学,都应该要有这样的态度。以这个态度,与妄想、杂念来相对;好像你自己练精兵,与敌人相对一样。 ‘军威远振,贼党寒心’,这是从前面比喻说的。只要你自己能‘主敬存诚’,能做到‘克己复礼’,一切的邪思自然都不能侵入。好比贼兵,看到对方有这样好的训练,这样好的士气,不必打,贼兵就投降了,从此以后就洗心革面。邪念与正思惟,从体上讲是一个,并没有两样。“体”是一个,“相”则不同。“体”是什么呢?在《楞严经》里面讲是如来藏性,随缘现相;此处讲是‘尽革先心,聿修厥德’。这是指人人本具的明德,明德就是《楞严》里面讲的如来藏性。只要我们有修德,性德就能现前,这样才能转凡为圣。 将不出户。兵不血刃。举寇仇皆为赤子。即叛逆悉作良民。 贼‘寇’,譬喻七情五欲种种的妄念;‘赤子’,譬喻真心、明德、如来藏性。可见得我们只要有修德,烦恼就变成了菩提。“烦恼即菩提,生死即涅盘”,这要有修德,才能真的明了。觉悟时,烦恼原来就是菩提,生死就是涅盘,这个比喻好懂。贼寇投降了,洗心革面,他就是良民,就是好的老百姓。这个道理在大乘经论里面讲得很多,这里我们就不必详细说明了。 上行下效。率土清宁。不动干戈。坐致太平矣。 ‘上行下效’,还是从比喻上说。什么叫‘上行’呢?上行是从根本上修,就是修心;在大乘经论里面讲的三如来藏,就是此处讲的上行,是从心地下手--心正了,行就正了--而不是在枝枝叶叶上着手。诸位想一想,颜子的四勿,当然就做得圆圆满满。如果心不正,勉强去做,向枝叶上寻求,功夫还是不得力,所以会修行的人从心地上下手。 ‘率土清宁’,‘率土’是指心地,就是比喻心地清净,罪障就消除了。罪业要想消除,实不容易!我们造作罪业不是一生一世,无始劫以来,生生世世都在造罪业。固然我们常常讲忏除业障,能忏除得了吗?几个人忏除了?为什么忏除不了?因为都是在枝叶上用功夫。好比锄草,把上面剪干净了,根没有挖掉,过两天又长出来了,这就是永远没有办法忏除得尽的道理。在家礼佛、念佛、拜忏,自己一个人的力量不够,再去请几位法师,拜几天《梁皇忏》、罪业就忏掉了吗?好比草长得快,找个人来修剪修剪,没有除根。除根的忏法,别人帮不上忙,不但别的法师,就是佛菩萨来了也帮不上忙。那怎么办呢?要自己去做。几时心清净了,无始劫来的业障都消除了。所谓是“罪业如霜露,慧日能消除”。无始劫来的罪业,好比霜、好比露水一样,心清智现时霜露就消除了。 如果我们心地不清净,业障就没有法子消除干净,这是一定的道理。我们的心地没有达到究竟清净,但是我们向清净的路上走。心地清净一分,就消除一分的业障;清净两分,就消除两分的业障,不是没有效果;到了究竟圆满的清净,那就成佛了。无始劫以来的业障全都消除了,这叫做真正的修行。我们会不会呢?要是不会,下面祖师再举圣人用功的方法来教我们。 如上所说。则由格物而致知。由致知而克明明德。诚明一致。即凡成圣矣。 这是孔子的话,实在讲与佛陀教我们没有两样。这几句话,我们要好好的记住。从那里做起?从‘格物’做起,从‘致知’做起,尤注说:“因攻治罪过而觉照。”‘物’是指物欲,拿现在的话来讲,就是指物质的诱惑。‘格’是拒绝的意思。‘格物’就是你要有能力拒绝物质上的诱惑。由此可知,五欲六尘包括在‘物’字里面,五欲六尘诱惑我们六根,我们六根跟它格斗,要能够抗拒它,不为它所动,不为它所诱,这就叫做‘格物’。我们想想,我们六根要被六尘所动摇,那里还有智慧!没有智慧,就迷惑了。要是有智慧,就不会被物欲所动摇;所以格物之后,才能致知,正知正见才能现前。这一个‘知’就是智慧,本性里面的智慧,而不是世间的聪明才智。为什么不是世间的聪明才智?因为这是从格物里面得来的;世间聪明才智,没有格物的功夫。可见得这个‘知’,即是佛法里面讲的“觉照”,就是这个功夫。 ‘由致知而克明明德’尤注说:“因觉照而回复本具真心,照曜天地之本能。”这就是我们的‘明德’,在佛法里面就是恢复了本性,是禅家所说的明心见性。我们要知道,明心见性,孔老夫子也做得到。为什么他能做到?功夫路子正确,由格物而致知,由致知而诚意,由诚意而正心,所以才能明心见性,而后发挥全体大用;大用就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孔老夫子所教诫的,就是菩萨道!后世人不如孔子。为什么不如?不懂得格物两个字怎么讲法。你看后来的大儒,将格物看作研究物质的道理;研究物理,变成现在的物质科学--完全用分别心、执着心、妄想心去研究,观察外面的境界、物相,那怎么能见性呢?怎么能得到真智慧呢?换句话说,怎么能得到圣人的智慧?可见一个字错解了,根本一错,后面完全都错了。格物就是“格正物欲”,古大德司马光就是这个说法。他是宋朝的宰相,也是个学佛受了菩萨戒的在家大居士,他的讲法与佛法的讲法没有两样。 ‘诚明一致’,祖师在这一篇序文里面,一开头‘圣贤之道,唯诚与明’,就把这两个字标出来了。诚明要一致,这就成圣了。‘诚’是定、是体;‘明’是慧,是用,诚明一致,就是定慧等用,也就是体用不二,这才能证入。佛法里面讲证、讲入,《华严经入法界品》说的不二就叫入。诚就是明,明就是诚,诚明不二;诚是体,明是作用。我们应当从那里修起?要从‘诚’字修起,诚了就会放光明,若要从‘明’上修起,就不容易,相当之难,明了这个道理,可见得千经万论、无量的法门都是教我们修定,修定就是教我们学诚。 前清曾国藩先生解释‘诚’字,他的定义是:心里面没有一念的时候叫做‘诚’,动了一念就不诚了。心里面一念不生,这是定,在佛法叫做“三昧”现前。可见得儒家并不是不懂,他懂这个道理。可是现代人对这个字的真正意义,还有许多人不知道,说到‘诚明’,都觉得我很诚心,以为自己心很诚,以为自己很明,看东西大概不会看错。一天到晚胡思乱想,他还以为很诚了,这就是不知道自己的过失。没有颜回的反省功夫,没有曾子、蘧伯玉每天检点自己的功夫,自己有了过失还不知道,所以没有成就。如果晓得自己的过失,天天改进自己的过失,得到“定慧等用”、‘诚明一致’的时候,我们就不知不觉转凡成圣,证得圣果了。 二、钝根断恶修善--渐修 其或根器陋劣。未能收效。当效赵阅道。日之所为。夜必焚香告帝。不敢告者。即不敢为。 ‘根器陋劣’,是指“夙障深重之钝根众生”。这是过去世造的罪业太多、障碍太重,这一类的众生不容易入道。那怎么办呢?还是要自己努力认真去做。再举出一位前贤来做榜样,叫我们学他。他是宋朝人,姓‘赵’名拚,‘阅道’是他的号。他的官阶做到御史,要以现在的政治体制来说,相当于监察委员。他“弹劾不避权幸,时称铁面御史。游宦成都,以一琴一鹤自随。为政简易,合郡晏然,以太子少保致仕”。“致仕”就是现在说的退休,退休的时候他的官阶是太子少保,太子少保就是太子的老师。“卒谥清献”,清献是谥号。我们中国古人所谓盖棺论定,死了以后棺材板盖下去,皇帝给他一个评语,这个评语是代表他的一生。他这个谥号很好,“清献”就是一生清高。他一生,“为人长厚,存养功深。日间所为事,每夜必衣冠露香以告于天。”这是他了不起的所在,也是铁面御史他能得到的道理。这个人不做亏心事,每天白天做的事情,到晚上就穿着做官所穿的衣袍帽子,慎重焚香祷告天帝,报告自己今天白天做了些什么事情,每天都是如此。我们想一想,他要是做了坏事,他就不敢祷告了。天天如此,天天不敢做坏事。“晚年学道有得,临终与后人诀别,神致不乱,安坐而殁。有赵清献集刊行于世。”他的文章流传到后世,《赵清献集》收在《四库全书》的集部。这是祖师提举他给我们做一个好榜样,叫我们学他。 ‘日之所为,夜必焚香告帝’,他是焚香祷告天帝,我们做早晚课,是不是也将一天所作所为,在佛菩萨面前祷告回向呢?我们今天做了些什么事情,不敢告者就不敢为。这一个办法,对一个业障深重的人,很有效。可见得我们过去世的业障深重也不怕,怕的是自己不肯发愤,不肯立志;真正肯发愤立志,佛慈三根普被,利钝全收。不管什么样根性的人,即使业障再重的,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有做不到的事情!成佛作祖,不是求人帮忙,这事要问自己。上面讲的这三重对治方法,上根当然容易,中下根性,乃至于业障深重的人也有办法。这一段,可以说把改过自新、超凡入圣的事理都说个大概了。 袁了凡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命自我立。福自我求。俾造物不能独擅其权。 袁了凡先生的《四训》里,《立命》篇只是个引子而已,好像我们一般经书里面所讲的序分;《改过》、《积善》是属于正宗分;末后《谦德》等于是流通分。这三分最重要的是改过、积善两篇,就是佛法所说的‘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这是《四训》的宗旨所在。真能做到,命确确实实是自己建立的。 我们要扭转自己命运,改造自己的体质,只要如法的做,快的,三个月就能办到。再慢,就是讲业障深重,三年一定见效,可见得不难。我们愿不愿意改造自己的命运?这一种效果,说老实话,比佛讲的一切经典还有效。而这一部《四训》,所谓的理论与方法,给诸位同修说,完全是依据佛经说的。看起来虽然不是经论,但是我们可以把它当作经论看。这也是印光大师他老人家在世的时候,大力流通的道理。 ‘福自我求’,那一个人不想求福呢?求得到求不到呢?答案是求得到。如果懂理论,懂方法,如理如法,便能自求多福。若不明道理,不懂方法,误以为初一、十五到庙里面去拜拜,烧几枝香,供养几根香蕉,福就来了,那有这种道理!做了恶事还敢求福,昧着良心做恶得来的财富,一百万拿了一万来供佛修福,以为这样就修了很多福报了。老实说,昧着良心得一百万,即使一百万都作了福,也抵不过罪业,我们要明了这个道理。真正的福报是什么?“心地清净”就是最大的福报,这是福德的根基。心地不清净,做一天的善事,纵然有福,也是“有漏福报”,有漏的福报还是业障。可见心地清净,是多么重要!所以祖师一开口就提出‘诚明’,你看看多要紧! ‘诚明’是诸恶莫作,众善奉行的基础。如果没有前面诚与明两个字,“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则是世间有漏福报;纵然是做,所得到的很有限。我们想一想序文开端两句,用意就很深了。这两句话就是佛教大意里的“自净其意”。千经万论,十方诸佛菩萨教化众生,总纲领就是这三句话--“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心地要清净,要做到一尘不染,要做到如如不动,才能谈得上光明磊落。而后断恶修善,这才是成佛作祖的根基。 仔细看看序文,看看袁了凡居士的修持,与赵阅道的办法相类似。赵阅道是将一天所作所为,焚香报告天帝。袁了凡是将一天所为,无论做的善事恶事,都把它记在功过格上。了凡一生就是做这个功夫,以此来检点自己身心,改造自己的命运。读了《立命》这一篇,我们就可以看到袁了凡是一个业障深重的凡夫,他能改造,我们为什么不能改造?我们当然能改造,而且要比他更殊胜,我们这一生的成就,应当要超过他才对,因为我们的机缘比他好。 受持功过格。 ‘受持功过格’,‘受持’,依法受持也;‘受’是接受,‘持’就是依教奉行、保持不失掉的意思。现在有许多人把这两个字错解了,比如说,有人‘受持’《金刚经》,误以为只要每天早晚念一遍,就是‘受持’《金刚经》。如果我们要‘受持’《了凡四训》,打开书本,把《了凡四训》念一遍,而一天的所作所为与《四训》的道理全不相干,这就错了,既没有‘受’,也没有‘持’。 千万不要说早晨把《金刚经》在佛菩萨面前念一遍--我今天交了差,这是自己骗自己。受持《金刚经》最低限度,要认真去破四相,照《金刚经》的道理、方法来修行,在日常生活当中运用这个道理、方法时时起观照,于一切境缘中,学习不住相布施,这才叫‘受持’。天天不断,年年不断,这是‘持’的意思。希望我们自己,大经大论有机缘要多听,阿赖耶识里面多落一些善根种子,能依教奉行实在不容易;我们应该从受持《了凡四训》做起,这个比较不难。‘受持’两个字是真正做到的意思。真做到就有效果了,所以说快则三个月,命运就能改变,业障深重的,三年一定见效。 尤注说:“功过格一书,规定一切善恶行为,应得功过数量。”须有能力辨别善恶,大的善事功就多,几十功、百功;小的善事一功、二功,自己记。大的恶事有百过、十过;小的恶事一过、两过,自己要天天记。要有恒心,不要记三两天,把功过格一丢,算了!太麻烦了!那就不能成功。了凡居士有耐心,天天记,读后面《四训》就明白了。不但他自己记,他的夫人也是如此。她不识字,用鹅毛管点朱砂,功点红的,过点黑的,她用这个办法去记。我们想想看,不识字的人,她也能修,也能改造命运。 “先贤如周濂溪、朱晦庵、邵尧夫及韩魏公、苏文忠公、俱受持此格,信受奉行。”这几位都是过去的大儒,韩魏公是韩琦(宋朝的宰相),苏文忠公是苏东坡,这些人都是这样来受持功过格,是我们要认真学习的。我们现在要真正发心来受持的话,可以参考几种过去的功过格,如莲池大师的《自知录》、《感应篇》、《德育古鉴》等书以为依据。着重它的精神,配合现代的潮流,自己可以修定一册适合自己用功的功过格来受持。不能完全依照古代的格式内容,那会增加许多无谓的烦恼,反而不好了,因为现代生活意识和古代不同。 凡举心动念。及所言所行。善恶纤悉皆记。 只要‘起心动念’,随时随地都要记载。‘所言所行’,‘言’是言语,言语有善有恶(功过格里记得详细,而《戒经》里只说纲领),不妄语是善,妄语是过。十善里将妄语开为不妄语、不恶口、不两舌、不绮语四条--这是善,反过来就是恶,但是都没有功过格上记得详细。这是教我们要依照功过格来修行,目标很明显,希望善日增而恶日减。自己记载自己知道,是不是善功天天增加,过恶天天减少呢?如果是这样,就有进步,就值得欢喜了。假如我们的善天天少,过天天增加,那就不是福了,倒过来就是灾难不远了。《太上感应篇》说得好,太上曰:“祸福无门,唯人自召。”是福是祸都是我们做出来的。福是我们自己修的,祸也是我们自己召的。自己召的恶,怎么可以怨天尤人呢?一有怨天尤人的念头又是过--唯恐自己过太少,还大量地去增加,那里能得到福报现前呢? 以期善日增而恶日减。 这两句话我们要是听到不甚欢喜的话,再把它改两个字,我们警觉性就提高了。“福”日增而“灾”日减,这就欢喜。福报天天增加,灾难天天减少,当然欢喜。我们要晓得,祸与福是从果上讲,善与恶是从因上讲的。佛说的话,真的一点都不错,众生畏“果”,他不怕“因”。善、恶无关痛痒,不要紧!没关系!要讲到祸福了,不得了!这个事情大了!菩萨比我们凡夫聪明,菩萨畏因,那怕是一点点的小善事、小恶行,都战战兢兢非常谨慎地断恶修善。要晓得,善的果就是福,恶的果就是祸害、灾难。这是劝我们学袁了凡,依照功过格来信受奉行,像这样才真正叫学《了凡四训》。 初则善恶参杂。久则唯善无恶。故能转无福为有福。转不寿为长寿。转无子孙为多子孙。现生优入圣贤之域。报尽高登极乐之乡。 这是说袁了凡依照功过格修持,他一生的感应事实。最初修行的情形,是‘善恶参杂’。了凡修的是这样,我们去修也是这样,所以不要怕。最初修的一定是善恶参杂,我们每天记下来的,有善有恶,混杂在一起。慢慢的善多恶少,几时做到‘唯善无恶’,功过格一打开都是善没有过恶,只要做到这一天,命运就转变了。换句话说,三个月做到,三个月就转变;三年做到,三年就转变了。怎么转法呢?我们那一天功过格一打开,只有善没有过了,从那一天开始,命就转过来了。袁了凡就是这样改造命运的,了凡福报很薄,可是他‘转无福为有福’。 了凡也转寿命,孔先生给他算,说他的寿命只有五十三岁,结果他活到七十多岁。寿命操纵在自己手上,‘转不寿为长寿’,他也做到。他命里没有儿子,后来有两个非常好的儿子,‘转无子孙为多子孙’,他都做到了。我们读《四训》,可以看到真是有求必应。那么我们现在有求,为什么求不应?要是打开自己的功过格一看,每天还有那么多的黑点,怎能求得感应呢?不可能感应。到没有黑点,没有过失了,我们看看有没有感应。那个时候,我们才真正的相信,佛在经上讲“佛氏门中有求必应”。‘现生优入圣贤之域’,现在我们这个身体,还没有舍报的时候就可以做圣贤了,‘圣贤’是指世间的圣人、贤人。‘报尽’,舍报之后;当生‘极乐之乡’,往生西方极乐世界。 尤注说:“吾人现生无论贫富贵贱,智愚荣辱等等,无非夙业所驱,缘熟斯来报尽便休,人身难得易失,若不急趁命光未迁谢时,勤修善业以自救拔,倘一堕落设欲再得人身,不知经历几何年月矣!如之何不惧。” 我们现在生在这个世间,富贵也好,贫贱也好,无论是愚,或是聪明才智,世出世间那些大觉的人告诉我们,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过去世修得的,是夙业所召的。由这里我们看得很清楚,人生并不是一世就完了。我们总要记住,一世的光阴非常的短促,真正是数十寒暑弹指就过去了。四十岁以上的人,对于这个体验,都相当的深刻。读到祖师的教训,当然比年轻人的感受要来得深,这就是有了几十年亲身的经历。尤其在这一本书里面告诉我们“一饮一啄,莫非前定”,这是我们要学、要记住的。明了这个事实真相,在日常生活当中就要记住,我们要修福,要培福,要惜福,福报才能享之不尽。好比我们耕种,今天有收成了,还要继续准备明年的种子。如果不懂得修福,不懂得培福,也不知道惜福,纵然用尽心机,所得到的一切享受,还是属于宿世的福报。 譬如说我是个出家人,想出种种的花样,引诱大家来供养我。俗话常说:“和尚不作怪,居士不来拜。”来拜--把你们的钱财送来给我,这是偷盗的行为。这样得来的钱,还是命中注定的,命中本来就有的。命里没有,作怪,居士还是不去拜。可见来拜、来供养的,还是命中注定的,绝对没有无因之果。这个福报,就是不用作怪的手法,机缘也会慢慢的成熟,慢慢的受用。用了这些手段,只是使机缘提前成熟,只不过是做增上缘而已,但是福报享尽就没有了。这好比在公司里面服务借支薪水。你要不借支呢?按月给你,月底一到公司就发给你,你的生活很稳定。我今天想个理由借钱,把一年的薪水都借过来,花得很自在,几个月花光了,但是后几个月就要受贫穷之累了。所以这些道理明白之后,我们敢不敢再作怪呢?敢不敢再想花样呢?纵然想尽了花样,得来的还是命中有的那一份,这要明了。 我们不但不借支、不透支,更要常常积蓄。怎么积蓄?就是要改过修善、积功累德。若能“离一切相,修一切善”,则有求必应了;这几句话是《了凡四训》最重要的效用。我们初学的时候,大家都一样,了凡居士也不例外,开始的时候很难,善恶参杂。初学的方法,还是用功过格。对于业障轻的人,他可以不必要,因为他每天起的恶念少,善念多;对于业障重的人,每天起的善念少,恶念多,功过格就很重要了,对我们有很大的帮助。功过格一打开,看我今天起多少个恶念,起多少善念,做多少恶事,做多少善事。一日之中善多,还是恶多,天天比较,月月比较。如果大家要这样认真去做,我想三年之后,就可以做到‘唯善无恶’。心里面不起念则已,一起念就是善,不会再有恶念。到这个时候,就与佛法里面所讲的“有求必应”相应。 本来福薄,现在福报现前了。福报从那里来呢?因就是行善。善有善果,恶有恶报,善恶报应丝毫不爽。你要以为没有报应,那就大大的错了,决定是有报应的。也许有人会问,我起心动念都是善,为什么我的报应不好呢?那自己就要明了,应是过去世的罪障太重了。现在幸亏是修善,要是不修善恐怕连人身也保不住,眼前受这一点小苦,正是消过去世的重罪,这是佛经里常讲的“重罪轻报”。所以对于因果报应的道理,要深深地相信,不可以有疑惑。我们读过《四十华严》,里面所讲的十种恶人,就是教导我们自己检点,换句话说,首先我们要明了,什么叫善,什么叫恶;万万不要把恶事当作善,把善事当作恶,那亏就吃大了。自己造罪业,还以为自己在行善、积功累德,那就太冤枉了。 所以世出世间的学问,无非是叫我们辨别善恶,辨别是非、辨别真妄、辨别邪正,这才叫有学问。真有学问的人,他才能转无福为有福,转不寿(短命)为长寿。这几桩,都应验在袁了凡自己本身上。了凡没有福报,寿也没有,命里没有儿女,这些他都转过来了,这是说的世间法。我们不能轻视世间法。为什么呢?假使世间法里我们要求都求不到,还有障碍转不过来,出世间法就没有指望了。因为出世法的善根福德,要比世间法的善根福德高得多了,我们自己修的善根福德,连世间法的水准都够不上,那么出世间就不必讲了。 因此《了凡四训》一书,我们要认真的去修,将来的效果,自然更殊胜了。现在照这样修,现在就是圣贤。完全照这样去做,即是世间的圣贤;要用佛法的修持,就是出世间的圣人,所以说‘现生优入圣贤之域’也。‘报尽’是说我们这一生的寿命,这一期的业报尽了的时候,你要发愿往生西方极乐世界,你也可以上品上生。你修净土才能得力,才能用得上功。尤注里面所讲的警惕话,我们自己要认识、要明白。佛给我们讲的,我们人生在世,为的是什么?是酬过去的业--“人生酬业”。换句话说,人生就是来受果报的,过去世造的善多,这一世就享福;过去世造的恶业多,这一生就要受苦报,怎能怨天尤人呢! 俗话讲要认命--我们命该如此。如果单单讲认命,这是很消极的;虽然消极,给诸位说,真能认命,他不造业,比那些不肯认命,在跟命运挣扎,再造无量罪业的人,还是要殊胜得多。佛法不是消极的,而是教我们如何来改造命运,指示我们改造命运正确的理论与方法。我们看《了凡四训》多么积极,袁了凡先生举心动念、所作所为,积极的在改造命运,这一点我们要懂得效法。 “人身难得而易失”,佛经里说似“须弥穿针”,这是讲机缘的不容易。须弥山很高,从须弥山顶放一条线,在山下放一根绣花针,那条线下来刚刚好就穿进针孔。诸位想想看,就是放一百条线,有没有一条能穿得进去?不要说须弥山,就说我们讲堂在三楼,若从窗口上垂一条线,底下叫一个人拿一根针来穿穿看,看看能不能穿进去一条?佛告诉我们,人身失掉了,再要得人身,就像那须弥山上穿针,刚刚好穿进了。给诸位说,那不是侥幸,经上给我们说得非常清楚,在这一生当中,五戒不缺,来世才能得人身。五戒,单单讲不杀生、不偷盗、不邪YIN、不妄语、不饮酒,这些戒条听起来很容易懂,实际上并不容易。这里面有微细的行相,有开、遮、持、犯、如果不明了,怎么能守呢?怎么能持戒呢?所以称为戒学,要好好的去学习。 不杀生里面包括些什么?应当怎么做法。不偷盗里包括些什么?不是说我没有当小偷。上面所讲的,凡是用欺骗手段得来的,如耍花样使人家来供养的,都是偷盗行为,这些微细相真正是难持。我们也常常见到,譬如在普通信封里面,寄一张钞票,不必挂号,这也是偷盗--偷邮政局的邮资。机关团体公司里用的信纸信封是公事用的,我们私人拿来写信,也是偷盗。天天在干偷盗,还以为我持不偷盗戒很清净,谈何容易!换句话说,凡是有意无意侵占到别人的财物,就是偷盗行为,就犯了偷盗的戒。戒律这些细相,我们不知道,犯了还不晓得,所以持戒不是简单的事情。五戒要能条条不缺,能达到六十分以上,来生才能得人身。五戒怎么修呢?依功过格去做,就是教我们受持五戒;不照功过格修,五戒怎样持好!从前的功过格有三、四百条之多,太繁琐了,也不容易受持。古大德再把它归纳、简化,大概也有一百多条,我们能照这个修学就很好了。尤注是砥砺自己、警惕自己,要知道人身难得,得来实在不容易;既然得到了,就要好好的修行,不要把这一生空过了。所以,趁着身体康强的时候要努力,求一条自新自救的道路。如果这一生没有修成功,人身就失掉了,那就不晓得要到那一生、那一劫,再能得到人身。因此,我们学佛要从根本上修,如有时间,大乘经典也要抽一些时间来看看。为什么呢?可以破除我们的疑惑,增长我们的信心。 在理论上,大经大论讲得透澈,像《华严》、《法华》、《楞严》、《深密》、《涅盘》这一些大经,有机会要涉猎涉猎,至于修行还是要从《了凡四训》下手。为什么我们要多看大经、多听大经呢?是为了增长学问,才不至于得少为足,尤其是《华严经》,此经所讲的要义就是“世出世间法没有两样”。例如在《甘露火王》这一章讲得很明白。做一个国王,应该作为众人的君、亲、师,对于全国老百姓所做的善与恶,他要负很重的责任。如果全国老百姓都行善业,这善业的功德是归于国王的领导有方,所以国王所得的福报不可思议。但是他如果教导无方,老百姓要是造作罪业,那他的罪就比大海还要深。因此,世出世间法展现在一个团体里,团体的领导人就很重要了。 我们现在把范围缩小,就说一个家庭,你是一家之长,一家所造的善与恶,你也是负担很重的责任。一家人都行善,你一家人大大小小所行的善业,善业是属于家长;如果一家造恶,换句话说,家长也要负一切罪业的责任,是一样的道理。要做一个寺院的住持,教导寺院里的清众以及信徒,也都是一样的道理。若是做一个住持,他自己没有做坏事;但是寺院的清众、信徒造罪业,他们所做的罪过,住持必须承担,因为没有尽到领导的职责。 我们读经要知道举一反三,不要看到这里,认为那是国王才有的,别人就没有了,那是我们不会看、不会听。佛菩萨将这些道理、事相,一条一条说得那么清楚,是要我们觉悟--我们自己要修善,还要劝勉一切人修善。做一个领导人实在不容易!现在大家都抢着做领导人。能不能叫属下都行善业呢?如果不能,等于是自己叫大家快帮我一点忙,加重我一点罪过,叫我赶快堕地狱,只是这个事实而已。所以居领导地位是相当的困难,即使自己不造恶业也免不了要承担下属所造的恶业。 像这些道理、事实,佛菩萨在经论里说得很清楚。所以在家里,你若是一家之长,对于家庭就负有教化的责任,这是“教育”。所谓“教育”就是教人改过修善,就是教人成圣成贤。至于在社会上谋生的技能,那是教育里的枝叶,不是根本。教育的根本是在德行上,是在道德上,教我们明白人与人的关系,人与天地大自然的关系。换句话说,《了凡四训》是真正的教育、根本的教育,这是我们应该要记住的。 尤注说:“不为命数所拘,不为夙业所缚,永谢沉沦苦趣,安住寂光圣境,非大修行人、大解脱人,乌能致此?到此地位,一切世福无与比伦,称之曰极乐,岂夸辞哉?” 袁了凡在一生修持当中,善业的力量超过了他的夙业,所以他的果报当生就转过来了,就“不为命数所拘了”。我们世间人看相算命,如果说你的命相,被人家看得很准,不要欢喜。某人看得很准,就是自己毫无改变的能力,还被命运所转,自己转不了命运。袁了凡被孔先生算得很准,遇到云谷禅师给他说:“你是博地凡夫,被业力牵着走,你没有能力超出业力的圈子,这就叫凡夫。” 真正是大丈夫、是有为之人,必须要跳出命运的拘束。怎么样跳出呢?努力修善,才能超越。善业修到成熟,再加上净业,不但命运、体质超出了宿命,三界六道轮回也可以超越。 “安住寂光圣境”,这是讲西方极乐世界四土里的“常寂光净土”。这已经到了顶点,要不是大修行人、大解脱人,达不到这个境界。念佛得到“理一心不乱”,就到了这个境界。一切世间的福报、天上的福报、二乘罗汉、辟支佛的福报,都不能跟他相比,这绝不是夸大的话,所以西方称之为极乐世界。 行为世则。言为世法。 你自己真正做到了这一步,你的行为就是世间人的模范、世间人的榜样;‘则’是法则的意思。你的言语就是世间人的教训,人人愿意效法、愿意遵从。 尤注说:“此大圣贤言行,自寻常人观之,方以为高不可攀;自法门中了义言之,如是苦心力行积德累功,尚属初级工夫。” 到了最后,我们看了凡先生一生的言行,在大乘佛法里,确实是初级。我们想一想,了凡先生一生所做,是佛门里的初级功夫,有初级才有中级,有中级才有高级。我们现在一心祈求的是无上菩提,但是初级的功夫还没有;天天还打妄想,想成无上菩提。那怎么不落空呢?怎么会有成就呢?反过来说,所成就的都是一些恶业、恶习气,到后来就不学佛了。从前有些老法师告诉我,寺院里有一些初出家的僧尼,有些住持不让他们去读佛学院。在我们一般在家同修看来,觉得这寺院的住持很跋扈,念佛学院是好事情,为什么不让他们去呢?其实我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在他还没有念佛学院时,人老老实实的,还能替常住做一点事情,还能修一点福。等佛学院念三年,毕业了,成了有学问的法师,回到寺里,这看不顺眼,那也看不顺眼。连常住的师父也指挥不动,眼睛里没有师父,认为师父没有念过佛学院,不如我--贡高我慢。这就是不念佛学院,还是个老实人;念了之后,就学成贡高我慢的习气。善的、好的没有学会,造恶业的增上缘,倒学会了不少。 诸位要晓得,真正的学问增长了,品德也自然增长,换句话说愈学愈谦虚。你看孔老夫子对人多谦虚!连对小孩子都很恭敬。你看释迦牟尼佛多谦虚!在路上看见那些贫苦的人、贫贱之人,也会停下来跟他们打个招呼,问他好。那有贡高我慢的圣贤?如果一学出来之后,瞧不起师父、瞧不起父母,这个叫“背师叛道”;背师叛道的罪业,就是地狱的罪业。其实师父不让徒弟去念佛学院,就是不让你入地狱,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世间法也一样,我也曾见过,当然这不是多数,这是少数;但是世风日下,恐怕将来慢慢会变成多数。有儿女大学毕业了,母亲只念小学,父亲也只念初中;他的学问大了,回家连父母也瞧不起了。父母好不容易培养他学业完成;若不培养,待在家里眼睛里还有父母。当知这不是学问,不是教育,在有德学人的面前,你没有立足之地。要是在从前的社会,你有这样行为--忤逆父母、背师叛道,在社会上想找一个谋生的小工作,人家也不给你,连要饭人家也不肯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