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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达吉堪布:前行广释 第七课 |
 
索达吉堪布:前行广释 第七课
闻法方式中,之前学习了断除三种过患,今天讲净除六种垢染。 比如吃饭时,如果碗没洗干净,里面有许多油腻污垢,则不能使用,否则对健康有损。同样,听法时如果有六种垢染,则法器不清净,即使装模作样地坐在那里,所闻之法也很难融入自心。我们作为凡夫人,过失方面什么都具足,功德方面却少得可怜,故肯定会有这些垢染。因而在闻法之前,应详详细细地观察自相续。 丁二(六垢)分六:一、傲慢;二、无正信;三、不求法;四、外散;五、内收;六、疲厌。 闻法时必须断除的六种垢染,依照《释明论》中所言:“傲慢无正信,于法不希求,外散及内收,疲厌皆闻垢。” 简而言之, 一、傲慢:傲气十足,认为自己远远胜过了说法上师。 二、无正信:对上师、正法无有点滴信心,甚至怀有邪见。 三、不求法:不慕求正法,对听闻佛法没有意乐,听不听都无所谓。 四、外散:心思旁骛,散于色声香味等外境中。 五、内收:五根门向内收敛,致使昏昏欲睡。 六、疲厌:因讲法时间过长、身体疲劳等,而生起厌烦之心。 以上是略说,下面将逐一广说。 其实《大圆满前行》文字上浅显易懂。藏文就是这样的,我翻译成汉文的过程中,也尽量译为通俗易懂的白话文,只要你有小学水平,即可了知其中要义。虽然它的字面意思好理解,但其意义却相当深奥,尤其与自心一一对照时,许多内容都做不到。因此,大家也应该看自己哪些做得到、哪些做不到,做得到的要再接再厉,做不到的则应全力以赴改掉恶习,这是每一个修行人要努力的方向。 戊一、傲慢: 《俱舍论》、《大乘阿毗达磨》中都说过,在贪嗔痴等所有烦恼中,傲慢和嫉妒这二者最难认识。 如果你生起嗔心,别人会看出你发脾气了,自己也能明显感到心里不舒服;如果生起贪心,你能察觉到“我对某某人生起极大贪爱,对某某事物生起贪恋之心”,别人从你的言行举止中也看得出来;如果生起极为严重的痴心,你的行为上会表现出打瞌睡、昏沉等,别人一看就知道你有点迷糊。可是嫉妒和傲慢并非那么容易被发现的,别人看不出来,自己也感觉不到,但它会一直不断地产生。 因此,大家应当详细审视自相续。有些人比较无知,觉得自己所作所为都正确,高高在上,傲气十足,根本没意识到内心的烦恼。藏地有句俗语说:“傲慢的山顶上,留不住功德的水。”或者说:“傲慢的铁球上,生不出功德的苗芽。”只要相续中有了傲慢,认为自己比法师更胜一筹,那就如同身上披了件雨衣,雨水无法进来一样,所有功德从此与自己无缘。为什么呢?因为有了傲慢,便会认为上师讲的这个我懂、那个我也懂,心外就像有个防卫兵,任何功德一来,马上就被挡了出去。 有傲慢的话,法师明明讲得不错,自己也会挑三拣四,找出一些毛病。最近我发现外面个别知识分子,对佛法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们常常咬文嚼字,以世间知识去衡量佛法,认为这个也不对、那个也不对,有些指责非常可笑。其实,这只是他自己没有懂那些内容而已。因为以前对佛教没有深入研究过,再加上对藏传佛教因明的推理方法一窍不通,总认为上师说的一句话,必须要远离不遍、过遍、不容有三大过失[81],其实这是不现实的。即便是一个大学教授,所说的话也不可能句句如此。 以前我们在成都编字典时,没有学过因明的有些大学教授,对每个名词的解释特别苦恼,他觉得:“这个名词这样解释的话,就会遍于另一个名词上。”其实,名词解释并不需要遣除过遍等过失,只要从本体上描述它的概念就可以了,因明和逻辑学的要求也是这样。但现在有些人,一知半解就指指点点,半杯水就开始哗哗响,这是极不明智的行为。 学习佛法的时候,傲慢的人最可怜,法师有什么功德、讲得怎样如法,他始终看不到,唯一看到的就是法师讲错了。当然,如果法师真的讲不出什么,那就另当别论了,但若法师具足法相,在传法的过程中,你理当恭敬谛听。有些人没有任何修证,也没系统完整地学过经论,只知道成天挑法师的毛病,可真正让他讲的话,他又一句也讲不来,这种傲慢者在如今比比皆是。所以,大家务必要观察自相续,尤其在闻法过程中,一旦有傲慢的心态,立即要把它改过来,不然的话,佛法再怎么殊胜,自己也得不到利益。 古往今来许多高僧大德非常谦虚,我看过无垢光尊者和麦彭仁波切的传记,他们依止上师时,绝不会挑上师的毛病。大家也清楚,麦彭仁波切是文殊菩萨的真实化身,他的智慧无人能及,若想挑上师的错误,肯定能挑得出来。但他从来也没有,由于他对佛法和上师的尊重,上师所讲的法对他利益非常大。 前段时间,据说学院有个别道友,听法师读错了一个字,就在下面开始驳斥。后来我对那人严厉地批评了,说:“如果这样,你不要呆在学院。也许法师读错了一两个字,但这不是很关键,在态度上,你对法师反抗,是对闻法规律一窍不通的表现,这样的话,法师所讲之法对你肯定不利!”有些人稍微受过高等教育,就始终看不起别人,但真正让他来讲,又文不对题、词不达意,非常可怜。所以,每个人一定要摧毁自己的傲慢。 包括我们选一些法师(堪布或堪姆)时,最主要是先看他傲慢心重不重,如果重的话,一旦他当上法师,就会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那就算他有多么高的佛教水平和世间水平,我们也不敢用,因为看不到别人功德的人,是绝不会有利他心的。所以,我们还是尽量选一些比较谦虚、比较老实的,即使他学问不是特别高,但人品非常好、戒律很清净,对众生也是有利的。这对长期闻思修行、弘扬佛法非常有必要。法王如意宝的原则也是如此,每一次评选堪布,在探讨的过程中,经常听上师说:“这人看起来傲慢心挺重的,还是暂时算了吧……” 一般而言,一个人的学问越大,对别人的尊重和恭敬越强。所以,有智慧的人没有必要傲慢,没有智慧的人傲慢更会自取其辱。麦彭仁波切也说过:“大士傲慢何必要?若无我慢更庄严。劣者傲慢有何用?若有我慢更受辱。”故我们应像寂天菩萨所言:“今当去慢心,甘为众生仆。”遣除一切傲慢之心,心甘情愿当众生的仆人。 如果自己因在世间或出世间某些方面有少许功德,比如世间方面,曾读过大学,有超群的才华、丰厚的财产;出世间方面,闻思修行了很长时间、在学院得过密法,便认为“我现在很了不起,跟其他人截然不同”,这样一来,势必见不到别人的功德,也发现不了自己的过失,任何功德都无法融入相续。 因此,每个人要观察自己有没有傲慢。傲慢有时不容易察觉,倘若旁边的道友发现了,也可以好心提醒一下:“你认为自己很不错,但别人说你傲慢心挺重,你应该注意平时的说话、心态!”否则,有些人始终看不到自己的傲慢。原来我寺院里有个出家人,别人都说他很傲慢,具体傲不傲慢我也不知道,但每一次开法会时,他就穿上比较漂亮的衣服,坐在那里不可一世的样子,很多人看不惯他那种姿态,可他自己并不发觉。所以,傲慢真的很难以察觉,哪怕你穿一件漂亮衣服,觉得在所有的人中最好看,这也属于一种傲慢。当然,《亲友书》中骄和慢有不同解释,但这里并没有详细地分开。 尤其是听受佛法时,在任何法师面前不要有傲慢,不然,法师给你讲了多少课,你的相续也不会有改变。大家不妨想一想,宗喀巴大师、麦彭仁波切及汉地著名的高僧大德,他们都曾在别人面前听过法,估计他们的上师也肯定有种种情况,但他们对上师依然十分恭敬,如此才对自相续有利。 我本人也依止过好几位上师,在此过程中,有些上师非常了不起,出口成章,特别有智慧;有些上师显现上不是这样。以前有位堪布嘎巴,他跟法王如意宝一起去石渠求过学,他有一次给我们传《三戒论》,颂词放在上面,讲义放在下面,读一遍颂词就接着念讲义。刚开始我觉得自己看一遍都可以随便讲,根本不需要这样,但是转念又想:“我怎么能对上师如此不敬?上师闻思这么多年了,这样讲也是一种示现。”然后就以很虔诚、很恭敬的心态来听,依此遣除了自己的傲慢。 不仅仅是那次,后来我也听了很多法。别人可能觉得我傲慢心很重,但我自己认为,在听法的过程中,有些上师讲的虽然超不出我的理解,可我一直对上师恭恭敬敬,因为接受传承、听闻佛法有不可思议的加持。不像有些人那样,听了一次课,觉得法师跟自己差不多,讲不出什么道理来,下一次就不去听了。我依止上师的时候,也许很多缘起比较成功吧,后来不管依止哪一个上师,都对他有无比的恭敬心。 佛法对我们来讲相当难得,任何上师若以悲心来传授,态度上要恭敬才是。否则,再过几年上师老了,显现上会糊里糊涂的,此时你每天对上师挑三拣四,攻击他、批评他,这肯定是不应理的。我们对佛法和上师要有一种长期的恭敬心,尽量遣除自相续中的傲慢,只有这样,才会自然而然获得法利。 戊二、无正信: 若对佛法和上师不具信心,则已阻塞了迈入正法的大门。因此,我们求法时要具备信心。 信心分为四种——清净信、欲乐信、胜解信、不退转信。 清净信:我们偶尔步入佛殿里,或者听到念佛的声音,不知道什么原因,心里特别欢喜,这就是清净信。有些居士来到这里,听到念诵《大自在祈祷文》、阿弥陀佛名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眼泪汪汪的,其实他正在生起清净信。不过,这种信心很容易退,过段时间听别人说这个不好、不如法,自己马上就会变,因而是不可靠的信心。 欲乐信:通过听闻上师讲法或自己看书,知道一些功德和过患,进而对三宝生起信心。比如看了一些上师传记,知道这个上师很了不起,弘法利生的事业特别广大、对众生的悲心特别强烈,马上对他起了信心,这就是欲乐信。这种信心比上面的要好,但也会退转。 胜解信:对三宝、四谛、因果等,通过一段时间的闻思,从心坎深处生起强烈信心,此乃胜解信。这种信心实际上也是一种希求心,如《入行论》云:“佛说一切善,根本为信解。”但它也会退转。 不退转信:这是最好的一种信心。比如,你闻思十几年、二十几年后,对释迦牟尼佛生起坚定不移、永不退转的信心,并不是听别人说很好,自己就“对对对,我也要去听两三天”;听说一个上师非常了不起,马上人云亦云,到处去宣传,这些信心都是不可靠的。如果你利用二十多年对佛法、佛陀或上师反反复复观察,最终不管别人怎么说,也完全明白这是值得皈依的对境,其功德不可思议,有一种不可动摇的信心,就叫做不退转信。 前不久讲《胜出天神赞》时也说过,对佛陀要有一种不退转的信心,这个很重要。今天下午,我和诺尔巴堪布聊天时说:“我们现在不敢说有什么修证,但对佛法和本师释迦牟尼佛,确有不退转的信心。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越来越觉得唯一的依靠处就是佛陀和佛法,除此以外,什么都是暂时的、不可靠的,不过是如梦如幻的显现。世间的财富、名声、地位、感情,表面上看来很美好,但若真正去观察,都没有实在意义。因此,唯一要在世间尽量地住持佛法。我们对佛法的信心,即生肯定不会退转,只要有一点机会、有一点因缘,就愿意听一些佛法,觉得这是一生中最殊胜、至高无上的。” 希望你们也能对佛法产生不共的信心,尤其是不退转的信心,这样一来,在任何违缘或打击面前,内心都不会改变。如果没有这种信心,其他信心很容易退转——今天你对佛教有信心,过一段时间,基督教的人说“你们佛教不好,我们这里如何殊胜”,你马上舍弃佛教,把所有法本扔在一边,加入他们的团体,这说明你的信心不稳固。以前刚入佛门时,你哭过很长时间,现在加入外道时,你仍有同样的眼泪,这种行为的确很可怜。 我始终觉得,人的信心要稳固,这是至关重要的。有些人的信心从表情上也看得出来,听法时对佛法和法师有虔诚的眼神,数数生起欢喜心,一看就知道他有信心。而有些人只是在听法行列中混日子,每天一直巴望着下课,唯一的希望就是下课后好好吃一顿,其他什么目标也没有,这说明他信心十分欠缺。 戊三、不求法: 希求佛法(对修学佛法有强烈意乐),可谓是一切功德的基础。如果你对佛法有上等希求心,你会成为上等修行人;有中等希求心,会变成中等修行人;有下等希求心,就会变成下等修行人;一点希求心都没有,得不得佛法无所谓,那你什么境界也得不到,不可能成为修行人。世间人也是同样如此,若想事业成功的话,必须要对事业充满兴趣,倘若对事业兴趣索然,那平白无故不可能成功。因此,世间也好、出世间也好,具有希求心都相当关键。 假如对正法没有一点一滴的希求心,那根本谈不上成就正法。尤其是作为出家人,对佛法更要有希求心。本来,末法时代弘扬佛教的重任在出家人身上,但有时候看来,有些寺院的出家人信心日益微弱,能否荷担如来家业也不好说。《如意宝藏论》中引用《毗奈耶经》的教证说:“作为出家人,如果没有看破世间、渴望解脱,即使剃除须发,也不算是出家人;因为他对事业、家庭没有希求,也不算是在家人。因此,这种人不伦不类,既不算出家也不算在家。” 如今极个别的出家人,说难听一点,可能是生活上走投无路,才剃了光头出家,这种人不是真正的修行人。现在在家人也有类似情况。所以学习佛法时,每个人一定要有希求心,这样才有成功的机会。正如世间俗语所说:“法本无主人,谁勤谁得大。”佛法本来没有主人,谁精进努力,谁就可以得到。比如,两个道友一起上佛学院,一个人非常精进,夜以继日、废寝忘食地闻思修行,对法有强烈的希求心、恭敬心,最后的成就非常高;另一个每天好吃懒做、游手好闲,就在那边混时间,几年过后,什么都得不到。因此,法本来没有主人,依靠各自精进不同,所得之法确有天壤之别。 世间学问也是如此。譬如一个博士头衔,它并没有固定的主人,如果你有智慧、有精进、有希求心,通过努力就可以得到;如果你很懒惰、不争气,成天迷迷糊糊地虚度时光,最后不要说博士学位,恐怕连毕业证书也拿不到。 现在有些人或许是福报不够吧,只要遇到佛法就奄奄一息,上课时听大乘佛法,始终提不起精神来,而一说看电视、打麻将、到非法场合去,身体的病马上就没有了。让他磕大头,他就特别累,脚是麻的,不能站起来,而让他到舞厅里跳舞,身体好得不得了,跳两三个小时都不累,第二天仍精神抖擞,还可以再去。 我们作为修行人,不要对恶法有希求心,要对正法有希求心,应像释迦牟尼佛因地时那样,可谓“越过刀山与火海,舍身赴死求正法”。在佛陀的传记里,尤其是《释尊广传·寻法品》中,有许多这方面的精彩公案。例如,释迦牟尼佛于久远之前,为国王甘谢讷巴乐时,四处寻求正法饶益众生。有一婆罗门说自己有正法,但要想获得法,须在身上挖一千个洞,插入千根灯芯做成一千盏灯,点燃后才可传授佛法。国王欣然答应,挖肉做成千灯之后,婆罗门传给他:“积际必尽,高际必堕,聚际必散,生际必死。”(释尊在因地时,仅仅为了四句简单的无常法,就经历了难以想象的苦行。我们不要说为四句法挖一千个洞,甚至为一部法挖一个洞,可能也忍受不了。) 还有一世,佛陀为香朗嘎乐国王时,忍受了在身上钉入一千根钉子的苦行,终在一婆罗门面前换来了:“诸行无常,有漏皆苦,诸法无我,涅槃寂静。” 此外,佛陀是梵天国王时,身居皇宫却向往正法,整日四处寻法也不可得,为此很是苦恼、痛苦。帝释天为了观察其发心,就化现为一婆罗门,到皇宫门口说:“我拥有佛法,如果你真的想求,我可以赐给你。但是有个要求:你必须要挖十尺深的坑,坑里遍满熊熊烈火,你若能跳入,我则可为你传法。”国王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并开始挖坑准备。准备好之后,他站于火坑边对婆罗门说:“您可否请先说法?否则,我若丧身就无缘听到佛法。”婆罗门于是宣说了几个偈颂,记得其中一偈是:“修行慈心,去除嗔恚,大悲护众,悲泪润生。”意思是说,要长期修行慈悲心,去除嗔恚心,以大悲心保护众生,以大悲的泪水滋润众生心田。国王听完之后,当即证得圣果,以欢喜心跳入火坑,但由于他已得地之故,火坑顿时化为莲花湖。 类似的公案不胜枚举。弘一大师在泉州慈儿院时也讲过两个,以说明佛陀求法的决心:《涅槃经》中说,无量劫前,佛陀为一穷人,他自卖身肉,获得五枚金币,用来供佛求法;《贤愚经》中记载,佛陀因地是一国王时,为在一婆罗门面前得法,在身上挖千孔、点千灯作供养。当时弘一大师就说:“闻法有如此艰难,我们现在闻法则十分容易,岂不是有大幸福吗!自今以后,大家应该发勇猛精进心,勤加修习才是!” 仅仅为了四句正法,释尊昔日付出一切,经历了百般苦行。现在大家不用花任何代价,舒舒服服、快快乐乐就能听到如此殊胜的佛法,理应懂得万般珍惜。其实,现在这样也有弊端,很多人因为没有经历苦行,对佛法缺乏难得心,觉得每天听法很容易。不管是学院里的人,还是城市里的人,求法之心跟往昔大德比起来,实在是相差甚远、自叹不如。 我曾看过能海上师的传记,那时候求法非常艰难。他们两次入藏求法,第一次的路线是从康定到昌都,再到拉萨。他们自己背着口粮、带着帐篷,还要躲避藏地的边防驻军,一旦被发现就要遣回汉地。由于日夜兼程、天天赶路,靴底前后早已磨穿,只留下中间一段。走在雪地上,荆棘刺入脚掌,脚已冻僵无知觉,直到午后转暖,才感觉脚上有刺。 路上若遇大山,一日无法翻越,晚上只好在山上过夜。(你们也知道,藏地的山非常高,像雀儿山、二郎山,坐车都要好几个小时,走路就更困难了。)有时候晚上下大雪,早晨起来时帐篷倒塌,全部压在身上。使劲爬出来,把雪扫开之后,才能继续赶路。 晚上睡觉时,下面垫个毛毯,烂靴子当枕头,破衣服就是被子,没有其他褥盖。因山上实在太冷,好几个人挤在一起睡,才觉得稍微暖和。山上常有猛兽出没,夜间恐怖的嚎叫声此起彼伏,随时都有送命的可能。 白天赶路时,有时还要过河。河水结冰,当地牛马怕冷不敢过,他们不得不自己渡越。过河时必须赤脚涉水,否则,如果穿着靴子,一湿就冻成冰块,不能再走路了。他们上岸时,泥石、沙砾、冰水沾满脚底,因脚麻木了,也不觉得痛。稍坐一会儿,抹去这些东西,再穿上靴子继续前行……他们就是这样一步步走到拉萨的,到了那里才松一口气,心里特别欣慰快乐。而我们现在坐车到拉萨只要七天时间,有些人还觉得特别累,可见今人对求法的迫切与古人相差悬殊。 学院在二十年前,我们刚来的时候,没有电也没有路,尽管跟前辈大德的苦行相比,确实不足挂齿,但跟现在的人比起来,当年还是比较苦。初来乍到的几个汉僧,一冬三四个月中,连一片青菜叶子也看不到。我经常去他们家里,就看他们用辣椒酱拌米饭吃,但每个人白天晚上背书、看书、修行,都非常非常精进。现在条件越来越好了,人的修行却越来越差了,对什么都挑剔:“这个菜啊,两三样不行,再炒一个!”古大德可不是这样的,他们内心唯一希求佛法,身体怎么样都过得去,生活是很随便的。而今尤其是大城市的人,对物质要求相当高,非要住一个豪华的房子,里面装修也要有档次,为此天天都忙来忙去、搞来搞去。其实这对你的生生世世来讲,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离开人间的时候,这个房子也带不走,只有行持一些佛法,才能真正对你有利。《教王经》中也说,对临终者而言,佛法才是他的住处、依靠处、安慰者。 修行佛法,生生世世能带来大利益,其他世间的一切,临死时都带不走,即使你一个人拥有一国的财富,到时一针一线也无法随身。因此,我们要随学前辈大德希求佛法的精神,就像智光国王[82]那样,为法宁愿献出宝贵生命。纵然你现在不能完全做到,至少也要对法有难得之心,哪怕是给自己传授一句佛法的法师,也应该非常感恩。毕竟,佛法的价值超过世间一切有漏财富。 对佛法若有希求心,那听法也好、修法也好,就不会觉得很困难。否则,像我认识的某个居士,距听法的地方只有三公里,自己开车去,几分钟就到了,但他总觉得费好多油,不值得。前辈大德绝不是这样,两三公里费一点油,或者发个短信花几毛钱,佛法的价值远不止于此。世间人真的很可怜,对没有意义的事情,比如要做个赚大钱的生意,把一块地皮买下来,子孙后代也许都受益无穷,那不要说三公里,就算是三千公里,他也会欣然前往,拼命地赶飞机过去,花多少钱都无所谓。但是为了佛法,连小小的付出也不愿意,真是越看越悲哀! 大家平时有时间的话,应当再再翻阅佛陀和高僧大德的传记,他们往昔也是凡夫人,跟我们没有什么差别,后来就是通过求法而获得了证悟。我们对佛法若也有这样的希求心,也定能得到相应成就。因此,作为追随佛陀的后学者,当以强烈的希求心,不顾一切艰难困苦、严寒酷暑而听闻正法。 我们学院跟大城市比起来,天气是比较冷,听说个别道友呆不住了,想冬天三个月回汉地,夏天暖和了再上来。这样来来去去,对修行肯定有障碍,没有必要!有些人长期安住一处,好好地闻思修行,哪里都不去,最后修行很圆满成功;有些人出去一次,心就开始散了,第二次呆两三天又要出去,第三次回来最多是呆一天,第四次就再也不见人影了,因为已经不适应了。凡夫人就是这样,如同小孩子只要一逃学,就越来越不想见老师了。 其实,外面花花世界没什么好贪恋的,有些人刚接触时觉得很快乐:“我回去听课太辛苦了,干脆摆脱那种约束算了,这是一种解放,是一种自由!”实际上,他是把约束颠倒地看成自由。大家现在听法应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这种机会不一定永恒存在,拥有这样的福分时,你们务必要懂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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