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小丁驾着宝马车,在街上滑行,现在正是打出租的高峰期。小丁盯着人行道,突然,从街对面冲出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小丁小丁刹住车。

“到新华路口。”

小丁想拒绝已经来不及了,他心底很厌烦这些打扮妖冶的风尘女子。但一座城市如果没有几座好的花瓶,也显得缺乏生气。小丁快速发动了车,向新华路口扑去,想早点结束这桩买卖。

到了新华路口,计价器读出了12元的车价。小丁从反光镜里看见那女子正在夸张地搜身。

“师傅,我只有四元钱。”

小丁一股无名邪火直往上窜:咋个开张生意就黄了!

“对不起,麻烦你打过电话,让你朋友来付钱。”

经小丁一提醒,那个女子摸出一个掌中型手机,按了一个号码发出去。

“师傅,他未开机。”

闯他妈的鬼!小丁正想软口叫她给四元就算了,那知脚一松,车又启动了。

“师傅,我还没下车。”

小丁没吭声,心底的火却越烧越旺:操啥子假行市,今年真他妈喝开水都塞牙缝。

“师傅,你把传呼号告诉我,我明天把钱送过来,车费算我的。”

小丁冷黑着脸,加大油门,向城外奔去。

一见这阵势,那女子慌神了:“师傅,你要干什么?”

“我要车费。”小丁冷冰冰地说。

那女子手中确实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手机可不敢轻易示人,一件薄如蚕羽的披风是万万不可下身的。

“那你开到龙沿嘴,我去取钱。”

想得到美!小丁才不是傻瓜。上次就是心太软,结果被反咬一口,冤枉遭了两千元。

车子一出城,宝马车就疯起来。妖冶女子爬起来想抓方向盘,小丁反手一挡,那女子矮了下去。车子杀进野蕉林,小丁的气都没消。

“下去!”

“师傅,我……”

“下去!”小丁的脸更阴沉了。

那女子无奈地下了车,车门还没关上,小丁猛地一踩油门,觉得手脚都舒坦了。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小丁醉眼惺忪地醒来,打开茶几上的晨报,在社会版有一条消息印入他的眼帘:

野蕉林发现一具无名女尸!

小丁耸了一下肩,快速扫了一眼内容:女子被人轮奸后杀死,现场只有一部玩具手机。

妈妈的,这伙人也太黑心了,连内裤都卷起走了。小丁并没有一种负罪感,反而觉得自己立了一功,感觉一身都精神了。

又过了两天,小丁正在昏睡,警察却找上门来了。对警察的提问,小丁是有问必答,只隐瞒了女子头上的红包是自己的杰作。

“你真的没有方便一下?”

小丁冷眼看了民警一眼,盯着天花板不屑地摇了摇头。

“不管怎么说,被害人的死与你有一定的关系。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这是什么强盗逻辑!小丁却激动不起来。

这下子,小丁成了报道攻击的对象:他一会儿是色狼,一会儿是变态狂,一会儿……小丁清楚,他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似乎人一死,一切都变得高尚起来。小丁的心情坏到了极点。但事情总算水落石出了,小丁被无罪释放。

刚迈出看守所的门,一个妇女冲上来,举起手想扇他的耳光。小丁下意识地用手一挡,那妇人一下子横在地上。

“你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出门想打的,把钱准备好。”小丁阴着脸,咬牙切齿地说。

小丁的话又成了晨报的头条。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望着鳞次节比的高楼大厦,小丁心里明白,这个拥有上千万人口的城市,已没有他的立身之地:

我不想再听到你的消息,它会改变我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