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刀

　　一个星期天晚上，我们全家聚集在一起共进晚餐。突然，我女儿凯特的笑声打断了大家的对话，“外婆，你太好笑了。”我们都转过头去，看到母亲正轻巧地用餐刀的刀刃，把一小串豌豆举到空中，刀子一倾，所有的豌豆都顺利到了嘴里，所有人都拍手叫绝。然后母亲跟我们讲了一个故事，关于她如何学会这种绝妙的本领。

　　“当我还小时，家里什么也没有。那时经济大萧条，但我们却有一桌丰盛的食物，因为我父亲种植了许多蔬菜。许许多多流浪汉从火车上跳下来，在我们家附近徘徊，想要东西吃。于是我们的餐桌边经常会添加不止一个额外的座位。

　　“一个夏天的下午，我正在厨房清扫地面，突然父亲从隔门大喊：‘莉西，再取一个盘子，今晚我们有客人来。’我们的客人就在门口站着，他稍微歪了一下头，作为感恩。‘看上去，他不会说太多的英语，’父亲说道，‘但是他跟我们一样十分饥饿，他的名字叫亨利。’

　　“午餐准备就绪了，我们都在静静等待我们的客人开始品尝第一口饭菜。亨利一定是饿坏了，他根本没注意到我们正盯着他看，随手就抓起了餐刀。他小心地把刀刃切向了他面前的一堆豌豆上，然后颤抖地举起了一排豌豆，没有掉下一颗就送到嘴里。我吃惊地看着我的姐姐梅，然后我们都捂着嘴窃笑。

　　“父亲观察到了我们眼神，他放下了自己的餐叉，然后拿起餐刀，猛地戳了一下他盘子中的豌豆。当他试图把它们塞到自己嘴里时，大部分豌豆都纷纷落下。但是父亲接着尝试，直到所有的豌豆被吃完。整个下午父亲都没有动一下叉子，因为亨利也没有用。这是父亲用沉默的方式给我们上了关于包容的一课，他知道需要维护亨利的尊严。”

　　母亲说完后，看了一下她的孙子们，她眨了眨眼，然后用自己的餐刀戳起山一样的豌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