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山和李实是大学同学，他们俩都是市局机关里的科长。前不久，张山被钱局长破格提拔为副局长，而李实则被钱局长派到局下属的一个濒临倒闭的企业当了一把手。
　　
　　一个月后的一天，李实给张山打电话说：“老同学，你当了局领导还没喝你的升官酒呢！”

　　张山说：“彼此彼此，就免了吧。”

　　李实说：“什么彼此彼此？你是局领导，我们是你的下属，虽然我也是官升一级，但这上下级关系还是不能颠倒的。”

　　李实说完没容张山反驳就挂了电话，然后给他们昔日的哥们儿姐们儿打电话说：“张山局长中午在萃华楼蓬莱厅请客，大家务必光临，一定来给他祝贺呀！”

　　李实先斩后奏，张山心中只得暗暗叫苦不迭。在局里，钱局长是一把手，请客吃饭都是他批条子，几天前，张山批了一张报销饭局的条子，财务科的出纳硬是不买账，弄得张山很是下不来台。而今这一顿饭下来，少说也得花上个千儿八百的，那可是半个月的薪水啊！到老婆那里报帐少不了又得挨批。

　　吃完饭，李实替张山结了账，张山很感动。张山不好意思地说：“今天是我请客，又不是你请客，你们单位连发工资都困难，我哪能好意思让你埋单？”

　　李实说：“如果连一顿饭都请不起，我到下边当一把手干什么？我在下面的企业里是鸡头，你在局里是凤尾，凤尾展示的美丽是给别人看的，而鸡头虽小，却能叨到实惠。所以，当初钱局长派我下去的时候，征求我的意见，我就痛快地答应了。”

　　张山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转眼到了四月底李实打电话邀请张山五一长假去黄山旅游。张山说，五一出行的人多，他不想挤车。李实说：“挤什么车？你不知道我给单位买了一辆奥迪吗？我驾车，我带上老婆，你也带上老婆，咱们结伴出行，吃住我给你报销，你还有什么说的？”

　　张山说那敢情好。说完突然又想起一件事，问：“上个月我想请你在一块坐坐，打你手机，关机，你怎么失踪了？”李实一听，哈哈笑道：“我哪里会失踪？我跟考察团去西欧八国‘考察’了！”张山听李实说完，开玩笑说：“你李实一不屙金二不尿银，你是从哪儿弄的钱呢？”

　　李实笑笑说：“要想弄钱容易得很，银行贷款呀！”

　　张山说：“人家贷给你？”

　　李实说：“怎么不贷给我？我是法人代表，我们单位有固定资产，比如厂房、设备、地皮什么的都可以作抵押嘛。”

　　张山又担心了：“那你借了钱怎么还？”

　　李实笑说：“嗨，有钱就还，没钱就拖着呗。”

　　张山问：“拖到什么时候？”

　　李实说：“拖到我走人。以后谁接班让谁还。”

　　张山问：“接班人还不起呢？”

　　李实说：“那就不用我操心了，银行里的呆账多着呢，反正都是公家人花公家的钱，只要我不装进自己的口袋就不算犯罪！”

　　张山越听越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