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利塔身上的拱形佛龛

沈阳无垢净光舍利塔

舍利塔飞檐

　　本组图片由本报记者　杨晟坤　摄

　　沈阳市皇姑区塔湾有这样一片景象：周围是低矮的平房，中央孤单单立着一座古老的塔；平房所处的地势比较低，古塔建在了高岗上，已经静静地守望了这座城市960年。

　　古塔本名“无垢净光舍利塔”，大家都俗称它为“舍利塔”。塔周围的很大一块地区被沈阳人叫做“塔湾”。

　　我之所以对此塔如此着迷，实在是因为它的魅力：舍利塔是沈阳市现存最古老的建筑之一；这里曾经因“塔湾夕照”而成为盛京八景之一；更重要的，几年之内，除了舍利塔，周围的事物要发生一次大变化。

　　如此景致吸引了我，在一个晨曦夺目的日子走向了它。

　　传奇的筑塔故事

　　史料记载：舍利塔建于1044年（辽重熙十三年），清崇德六年重修。有资料记载，因当时佛塔内供藏1548颗“舍利子”，所以又称无垢净光舍利塔。舍利塔是一座13层密檐八角形砖塔，高33米。整体分五部分：地宫、塔座、塔身、塔檐、塔刹。

　　影视剧看多了，就会产生一种定向思维，所有的古塔都是砖木筑成，所有的古塔都可以登顶远眺。事实上，我国塔的种类太多，数量也太多，楼阁式塔、亭阁式塔、金刚宝座式塔、密檐式塔……在北方，绝大多数的塔被建成了砖、石、土的实心结构。

　　既然舍利塔是砖石材料，又有33米高，那么在960年前的辽代，在各种建筑工具落后的情况下，如何完成这样一项艰巨工程呢？

　　住在舍利塔旁的胡大爷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修塔的时候，来了很多工匠，大家各干各的活，和泥的、挖土的、搬砖的、磨石的、挑担的，还有许多打下手的小工，大家很忙活。一段时间过后，工匠们打好了地基，修起了地宫、塔座，眼见着塔建到了一半，工程干不下去了，塔身太高，脚手架子太陡，用料运不上去，没办法只得停工。工程完不了，工匠们干着急，每天围着半截儿的塔打转转。

　　“正犯愁的时候，不知从哪来了一个60多岁的老头儿，仪表堂堂，绕着工地转来转去，只是嘴里叨叨咕咕没完没了。一个心眼儿细的小工看到老头儿如此神态不像一般人，就凑到跟前，打听有什么完成工程的好办法。老头儿也不瞅他一眼，自己嘟囔‘打听我干啥？没看我都土埋多半截子的人了吗！’后面一句话，老头儿重复了好几遍，说完转身就走了。

　　“那个小工有些不高兴，随后把这件事跟一位年纪大的工匠说了。老工匠觉得老头儿话里有话，想了一会儿后，一拍大腿说‘对了，就是这个办法，用土墩！’他把大家叫到一起说‘老人家是告诉我们，修完塔的办法就是用土墩。’

　　“工匠们觉得有道理，于是忙了起来，围着塔往上垫土，又从旁边垒起一条运料的斜坡道。就这样，垫一层土，修一层塔，再垫一层土，再修一层塔，一直修到塔顶。修完塔后，又一层一层地把土撤去。塔就这样修好了。工匠们都说要好好谢谢那个老头，可惜到周围四处去找，却怎么也没找到。”

　　美景引来众人赞赏

　　舍利塔文物管理所张殿伟所长介绍说：“舍利塔的东部和南部原来有一个天然形成的水泡子，每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塔的影子映到水面上，再加上水中的草与花，形成了一处天然景色，就是著名的盛京八景之一‘塔湾夕照’。”

　　由于城市的变迁，今天我们已经无法亲眼目睹“塔湾夕照”的美景，这确实是个不小的遗憾。事实上，“塔湾夕照”曾经得到了众多文人墨客的喜爱与赞美。

　　这其中，名气最大的一位是清高宗———乾隆皇帝。相传，乾隆东巡盛京时曾经到塔湾游玩，见到此地风光如画，顺口说出一首七绝：塔湾晚照夕阳霞，路暗堤深树集鸦。烟带远岗村处处，户照明月夜家家。

　　有一位与乾隆同时代的诗人———张百龄，曾经任职奉天府丞。文人喜欢把自己的感情融于山水之间，似乎是一条规律。张百龄在《沈阳道中作》中写诗赞美“塔湾夕照”道：一湾塔影水流春，寒食烟生树树新。疑是雨余春到眼，十三山色欲留人。

　　比乾隆和张百龄年代还要早，这里的美景就受到了关注。清朝有位名叫孙旸的人，在1657年（顺治十四年）流放到沈阳。等他回转家乡10年之后，仍没有忘记所见过的景色，于是留下了这样的诗句：塔湾两岸柳青青，近作河梁送别亭。我已回家十余载，梦中时听塔檐铃。

　　清代诗人廖润绂，虽然生在上述3位人物的后面，却是提出盛京八景并为它们命名的第一人。他在文章《陪京杂诉》中这样形容“塔湾夕照”：龙脉肇起运，蜿蜒三百里。龙业趋西南，戳然势忽止。舍利生光辉，凌空塔孤起。塔铃雨秋风，创建何代始？沙湾夕照间，行人一鞭指。

　　历史上，曾经流连于“塔与水”之间的游人，决不止这四位。

　　把美景留住

　　舍利塔屹立在塔湾地区近千年而不倒，这与人们对它的敬意和爱护密不可分。

　　1640年（清崇德五年），清太宗皇太极下令重修舍利塔，历经风雨、几近颓废的古塔得到了及时的保护。这次重修，最重要的贡献就是在舍利塔旁建起了一座寺庙———回龙寺。

　　张所长介绍说，回龙寺修好后，塔与寺构成了一个完整的整体，使得整个建筑东连昭陵，南临沼泽，真正为“塔湾夕照”美景的出现创造了条件。

　　回龙寺毁于何时尚无从考证，这让许多人颇多感慨。我们只有在脑海中生出几个画面：寺中有大殿、东西配殿、韦驮殿、经堂、垂花门……

　　寺毁塔还在。1985年，沈阳市政府对舍利塔进行了又一次全面维修，这次维修揭开了一个重要的谜。

　　人们发现舍利塔实际上有一段是空心的，这在全国同类建筑中属罕见。塔内还出土鎏金佛、舍利子、经卷、瓷器等大批文物；并发现圆形地宫，上有天花板，下有地板，四壁有保存完好的彩色壁画。塔中出土大型石函，盖上刻有“维南赡部洲大契丹国辽东沈州西北丰稔村东重熙十三年次甲申四月大壬辰朔冥生十五叶藏”及建塔人姓名、职务等，是研究建塔和辽史的重要实物资料。

　　从过去的“塔湾夕照”到如今的历史文物，舍利塔给沈阳带来了不少荣耀，所以，人们有了更宏大的想法：用几年时间，重筑回龙寺，再在塔与寺的周围修一片辽代风格的建筑群，不仅恢复“塔湾夕照”的原貌，更要与上海城隍庙、南京夫子庙试比高。本报记者　马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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