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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及其他地区
一行禅师及其僧团经常在美国及其他国家带领禅营,有:澳大利亚、比利时、巴西、加拿大、中国(包括香港、澳门、台湾)、捷克、丹麦、英国、德国、荷兰、印度、爱尔兰、以色列、意大利、日本、韩国、挪威、波兰、前苏联、苏格兰、瑞典、瑞士、泰国及越南。我们带领的禅营通常是5至7天,参加人数有400至1200人,而公开讲座的参加人数则由一千人至一万人不等。在禅营结束前,我们通常有个五种觉醒修习的受戒仪式;每一夏季禅营有数百名新禅修者,他们都会正式接受五种觉醒修习,并且加入一个僧团或组成新的僧团,以便回到家乡后可继续修习。
一行禅师的道场
特别安排的禅营
在1985年,师父第一次为特定组别举办禅营,这次的参加者全是环保人士。
师父开示《金刚经》的要义,我们当舍弃四种执取:别执取自我为实有;别执取人比其他生物高等;别执取生物的概念,别执取寿命的概念。师父开示,人并不比树木、植物及矿物高等,因此我们应和它们融洽共处。师父更指出《金刚经》乃最早的环保宣言。
第二个特别安排的禅营是在1987年为艺术家而设。参加者包括音乐家、雕塑家、画家、作家等。师父深信艺术是非常有效的沟通方法,比语言更有力传达讯息。他教导艺术家们要学习停下来,放松休息及深入观察,才可有负责任的艺术创作。艺术可以很有建设性,也可以具破坏力,例如一件可怕的事情的发生了,艺术家可以创作出启发大众去做改变的作品,让大家为事情负上责任。师父还开示了《子肉经》(Samyukta Agama 373) 的教法,并认为经中开示对21世纪非常重要。在2003年,在一个专为好莱坞电影业人士而举办的禅营中,师父也讨论了这些主题。
约在1987年,师父开办儿童禅营。参加者共100人,我们还送上机票邀请了多名懂禅修的“种子孩子”来协助其他孩子习禅。当然,我们也欢迎父母一起到来,他们可以和孩子一起学习如何共修。禅营完结时,大家练习拥抱禅,孩子纷纷问爸妈为什么这么快就要离开禅营呢。
1989年的禅营是为推动和平的积极分子而设。师父教导大家如何给总统和法律制订者写“情信”,而不是向他们呼喝。事实上,我们积极表达意见时,也能体现出和平与慈悲,如此,我们才能触动他人心中的和平与慈悲,不会激发对方的愤怒。
师父一生以缔造和平、宣扬人权为业;我们也努力不懈,为世界谋求公义。师父说,想改变一个人,先要和这个人交朋友;如果别人把你当作敌人,即使你位高权重,别人也是迫不得已才来顺从你,但始终会想尽办法避开你。
谈到推动和平与人权的工作,我们有很多经验可和大家分享,在这次研讨会,我们无法一一尽述,希望大家将来有机会,读一读我们这方面的书籍,例如一行禅师的《爱就要行动》(Love in Action),还有释真空法师的Learning True Love(意即“学习真爱”;此书暂未有中文译本)。
翌年,我们带领了一个跨宗教的禅营,参加者包括犹太教、基督教、天主教、佛教等多个宗教的修行者。我们一起庆祝逾越节和复活节,遵从基督教的传统,享用复活蛋,奉行领圣体、洗脚礼等仪式。我们强调,大家不必多费唇舌,告诉对方某某传统如何美妙,倒不如一起实行各个传统,亲尝个中美妙。奉行天主教和犹太教的圣祭时,我们用葡萄汁代替葡萄酒。
师父及僧团也为心理治疗师举办了禅营。头四天,大家必须完全禁语。有参加者一心以为禅营跟一般的专业会议大同小异,对于静默的规则,起初颇有微言。其实,禁语的目的,是要让参加者平息思绪,内心复归静止澄明,这样便可理出一片虚空,聆听案主,了解案主的苦难,从而洞察问题的症结,对症下药,提供治疗的良方。师父鼓励参加者放弃门户之见,发现哪些工具是合适的,都可挪用,不必执著于个别心理学派的规条。禅营结束时,各位心理治疗师都经验了深层的转化,明白到自己内在的“佛性”,可以用来帮助案主。师父也反对利用打枕头作为“发泄”怒气的工具,而现在已有更多的心理学家同意,“发泄”只会灌溉暴力的种子,为负面的思维提供预习,结果更可能诱发出暴力行为。
师父在美国多次带领为越战退伍军人而设的禅营。我们第一次举办这类禅营时,真是挑战重重。师父以一根燃点中的蜡烛为喻,说军人便是烛芯烧得最炽热的一点;但是,越战的发生,是集体意识的结果,集体应负上责任,而不单是退伍军人。师父邀请每位参加禅营的军人找一棵树,在树旁坐下来,好好写下自己的经验,光照心中的慈悲或愤怒,然后把所写的交给师父,让师父可以贴近他们的经历,进行开示。师父和真空法师阅读这些信件时,心里都很痛苦,因为有几封信描述了越南人受到的暴行,受害者还包括小孩。一位军人讲述他从直升机向地面扫射,达3天之久,之后看到地面的尸体,像砍下的木材撒满一地,感到万分震惊,因为在直升机上时候,从未想象过情况会是如此。禅营中,他看到一个很年轻的姑娘,觉得就和他杀害过的越南人一模一样。另一位军人透露,自己一直不能和僧团一起练习行禅,因为每次看到越南僧人,总害怕会受到偷击。
师父告诉退伍军人说,当他们受戒五种觉醒修习、发誓不再杀害时,便可转化。师父说:“也许你以前杀害了一个孩子,但此后每一天,在每一个当下,你可以拯救5个孩子,令他们免于死亡;去做和从前相反的事吧!”
师父要求他们把痛苦的经验记下,然后把记录烧掉,以示重新做人,从此得到自由。师父用一枝花向每一个人洒水,为他们洁净,然后请军人和越南人修习拥抱禅。所有住在附近的越籍美国人都获邀参加,与军人共修拥抱禅,目的是让军人感到被越南人谅解和宽恕,大家现在是朋友了。我们共带领了三个专为退伍军人而设的禅营,现在,为军人而设的项目已纳入到规模更大的一般禅营,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在梅村,我们也为商业界的领导人举办了一个禅营;营中,师父讲述了一个真实而有力的故事。话说有位商人,常常跟太太和家人说,再多等一会吧,很快他就可以和他们一起了,因为他服务的企业正处关键时刻,没了他实在不行。商人老是说,再过两三年吧,到时便有多些时间共叙天伦了。但结果,商人英年早逝,他口中的时刻永远没出现,而不消几小时,公司就找到人顶替了他的位置。师父分享这故事,是希望警醒大家,在日常生活里确认无常的真实性,至为重要。
师父教导修行者要生活在融洽中,大家可先从身边最亲密的几个人做起,然后把关爱扩展到5位,20位甚至1000 位员工身上。他呼吁商界领导人,要给予员工多一些时间用餐,还要和员工一起用餐,甚至考虑在工作的地点,安排员工作深层放松的练习;雇主和上司,要视员工为伙伴,关心员工的生活和员工的家人。师父最近遇到一位对下属漠不关心的中国医师,其中一位下属对医师很是不满,终于对医师一家下毒,结果只有医师一人生还。禅营结束后三个月,很多参加者说,自己与员工和与其他人的关系,都有很正面的改变。一行禅师在这次禅营的开示已被辑录成书,书名为Power(意即 “力量”;未有中文译本),在韩国已售出20万本。
多年前,师父到美国玛利兰州的一所高度设防的监狱,为囚犯举行了一天的觉醒修习。我们要经过16道门,每经过一道门,就听到它在身后重重锁上。一众囚犯听过师父介绍禅食后,便开始进食,他们狼吞虎咽,食物一下就吃光了,这才看见僧人仍然在吃,觉察地吃;也许,比起言教,这场身教更能在他们的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很多人都好像被转化了,纷纷问道:“我真的可以改变自己的生命吗?”就在那一刻,就在监狱里,他们已经开始做好事了。
我们探访监狱时,很多东西都不可以带进去,被禁的包括摄录音材,像我们通常用来拍摄师父教学的摄录机,就不准带。于是,我们请狱警用他们的器材为我们拍下整个过程,也请求准许师父带备自己的微型录音机,作后备之用。本来他们是不愿意的,幸好后来还是批准了,因为结果监狱里的器材坏了,而我们自己录得的讲话,已编辑成书,名为Be Free Where You Are (意即“自由从你所在开始”),已被译成数种语文出版了,暂未有中文译本。
2003年,师父在美国展开禅修之旅,在全国多个地区带领禅营。其中一个禅营,本来只为警察、狱警和其他执法人员举办,后来对象扩阔到其他公共服务行业,还特别包括了教师。进行开示时,师父提醒执法人员,要修习和平,日常可作行禅练习,以觉察又轻松的步伐,让自己平静下来;还要好好照顾家人,不要把家人当作下属看待。师父提议的放松步行法,执法人员并不认同,因为他们在城市的危险地区执勤时,子弹可能从任何方向射来。师父于是建议,他们每次回家前,在居所附近修习行禅,修习完毕,才回家与家人见面;要知道,家人是心灵平安的基石。
我们得悉一项惊人的统计数字,警察吞枪自尽的个案,数目远比中弹殉职的个案为多,而工作压力也迫使很多警察酗酒。我们建议他们在工作地点组织一个禅修之家,一起诵读和讨论五种觉醒修习,令生活变得更有中心、更有意义。如此,同事间便能保持新鲜感,建立深厚的友谊和联系,好像一家人那样互相支持。为了让这些公仆可以不涉宗教成分的方式,实行以上的建议(同时又考虑到美国的宪法规定,教会要和管治机关清楚划分),我们举办了一个特别大会,传授五种觉醒修习,在讲授有关戒条时,完全没有采用佛教的词汇。
师父在这个和其他禅营中告诉教师,对于来自破碎家庭的孩子来说,学校是获得滋养的第二个机会。教师要修习聆听孩子,不但传授知识,还要慈悲对待每一个孩子,切合其不同的需要给予教导,师父鼓励教师技巧地在课堂上介绍觉醒修习,例如每天指派一个孩子,每隔十五分钟拍掌一次,提醒大家暂停手边的活动,专注呼吸。
在2003年的讲学旅程中,师父也特别为美国国会成员举办了禅营。师父向他们说,我们关注别人,可由自己的核心家庭开始,然后把圈子扩大,把同事视作另一个家庭看待,以此类推。国会议员公务繁忙,常常穿梭于家乡和华盛顿之间,当他们回到办公室,又有数不尽的文件要批阅和处理。很多参加这次禅营的议员认为,由办公室以行禅的方式步行到投票地点,对他们最有帮助。
在不同的禅营中,师父都谈到家长关注的各项问题。他说,很多单亲妈妈会认为,有必要找一个男人来支持自己和孩子。但很多时,这样的追求,比起一个人身兼父职母职更为复杂。师父教单亲妈妈,要集中于自己的修习,令自己坚强、充实,心境保持快乐、平和;这样,要是伴侣自然出现,就会很美妙。师父也对所有父母说:孩子是父母将来的延续,而父母则是孩子过去的延伸,事实上,我们没有一个分割的自我,社会给予这一代的孩子,和过去给予孩子父母的,很是不同。所以,即使父母的弱点在孩子身上体现出来,也未必可轻易察觉,因为孩子的弱点看来是多么的不同,它是以另一种形式展示出来的。当你能深入观看,你只能说:“你跟我很像”。
几年前,在德国奥登堡的一个禅营,师父谈到,要及早与闹翻的家人重修旧好,以免为时已晚。在禅营的第五天,师父鼓励参加者在当晚午夜前与家人修和。与家人一起参加禅营的朋友,可以当面修和。至于大部分家人在远方的参加者,师父准许他们用手提电话致电家人修补关系。翌日,四位男士向师父报告,他们在前一天晚上用手机与父亲修和了——参加禅营之前,他们根本无法相信这是有可能的事。他们说,一切多得禅营教懂他们深入聆听的技巧,又给他们练习的机会。我们肯定还有很多参加者与家人修和,但因害羞而不敢向师父报告罢了,这情况在我们每个禅营都会发生,形式不同而已。
在2005年1月至4月期间,师父过了40年的流放生活,终于可以回到自己的家乡越南,作了一次历史性的回归之旅。师父的代表团,包括了百位出家人和百位在家众。越南政府内有很多人,对师父和他的代表团心存畏惧,深恐他们会组织游行和集会,引起骚乱。师父的第一个公开讲座在河内举行,资深僧侣释真法印老师在讲座开始前一小时到达会场,看见到处都是守卫,很明显是因为当局担心会爆发暴乱。出乎师父和代表团的意料之外,只有18人获准进入会场,但师父如常对他们演讲,跟对着300人甚至3000人说话,没有分别。
代表团探访过不同地点、举办过几轮演讲后,由于代表团面对有关当局表现了很大的忍耐和慈悲,当局的恐惧明显地减少了。师父获准在西贡市举行第二场公开讲座,这次有600人参加,而政府官员和警察也被邀出席。在我们的要求下,会场外安置了扬声器,接近一千人听到师父的演说。在顺化也有另一场公开讲座,六百人到场参加,而场外几千人,则透过扬声器,聆听师父的演讲。当代表团回到河内时,师父在政治机构演讲,接着又在一间大酒店内,安排了另一场演讲,主讲厅容纳了一千位获邀出席的宾客,另有六百人在讲厅外聆听。
在越南期间,师父向政府提出了七点建议,希望越南的佛教团体可逐步恢复元气,并协助越南人解除因贩毒等种种社会病态带来的痛苦。师父倡议,越南两个不同阵营的佛教团体,从此互相接纳、彼此修和,要如兄弟般亲切讨论,不要如仇敌般互相呼喝。有一位过去在这事情上总是愤怒说话的高僧,现在也能友善地谈论问题了。越南政府的态度也有很大改变,对师父的倡议表达了真挚的尊重和关注,也较以前尊重佛教、承认佛教对越南社会是有所贡献的。政府也容许以前不获政府批准的佛教民间团体重新组织起来。
奥顿堡和其他禅营的参加者都发现,深入聆听在家庭中发挥很大的作用;在越南,我们发现深入聆听在广泛的社会层面,也是非常有效的。
总 结
以上,我们提供了一些方法,把佛法用于今日世界的日常生活里。佛法的应用仍有很多尚待发掘的地方,在更新佛陀的教导方面,还有很多工夫要下。今日社会大众的心理和理解,跟佛陀时代的很是不同。科学、科技、医疗各方面都迅速发展,让我们对大自然有了更深入的了解。要让佛学和现代生活息息相关、要把佛学具体地应用于生活中,我们对佛陀的教导要有更深的了解,还要将之不断更新。今日所有佛教徒,都要担起这样的责任,既要忠于自己的传统,也要把传统的教导,以巧妙的方式传递,使大家可以接受、从中得益。
过去二千六百年,佛教的传统已发展了很多修习的技巧。我们仅以有限的能力和卑微的努力,尝试更新佛教,把佛法带到现代世界里;我们看到,这是可行的。我们祈望所有佛教徒都可负起这重任。我们至今只是触及表面,眼前仍有很漫长的路要走。在梅村,我们把我们的社区看作一个佛教的“实验室”,在这里我们为各种新“药”做试验,当某一种药物在实验室证实有效,我们便和世界分享。在这篇文章,我们分享了梅村的一些实验和我们觉得有用的技巧。我们诚邀其他传统的兄弟姊妹参与,帮助佛陀在21世纪的西方国家里,再转法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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