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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禅堂打禅七,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了生死!
所谓生从何来,死往何处,生死又怎么了?
初七第一日
不知不觉又一天,你在这里打坐,打了多少个妄想?一刹那一个妄想,一刹那又一个妄想,一个妄想就是一个生灭及一个生死,看你经过了多少个生死?一生一死就是一个轮回,总在那里转,就像我们跑香,也是一个圈一个圈地跑,一个圈一个圈地转。用功就是要觉悟生死这个东西。
古人讲:“修行无别修,只要识路头,路头若识得,生死一齐休。”如去广州该怎么走?向南走。方向要弄清楚,向南走就到广州,向北走就到北京了。六道轮回你要上哪一道?是人道、天道、鬼道、地狱道或是畜生道?不想六道轮回,想了生脱死,你们就要好好用功了!
二祖慧可求法时,对达摩祖师说:“我心里很不舒服,求尊者为我安心。”“轻心慢心,焉能得闻佛法?”慧可为表求道之决心,以刀断臂,达摩说:“将你的心拿出,我来帮你安心。”慧可就去找心,找来找去,觅心了不可得,达摩就说:“我给你安心好了!”慧可于言下就开悟了。
我们现在心里烦恼不清净,就像池塘里的水浑浊不清。为什么会浑浊呢?因为有鱼在游动,把清水搅起来了。心中哪来的烦恼?因为有妄想,没有妄想就没有烦恼。
你为什么要往外跑呢?我讲过,除了吃饭,上厕所,不准出禅堂门,你为什么偏偏要出禅堂门?那就是妄想,向外举缘。即是外面有个猴子在叫,里面有个猴子在应,外面的猴子叫,你不去听,里面的猴子就不动了,只因里面的猴子动,就听到外面的猴子在叫。外面的猴子就是习气,是过去无量劫来,八识田中种下的业识,情识行动了,妄想一打就听到了。真正用功的人,什么也听不到,听到了也不理,听而不闻。
古人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唯读圣贤书。”我们禅和子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把话头参”,要不要得呢?我看很好!既符合世法,也符合佛法,佛法与世法不是同一个东西,内外不是一样吗?自己知道妄想这么坏,修行原来是为了这个问题,不打妄想不就好了吗?你们在这里一坐一起如何用功?用什么功?就是教你不打妄想。不打妄想时干什么?睡觉吗?不行,要回光返照看到自己,清清净净这个念头,不要让它跑了,如手里拿着钱,不要松手,松手钱就掉了。报纸上载,一个小孩死了,手上还拿着玩具不放,因为玩具好玩,他的心总是在那上面。
用功就是要把这个真如妙心好好地守着,死活也守着那念清净,慢慢就会起作用,就会发光,就会有神通。入定不管多少天,就是念头不动,稳如泰山,火烧不着,水渗不进,雷打不动,参话头就要在这上面留心,参参参,就是管好自己的本份事。时间过得真快,一下子就老了,一下子就死了,人命在呼吸之间,要有受用,必须靠自己。提起话头来——参!
打坐要学会调理,调理什么呢?调理行动,调理出入息,调理念头,就是外调身、内调心,身心要如法,不然就会出毛病了。
调理行动:
(甲)饮食要调和,不要饱一餐、饿一餐。饭后要休息一下,现在禅堂里坐香没得睡觉,不然平时饭后半小时放香,吃了早饭放早板香,吃了午饭放午板香,就像一般社会上的人要午休,我们放香也是休息。吃饱了要慢慢走,不要蹦蹦跳跳,不要去爬去攀,否则胃就弄坏了。
我有一个经验,有一年,一个住茅蓬的老师父要回乡,他是浙江温州人,老和尚在的时候,他就在这里住茅蓬,冬天下雪也是光头赤脚,行苦行。我也舍不得他走,他说:“唉!老和尚不在这里,没有依靠,要回浙江去!”他要去乳源坐车,一担行李又大又重,于是我送他,帮他挑担子,送到云门亭,他便不肯让我再送了。我回来时,走到两旁是梧桐树的山间小路,忽然肚子不舒服,胃向上翻,口吐酸水……从此以后我就有胃痛了。原因是刚吃饱饭,就挑一担很重的行李,伤了胃,往后走路去乳源都不行,胸口背上都作痛,但没办法,还是要劳动要吃饭呀!罗居士他们看见我好可怜的样子,便带我到鼎湖西樵山,我在那里放松了劳动,胃病就渐渐好了。
(乙)坐姿要调整,身体要坐得端端正正,不要靠墙壁,坐处要垫高一些,适当就会舒服。低头压背,心口既不舒服,慢慢背也驼了。
(丙)打坐先要练好腿子,腿子练不好,坐下来又痛又麻,像针刺一样,老在心中翻滚,最讨厌。
调理出入息:
呼吸不能快,也不能粗。《止观法门》之“数息观”,不论数出息还是数入息,从一数到十,目的是调理妄想,细细地数到连呼吸都没有了,用功用到人我双亡,人法皆空,境界就出现了。那些练气功的人也有境界出现,他们把气运到手指上去,但心外有法是外道。出家人不搞这些,自然地把气调均匀,身心舒畅,不打妄想,就会看到灵知灵觉。
调理念头:
心中默念,或持咒,或念佛,或参话头。心中用什么功人家是看不见的,打妄想人家也是看不见的,所以这个在于自己。自己觉得念阿弥陀佛心不散乱,那就老老实实念阿弥陀佛,心即是佛,佛即是心,念释迦佛,心就是释迦佛。参话头无论你参“念佛是谁”也好,参“拖死尸是谁”也好,参“万法归一”也好,参“狗子有无佛性”也好,都是要去掉你的妄想,有妄想就有执着心和差别心。“万法归一”就是万种念头归于一个念头,千差万别的杂念,都归到“念佛是谁”这个念头上,都归到自己的心地上,明明朗朗一个念头守住它,这就是用功。
老和尚在金山高旻寺打禅七,禅堂里有广单、一单、二单、三单。二人一单,同住二三年,不知对方叫什么名字,后来在外头行脚时碰到,问起来:“这位上座师父以前在哪里住过?”“我在某时候在某寺住过……”“那时候我也在那里,你是住在第几单?”“原来我们还是同单啊!”这就是修行人,同住几年不知对方姓名,不知长相。过去的大德用功真正是寸丝不挂,万缘放下,那有像我们现在散心杂念,做什么都做不成的。
以前有位老修行,有一儿一女都出家了,后来女儿又还俗再嫁人,可能为了一些嫁妆,亲戚又不给,就打官司了,他一边念佛,一边想着去打官司,这样子念佛有什么用?“口念弥陀心散乱,喊破喉咙也徒然。”万法融为一体,烦恼即菩提,还有什么官司好打的呢?
总括来说,身心要调和,否则会出毛病。提起话头——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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