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版大藏经》重印琐记 |
 
为了保存佛教文化遗产,弘扬中华传统文化,经国家文物局和新闻出版总署批准,文物出版社于1988年4月至1990年6月,历时26个月,依初印本用旧雕刻版,成功地重印出版了宣纸经折装《乾隆版大藏经》,这是新中国成立以来最大的出版工程之一。 《大藏经》作为佛教“经律论”三藏的总汇,包含了古印度和中国历代重要的经典论著,可以说是中印文化交流和结合的结晶。其主要内容可简单分为西土著述和本土著述两大类,即由西方传来的译经和国内高僧学者的各种佛学著作,包括论著、注疏、语录、传记等等,具有重要的研究价值。 我国官刻汉文大藏经始于宋代。宋太祖赵匡胤于开宝四年(971年)下令雕造了我国第一部大藏经,史称《开宝藏》。以后,有辽刻《契丹藏》、金刻《赵城藏》、元刻《普宁藏》和《元官藏》、明刻《南藏》和《北藏》及清代的《乾隆版大藏经》。《乾隆版大藏经》又称《龙藏》、《清藏》,于雍正十一年(1733年)开刻,乾隆三年(1738年)完成。板片79000多片,全部重量达480吨。全书共收佛典1675部,7240卷,724函,每函10册,共计6700万字,是我国最大的版刻典籍。《乾隆版大藏经》内容十分丰富广博,按经、律、论三藏和杂藏分类,依《千字文》为序编目。其中包括一些印度早已失传的经、律、论;在杂藏中,有我国一些著名历史人物对佛教理论所作的阐释。它不仅是佛教界研究佛学的重要典籍,也是研究古代东方语言、文学、艺术、哲学、逻辑、历史等多学科的珍贵资料。 目前,世界上只有两部汉文大藏经的经板保存至今。一部是现藏于韩国海印寺的《高丽藏》,另一部就是我国的《乾隆版大藏经》。《龙藏》自乾隆雕成以来,共刷印150多部,历经战乱沧桑,保存至今的总数不超过30部,而且每部书都残缺不全。 《乾隆版大藏经》经版刻成后,先收藏于故宫武英殿,后因刷印不便搬到东城柏林寺存放。十年动乱中,经版被移简易库房中,部分版片受潮变形损毁。1982年经中央批准,经版运到智化寺,由北京市文物局保管。经历了二百五十多年的风风雨雨,其间板片丢失损坏、鼠咬虫蛀在所难免。特别是乾隆皇帝出于政治上的原因,多次下令撤毁经板、追缴经书:第一次在乾隆三十年(1765年),乾隆以钱谦益“不节有亏,实不足齿于人类”为由,下令撤毁钱氏《楞严经疏解蒙抄》,毁版660块;第二次在乾隆三十四年(1769年)乾隆以明永乐“犯顺称兵、阴谋篡夺”为由,下诏撤毁《永乐御制序赞文》等永乐撰着四种,毁版128块;第三次是在乾隆四十一年(1776年),撤毁武则天所撰的《华严经》序文,版片数目不详。“文革”期间,经板更是厄运难逃,多有毁损。这些,给重印工作带来了巨大困难。 底本是刷印古籍时补版、补字和装帧的依据,搜集底本是这次重印工程中困难最大的工作。文物出版社重印本《乾隆版大藏经》的底本,主要从中国佛教协会法源寺、北京佛教协会广化寺、北京市白塔寺文管所三处借得。而最困难的被乾隆撤毁的部分经卷底本则是通过寻访潮州开元寺等处获得。 我社在重新刷印过程中做了大量的整理经板、查对底本、搜集佚书、考订补缺等方面的工作,历时三年,特派专人走访了山西的显通寺、云南的圆通寺、广东潮州的开元寺及浙江南浔嘉业堂藏书楼、云南省博物馆、浙江省图书馆、山西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陕西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等全国数十个著名寺院及文物机构,大量补板刻字,修补残缺,为恢复《乾隆版大藏经》做了大量工作,终于补齐了全部曾被抽毁的佛经佚书。 1987年10月,智化寺所藏经版73024块安全运抵北京大兴韩营古籍印刷厂,文物出版社重新调整了社内发稿计划,集中人力,首先对七万多块版片进行整理和校订工作,按千字文字号顺序,依次整理排列。经过两个多月的整理,终于理顺了经版的函次和页码,装运入库。1988年1月,我们请来琉璃厂退休老匠师,培训工人、制作专用工具、确定工位,建立了从闯页到过针、光边、折页、裁眉、吹配、齐栏、压边、点粘到粘签等十多到工序的经折装工艺流程,使濒于失传的技术得以恢复和发展。1988年4月正式开印,1990年6月,全部印装完毕。1991年1月,全部经版运交房山云居寺。重印工程圆满结束。 这次刷印中,文物出版社曾派遣资深编辑,遍访全国多家著名寺院、文物单位寻找底本,并大量补版刻字,修补残缺,共刻补文字32540个,用光电扫描技术补版11946块,为恢复《乾隆版大藏经》的原貌做了大量工作,终于使这部卷帙浩繁、濒于失传的珍贵文物典籍重新以完整的面貌面世。 《乾隆版大藏经》的出版受到海内外佛教界、学术界的极大重视和高度评价。 《乾隆版大藏经》在全国第一届古籍图书评奖中荣获特等奖。在首届国家图书奖中获荣誉奖。1991年,时任国家主席的杨尚昆同志出访泰国时,将一部《大藏经》作为国礼赠送给泰国国王,受到泰国举国上下隆重热烈的尊崇。文物出版社刷印的《乾隆版大藏经》进一步受到海内外的重视。《乾隆版大藏经》的重印和发行,不仅是佛教界欢迎的盛举,而且也是新中国文化出版事业的一件盛事,为保存和弘扬祖国传统文化做出了重要贡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