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儿歌日”为何在中国受冷? |
 
3月21日是“世界儿歌日”。这个于1976年在比利时国际诗歌会上创立的节日,1999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正式确立为国际性的儿歌日。作为世界儿童的一个独特的节日,“世界儿歌日”旨在寓教于乐,充分发展少年儿童的才智个性和身心能力,并培养他们对传统文化、民族语言和价值的认同。但是,“世界儿歌日”在国内的影响力甚微,儿歌在中国的情况更是让人担忧,关注儿歌似乎成了日理万机的人们生活中的一种奢侈。 孩子们有新儿歌吗 记者在街头随机采访中发现,知晓“国际儿歌日”的人少之又少。绝大部分受访者均表示毫不知情,一位大学生则说“有点印象”,但问及具体日期时,却也只好以“抱歉,不记得了”作为回答。有趣的是,一位男士在表明不知有此节日后反问道:这样的节日不具备普遍性,也没有商业潜力,怎么过? “国际儿歌日”在中国的普及程度很低,而导致这种现象的首要原因是国内儿歌事业的低迷,人们失去了关注儿歌的兴趣。记者在采访中发现,提起儿歌,无论是中年人,还是“80后”,还是出生于21世纪的“小花朵”们,能说出的不外乎《小燕子》、《数鸭子》、《蜗牛和黄鹂鸟》、《两只老虎》、《歌声与微笑》等几首“老儿歌”。儿歌是每个人童年记忆中必不可少的部分,然而,如果该部分在两三代人的记忆中完全相同,或许就不是“传承”一个词所能掩饰的了——孩子们有新儿歌吗? 在北京王府井书店和西单图书大厦的少儿柜台,适合学龄前孩子的幼儿儿歌书籍和音像制品林林总总不下40种,但是,翻开一些装帧精美的书籍,记者看到的却依然是那些耳熟能详的“老儿歌”曲目。此外,据工作人员介绍,目前外国儿歌的集锦类书籍受欢迎程度要比国内同类书籍高得多。 据了解,近几年来,一些国内人士曾陆续发动了一些“新童谣征集”活动,一些新儿歌、童谣也走进了幼儿园和小学的课堂,然而收效甚微,传唱率不高。现在的孩子,大多还是唱着父辈甚至是祖辈传下来的儿歌,有时为了提高英语水平也会学些英文儿歌,真正让孩子们喜欢又流传很广的新儿歌并不多见。与此同时,流行歌曲也“乘虚而入”,《嘻唰唰》、《老鼠爱大米》在小学校园中的传唱率相当高,很多小学生歌舞活动的音乐采用流行音乐……那么,又是什么原因让国产新儿歌遭到冷遇? 新儿歌的快餐式迷失 北京市朝阳区艾毅双语幼儿园教师姚文姝告诉记者,虽然她也不知道“国际儿歌日”这个节日,但教授儿歌是她每天的工作内容之一。“3至5岁的孩子并不拒绝那些传统的‘老儿歌’,只要歌曲本身朗朗上口,这一年龄段的孩子就会喜欢。”问题在于,孩子们很快就对“老儿歌”产生了“审美疲劳”。不少老师都曾在网络上尝试搜罗一些国产新儿歌,但大部分歌曲传唱度很低,而且歌词空泛,说教味儿太重,根本没有天真烂漫的儿童特色。同时,由于学校是双语幼儿园,这里的老师学了不少外国儿歌教给孩子们。“外国儿歌种类非常多,内容活泼、有趣,有关于动物、植物的,也有关于肢体动作、小游戏的,大家熟悉的《两只老虎》就是法国儿歌。” 一位长期关注儿童音乐事业的专家对记者说,在作词、作曲、编曲都已经高度市场化的今天,创作儿歌这种偏于公益性的工作很少有人愿意来做。虽然一些幼儿园老师在业余时间从事儿歌创作,但由于能力有限,写出的作品或内容偏深,或脱离儿童生活。加之我国基本没有专门从事儿歌创作的专业人员,优秀的儿歌新作十分缺乏。目前出版的一些新儿歌,既没有时代感,又缺乏童趣,孩子们不喜欢,自然导致销售不良,而市场上的失败又打击了创作者的积极性,造成了恶性循环。无怪乎国内儿歌、童谣产品的市场调查显示,销售靠前的还是那些“老儿歌”和外国儿歌。新儿歌缺乏生命力,只能从新儿歌本身寻找问题。儿歌创作要从儿童的期待视野出发,这就要求从事儿歌创作的音乐人花时间、精力去了解儿童的内心世界,而不是从成人的教育视角出发,快餐式地制造出一些说教型的儿歌。 相比之下,邻国日本的儿歌数量颇大,旋律轻松优美,歌词简短明快,多以儿童的内心视点看世界,而不是大人授予儿童的好孩子意识,其流行于中国的作品有《红蜻蜓》、《花仙子》、《阿童木之歌》、《幸福拍手歌》等。观日本的童谣传统,开始于大正时期,到现在已近百年。当时,以北原白秋为代表的一些诗人掀起一场童谣运动,创作出一系列引发幻想陶冶情操的优秀童谣。如今,日本的漫画与动漫产业非常发达,又带动了儿歌、童谣的发展。此外,日本还引进了大量外来歌谣,来自多个国家和民族,其中却没有一首中国作品——中国儿歌的尴尬境地可见一斑。中国儿歌青黄不接、快餐化的情况,不是某位专家呼吁或是某次活动所能扭转的,它不仅需要音乐人静下心来、牺牲一些时间为三亿儿童创作歌曲,也需要社会上的各界人士以及媒体能更多关注儿歌在低幼儿童的基础教育和早期文学认识上的重要作用,还需要政府建立新的激励机制,鼓励儿歌创作。而且,鉴于当前青少年成长的实际现状,这项滋养孩子心灵的事业,已经到了非关注不可的时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