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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严经》与密教 《华严经》主张“一切诸佛身,唯是一法身”(《六十华严经"菩萨明难品》),法身即是毗卢遮那佛;一切事物都是毗卢遮那佛的显现。毗卢遮那是梵语音译,汉译为“遍一切处”,含有“光明普照”的意思,也是“日”的别名,亦是华藏世界的教主。佛以毗卢遮那为名,是大乘佛教经典长期把佛比喻为照耀一切的太阳所造成的结果。在《华严经》里,毗卢遮那是光明的象征,〈毗卢遮那品〉载:佛能在身上任何部位“放大光明”,无量无边的光明充满十方国土。《华严经》的毗卢遮那佛即是密教的大日如来。《华严经》所说“一切诸佛身,唯是一法身”,与密教所谓“愿生华藏海,同入于一体,成大曼荼罗”(《大毗卢遮那经广大仪轨》卷上),实际上是一致的。密教以三密受大日如来神力加持而成正果的观念可能源自《华严经》“令一切众生自于身中得见如来广大智慧,而证法界也”(裴休《注华严法界观序》)的思想。 其次,《华严经》是以大悲为菩萨精神的根本。菩萨以“大悲为身,大悲为门,大悲为首,以大悲法而为方便”(《八十华严"入法界品》)、“诸佛子是心以大悲为首,智慧增上方便”(《六十华严"十地品》)。而大悲精神则起于菩提心,菩萨“欲充满十方一切世界,故发菩提心;欲悉度脱一切众生,故发菩提心”(《六十华严"初发心功德品》),菩萨“若起大悲,必定发于菩提之心”(《八十华严"入法界品》)。密教也主张“以无所得为方便,修大慈大悲大喜大舍”(《不空绢索神变真言经》卷十七)、“菩提心为因,大悲为根本,方便为究竟”(《大日经》卷一)。由此可见《华严经》与密教的关系。且《大日经》“所建立大曼荼罗,胎藏之名,盖本于华严”(大村西崖《密教发达史》卷三)。 密教特别重视陀罗尼,陀罗尼是梵语音译,汉译为总持,意译是持明,真言之异称,或受持真言。《华严经》早已强调“令一切众生得最胜陀罗尼,悉能受持诸如来法”(《六十华严"十回向品》),并且列举了许多陀罗尼的名称: 菩萨住第九地,得如是善巧无碍智,得如来妙法藏,作大法师,得义陀罗尼、法陀罗尼、智陀罗尼、光照陀罗尼、善慧陀罗尼、众财陀罗尼、威德陀罗尼、无碍门陀罗尼、无边际陀罗尼、种种义陀罗尼,如是等百万阿僧祇陀罗尼门皆得圆满,以百万阿僧祗善巧音声辩才门而演说法(《八十华严"十地品》)。 以上所举只是部分陀罗尼的名称,事实上,还有无量无边、难以估计的陀罗尼,它们彼此也都圆融无碍。《华严经》又介绍了十种陀罗尼及其不同的功用: 菩萨摩诃萨有十种陀罗尼。何等为十?所谓:闻持陀罗尼,持一切法不忘失故;修行陀罗尼,如实巧观一切法故;思惟陀罗尼,了知一切诸法性故;法光明陀罗尼,照不思议诸佛法故;三昧陀罗尼,普于现在一切佛所听闻正法心不乱故;圆音陀罗尼,解了不思议音声语言故;三世陀罗尼,演说三世不可思议诸佛法故;种种辩才陀罗尼,演说无边诸佛法故;出生无碍耳陀罗尼,不可说佛所说之法悉能闻故;一切佛法陀罗尼,安住如来力无畏故;是为十(《八十华严"离世间品》)。 这是运用各种陀罗尼来层层递进,达到理事熔融、事事无碍的境界。然而,如何成就陀罗尼法?《华严经》主张“以无着无缚解脱心,成就普贤一切劫住陀罗尼门,普于十方修菩萨行”(《八十华严"十回向品》)。换言之,藉由没有执着、没有束缚的解脱心,才能受持真言,广修菩萨行。 密教所特重的灌顶,在《华严经》里也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华严经》说:“一切阎浮提内,大力灌顶王法以灌其顶,具功德力”(《六十华严"十回向品》)。阎浮提汉译为赡部洲,即我人现在所住的娑婆世间。灌顶原为古印度国王即位的仪式,以四大海水灌于即位者头顶,以示祝福。大乘佛教经典载菩萨修行达到第九地时,诸佛以手摩顶,为其灌顶,祝其“入诸佛界”。《华严经》谓“次第修行具众善,乃至九地集福慧,常求诸佛最上法,得佛智水灌其顶”、“若蒙诸佛与灌顶,是则名登法云地,智慧增长无有边,开悟一切诸世间”(《八十华严"十地品》)。密教则把灌顶仪式化,作为受学密法必先进行的仪式。更把灌顶看作是修法者获得本尊、上师加持的方式。密教修法者在修习过程中,往往多次请求上师灌顶加持。 此外,唐朝“开元三大士”之一的密教大师不空(705—774)大力弘扬密法,“不空解密教,往往取资于华严,观《指归》所引华严之文可以明矣”(蒋维乔《密教史》)。《指归》即不空所译《金刚顶十八会指归》,曾引用《华严》的文句,可见密教与《华严》有密切的关系。不但如此,作为密教二部大法之一胎藏部的“胎藏”之名也出自《华严》。 密宗的仪轨几乎没有不依据普贤十大行愿来组成的。西藏密宗的一切仪轨,都以普贤七支的结构来组织。胎藏界大法的九方便:作礼、出罪、归依、施身(即供养)、菩提心、随喜、劝请(转法轮)、奉请(住世)、回向,都含摄于普贤十大行愿中。金刚界大法的五悔:礼敬、忏悔、随喜、劝请、回向,也不出普贤十大行愿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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