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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去的风韵——杨泓谈文物》七祖墓塔披露的禅宗秘史 |
 
《逝去的风韵——杨泓谈文物》七祖墓塔披露的禅宗秘史 提到曾在中国唐代盛极一时的佛教禅宗,今天人们自然不很清楚,但是《红楼梦》中引述的一则关于禅宗的故事,却是人们所熟悉的。第二十二回“听曲文宝玉悟禅机”中,借小说主人公宝玉与黛玉、宝钗等谈禅时,转述了禅宗五祖弘忍传法于六祖慧能的故事。据说弘忍为传法衣,命寺内众人作偈,神秀偈为:“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染尘埃。”慧能偈为:“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因此弘忍看中了并不识字的舂米粗工慧能,深夜秘密将禅宗传法的达摩木棉袈裟授与他,为免争端,让他连夜南逃。这一颇富传奇色彩的传说,后来也常为影剧作者们所采撷,铺叙出一些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 在唐代佛教盛行、宗派众多的形势下,禅宗能广泛流行的原因,主要是由于其不立文字,摒弃烦琐教义及规仪,不需苦修,主张顿悟见性,一念悟时,众生是佛,从自心中顿见真如本性,因之易于为大众所接受。慧能正是语多临机,以顿悟相夸的代表人物。不过在弘忍以后,禅宗以神秀和慧能为代表分成南北两派,当时还是以北宗神秀一派占上风。神秀曾被武则天迎入都城长安,其时长安、洛阳两京皆宗神秀,他死后弟子普寂承袭其位。而慧能虽创南宗,但其影响仅及南方一隅,难达关中、中原等唐朝中心区域,只是神会从慧能修法后,于天宝初北上洛阳,情况才有所转变。神会在极为不利的条件下,展开与北宗争禅宗正统的斗争,经过他不懈的努力,特别在安史之乱唐朝政府财政困乏之际,他协力卖度牒及取“香水钱”以充军费,图1 得到唐肃宗的赏识,被招入内廷供养,终于使南宗兴盛起来,北宗则由盛转衰,而至一蹶不振,后来禅宗中流行的沩仰宗、临济宗、曹洞宗、云门宗、法眼宗等都出于慧能的南宗。禅宗不仅流行于中国,并渡海东传,流行于古代朝鲜与日本。 由于神会是使禅宗南宗勃兴的关键历史人物,所以极受中外研究中国哲学史和中国佛学史学者的重视。例如胡适之先生早在20世纪20年代已注意收集有关神会的史料,于1930年出版《神会和尚遗集》一书,卷首有他所著《荷泽大师神会传》。直到50年代,他还在注意对神会的研究,撰写有《宗密的〈神会略传〉》等论文。令人遗憾的是有关神会的文献记载极为贫乏,且诸书所记有许多矛盾之处,使神会事迹存在许多难解之谜,甚至连他去世的年岁都难于确认。由于对卒年及岁数的说法不同,所推算出的神会生年也随之产生差异,自然又会影响到以年岁记述的神会事迹发生的具体时日。 图21983年12月神会身塔塔基石室的发现,特别是身塔铭石刻的出土,为廓清神会事迹之谜,提供了一把解题的钥匙。那处塔基坐落在河南洛阳龙门西山北麓,塔已无存。塔基石室呈正方形,以石板叠砌而成。在东壁第一块石板内侧,镌刻楷书“大唐东都荷泽寺殁故第七祖国师大德于龙门宝应寺龙首腹建身塔铭”,共17行,满行24字。石室内未见尸骨或骨灰,但在东西两壁下和室内中部,发现一些随葬的物品,主要是一组佛具,包括铜手炉、塔式盖铜盒、铜净瓶、银盒、铜勺和陶胎漆钵,还有一些已不辨形状的残铁器。图3 手炉制作精致,柄尾端饰有鎏金狮子镇(图1)。塔式盖铜盒(图2)和铜净瓶(图3)的制工同样精致。在铜盒盖顶心竖有高柄,形状类似塔刹,上饰九重相轮,或为盛舍利的容器。陶胎漆钵一套三件,形体一件比一件小,出土时重叠地放置在一起,陶胎轻而薄,陶质为细泥黑陶,外表髹黑漆,光可鉴人,也是极精致的唐代手工艺品。这组精美的佛具,有人推测当为神会生前传道时所用。 据石室中出土的“身塔铭”所记,神会死于唐乾元元年(758年)五月十三日,享年七十有五。证明宗密所记是准确的,从而结束了多年来学者们对神会去世年月的考证和猜测。更值得注意的是,“身塔铭”已明确称神会为“第七祖”,又以记述禅宗的宗统为塔铭的开始:“粤自佛法东流,传乎达摩,达摩传可,可传璨,璨传道信,信传弘忍,忍传惠能,能传神会。宗承七叶,永播千秋。”过去都据宗密的《禅门师资承袭图》,认为到贞元十二年(796年)才由皇帝下敕立荷泽神会为禅宗第七祖,现在可知神会身塔建造之永泰元年(765年)时,神会已称七祖,较原来所知提早近1/4世纪,可见那时南宗已确立为禅宗的正统,后来皇帝的敕命只不过是最后确认这一事实而已,这对研究中国佛教史和禅宗的历史,都是极为重要的史料。此外,神会“身塔铭”的出土,又为考古学家探寻唐代龙门重要的寺院之一的宝应寺遗址,提供了准确的位置。 不过龙门神会身塔塔基石室和室内“身塔铭”的发现,也提出了一些新的疑问。据《宋高僧传》的记载,唐肃宗曾诏神会入内供养,并“敕将作大匠并功齐力,为造禅宇于荷泽寺中是也”。但神会为何不居荷泽寺而去曾遭贬居的荆?开元寺,并死于开元寺?又为何过了七年迁塔回洛阳龙门宝应寺?为何出土的塔铭刻工潦草,还选用了旧石材,对禅宗七祖“身塔铭”如此漫不经心随意刻出,又是为何?这些还都是未解之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