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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一法师与念佛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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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佛历史

  很多人都指出,弘一法师在佛学方面有这样一些特点,即:“弘一大师的佛学思想体系,是以华严为境,四分律为行,导归净土为果的。也就是说,他研究的是华严,修持弘扬的是律行,崇信的是净土法门。”或“……律师入佛以后走的路有三条:研究的是华严,修持的是净土,弘扬的是律宗。” 以上两说虽小有出入,但无碍大局,不管是“崇信”还是“修持”,都肯定了净土思想是弘一大师一生的特色佛学思想体系之一,所以要研究弘一大师的佛学思想和他的佛教贡献,净土思想是不能不谈到的。笔者孤陋寡闻,迄今所见,有关弘一大师的研究文章数百篇,已出版的书也有好多本,然而在这些文章中,谈大师的律学思想和华严思想的文章居多,谈净土思想的文章少见,目前仅见有杨梓铭撰《弘一大师对净土教义之信受奉行》 一文,因此,对弘一大师的净土思想研究,至少在目前还是应该引起我们重视的。

  众所周知,净土法门是大乘佛教的特有法门,它产生于印度,但完成于中国。庐山慧远(公元)法师组织白莲社,结众期往生西方净土,是为中国净土思想肇始。北朝昙鸾(公元476-542年)法师著《往生论注》,判易行与难行二道,其后道绰法师(公元526-645年)讲《观无量寿经》,著《安乐集》,立圣道净土二门,为净土宗的创立打下了基础。唐代的著名僧人善导(公元613-681年)法师讲经注疏,传净土法门,是净土宗的实际创始人,在中国佛教史上具有重要的地位。

  净土法门的特色思想之一是念佛。从东汉灵帝光和二年(179年)支谶译出《般舟三昧经》到后来吴国的支谦、西晋的竺法护等人译出的《大阿弥陀经》(《无量寿经》)、《平等圆觉经》。姚秦的鸠摩罗什、刘宋的宝云等译出的《阿弥陀经》、《十住毗婆沙论》、《无量寿经》、《观无量寿经》等经典,都包含了念佛的思想,善导就认为,念佛是沟通他力本愿说、往生论二者的中介和手段,这也是净土宗理论的核心部分之一。

  念佛有几种方法,一是观想念佛,二是持名念佛,三是实相念佛。所谓观想念佛是说通过静坐入定,观想佛的种种美好形相和功德威神,以及佛所居净土的庄严美妙。持名念佛,即口称念佛或口念佛名,念佛名字,念佛相好,念佛光明,念佛神力,念佛功德,念佛智慧,念佛本愿,以声声相次的念佛,是生安乐时。若一念称阿弥陀佛,即是除八十亿劫生死之罪。道绰法师一生劝人念阿弥陀佛号,用麻豆计算数量,又穿木珠以为数,曾对善导的称名念佛法门产生了很大的启发作用。实相念佛说,即谛观佛的法身,体悟诸法实相。弘一法师以“净土为果”,念佛是他作为佛子的一生中最重要的一项活动,那么,他到底从事的哪一种念佛活动呢,以下将就此展开讨论。

  念佛事迹

  弘一法师与佛教的因缘的确很深,可以说他从小在家受到佛教的薰染。他父亲的妾郭氏就是一位虔诚的佛教徒, 他的长嫂也是一位佛教徒,会念咒语,曾教法师背诵经典。 法师5岁时因父亲有病乃至去世,家里请僧人做法,于是效“焰口”施食之戏。 法师从小就在家里与三弟一起学僧人作法,“两个人都用夹被或床罩当袈裟,在屋里或坑上念佛玩。” 以上说明,弘一法师之所以能出家成为佛门一员,是有其缘由的,或者说这种因缘早就在他身上种下了慧根。所以从一开始,“念佛”就对他的成长起过潜移默化的影响,这是不能忽视的一个事实!

  1915年法师36岁,开始萌发出家的念头。翌年他到杭州虎跑大慈山定慧寺断食20余日,其间“或晚侍和尚念佛,静坐一小时”,或“午后侍和尚念佛,静坐一小时”。 1917年,38岁的弘一法师已经发心吃素,请佛经供佛像,天天烧香,甚至过年也住在庙里不回家。再过一年,他皈依虎跑老和尚了悟为弟子,取名演音,号弘一。是年受戒出家。他致书好友夏尊丏,延请宏祥、永志二法师为其父去世普佛一日。 又手书《大势至菩萨念佛圆通章》,这是出家后第一次给人写字。因为在他看来,得到大势至菩萨的果位,是通过念佛,才证得佛性的。此后,法师一生与念佛活动不能分开,据林子青先生著的《弘一法师年谱》记载,法师出家后与念佛縈縈大端者,撮要如下:

  1919年(40岁)大师劝旧友袁希濂念佛。又与诸道侣为卧病不起的小黄犬念佛,依法超度。
  1920年(41岁)于新城贝山掩关念佛,书佛号。印光法师致书大师,劝其“息心专一念佛”。
  1921年(42岁)为女弟子朱贤英开示念佛。
  1922年(43岁)师患痢疾,留言临终时,请数师助念佛号,但病康愈。
  1923年(44岁)大师发愿刻期掩关,誓证念佛三昧,并请印光法师作“最后训言”。
  1924年(45岁)于绍兴城手写佛号千纸,分赠善友。
  1925年(46岁)复邓寒香书,勉励“若一心念佛,获证三昧,我执自尔清除。”
  1926年(47岁)手书佛号赠日本竹内居士,并作题记。
  1927年(48岁)师与当代净土宗大师印光法师见面。又自题菩萨号,由上海佛学书局影印流通。
  1928年(49岁)致书蔡丏因论《往生论注》……引杨仁山居士谓修净业者须穷研“三经一论”,鸾法师注至为精妙。
  1929年(50岁)撰联赞地藏菩萨,“尽修忏法,愿生极乐,早成无上菩提”。
  1931年(52岁)撷取《灵峰宗论》名言,成《寒笳集》。又与道俗助念佛号,送圆照禅师往生。发明“听钟念佛法”。
  1932年(53岁)在妙释寺念佛会讲《人生之最后》,撮录古德嘉言,普劝念佛。
  1933年(54岁)在妙释寺为念佛会讲《改过实验谈》。
  1934年(55岁)至万寿岩参加念佛堂开堂典礼,为众开示三日。
  1935年(56岁)于万寿岩校读清末自日本请回的灵芝元照律师著的《阿弥陀经义疏》。开讲《净宗问辨》。
  1937年(57岁)于日光岩念佛会开示,节录《印光法师嘉言录》数则。致书鼓浪屿念佛会,谓“于佛法中最深信者,惟净土法门;于当代善知识中最佩仰者,惟印光法师。”又移居南普陀,手书《观无量寿经》。为闽南佛学院学僧开示“净土宗入门初步”。
  1939年(59岁)为纪念法师出家20周年,于漳州尊元经楼开讲《阿弥陀经》,回向众生,同证菩提。
  1940年(60岁)于泉州讲《佛教之简易修持法》。
  1941年(61岁)于永春城区讲《净宗道侣兼持诵地藏经·要旨》。
  1942年(62岁)于福林寺念佛期讲《略述印光大师之盛德》。在泉州大开元寺书“念佛不忘救国,救国必须念佛。”
  1943年(63岁)圆寂前四天,独自默念佛号。遵法师遗嘱,众人助念法师往生西方。
  以上略述了弘一法师一生与净土念佛法门的种种事例,虽然这些事例还不完整,但已经足以表达出法师与净土念佛之间的因缘,也就是说,法师的净土思想和念佛情结,在他的后半生中占有重要的成分和地位,也就证明了前面提到了要全面研究弘一大师的佛学思想和理论,净土与念佛的内容是一个重要的资粮,不容忽视的这样一个事实。

  念佛理论

  上面曾经谈到,弘一法师从小就受到佛教的薰陶,念佛的举动在他还是孩提时代就已经有之。但是这仅是法师的外缘或助缘,重要的是我们要看到他的内缘或内因。法师出家后的事佛生涯里,念佛思想是他的佛学思想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也是他实践佛教修为的不可缺少的重要内容。在净土思想和念佛理论方面,法师受到明代澫益和当代印光二位大师的影响最深,他编年谱、编文集,收入这二位净土大师的文章,宣传他们的思想,要信众学习。他说:“印光老法师文钞中,屡言念佛胜于水陆经忏等。……统观以上印光法师之言,于念佛则尽力提倡,于做水陆诵经拜忏放焰口等,则云决不提倡。又云念佛利益多于诵经拜忏做水陆多矣。又云诵经拜忏做水陆有名无实。又云念经拜忏做水陆多属场面。又云徒作虚套。老法师悲心深切,再三诰诫,智者闻之,详为审察,当知何去何从矣。” “当代印光法师教人持佛名号求生西方者,必先劝信因果报应,诸恶莫作,众善奉行。然后乃云:‘仗佛慈力,带业往生。’”

  又说:“窃谓吾人辨道,能伏我执,已甚不易,何况断除。故莲池大师云:‘当今之世,未有能证初果者。’……若持名念佛,横出三界,校之竖出者,不亦省力乎?澫益大师也云:‘无始妄认有己,何尝实有己哉。或未顿悟,亦不必作意求悟。但专持净戒,求生净土,功深力到,必悟无己之体,悟无己,即见佛,即成佛矣。’又云:‘倘不能真心信入,也不必别起疑情,更不必错了承当,只深信持戒念佛,自然蓦地信去。’由是观之,吾人专修净业者,不必如彼禅教中人,专持己力,作意求破我执。若一心念佛,获证三昧,我执自尔消除。较彼禅教中人,专持己力竖出三界者,其难易,奚啻天渊耶!(若现身三昧未成,生品不高,当来见佛闻法时,见惑即断。但得见弥陀,何愁不开悟。《无量寿经》四十八愿中有云:‘设我得佛,国中天人,若起想念贪计身者,不取正觉。’诚言如此,所宜深信。)但众生根器不一,有宜一门深入者,有应兼修他行者,所宜各自量度,未可妄效他人,随分随力,因病下药,庶乎其不差耳”

  通过弘一法师赞叹的印光和澫益两代大师的念佛活动,可以知道,弘一法师崇尚的是持名念佛,即口称念佛或口念佛名。他自述:“义海渊微,未易穷讨,念佛一法,最契时机。” “净土宗者为佛教诸宗之一,即念佛求生西方之法门也。此宗现在最盛,以求广大普遍,并利三根。印光法师现在专弘此宗。余亦归信是宗。甚盼仁者亦以自利利他。他如禅宗及天台、贤首、慈恩诸宗,皆不甚逗现今之时机,禅宗尤为不宜。以禅宗专被上上利根,当世殊无此种根器。其所谓学禅宗者,大率入歧途,可痛慨也。” 又说“余自信佛以来,专宗弥陀净土法门,但亦尝讲《药师如来本愿功德经》。……今者佛学书局诸贤,欲弘扬药师如来圣典,提倡求生于东方,胜愿大心,甚可钦佩。但依拙见,惟可普劝众生诵经、持名。至于求生何处,宜任其自然。则昔日求生极乐或求生兜率者,亦可发心诵《药师经》并持名号,而与本愿无违。” 弘一法师以念佛为归信,并把它作为“现在最盛”的法门,要求诵佛名号,并且批评其它的禅、天台、唯识等宗为“皆不甚逗现今之时机”的法门,特别是禅宗,“大率入歧途,可痛慨也。”此为弘一法师崇尚念佛的最有力之注脚也。

  不过,弘一法师虽然认为“他如禅宗及天台、贤首、慈恩诸宗,皆不甚逗现今之时机”,但又从佛法圆融一味,诸宗融和的角度来解释了法相宗、密宗等人士的修佛西方的活动。他说:“弥勒菩萨乃法身大士,尘尘刹刹同时等遍。兜率内院有弥勒,极乐世界亦有弥勒,故法相宗学者不妨求生西方。且生西方已、并见弥陀及诸大菩萨,岂不更胜?《华严经·普贤行愿品》云:到已,即见阿弥陀佛、文殊师利菩萨、普贤菩萨、观自在菩萨、弥勒菩萨等。又《阿弥陀经》云:其中多有一生补处,其数甚多,非是算数所能知之,但可以无量无边阿僧祗说。众生闻者,应当发愿,愿生彼国。所以者何?得与如是诸上善人俱会一处。据上所引经文,求生西方最为殊胜也。故慈恩教主窥基大师曾撰阿弥陀经通赞三卷及疏一卷,普劝众生同归极乐,遗范具在,的可依承。”“《华严经·普贤行愿品》云:一刹那中,即得往生极乐世界。灵芝《弥陀义疏》云:十万亿佛土,凡情疑远,弹指可到。十方净秽同一心故,心念迅速不思议故。由是观之,无足虑也。” 对有人提出的“闻密宗学者云,若惟修净土法门,念念求生西方,即渐渐减短寿命,终至夭亡。故修净业者,必须兼学密宗长寿法,相辅而行,乃可无虑。其说确乎?”的疑问,他回答:“自古以来,专修净土之人,多享大年,且有因念佛而延寿者。前说似难信也。又既已发心求生西方,即不须顾虑今生寿命长短,若顾虑者必难往生。人世长寿不过百年,西方则无量无边阿僧祗劫。智者权衡其间,当知所轻重矣。”

  按照净土宗大善导大师创立的念佛理论,念佛主体应该包含三方面的因素即念佛主体的三心说。所谓三心,即是至诚心、深心、回向发愿心三个方面。至诚心是真实心,亦即善导大师所说的:“至者真,诚者实。” 信佛要信的真实,不能假,相应之众生的身、口、意三种活动,就一定要以真实为基础,而“外观贤善精进之相,内怀虚假之心” 是不能进入佛国世界的。这是从信者的活动的基础上而言的。深心又称深信,即深信之心,指对佛法要起深厚的信心。善导说:“言深心者,即是深信之心。” 这是从信仰上而言的。一方面要求修行者对佛陀的怀有深厚的感情,确立自己的真正信仰,另一方面又要求信者对佛经的说法怀有不可动摇的信念,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回向发愿心是指在取得功德之后的信心。信者在取得功德时,将功德回施于一切众生,促成众生共同往生西方净土。三心实际上反映的是一个佛教徒从追求到行动再到结果的一体化过程。“追求”是趣向净土,“行动”是念佛活动。“结果”是往生净土。所以善导说:“三心既具,无行不成,若不生者,无有是处也。”

  在善导之前的隋净影寺慧远和吉藏等人都讲观佛三昧,善导作了进一步的发挥,提倡念佛三昧。他认为观佛三昧是说废,念佛三昧是说立,一废一立,就确立了《观经》的念佛宗旨。善导认为“众生障重,境细心粗,识飘神飞,观难成就,是以大圣悲悯,直劝专称名字。” 因此在他的五正行中,将称名之行定为正定之业,要求众生一心专门口称阿弥陀佛,“上尽一形,下至十声一声等,以佛愿力易得往生。” 众生念佛名号,即“众生起行,口常称佛,佛即闻之;身常礼佛,佛即见之;心常念佛,佛即知之,众生忆念佛,佛亦亿念众生,彼此不相舍离,故名亲缘。” 念佛号可使“众生如愿见佛,佛即应现前,故名近缘。” 特别是“众生称念佛名,即除多劫之罪。命欲终时,佛与圣众自来迎接,则诸邪业无能系得,故名增上缘。”

  弘一法师继承了前辈大师的念佛思想。他强调:“别修礼诵等课程。每日除听讲、研究、钞写及随寺众课诵外,皆别自立礼诵等课程,尽力行之。或有每晨于佛前跪读《法华经》者,或有读《华严经》者,或有读《金刚经者》者,或每日念佛一万以上者。”“今诸道侣,……每于食后,或傍晚、休息之时,皆于树下檐边,或经行,或端坐,若默诵佛号,若朗读经文,若默然摄念。” 又说:“务请诸君更须常常持诵阿弥陀佛名号,观世音、地藏诸大菩萨名号,至诚至敬,恳切忏悔无始宿业,冥冥中自有不可思议之感应。承佛菩萨慈力加被,业消智朗,则改过自新之事,庶几可以圆满成就,现生优入圣贤之域,命终往生极乐之邦,此可为诸君之预贺者也。” 但他所说的念佛法门,与前辈相比,则已经简化多了,实修的成分大于理论。可以说将善导大师的“三心”简化为“一心念佛”,充分发挥了善导的“增上缘”的修为。澫益大师说:“只深心持戒念佛。果持得清净,念得亲切,自然蓦地信去。所谓更以方便,以助显第一义也。” 然而澫益在强调念佛时,仍然认为:“佛知佛见无他,众生现前一念心性而已。现前一念心性,本不在内外中间,非三世所摄,非四句可得。只不肯谛审谛观,妄认六尘缘影为自心相,便成众生知见。若仔细观此众生知见,仍不在内外中间诸处,不属三世,不堕四句,则众生知见当体元即佛知佛见矣。” 这与善导的念佛三昧一废一立的说法仍有继承的关系。到了印光大师时,“一句南无阿弥陀佛,只要念得熟,成佛尚有余裕!不学它法,又有何憾?” 可见印光法师的念佛法门已经非常简化了。所以从善导到澫益再到印光,实际上体现了佛教净土念佛法门由繁到简的世俗化的一个过程,这也是佛教中国化的必然之路。弘一法师推崇澫益的“只深信持戒念佛,自然蓦地信去”。又赞同印光法师“屡言念佛胜于水陆经忏等”,到他自己“专宗弥陀净土法门”,诵佛名号,是历史
  的内在逻辑使然。

  弘一法师虽主张只念佛名,但是他并不排斥经论。当有人问他:“当代弘扬净土宗者,恒谓专持一句弥陀,不须复学经律论等,如是排斥教理,偏赞持名,岂非主张太过耶?”他回答说:“上根之人,虽有终身专持一句圣号者,而决不应排斥教理。若在常人,持名之外,须于经律论等随力兼学,

  岂可废弃。且如灵芝疏主,虽撰义疏盛赞持名,然其自行亦复深研律藏,旁通天台法相等,其明证矣。” 这是说修习净土宗的人专念佛号之外,不可偏废经论,即持佛名念佛与学习经论是一体的。他认为有人说:“有谓净土宗人,率多抛弃世缘。”这是不对的。持名念佛是在现世中得到的,“若修禅定或止观或密咒等,须谢绝世缘,入山静习。净土法门则异于是。无人不可学,

  无处不可学,士农工商各安其业,皆可随分修其净土。又于人事善利群众公益一切功德,悉应尽力集积,以为生西资粮,何可云抛弃耶!” 说穿了就是念佛可以随人而缘,到处可学,是一种方便的善法,于人于己都是有利的事情。他说:“若约通途教义言,应观我身人身山河大地等皆虚妄不实,飞机炸弹大炮等亦当然空无所有。如常人所诵之《心经》、《金刚经》等皆明此义。《心经》云: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金刚经》云:一切有为法,

  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若再详言,应分为空假中三观,复有次第一心之别。但吾人仅可解其义,若依此修观则至困难,即勉强修之,遇境亦不得力。故印光法师劝人专修净土法门也。因此法门易解,人人皆可实行。故劝诸君须深信净土法门。又须于印光法师前所说者,深信不疑,安心念佛菩萨名号,不必忧惧也。” 弘一法师指出了深奥的佛理,对一些人来说是很难洞其深察,如果专修净土,持名念佛,那么就能取得“法门易解,人人皆可实行”的功效,这也是不解其义,又可修为,直抵境界的一个有效的途径。

  他认为念佛的好处有很多,而且在经论中也提到。他说:“今略举之。《观无量寿》佛经云:欲生彼国者当修三福。一者、孝养父母,奉事师长,慈心不杀,修十善业。二者、受持三归,具足众戒,不犯威仪。三者、发菩提心,深信因果,读诵大乘,劝进行者。如此三事,名为净业,乃是过去、未来、现在三世诸佛净业正因。《无量寿经》云:发菩提心,修诸功德,殖诸德本,至心回向,欢喜信乐,修菩萨行。《大宝积经》发胜志乐会云:佛告弥勒菩萨言:菩萨发十种心。一者、于诸众生,起于大慈,无损害心。二者、于诸众生,起于大悲,无逼恼心。三者、于佛正法,不惜身命,乐守护心。四者、于一切法,发生胜忍,无执着心。五者、不贪利养,恭敬尊重,净意乐心。六者、求佛种智,于一切时,无忘失心。七者、于诸众生,尊重恭敬,无下劣心。八者、不著世论,于菩提分,生决定心。九者、种诸善根,无有杂染,清净之心。十者、于诸如来,舍离诸相,起随念心。若人于此十种心中,随成一心,乐欲往生极乐世界,若不得生,无有是处。”

  念佛的内容

  弘一法师的念佛活动主要由内外两部分组成,构成了他的念佛事业的整体。对内是念佛始终贯穿了他的一生。对外是他不断劝人念佛,而且教人念佛。

  他强调修净土宗者要“第一须发大菩提心。《无量寿经》中所说三辈往生者,皆须发无上菩提之心。《观无量寿》佛经亦云,欲生彼国者,应发菩提心。” 这个“菩提心”就是“常应抱积极之大悲心,发救济众生之宏愿。……愿以一肩负担一切众生,代其受苦。所谓一切众生者,非限一县一省、乃至全世界。……故虽经过极长久之时间,亦决不起一念悔心,一念怯心,一念厌心。”“修净土法门者,固应诵《阿弥陀经》,常念佛名。然亦可以读诵〈普贤行愿品〉,回向往生。”此外专修念佛之人,还要做一些慈善事业,“因现生能作种种慈善事业,亦可为生西之资粮也。”

  他特别发明了“听钟念佛法”,认为“初学念佛,若不持念珠记数,最易懈怠间断。若以时钟时常随身,倘有间断,一闻钟响,即可警觉也。又在家念佛者,居室附近,不免喧闹,摄心念佛,殊为不易。今以时钟置于身旁,用耳专听钟响,其它喧闹之声,自可不扰其耳也。又听钟工夫纯熟,则丁当丁当之响,即是阿弥陀佛之声,无二无别。常响则佛声常现矣。” 以钟声的频率来确定念佛的节拍,不仅可以帮助初学的佛教徒掌握念佛的技术,而且还可以警摄人心,甚至“佛声常现”,这是弘一法师在当代社会下弘法的应机方便法门,因之很有现代意义。

  他又说:“初学修佛最好是每天念佛号。起初不必求长,半小时、一小时都好。惟须专意,不可游心于他事,要练习专心念佛,可自己暗中计算,以每五句为一单位,凡念满五句,心中告一段落,或念满五句,摘念珠一颗。如此则心不暇他顾,而可专意于念佛了。初学者以这步工夫为要紧。又念佛时不妨省去‘南无’二字,而略称‘阿弥陀佛’。” 可见,对初学念佛的人来讲,关键要熟悉念佛的形式和过程,养成一个良好的念佛习惯,这是因材实教,与人于佛。

  他还认为念佛可分为两端,一为长年念佛,一为临时念佛。“长年念佛者,斋主供设延生或荐亡牌位,堂中住僧数人乃至数十人,每日念佛数次。临时念佛者,斋主或因寿诞或因保病或因荐亡,临时念佛一日,乃至多日,此即是水陆经忏之变相。以上二端中,长年念佛尚易实行。因规模大小可以随时变通,勉力支持尤为可也。若临时念佛,实行至为困难。因旧日习惯,惟尚做水陆诵经拜忏放焰口等。今遽废此习惯,改为念佛,非易事也。” 这里的“长年念佛”就是寺庙念佛堂的回向延生活动,“临时念佛”是寺庙里的普佛经忏活动。弘一法师肯定了念佛堂长年念佛的活动,对经忏为主的普佛性质的念佛颇有微词,看来他是主张将念佛与经忏分开的,并且以念佛来代替经忏,这是受到印光法师的“念佛胜于水陆经忏”的影响,所以他力劝众生“自今以后,决定废止拜忏诵经做水陆等,一概改为念佛。若能如此实行,不惟闵南各寺念佛堂可以维持永久,而闵南诸邑人士信仰净土法门者日众,往生西方者日多,则皆现前诸居士劝导之功德也。”

  弘一法师比前辈们更进了一步。从昙鸾建立五念门,即礼拜门、赞叹门、作愿门、观察门、回向门理论,到善导的正行,主要强调一心专门读诵净土经典的读诵正行;一心专注思想、观察、忆念阿弥陀佛国的观察正行;一心专门礼拜阿弥陀佛的礼拜正行;一心专门供养、赞叹阿弥陀佛的赞叹正行;一心专门口称阿弥陀佛的称名正行。“南无阿弥陀佛”成为以后佛教徒持名念佛的根据。但是弘一法师不仅要人念阿弥陀佛,而且还要人念观音菩萨、地藏菩萨、普贤菩萨等。他强调“自己未能强作主宰者,实由无始宿业所致也。务请诸君更须常常持诵阿弥陀佛名号,观世音、地藏诸大菩萨名号,至诚至敬,恳切忏悔无始宿业,冥冥中自有不可思议之感应。” 例如对念地藏菩萨名号,他认为净土与地藏的关系甚深。在地藏三经中,除《地藏菩萨本愿经》之外,《地藏菩萨十轮经》和《地藏菩萨占察善恶业报经》二经都谈到了净土的关系,劝人往生净国,特别是《占察经》明确提出了:“若人欲生他方现在净国者,应当随彼世界佛之名字,专意诵念,一心不乱,如上观察者,决定得生彼佛净国。” 地藏经被称为“佛门之孝经”,讲孝母的因缘,与《观无量寿经》所说的修三福净业之因的第一福孝养父母是非常符合的。

  历代净土祖师如八祖莲池、九祖澫益到印光法师都对地藏经尊崇,劝人读诵,依教行持。又如,对《华严经》来说,“因经中最胜者《华严经》。《华严经》之大旨,不出〈普贤行愿品〉第四十卷之外。此经中说,诵此普贤愿王者,能获种种利益,临命终时,此愿不离,引导往生极乐世界,乃至成佛。故修净土法门者,常读诵此〈普贤行愿品〉,最为适宜也。” 还有“若药师法门,不但对于出世间往生成佛的道理屡屡言及,就是最浅近的现代实际上人类生活亦特别注重。如经中所说:‘消灾除难,离苦得乐,福寿康宁,所求如意,不相侵陵,互为饶益’等,皆属于此类。”“但修净土宗者,若再能兼修药师法门,亦有资助决定生西的利益。依《药师经》说:‘若有众生能受持八关斋戒,又能听见药师佛名,于其临命终时,有八位大菩萨来接引往西方极乐世界众宝莲花之中。’依此看来,药师虽是东方的佛,而也可以资助往生西方,能使吾人获得决定往生西方的利益。”“今若能依照药师法门去修持力行,就可以得到上品圆满的戒。假使于所受之戒有毁犯时,但能至心诚恳持念药师佛号并礼敬供养者,即可消除犯戒的罪,还得清净,不至再堕落在三恶道中。”但是“念佛名时,应依经文,念曰‘南无药师琉璃光如来’,不可念‘消灾延寿药师佛’。”

  弘一法师劝人念佛是非常上劲的。在他给弟子写的信和传碑铭等中,劝人念佛的话语比比皆是。如“蔬食念佛,求生安养。”“一心念佛,诵读经咒,皆由祥鸿写大字,便其寻识。” “劝以念佛法门,俾得生净土,大孝之大孝也。” “义海无渊,未易穷讨,念佛一法,最契时机。” “自今以后,笃信佛法,精进修持。(虽商业多忙,亦可觅暇念佛,每是应有定课。)将来裟婆缘尽,往生西方……” “仁者为亲诵经,谨为拟定日课如下:诵《阿弥陀佛经》一遍,往生咒三遍,念南无阿弥陀佛最少八百句,后诵回向文三遍。”“仁者初始出家,亦宜息心念佛,不宜与各方通信,以扰乱其意志也。” 等等。他还特别强调临终助念佛号的作用。每当他的身体有大病时,或者一些居士行将往生时,他都要请人助念佛号,或劝人助念佛号。他说:“临终一念,最为紧要。(临终时,多生多劫,小来善恶之业,一齐现前,可畏也。但能正念分明,念佛不辍,即往生可必。(释迦牟尼佛所说,十方诸佛所普赞,岂有虚语!)自力不足,居士能助念之,尤善。” 《观经》下品下生文中讲“此人为苦所逼,不遑念佛,善友告言:汝若不能念佛,当称无量寿佛。
  如是至心,以声不绝,具足十念,称南无阿弥陀佛,以称佛名故。于念念中除八十亿劫生死之罪。如一念顷,亦得往生安乐国。” 善导认为这是临终十念,就是十声称佛。因此他在《往生礼赞》中说:“若我成佛,十方众生称我名号,下至十声,若不生者,不取正觉。” 在《观经疏》解释“具足十念”时说:“今此十声称佛之中,十愿十行具足。” 弘一法师正是继承了善导的理论,但是又更加方便了信士,进行助念,实际上是对行将离世的人的一种心理上的安慰,使之能够安心、不再痛苦地离去。在今天看来,佛教的临终助念与世间法提倡的临终关怀有异曲同工之妙,弘一大师早在几十年前就开始提倡了这种活动,因此他是我国当代提倡临终关怀的先驱之一。

  念佛思想给了弘一法师一生的影响非常大,使他更加坚定了自己选择的佛教信仰。如果说佛教是弘一大师后半生的归宿,那么念佛思想则是他的佛教思想中的一个不可或缺的主要内容。正是由于净土思想和念佛理论,使他信仰弥坚,终身不改,铸就了他的高贵人身品格,并将此融化在后半生的弘扬佛教的伟业中。由是才有了他在国家有难的情况下,发出了“念佛不忘救国,救国必须念佛”的狮子吼,欲以身殉教,把自己的一生与佛教、与国家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为佛教徒作出了一个光辉的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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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愿见闻者,悉发菩提心。在世富贵全,往生极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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